公意村(1)
穿过被炸成了焦土的丛林,我们终于在14号天黑前赶到了公意村。刚到军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遍地的伤患和露宿在雪地的大批难民,一路走来,我保守地估计了一下,北国军方死亡最少有40多人,受伤的应该在200多人以上。等我们站到高地上俯瞰公意村时,看到的根本就是一座废墟。
偌大的公意村几乎被连日的轰炸夷为平地,即使如此,北国军仍无法攻入公意村一步,由此可见那赫乔人的凶悍。
取下瞄准镜当望远镜用,远远地看到硕果仅存的十几幢完整的房子中人影闪动,里面应该有很多的匪徒。站在这个显眼的位置,我觉得整个战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注视着我,这种以前感觉从来没有过,阴森森的人,不由得让人从心底向上冒寒气。
“小心点儿!这里到处都是狙击手。一不留神就会被报销的。”接待我们的少尉军官走到我们身后,指着渐渐笼罩在夜色中的公意村愤恨地说,“前两天我们都不能探头出去观察情况,每次刚一露头,脑门上就被打出一个洞。还好有空中支援,炸死这帮王八蛋。”
我们没有说话,队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高处观察敌情的“勇武者”队员,皱皱眉说道:“你们干掉了多少人?里面还剩多少?”
“我们干掉了200多,飞机应该炸死一些,估计应该还有1000人左右在里面。”少尉军官也奇怪地看着边上的“勇武者”队员,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了一句:“长官,你站那么高,很容易被狙击手发现的……”
话音未落,对面的废墟中传来一声枪响,那位“勇武者”的小队长额头一抬,脑袋上的钢盔发出“当”的一声闷响,一发7.62mm的狙击弹头洞穿了他的脑袋,后脑的钢盔内部传出撞击声,他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我们冲过去一把将他从高处拖到掩体后面,不用检查就知道他没救了,不过为了尽一点人事,我们还是扒掉了他的头盔,只见子弹从前额射入后脑穿出,卡在了后脑的钢盔上。一去掉钢盔,花白的脑浆带着一块头骨掉在了地上。
“@!!#$$##!”边上的“勇武者”队员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叫着死者的名字想要扑上来,但都被队长和卡烈金阻止了。
“快慢机,食尸鬼,清场!其他人撤退。”队长下令,把尸体交给“勇武者”的士兵后,带着人快速地撤回了军营。
“Yes, Sir!”我和快慢机迅速地钻进草丛中,趴到雪地上架好枪,在瞄准镜上接上潜望镜慢慢地向枪响的方向观察。灰黑的夜色下对面黑乎乎的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打开瞄具上的夜视功能,面前的影像晃动了一下刷地成了浅绿色。远处的废墟和草木也可以看得清楚了,但仍无法找到藏在废墟深处的狙击手。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打开了亚毫米波热成像功能,这种介于红外波段和射电波段之间的微波,可以穿透普通红外线所不能穿透的障碍物。因为在康哥拉热成像功能救了屠夫、大熊和我三个人的命,所以天才又把热成像的功能给加强了。利用亚毫米波可以穿透极厚的墙的特点,打开热成像功能后就可以看到远处的废墟中有点点红光,有的颜色发白。闪烁不停的那是火焰,如果是颜色发红、恒定不动的,应该是人体。但由于距离过远,所以更多的亚毫米信号很微弱,被动式装置接收不清,目标忽隐忽现。
按照天才给我的新指点,我又打开了瞄具上的主动式电磁波发射装置,它通过探测人跳动的心脏产生的超低频电磁能,可以透过金属、墙壁、沙地、深水确定人的准确位置。看着瞄具中越来越明显的红色目标,我越来越爱天才了!
“两点钟方向,700米外树丛后面的砖堆中。这个王八蛋可真会蹲啊,这是个绝佳的好位置。”我向快慢机报告狙击手的位置,除了夜视器外,他总是不喜欢用其他先进仪器。
“收到,锁定。”快慢机在我左侧100米外的树丛后收到了我的信息。
“开火!”我作为观察手,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砰!”M95的巨大枪声震飞了丛林中的宿鸟,瞄具中的红色人影一震,失去了体温的人形快速地变成了黑色。
“命中!”我确定目标死亡后,向快慢机回报结果,“好枪!撤吧。”
我和快慢机在树丛的掩护下匍匐撤退回安全地带,然后站起来带着一身的雪水走回了营区,一切只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
走进营区,我们向队长做了简报后,提着枪走回了狼群的营帐。一掀帐帘一股热气冲进脖领,冰凉的身体一下感觉到热意还有点儿不适应地打了个颤。不过夹在热气中的浓浓脚臭就让人倒尽了胃口。
仔细一看才发现一群人都在这个巨大的营帐内烘脚!床头摆着几个火盆,里面烧着木炭,一群人扯掉裹脚布正捧着发白的脚丫凑到火盆边上取暖,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第三章鹤群
公意村(2)
“真臭!”我脱下伪装网去掉防冻手套,把冻得发僵的手指凑到火盆前,想烤一下火,但看到那一排长着各色汗毛的脚丫,又觉得有点儿恶心。
“有种你别烤,睡到后半夜你就知道什么叫‘爽’了!”屠夫扯下裹脚布搭在火盆上,潮湿的裹脚布被火一烘,冒着白气散发着一股“美好”的味道。
“我不觉得在这儿晚上还能睡觉!”不一会儿,我的鼻子就被熏得没有了知觉,也闻不到臭气了,后来索性也坐到火炉边解开军靴,抽出双脚,扯开被脚汗湿透的布条,把脚放到火盆边上烤了起来。
“这和睡觉没有关系,晚上这里更冷,脚上的布条都能给你冻硬了。”快慢机参加过一次那赫乔战争,明显有经验地说道。
“算了,不要说这些臭哄哄的东西了!”边上的美女正躺在床上给小猫检查伤口。
“她没有事吧?”我关心地问了一句。
“还行,死不了。估计是没法参加战斗了!”美女放下手中的纱布,我看到那“恐怖”的伤口。
“她这只脚能保住就算不错了,还战斗呢!”全能扔给狼人一根卷烟,把手里的Zippo也扔了过来,我一时搞怪在空中一把拦截了它。等握到手里才发现这只Zippo的表面上竟然穿着一发子弹,看上去应该是AK47的7.62×39mm的弹头。
“这是怎么回事?挺好看的。”我好奇地拿着Zippo端详起来。
“好看?这个可是我的救命宝贝。当年如果不是它,我就被菲萨尔的混蛋给干了。”狼人一把抢走Zippo点着烟后又扔还给我。
“没想到Zippo救人命的事现在还有发生?那要防弹衣干什么?”我笑道。
“我不是觉得防弹衣沉嘛,出任务的时候就没穿。我记得那是个定位任务,我们扛着激光定位器去给导弹测目标,结果被一队菲萨尔士兵发现了,一起去的其他六个人全都挂了,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中了三枪,这儿、这儿和这儿……”全能用夹烟的手指点了一下肩头、小腿和心口,“好在有这个Zippo挡住了致命的一枪,要不现在我就正和上帝喝茶呢。后来我找高级工匠把它又给修好了,连弹头都没去。”全能接过我扔还的火机说道,“它是我的幸运物,我觉得在战场上带着它就能趟过一切东西。”
“呵呵!”我笑了,我知道大兵们或多或少有点儿迷信,都喜欢带点儿与众不同的幸运物。我扭过头问快慢机:“你用什么幸运物保佑你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快慢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两根手指头点了一下双眼。我好奇地又向边上的人求证他们的幸运物,这才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什么上初中的第一枝钢笔,杀掉的第一个敌人的骨头,家门口的树皮,曾祖父的十字架,最有意思的是水鬼拿的竟然是一杦鲨鱼牙齿。
捏着这杦三角形的牙齿,我想起了刚才被打死的军官,不禁说道:“刚才的军官一定没带幸运物,不然怎么会那么倒霉。不过话说回来了,勇武者可是世界有名的特种部队呀,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其他人一起哄笑起来。比较了解情况的屠夫烤好脚穿上军靴,合衣躺在床上枕着双臂说道:“勇武者是城市反恐部队,并不擅长打正规野战,一般这种渗透、强攻的情况都是猎鹰负责的。估计这次军方的人手是真的不够了,要不怎么连‘警察’都派上来了!”
大家听他如此贬低勇武者都笑了,营帐里臭哄哄地乱成了一片。
除了第一晚刚到军营内睡了一夜,以后的日子我们根本就没有再睡过觉,白天要攻村子,晚上要提防敌人突围和背后的“正义之师”偷袭。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每天除了换班的时候能抱着枪蹲在火盆边上眯一会儿,其他时间都是和猎鹰在进攻村子。
那赫乔匪徒可以说是我当兵以来见过的最穷凶极恶的敌人,我们每控制一栋房屋都要经过激烈的战斗,并付出代价,而且因为地下错综复杂的通道网,敌人常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刚占领的房屋,我们大队人马一离开马上就易手。他们总是神秘地出现在屋内,干掉留守的54师的士兵,然后从后面偷袭我们。
我和快慢机一组,刺客和全能一组。我们两组人受命清理村内的狙击手和掩护进攻,每天要在冰天雪地里趴上数个小时,肚子冻得拉稀不说,连“小弟弟”都冻得没知觉了,每次小便尿道被热的尿液一过,就痛得像刀割一样。要不是快慢机说没有关系,我还以为是落下什么后遗症了呢。
看着手里的狙击记录,我们三天的时间已经干掉了200多士兵、29名狙击手。利用先进的仪器,我们成功地把叛军外围的据点都清理掉了,再向里就是突击手的事了。我们狼群中的伤员也增加了不少,水鬼第一天就被击中小腿,快刀被子弹击中腹部,虽然有防弹衣挡住了弹头,但仍被冲击力打折了两根肋骨,DJ和牛仔被手雷炸成了脑震荡,小猫现在成了护士,天天在营区照顾伤员。而猎鹰更是伤亡惨重,因为是室内战,勇武者反而比猎鹰更熟练,只死了两名队员,伤了五名。
“钱真难挣啊!”屠夫一边在无线电中抱怨,一边兴奋地抱着机枪冲进了村外围的屋子里。大熊、我和快慢机跟在后面也冲了进去,屋内只留下刚才被我击毙的一名机枪手。上下翻了一遍,在浴室内找到了一个地道口,因为地道网太复杂,已经有数名探路的工兵死在了下面,所以现在再也没有人敢下去了,都是扔两颗手雷炸塌出口了事。
第三章鹤群
公意村(3)
清理了地道后来到二楼,我和快慢机觉得这是个狙击的好位置,所以决定留下来做晚上的狙击地点,架好枪把瞄具的倍数调小,这样就可以获得较大的视野。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村内乱糟糟的战地场景:林立的楼房已经被炮弹炸成了断壁残垣,原本平整的地面被如雨的炮火炸成了坑洼,积雪被燃烧弹融化,与炸翻的泥土和成了满街的稀泥,地面铺着一层的弹壳、空罐头盒、炸散的枪支、冻成冰雕的尸体,街道上停着数辆焚毁的汽车和拖拉机,整个村庄看上去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没人管的家畜在广场上悠闲地散步。
北国到底是地广人稀,家家的房子盖得都像座工厂,百来户人家的小村落看上去就像一个中型城镇。林立的半截子房屋给狙击手提供了最好的掩蔽,虽然我看不到那些像幽灵般的对手,但我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在那里等待,和我一样等待,等待任何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在我的脑袋上打出一个指肚大小的窟窿。
“感受有人想要你命的感觉真好!”站在窗口看着对面的农舍,我想起了在家中的恐慌感觉,那时候是那么安全,那么平静,可是我却完全不能融入那片平和中去,我紧张,我恐惧。在这里有那么多的人想杀死我,头上的飞机正在向下扔炸弹,一不留神就会扔到我的头上,哪怕上厕所都有可能被人打烂ρi股,可是我心里却很踏实,我感觉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命运,甚至是他人的。我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我能掌握生活的轨迹。
也许正是和平社会中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让我恐惧,我不敢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陌生人。
话刚说完,我突然觉得背心一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我感到面前的空气陡然向周围扩张,一阵风擦过,背后墙上的油画噗地一声多了个洞,这时候枪声才传来。
我坐在地上看着墙上的弹孔发呆,快慢机抓住我的手端详了我一会儿,确定我无碍后才缓缓地说道:“说话就说话,站窗口干什么?”他顿了一下又断续说道,“遇到这种情况你的心跳竟然没有超过75次,看来你已经出师了!”
“对不起,我开小差了。”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那幅画,察看着弹点,垂直射入角约为负20度,水平射入角约为50度。看来那个狙击手就在十点钟方向斜下方的废墟中,但现在一定不在那里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狙击手的座右铭。
“可算还你一次人情了。”快慢机指了指眉头上那道吓人的伤疤,“不过还欠你一次,在扶南那次……“
“换地方吧!”这里已经暴露不能再待了,我和快慢机借建筑物的掩护蹿到了另一座空房内。这里的视线虽然没有刚才那里好,但至少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快慢机坐在墙边利用伪装过的潜望镜观察着外边的情况,我靠在墙角整理手里的PSG—1。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没有事情发生天就黑了。
我们两个轮班观察,坐在窗前透过潜望镜我可以看到对面远处的北国军队正在进攻村落,不断有曳光弹在夜空中滑过,还有零星的子弹打在附近的残壁上发出尖锐的哨声。
“也许你需要找点儿什么爱好。”快慢机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说得我一愣。
“什么爱好?”我没有回头,依然观察对面的情况。
“就像小猫和美女他们那样的爱好。”快慢机靠着枪闭着眼嘴里嚼着烟饼,脸上的迷彩随着肌肉的蠕动像波浪一样起伏着。
“花钱?”我明白他的意思后更奇怪了,没想到他让我去花钱。
“是啊,这是一个比较快捷的途径,花钱购物可以发泄情绪。再说了,你挣那么多钱留着生虫吗?”快慢机睁开眼睛看着我,两只眼在黑暗中就像两盏灯。
“这么说你也常发泄一下?”我调侃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有的喜欢喝酒,有的喜欢吸两口,有的喜欢女人,而我喜欢养点儿东西。你最让我们奇怪,你不抽烟,不酗酒,在半年前还是处男,挣那么多钱送人的比自己花的还多。你需要什么改变一下生活,这样能找到新的起点,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妙。”快慢机即使在说教的时候,脸上也冷冷的没有表情。
“改变生活?新的起点?”我苦笑了一下,“我回到了这里,这就是新生活。”
“我知道你不是像我们一样自愿上战场的。你是被迫的,开始是被屠夫,现在是被……”快慢机说到这里打住了,“所以你更需要找到什么给你的生活增加些亮点。”
“就像你喜欢种花?”军营中没有什么秘密,“这就是你生活中的亮点?”
“是的,你知道的,上了战场狙击手的世界只有黑白,所有出现在你瞄准镜中的人都是敌人。就连敌人胸前流出的血水都是黑的。”快慢机伸出五指放在眼前晃动着说,“只有在我的花房中,我才可以看到多姿多彩的颜色,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儿触动了,不过也引发了我的好奇:“艾瑞克,你是德国人对吗?”
“对,德国边防军。”快慢机听到我喊他的名字有点儿奇怪。
“你怎么会当佣兵的?”我只知道他是德国人,所以他喜欢用德国枪。
第三章鹤群
公意村(4)
“男孩子都想当兵,当兵的都想打仗,可是现在德国怎么可能打仗呢?所以我就想找仗打,于是我就当了佣兵,然后就开始四处征战,开始是小佣兵队,只能干点儿见不得人的小工作,我不甘心。于是就参加了另一支队伍到了那赫乔,参加了第一次那赫乔战争,那一次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战争,数万人死去了,整个战场上都是肉块和血水,而我就趴在蓄满血水的弹坑中,一趴就是一天,你能想像一个人被血浆泡到浮肿吗?那一次经历后,我就变了。在我的眼中血变成了黑的,火光变成了白。我就像所有佣兵一样,无法再回到正常社会了。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后悔的权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也许我这个人不怎么样,听了快慢机的故事,我反而觉得好多了,别人的苦难听在我耳中,反而起到了安慰作用。
“相信我,没错的!”快慢机的话让我想起了一则洗发水广告。
“谢谢。新生活刚开始,我想我会想办法适应的。”我正说着,突然看到夜色中有一队人马正向东南角冲去,那里驻守了一个连的北国军,可以说是整个包围圈最脆弱的环节。
“队长,队长!有人突围,东南角,约有六七十人,或许更多。”我赶紧向队长报告。快慢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躲在阴暗角落拿着观察镜向外面观察着。
“不好,那里的人手不够,刚才进攻的那个连抽走了一个排,现在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突击。他们怎么会知道攻击那里……”队长边上传来卡烈金的声音,看来他在指挥部。
“他们赶不上了。”快慢机举着观察镜说道。
“也许我们能做点儿什么。”说完我拿起PSG1,抽出消音器装上,从楼上瞄准那群人影最前面打头的扣动了扳机。从夜视仪中看出去,那个家伙背上蹿出一溜绿色的液体后栽倒在地。所有的黑色人影马上全部趴倒在地,四处观望但没有开枪。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训练,临危不乱。
“我们拖不了多久,你们快想办法。”快慢机举着MSG90撂倒一个刚起身想前进的家伙。
“收到。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海盗旗的兄弟马上就去支援你们。”无线电中传来一个不认识的声音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英语。
“什么是他妈的海盗旗?”我在无线电中骂道。
“海盗旗?”快慢机也愣住了,“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你的熟人?”我一边开枪一边问快慢机,远处的人影再一次停止了前进,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有两个狙击手调过头向我们这里开了两枪,有一枪打在了我面前的窗框上,溅起的木渣子带着雪花洒了我一头。
“海盗旗是他妈的一群强盗,很有名的。”快慢机把两个狙击手中的一个打倒,另一个被我送上了西天。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位置了,他们分出一批人留下来向我们射击,其余的人则断续冲向东南角。
我和快慢机被三挺机枪的强大火力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我的脸也被墙壁反射的跳弹划出了一条口子。
“表子养的!我们要撤退,撤退!”快慢机抱着枪率先冲出房间下了二楼,我刚爬出房门就听见背后“哐当”一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枚手榴弹。我顾不得头上飞舞的子弹,站起来越过楼梯扶手,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人在空中头上的楼层就炸响了,冲击波打在身上就像有千斤重物突然压过来一般,瞬间把我砸到了一楼的地面上。腹部正好撞到一块石头,胃部受到强烈撞击,刚吃的东西马上被挤压到了喉口,一张嘴我就吐了起来。等我吐尽了,才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疼痛。
“怎么样?”快慢机跪在一楼的窗口向外射击,听到我呕吐的声音扭头瞥了我一眼,问完又扭过头专心射击。
“死不了!”我抱着肚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强忍着剧痛躬着腰跑到了快慢机边上,向外一看,有三四个人端着枪正向这里冲来。我想举枪射击,可是刚一抬手就扯动腹部的伤痛,胳膊使不上劲,连枪都端不稳。
“操!操!”我一边骂一边用手捶打腹部的肌肉,我经常这么对付疼痛,而且很有效,这一次也没有让我失望。一阵疼得双腿发软的剧痛后,再举枪时我已经可以端稳枪了。
可是等我端好枪后,这几个人躲在不远处的拐角也不露头了,只把手中的枪伸出来对着这个方向射击,打完一梭子后,突然冲出一个家伙,一甩手扔过两枚手榴弹来,正扔到我们俩靠着的窗户下,吓得我们俩立刻向后面卧倒,一声巨响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我们摇摇头站起身回头一看,窗户已经被炸塌了,从洞里向外看,那三个家伙已经冲出墙角直奔这里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向这边射击。
第三章鹤群
公意村(5)
我扔出一颗手榴弹,拉着快慢机从另一面墙上的洞钻了出去,刚跑到屋外,对面也蹿出一队人马,我不假思索地抬枪便射,把他们逼回了拐角,结果引来对方报复性的射击,更可气的是,这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人。“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咒骂了一句,探头一看对面那群人已经跑到这边来,便站起身也走了出去,等那群人走到面前才看清带头的是一个身高210公分的光头壮汉,身后跟着一个180公分左右的男子,满头都是发辫束成一大捆垂在脑后,还戴了个黄|色的防寒帽,在黑夜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洛奇。”对面一头发辫的家伙扛着火箭筒伸出手。
“刑天!”我和他握了一下手,边上的快慢机补了一句:“外号食尸鬼!”
“你干嘛报我外号?”我奇怪快慢机竟然抢话说。
“废话!人家报的就是外号,战场上谁叫名字啊?”
PROM1防步兵跳雷
PROM1防步兵跳雷是一种破片雷,主要由雷体和抛射筒构成。引信室在雷体中心位置。地雷设置成发射状态后,当外力作用到地雷引信上时,推动引信套筒下移,运动一定距离后,止动钢珠被释放,击针失去控制,在弹簧作用下撞击火帽,点燃抛射药,将地雷抛到一定高度,主装药引信动作,使地雷爆炸,该雷的训练型号为VPROM1。
“噢!”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洛奇后面的光头大汉也伸出了手说:“托尔。”
“这个我知道,北欧的雷神。”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他们是用北欧众神的名字做外号。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是邪恶之神?”洛奇抱着火箭筒好奇地看着我。
“别说废话了,那群人向那边攻去了。”我赶忙指出叛军突围的方向。
“没关系,我们的人和你们狼群的人已经截击去了。我们是专门来接应你们两个的。”洛奇对身边的三十几个人示意,让他们向叛军逃去的方向追击,而他和托尔则留下了。
他们的人刚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吓得我们四人赶紧钻到旁边的一间破房内。过了一会儿,刺客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快慢机、食尸鬼,别向西边开枪,我们过来了。”
我和快慢机赶紧告诉托尔和洛奇,四个人瞪着眼向西边搜索,果然过了一会儿,刺客和全能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四下观察了一下,飞快地跑向我们所在的房子。
打开门让他们两个进来时,我隐约看到一小队人马向东北方跑去。
“那是什么人?北国军?”我指着那队黑影问刺客。
“不像!”刺客拿出瞄具观察起来。
还没等刺客观察出个结果,我脑中就跳出一个念头——声东击西!
“不好,是移兵之计。有人要突围!”我突然叫道,没来得及细想,提着枪便追了下去。
第三章鹤群
鹤群(1)
因为我们发现那群黑影的时候比较晚,开始追时他们已经跑远了,我和快慢机、刺客、全能,还有海盗旗的俩人跟在他们ρi股后面穷追不舍。
全能通过无线电向队长报告了这群人的动向,得到指挥部的答复是,在这个方向的守军已经调去防御刚才东南方的突围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班的士兵,防线拉得过长,并没有发现有敌人突围。
不过依我看来,就算那些士兵发现了也不敢阻拦,这次突围的最少有两批,估计有50人,一个班怎么可能挡得住?如果报告说发现了突围,得到的命令一定是拼命拦截,那他们肯定死得很惨,说没看到反而谁也不能怪你。
我们前面的应该是掩护分队,大人物应该在前一批已经突围了。
“我们怎么办,队长?”我不确定要不要追上去。我们的人太少了,对方有重火力,追上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撤回来。”队长听到我们只有六个人非常吃惊,马上下令道。
“不,不能撤!刚才围剿的突袭匪徒是克拉尔的近卫队,带头的却是阿布尔的正义之师小队长,但克拉尔和阿布尔那两个混蛋却没在队中,这是个声东击西的行动,你前面一定是这两个畜生,你一定要跟着他们。不能让这两个匪首跑了。”一个很陌生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出,我敢肯定我没见过这个人。
“表明身份!”我看了看边上的快慢机,他也莫名其妙。
“北国内务部副部长,雅沙尔·卡西阿米洛夫。”那家伙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官衔。
“他们只有六个人,长官。前面是匪徒的最精锐部队,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追踪的敌人有多少。”队长、骑士和卡西阿米洛夫争执起来。
“我给你们加钱,抓到他们重奖。”卡西阿米洛夫和队长争执了几句后突然叫出这么一句,“佣兵挣的就是卖命钱,如果当枪靶,我就给你们当枪靶的酬金!”
“我们不赚这没命花的钱!狼群撤退!”队长停了一下,语气十分坚定地回答了他。
我看了一眼前面跑跑停停警觉性极高的家伙们,向身后的洛奇和托尔耸耸肩一摊手:“OK!回去吧。”
洛奇和托尔对视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冲下山坡的叛军,一脸奸笑地对着无线电说:“卡西阿米洛夫同志,如果我们给你抓一个活的叛军或标出他们的逃跑路线,你出多少钱?”
“一个叛军1万美金,两个匪首每个10万美金。如果能标出逃跑路线佣金提高30%!”卡西阿米洛夫反应很快地抢言道。
“我们要双倍!”洛奇趁机加价。
“成交!”卡西阿卡米洛夫很干脆,“报出GPS坐标,我们会派人跟进。”
“OK!”洛奇对我和快慢机笑了笑说道,“兄弟们,海盗不挑食。”
说完,他带着托尔冲下山坡,悄悄地跟在那群人的后面消失在夜色中。
“要钱不要命!”我感叹一句便要撤退,可是却发现全能的脸色很难看,盯着托尔消失的方向没有动地儿。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你们回去吧,我要跟下去。”全能提着枪冲下了山坡,我十分意外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快慢机和刺客,他们两个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也跟了下去。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狼群中有人违抗命令十分诧异,但这并没有影响我跟着一起冲下去的动作。
“托尔是全能一个‘挚友’的弟弟。”刺客强调了挚友这个词。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比全能不要命地跟下来更让我吃惊,因为在军营中只有同性恋才用这个说法。“你的意思是……”
“对!”刺客点点头,不过看我脸上的表情变化又加上了一句,“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噢!”原来只是精神上的爱情,怪不得我没见过全能和哪个男人有亲密关系。在外国同性恋见多了,不过军营中很少见,因为在那里同性恋一般会遭到歧视、孤立甚至是虐待!我想这有可能就是全能离开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原因。
看着前面紧跟在托尔身后的全能,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没想到竟然要为了战友的“小舅子”涉险,而且这位战友的情人还是个男的。不过,尽管心中十分别扭,我仍毅然跟进。因为,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犯险,我想这也是洛奇为什么两个人就敢追一个排的原因,他知道全能一定会跟来,全能一跟进我们四个绝不会坐视,进而狼群也会牵扯进来。
第三章鹤群
鹤群(2)
队长和骑士从无线电了解了情况后,除了叫骂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换成他们,也不会抛下全能不顾的。叫骂了一阵后,无线电中就变成了派兵调人的声音。
“Sorry ,men(抱歉,兄弟们)!我不愿把你们扯进来,但我不能眼看托尔犯险而无动于衷。不然,我无法向他哥哥亨利交待。”全能看到我们几个跟过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道。
“回去我一定要狠狠地踢你的ρi股!”刺客骂了一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快慢机还是不说话,甚至连一丝笑容都没有。我只是耸耸肩,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似乎找到了什么感觉。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洛奇面带淫笑地看着全能,不过被全能用军刀尖扎了一下大腿,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托尔则一脸无辜地微笑着,像个大男孩一样。
“爱情的力量!”刺客无奈地翻着白眼小声说道。
“够了,不要说了!”虽然我不歧视同性恋,但公然谈论还是心里毛毛的,“你为了赚钱不要命了?洛奇,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只有战死的勇武者,没有逃跑的唯京人!”洛奇没说话,托尔倒张口了。
全能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早就知道这群唯京人悍不畏死和白痴的禀性,所以才没有加以劝阻。虽然我并不赞同全能的举动,可是既然大家都跟上来了,那就只有继续跟下去了。这就叫“情”势所迫吧。
“希望你们两个没有抱什么伟大的目标,不然我会先叛军一步毙了你的。”我生怕洛奇和托尔抱有什么全歼敌军的想法。
“不会,不会!”洛奇嘻皮笑脸地挥了挥手。
等到我们翻过山头再次追击上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绕开雷区开始进入稀疏的树林了。看着漆黑的密林,“逢林莫入”的古训在我耳边响起。刺客、快慢机和我看了一眼边上的全能,对他摇了摇头,在黑夜的丛林中追击一群高级佣兵,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是还没等全能有所表示,前方冲进丛林的托尔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吓得正在思考的全能一激灵,抱着他的MK12便冲进了树林。我伸出的手慢了一步没拉住他,心里这个骂呀,全能这家伙怎么跟个老娘们一样感情用事?才听个响就吓成这样。如果他中枪了,你现在进去他也死透了。你不白白送死嘛!
我和刺客、快慢机三个人各自在心里咒骂着。然而骂归骂,该帮的忙还是得帮。我赶快把狙击枪收起来背在身后(这东西1米多长,在丛林近战中转不过身来),把狙击枪上的瞄具装在手枪背的导轨上,打开夜视和热成像举着枪跟在全能后面冲了进去。绿茫茫的丛林四下并没有什么热能反应,我稍稍放心一点儿,这才向边上正在哼叫的托尔摸去。后面快慢机没有深入丛林,而是登上了一棵低矮的松树,架着枪四下警戒着,刺客拿着把MP5K跟在我后面背靠背替我观望。
“他妈的怎么了?”我压低声骂道。
“捕狼的夹子!”托尔的腿上夹着一个古老的全钢捕兽夹,巨大的咬牙深深地扎进肉内,从咬入肉的程度上估计,皮外伤挺重,骨头估计也要受损,好在托尔体形巨大,皮糙肉厚,所以没有把腿夹断。
“你怎么会笨到让这东西夹到你?”我拨开一边的洛奇,踩住卡销,双手抓住咬牙向两边一掰,费了一些力气才将夹子弄开,把托尔那条血肉模糊的腿抽了出来。
“路上有个诡雷,我只能走这儿。”托尔指着扔在一边已经被洛奇拆掉的M18A1定向雷说道。
“Fuck!陷阱!”我心有所觉地惊骂道,拉着边上的刺客就向丛林外跑,可是还没跑两步,就听到背后的树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机簧松动的声音,接着是撞针击打底火的叮声,然后枪就响了,我闭着眼向前一扑,心想:“希望打的不是我!”
噗一声从背后响起,我心头一松:打的不是我!缓过神后我抬手对着响枪的树顶一阵点射,抽出一枚手雷扔了过去,与此同时不远处原本平整的雪面突然掀起,十几把AK从雪下露出“凶恶”的嘴脸吐着火舌扯破夜幕,吐出的曳光弹向流星雨一样向我们扑来。
我顾不上管从树上掉下来的人体,缩着脖子迅速地躲到一棵细小的松树后换弹夹,一边祈祷子弹不要打中我,一边勇敢地伸出手还击。因为有不可视激光瞄准辅助,又有敌人的曳光弹帮忙定位,我射击的成功率远比对手高得多,16发子弹最少打中了两人。等我再换弹夹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了,我听到的最后一声枪响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快慢机消音器的细微破空声。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没事吧?”我大声问道。
“我没事!”刺客在不远处的雪坑中伸出一只手。
“我也是!”快慢机的声音也从无线电中传出。
第三章鹤群
鹤群(3)
“我……”还没等我听清洛奇说的是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雪被踩实的嘎吱声。有人!我马上意识到背后有人靠近,意识到这一点,原来松懈下来的精神马上又高度紧张起来,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我抱着枪向前栽倒就地一滚,在跪稳身形的同时扭过头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一枪,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还没等我调头搜索,一个白影从侧面的地面上弹起,带起一道银光扎向我。
“糟了!距离太近!”我根本来不及考虑应该如何防御最为稳妥,只是本能地抬起手中的枪架了一下,手指间一痛,感觉告诉我刀体Сhā进了扳机护圈内。我低头一看,泛着银光的刀尖已经扎进了伪装衣,虽然没有刺入心口,但冰凉的感觉透过肌肤,冻得心脏都是痛的。
顾不得抽出手指,我顺势用扳机护圈别住刀体,使劲把刀尖拉离胸口,左手趁机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扳机在刀子的撬动下击发了一枪,子弹打在了对方腿上,刀体也在我手指间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我手一软,枪和刀子都掉在了雪地上。对方惨叫一声失去平衡仰面摔倒,我顺势骑在了他的肚子上,按住他的肩膀,用受伤的右手去拔腰间的刀。可是手刚碰到刀子,就见这个家伙手一晃,竟然从手里弹出一把跳刀,他挥着细长的刀体就向我的脖子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拔出副武器,所以被他抓住了动作空隙,刀子没有任何阻挡地扑奔我的太阳|茓,等我发觉的时候,刀尖已经到了眼前,我仅仅来得及向后仰了一下头。
刀子结结实实地扎在了我的脸上,细平的刀体穿透了右边的脸皮,我只感觉到双颊一热,牙齿中间多了一块东西。我还没弄清是什么,刀尖已经从脸左侧钻出,我下意识地咬住了口中的东西,同时用右手抽出了军刀,用尽全力扎进他的胸膛,然后用双手摁住刀柄使劲儿向下压,直到顶到坚硬的冻土。
“啊!——”凄厉的惨叫声刺痛了我的耳膜,这轻微的痛楚隐隐带起我心中的一丝快感,不知是衣服厚还是他晃动的缘故,我刺穿他后,他竟然还没断气,松开了握刀的手还死死扣住了我持刀的右手,惨叫一声后竟然张口咬住了我握刀的左臂。钻心的疼痛让我也忍不住惨叫出声,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转动刀身,血槽内带有侧刃的军刀像把电钻把这家伙的胸口搅出一个大洞,血水在血压的作用下从破烂的衣洞喷出,溅得我满身都是。可是即使这样,这个家伙竟然还不死,而且更加死命地撕咬我的手臂,刀子还没转两下我就觉得手臂上一轻,低头一看手上连衣服带肉少了一块,流血的伤口冒着热气。伤口还没看清楚,这家伙竟然吐出口中的肉块,张开嘴又要咬过来。
看着他白森森的牙,我心头直冒凉气,可是手又被他扣住抽不出来,只能慌忙用肘部压住了他的脸侧,拼命地挣脱右手抓住了边上最近的武器——我脸上的刀子。不顾疼痛地将刀子从脸上拽了出来,我甚至能听见刀子从牙齿间滑过的磨擦声。抽出这根不长的铁条,我先把带血的刀子在他眼前的脸皮上蹭了蹭,看着他嗜血的眼神变成惊恐后,我才咬牙冷笑着抡圆胳膊一刀扎进了他的脖子,紧接着顺势一个横切,划断了所有能割断的组织。
看着原本光亮的眼神变得黯淡,生命从他眼中流失,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这种幸福很简单,我活下来了!我安全了!在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烦恼都从我脑中消失了。雪地上,我躺在冒着热气的尸体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浓浓血腥的空气,冰冷的气流将鼻腔冻得干痛,但我感觉非常舒爽,那种感觉比注射吗啡后产生的幻觉还奇妙。
正当我享受胜利带来的快感之时,耳旁响起了刺客的声音:“食尸鬼,来这里。”
我听见他声音有异,赶忙冲了过去。等冲到近前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服装上看是狼群的人,但是他的脸已经不见了,子弹是从他的后脖梗擦着头盔沿射入的,穿透后头骨后从鼻梁处钻出,整张脸都被带掉了,只剩下巴还留在那儿。
“是……是……”我四下看了看,等看到边上的洛奇和坐在地上的托尔,以及从树上下来的快慢机,我心中那早已明了却又不愿相信的答案得到了证实,全能死了。
“是全能!”刺客蹲在地上翻过全能的尸体,看那应该是张脸的窟窿,痛苦地闭上眼。
“怎么可能?他刚才的位置不可能被击中的。”我刚才拉刺客跑的时候,全能就在一棵树后,从狙击手的位置是不可能击中他的。
“他是为了救我!”托尔一脸痛苦地坐在那里,满身都是血,“他想将我拖到安全地带,结果……”
听托尔一说,我沉默了,因为这并不是我们的责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放弃了安全。
我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全能和我的关系虽然不是最铁,但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他样样专业,所以我经常向他请教作战技巧、外语、地图分析等各类知识,可以说亦师亦友,就连我挑选的XM1114悍马也是他帮我改装的……我只能感觉心里缺了一个角,虽然不是特别痛苦,但却十分地躁怒,无端的躁怒,任何想走近我的人都被我阻止了。
正当我在雪地上走来走去的时候,队长带着人追了过来。天色这时候已经放亮了,雪地的夜本来就不黑,天刚一冒白,丛林中就已经像大白天一样了。队长带着人冲到我们近前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全能。队长并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扭脸扫了我们其他人一眼,最后把眼光停在了我的脸上,指着我说了一句:“食尸鬼,把脸包一下。”
这时候我才想起我脸上受伤了,不过我没理这茬儿,喃喃地说道:“队长,全能的死……”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在无线电中都听到了。这是他的选择,任何人都不需要为此负责。”队长打断我的话,“快去包脸。”
听了队长的话,我才感觉到心中的沉重减轻了不少,刺客这才走近我帮我处理伤口。后面的北国兵走进丛林看着一地的尸体,惊讶地看着我们五个人小声议论起来,我隐约听到“5个人干掉32个,只死了一个,相当不错。”这时我才知道刚才我们干掉了多少人。不忍看边上的队长给全能收尸,我悄悄跑到了一边……没一会儿,屠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第三章鹤群
鹤群(4)
“食尸鬼,过来。你看看这个……”屠夫在叛军的死尸边上找到了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的原来是一把中国56式三棱刺刀,等我把这个人头上的头罩一扯,发现他竟然是个中国人。
扒开衣服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夹层内的雪,这样可以降低体温,不被热成像给发现。等扒开了里面的东西才发现这个人穿的背心,竟然是中国兰州军区的背心,这人以前是中国的士兵。地上有一把枪管变了形的SVD狙击枪。屠夫手里摊着那把中国的56刺刀,弯下身去从尸体上拔那把跳刀。
他脖子扎着的是一把MAKORA(圣甲虫)跳刀。就是这个小东西扎穿了我的脸。
“中国人?”我惊奇地问道,“他怎么会跑到北国的?”
“对,中国人。”背后传来卡西阿米洛夫的声音。扭过头看到的是一位身体枯干的小个子,半秃顶,大鼻子,带副金边眼镜。
“他们也是佣兵?”
“不,他们是‘阿尔泰’恐怖分子。阿尔泰和那赫乔是穿一条裤子的,自愿参战不收钱!它渗透到中国伊斯兰地区各阶层中,你们政府很头痛。”卡西阿米洛夫用水擦净了死尸的脸,一张中国人特有的面容展现在我面前。
“杰纳德·哈里发,阿布尔的贴身保镖。看来逃走的是阿布尔和哥达耶夫无疑了。”卡西阿米洛夫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个中国人带着人护他脱身,这次总算死了!”
我没有说话,傻傻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我从没想过在国外会杀中国人,结果今天给我碰上了。查看了一下边上其他的尸体,那些都是不同国度的白种人。
“留个纪念吧。”屠夫把那把圣甲虫跳刀拔下来递给我。
接过刀子,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只是杀了个中国人,也许我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别扭,但是在北国杀了一个为他人建国的志愿者,尤其是当着一群外国人的面,心里总有点被人看笑话的感觉。
“给我把铁锹让我把他埋了吧!”我对边上的北国兵说,“他怎么说也是中国人啊!”
“不,我们不能埋,我们要把尸体交给中国政府,这个人是阿尔泰的骨干分子,在中国做了不少恐怖爆炸案,受到通缉。我们已经联系了中国军方,这两天就会面。”卡西阿米洛夫放下手中的电话说道。
看着装进尸体袋中的全能,我心里竟然有点羡慕他,因为他是为了自己的情人而死,虽然别人有可能不以为然,但我觉得他死得很幸福。我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很幸福地死在战场上。
今天已经是3月22日了。19日的行动歼灭了上百人的突围叛军,加上首领逃窜,20日早上便有76名那赫乔叛军投降了,紧接着又有上百人投降。21日我们占领了公意村,但村内仍有那赫乔武装的火力点,据估计应有100人左右仍藏在废墟中。今天北国军进行了最后一次大清理,所有被发现的武装分子全被歼灭。到了今天晚上,公意村的战火终于熄灭了。
重新进入公意村的不只是各国军人,还有返乡的居民。北国军夺回的公意村已经是一片废墟,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被炮火摧毁,绝大多数村民都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四处流浪。看来这些难民注定要度过一个无房无食的寒冬了。
虽然洗了几天的冷水澡,我已经不太惧怕这要人命的低温,可是想到如果让我没吃没住地在零下三十度的山中熬到春天,我就浑身打哆嗦。
我拿着全能的幸运打火机打着火,他现在不再需要它了。透过火焰我看到托尔正看着从全能脖子上解下来的一个帆船的吊坠发呆。
有时候我总觉得那些军人,
没有归来,从流血的战场,
他们并不是埋在我们的大地,
他们已变成白鹤飞翔。
他们从遥远的战争年代飞来,
把声声叫唤送到耳旁。
因为这样,我们才常常仰望,
默默地思念,望着远方。
疲倦的鹤群飞呀飞在天上,
飞翔在黄昏,暮霭苍茫,
在那队列中有个小小空档,
也许是为我留的地方。
也总有一天我将随着鹤群,
也飞翔在这黄昏时光。
我在云端像鹤群一样长鸣,
呼唤你们,那往事不能忘。
有时候我总觉得那些军人,
没有归来,从流血的战场,
他们并不是埋在我们的大地,
他们已变成白鹤飞翔。
第三章鹤群
鹤群(5)
耳边传来数千北国士兵齐唱的《鹤群》和《保卫我们的母亲》,激|情的旋律和朴素的歌词最能激发人心底的感情,就连往日最冷淡的快慢机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而我想起了母亲和祖国却是一连串痛彻心扉的愧疚,而且这种感觉有蔓延的趋势……
我起身走到队长面前,对他说道:“队长,我想要任务,非常多的任务,高难度的任务!”
站在中国和北国的边境线上,对面是我刚离开数周的祖国。没想到队长给我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让我去移交杰纳德·哈里发的尸体。按说这是中国和北国政府间的行为,和我不沾什么边的,倒霉就倒霉在他死在我的手里,中国政府听说是一名中国人做此义举,便一定要见见我和狼群的领队,要当面致谢,听说还要兑现悬赏。
我并不稀罕那些钞票和那种形式意义上的感激,倒是队长那句“和政府搞好关系对你家人有利”打动了我。算起来,我已经帮过中国政府两次忙了,如果没有大的问题,中国政府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了,至少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派人盯着我了。
应该表功的时候就要表一下,为了这个我才来这里的。看着对面的路上开来一队小车,慢悠悠地开到近前,车门打开后下来三名穿西装的男子和几名穿军装的大汉,第一个下来的便是李明,第二个竟然是杨剑,本来我还有点想笑,在这里遇到他们确实很有意思,绝不是巧合!可是等我看到第三个下车的少校,我就笑不出来了,那是张熟得不能再熟,和我长得差不了多少的脸,我立刻明白李明为什么在这儿了,我被骗了!
我看了边上的队长一眼,我敢肯定他也有份,不然这种事他不会瞒我,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我不能见我哥还带我来。
“卡西阿米洛夫先生,你怎么有空呀?罗杰上校。我们又见面了!”李明穿着西装,看来是代表政府来的。军方有一名40岁左右的上校,再向下就是杨剑和我哥了。这次并不是什么隆重的见面,所以也没来什么场面人物。
“你好,李先生。”队长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没想到罗杰上校的中文讲得这么好……”李明的口才确实不错,只是说话声音比较大,估计是带兵的后遗症。
经过这一番繁文缛节的手续,这个死人的事终于忙完了。等中国政府随行官员把棺木交接完毕,李明从旁边一只随从那里拿出一个公文箱和一个大盒子,走到我和队长面前说道:“刑天,这是悬赏的100万。是你的了!这个盒子是送给罗杰上校的,听说上校喜欢喝茶,这是几种极品茶叶,你拿回去喝吧,就当是你们救我们使馆人员的谢礼。”
“谢谢!”队长乐呵呵地接过茶叶。看我一直在发呆,就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腰眼,这时我才缓过神来,看了一眼伸到面前的皮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钱!”李明和队长一起说道。
“噢!”我接过沉甸甸的箱子,随手放在边上的车盖上。我的不在乎看得李明直皱眉,看样子是在惋惜这100万。
其实,从我哥一下车我就傻了,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应付我哥。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清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和我在家里发生的事,如果知道了应该怎么办?不知道又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只要我哥站在我面前,我连头都不敢抬,总觉得有两道热辣辣的视线在我身上扫瞄,弄得我手足无措,连怎么站都不会了。
“好了,公事办完了。”李明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只46码的大脚已经印在了我的脸上。我哥一个迎面踏便把我跺倒在地,然后拖着我的脚把我拉到国境线上,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心里早有准备,抱着脑袋蜷成一团,硬挺着。
暴风骤雨式的痛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血流满面,浑身脚印了。我哥整了整仪装轻轻地丢下一句:“这是为妈!”说完转身就走。
“帮我多照看着点爸和妈!”我捂着鼻子和脸上裂开的伤口,只能挤出这么支支吾吾的一句。
“妈很难过,因为你不辞而别。”我哥的一句话就把我的眼泪给勾出来了。伟大的母爱!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回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哥头也不回地坐进了一辆汽车。我哥恨我是应该的,就冲我失手误伤母亲这一点,杀了我都不过分。他只是打我一顿反而让我觉得没有得到谅解是这么的痛苦。
我们兄弟俩的一番“交流”看得边上的其他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后面海盗旗的洛奇,因为他见过我残忍的一面,所以看到我被人打且不还手时,不禁瞪大眼看着我哥,皱着眉愣在那里,估计是猜想这个中国军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比食尸鬼还凶悍。
第三章鹤群
鹤群(6)
等我哥和其他人坐进车内时,我心情烦躁地撕掉脸上包着的被血渗透得冰凉冰凉的纱布。对面的李明看到我两颊上的小孩儿嘴一样的刀口吃了一惊,忙叫后面随队的一个军医过来帮我处理,态度非常热情。
我知道这家伙一定有问题,等我哥刚一上车,我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到我淌着血直冒热气的脸前,几乎脸贴脸地瞪着他说:“不要说我哥的出现是巧合!你知道我不会信的。”
“你哥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但也不是我和你们队长故意安排的,我们只是事先知道,没有告诉你而已。”李明想伸手推我的头,又怕沾上血弄脏手。
“那我哥怎么会到这儿来?”如果不是队长安排的,我哥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是你哥的工作。刑风被升为少校,专门负责清剿阿尔泰分子。你干掉的杰纳德·哈里发正好归他管,来这里是理所当然的。”李明用两根手指捏住我的脉门一用力,我整只手臂都麻了,一松劲放开了他。
“外调?”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对,为了审查。”李明没有说废话,“谁都不会把一个政治上可能有问题的人放在中南海的。”
“那也不用调到这儿来打阿尔泰啊,这多危险呀!”知道哥哥调职是因为我,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家可就我们哥俩,我随时都可能挂,我可不想我哥也出事,没人给我父母送终。”
“你哥挺喜欢现在的工作,而且干得有声有色。前两天还跑到哈尔萨斯玩了一圈,回来后很愉快地告诉我干掉了多少武装分子,看样子你们兄弟两个差不多,一样地好斗。”李明笑得很灿烂,“放心吧,他死不了。不过,既然你知道你哥也随时可能会牺牲,你就更应该保重,尽量活下来,如果你不想没人给你父母送终的话。”
他这话一出,我就明白队长为什么在知道我哥要来还不告诉我的原因了,他发觉我现在的战斗态度不对头,觉得我有赴死之心,所以想借这件事来激发我求生的信念。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从腰上解下我的军刀递给了李明,望着远处车中哥哥的背影说道,“在我调整好心态回来之前,告诉他一定要活着。”
“没问题!”李明接过军刀,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队长感叹道,“你队长对你确实不错,什么事都替你想到了。有这样的上司,你真幸福啊!”
“我也这么认为!”其实我心里正在骂队长鸡婆。
“我要走了,还有什么话要我捎给你哥吗?”李明看到那边已经把棺材装上车了说道。
“让他小心点儿!”说出这句话后,我又觉得这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又不由加了一句,“比一比看我们两个谁能活得更长,先死的是孬种!”
“行,一定带到!刑天……”李明似乎想起什么事,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我看不得他那难受的样子。
“算了,没事!我走了。小心点儿,估计你哥也没什么事了。在这儿也挺好的。至少,山高皇帝远,犯错也没人管。”李明装出一副挺羡慕我哥的样子。
“得了,别卖乖了。”
李明钻进车子后,车队又悠然自得地开走了。我哥上了车就一直没有回头,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我不怪他。想和他解释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他原谅不原谅我倒在其次了。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匆促的应对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向哥哥申辩什么,大哥的决然很符合他的个性。虽然短短几秒的相对,但发生的一切让我心中对所有的事情都释然了。至少现在我思想上又少了一个包袱和一分愧疚。
转过身,除了队长其他人都已经回到车上了。走过队长身边的时候,我只悄悄地说了声谢谢,队长点了点头,塞给我一张纸条。
坐上车后,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别忘了你是炎黄子孙!
从字迹上我一眼就看出是我哥的手笔,虽然我不知道我哥的字条怎么会跑到队长手里,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握紧手里的纸条,我在心里说:放心吧!哥,我绝不会忘记!
虽然见过大哥让我心里放下了些负担,但我哥带给我母亲的消息又揪紧了我的心。为了平复这无法治愈的伤痛,我向队长申请参加所有的任务,队长再三考虑后同意了我的请求,并安排屠夫、快慢机、狼人等陪着我马不停蹄地穿梭在世界各地。
拯救人质、镇压叛乱、刺杀政要、摧毁罂粟田、帮黑帮抢地盘,一年多的时间,我跑遍了世界住人的四大洲,应接不暇的任务和紧张的战斗冲淡了我心头的阴影,遍体的疮疤压下了心头的伤痛,满手的血腥似乎也洗去了母亲留在我手上的“烙印”。
第三章鹤群
鹤群(7)
午后,坐在木走廊里,抱着我的狙击枪,海风吹来,洗去了数日来在丛林中沾染的霉潮之气,看着远处银白色的沙滩和天蓝色的海水,这里几乎像天堂一样美丽。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这里除了有善良的居民,还有残忍的海盗。这里属于苏禄的荷罗岛海域,共有大小岛屿200余个。除了臭名昭著的持剑者组织外,这里还有一个名叫“阿利克斯司令”的家伙,同样是一个罪恶多端的盗匪。其他小打小闹的临时性团体更是多如繁星,仅今年上半年,这里就发生海盗骚扰事件246起。在这些岛屿上,有的人祖祖辈辈都是海盗,即使小孩也会玩枪弄刀。
苏禄政府的正规军和海盗的较量往往都以失败而告终。因为这个地区岛屿星罗棋布,暗礁比比皆是,许多地方只有独木舟才能通行,海军舰队根本派不上用场。在许多情况下,当海军部队赶到出事地点时,海盗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我所在的卡西兰岛,是一个天主教盛行的岛,所在的拉米尔镇屡遭持剑者武装分子袭击,当地神甫1996年就被持剑者组织给抓走了,在等待赎金的3个月里,他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在逃出后,他们便自组了天主教徒自卫团,发展了数百人的组织,上万同情者捐赠了各种武器。
可是这支根本没有战斗经验的武装仍无法保护自己,2001年6月2日,持剑者武装再一次攻击了拉米尔镇,占领了他们的教堂和邻近的一家医院,原本盼来的政府军救兵和匪徒串通一气,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向叛匪进攻了一天,竟然连个小教堂都没拿下,而且在第二天还被持剑者武装从一个后门跑掉了。
神甫被迫引导恐怖分子离去时,竟然发现医院后面把守的士兵,竟然让他们撤退了,叛匪排成一队轻松地逃走了。神甫至此再也不对苏禄政府报有幻想,向教庭申请保护,神之刺客被派来保护这些多灾多难的天主教信徒。
我作为“特邀嘉宾”也重回了苏禄,这是从去年9月持剑者武装绑架法国人质后,我第三次来到苏禄了。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国盗匪成群,官府腐败成风,连总统都因侵吞国家财产和隐瞒财产,贪污受贿被抓了起来,下面的军官捞点儿外快也在意料之中。
在这里两个多月了,除了每天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外,就是帮助神甫建立他的自卫武装,Redback和修士带着去年我的那批学生天天在这儿操练这些晒得黑黝黝的渔民。
去年神父带来的那些傻傻的小伙子,经过一年的战火洗礼,现在都变得“亲切”起来,至少从少了一半以上的人数和眼中闪烁的凶光中可以猜想到他们那痛苦的经历。
再见到Redback和修士,我们自然是兴奋了一阵子,叙述了各自的经历。Redback在房里痛快地“安慰”了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Redback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即使在我们两个上床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她身上多出什么伤痕,我一直奇怪,她怎么这么好运,子弹都不找她。看来屠夫说我幸运实在是没有道理的,我脱了衣服满身的弹疤让Redback以为我曾被打成破布,还心痛了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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