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亚洲(1)
三四十人端着枪围了过来,我们仨背靠背围成一个圆举着枪准备做困兽之斗。我把胸前的数颗手雷攥在手中,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炸开个口,你们两个快跑吧!”腹部的伤口扯开了,腿上又中弹,剧痛加上失血过多让我已经没有体能杀出去了,“真他妈的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说着我就把手中的手雷全都拉开了。
“谁他妈的和他们是自己人?我要杀光他们!”屠夫也不敢乱开枪,怕引来报复射击,“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刻在他们总统的骨头上。”
“记住你说过的话!别告诉我父母我死了。”我松开保险杆准备把手雷扔出去,“正前方冲吧!”
“别冲动!”快慢机一把没拦住我,三颗手雷向迎面跑来的六名官兵飞了过去,吓得对面的家伙全都一头栽进面前的弹坑。手雷在他们面前炸响,硝烟还没散尽,屠夫已经冲出缺口,打倒几个士兵后靠建筑的掩护飞奔而去。其他人调准枪口从后面瞄准了屠夫,我立即将身上剩下的五颗手雷拉开准备扔向周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一个是一个吧!
“陪我一起死吧!”我大吼道。我身上背有反步兵地雷,那是用来逃跑用的,没想到用到这里了。
“刑天,住手!”快慢机一把抱住我的双手,拼命地按住我手中手雷的保险杆,“等一下!别冲动!看那边……”
我正挣扎着想甩开快慢机的手,听到他的话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远处刚才栽进弹坑的那群士兵爬了起来,其中有一个满脸血的人嘴里大叫着:“别开枪!自己人!别开枪!谁都不许开枪,谁都不许开枪!”看到我手里拉开的手雷后又惊叫道,“不要松手,不要扔!自己人!”
扭回头一看,其他的士兵早已经跑远躲到了掩体后面,这时候就是再扔手雷也炸不到什么人了,而且他们也没有向屠夫开枪。
虽然我没有扔出手雷,但保险环不能再Сhā回去,所以我只好握着手雷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军官。
“你把手雷丢掉好吗?那东西让我不舒服!”那名军官捂着脸站在远处指着我的手说道。
“我他妈的扔哪儿?”一股气憋在胸中急得我直想杀人。
“扔那儿!”军官指了指一个堆尸体的大坑。我看了一眼,把手雷扔了出去,一声巨响后血肉横飞,那名军官没想到我们用的手雷威力这么大,溅了他一脸的血水。
“呸!呸!”军官这时候才敢吐着嘴里的血水向我走近:“你们怎么回事,打死我们这么多人!你们疯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消灭了炮兵,我一定毙了你!”
“我打你的人?他妈的看看我的腿,看看我的头,要不是老子的头盔结实,早就被人打成漏勺了。”要不是快慢机从后面抱住我的肩膀,我一定冲过去打烂他的脸。
他看了看我头盔上密集的凹坑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们来这里是机密,我们没有告诉下面的士兵。”
“机密?他妈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你的手下不知道。老子刚埋伏好就被你们的手下给泄了底,我的兄弟们为此差点儿把命丢了,你还保个屁密啊。该死!该死!”我一边说一边用脚踢地上的尸体,触动腿上的伤口疼得我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但我仍然捶着地,我不是气的而是吓的。刚才我是绝望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刚才只要我一松手就死无全尸了,被那么多枪打在头上,是个人就不会感觉很好。
我坐在地上感觉周围的民兵一直在盯着我看,忙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刚才一直在死人堆里趴着,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水给浸透了,又被一阵弹雨打得满头满脸的全是碎肉,看上去就像我已经重伤不治了一样。
“那你回后方休息吧!我们很感谢你们的帮忙,相信上面会重重酬谢你们的!”军官看我一副惨样也不敢说什么了。
“别他妈的跟我提什么酬谢,老子兄弟的命用光你国库的钱也赔不起。”我本来压下去的怒气被他一句酬劳的话又给勾了起来。骂了两句后我对着无线电喊道:“屠夫,回答!屠夫,回答!我是食尸鬼。我是食尸鬼。无人伤亡!我重复,无人伤亡!”说完看着那个军官说道,“告诉你的手下,我们的人在前面的一个大楼中,让他们小心点。”
“放心吧!我不会让手下伤到你的兄弟的。”军官一边在无线电中通知部队注意穿不同军服的士兵,一边安慰我道。
“我是怕我兄弟伤害你手下!”我真不知他怎么会认为他的手下能杀得了屠夫。
我使劲撑起身子慢慢地走到时髦司令的尸体旁边坐下,从他被洞穿的胸口可以看到被打掉一半的心脏和肺部,血水聚成了一潭。以前听说人体只有30%的肉和骨头,剩下的70%都是水分,看起来果真如此!
第一章回到亚洲
回到亚洲(2)
看着横尸在侧的前任雇主,我想起自己重伤时他给我送药送饭,临走的时候还把他珍藏的极品原钻送给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有股东西憋在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中国有句俗话:受人滴水恩,需当涌泉报!我报答对我有恩之人的方法就是在他胸口开个拳头大的洞?我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我使劲儿捏着发酸的鼻子止住愧疚的泪水,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尸体坐着,队长他们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直到队长拍拍我的肩唤醒我让医生给我上药,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医生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观察我的脸色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安慰我但我不想听,我觉得任何安慰都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惭愧。
从心里讲,杀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甚至不觉得杀人是一件大事,可是今天我连杀了两个相熟的故人,虽然不亲密,但麻木的心里却再一次泛起了久违的愧疚,这种感觉从我杀了第30个人后就没有了。想起今天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死在我枪下的母亲,她有武器:一根烧火棍;她有战斗的理由:保护她的孩子。我有什么?我有最精良的武器,但我战斗的理由是什么?钱?不是,我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为了正义?扯淡,死在我手下的平民已经上百,从没听过杀害平民的正义。为了理想?也许!小时候我常幻想长大了当兵,保家卫国冲锋杀敌做个无敌英雄,但从没有人告诉我杀人会流那么多血,也没人告诉我敌人也有亲人,也会为了抢一具战友的尸体义无反顾地冲出战壕。理想不应该是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战斗,为什么要杀戮,但我知道我越来越期待战斗,越来越沉迷于战斗。
“他也给我送过药!”快慢机的声音传来。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他也给我送过药!”快慢机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水壶接着说道,“你知道所有的军队教给士兵的第一信条是什么吗?”
“保家卫国?”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
“英勇杀敌?”
“不是!”
“那是什么?”我没有心情和他玩猜谜游戏。
“服从命令!”快慢机接过还给他的水壶,喝了一口放回袋中慢慢说道,“为什么是服从命令呢?因为军队不一定只和敌人打仗,如果有内乱军队奉命去镇压,结果对面站着的是他的同胞,也许是同乡,也许是朋友,也许是亲人!他要怎么做?”
“他可以不干,可以反抗!”我反对道。
“是的。可是如果你是政治家和军事指挥,你会想要这样的士兵吗?你会放心用这样的士兵吗?别忘了军人就是专政的工具,所以军人的存在就是服从命令完成使命,他们的使命就是杀死敌人,不论敌人是谁!”快慢机想了想又继续道,“战争总有理由,正义也是用死人的血写成的!军人就得没有怜悯,没有恐惧,没有幻想,只有这样才是合格的军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你那样做没有错,所有的士兵都应该而且必须那样做。”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很少听快慢机讲这么多的话。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会杀人!”快慢机看了我一眼,抠抠鼻子抱着枪说道。
“你不想杀人可以退出啊!你不觉得厌倦吗?回到正常社会过平静的日子不好吗?”我奇怪快慢机和屠夫这样久经战火的人为什么一直在战场上徘徊。
“呵呵,平静?平静属于小鸟,属于鱼,属于其他人,但绝不属于我!至于为什么,你将来会知道的。”快慢机伸出手阻止我发问。
不知是因为听了快慢机的话还是我天生冷血,看着面前的尸体,我心中的愧疚已经逐渐平息。我支着枪慢慢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快慢机说道:“我不想再谈这些狗屎了,心里的痛苦不是一两句豪言壮语就能消除得了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宽慰!”
“随时效力,兄弟!”快慢机站起来扶了我一把。我们两个人惨笑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向军营。
第二天,当我扛着枪重新走进城市的时候,战争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只剩挨家挨户地搜索藏匿人员了。遍地的尸体依然没有人收拾,走在血水混杂着弹壳的街道上,看着黑压压的苍蝇铺满地,我想书上所说的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不断有人被政府军从民房中拉到街上一枪打爆头,其实那些人不一定是叛军,但决定权并不在他们自己手中。街道两旁传出女人的哭叫声,可以想像里面的士兵在干什么,但根本没有人在意,因为所有路过的军人都是“满载而归”,根本无心去“看戏”。
走进政府大楼进入临时的指挥所,就看见里面有很多战俘正在接受拷问。队长和屠夫他们已经在那里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直升机来把我们带到首都去。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戴尔蒙都式的拷问,飞机便到了,很快我们便飞到了首都。在那里军方的官员已经等候多时,准备引我们去见总统泰勒。因为杀过总统的侄子,所以我怎么也不想去见这个被害人的舅舅,于是便找了个受伤的借口推开了见面,回到军用运输机内和重伤员一起等待队长他们回来。
第一章回到亚洲
回到亚洲(3)
过了两个小时,机舱外传来了大熊的声音:“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当总统!”
“是啊!这种人也能当总统?简直是神棍。不过他的爱好倒是挺特别!”队长率先带队走了进来。
“他的爱好和刑天有一拼啊。刑天你不去见总统是你的损失啊!”屠夫他们进了运输机坐下就开始打屁。
“和我有什么关系?”看着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总统有个比较特别的爱好,和你的外号有关!”屠夫卖了个关子。
“他喜欢吃人?”我想起我的外号就觉得懊恼。
“是啊,他还把吃剩的骨头放在抽屉里,他说那样可以保佑自己打败敌人!”大熊接口道。飞机一阵震动冲上了蓝天。
“也许你们两个应该交流一下经验,说不定他还能多教你几种吃法!”屠夫一脸奸笑地指着我说道。
“好啊,那我就可以拿你开刀了!”我拿起边上的水果砸向屠夫。
“嘿嘿!”屠夫接过水果笑道,“你没死真好,有人和我斗嘴。不然我还得把你的名字刻在那个食人族的骨头上,挺冒险的!”
“你有心了!妈的!我活着可不是为了和你斗嘴的。”我俯看着地面的景色。
“听说你为打死那个司令很难过?”屠夫两三口吃完一只苹果又伸出了手。
“是啊。”我又扔给他一串香蕉。
“没关系,你杀的人还少,再多杀点儿就好了!”屠夫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没有搭理他,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也许我再多杀些人就好了!我摇摇头甩掉脑中这个邪恶的想法,看来我真的是被屠夫给教坏了,怎么能这么想呢?!
等下了飞机我才发现,这不是法国而是一个亚洲岛国,满眼都是亲切的黄种人!迎面走过来一位亚裔军官对我们说道:“欢迎来到苏禄!”
看着一街的黄种人,让我有一种回到了中国回到了家乡的错觉,我眼睛一热泪水差点儿滚出眼眶。好想家啊!
到了驻地,队长才告诉我,因为“持剑者”反政府武装日益猖獗,苏禄政府一直都束手无策,只好向外申请救援,美国政府和各地佣军都进入了混乱的海岛。这一次我们狼群来这里一方面是应苏禄政府的邀请,另一方面是因为前两天在法国时神之刺客也向狼群表达了希望帮忙的意愿。
“队长!我们这么多的重伤员根本没有战斗力,投入战斗不现实啊!”我坐在床上拍了拍手中的拐杖说道。
“我们现在不参战,我们来这里是给苏禄政府培训反恐部队的。”队长笑了笑道,“他们的部队装备不错,可是战斗力不高,缺乏训练。”
“恐怖分子给政府培训反恐部队,你真想得出来!”我想起我们打过叛军、反过政府,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所以我们最有发言权啊!”队长抽出根烟对我比了比,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他才叼上点着继续说道,“苏禄的恐怖分子和甘茵斯坦的学生军是一脉相承,持剑者是苏禄人杜拉贝尔·加尔加尼在1991年创立的。加尔加尼青年时期,只身前往努米底亚,与那里的一个极端组织取得联系,并接受了长达数年的严格军事训练。军事训练尚未结束,正值北国出兵甘茵斯坦之时,加尔加尼又奔赴甘茵斯坦,加入了所谓的‘圣战’行列。1991年,在认为时机成熟后,加尔加尼回到了他的故乡苏禄南部,成立了属于自己指挥的游击组织——持剑者。持剑者自成立之日起就充满了血腥暴力。其首次亮相就是在苏禄南部城市吉颜制造港☐爆炸案,随后又袭击吉颜机场,轰炸天主教堂。1993年,持剑者又袭击了一座教堂,当场炸死7人。1995年,持剑者的近百名游击队员突然出现在伊雅镇街头,逢人便开枪,不仅杀死了53名政府军士兵和平民,逃窜前还放火烧毁了教堂,再次制造血腥惨案。1998年12月18日,苏禄警方向持剑者组织发动猛攻击毙了加尔加尼。现在负责持剑者的是卡麦尔·加尔加尼,他是杜拉贝尔·加尔加尼的弟弟,是个炸弹高手,技术精湛。
“你可以看出来,持剑者是一个伊斯兰极端组织,针对任何非伊斯兰民众尤其是天主教民。神之刺客除了在非洲跑,就是一直待在羯荼和苏禄,这里经常发生宗教冲突,所以神之刺客希望我们来帮一下忙,他们现在人手有点儿紧张,并想让我们为他们培训一些战斗人员。”
“那你一个人来不就行了?看见这里的人我就想回家。”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哟!你敢这样说话?行,我一定转告Redback!”屠夫躺在床上斜着眼看着我奸笑道。
“她也在这里?”没想到和Redback分开还没一个星期就又要见面了。
“这不废话嘛!现在神之刺客全靠她和神父支撑着了!”队长心痛地说道,“这么多的琐事把她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队长这是攻心之术,不过想到Redback这个惟一的“亲人”如此劳累,倒是很让我意外。
“大家都骨断筋折的怎么也要三四个月才能修养过来,我们怎么给他们训练士兵?”我无奈地做出让步。
“呵呵,其实我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给你解释呢?呵呵……是因为……”队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要他一做这个动作,就说明下面没有好话了,“其实其他伤员明天就回法国了,只有你和屠夫、快慢机留下。”
“什么?”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干什么去?他们受伤的回去可以理解,你没伤没痛的想去哪儿?”
第一章回到亚洲
回到亚洲(4)
“回家过年啊!再过几天是圣诞节,你不会不知道吧?”队长又挠挠头说道,“有家有口的都要回家了,只有屠夫、快慢机和你……那个……那个……”
“无家可归!”屠夫看队长吞吞吐吐的,便替他把难听的话讲了出来。
“我有家呀!我怎么没家?我现在买票,今天就能回家!”我现在才知道屠夫和快慢机无家可归。
“我可不这么认为!”天才的声音传来,我扭过头看到他和神父、Redback一起走进了军营。
“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我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窝,难道……我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个箭步冲到了天才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地摇了起来,“怎……怎……么回事?我家出……出……什么事了?我父母怎么了?你说,你说啊!”因为极度紧张,我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你放手!我透不过气了,放手!”天才脸色发紫地掰着我的手呻吟道。
一旁的Redback上来一把按住我的手使劲向下压,一边用力一边说:“放轻松,你把他放下来,会吊死人的!”神父也冲上来架住我的双臂,才把天才从我的手里抢了下去。天才摁着边上的桌子,干呕了好几下才缓过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我骂道:“你个混蛋!想谋杀我吗?我说你家出事了吗?下一次再也不敢和你在一个屋子里说话了。”
“你!……”看他一直不说正事,我急得双眼充血一使劲儿就要再冲过去,身后的神父和Redback被我带着拖出去三四米,吓得天才一下子跑到门口,扔过来一个大档案袋说道,“你别过来!别冲动!你看看这个!”
我一把接过飞来的档案袋,急不可耐地撕开纸封想看个究竟,袋子一开许多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拾起地上的照片细细观察,才发现这些都是照片和卫星图片,里面,有的是地形,有的是人物,有几张一看就知道是我家的卫星图片,其他的不知是哪里的。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从背景看起来,都是在我家那里照的。
“这是——”我还以为是我家人出事的照片。看到这些不相干的照片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中:“难道……”
“不错!这是你家附近的照片,我和小猫这几天到中国‘投资’了一把,这是在你家照的。这些人都不正常,很奇怪他们并不是一伙的,这几个人的监视手法很外行,这几个还可以,而这几个明显是专业人士。”天才这时才走到我身边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据小猫的经验,这几个外行的应该是杨的手下,这些应该是警察,这几个专业人士应该是政府派来的。看来上次在康哥拉的任务结束后,中国政府已经盯上你了!”
“盯我干什么?”听到天才的话我脑子慢慢地冷静下来,坐到了床上。
“这不废话嘛!一个中国人天天和美、英、法、俄的前特种部队人员甚至是特务在一起,你觉得哪个政府会不注意?”天才撇撇嘴翻翻白眼,一副我是白痴的表情。
“那我的家人……”我又一把抓住了天才,不过这一次没有使劲,“他们怎么样?”
“他们很好!估计是上次你救中国人的行动表明你并没有叛国,所以中国政府没有惊动你的家人,不过还是派人把你家监视了起来。”天才又指了指其中几个便衣警察说道,“这些警察盯着你家干什么,我和小猫搞不清楚!”
“他们应该是缉毒的,别忘了我干掉的杨是东坞最大毒枭的小舅子,而且还是为了救他脱身才被我干掉的。他们一定会报复的,所以警察蹲在我家周围守着想看看谁会来下手。”脑子冷静下来之后,我对整个事件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所以,他们反而互相牵制久久没有下手!”
“不错!你的分析和小猫一样,你小子快能当特务了!”天才拍了拍我的头,感觉到我头上被子弹隔着头盔撞出的大包后,他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尴尬地笑了笑。
“我要回去!”听到我家人的处境这么危险后,我实在坐不住了。
“不要急!我已经让小猫、美女和骑士以投资人的身份留在了中国。有他们帮你看着家人应该没有问题的。以你现在的身体,回家去干什么?”队长把我摁回床上。
听到队长的话我才稍稍放心。小猫和美女都是非常出色的特务,而骑士更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保护我的家人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仍然无法压下我心中的怒火。妈的!同盟军的杂种竟然敢去骚扰我父母,老子杀你全家!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恨不得攥出血来。
“谢谢!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拄着拐杖走出营房来到外面的空地上,看着远处的大海,心也像海水一样激荡起伏。
没想到我的事竟然会闹得这么大,家人受牵连不算,估计我哥在军队也会被审查。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我退出狼群回国,在政府心中我也不是一个纯洁的中国人了。不说我是汉奸已经对我很开恩了,在黑名单上我肯定榜上有名。狼群这么有名,小猫她们的行动不一定能摆脱政府的控制,看来政府还没有对付我的举动,不知内情的警察更应该不会害我家人了。当务之急是那群卖毒品的王八蛋,等我身体好了就去找你们……
第一章回到亚洲
回到亚洲(5)
不知站了多久,背后传来脚步声,我能感觉有两个人走到了我身后站住脚,沉默了一会儿天才的声音先传来:“我给你的卫星照片里有五张是东坞同盟军的军营,里面最大的建筑就是首领的别墅,还有比较细的结构图里有他常去的地方的平面图!”
“谢了!”我没有回头,大家都是佣兵,佣兵解决事情的方法很简单,谁都能猜到。
“等你好了再说吧,不要急。我想你也想清楚了,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队长没有把话点明,只是安慰了我两句。
看着天边开始西沉的夕阳,我不禁心中凄凉,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想到这儿我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了这么久,不管受多重的伤我都没有掉过泪,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抑制住自己,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中尝到了淡淡的腥味,我用疼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风干的泪水像面膜一样抽紧面部的皮肤,我回想着家乡的种种,又陷入了沉思……
直到背后伸出一双洁白玉臂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我才回过神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Redback。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落日消失在海平线下才相拥回到了军营。躺在床上我们都沉默不语,我把头埋在她的胸口,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女性的清香就向我漫来。Redback像一个母亲般不断地亲吻我的头顶,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向自己的胸口挤压,生怕我丢了似的。在温柔的氛围中,我慢慢地沉入梦乡。
第二天,我睡醒后发现Redback已经离开了。下了床洗漱完毕,我来到停机坪和其他人送走了队长和重伤员。回营的路上又见到了Redback,她带着一群看上去有十八九的年轻人来到了军营,这些是神之刺客想让我们帮忙培训的后备力量。军队的长官也带出了他们的反恐特警,在我们面前操练了一遍。和我们一起观看的还有另外两支比较有名的雇佣军,一支叫猎兽人,一支叫血腥妖精。其他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雇佣兵团,其实我看他们也是来偷师的。
拄着拐杖坐在上位我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才打了一年的仗就当老师让我很惶恐。不过当我看到面前的特警的表现时,心中又有了底,因为他们确实不怎么样。我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屠夫和快慢机,他们也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我知道我没有看走眼。反倒是神之刺客的那群小孩子还不错,看来Redback和神父没少在他们身上下功夫。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我们狼群主要负责实战理论讲座和经验讲解,体能训练由猎兽人带领进行,而血腥妖精则负责情报搜集等内容讲解。没事我也跑去听听课,倒是学到了不少实用的小技巧。
第一次上讲台很有意思,下面二三十岁的家伙听我一个小年轻讲课,那种场面看着挺搞笑。还是我一脸的伤疤帮我压住了台面,没有人敢捣乱。我讲的是狙击经验的积累,因为我也是刚从新手过来的,所以讲得比较贴近他们的感受,下面的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的样子竟让我有了“原来我还是当老师的料”的感觉。当我举例讲到是先被子弹击中后听到枪声的时候,下面有个家伙举起了手说道:“Sir!如果我们是被击中后才能听到声音,那我们凭什么发现敌人呢?”
本来我想说凭直觉的,可是又觉得这样有唬弄人兼神话的意味,便说道:“猎杀对方的狙击手,有一种被称为SLLS的追踪方式,即停止(stop)、观察(look)、听(listen)、闻(smell),其目的是时刻意识到可能会有人在监视你,而绝不要贸然暴露自己。停止是指在行进中时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能忽略,必须马上做出反应,观察是指……”
“那如果这样我们还不能发现敌人呢?”那个家伙又发问。
“那就不要动,和敌人比耐性!如果你耐不住性子就死定了。”我无奈地说道,因为狙击手确实不是件有趣的工作。
见大家都没有再发问的意思,我又继续道:“下面讲怎么布置阵地。阵地都会采取卧姿,除利于长期观察外,方便伪装,不易被发现与构建过程简单也是原因。通常阵地的大小宽约3m,高度大约在1m左右,会有两处伪装良好的开口,一处较大的开口供人员进出之用,另一处较小者则供观察与出枪射击之用。这种大小的阵地可以提供2名狙击人员以轮班的方式对目标区进行长时间的轮流监看,当一人监看时,另一人则休息、用餐,给装备做保养。而观察用开口则需以小台阶架起,方便狙击手以卧姿进行观察时,肘部可以有所依托,上半身也可因此而不至于过度劳累,方便进行长时间的观察。”
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已经讲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总结道:“进入阵地开始进行观察前的最后一个动作,便是在周遭撒上催泪瓦斯粉,以防止野生动物接近,以免暴露阵地位置或对狙击手造成伤害,导致任务无法完成。千万要记住这一点,你不会喜欢那些不速之客,尤其是个头比较大的!下节课我们讲城市狙击战,诡雷架设与反爆拆除,好了下课吧!”
等大家列队走出教室,我累得ρi股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本来腿上就受了伤还要站着讲课,也许明天我应该坐着轮椅来。
为了不让自己在养伤期间体能下降,我仍然天天跟着屠夫一起训练。因为伤势的原因,我的训练更多是在海中进行的,这样可以不触动伤口,虽然量不大,但我水性却见长,本来我是北方人,水性很一般,到了海里,有时候还会呛几口水,这些日子天天泡在海里,浪尖上跑几个来回,也能潜三四十米远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下面的士兵也训练得很不错,队长他们几个没良心的也伤好回来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卫星图片,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突破了临界点,该是了结它们的时候了……
第一章回到亚洲
吸血鬼(1)
位于东坞中北部的孟谷,一向以盛产毒品而闻名。这里山高谷深,水流湍急,到处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毒蛇猛兽遍布其中。对于一般人,孟谷绝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因为这里几乎小到用放大镜在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地步,但对于全世界的贩毒者、吸毒者来说,它却又是那么的有名,那么的令人神往,在毒民的心中这里的山岭都是白色的。东坞近七成的毒品都是从这里向世界各地发散的,掌握了这里就意味着拥有挥霍不尽的钞票。在这个没有政府的地带,有了金钱就可以养自己的军队,也就有了权力和自由,所以这里常有积聚了实力的毒枭发动兵变。
走在孟谷的街道上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太阳火辣辣地晒着,远处不时飘来华人歌星的歌,路边店铺的招牌有不少是用汉字写的,大部分人都会讲中国话。孟谷城里的房屋多数是普通的砖瓦房,但中间也夹杂着一些极华丽的豪宅——毒枭们的私人住宅。据说孟谷大毒枭们的资产一般都是以“多少亿美金”计算的。孟谷的居民除了种植毒品几乎不从事其他生产,所以无论白天黑夜都可以看到闲得无聊的人聚在一起想着花样赌博。
握着手里的卫星图片,我依照指示轻松地找到了那个想要我命的毒枭的老窝。在动身之前,很多队友都要同来,但被我一一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应该把狼群牵扯进来。外国人是出了名的公事公办,我的推辞一出,大家都点头同意放下了行李。
提着天才给我准备的器材,我走到了孟谷最大的东方饭店,光明正大地用德国护照登记了一个房间,然后扔下一把钞票,在服务生敬畏的目光中关上了豪华套房的大门。我是以观光投资者的身份进入东坞的,从央光一路溜来并不慌忙。站在顶楼的房间内我俯视着周围的建筑,这里就像一个中型乡镇一样,远处的山岭上驻扎着“同盟军”的军队,从规模上看并不大,很难想像里面有近万军人,屠夫和巴克当初就为这个叫李的家伙训练过军队,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
用反监视探测器把整个房间扫瞄一遍确定安全后,我在房门和窗台等入口处放上监视和警戒设备,然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箱子,里面不是衣物而是全套的电子设备,这全是天才友情赞助的。打开三台小型超级电脑,拿出铱星手机连上线,将胸前的士兵牌在电脑的红外扫瞄口上一刷,输入密码和指纹后电脑才正常启动,通过近地轨道上转动的66颗卫星,我轻松地和天才的实验室连上网。依靠天才的技术支持,我可以适时地通过美国运行在天上的数百颗军事卫星看到军营中的任何风吹草动。因为苏联的解体,美国的监视卫星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应美国政府的要求,现在所有的卫星都对准了世界各地的毒品种植地,所以天才调动他们的卫星也不会被他们发现,用天才的话叫:在职借用!
打开另一部终端,我调出了军营的结构图和周围的路线图,然后在窗口架上接收天线,拉出视频线接上卧室的电视,为下一步做准备。准备完毕,我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电话为自己叫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从箱子底部拿出了零散的MK23爱枪和军刀。因为是从正式渠道入关,我并没有带大型武器,只带了一把MK23和一把便于携带的G36C突击步枪。
我刚把枪支组装好藏在衣下,门外的红外警报器就报告有人接近我的房间。从第三台电脑的多画面屏幕的上两格,可以看到走廊里推着餐车的服务生已经接近房门。
“叮咚!”门铃一响,我走出卧室关上门走到客厅打开房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进房间,用生硬的英语向我介绍着各种菜色。
“别用英语了,你会说中国话吗?”我用中国话Сhā嘴道。
“当然,当然!我们年轻人都会说中国话。先生我重新为你介绍菜色,这是香辣铁蟹,鱼粉汤,茶叶沙律,椰汁鸡捞面,土豆牛肉咖喱,挂糊炸虾,椰汁烩牛肉,都是特色菜!”服务生的中文带有很浓的闽南味。
“谢谢!如果没有必要不要打扰我。”我拿出5美元塞给他。
“是的,先生。”服务生满脸微笑地带上门走出去。
坐到餐桌前吃完这一顿虽然菜挺多但吃不饱肚子的午饭,我就纳闷东坞人怎么就吃这么少?根本不够吃嘛!
吃罢叫人撤去餐盘,我关上门布好警戒,保证只要有人进我房间我就能通过无线电感知到,然后我拿着一只照相机走上了街头。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来之前我已经将这里的平面图背得滚瓜烂熟,现在再走一遍只是熟悉一下环境,尤其是闹市区,是李常来的地方,几乎每星期他都要来这里的大赌场豪赌。
早春一二月间,正是东坞罂粟花盛开的时节,在近郊的种植地附近的一个草棚搭成的集市里,有近百个固定的小百货摊位,集市上垃圾遍地,赶集的人基本已散尽,只剩那么三两拨人围在一起,看不清在买卖什么物品。集市外面围着成群背着M16和中国84S式冲锋枪的民兵,正在相互比较手中的枪支,看到我走来也没有什么表示。
第一章回到亚洲
吸血鬼(2)
走近一看是几群人在买卖鸦片。我也从没见过鸦片,所以好奇地走过去看。鸦片小贩是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他坐在一把小椅子上,脚边放着一杆小天平秤和一个布包。或蹲或坐围在他身边的估计是卖鸦片的种植农民。小贩手里拿着一块饼状的鸦片,鸦片有方便面那么大。他拿着鸦片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接着又打开包鸦片的一种浅绿色植物叶子,从中露出了呈黑棕色的鸦片。小贩在天平一边放上鸦片,一边放上子弹,放了十一颗子弹后,等天平平稳,他又放上一颗子弹。
小贩和那个卖鸦片的农民叽叽咕咕地用土话商谈着,只见农民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小贩从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竟然全是人民币,数了四张放到农民手里。农民拿着钱,起身走了。
原来不是用鸦片换子弹,子弹不过是用来衡量重量的一个标准,就像秤砣一样。与战争、枪杀、血腥密不可分的子弹,出现在了鸦片交易摊上,一个是暴力的象征,一个是邪恶的代表,二者的结合就像是东坞的社会一样,充满暴力和恐怖。
听他们讨价还价,今天的鸦片行情应该是一拽(3斤3两)5000块,不过看着这些穷得破衣烂衫的种毒户,我很难将他们和毒品的暴利联系起来。
我一边观察记忆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比较有用的地方设置无线摄像头,围绕着城镇的是孟谷河,河对面就是中国的领土,站在河边,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对面生活的中国人和远处的哨站。
望着对面一样的山和水,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种呼唤,无声的呼唤,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迈开双腿涉过河水。
压抑住心中的冲动,我呆呆地看着对面哨站上飘扬的五星红旗,一种有家不能回的恼怒逼上心头,让我差一点儿捏碎手中的取景器。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也向着山中越来越深入。我没有穿军装,穿的是运动服,避开三三两两的民兵上了山顶后,我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架在树上,对准山对面的军营。这是收集整个军营视频的监视器,我一共设置了四个,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军营。天完全黑下来后,在回去的路上我又飞速地爬到了电线杆上,在电话箱的线路板上装了窃听器。
这时我才算是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开始往回走。看着路边低矮的破烂草棚中正在熬稀汤的贫民,实在是很感叹这些人的无知,我曾问过他们知道卖的是什么吗?他们说卖的是大烟。我问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他们竟说是治拉肚子的药材(当然也是对的)。这里的人虽然都会种毒制毒,但吸毒的反而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据说所有毒枭的武装都不许吸毒,一但发现当场枪毙,所以从海洛因提炼厂直接买到的白粉,其“出厂价”比巴黎的售价至少低700倍。这里的人不吸毒,但正是这些无知的人们,用难以糊口的价钱把价值数百亿的毒品卖向了全世界。
我沿着砖路回到了饭店,这是镇上最大的饭店也是最大的赌场,据说是另一个毒枭开的,一到夜晚这里便开始“娼”盛起来。在东坞妓汝是正当的职业,每个人都有工号。来自各地的有钱人白天在赌场赌博,晚上则驱车来红灯区享乐。绕过无数皮条客“亲切”的手臂,我提着相机回到了房间,白天的服务生又热情地当了回向导,并再一次赚得了五美金。
进了房门把警戒器打开,我走进卧室打开电脑,这一次第三个终端上的显示器上列出了十数个画面,都是我架设的微型监视器。我调好监视器,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开始记载军营巡逻记录,包括镇上不同地区各时段的人群流量、饭店内的保安措施等。
本来我想扛把枪跑到一个离李3 000米内的小山丘后,一枪打爆他的脑袋然后离开,但天才强烈反对这个计划。因为这里的地方小而且民兵太多,所有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武装分子,连小孩子都有枪,所以一旦毒枭的手下发动搜山,我一个环境不熟的外地人不被发现而逃脱的几率非常小。所以他和队长要我动手前先做好功课才行,这就是我现在坐在这里进行全面的侦察和记录的原因。但经过几天的观察,反而让我萌生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我要抓住李,让他亲口下令撤回派到中国的手下。
侦察是非常无聊的,我一连七天待在这个小屋里,除了每天固定要出去逛逛转移一下视线外,其他时间都待在这个房内做记录。现在我对军营的时间安排估计比不当班的士兵摸得还清楚,对于每天晚上各街区的人流量有多少我也了若指掌。
到处不断地勘察虽然无聊,但也收获了很多有趣的消息。这里川流不息的外乡人除游客外就是采买毒品和贩运枪支的“生意人”了,这些人中有不少我都脸熟,其中有两个人我认出来了,是在泰勒夫人的酒会上见过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们了。显然,他们对毒品的兴趣比注意一个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分别的亚洲人多得多。
坐在电脑前正发愣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一排小字,我忙注意观看,是天才发来的信息。
“伙计,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忙问。
“最新消息,与李同地区的大军阀苏拉姆正在大批采购军火,我估计他是想抢李的地盘。也许你能搭个便车方便脱身,要不要我给你联系苏拉姆?”天才的信息传来,让我陷入沉思。
第一章回到亚洲
吸血鬼(3)
“不用了。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他,我不能决定什么时候开仗,我只能说你应该清楚3月是个好月份,罂粟正好成熟,如果他想干掉李后还能大赚一笔,就一定会在这个月动手。”
“这个月?那可没几天了!我会在月底前动手。”
“好吧,我让他关注局势如何?”
“不用了。如果我动了手,他一定会趁火打劫的,还是不要让消息走漏的好。”
“你说了算!”天才收了线。
对着屏幕上残留的信息,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是下手的时间了!
刚和天才通过信,街上一片喧哗传来,我好奇地用手指把窗帘掀开一个角站在暗处向下望去。街上来了一排军车,在一群民兵的拥护下,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李。
看着近在咫尺的目标,我握紧拳头压下心中扭掉他脑袋的冲动。他点了枝雪茄,深吸一口悠闲地吐了两个烟圈,然后潇洒地走进了饭店的赌场。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我并没有马上下手的想法,因为那样的话即使我得手也逃不了。我把刀枪都放在房间里,没带任何武器地下了楼,直奔下面的赌场。
进赌场一看,并不拥挤的人群中李坐的那一张桌子特别显眼,不是因为他边上成群的保镖,而是因为他桌上堆的筹码,足有2000万美金之多,看来这小子是想在这里玩个痛快了。
坐在赌桌前的李很嚣张地笑着,腿上坐着一个性感的小妞,边上还围着一群莺莺燕燕,看来资料上说这家伙是色中饿鬼确实不虚。细细打量李,发现他确实有穿梭花丛的资本,虽然和本地人一样黑黑的,但是他长了对与众不同的大眼睛,鼻梁细高细高的,170公分的身高,加上练出来的结实肌肉配上军装有点儿酷男的意思,只是他看女人时喜欢舔嘴唇的习惯看上去很下流。
敢和他坐一张桌子上赌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这间赌场的负责人做庄外,只有那些前来收购毒品的和武器贩子敢和他说笑。为了不惹人注意我没有靠近他,只是找了个赌21点的台子坐了下来,手里换了2000块的筹码。我漫不经心地一边赌钱一边观察我的目标,看着他不知死活地在那里和别人调笑,我冷冷地笑了笑,因为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一堆死肉了。
“先生!”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唤回了我的神思。
“什么?”我赶快回头看,发现发牌的服务生正满头虚汗地看着我,手中拿着一张纸牌微颤地问道,“你还要牌吗?”
该死!我心中一惊,一不小心露出马脚的话我就死定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牌面是19点,便故意冷笑了一声:“不要了!这一把就够用了!”
我的冷笑吓得对面和我坐对家的家伙赶紧把手里的牌扔了,好像他输定了一样。亮了底牌,我的牌确实是最大点数,又赢了几万块。发牌的服务生后面走来一个中年人,拍了他一下让他让开,自己站到发牌的位置,然后对我笑了笑说:“先生,看来你很有信心啊!不介意由我来切牌吧?”
我笑了笑伸手示意没有问题,那个中年人把袖子卷了起来,向大家示意他没有办法藏牌后,又从边上的托盘上拿起一盒没有拆封的扑克牌向大家示意,这是没有用过的牌,然后他撕开标条熟练地洗起牌来,一时间各种眼花缭乱的洗牌方法引起了一片欢呼声。
我一边鼓掌叫好一边骂自己,一时没注意竟然连赢了10把了,现在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看着中年男子洗好牌,然后开始分牌,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输,最好把手中的钱都输光,不然可能会引来赌场的报复。虽然以我的眼神完全可以看到最后洗过的牌是什么点数,但在我一直故意放水的情况下,很快我面前的筹码便所剩无几了。
我故做恼怒地一摔牌,收起面前的筹码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临走前偷看了一下庄家脸上得意的笑容,我知道总算混过去了。走出赌场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出门绕过门口站岗的卫兵,在经过李的座车的时候,轻轻地把一个跟踪器贴在了他的车底。
做完这些后我回到了房间,拿着军装和武器走出了门。我现在的目标很简单,是民兵的军火堆积场,我这一次来并没有带特别多的武器,所以要借别人的设备一用。
天色全黑后,没有夜生活的贫民已经全都入睡了,野外变得寂静而荒凉,站在野地里我深吸了一口夹杂着罂粟花香的湿气,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回到了非洲血与火的雨林一样,我浑身不禁轻颤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加速了循环。穿上伪装衣擦好伪装色,端起G36C突击步枪,枪口的枪油和硝烟味像无情的烈焰煮沸了我的激|情。
我握紧枪管,朝着丛林深处的军火堆积场悄悄摸了过去。因为有卫星图片和一个星期的摸底,我根本没有走弯路,很快便找到了堆积场所在的山谷,这里并不是李的军营,而是当地部落自己的武装设备库。据天才的情报,这里的部落首领刚从美国军火商那里买了一批武器,武器清单都被天才搞到了,里面正好有我想要的几样东西。
第一章回到亚洲
吸血鬼(4)
堆放军火的仓库外有六个拿着M16的民兵,在昏黄的灯光下正在教授几个儿童兵使用GAU5A(一种M16的短卡宾枪)和AK74。我并不想伤人,因为这时候如果把他们干掉了,明天早上就不只是毒枭武装找我算账了。我绕过正面聚在一起的人群,向仓库的后面摸去。
半人高的野草、浓密的树丛加上我身上的伪装衣,没有人察觉到我的接近。仓库后面有两个人在那里吸着烟交谈着,我慢慢地接近两个人,轻轻地探手扒开面前的野草看着前方5米处的两个哨兵,心里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不惊动正门的人,又能摆平这两个家伙。
东坞人的个头都很矮,长到1.7米就算高个了,我面前这两个显然算不上大汉。如果是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并不难,但要只放倒不伤人命就有点儿难度了。我悄悄地从衣袋中拿出一根小棍,这是天才怕我们在大街上和人打架一拳把人打死给我们造的电棒。
我把电压调好,趁他们背过身面对火的时候慢慢地接近两人,在离两人只有一米远的时候突然一蹬地,左手一把捏住一个哨兵的嘴一摇,卸掉了他下巴,并捏住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同时按动按钮把冒着极地之光的电棒捅在另外一个人的耳后。手中的哨兵一惊张着嘴要叫喊却发现出不了声的时候,我手中的电棒已经收了回来,在他的脖子上也来了一下,他一阵抽搐后软绵绵地倒在了我的怀里,另一个倒下的士兵也被我伸出的脚垫了一下而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轻轻地把两个士兵摆正放好,拿出枪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发觉后,我才打开后窗户轻轻地钻了进去。其实这个仓库本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破庙,现在里面没有了佛像倒是摆满了杀人的武器。看着地上五花八门的武器,我一时无处下手。他们竟然把AK和M16的子弹堆在一起,把迫击炮和火箭筒混为一谈,让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想要的M18A1防步兵地雷和M21重型防坦克地雷。
听着正门外传来的说笑声,我小心翼翼地背着装满爆炸物和弹药的背包跳出窗口,心虚地狂奔而去,跑出数里远后我才舒了口气。我很奇怪自己的反应,其实就算被发现,我也有把握把他们全杀光,可是我竟然心虚得直冒汗,看来小偷这个职业确实比较考验一个人的脸皮有多厚啊。
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刚晚上12点。从GPS系统上可以看到李的座车还停在赌场外,我仍有充足的时间布置一切。校对一下方位,我背着沉重的背包向军营方向走去。因为现在的穿着,所以我只能在丛林中前进。夜色越来越浓,丛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有几次碰到了正在树林中幽会的情侣,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在非战区潜行的感觉很奇怪,寂静而平和的环境丝毫察觉不到混乱,但我却是在一步一步制造危险,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便是创造战乱从中得利,这让我有了战争制造者的觉悟。
我沿着勘察好的路线接近了李的大本营,已经熄灯的军营黑乎乎的看上去很平静,和中间灯火通明的豪宅一起就像一条沉默的巨蟒环绕着一颗耀眼的宝石一样。
站在军营外的山丘上核对时间,再过10分钟就该换岗了,这时候的防卫是最松懈的。
果然,到了换班的时候,站岗的士兵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休息,可是该来替班的士兵还在熟睡中,一时间军营四周传来了一片咒骂声,营房处也传来了叫班的哨声。
在接近门口的进出要道上布下大量地雷后,我掏出步枪,在枪口装上发射器拿出十几个圆球放进去,向着军营中堆放汽油和弹药的地方射了几颗,又向军营中乱射了几颗,这不是炸弹而是一种牵绊式地雷,一但落地便会自动伸出六只绊脚,任何一只脚被触动便会引发爆炸,但天才做的是小型的,威力不大,只能用来扰敌。
听到我这里传出的破空声,几个哨兵吆喝了一声,端着枪向这边摸来。我的目的不是他们,所以我没有和他们纠缠便悄悄撤退了,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还不依不饶地在后面像群狗一样跟了过来。
“妈的!你们爱跟就让你们跟到鬼门关。”我装上消音器,在我前进的路上设下反步兵地雷等着他们,然后按原路返回,爬到了最粗的一棵树上。
不一会儿,树下传来了草叶拨动的声音,我握住枪紧张地向下望去,十几条黑影分两队成搜索队形走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地僵在那里,地上的黑影似乎发现了什么,四下张望着竟不肯前进了。看着围在树下攒动的人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这时候他们一抬头发现我,只要一动手指就能把我打成马蜂窝。在最危险的时候不能做出反应是件极痛苦的事,可更痛苦的是这种情况却是狙击手最司空见惯的。
“如果这一次不死,我他妈的一定要转成强攻手!”我在心中不停地许愿,这已经成了我减轻压力的一种方法,虽然每一次都没有兑现,因为尽管如此地痛苦,但当堆积的愤怒和压抑随着射入目标的子弹一起爆发时,所带来的渲泄的快感之强烈是任何位置都无法给予的!
第一章回到亚洲
吸血鬼(5)
正当我紧张地盯着地上的人群时,突然树上几条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正掉在我脸上,吓了我一跳。“旱蚂蝗!”我一下就意识到这是热带森林中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吸血鬼——旱蚂蝗,只要一闻到人的气味,这可恶的软体动物便兴奋起来,从地面爬上来,倒挂在树上,吸盘式的嘴紧贴你的皮肉,贪婪地吸食你的血液。被这东西咬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痛,可是有一条蚂蝗却正好咬在我鼻头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扭动的身体从米粒大小涨到拇指粗挂在我的鼻子上,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有好几条东西沉沉地坠挂在脸上。你明知道有东西在咬你,吸你的血,甚至在向你的肉里钻,可就是不痛不痒,这种感觉比看到一只张嘴露牙的猛兽还可怕,我几次都想伸出手把脸上的吸血鬼给拍下来,可是树下敌人走动的声音提醒我,现在不能有任何声响,否则,子弹放血的速度可比蚂蝗快多了。
“吸吧,吸吧!吸几口又死不了!”我一边出汗一边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一会儿被蚂蝗叮咬的部位开始发痒,我反到感觉好一些,至少我知道现在都有哪些部位被蚂蝗咬了,那种茫然无知的恐怖慢慢地消退了。
不一会儿,地上的人影也发现自己被蚂蝗咬了,一边拍打身体,一边叫骂着向前跑去。刚跑出不到50米便触动了我设的M18A1反步兵地雷,一声巨响,数千飞散的破片瞬间把他们撕碎。我在树上也同时开火,只三两枪地上的十几号人便全成了烂肉。
我拼命地压住跳离这棵“吸血鬼之树”的欲望,继续蹲在树上无声地扫视地上的尸堆,以便确定没有活口。对着几个还在抽动的肉体开了几枪后我才跳下树,一落地第一件事便是使劲给自己一耳光,把脸上挂着的数条旱蚂蝗拍了下来,其中一条蜷在我手掌上丑陋地蠕动着,我咬着牙用坚硬的指甲撕扯它肿涨的身体,看着它在我手指间徒劳地翻卷伸缩“噗”地一声迸裂,浓稠的血浆四溢,我仍不停地一下一下,一点儿一点儿,把它碎尸万段。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确认这种恶心的东西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
甩掉手上的肉碎,我又在脖子里摸了摸,确定没有东西叮在上面后才舒了口气。
退掉空弹匣换上新梭子,我从口袋里掏出偷来的同规格M16子弹,边走边一颗一颗地压入弹夹,路过成片的尸体时,我用脚挑了挑其中几具尸体冷笑道:“不自量力!”然后,扛着背包向我的既定伏击地点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骂道:“一个人干事就是麻烦,什么都要想到。还是有个帮手方便!”
第一章回到亚洲
意外回国(1)
把身上所有的地雷都埋好后,我趴在李回军营必经的道路旁的草丛中等着。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两点了,刚才小搞的那一下,不多久就会惊动军营中的人,他们会通知李的,而我只要守在这里等他自投罗网就行了。
打开手中的GPS系统,看着上面标示的李的车队,耳机中传来的是从电话接线盒处窃听来的信息,我无聊地待在布满旱蚂蝗的草丛中忍受着无边的苦难。身边虽洒满了驱虫粉,但仍有大量的毒蚊子和旱蚂蝗前仆后继地向我这个美食扑来。我只能扎紧所有衣服的开口,在脸上涂满驱蚁的迷彩,其余能做的只有忍耐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马上就要到四点半了,李那边还没有动静,而这边我已经被咬得满脸包了。就在我以为李不会来了的时候,军营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我爬起来向军营方向望去,那边的天空一片火红,看来不是炸了油库就是炸了弹药库,这个动静不用电话通知,我想李也应该知道出事了。
果然,不一会儿GPS里就显示出李的车队朝着我这个方向过来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高兴地叫了起来。
看着GPS系统中一步一步接近伏击点的车队,我这才感觉到狙击手做功课的好处——有种一切尽在我掌握的感觉。不过伏击的刺激感却大打折扣,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
不一会儿,军营的方向又发生了两次大爆炸和几次小规模的爆炸,看来营中的人员乱跑时碰到了我布的“蜘蛛”雷,或是想出营的车辆碰到了我埋在路旁的反坦克地雷,这足以让军营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再乱动了,也消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正当我以为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之时,远处的道路上转过几道车灯,李来了!
我马上拉枪上膛做好战斗准备,并拿出地雷感应控制器准备施行伏击。我的地雷埋设很简单,按照面前的峡谷式地形我把雷设成了直筒形,最后面的是一个碰触式的M21重型防坦克地雷,向后依次是四枚M18A1的反步兵地雷,最前面一颗M21重型地雷设成了感应式引爆,这样可以让过车队最前面的车辆。
如我所料,车队没有任何察觉地冲进了我设的雷区,打头的军车撞上雷区最后面的一颗M21重型反坦克地雷,一下子便被炸飞起两米多高,翻着跟头栽在了道路正中,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后面的五辆军车全被堵在了低凹的坡道里,最后的运兵卡车刚刹住车准备倒车的时候,我按下了手中的感应控制器,原本埋在最前面被车队让过的M21重型反坦克地雷,瞬间将大卡车掀了个底朝天,连带上面的十数名士兵一起给炸成了肉泥。
“掐头去尾!”我嘴里轻轻的念道,“出来吧,出来吧!”
果然,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人能再稳坐车中,马上车内的人就全都跳了下来,靠着车做掩护开始向四周乱扫射,只有李还坐在他的防弹悍马中不肯下来。
“太好了!一切按预定发展,我猜你这个家伙就不会从你的防弹棺材中出来。”我一边低声骂着李,一边接好M18A1的点火机的电线,等所有的民兵都下了车,我压下了扳手。成扇面形的钢珠从车队两面横扫了所有空间,我能清楚地看到躲在车边的民兵被钢珠炸成了漏斗。
“完美的伏击!”我扔掉手中的点火机,拿起手边的G36C步枪,悄悄地向车队摸去。刚走了没两步,李的悍马军车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摔下车来。
我举起枪,在他们发现我之前迅速扣动扳机干掉了其中三个,只剩下李一个人没有死,他慌张地四下张望发现我后,急忙端枪准备射击,被我一枪击中右肩打倒在地,手里的M11冲锋枪摔出老远。他挣扎着坐起来去拾车边的AK,我赶紧冲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将他踢出一米多远昏死过去。
把周围的枪全下了子弹,我开始搜索所有幸存者,有几个被炸得混身是血的民兵看到我走过来,伸出手睁大眼恳求我救他们,那种眼神有种魔力,让人无比揪心。
“可惜我们是敌人!”我趁心还没有软下来之前扣动了扳机,将所有还没断气的士兵送入了地狱。
收拾完残局,确定没有人能打扰我以后,我端着枪走回到李的身边,走到他近前刚想俯下身,原来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李突然挺身坐起,手里多出一把刀子冲我扎了过来。我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忙用手中的步枪一格刀子,腾出右手照他脸上就是一拳,原以为这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倒,谁知他竟然又挺直了挥动刀子向我咽喉砍来,我一退步险险让过刀尖,伸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使劲儿地一掐,只听“卡吧”一声,他的腕子给掰断了。
我踢飞掉在地上的刀子,扬起左手中的步枪照他脸上使劲儿地砸了一记,当场就把他砸得满脸开花仰面倒下了。为了避免他又爬起来和我拼命,我对着他的腿上又开了一枪,随着一声惨叫后,他再也不乱动,乖乖地躺在地上了。
第一章回到亚洲
意外回国(2)
“李,你好!我叫刑天。想必你听过!”我看他不再抱着腿翻滚了才开口说道。
“刑天?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老子一定要……一定要……”李抽着冷气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底气不足的狠话。
“一定要什么?”满脸的大包又痛又痒,我的心情极为不好,抬脚踩在他的伤口上使劲来了一下。
“啊!”李痛得直抽搐,抱着大腿都直不起腰了。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我有钱,我给你钱……”他拿出一本银行本票摇晃着塞了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李也明白。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抹了一把脸上酸痒的肿包流出的黄水,我用枪口点了点他的脸说道。
“不知道!我又没有得罪你!”李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是吗?那你看看这几个人是谁?”我把天才给我的照片扔到了他的面前。李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给我招来麻烦!”李一脸被冤枉的表情对我大叫,“不是我的人,他们是我小舅子杨的亲信,他们说要为杨报仇……他们不是我派的!我告诉他们狼群惹不起的,哪怕只是一个成员……”
“他们听你的命令吗?”我懒得听他啰嗦,掏出身上的手机道,“给他们下命令让他们都回来!”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也不听我的命令,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李不敢接电话,生怕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他们只听杨和他的命令!他叫尼索,是杨的把兄弟,他为了杨的死忙了一年才查到你头上,聚了人就到中国去了……”李指着照片里面一个长小胡子的家伙。
“Fuck!Shit!Son of bitch!Damn!……”我气得把会说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一遍,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劲竟然什么用也没有。我一边骂一边在李身旁来回走动,吓得李哆哆嗦嗦地看着我也不敢吭声。
强压下胸中的怒气,我蹲下身,恶狠狠地盯着李问道:“那个……那个……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也没办法管是吗?”
“是啊,是啊!这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李抢过话头喊道。
“那我他妈的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我恼怒地掏出手枪对准他的脸袋就是一枪。
“啊!啊!!”我拿着枪对着夜空大叫起来。真他妈的!白跑一趟!我恨恨地拾起沾满李的脑浆的照片,重新塞回衣袋内,扭头准备离开这里。谁知我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边上的悍马车里一阵响动,“有人!”我心中一惊,端着枪对着车内大叫道:“出来!听到没?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炸死你们!”
“别开枪!别开枪!……”一阵女声传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车座下面钻了出来,拼命地拉扯着破烂的衣服,想遮住泄露的春光。
“下来!”我一边说一边在心中骂自己,“刑天,你太大意了!这次只是两个妓汝,要是躲着个拿枪的家伙,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两个女人用我听不懂的东坞语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通,听得我直皱眉。
“你们会说汉语吗?”我用枪指着其中一个女人问道。
“会!不要杀我们!”那个女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你们听得懂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对吗?”我说道。杀人灭口的主意已经在我心中打定。
“不,不!我们没有听懂,我们不明白!”两个女人都是八面玲珑的角色,一下就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不要杀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我们可以让你快乐……”
两个女人一边乞求一边脱光衣服,想用性感的身体换回一线生机,在看到我眼中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后,其中一个女人突然把身边的“姐妹”猛推向我,尖叫着转头就跑。
我推开扑过来的女人,对着赤身祼体狂奔的女人就是一梭子,刺目的火光中女人光滑如玉的后背上,瞬间被开出了一排血洞。女人一声不响地直接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了。
一阵臭气传来,我低头看着身边大小便失禁,捂着脸惨叫的女人,举着的枪口迟迟无法扣动扳机。除了在戴尔蒙都误杀的那个母亲,我从没有杀过女人。从小父母就教育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和女人计较,更不能打女人!……这已经是我所剩无几的良知了。
“你不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更不应该会汉语!”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道。说完我咬咬牙把心一横扣动了扳机,带着硝烟跳出枪膛的弹壳掉在了溅满女人鲜血和秽物的草地上。
扭过头没敢看女人残缺的尸体,我背着枪快步逃离了这个屠宰场。
已经走出很远,我的鼻孔中还充塞着血腥气、火药味和人肉烧焦的气味,我捏了捏鼻子,却怎么也赶不走这股残忍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所有的气味都吸入了肺部,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已经沸腾的良知瞬间被冻结,全身一阵寒冷,眼前的世界也简单清晰起来。
“铁血的世界一切都这么简单!……”我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穿过布满蚂蝗的草谷,我绕近路冲回了镇内。由于军营的爆炸,镇上很多听到响动的人都爬起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换好衣服提着背包翻墙悄悄地溜进了饭店的后院。
第一章回到亚洲
意外回国(3)
回到房间我把背包扔到地上,洗脸刷牙,下楼吃早饭,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坐在二楼的窗口向下望着。过了几个小时街上开始乱作一团,大批军人冲上街头开始抓人,可是还没等到他们搜到我所住的饭店,远处便传来了炮声。依我的判断,应该是苏拉姆得到了李被暗杀的消息,开始攻打李的地盘了。
听着阵阵的炮声,看着四处冲出的军人,我越想越心不甘,妈的!跑东坞一趟费了半天劲,竟然什么也没搞成还给他人做了嫁衣裳。气死我了!转过身抓着身边的东西正想砸上一通发泄一番的时候,意外看到军衣包里的一本票据。我好奇地翻出来看了一眼,这是瑞士第一大银行UBS的本票,只要写上数字就可以提钱。我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进兜里的?
拿着这些纸我知道这就是无数的金钱,可是现在我对这个根本提不起兴趣。家里的问题没有解决,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安心,按李所说那个尼索是杨的忠诚手下,这件事不是我躲着不回家就能解决得了的,看来非得回家一趟了。
我心烦意乱地把那沓本票塞进背包后,快速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我知道苏拉姆的孟谷保卫军马上就要杀到小镇上来了,到时候再想走就难了。下了饭店钻进一辆出租车,我刚要关上门,一个人影慌张地冲了进来,我不假思索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下意识地掏出手枪顶住他的腹部。
“放轻松,放轻松!伙计!”那个人影举着双手并不紧张地叫道,“小心走火!”
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家伙,有点儿意外的是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北国黑帮头目汉克的亲信手下叫什么夫。
“我不认识我了?在泰勒夫人的宴会上,香槟,鱼子酱,美女,这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他关上车门后对着我笑了笑道。
“汉克!”我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又不好意思把他赶下车,只好收起枪说道。
“对,对!我的朋友!我就是汉克的兄弟!”他热情地给我来了个北国式的拥抱,据说这种拥抱搂的力气越大越表示他对你尊重,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尊重,但我已经有点儿受不了了。
“谢谢,谢谢!”我推开他示意司机开车,“到央光去!”然后扭过头对仍搂着我肩膀的北国大汉说道:“我叫刑天,我记得你叫什么夫来着?”
“我叫阿历克山大·阿历克山特洛维奇·多普尔甘格夫,我的朋友!”他笑着把一长串名字塞进我的脑中。
“阿历克山大·阿历克……山特洛维奇·多普……尔甘格夫。”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他的名字拼正确,“你要到哪儿去?还有,你有没有短一点儿的名字?”
“当然,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多普尔甘格夫。”他给了我一个“短”名字,“我到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个地区。孟谷保卫军和同盟军就要打起来了,我可不想当炮灰,你要知道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开快点儿离开这里。
过了没一会儿,多普尔甘格夫就忍受不了车内的沉闷空气,开始没话找话:“刑天,你不是在狼群吗?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狼群也开始卖‘面’了?”
“不是的,上次我们在这里帮了点儿忙,我来收债的!”我打了个马虎眼说道,“你呢?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卖铁’的!”多普尔甘格夫挥挥手说道。我知道“卖铁”就是卖军火的意思。
“玩得高兴吗?”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好敷衍他。
“那当然了,这里虽然穷了点儿,不过女人真不错,尤其是‘雏’特别爽,你找了没有?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多普尔甘格夫热情地给我讲起他昨天晚上是多么勇猛地‘鏖战’一晚连御四女,讲得唾沫星乱飞,溅得我满脸都是。
就在他问到昨天晚上我玩得如何的时候,司机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前面路口设置了一道路障,荷枪实弹的军人正在检查过往的车辆,路边的树林里蹲了一排外国人和游客。
“调头!”我和多普尔甘格夫同时叫道。我们俩相视一笑,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都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被发现,至少我能肯定他的铁不是卖给了苏拉姆。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一眼,调转车头又向来时的路开去。这时路上的逃难人流已经越来越多了,无数背包携子的难民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汽车跑起来像乌龟爬一样。
见此情形,一旁的多普尔甘格夫急得直拍大腿,嘴里嚷嚷道:“快!赶快!过一会儿这条路就该堵死了!”
“向孟谷河开!”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说道。
“往那儿开干什么?”多普尔甘格夫惊讶地说道,“那里是中国和东坞的边境线,有守军的!”
我拿出身上携带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证晃了晃说道:“我回国!”
第一章回到亚洲
意外回国(4)
“那我呢?我可没带中国护照!”多普尔甘格夫从口袋中拿出一打护照翻了翻,最后肯定地点点头:“嗯,没有,没带中国护照!”
“没关系,中国政府不会拒绝难民避难的。”我安慰他,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会接受他入境,反正到了中国边境线我能入境就行了,管你死活。
看了看路上拥挤的难民,多普尔甘格夫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我的方案。离开主干道没多远,便开始不断有炮弹落在道路两旁,爆炸卷起的气浪把汽车掀得前仰后合。挡风玻璃被飞散的弹片和石头碎块砸得粉碎,一股温热呛人的火药味冲进了车内。司机吓得瘫在方向盘上不敢动弹了。
我打开车门,把司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打着火自己开车在炮火中穿梭起来。我从没有真正在炮袭下驾驶的经验,不过在部队受过的教育派上了用场,这时候凭着这些知识判断,我才绕过根据弹坑推测出的炮弹落点,一路飞驰地奔向中国边境。
一路上我们碰到大量四处逃散的同盟军散兵,他们示意我们停车,被拒后纷纷向我们开枪。威力强大的步枪弹把车体打成了铁网,有两发子弹打在了司机的ρi股和胳膊上,痛得他鬼哭狼嚎地翻滚起来,狭小的空间经不住他的折腾,两三次被他碰到方向盘,差点儿让我把握不好方向撞到树上。直到多普尔甘格夫从后面把他从前排拎到后座上,车子才又重新走上了直线。
在炮火的欢送下,车子颠簸着驶到了孟谷河岸边,司机也不敢要车子了,一瘸一拐地跟我们一起向界河跑去。界河对面的山坡上站满了中国的边民,他们有的用望远镜有的用肉眼观看战斗。当我们跑过河的时候,并没有遭到边境军队的拦截,军队只是架了几挺机枪,不让难民向后面的芒海镇扩散而已。
我们和东坞的难民一起被聚集在山坡上,等待中国军队的检查。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从上而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三两两的同盟军士兵正被保卫军追杀,如同在打猎一般,这里倒下一个,那里倒下两个。许多逃出树林的士兵拼命想通过界河跑到中国这一边躲避,但都被追上来的保卫军用机枪打死在界河中间和石滩上,血水把整条河流都染红了。还有一些士兵看情形不对,便纷纷跪在地上举枪投降,但保卫军并没有饶了他们,而是一一开枪,将他们打倒在地上后又用刺刀猛戳,一个不剩全部杀死。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皮肤黝黑的士兵看起来年龄都很小,许多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还没有枪高,可是却能欢叫着把降兵的肚皮挑开后再踩上几脚。
听着背后一阵阵的惊叫和哭喊声,我和多普尔甘格夫则像没事人一样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对面上演的“戏剧”,不时还调笑两声,惹得边上的平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们瞧了好久。
直到半夜,中国政府的命令才下来,难民被允许进入中国的芒海镇避难。我们顺着人流一起来到了这个边陲小镇,我用在孟谷换来的人民币请多普尔甘格夫大吃了一顿,虽然菜色并不丰盛,但多普尔甘格夫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身份敏感,我们两个都没有喝酒,吃过饭早早地找了个旅店睡下了。这一次行动可以说是无惊无险而且没有收获,我真有种浪费生命的感觉。
听着山那边隐约传来的炮声,我握着枪合衣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耳边就传来被我杀死的女人的哭叫声,连鼻子里都似乎又闻到了夹杂着人肉烧焦味道的血腥气。瞪着眼一直到了凌晨四五点,我才慢慢地有了点儿困意,闭上眼睡了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房门被轻推开的声音,我强迫自己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一个挺身从床上蹿了起来,一跨步冲到门后举着枪对准慢慢推开的门缝。
过了一会儿一只瘦弱的脚伸进了我的房间,我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孩子,在他把细小的脑袋探进来四下张望的时候,我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拎进了屋。看着这个被我掐得说不出话的小生命,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拿出几块钱塞进他的口袋又把他扔了出去。
经小偷一闹,再坐回床上,我又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实在无聊我只好在屋里做起了俯卧撑锻炼身体。到多普尔甘格夫起床来敲我的房门的时候,我身下的地板上已经有了一个人形的汗印了。
离开逃难的东坞人群,坐在城镇的小酒馆里,听着熟悉的云南话,我才有了回到家的感觉。端起手里的酒杯,吞下一口红星二锅头,熟悉的辛辣味冲进鼻腔,吐出一口胃里翻上来火热的酒气,我喃喃地说道:“回家了!”
“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多普尔甘格夫在边上奇怪地问道。
“差一个月就满一年了!”我回想起这一年来的生活,已如死水般的心湖又翻起了波涛。我忙又倒了一杯酒吞下,火辣的感觉没有压下纷乱如麻的思绪,反而如烈火浇油一样窜烧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呀!
“没多久呀!”多普尔甘格夫不明白我的神色怎么这么奇怪。
“是啊,没多久!”我像个迟暮老人一样叹了口气。
多普尔甘格夫看我没心思说话也闭了嘴。我们两个一声不吭地喝了两瓶多白酒,难得的是我竟然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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