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芳“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她说:“城里人真有意思。”
这时候,我们的儿子又哭闹起来。继芳解开衣服,将一边的*塞进他的小嘴里。哭声立止。看着这个毫无特征的孩子,我真担心有一天会把他弄丢了。我对继芳说:“继芳,咱们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继芳眼睛微眯,享受着孩子的吮吸:“按辈分是个仁,叫个范仁什么的。”她说。
我没有答腔。继芳又说:“要是你不乐意,就让他姓罗。”
我只是想着给孩子起个名字,并没有想要姓什么,更没有想到辈分什么的。可继芳既然说了,我就不得不想。但一想之后,结论那还不是肯定的吗?我对继芳说:“孩子还得姓范。”继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叫个啥名呢?”她问。
我不禁想起,为了来县医院生这孩子,我拼命地种生姜、卖生姜,怀揣着卖生姜的钱这才心里踏实地前往梦安。虽然,后来那卖姜的钱也没有用上,但这番辛苦和心思还是值得纪念的。于是我说:“就叫生姜怎么样?范仁姜,要不叫范生姜、范姜生?纪念我们把他带到县城里来生。”
没想到,继芳一口否定:“这个名字不好听。”她说,“乡里乡气的,要纪念也要纪念是怎么把他生下来的,他爹,你说叫他银针好不好?”
“银针?”我说。说实话,这个名字的确比生姜好。但我觉得太显摆了,没有生姜来得朴实。我很纳闷,继芳什么时候变得时髦起来了?
“还是用老范家的姓,不用他们的班辈,就叫范银针。”继芳说。
“范银针,范银针……”我念叨着,努力想从这个名字里体会出某种我所不能理解的深意。
最后,银针的名字还是李书记拍板的。当他听说我和继芳的分歧后,再一次来到病房。李书记说:“生姜太土,土得掉渣儿,当然是银针好啦,而且意义重大!你呀——”李书记抬起手来,猛地在我的后背上击了一掌,“虽然读过高小,有一点文化,但真的没有女贫下中农的觉悟高,简直不能比!”
于是,我们的孩子就叫“范银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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