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穷成什么样了，还了不起呢，妈妈打住吧，我听了惭愧得要死。”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人穷志不穷！有句话怎么说的：王侯将相，什么，有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嗯，对对，就是说嘛。还有‘风水轮流转’，别垂头丧气年轻人。”

“这你不用担心妈妈，这些年妈妈你也看到了，你的儿子扑扑跌跌的还是站着了。”

我接着又把话声再次放低：

“妈妈，知道吗？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初见了那事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谈及和没有报案的原因，因为我那时同样处在极为不利的境地——第一个发现者而且是一个人，即没有证人，并且地点是高山云雾间，人迹罕至的地方。

“有人说，第一个只有一个人发现命案现场的报案人往往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尤其是在警方一头雾水无头绪的情况下就会老往报案人身上做文章，这话对极了，就是说，第一个发现命案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报案者是有危险的。正当案件没有突破口或者向着错误的方向行进的情形下，一些低能的警察就会这么推理：

“那家伙为什么要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去呢？又为什么那么大的地方别处不走偏要碰巧被他碰上呢？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呢？如果说他是凶手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报案呢？这似乎是矛盾的，也许...那么...不对呀！那样的话...更不对了，真是奇怪啊！噢，天哪！我明白了，狡猾狡猾的，真是绝好的高招啊！可惜你，自作聪明的蠢货！画蛇添足的傻瓜！可惜你撞上了我！哼哼，你报案就是为了给人错觉以证明你是局外人！

“这样，麻烦就找上门来了，一个好事的无辜者可能就要蒙冤受屈了！即使不如此，至少也要因之招来极大的困扰，所以有些事要保持沉默！这也是许多老于世故的人常持的做人态度：别多管闲事！

“我认同。”

当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越来越得意忘形并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学那电影里的侦探推理的模样，但是这样的惬意随着话声的停顿一起消失了，只留下屋里的突然静默。

“妈妈，现在，你还要支持我­干­下去吗？”我已经心灰意冷了。

“嗯，这倒确实是问题啊！不过，你不是说那是在高山峻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吗？既然这样就不会被人撞见的是不是？况且人家那样地求你，还许你那么好的条件，尽管我们不指望这个，但条件既然跟着来了，我们也不能拒绝是吧？所以呢儿子，还是别犹豫了，去做吧，听你妈我的错不了，抓紧去做吧。”母亲坚决地说。

“那好吧，妈妈，我去做就是了。”我忧心忡忡地应承了，尽管这样，我的决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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