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见底绿中带蓝脆生生的鸟鸣不时从两侧的林荫滴溅下来。水面上火红的落叶随风漂动甘柠真足尖轻点落叶不停顿地在河上急掠。
大约过了一注香的时间甘柠真放缓身法有些失望地望着两岸林木:“变色豹真是狡猾我故意给了他三次机会他却一次也没出手。”
我苦笑道:“他一定在等待最好的机会。或者他只需要监视我们等待夜流冰的到来即可。”
龙眼鸡听到我们的谈话长鼻子耸动了几下:“难道变色豹跟来了?瞧瞧你们就这点胆量。其实要把变色豹引出来也不难只要我假装从你们手里逃脱然后你们紧追不放变色豹为了救我多半会现身阻截你们。真是两个猪脑子这么简单的计策都想不出来。”
我冷笑几声:“变色豹不见得会冒险救你。”
龙眼鸡自信满满地道:“一定会!因为本将军是龙眼雀的弟弟魔主最信任的妖王就是我姐姐。变色豹身为雨林土著族人全被魔主屠杀可他还是投靠了魔主足见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所以为了立功讨魔主欢心他一定会救我。”
我吃惊地看了他半天这番话真不像是从一个白痴嘴里说出来的。龙眼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有时像个级傻瓜。有时倒也有几分谋略。我心下好奇嘴里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放开你让你逃?等你当了老子地大舅子再说。”
水声潺潺河面开始变得狭窄连转几十个弯后水流渐渐湍急。空气中忽然飘来浓郁的花香拐过一个弯岸上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花万紫千红娇艳夺目。缤纷的落英盈盈飘在水面一片梅红的花瓣恰好落在甘柠真颈上。又被风吹开留下淡淡红印仿佛雪白的肌肤沁入一点胭脂衬得白的更白红的更艳。
我看得心痒痒的龙眼鸡奇怪地盯着我:“你干吗莫名其妙地流口水?”
我尴尬地吞了口唾沫:“老子肚子饿了关你屁事!”
甘柠真突然抓起了龙眼鸡。一派如临大敌的样子。怒放地鲜花丛中竟然有几百个妖怪。他们长得千奇百怪和普通的妖怪不同。比如有的妖怪头上长角但角只剩半截断处还流着腥臭的脓血;有的妖怪只有半个脑袋另半个仿佛被刀整齐地削掉;还有的妖怪肚子破了个洞。拖着肠子慢吞吞地走。所有的妖怪都赤祼上身下身围着稀稀拉拉地树叶。看到我们不喊也不扑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完全把我们当作了空气。
龙眼鸡惊讶地叫起来:“这些妖怪真够奇怪的怎么个个残废?难道是雨林幸存的土著?”
甘柠真略一沉吟索性上了岸。妖怪们根本不理睬我们个个低头忙碌有的给鲜花松土剪枝有的浇水施肥色彩各异的一双双眼睛十分呆滞。连目光都是凝固地。
一丝诡异的感觉浮上心头我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虽然花香袭人但四周死气沉沉没有一个妖怪开口说话气氛压抑极了。
我瞄过一个独眼妖怪手里地木桶吓了一跳。桶里盛满了黏糊状的东西颜色黑红浮着一层厚腻的泡沫隐隐透出恶臭。妖怪把木桶里的东西倾倒在花根旁时。我分明瞧见了一只残破的眼珠。
甘柠真面色一沉三千弱水剑抵住独眼妖怪胸口:“说。你在做什么?”
独眼妖怪迟钝地抬起头想了一会含糊不清地道:“浇花肥。”
“这些花肥是从哪里来的?”
“三年前的。”独眼妖怪着身躯声音嘶哑:“都是那些土著的尸体整整十万土著妖怪的尸体堆得像肉山。”
我听得直打寒噤独眼妖怪地声音犹如诅咒一般在寂静中回响:“把十万具尸体一点点磨成肉酱有内脏、血筋、耳朵、鼻子还有碾成粉的骨头。”伸出鸡爪般的手从木桶里掏出一把黏糊递到甘柠真眼前:“你看全是上好的肥料所以这里的鲜花才会开得如此娇艳肥嫩。”
我忍不住想吐四周的花海仿佛变成了白骨血浆浓郁的花香也夹着血腥味。龙眼鸡傲然看了看我:“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是一些死尸罢了少见多怪。”扭过头哇哇乱吐。
白芒一闪三千弱水剑的剑气刺穿了独眼妖怪的胸膛。后者脸上毫无痛苦之色慢慢仆倒胸口涌出的血居然是块状地!仿佛干了很久。甘真冷眼扫过周围的妖怪对同伴地死无动于衷依然各干各的活。
我嘀咕道:“有点邪门啊。”
甘柠真缓缓地道:“这里应该有一个妖将驻守只是他不肯现身。变色豹还在附近。”
“还有这些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他们迷失了神智却又能正常交谈。”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搞不清状况干脆道:“先别管他们了我们继续赶路。”
为了向西走出血戮林我们不得不沿着花丛径直向前。四周盛开的鲜花越来越多最后连绵成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就连河面上。也被一种粉红色的莲花挤满了。
浓烈的花香闻得久了竟然觉得有些腥臭像是腐烂的臭肉。一问其他两人感受和我相同龙眼鸡干脆捂住了鼻子用嘴大口呼吸。
“你们看!”我大声叫道紧紧盯着一朵黑色的花苞。花苞中间浑圆两头细长花蕊圆溜溜地漆黑亮。整朵花就像是一只被挖出来的眼睛!
“大惊小怪毫无大将之风。”龙眼鸡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昂阔步不小心被一簇雪白的鲜花绊了一跤。这簇花高大挺立足有十丈长花瓣两头圆中间长酷似一根根白骨。紧紧围绕柱形花茎如同一具僵立不倒的尸骸。
甘柠真长剑一挑几朵深红色的鲜花被斩落在地。这些花和心脏一模一样花瓣上嵌着一丝丝青色筋脉掉在地上还扑通扑通蹦了几下。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甘真询问般地望向龙眼鸡后者摇摇头。红鼻子都吓得白了:“别问我本将军也不清楚。血戮林的六个妖将各司其职我还是
走出自己管辖的领域。”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花恐怕是当年那些土著的尸体所化。眼睛、骨头、心脏、肚肠被残忍杀害的土著妖怪们的器官长成了鲜花。”
一丛酷似耳朵地黄|色小花在风中点头像是听到了我的话表示同意。龙眼鸡偏要和我唱对台戏嚷道:“我看是花肥的作用。”
花海中到处是卖力干活的妖怪。甘柠真沉默了一会抓来一个松土的妖怪拷问这家伙一问三不知甘柠真连杀了几个他们也不反抗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暮色四溢在花丛投下浓重的阴影。美丽地鲜花仿佛镀上了一层黑暗凝固不动犹如幢幢鬼影。前方突然传来“笃——笃——”的声音在沉寂中显得特别惊心。
甘柠真顺着声响。向前掠去。花团锦簇中一棵巨大的植物拔地而起。笼罩了方圆几亩。这棵植物是半透明的主干粗壮布满鳞片一根根长茎虬结缠绕像蟒蛇般攀爬。透过薄薄的茎皮可以看见里面涌动着赤红的鲜血。叶子很厚一片片高高隆起拥成一团。粉色地叶面筋脉深红像新鲜的肉块。在植物地中央部位爬满了花花绿绿的长藤一个浑圆的瘤子隐藏在藤蔓里微微跳动。
一个妖怪吸引了我们的目光他手里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斧子正用力砍植物。植物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妖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甘柠真走到这个妖怪身前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做什么?”
妖怪木讷地看了甘柠真一眼他半跪在地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没有腿脚。身躯干瘦雪白的肋骨戳出绿油油的皮肤显得十分可怖。小腹两侧并排长着十二条触手紧紧缠住了斧柄。
“砍倒它!”妖怪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挥起斧头再次狠狠砍在植物地主干上。一道深深的裂口出现在被砍的部位鲜红的汁液渗出腥味扑鼻。怪事生了当妖怪收回斧子准备再砍时主干的裂口弥合了连一丝缝隙也看不见。
妖怪不知疲倦地挥斧一次次砍下去。可无论砍出多少个裂口最后都会自动弥合根本砍不倒这棵奇诡的植物。
我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对龙眼鸡道:“天啊世上居然有比你更白痴的妖怪。”
龙眼鸡哼道:“贬低别人并不能抬高自己。可怜的白痴你对本将军的嫉妒明显到了抓狂地地步。”
除了我和龙眼鸡在斗嘴四周死一般的沉寂“笃笃”地斧砍声枯燥地回荡。甘真沉思片刻又问妖怪:“你为什么砍它?”
妖怪呆滞地答道:“砍倒了这个怪物我们就能解脱了。”
我奇道:“莫非这棵植物就是守卫这里的妖将?他控制了这些妖怪逼迫他们培育土著尸体所化的鲜花?”
龙眼鸡点点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难为你这次和本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棵植物有血有肉和血管没两样藤像肠子还有一颗跳动的心明明是一个活着的妖怪嘛。”
甘柠真蹙眉道:“如果它是妖将会任凭我们砍?”
我不假思索地道:“你没看它自恃妖术嘛砍它那么多次都没事显然妖法厉害。不过以你三千弱水剑的威力一定能把它砍死!”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龙眼鸡摇头晃脑不知所云。
甘柠真凝视着植物良久忽然抽剑水光闪烁的三千弱水剑掠起刺入边上这个妖怪的咽喉。
血水喷溅妖怪痛苦地捂着喉头不能置信地尖叫:“为什么?”十二条触手疯狂挥舞。
我和龙眼鸡都惊呆了谁都以为甘柠真会去砍断植物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对这个妖怪下手。但我立刻明白她是对的这个妖怪和先前被杀的几个妖怪不同流出来的血是热乎乎的液体而非凝结的块状。
他一定就是驻守这里的妖将!
“听说魔刹天有一种称为‘蛊’的妖术操控者以自己的肉身饲蛊。对手一旦中蛊就算法力通玄也难逃一死。”甘真美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对妖怪道:“这棵植物应该就是你肉身饲养的蛊如果我挥剑砍它便会立刻中蛊万劫不复。你装模做样在这里砍树无非是想引起我们的好奇诱骗我们去砍它。”
妖怪全身颤抖出一声声惨叫。植物也剧烈扭曲茎藤颤抖仿佛和妖怪承受着一样的痛苦。在植物主干顶部裂开了一个深深的伤口和妖怪中剑的喉咙伤口一模一样。但这一次裂口没有愈合反而不断扩大鲜红的汁液汹涌流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你?”妖怪绝望地大吼。
“因为第一眼看见这棵植物时我就感应到了蛊。何况透过莲心眼我早已识破你的真身。之所以和你废话是为了释去你的戒心方便一击得手。”
妖怪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感应到我的蛊!我以血肉饲蛊早和它浑然一体除非是天生的七窍雪莲妖”话音嘎然而止全身血肉炸开。与此同时植物也轰地炸开瘤子四分五裂血红色的汁液激溅。
所有的鲜花在一瞬间谢了。
花海凋零如同美人变成了白苍苍的老太婆露出惨白色的嶙峋地皮。到处是白骨十万土著的尸骨都祼露出来无声诉说着三年前的屠杀。
几百个干活的妖怪也在同时倒地变成骷髅。甘柠真脸上露出一丝悲哀:“这些想必都是当年的土著其实早在三年前他们就死了但被蛊控制成为行尸走肉。如今他们也算回到了同伴中。”
我长叹一声晚风吹过天地萧瑟。甘柠真的眉宇凄艳而英烈直视龙眼鸡厉声道:“这就是你们天命的魔主?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告诉我如果连同类的生命都不尊重他有什么资格代表所有的妖怪去寻找自在天?他有什么资格代表魔刹天千万年来的梦想?”
龙眼鸡呆了半天低下头一声不吭。我忽然想起那个妖将临死前的话好奇地问道:“柠真七窍雪莲和你
话说到一半就被甘柠真打断了。她头也不回地道:“快赶路吧变色豹一直盯着我们。”
“装深沉”我小声嘀咕看来甘柠真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啊。
第七册第八章两头追杀
第七册第八章(上)两头追杀
甘柠真马不停蹄穿过了红叶林路上没有丝毫龙眼鸡叫苦连天。
“睡眠不好直接影响面容。”龙眼鸡揉着惺忪的眼皮边走边抱怨:“你们俩个长得丑不要紧别连累我啊。”不知不觉他不再自称本将军了。
我啼笑皆非:“我们两个长得丑?拜托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龙眼鸡惊讶地盯着我:“以我们龙眼族的审美标准你们当然长得很丑。再说了你照脸不用镜子用尿?你真是太有性格了。难道没人告诉过你随便撒尿是不讲卫生的习惯?”
哇靠!我气得冒烟偏偏挑不出他的语病。甘柠真忽然问道:“龙眼族是什么妖族?”
龙眼鸡翘起辣椒鼻得意洋洋地道:“龙眼族是一个很古老很高贵的妖族拥有最纯净的妖怪血统。实话告诉你们千万别被吓傻了我——就是龙眼秘族的副族长!”
“你是副族长?”我奸笑:“龙眼族大概只有你和龙眼雀两个妖怪吧?”
龙眼鸡一愣咕哝道:“你个白痴这次倒蒙对了妖以稀为贵嘛。”
这些天一直沉默的月魂突然惊呼:“龙眼族?难怪他的瞳孔有金环!原来是龙眼的传承者。”
我顿感意外听月魂的口气龙眼鸡似乎很有来头不过他的妖力太菜给他十万八千个龙眼也没鸟用。
月魂了解我心中想法郑重地道:“龙眼最早产自色欲天传说是八部天龙吞下太阳后吐出的灵气所化后来被一个飞升的妖怪得到嵌入自己的眼睛与血脉相连从此拥有了惊世骇俗的精神力量。龙眼能够随着血缘一代代传承下去。这一族的妖怪也被称作龙眼族。龙眼鸡的龙眼显然没有修炼成但他姐姐一定非常厉害。以后你碰上龙眼雀别多想要么逃要么自动封闭五感否则会变成白痴。”
我吓了一跳炼成龙眼能把敌人变白痴?我立刻对龙眼鸡刮目相看心里算计要是把这家伙地龙眼挖出来嵌在自己眼珠里倒是值得考虑。
一夜急行。甘真展开氤氲身法提着龙眼鸡飞掠。直到黎明时分才暂时歇脚。
“有没有甩掉变色豹?”我关切地问道。
甘柠真苦笑一声:“还不清楚。不过就算暂时甩掉不用多久又会被他跟上。身为雨林土著变色豹对地形远比我们熟悉。”
龙眼鸡打着哈欠:“我要休息。”仰头一倒四肢摊开呼呼就睡。
甘柠真放下我。在一条河边漱了漱口俯身捧起一掬水轻轻溅在脸上又侧过头让一袭长从雪白的颈边倾泻而下如同一匹熠熠华丽的黑色绸缎。在晨曦的薄明微暗中无声飘动。
我出神地看着甘柠真梳洗的动人姿韵道:“再过几个时辰。我就能飞升了。这几天太辛苦你啦。”
甘柠真头也不回声音淡然:“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从远处莽莽的湿碧润翠中传来吼猴的叫声。因为隔得远更显寂静。
林水幽幽整片雨林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想说什么?”甘柠真感觉敏锐地扭过头问道。
我低下头凝视水光中的冰雪容颜。说着和心里所想无关的话:“幸亏你昨夜识破了那个施蛊地妖将使大家逃过一劫。”
“蛊是一种很恶毒的妖术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只要你穿着我的那件莲衣就不会有事。七窍雪莲是所有蛊的克星否则我也不会识破那个妖将。”甘真像是在解释昨晚我的疑问可我明明听到那个妖将最后说的是——“七窍雪莲妖”。
管它呢。反正甘真不过是我的保镖血誓地守约人吧。河面上浮动着清晨特有的水雾迷了我的眼。对着河水我用力吹了口气波光里的容颜碎开了。
“按照龙眼鸡的说法。血戮林还有两个妖将驻守。既然是比目鱼妖多半在河里。在我恢复行动前。尽量避开水路吧。”
“至少要五天我们才能走出这片雨林。”
“你担心夜流冰?”
“我相信
会在这几天赶到的。”
我蓦地两眼直瞪着河水。蓝汪汪地河面上一朵纯黑色的冰花从上流缓缓漂来。
我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浑身冷。日他奶奶地夜流冰来了!他真的来了!
黑冰花悠悠漂浮就像夜流冰深不可测的眼睛。顺着水流冰花打了个转流到我们跟前时忽然停止不动一点点融化开。
“他在刻意恐吓我们。”甘真冷冷地道。
我忽然感到了一线生机如果夜流冰现在全力出手我们多半完蛋。但他既然打算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就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夜流冰一定会花很多心血慢慢折磨我们直到我们崩溃。”我镇静下来沉思了很久道:“如果我是他会在我们即将走出雨林的时刻现身一举击溃我们的信心。所以这几天我们不妨在林子里随意逛逛不必急着出去。我猜他就算动手也不会马上要我们的命最多骚扰骚扰。”目光投向声大作的龙眼鸡微微一笑。
甘柠真当然明白我地意思有这个人质在手夜流冰就得忌惮几分。
“还在想什么?”甘柠真偏过头几滴水珠还沾在唇角如同梅红花瓣上的露珠被曙光映得晶莹生辉。
“没什么了。”我莫明地惆怅起来将来也不知哪一只手有幸拭去那几滴水珠。
“很少见你这个表情古里古怪的。不会被夜流冰吓傻了吧?”甘真莞尔一笑。
“如果能逃出魔刹天以后别再跟着我了。”我突兀地道有点心烦气燥:“告诉我怎么解开血誓就行!”
甘柠真一愣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打着哈哈掩饰:“老子现在有自保的妖力了总不能拖累你们三个一辈子吧。这个瓜田李下多有不便嘛。”
甘柠真默默凝视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虚。“夜流冰!”龙眼鸡猛地一声尖叫霍然坐起身瞳孔中一圈耀眼的金环一闪而逝。
我和甘柠真齐齐一震甘柠真不动声色地问:“你梦见夜流冰了?”
龙眼鸡茫然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了一会就突然梦见他了。他好像要对我说什么不过立刻被龙眼赶走了。”
我苦笑一声知道这又是夜流冰玩的花样无非是令我们心生恐惧。虽然逃亡时我做好了夜流冰随时出现的准备但他真的来了还是有一点害怕。如果我能将这一点害怕也在心灵中抹去修为必然再进一层。
“你的龙眼这么厉害?能把潜入梦境地夜流冰赶出去?”我将信将疑地对龙眼鸡道。
龙眼鸡傲然道:“当然!龙眼是北境最强大的精神力量对夜流冰这种虚体凝化地妖怪特别有效!等我哪天炼成了一定让你尝尝味道。”
我心中微动以虚破虚!阿凡提也曾经这么说过要想对付夜流冰必须从同样是虚无飘渺的精神意识入手。神识!我脑中灵光一闪如果将紫府秘道术炼至颠峰便能像师父那样修成完全由精神意识世界构成的神识!
甘柠真沉吟片刻对龙眼鸡道:“夜流冰来救你岂不是衬了你的心意?”
龙眼鸡哼道:“魔主座下的四大妖王并不和睦常常互相暗斗使绊子。我如果落到夜流冰手里他说不定会趁机要挟我姐姐。我早看出来了你们并不想要我的命只是利用我当人质逃跑所以在你们手里反倒安全些。”
“你倒是识时务。”我嘟囔道。根据刚才商量的办法甘真背上我带着龙眼鸡在林子里乱逛完全改变了事先计划的路线。
“你看上面!”走了一会甘柠真忽然举目望天。
我仰起头透过枝叶的缝隙望去深黑色的梦潭高高悬挂在天空。
“死猪不怕开水烫。别管他我们继续观光游览。”我满不在乎地道夜流冰无非是步步紧逼令我们在他的阴影下饱受折磨。在梦潭的监测下我们一切活动都是赤祼祼的。
第七册第八章(下)两头追杀
深湿雾腾腾走着走着我们无意中闯入一个植被地方。树木、藤蔓、灌木、菌重重叠叠上三路下三路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望不到天空头顶上的树荫高耸入云一丝空隙也没有不少树藤直接生长在其它植物上有的大树同时被几棵树紧紧缠绕根部还开出一丛丛白色的兰花。
这里已经没有路了。水声呜咽河流在交错穿绕的藤萝下隐隐透出地上腐烂的枝叶如同厚厚的泥沼一踩就陷。即使甘柠真展开氤氲身法也穿行艰难我和龙眼鸡的脸更被枝叶刮擦了无数次。
“灾难!绝对的灾难!”龙眼鸡捧着脸哀嚎遇到我的目光两眼一翻:“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丑也比你英俊潇洒!”
甘柠真催动剑气斩断几百根缠绕成一团的青藤两棵交颈相连的阔叶树被枝干上盘踞的青藤带动轰隆倒地空出了前路。
“咦?”我盯着断开两截的青藤上面沾着几根灰色的兽毛笔直如刺十分粗硬像是大型野兽的毛。我不禁心中诧异这片雨林挤满了植物没有方寸空地哪有大野兽生存的空间?
甘柠真也生出了好奇心强行开路深入林子。四周静悄悄的连鸟叫声也没有稀奇古怪的甲虫在树藤上急攀爬。甘柠真刚要把挡在身前的大树斩开树干上幽幽钻出一朵黑色的冰花大树冻结一丝丝黑色的冰纹爬满树皮几合抱的树瞬间萎缩化作一摊碎木屑。
我和甘柠真面面相觑我干笑几声:“有人替咱们效劳最好。也不知哪个家伙这么贱天生的奴才命!”
“牡丹你的笑声还是如此动人。”冰魄花闪烁了几下里面浮出夜流冰苍白俊美的脸幽黑地目光闪动着嘲弄。
嘿嘿终于被我骂得忍不住现身了。我暗自窃笑装腔作势地大呼:“啊呀这不是葬花渊的新郎官嘛。怎么成婚没几天就偷偷跑出来了?不怕戴顶绿帽子?差点忘了大王伤好了吗?没影响你入洞房吧?”
夜流冰静静地看了我一会。露出残酷的笑意:“好。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本王面前这么放肆的人。看你的样子像是在进化动不了还口气猖狂你倒是很有种。”
我苦着脸道:“是啊老子倒霉还要过个四五天才能动呢。不过老子向来猖狂。能不能动一个样。”
“海姬和鸠丹媚呢?她们躲起来就以为能够逃过本王的掌控吗?”
我心下一宽听夜流冰的口气海姬她们显然还没被现。当下道:“反正都在这片林子里包括你的宿敌阿凡提。”
“还在信口雌黄!”夜流冰冷笑:“阿凡提和孙思妙取道向南和你们方向完全不同。以阿凡提的性子。也不会和你们多做纠缠。”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是啊是啊你说得太对了。不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阿凡提躲在血戮林地下伺机暗算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以他的生花妙笔足以瞒过你地梦潭。”
夜流冰神色微变当日他吃尽我们几个的苦头虽然不相信我的话但还是生出一点隐忧。嘿嘿你想折磨老子老子也折磨折磨你。反正骗人不花钱。
“他撒谎!”龙眼鸡毫不犹豫地指着我:“至始至终就我们三个的鼻子鼻血狂流不止。
夜流冰狂笑一声:“原来鸠丹媚、海姬和你们分头走了。不过她们对本王毫无用处现在本王最感兴趣的是你。”
我吓了一跳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不会吧?你改变了性取向?”
龙眼鸡捂着鼻子对夜流冰遗憾地摇摇头:“你的品味太低了我都比他强。”
夜流冰不理我地讥笑缓缓道:“第一。你身怀自在天地图这是魔刹天志在必得的东西;第二。你身具龙蝶爪想必吸食了龙蝶的内丹。但寻常人就算炼化妖丹也不可能生出龙蝶爪。其中必有奥妙。第三你的法术路子繁多和魔主似乎同出一脉。所以本王决定生擒你交给魔主亲自处置。”
我咕哝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老子算是明白了。”我倒不担心暴露龙蝶前世的身份除非遇上夜流冰、楚度这样的特级高手否则自保绰绰有余。
夜流冰唇角弯成一个冷酷地弧线:“只是在生擒你之前本王要好好回报你。”消失在冰花中。
日他***老子是个施恩不图报地人啊!
龙眼鸡不满地嚷道:“夜流冰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真是欠缺教养!哦我明白了他害怕我的龙眼所以暗暗希望我死在你们手里。”
我狠狠瞪了
:“白痴夜流冰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心里倒具有强大精神力的龙眼很可能是夜流冰的克星。
一朵朵黑色的冰花从四周无声无息现出有的嵌在树茎里有的悬在藤蔓上有的从河中浮出。植物纷纷被寒气冻结化作了黑色的晶体。“啪”一朵冰花从树丛射出直奔甘柠真而来。后者不敢大意白茫茫地剑气全力迎上将冰花击碎。
冰屑四处飞溅每一点碎渣又化作一朵黑色的冰魄花在空中回旋着射向甘柠真。每一朵冰花里恍惚闪过夜流冰的脸。
甘柠真静立不动三千弱水剑“呛”地出鞘绚烂的光华淹没了冰魄花。就在这时距离甘真不足一尺远的一棵海芋突然动了!
深绿色的海芋叶子倏地展开变成两条腿茎弹起居然是湿滑的身躯。花苞向外打开赫然钻出一个豹头脸上生满棕黑色的鳞纹黄浊的眼睛闪动着凶厉地光芒。
“变色豹!”我一下子明白了对方是谁!这个妖怪居然模拟成海芋地样子一动不动伺伏在边上一直等到冰魄花攻击甘柠真时猝然偷袭。
从海芋开始动、变身、弹出全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完成快得我来不及惊呼。变色豹锐利地爪子扣向甘柠真左肋。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我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了。雨林像是消失的幻影。我的五感刹那间封闭。
仿佛灵魂出窍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穿越。日他***竟然在这个要命关头飞升了!我心急如焚挂念着甘柠真的安危。
时而飞向前时而又飞后退四下里是深不可测的虚无我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渐渐地有点不能动了。漆黑中突然伸出了无数根看不见地触须缠住了我。触须钻进我的身体轻松切割把我肢解成碎末。奇怪的是。我的意识始终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残末变成闪闪亮的光点。在短短的一瞬间组合、分解、再组合、再分解。
视野倏地一片光亮我地身体恰好在这一刻完整组合。异香扑鼻彩光迷眼色欲天犹如一幅向我展开的美妙画卷。
“小子数态飞升大约有两注香的时间这次你可以多逛一会了。”月魂在指尖闪动着光辉:“别担心那个女人你在色欲天待得再久对魔刹天来说都只是一瞬。”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天空的朵朵云霞上彩衣飘带的美女翩跹起舞挥洒鲜花。我不解地问道:“这些女人整天这样跳啊、动啊难道不累?撒尿拉稀怎么解决?”
月魂一呆:“你大概是第一个提出如此古怪又无聊问题的妖怪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她们只是一些幻象你要是想搞清楚自己爬上去问她们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她们飘扬地衣带足有几千丈长等老子拽着衣带爬上去可能连女人的手还没摸到。飞升就结束了。打量四周这次我地落脚点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顶。匆忙转了转没现附近有什么宝贝便向山下走去。
月魂道:“这次你飞升的运气不太好周围一带全是乱石山没什么好东西。”
我倒是没心思找宝贝总想着甘柠真。拐过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坳时我被一块凸起的锥形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向崖外冲去一脚踩到了悬空处。
怪了!明明是虚空可是脚踩在上面如踏平地。我楞住了试探着再向前迈出一步竟然还是坚实的平地!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飞桥驾在了半空连月魂也傻眼了。我压抑住满心的惊讶一步步向前走没多久眼前突兀地横出了一片白蒙蒙的云雾屏。云烟聚而不散犹如实质地正方形屏风。
月魂连连叫道:“古怪古怪!这个地方好古怪!刚才站在崖边根本没看到半空有什么云雾啊!”
我乐了:“原来你也不是万事通啊。”
月魂绿豆眼一瞪:“我可是魅的堂堂魂器老被你当作飞升的寻宝导游用简直是糟蹋!”
我站定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碰云雾屏虽然看上去是朦胧云烟但摸上去出奇地坚硬非玉非石把前行的通路完全阻断。再细看云雾在以很慢的度蠕动不断变化。我忽然现云雾屏上隐隐有一个个很小的圆形斑点有的斑点颜色略暗有的斑点稍微亮一点。亮斑点和暗斑点整齐紧挨排列错落。我蓦地一震这不像极了围棋的黑、白棋子嘛!正方形的屏风恰好是一个棋盘!
想明白这一点眼前豁然开朗。先前之所以瞧见云雾在动是因为黑子、白子不断落在棋盘上地缘故。我顿时兴致盎然以前跟死鬼老爸学过围棋也
分棋力当下凝眸看黑、白子的局势。
“傻小子你什么楞?”月魂不耐烦地道:“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快点掉头回去寻宝。色欲天处处隐藏了玄妙地谜团你参透得完吗?”
我刚巧看到黑子大龙被白子团团围住。黑子大龙目前只有一个眼位正在苦苦挣扎。但只要吃掉内腹的三颗白子便可再做一个眼顺利求活。我一时福至心灵抢在黑子落盘前手指点在了正确落子的位置。
暗色的斑点几乎同时出现在我手指按下地地方。“轰”的一声巨震触手处屏风化作了一团软绵绵、轻飘飘的白雾。我又惊又喜径直穿雾而过回头再摸。云雾屏又变得坚硬无比。
“日他***傻人有傻福啊。”月魂学会了我的口头禅惊呼道。
眼前豁然是一个崭新的天地。飞瀑流泉杂花生树一块块峥嵘山石像千姿百态的怪兽高低错落分布。沿着一道拱形的七色彩虹桥向前走隐约听到美妙的丝竹声。桥尽头。是一座高大华美的洞府石门半敝开着里面笙歌艳舞宾客如云像是在举办宴会。
“又有客人来啦!”洞府里忽然走出一个鹤童颜地老头。满脸堆笑二话不说把我迎进去。
里面云雾氤氲。檀香缭绕十几尊兽形的青铜古鼎缓缓喷出一缕缕白烟。洞顶悬挂着一盏盏琉璃八角宫灯光芒柔和流转映着满室缥缈的云雾犹如神仙幻境。碧玉的案几后坐着几十个相貌奇特的人一边大吃大喝一边观看洞中央的美女们奏乐起舞时不时地拍掌叫好。
老头热情好客。把我领到一张碧玉长案前也不问我身份名字就唤来一个秀美的女童伺候我。案上摆满喷香地各式菜肴和水果都是我从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女童捧起一只双耳长颈玉瓶倒出紫色的果露俏脸含羞盈盈递了一杯给我。
果露清香沁脾引得我口水津津正要一饮而尽。月魂突然幻出淡淡的光晕。我心中一动杯子只沾了沾唇。果露偷偷倒进了袖管。趁女童起身离开的一会儿月魂悄悄道:“小心了一样东西也别吃。”
我迷惑不解:“有毒吗?老子和他们又没仇。”
“那倒不一定。不过这里古怪得很万事小心为上。以前我听魅说过有的妖怪飞升色欲天结果回到魔刹天后离奇暴毙。也不知到底生了什么怪事。”
我听得心里不安再看周围这些人时也觉得邪门起来。他们地服饰衣冠十分奇特式样别致和北境、大唐的迥然不同。衣料又薄又软轻盈飘动流烁着彩霞地光纹。有的客人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什么“饭里锅的三客油阿里阿多”之类的。
表演歌舞的几个美女倒是不错披着色彩鲜艳的羽衣身姿曼妙面容俏丽。吹箫的那个更是极品不但一曲洞箫吹得洋洋洒洒春意盎然还边吹边舞白如凝脂的肌肤在半透明地霓裳中若隐若现引起阵阵喝彩。
不知何时伺候我的女童软软倚在了我的怀里娇躯香馥馥柔若无骨大红绣花的肚兜半解露出白嫩的小腹。我心中一荡偷偷捏了一把女童吃吃一笑柔圆的小臀有意无意轻轻蹭着我的胯下。哇靠虽说年纪小但别有一种诱惑。
“今天贵客真不少连碧四娘也来了!”鹤童颜的老头忽然欢叫一声起身迎出洞府片刻后带来一个绿裙美女。我一看如遭电击满怀遐思全跑光了。
这个绿裙美女碧四娘赫然便是我上次飞升色欲天时碰到的女人玄龟赤睛兽的守卫者之一!
不少客人上前和她打招呼我暗叫不妙急忙低头眼角地余光偷偷瞄她。碧四娘目光盈盈一转不偏不倚落在了我的身上。
“公子好久不见了奴家地碧珠可以还给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魂飞魄散。月魂急叫:“快逃命啊还等什么?”
“砰”我一脚踢翻长几左拳把几个白玉凳打得凌空飞起顺手把女童掷向碧四娘。趁四周一片混乱我施展魅舞左闪右晃冲出洞口。
绿影快似闪电紧随我身后追出。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全力逃窜欲哭无泪。很小的时候我就现倒霉的事要么不来要来总是接二连三。在魔刹天我被夜流冰追杀飞升到色欲天居然还被追杀***倒了八辈子霉啊!
“抓住他抓住这个捣乱的家伙!”“噢西特!开去黑姆!”各种各样的喊声在后面杂乱响起洞府外的奇石彩光耀眼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化作一头头怪兽扑向了我!
第七册第九章瞬息万变
第七册第九章(上)瞬息万变
跃起双腿连环踢飞两头怪兽再闪过背后一头怪兽跳到兽背上脚尖一弹凌空跃上一棵古树足尖再点借助树枝高高弹起绕向洞府的另一边。
“呲啦”我外袍的下摆被撕开碧四娘只比我迟了一息跳上树指尖从我腿肚子擦过嵌入枝条。整棵树立刻腐烂化作一滩绿色的汁水。
我头皮麻要是被碧四娘抓到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穿过一片花圃我慌不择路地狂奔碧四娘的娇笑声在身后不断。
穿过几片果林再猛力越过一个险壑我顺着山势直奔。眼前骤然一空浩浩荡荡的云雾扑面而来山路到头了!
“公子你也不怜恤怜恤奴家跑得那么快害奴家出了一身臭汗。”见我走到绝路碧四娘也不急了扭动腰肢风骚地朝我笑。
我额头冒汗前面是万丈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左侧是一面青苔遍布的巨大石壁石壁直直向内倾斜壁外也是无底深渊。我脑子里苦思对策日他***两注香的时间怎么还没到啊!
“公子把碧珠还给我吧。奴家在色欲天等你很久了今天总算等到公子了。”碧四娘摊开白嫩的手掌虽然笑语晏晏但眼神十分阴冷。
我气急败坏地嚷道:“日他***碧珠早吞下肚了让老子还个屁啊!”既然逃不掉干脆和她拼了!
碧四娘道:“公子不用担心只要奴家把公子化成一滩碧汁再慢慢炼化便能重新凝成碧珠。”款款走近三寸金莲迈过的地方生出一圈圈暗绿色的斑晕。仿佛活物渗透地上的岩石蔓延过来。
“跳崖!”月魂断然喝道:“色欲天无法施展法术你和她硬拼必死无疑!”
这话出自月魂的口我不敢不相信。一咬牙我掠到崖边狠心要跳瞥见左侧石壁的中心向内凹陷形成一个石槽。我灵机一动两腿一蹬斜斜掠向石壁。借冲力在半空滑了十多丈整个人倒悬双臂犹如分花拂柳贴着石壁一路交替按过。
月魂为我的急智大声喝彩:“好!这一记魅舞妙到毫颠!就算魅复生也不过如此!”
魅舞去势用尽眼看要从石壁滑落我腰肢一拧。变成头上脚下左腿斜斜上撩带动身躯飘然而起再贴着石壁横掠一丈落脚地不偏不倚正是那个凹陷地石槽!
十指紧扣石壁。凹陷的石槽恰好容进我的身体。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点后怕。刚才只要我的魅舞稍有差池。一定摔下深渊。月魂赞不绝口直夸我魅舞有进步。
“嘿嘿美人你来啊本公子脱光了等你!”逃过一劫我安心多了远远地对碧四娘挤眉弄眼。
峭崖边碧四娘出一阵摄魂荡魄的笑声。她竟然跃下山崖身体横陈悬空和石壁成直角。双足踩住石壁一步步稳稳走来!
我瞠目结舌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月魂也傻了眼睁睁看着碧四娘走近脚步过处一圈圈绿晕斑在石壁上渗出。
“公子奴家来陪你了。”碧四娘对我招招手。我把心一横不顾一切跳出石槽向下方的深渊落去。
四周云雾茫茫我急下掉。在空中。我施展魅舞转折腾挪翻跃。试图化解疾坠的势头。但跳的地方太高了深渊又不见底下落反而越来越急。
完了!我心口一凉早知摔死还不如和碧四娘硬干一仗呢。月魂和我心意相通无奈地解释:“和她拼是一定死现在好歹是九死一生说不定飞升的时限马上就到。”
我加向下坠落已经头晕眼花。偏偏这个时候碧四娘地笑声又在耳边响起。我定睛一看她竟然脚踩石壁一路跟着我飞落下死死盯住不放。
“冤孽啊!”我惨叫一声这个娘们看来连我的尸体也要糟蹋啊!
一点闪烁的白光忽然出现在下方似在深渊内盘旋。隐隐约约传来雄浑的公鸡打鸣声。
“快!施展魅舞靠过去!”月魂突然激动地大叫:“快啊想办法靠近那点白光!你有救了!”
听到有救我立刻兴奋起来在空中跳出一连串魅舞尽量使自己向白光的方向落去。随着急下落我终于看清了下方的白光!这是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皮毛犹如珍珠闪耀火红地鬃毛笔直竖立像公鸡高高耸起的鸡冠双目顾盼神威透出闪闪金光。
“骑上它!”月魂的声音都抖了:“这是万载难遇的吉量马啊!”
吉量马仰头出鸡叫四蹄翻腾在半空来回驰骋度快得如同幻影。蹄踩在空中便出现一团团云气的漩涡。我全力施展魅舞硬生生地凌空横移半丈就在靠近它的一刹那吉量马腾空跃起奔向远处和我失之交臂。
我郁闷得要吐血!
眼前白影一闪吉量马忽地又从远处奔回。我下意识地探手抓住了一簇鬃毛紧接着鸡鸣响彻云霄一股巨洪般地力量带动我飞掠耳畔风声疾呼景物一片模糊。
“日他***你抓住它啦!快骑上!骑得越久越好!”月魂激动得语无伦次:“想不到吉量马会在这里出现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你看碧四娘都傻了她哪里追得上吉量马啊!”
狂风扑面吹得我眼睛也睁不开我死死抓住鬃毛腰杆一挺翻身上马双腿夹紧了马腹。
“轰”骑上吉量马背地一瞬间我体内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第七册第九章(下)瞬息万变
吉量马在空中人立而起双腿向前猛力蹬踏出愤怒的鸣叫。它忽而高高跳起忽而急俯冲甚至在半空连续几个翻滚玩出了高难度动作度快似风驰电掣。但无论它怎么挣扎就是甩不掉我。
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但变成了倒流!
吉量马暴跳如雷冲向一面嵯峨崖壁四蹄矫夭踢出。“轰隆”一声巨响石灰滚滚坚硬的山崖被踢塌了半壁。我吓出一身冷汗但体内生出酣畅淋漓的感觉。周身血脉逆流又在下一刻顺流。渐渐地我竟可以控制血脉的流动要顺就顺要逆就逆。
月魂眉花眼笑:“吉量马——色欲天的上古异兽。骑上一次不但能自如控制血脉流动还能多活一千岁。嘻嘻也就是说你可以舒舒服服地避开好几次天劫。”
我惊喜交加区区两注香的飞升时间我一颗心忽上忽下历经一波三折的惊险。数次差点没命又数次脱险几乎是在刀尖上跳杂耍。
吉量马再次冲向一块突兀的山岩。
呼啸的疾风蓦地凝固四周骤然一暗胯下的吉量马消失了。我心头一震知道飞升结束脑海中立刻映出甘柠真受袭的一幕。
眼前变成了一片苍翠茂密的雨林返回视野。变色豹的利爪扣向甘真左肋而我还趴在甘柠真背上来不及出一声警告。
一朵硕大的雪莲从甘柠真肋下钻出花瓣绽开挡住利爪。与此同时一朵黑冰花蓦地穿透三千弱水的剑光夜流冰宛如一个幽灵从冰花里浮出真身一掌拍上甘柠真肩头。
甘柠真吐血。后退挥剑再吐血。变色豹闷哼一记向后撞去背贴上一棵粗壮的橡树全身立刻化作橡树枝叶消失了。
夜流冰隐入冰花几十朵冰魄花再次激射。我狂吼一声震开全身的蛋壳跃起挡在甘柠真身前。蓄满混沌甲御术的拳头轻柔送出。
冰魄花无声融化水滴落地似乎听到夜流冰一声惊呼。我运起胎化长生妖术掌心的粒子洞疯狂吸取四周地生气。进入数态后我的妖力明显上了一个层次。耳聪目明连一棵树上有几片叶子也一目了然。
夜流冰、变色豹没有再出现。甘柠真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呻吟一声。软软向后倒去我急忙伸臂接住她。
“夜流冰的伤还没有复原。”甘柠真无力地道低喘了几口气:“他刚才和我硬拼时我就感觉到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阿凡提动四灵鼎炼化夜流冰时后者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远比我们几个人的伤势要严重。只是得知我们在雨林出现夜流冰急于复仇。才强压伤势赶来。他祭出梦潭既是为了恐吓我们也是一种心虚。
“你先疗伤。”看到甘真嘴角渗出的鲜血我痛惜地道扶住她盘膝静坐下来。一瓣瓣雪莲把甘真包裹。
“喂你不要把我当空气。会动就神气了?不就是飞升了一次嘛。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懂吗?”龙眼鸡伸手在我眼前乱挥。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满脸狞笑地盯着他。慢慢举起拳头做了一件我很早就想做但一直没法做的事。
噼里啪啦一顿暴揍龙眼鸡的脸被我打成了肿猪头。我松开他的衣领舒畅地大喊一声:“爽!”
入夜后龙眼鸡沉沉睡去甘柠真继续在雪莲内疗伤。我静坐片刻肋下忽然生出一丝奇异地感觉不由心中一动现在进入受态。我应该又生出一只龙蝶爪了。
意念稍动一只紫色的龙蝶爪倏地探出。爪尖喷出一片紫色。我一时好奇想试试迷雾的用处便探爪对准龙喷。
“呼”地一声熟睡的龙眼鸡猛然坐起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姐姐我要换尿布。”说完突然给了我一记耳光声色俱厉:“不遵守将令者斩!”
我目瞪口呆一脚把他踢开。龙眼鸡又扑上一根藤蔓张嘴大咬含糊不清地道:“养颜护肤滋阴壮阳。”又变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掐住藤蔓嚷道:“干死你干死你!本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恍然大悟紫雾大概能使人兴奋产生幻觉。成为试验品的龙眼鸡折腾了一个时辰总算又倒头睡了。四周恢复了寂静我继续静坐修炼。因为怕影响甘真疗伤我不敢使用胎化长生妖术。想了想我开始在心中默念紫府秘道术的要诀。
“神识出于紫府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包裹六极。化育万物不可为象。”这是紫府秘道术地总纲论述了神识的玄妙虽然无声无形但可以千变万化营造出一个有声有形的天地。
我反复念了几句“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后进入抱元守一的心境。过去修炼紫府秘道术由于我性子浮躁师父总说我不适合炼这门秘道术所以只打了个根基。现在为了对付夜流冰不得不认真修炼。
要炼出神识必须先迈入紫府心境。我盘膝静坐许久还是没什么效果又有点心浮气躁了。月魂笑道:“吉量马的好处忘记了?”
我如梦初醒控制周身血脉流动立刻心平气和。在血液顺流、逆流反复循环了几百次后脑子轰的一声进入了一片空冥地天地。
时间无声流逝天色由暗转明。虽然我一直闭眼却清晰“看”到了四周的景物。拂晓地光线中一朵白色的兰花花苞刚刚绽放几颗露水从榕树叶尖滴落一只七星瓢虫从枝头飞起河面上浮起一双黑褐色的鱼眼龙眼鸡的嘴角直流口水一切倒映在紫府中。我第一次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灵。
紫府秘道术终于有了突破只要给我时日增强妖力就一定能炼成神识。我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忽然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河面上浮起的鱼眼!我蓦地一震那双鱼眼分明在窥视我!我闪电般掠出龙蝶蓝爪破开河水狠狠抓去。
一个庞大的身躯被我抓出河面水顺着湿漉漉的兽毛往下掉。对方完全措手不及鼓着死鱼眼傻乎乎地瞪着我。不等他挣扎蓝爪喷出寒气冻得他直打哆嗦。
看清这个妖怪的兽毛我不由一愣。灰色地尖硬兽毛和我们昨天现的毛一模一样。“你是谁的手下?为什么偷窥我们?”我厉声道爪尖刮过他的咽喉。
妖怪瞪了我一会语声嘶哑地道:“我们——这里的主人。你——走开。”
我呆了呆:“你难道不是魔主的手下?”目光扫过妖怪生满花纹的脸背部耸立的一排尖刺ρi股上断了半截的肥大鱼鳍怪。
“你是雨林的土著!”想起他刚才地话我霍然叫道:“你是三年前幸存的妖怪!”
七册完
第八册第一章能骗就骗
第八册第一章(上)能骗就骗
这个土著妖怪我暗自转念:三年前的大屠杀雨林还有幸存者难怪魔主在这里布下重兵看防。
甘柠真被惊动掠出雪莲。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伤势估计没什么大碍。
“你真是这里的土著?”甘柠真用温和的口吻对妖怪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妖怪狐疑地瞪着甘柠真后者又道:“魔主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你愿意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我明白了甘柠真的意图幸存的土著妖怪肯定不止一个他们想必藏匿在雨林最隐密的角落。如今我们深陷重围要想逃出血戮林就必须借助外来的力量土著妖怪是最好的选择。我立刻亲热地拍了拍妖怪的肩膀:“你们还剩多少同伴?他们在哪儿?血戮林有没有秘密出口?一看就知道老兄你是个爽快汉子快说吧。”
妖怪迟疑许久唇皮蠕动了几下还是选择了沉默。任凭我舌灿如花他就是装聋作哑。甘真忽然望向远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有大批人接近这里可能是夜流冰调来的妖兵。”
“不会是夜流冰的手下。”龙眼鸡也睡醒了坐起来伸个长长的懒腰:“魔主早就订下禁令不得擅自闯入血戮林夜流冰哪敢带人进来?这里是郝连夫妻管辖的领地应该是比目鱼妖的手下。”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不断接近。“我们最好赶快离开。”甘真道。我不耐烦地揪住妖怪的脖子:“日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开口老子剥了你的兽皮做皮祅!”
妖怪喉头咆哮一声脸上地花纹射出耀眼的光亮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的油脂。轻轻一挣从我爪尖滑脱向河中跃去。
河面上虽然藤蔓交错横生只留下狭小的空隙。但妖怪庞大的躯体像个气囊一缩一挤灵活地从枝隙穿过。我灵机一动探出龙蝶紫爪在妖怪头顶即将没入水中的时候一小团鲜艳的迷雾罩住了他。
“跟上!”我率先跳河。甘真也抓住龙眼鸡跟来清冽的河水立刻溢过我们的头顶。
河面不宽但水很深水色明澈可以清晰看见前方十多丈远的妖怪。中了我地迷雾他就像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地摆动尾鳍向前游。完全不知道我们尾随其后。
茂密绵长的水草在周围飘拂五颜六色的鱼群像一片云倏地卷来又倏地退去。河两壁密布一个个黑咕隆咚的泥|茓大小不等。|茓里不时探出一双双诡异的眼珠眨巴着。像一盏盏闪烁不定的灯。
“昔日中了龙蝶爪迷雾地人至少会神智恍惚三个时辰。”甘柠真游到我身侧。道:“你想让他带你去那些土著的藏身地?土著妖怪多半桀骜不逊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应付不好反而两面受敌。”
“只有冒险试一试了希望他还能记得回家的路。”我苦笑:“你我也许能勉强对付一个伤势未愈的夜流冰但加上驻守血戮林的妖怪哪有胜算?现在拖延时间对我们不利等到夜流冰的手下6续赶到包围了血戮林。我们将彻底完蛋。所以就算得不到土著地支持我也要把水搅浑搞出一场动乱。”仰头望向河面如果所料不差梦潭正在监测我们的一举一动。
龙眼鸡嘴里喷出一串水泡怪叫道:“你故意把追兵引向土著地老窝让双方火并!你好趁乱逃跑!”
我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妖怪。他一会儿拍手傻笑一会儿大肆咆哮暴躁地用倒生利刺的背撞向河床。我想起昨夜龙眼鸡中迷雾的丑态。不觉好笑。
水流转缓河道在前方拐弯。一群怪鱼斜刺里冲出阔头尖嘴全身透明两排白森森的獠牙翻出厚唇。它们绕开了土著妖怪凶猛地向我们涌来。
血水四溅我左掌连劈几十记脉经刀把正面扑来的怪鱼斩碎。右手运转胎化长生妖术以粒子洞急吸取鱼群的精气。四面水波动荡水草、贝壳、爬虫、鱼虾都在仓惶挣扎生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
一会儿功夫河面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鱼尸血水被迅冲淡。甘真在水中划出一条灵动的曲线离我远远地不敢靠近。我不禁吞了口唾沫她湿透的雪白道袍变得半透明紧贴山峦般起伏的曼妙胴体修长浑圆的美腿摆动间大腿外侧晶莹的肌肤隐约可见。
水流时快时慢前方出现越来越多的支流河纵横交错曲折环绕形成眼花缭乱的河道网而河面完全被茂密的水生植物遮盖。要不是跟着妖怪我们早就迷失了。甘真低叹道:“难怪土著妖怪能够幸存下来只要躲进这种迷宫式的地方外人连他们的影子也摸不到。”
龙眼鸡不服气地叫嚷:“当年魔主是故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因为这些土著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们驻扎血戮林采取围而不杀地战略
我暗忖魔主留下这些土著多半指望收服他们为他征战北境吧。
在一个河汊密集口土著妖怪停下神色茫然地四处打转。
日他***这家伙似乎迷糊得忘记路了!我们也只好停在原地等待。土著妖怪磨蹭了半天摸到左侧一条支流与主河地交汇处在那个位置的河底长满了羊角状的枣红色水藻。妖怪一头钻进藻丛只留下大ρi股在外面晃悠。
甘柠真绽出莲心眼紧紧盯着妖怪不紧不慢地道:“藻丛里有一块磨盘大的墨青色卵石。”
“他把卵石搬开了。”
“石下是一个黑洞。”
我迫不及待地道:“原来河底还藏有暗洞!那里一定通向他们的老巢!”耳挠腮东张西望。
我微微一愣这家伙搞什么鬼?片刻后。耳听“咯吱”一记细微的轻响在距离我们斜右方三丈左右的河壁表面露出一个幽深的泥|茓妖怪欢呼一声立刻游了进去不见踪影。我们赶紧跟进洞|茓身后咯吱一声|茓口自动封闭了。
我恍然大悟这一条才是真正的暗道妖怪搬动藻丛里地卵石。动了机关隐藏在河壁的泥|茓才会露出。至于卵石下的黑洞多半是蒙骗外人的假暗道。日他***这些土著也够狡诈的。
泥|茓内黑魆魆的一片时不时冒出一串串浑浊的泡沫。妖怪就在前方不远处窄小的|茓道内。他雄壮的身体像是个软面团被揉成了一长条贴着四壁耸动前行。
|茓壁上下攀爬着一只只肥硕地水足有几尺长背上的金线条纹幽幽闪动。有几只水跳到我们身上。嘴蠕动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吸盘。
龙眼鸡面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拍打全身:“是寄生!千万不能被它们吸血否则寄生的虫卵会种入体内一点点吞噬我们的精血。”
我轻啸一声运转璇玑秘道术四周的水流形成一圈圈包围我们的漩涡将寄生纷纷震开。随着深入泥|茓各种邪毒怪异地虫豸越来越多有的像一枚长着虾头的标枪骤然从污泥里射出;有的宛如一群水蚊子。振动着翅膀针尖嘴喷出腥臭的血丝;有的细如毛一个劲地朝我们地鼻孔、耳孔里钻。因为还要看顾龙眼鸡加上泥|茓阴暗曲折一时间弄得我们手忙脚乱。
“奇怪这些毒虫怎么不咬他?”远望土著妖怪的背影我疑惑不解。
龙眼鸡红鼻子一翘:“难得你虚心求教我就勉强指点一二。土著妖怪身上会分泌出一种特殊地气味雨林的兽虫闻到这种味道就会躲开。喂。我已经指导完毕你可以鞠躬说谢谢了。”
来不及和他斗嘴。前面豁然泛起绿光狭长的|茓道到了头。一团墨绿色的触须在尽头张牙舞爪般飘动妖怪毫无凶险地穿过了触须轮到我们时触须出“咝咝”的尖啸向我们闪电般卷来须头喷出一偻偻碧雾。
龙眼鸡变色道:“像是食人植物!”
甘柠真绽出雪莲莲瓣紧紧包裹住我们一口气冲了过去。只听到莲瓣外“啪嗒啪嗒”轻响不绝等我们穿过触须已经进入了另一条涌动的暗流。
水流的度极快飞也似地向前冲。水中游动着无数光的碧色生物球形的、梭形地、长筒形的千姿百态光怪6离。它们悠闲自得地舞动着长长的触须从我们身侧游过。水也是深碧色的上下左右被弧形的洞壁完全封闭像是一条隐秘的地下河脉。
“古怪这条河好古怪。”龙眼鸡耸动着长鼻子深深嗅了一会。又游到河面上鼻尖磨蹭了几下顶壁一脸愕然:“是树皮!”又潜入河底鼻子顶了顶河床怪叫道:“也是树皮!难道我们是在一棵大树的树干里?”
“胡说八道树干里怎么可能会有一条河!”淡淡的树木清香还是不敢置信。浮上水面我摸了摸顶壁粗糙的褐色表皮上密生一道道经络褶皱用力一刮还有些许木屑嵌在指甲缝里。
“哇靠真是树皮!”我失声叫道再摸上四壁同样也是树皮!我们是从河中的泥|茓来到这里地如果真的进入了树干那么这棵树也是生长在河下地。莫非泥|茓尽头的那团触须其实是这棵树的根须?
猜疑间河脉忽然变阔6续有支流涌入聚成更宽的大河再不断和新来的河流汇合最终河面宽阔无比水流迅疾波涛汹涌激越响起闷雷般的涛声。我感觉我们就像从一根细小的树茎里逐渐深入比较粗壮的树枝最后进入大树的主干。
第八册第一章(下)能骗就骗
来越急“轰”的一声整条河犹如怒龙昂腾空随着奔腾的水浪冲了出去前方豁然一片刺眼的光亮。
四周绿荫浓密下方是一汪深碧色的湖。湖中横陈着一棵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的巨树巍峨的树干如同远古苍莽山峰一大半隐没在湖水中只露出连接树冠的一小部分褐色背脊。树冠散出奇特的莹莹光辉向上逐渐攀升近百里犹如遮天穹顶把上空密密实实地封住。干、冠连接处有一个硕大无朋的树洞不断喷出粗壮的碧色水柱我们刚才就是从树洞里冲出来的。
那个土著妖怪正向湖对岸的一片密林游去。
我以一个曼妙的魅舞姿势在半空一折稳稳落在树脊上。对岸的密林都是龙鳞霜皮的粗壮老树树上搭着简陋的木巢、草棚。一个个上身赤祼下体只围一圈稀稀拉拉草叶的妖怪彼此搂抱在树上疯狂交合喘息和呻吟声不断。
甘柠真啐了一口娇羞地转过脸去。龙眼鸡和我却看呆了青天白日这样群交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见识。最稀奇的是一个妖怪胯下居然竖起三个小弟弟斜躺在树杈间三个头生螺旋双角、虎身狼尾的女妖同时跨坐在他身上激烈耸动。
“看来土著妖怪们还活得挺滋润。”我新奇地东张西望这里显然就是土著幸存者的老窝了。
妖怪们现了我们纷纷咆哮着跳下树向我们扑来。土著妖怪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脸上长满色彩斑斓的天然花纹而且长相怪异个个都是四不象的杂交后代。
水花四溅望着冲入湖中、不断接近的土著妖怪。我突然张开双臂摆出一副喜极欲泣的神色激动呐喊:“被魔主压迫地苦难兄弟啊血戮林的真正主人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术凄厉高亢有几个妖怪当场被震晕剩下的茫然看着我不知所措。
那名长着三个小弟弟的妖怪排众而出他像是土著们的领。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项链双目赤红嘴唇绿得黑肘部、膝盖里探出几十条蠕动的触手三根粗黑的尾巴密布雪白的骨刺在ρi股后笔直竖起骨刺不停地颤动。
“你谁啊?老子不认识。少在这里攀亲带故!”他吼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伸袖擦擦眼角使脸上的水珠看起来像是悲喜地泪水:“兄弟们亲人啊!你们太孤陋寡闻了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本人林飞——魔刹天起义军领袖!”
对方闻言一楞:“起义军?我日那是什么玩意?”
我摆出正义使者的凛然英姿:“起义军。是魔刹天被魔主迫害的妖怪们自组织起来的队伍誓要推翻魔主暴政!”瞄了瞄对方凝神细听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知道游牧族族长猄侯吧?他就是本人手下的得力将领!还有什么阿凡提孙思妙都是我的小跟班!”反正胡吹一气不花本钱。
甘柠真听得直翻白眼三个小弟弟地妖怪惊呼:“你认识猄侯?老子格三条是这里的领五百年前和猄侯有过点交情。”
我心中大喜立刻幻变成鹿充分展示自己和游牧族的关系。然后恢复人形道:“正是猄侯所托我才冒着重重危险深入血戮林。为了找到你们历经了辛酸的血雨尝尽了悲愤的泪泉九死一生奋不顾身置死地而后生”
“我日听得头也晕了。”号称格三条的妖怪用力摇摇脑袋:“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我清咳一声:“总之。魔主是我们共同地敌人而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同时带来一个绝密消息。魔主已经派出妖王夜流冰准备剿灭你们。”
听到夜流冰地名字土著妖怪们纷纷叫骂什么“操他娘的”、“滚他的蛋”、“妈拉个巴子”不绝于耳兽臂与长尾怒舞俚语共口水齐喷。
“你个小白脸能帮我们什么?”格三条将信将疑
几年我们藏在这里魔主的手下根本找不到安全得来了也没鸟用。”目光瞥向甘真咧嘴一笑:“我日这个女的漂亮我要和她交配!”
甘柠真神色一寒挥剑。一偻绚丽的光线在湖面上一闪而逝水浪轰地炸起湖面裂开陷出一道深深的壑沟。两边湖水犹如凝固一般分开不动过了片刻湖水才重新涌漫弥合了壑沟。这一手把土著妖怪们全镇住了格三条警觉地后退一步双目凶光暴射。
我配合甘柠真的立威之举软语道:“这位是我们起义军的盟友来自清虚天第一名门碧落赋地甘柠真甘仙子。此外我们还有罗刹天名门脉经海殿的强力援助。再偷偷告诉你附耳过来魔刹天的花田充当了我们混入魔主阵营的内应。”
趁格三条听得一愣一愣我暴喝一声扬眉瞪目向格三条伸出正义之手:“来吧加入轰轰烈烈的反魔主大军的洪流中来吧!历史的车轮已经转动热血、勇敢、小弟弟多的血戮林土著将谱写他们可歌可泣的乐章!”
“我日你屁话太多了!”格三条粗鲁地打断我的话头想了半天道:“魔主地确是我们的死对头但他太厉害了能把我们地卵子捏出水来。和他对着干等于找死!你们去起义吧转车轮吧老子没兴趣。”
“原来你们甘作缩头乌龟!”我刻意出一阵嘲弄般的大笑:“十万同胞的血海深仇你们都忘得干干净净啦!”
土著妖怪们纷纷怒喝格三条的三条尾巴猛烈砸在湖面上大肆咆哮:“你懂个球!大祭师三年前严令我们不准报仇否则老子早和魔主拼了!大祭师说过打不过还拼那是蠢蛋!”
我心中一动:“谁是你们的大祭师?”能让他如此信服的大祭师可能是土著妖怪们的真正领。
格三条双目一瞪:“大祭师不见外人!”
“你们不愿和魔主为敌我们起义军也不勉强。”我故意露出失望之色又道:“你们应该有秘道通向林外吧?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寻找敢于反抗魔主的勇士。”既然不能诱骗对方为我们出力只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逃离血戮林。
“有秘道的话我们三年前就离开了。”格三条不耐烦地甩动尾巴想了半天道:“你们想离开?那可不行我们的居住地绝对不能泄漏出去。看在猄侯的份上老子不杀你们但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看管一步也不准走开!来人把他们两个押下去!”目光狡诈闪动:“谁知道你是不是个骗子?”
日他***这帮土著倒也不笨。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个妖怪冲上来并不打算反抗。这不是最糟糕的结果只要魔主的手下能追踪我到此必然会和土著妖怪们冲突恶斗。到时双方互相牵制我和甘柠真便可伺机闯出血戮林。没有驻扎血戮林的妖怪相助夜流冰未必挡得住我们。
目前只有尽量拖延时间。我忽然喊道:“这就是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吗?你们看亏我还为你们带来了礼物!魔主的狗腿子将军——龙眼鸡!也是双手沾满你们同胞鲜血的刽子手!”一把抓起躲在甘柠真身后的龙眼鸡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把他出卖。
“我***三年前的屠杀没我的份啊!”龙眼鸡望着一下子聚集在他身上的近千双怨毒目光尖叫一声一翻白眼昏倒了。
我把龙眼鸡扔到格三条脚前不卑不亢地道:“我们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但必须以客人的身份。”施展渡术踏着水波从容走进妖怪群中双掌同时运起胎化长生妖术悄悄吞噬妖怪们的精气。
一有机会我就要增强自己的妖力。
“停止你的邪术!”蓦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心灵深处响起如同一条咝咝颤动的红色蛇芯。
第八册第二章轮回
第八册第二章(上)轮回
一震目光闪电般扫过周围。一张张妖怪狰狞的脸任何生疑的迹象。
“你是看不见我的。”声音再次像蛇芯舔过我的心头让我确信这并非幻觉。
我不觉头皮麻太古怪了!声音应该是用耳朵听见的怎会在心中回响?此外对方能现我在吸取生气绝对有两把刷子。莫非他就是?
格三条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对我道:“大祭师要见你。”挥了挥手妖怪们纷纷退开。
“你们跟我来。”格三条跳上树干向重重叠叠的树冠走去。我对甘真点点头抓起地上的龙眼鸡紧紧跟住格三条。
走入树冠就像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枝叶莹莹生辉树皮上长满厚厚的苔藓映射出迷幻的翠光。树叶大如伞盖重峦叠嶂只留出一条条狭窄的缝隙通向幽处。
格三条忽然手舞足蹈四肢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拍击踩踏树枝口中“哇啦哇啦”乱唱一气。歌声嘶哑怪异难听极了。
我对甘柠真窃笑道:“这家伙的嗓子和乌鸦有得一拼。”
月魂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却听到了远古时荒林原始而粗犷的生命节奏。林飞法术由技入道音律难道就不是了吗?大音稀声真空妙有。何时你才能不迷惑于皮相用心去倾听万物本质之音呢?”
我心中一动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认为月魂故弄玄虚而不屑一顾现在却琢磨出了一点深邃的东西。月魂的乐声是否也同出一理呢?真空妙有又是什么意思?
格三条的歌舞蓦地停止丛莽遮蔽的枝叶突然纷纷移动交错的变成合围聚拢的变成展开。仿佛迷宫地格局一下子更改出现了一条隐秘的通道。
望着我们吃惊的表情格三条得意地道:“这可是守护血戮林的图腾神树和我们心意相通传说与北境的天地同寿。”向通道深处走去。
枝叶在身后纷纷合拢来处被完全封闭了连光线也被隔绝。四周寂静得可怕枝叶的莹辉照在脸上阴森惨碧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我们的脚步声就像打鼓一样砰砰巨响。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碧光越来越亮绿荫犹如闪闪光的水晶一条条碧翠的怪蛇在枝叶间盘曲吞吐它们全身晶莹剔透眼睛特别大。腹下生着细小地四足不时在枝头跳来跳去动作轻盈优美。
这里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大祭师就在这里见你们。”格三条转过身诡秘地笑了笑张大嘴巴缓缓吐出一条碧色的舌头。
舌头迎风而长。急膨胀化作了一条水桶般粗的巨蟒。蟒身鳞甲密生。蟒头耸起一簇红色的肉冠微微蠕动。
巨蟒呼地扑到我们面前弓起上身灯笼大的眼睛忽明忽灭。在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中高耸的肉冠里伸出纤细地四肢上端又钻出一个尖尖的脑袋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正对着我们怪声怪气地道:“欢迎你们。三个不之客。”
这是个小老头歪戴着一顶镶满兽骨的红色尖帽头几乎全掉光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翘出帽沿。脸上长满肉疙瘩双目呈两道棕红色的竖线似睁似闭眼缝里渗出灼热的精光。
“是你!”听到对方毒蛇吐芯般地声音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个警告我地家伙就是土著妖怪们的大祭师。不过我完全没猜到老家伙居然藏在格三条的嘴巴里!
“咯咯咯。”大祭师的笑声令我汗毛倒竖:“说说你们是谁?你们的来意?”
我刚要装腔作势地鼓吹一番。大祭师突兀地道:“别说你们是什么起义军!这么蠢的谎言是骗不倒我的。说吧你们闯入血戮林的真正目的何在?”
我尴尬地一笑。想不到对方早已识破我们地谎言。格三条怒吼道:“我日!弄了半天原来你们是魔主的探子!”三条尾巴笔直抖起犹如一柄锋锐的三叉戟夹着厉风声狠狠刺了过来。
“住手。”大祭师低喝道。格三条的尾巴在我胸前不到半寸处停下毒蛇般吞吐不定。
我面不改色:“大祭师明察秋毫想必早已看出我们是友非敌。”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略一沉吟把我们和夜流冰结怨的过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大祭师盯着我看了半天缓缓地道:“你想借助我们的力量逃出血戮林?”
我微笑点头:“大祭师应该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否则决不会现身相见和我们废话呢。”
“咯咯咯。”大祭师出毛骨悚然的笑声竖线般的双目微微睁开一点耀眼地奇光喷薄而出宛如炸开的灼热岩浆四周地气温疯狂地高上升像一下子浸入了熔炉。
幸好他的双目很快又闭上了过了片刻他慢吞吞地问道:“林飞小友当年魏、蜀、吴三国鼎立不知是谁最后一统天下?”
我浑身狂震不能置信地盯着大祭师:“你你怎么会知道三国?难道你你也来自那个世界?”
“你果然来自那里。”大祭师脸上的肉疙瘩微微颤动:“几天前我用龟卜测出有奇客将至又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想不到多年以后我还能再见到那个世界里的人。”
我激动地叫起来:“哇靠咱们还是老乡啊!兄弟你是怎么来北境的?混得不错嘛。魏、蜀、吴三国归晋那是几辈子前的旧事啦。”
大祭师似笑非笑:“我原本就属于这里。”看到我迷惑的神色道:“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格三条怪叫一声:“大祭师这小子说话没一句实在的不能轻信!”
大祭师一摆手道:“三条。莫非你怀疑我的龟卜神算吗?龟卜显示客人对我们有益无害。守林妖籽地出世也许会着落在他们身上。”
格三条嘟囓了一句不再多说。大祭师沉吟少许对我睁开竖目。“轰”的一声我脑海
眩回过神时四面到处是赤流翻涌灼热的气浪到出雷鸣般的巨响。大祭师盘膝坐在我的对面。甘真、格三条、巨蟒都消失了。
“你在我的神识中。有些话你的同伴不方便听。”大祭师声音响起的同时四周的轰鸣即刻停止。我暗叫厉害能操控神识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
“我叫格格巫是血戮林地第九十九任大祭师也将是最后一个。”迎着我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很多年前当我的天劫来临而龟卜预测出我无法躲避时我施展了一种轮回妖术转世到你那个世界从而躲开天劫。当时。那个世界里战火纷飞三个国家互相盘踞争雄。”
我心头骇然。没想到除了龙蝶还有人通晓转世的秘密。我急忙追问:“任何妖怪去了黄泉天都会魂飞魄散怎么还能复活转世?”
格格巫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的秘密但你必须立下血誓永远保护我们土著一族。”
“哇靠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余力保护你们土著?光是大祭师的妖力就比我强多了。”
“我的妖力不见得比你好多少。转世回到北境后。我地妖力也随之消失如同新生的妖怪一样只能重头修炼。唯一不灭的是神识从来没有消失过所以给你造成妖力远胜过你的假相。”
我细细盘算他的话血誓一旦立下就不能违背可对方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格格巫的目光仿佛一直渗透到我地内心:“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立下血誓不但能安全逃出血戮林。还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我狐疑地问道:“为什么选择我?你凭什么相信我能对抗魔主保护土著?”
“是龟卜告诉我地。”格格巫郑重其事地道。我暗暗好笑。龟卜就是用龟壳算命大唐的算命先生常用这一招骗钱想不到格格巫还迷信这玩意。
我讨价还价道:“誓言要改动一下。我还有自己的事总不能天天跟在你们ρi股后面当保镖吧。”
格格巫略一沉吟同意道:“一旦我们土著有难你就必须赶来救援。如何?”
我不再犹豫一口答应。光是转世的秘密就对我有无比强烈的诱惑何况还能安全逃出血戮林呢。当下按照格格巫所示我立下血誓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关于转世的问题。
格格巫对我立刻亲近多了笑道:“土著古老相传的轮回妖术其实是一本探讨魂魄和肉身的秘芨。”随着语声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陶碗悬空而浮碗里盛着满满的清水。
“肉身好比容器魂魄好比容器里盛地水。容器毁坏了水就会流干。”格格巫耐心地解释道陶碗裂开清水立刻汨汨流出在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欣然道:“所以人妖一旦被杀就会在黄泉天灰飞烟灭。”
格格巫点点头在我面前又出现了两只悬浮的陶碗左面的大碗盛满了红色的液体右面的小碗盛满了绿色的液体。
“水是流动的所以可以注入不同的容器。”在格格巫的神识运用下大碗飞到小碗上方略一倾斜里面的红色液体汨汨流入小碗碗里地绿色液体被慢慢挤出碗外小碗最终被红色液体占据。
格格巫接着道:“当一方的魂魄远比另一方强大施展轮回妖术便可以占据对方地肉身取代弱者的魂魄。就像你看到的红色液体可以流入小碗把绿色液体排离出去。”
我直叫邪门这不是和鬼魂附体一样了嘛。指了指大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红色液体我疑惑地问道:“小碗容量有限大碗里的魂魄又如何完全流入?现在大碗里有红色液体小碗里也有红色液体如同魂魄分裂岂不是变成脑子错乱的疯子?”
“说得好!”格格巫击节赞叹:“所以轮回妖法特别提到每一个人都有两个自己。”
两只碗同时消失眼前重新出现了一只盛满清水的大陶碗。
“两个自己?”
“不错。第一个自己是懵懵懂懂混沌无知的自己。正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知道吃喝拉撒他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己的本能。而随着婴儿成长不断接触外界人事学会思考判断学会爱和恨便拥有了第二个自己——一个有知的自己。于是第一个无知的自己融入第二个有知的自己也可以说是第一个自己消失了。”
“这和转世有什么关系?”
“转世的秘密在于:用神识恢复出第一个自己。”格格巫一字一顿双目暴出灼热的精芒。陶碗里的水陡然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股各自转动形成两个小漩涡。
“正常状态下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两个自己否则会陷入精神混乱。但在肉身破碎人处于生和死之间临界点的那一刻却是重塑自我的最佳时机!——只要找到合适的容器!先破后立置死地而后生!”格格巫目视陶碗陶碗蓦地碎裂里面的两股清水分别注入两只凭空出现的小碗。
“让第一个懵懂的自己投胎转世第二个拥有意识的自己在恰当的时刻去接引第一个再重新合二为一!”流入了一只大碗。
我简直像在听天书一样照他这么说岂不是可以进入循环轮回的永生?怪不得这家伙说他会是血戮林最后一个大祭师!
格格巫续道:“虽然按我们土著的秘法可以同时拥有两个自己但在黄泉天内任何一个自己都会灰飞烟灭。所以转世之法实际并不可行直到我在多年前救了一个受伤逃入血戮林的妖怪。
我陡然生出一丝奇特的感应猛然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妖怪叫什么?”
“龙蝶。”格格巫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第八册第二章(下)轮回
顿时狂跳不止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示意格格巫继续
“龙蝶是一个来自红尘天的妖怪当时被夜流冰追杀得奄奄一息逃进血戮林。”格格巫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龙蝶虽然妖力一般但谈吐气宇不凡聪慧绝伦有一种天才般的领悟力。他在血戮林待了三个月天天和我谈论天命测卜被我引为生平知己。谁料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忽然不告而别偷走了我族的轮回妖术秘芨。”
我心中泛起玄之又玄的感觉。如果格格巫知道面前的人是龙蝶转世也同样陷入夜流冰的追杀而逃进血戮林与他重逢交谈不知会作何感想?
格格巫道:“如今想来龙蝶借伤逃入血戮林也是他事先谋划好的用意便是骗取轮回妖术秘芨。此妖心计之深真是我生平仅见。当日我和龙蝶谈及天劫他故意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诱使我说出本族的轮回秘芨奥妙和他探讨逃避天劫之道。不想反被他套出了秘芨的藏处。”轻叹一声:“传闻阿凡提号称魔刹天第一智者不过比起龙蝶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我知道格格巫能轮回转世一定和龙蝶透露的秘密有关当下紧紧追问。
“在黄泉天的幽冥河偶尔会涨潮泛滥那时过河的鬼魂会被潮水冲卷送出黄泉天然后通过一条秘密水道进入红尘天的飘香河成为侥幸不灭的孤魂野鬼。龙蝶告诉我经过两千多年不眠不休的观察他已经从飘香河底鬼魂出现的频率时间推算出了幽冥河的涨潮期同时他历经艰辛。找到了那一条可直接通向幽冥河支流的秘密水道!”
我惊呼出声格格巫对我点点头:“你也明白了。只要算准幽冥河地涨潮期在那一刻进入黄泉天便可借助泛滥的潮水返回红尘天!”
我忍不住轻轻喘气这个消息真是太惊人了。不过即使返回红尘天也是孤魂野鬼被锁在镇魂塔内又有什么用呢?
格格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施展我族的轮回妖术同时拥有两个自己。一切就不同了。”
我蓦地一震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彻然醒悟:“所以你在玄劫来临步入黄泉天的一刻施展轮回妖术同时拥有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进入我所在的世界重新投胎另一个自己趁着幽冥河潮水泛滥。潜入飘香河。”
默然许久格格巫长叹一声:“我可以算是非常幸运了玄劫来临的时间和幽冥河的涨潮时间惊人的巧合否则另一个自己便会在黄泉天魂飞魄散。”
我想了想不解地问道:“转世投胎的你应该早就忘记了前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又如何回到北境呢?同样另一个你已经身为亡灵。肉身消失又如何去接引转世地自己呢?”
“问得好!所以我先前说要有可以盛水的容器。”格格巫双目闪烁着深邃而妖异的光芒:“早在玄劫来临前我已经驱使座下巨蟒潜入了飘香河的秘密水道令它守候在那里。当一个无知的自己转世投胎另一个有知的自己便借助幽冥河的涨潮来到飘香河找到巨蟒占据了它地肉身。”
眼前又再次浮出盛满红绿液体的大小碗的一幕。目视大碗里残留的红色液体。格格巫道:“这就是无知的自己。”指了指占据小碗的红色液体:“这就是另一个有知地自己。泾渭分明决不会变成魂魄分裂的疯子。”
他接着道:“有知地我虽然化身巨蟒但始终是不完整的并非真正的我。我派手下把另一个转世的自己掳到北境吞噬了他的自我意识将两个自己重新融合终于恢复了完整的我。”
刹那间我脑中一片天昏地暗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颤声道:“你如何知道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
“秘密。”格格巫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四面八方的赤流纷纷退去。周围碧光闪烁甘真、格三条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木然望着格格巫。我全身一片阴冷仿佛堕入寒冷地冰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进入血戮林竟然牵扯出这么一段惊天隐秘!如果真如格格巫所说那么龙蝶转世同样会有一个无知的自己和有知的自己。也就意味着我将难逃被另一个龙蝶吞噬的命运!
霎时心头涌起无数疑问:格格巫为什么坦诚告诉我轮回转世的秘密?他既然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为何不起半点疑心?巫卡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找到我?龙蝶为什么要甘柠真她们保护我?的龙蝶现在又躲在哪里?他是否一直在暗地里窥测打算找机会吞噬我或者干脆强占我的肉身?
我越想越心惊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难道至始至终我的存在只是龙蝶的一个容器?
“林飞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你的脸色很难看。”甘柠真美目中闪过一丝忧色。
我摇摇头像是要竭力把不安地阴影甩掉。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我足够强即使龙蝶复生也休想夺走我地魂魄!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现在该给我好处了。”我渐渐冷静下来对格格巫说道。我凭直觉感到这家伙言语不尽不实还有不少事瞒着我。
格格巫咯咯一笑伸手一指周围的四足碧蛇纷纷扑来跳到上空的一根大树藤上咬住树藤迫使它缓缓垂落。这根树藤霜皮鳞疤形状奇特盘绕成一个心形。
几百条碧蛇缠住了树藤体内的莹光纷纷流入树藤蛇身逐渐干枯暗树藤却越来越亮像饱吸了精血光芒暴射心尖缓缓吐出了一截绿如翡翠的尖锥物。
“我日!”格三条瞪着我不甘心地道:“大祭师难道真要把我们世代相传的秘密告诉他?”
格格巫哼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否则楚度怎会派重兵驻守血戮林?以他的力量杀光我们轻而易举何必留下活口?变色豹那个叛徒相信早把一切告诉了楚度。”
格三条骇然变色:“幸好只有大祭师知道图腾神树的位置不然我们连个安身地都没了。”悻悻地瞥了我一眼掏出胯下三根毛茸茸的小弟弟对准尖锥物撒了一泡尿。尖锥物立刻涨大尖头像花苞一样不断绽开逐渐覆盖四周形成一个幽深的花洞。
格三条得意地道:“魔主做梦也想不到要靠族长的尿才能开启花洞!”
指着洞口格格巫道:“你一个人进去。不要问我该如何做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狐疑地看着他格三条不耐烦地嚷道:“怕个鸟啊!里面是血戮林世代秘传的守林妖籽在图腾神树里沉睡多年。只要你能把它唤醒解印它就是你的了。这可是连魔主都想得到的宝贝!”
加害我对土著妖怪没什么好处。我不再多想对甘柠真耳语几句毅然向花洞走去身后兀自传来格三条不满的咕哝:“这小子花花肠子不少改天老子定要撕开他的肚皮瞧瞧。”
刚走到洞口我体内的精气剧烈翻腾潮水般向外奔泻。我蓦地一凛急退到洞外体内气息也跟着恢复了平静。回头再看格格巫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明白了吧?除了你恐怕没人能安全走进去。”
哇靠!这个花洞竟然和我一样都会吞噬生物的精气。难怪格格巫明知道里面藏着宝贝也舍得送人因为根本拿不到它。我凝神静气施展胎化长生妖术在掌心旋转出粒子洞再次走进洞。
全身精气澎湃涌出我急忙将粒子洞全运转一丝丝奇异的生气从洞壁四周传来被我吸入。一方面我原有的精气不断外泻;另一方面花洞内的生气又被我源源吸取补充形成周而复始的循环。
身体不自禁地摇晃起来仿佛成为了一道桥梁任由生气和精气来回进出。我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肉身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多余的障碍。如果没有这道界限体内外的生气、精气必能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保持身体平衡我艰难迈向花洞深处。洞壁表面凸起一根根粗长的血红色经络纵横交错爬满整个洞壁上下。这些经络以肉眼难察的高膨胀、收缩如同起伏的血管。正是它们贪婪吞噬我的精气同时也被我吞噬蕴藏在经络内的生气。
所有的经络延伸向洞尽头交汇处根根经络章鱼般纠缠住一颗墨绿色的种籽犹如众星捧月将它托起。种籽足足有拳头大小表皮密布细小的血红色茸毛深深嵌入顶壁仿佛和花洞浑然一体。
当我走到种籽对面一尺左右它猛地射出妖异的碧光茸毛急耸动一股庞大无比的邪气笼罩住了我。洞壁的经络激烈颤抖震得四壁啪啪乱响。我全身的精气突然以高出先前几十倍的度疯狂宣泄而出。
第八册第三章送上门的女儿
第八册第三章(上)送上门的女儿
魂飞魄散用吃奶的力气全催动粒子洞拼命吞噬生气远远少于我失去的精气再这么下去一盏茶的时间我就会变成肉干。
现在退出已经来不及了。种籽散的力量说不出的邪戾强悍紧紧锁住我似要把我活活吸干。
“月魂帮我!”情急下我不顾一切地喊救命。
“靠你自己。”月魂不紧不慢地道:“越是生死存亡越是有助你突破妖力的局限爆自身潜力。”
哇靠!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我气得吐血刚要唤出螭枪进行破釜沉舟的一击脑海中忽地闪过格格巫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先破后立置死地而后生!”
“不破不立!”我如有所悟地大叫一声陡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退反进我强行跃起全力扑向种籽。
与其消耗大量精气入宝山而空回还不如冒险一博!
手臂死死抱住了种籽双掌同时高旋转粒子洞我犹如一个八爪鱼肢体缠绕住种籽肌肉放松心神在刹那间变得沉静如渊再也不管外泻的精气。全身毛孔自然呼吸、舒展和种籽耸动的茸毛形成一种此起彼伏的和谐节奏整个人和种籽浑然一体仿佛彼此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体内精气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出我的肤色开始灰渐渐失去光泽。而吸食了大量精气的种籽变得异常饱满犹如熟透了的果子渗出晶亮的汁水。
“咯嚓”一声轻响种籽和经络虬结处裂开了一条细缝。种籽摇摇欲坠随时会从顶壁脱落。与此同时我体内的精气越来越少皮肤迅龟裂干瘪。头大把大把地脱落。
我平静无波的心出现了一丝慌乱月魂突然喝道:“你执着自身如何能破?心存界限如何能立?”
当头棒喝我豁然开朗彻底放开身心使自己和种籽互相交融不分彼此。既然双方浑然一体不存界限那么精气从我体内流入种籽。和从种籽流入我体内又有何区别?
“轰”!我眼前一片漆黑内腑猛然变得空空荡荡精气一粒不剩跑得干干净净。
奇妙的变化恰在这一瞬生!
“啪啪啪”饱涨地种籽表皮猛地裂开怒涛骇浪般的生气从种籽内奔涌而出。源源不断倒流回我的掌心粒子洞自然转动贪婪地吸取失而复得的生气。
先破后立否极泰来!
裂纹从我的皮肤上消失肤色重新透出晶莹的光泽。内腑的精气不住增长。以惊人的度壮起来。我运转霜雪转心法把它们重新过滤。炼化成颗粒形状。短短几息种籽内的生气已全部注入体内雄浑的妖力在经脉间鼓荡强劲得要爆炸开来比从前不知强了多少。
“好小子有一套!”月魂大声喝彩:“破而后立道穷则变!你现在真正是由技入道了。相信不要多久你就能再次进化迈入意态!”
我一时精神振奋。欢喜得凑上嘴巴直亲月魂。重新回来地精气和过去略有不同多了一丝莫明的邪异但更精纯强悍。
“爸爸!”突然怀中传出了一个嫩涩的声音。
我一楞低头一看怀里的种籽皮早就裂开里面钻出一个滑溜溜、粉嫩嫩的小怪物。它眨着碧绿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我忍不住一个哆嗦头顶上“咯”地一声。种籽和经络的连接处终于断裂我和小怪物同时摔下地。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怪物兴奋地扑到我肩上。伸出开叉的粉红长舌亲热地舔着我的耳朵嘴里叫个不停。
我呆若木鸡爸爸?没搞错吧?小怪物纯粹一个四不象长得和那些土著一个德性。脑门上竖着一个透明的小犄角鼻子像颗:.:身肌肤粉红一根毛都没有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四肢如同纤细地触须轻巧摇动翠绿色的宽尾巴像一张渔网倏地卷起又倏地打开。我偷偷瞄了一眼胯下没有小鸡鸡。
“你是——守林妖籽?”我试探着问道扭动脖子避开它又湿又软地舌头。
“人家是爸爸的。”小怪物撒娇似地抖动舌头我浑身冒起鸡皮疙宝贝?哇靠老子要晕了。
“你认错人了吧?”我正色道:“本人林飞男虚岁二十至今守身如玉。哪来什么便宜女儿?拜托你不要乱舔我老子怕痒!”
小怪物前肢捧住脸嘻嘻一笑:“爸爸好奇怪哦你不是说了嘛你是老子那我当然是你的女儿啦。对啦我叫绞杀是爸爸刚才把我孵出来的嘛。”
我心念一动从小怪物身上我隐隐感受到了那股邪异的力量。它应该就是格三条口中的守林妖籽。吸取了我全身精气而熟裂的种籽蹦出来的小怪物倒也勉强算是我生出来地。
连魔主也想得到它想必颇有威力我白收个女儿也不亏本。想到这里我脸上多云转晴一把搂住小怪物:“亲亲宝贝女儿啊老子十月怀胎呕心沥血把你生出来你可要知恩图报将来为爸爸卖命杀敌啊!来再舔舔爸爸。”
月魂“哗啦啦”呕吐起来小怪物的触须挠了挠我的鼻子:“爸爸骗人你只孵了我不到一个时辰。”
我老脸一红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咳咳那个你说你叫绞杀?这个名字难听了点不过够威风。”边说边向外走洞壁上下的经络已经枯萎颜色灰白整个花洞变得死气沉沉。
看到我出洞格三条第一个惊叫盯着在我肩头窜来窜去的绞杀眼珠子瞪得快凸出来了。
甘柠真也轻呼一声:“你的头!”
我一摸脑门哇靠!光秃秃的!在花洞的一番折腾让我一头靓丽的红全掉光了。看到甘真强忍笑容的样子我只好以“为博红颜一笑”安慰自己。
格格巫默然半晌道:“龟卜神算果然不假守林妖籽应远客而出世。妖籽认主今后它就是你地了。”目光一扫蠢蠢欲动的格三条冷冷地道:“你还不明白吗?树大招风它对我们来说是个烫手山芋不如送给有缘人。”
格三条唯唯诺诺地低下头总算安分了。我对格格巫道:“如果没什么其它地事大祭师最好尽快把我们送出血戮林。”
格格巫沉吟了一会摘下红色尖帽轻轻擦拭帽沿正端镶嵌的一块深褐色龟壳。许久他双目忽地睁开一线亮如赤焰直直盯视龟壳。须臾龟壳散出焚烧的气味壳上隐现出几丝不起眼的小裂纹。格格巫仔细看了看曲折的纹路默然半晌微微摇头:“龟卜神算预测三日内冲龙煞北忌远行水6空俱不可往。你们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我将信将疑老家伙该不会是看中了老子的宝贝女儿用什么狗屁龟卜当借口把我们留下来吧。
格格巫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忽然问道:“现在是什么季节?”
格三条扳着爪子数了半天才答道:“明天就是秋分了。”
格格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秋分前后那些东西正该迁移算来也就在这几天了。”
格三条恍然道:“大祭师的意思是借助它们。”
我Сhā嘴打断了他们的话:“它们是谁?不要打什么哑谜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嘛。”
“天机不可泄漏到时你自会知道。”格格巫打了个哈欠戴上帽子脑袋钻入蛇冠四肢也缩了进去。巨蟒飞快缩小变回一条碧色的舌头打了个卷缩回格三条的大嘴。
我悻悻地道:“日他***话也不说明白就玩消失。还龟卜呢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格三条鄙夷地瞧了我一眼:“胆小的孬种比我们英勇的土著差远了。”特意在甘真面前昂挺胸使劲曲起手臂展示Ъo起的肌肉块。
“不准骂我爸爸!”绞杀娇声道四肢在我肩头轻盈一点扑向格三条。后者吓得面无人色仓惶后退嘴里狂叫:“快快让它住手!
第八册第三章(下)送上门的女儿
了绞杀不由心中奇怪格三条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的宝贝女儿真的很恐怖?
“大白痴!”躺在地上的龙眼鸡不知何时醒了斜眼瞧着格三条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大笑着拍了拍他:“认识你以来只有这句最像人话。”
“卑鄙的小人!啊呀变成秃驴啦!”龙眼鸡转过头对我破口大骂。我毫不犹豫地挥出拳头再次把他打昏。
格三条领我们走出树冠回到土著们的居处时已经是黄昏了。湖畔边正燃着一堆堆明亮的篝火映得湖水通红。土著妖怪们围坐在篝火旁烧烤鸟鱼之类的小兽油脂“滋滋”滴入火苗香气四溢。
我走近一个土著妖怪不客气地从他手上抢过一条肥厚的烤鱼开怀大嚼。妖怪怒吼一声作势欲扑却被格三条喝止。后者与土著妖怪们交头接耳了几句妖怪们立刻如避蛇蝎躲得我老远战战兢兢地偷瞧绞杀。
“爸爸我肚子也饿了呀。”绞杀伸出舌头奶声奶气地道。我吐出一块鱼骨随口应道:“想吃什么随便吃。”
绞杀欢呼一声轻巧跃出扑向远处的土著妖怪。妖怪们一声喊惊恐地四处逃窜。绞杀的度并不快但动作异常古怪触须点地如同滑雪一般或是平移或是前后连续移动所取的角度十分刁钻完全出乎正常的行动轨迹之外。没几下它就扑近了一个正要逃上树的妖怪触须倏地卷出缠上了对方的脚踝。
妖怪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僵立在地浑身痉挛。绞杀的尾巴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像一张大网缓缓罩住妖怪整个身躯和对方缠绕在一起越缠越紧仿佛融为一体。
妖怪血如泉涌却像中了邪似的既不挣扎也不呼叫脸上露出梦游般地茫然表情。绞杀的触须如同锋利的匕轻松刺进妖怪全身。触须末端变得粗大通红亮仿佛饱吸了鲜血。渐渐地妖怪的血也不流了。先是四肢莫名其妙地萎缩再是下半身上半身最后是脑袋。等绞杀松开妖怪时。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团干瘪的小肉干。
四周传来妖怪们强自压抑的呼吸声每一张脸上都充满了恐惧。
“爸爸我吃得好饱哦!”绞杀舔了舔嘴唇开心地向我跃来。我悄悄打了个冷战任它跳上我的肩只觉得像一把凉飕飕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这个粉嫩的小东西太可怕了。居然吃人还生吃!简直是个嗜血小恶魔!
“不要再让它杀死我的族人了。”格格巫地声音在我心灵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满。
我苦笑道:“它要猎食你们我有什么办法。”
“它会听从你的任何命令。何况它可以猎食任何活的生物飞禽走兽都行。”
我好奇地问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据我族的秘典记载它最初只是血戮林成千上万种树藤中的一棵不起眼的杂交植物。后来第十七任大祭师无意中现它会移动能寄生在其它树木身上包缠住对方吸取对方的养料水分最后将寄主完全绞杀。到了第二十任大祭师继位时。现它具有了高度地智慧不但能绞杀树木还会绞杀野兽一般的妖怪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又过了几百年它愈凶残大肆捕杀土著妖怪连大祭师也除不掉它。眼看族人要毁在它手里第二十任大祭师毅然牺牲自身当诱饵引它绞杀自己再以心脏作为封印。将它暂时锁在心脏内。接着施展轮回妖术把自绞杀强行融合。最后。奄奄一息的大祭师走入图腾树冠借助神树地力量让它彻底沉睡。大祭师的血肉临死前化作了花洞并留下预言:‘谁能解开封印谁将成为绞杀地主人。’后来因为绞杀和第二十任大祭师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都已融为一体又封印在神树内所以我们习惯性地把它称作守林妖籽。”
我听得入神暗忖嵌入洞壁的那颗种籽莫非就是第二十任大祭师的心脏?而经络则是大祭师的血管?如今重生的绞杀应该是融汇了它本身、第二十任大祭师以及我的霜雪转精气的正宗杂交产物。
“这么多年来每一任大祭师都试图解开封印。毕竟绞杀是威力可怖的杀戮利器封印起来太可惜只是无人能进入花洞。楚度之所以对我们围而不剿无非也是想得到它。”
我忽然想起一事不安地道:“恐怕魔主的手下一路跟踪我们已经现了这里。”
暗叫倒霉当初我刻意暴露行踪想引追兵和土著互拼。现在又恪于血誓要保护土著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地脚。
格格巫干笑几声:“我早打算全族迁徙离开血戮林。绞杀认你为主我也不用担心被楚度得到而死守图腾神树了。”
“你们那么多族人恐怕不容易逃走吧?是不是另有秘道出口?”
“我一定会把你们平安送出血戮林。”格格巫回避了我的旁敲侧击。
我讪讪一笑目光被土著们吸引了过去。绞杀引起的骚乱已经平息妖怪们围着那具小肉干尸体看样子是在为死去的族人举行葬礼。他们一面双手击掌一面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哈哈似唱似喊似诵似吼充满了奇特的原始风情。
晚风吹动篝火明灭妖怪们歌调起伏交织出一张充满流动的画面。无色无形的风无形有色的火无色有声的歌以各自的节奏波浪般涌动此起彼伏互相契合显得无比和谐。
我忽有所感身心在一瞬间放松融入周围地天地。
在心灵的无限开放中肉体地界限仿佛已经不存在了。我重新回到花洞中的玄妙状态不执着无界限和流动的风闪烁的火起伏的歌和这大自然的神奇画卷遥相呼应彼此契合。
我突然站起但这个动作一点没有破坏四周的和谐天地。因为我的动作也如同流动的波浪带着起伏的韵律。
一切基于节奏!无论是破、是立无非都是改变旧的节奏形成新的节奏。目光掠处一片树叶从枝头悠悠飘落在湖面上打了个旋被湖水迅冲走。
节奏的破立在一瞬间。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我曼声笑唱展开魅舞手足挥洒宛如行云流水将自身的魅舞嵌入这无限美妙的天地中。
一进一退一起一落莫不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之会。
月魂和我唠叨了无数次的魅舞终于被我了然于心。它不是舞蹈不是武技而是一种天地自然的奇妙节奏!
手舞足蹈迎合万物律动的节奏。我不再仅仅是我我是风我是火我就是土著们口中吟唱传颂的古歌!
第八册第四章噩梦醒来迟
第八册第四章(上)噩梦醒来迟”一声清越的激响。甘真又惊又奇地盯着我三色中爆出一团绚烂的光焰向我疾射而来。
“林飞接我一剑!”
我潇洒侧身以一个魅舞的姿势贴着剑锋反迎向光焰的最盛处。举手投足我绕着剑光起舞顺应三千弱水流动的节奏犹如一只翩翩蝴蝶在滔滔水浪间忽高忽低展翅嬉戏。
瑰丽的剑芒在四周盘旋剑气一浪高过一浪。但无论怎样变化也不能伤我一分一毫。因为我并不与它对抗而是和三千弱水彼此融合嵌入共同的节奏。
漫天光彩倏地消失甘柠真长剑回鞘深深凝视我一眼轻叹道:“你的法力又进了一大步。”
我眉花眼笑正要在美女面前吹嘘几句月魂立刻泼我冷水:“还差得远呢!等你能以魅舞带动三千弱水剑令对手陷入你的节奏才算小成。”
我心中一动深思月魂的话。这时候土著妖怪们停止了吟唱把一种厚厚的油脂涂满尸体然后放在篝火上烧烤。肉一烤熟格三条出一声悲啸挥动利爪把它撕成一条条分给族人。每一个土著妖怪都跪倒在地双手接过肉条向图腾神树拜了拜把肉吞咽下肚。
我看呆了走过去问格三条:“你们怎么连自己的族人也吃啊?”
格三条哼道:“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懂个球!在残酷的血戮林生存必须学会不浪费一点食物。何况这是我们特有的丧葬风俗他葬在了我们心中。”双臂交叉肃然放在胸前。
妖怪们已经纷纷散开三三两两地搂抱着在夜色下。幕天席地地交配起来一时呻吟呼叫声大作。我当场绝倒戏谑地道:“这也是你们的风俗?除了吃就是干?”
格三条不怒反喜洋洋得意地撩起腰间树叶示威般地向我展示三个小弟弟:“我们的玩意可比你厉害一天少说也能干个七八次!干得越多就生得越多。只有生得多我们土著才能在血戮林延续后代。”说到后代他神色一黯低声咕哝:“我日。你知道杂交的妖怪要生一个种有多难嘛往往几十年都养不出孩子。”
我惊讶地叫道:“难道这三年你们一无产出?”
格三条憋红了脸不吭声我乐了嘿嘿浓缩地才是精品。老子若要生养一定比你强多啦。
“要生啦。格十七筒要生啦!”远处猛地传来一声惊喜的大喊。土著们像炸开了锅似的激动地涌向一棵大榕树。树叉上搭着一个粗陋的木巢巢边围满了妖怪连附近的树枝上也爬满了翘以待的妖怪们。
格三条狂叫一声。拔腿冲向大榕树又猛地站住。仰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高处的木巢神色充满了狂喜又带着一丝丝担忧。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连湖里的水波也悄悄放轻了脚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所有的妖怪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屏住呼吸。兴奋而紧张地等待着。
夜色漆黑一双双闪动着希望的眼睛仿佛将木巢点亮。
我和甘柠真对视一眼被这些土著感染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异样地气氛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妖怪们始终一动不动安静地等待着脸上没有流露丝毫焦躁相反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格三条眼都不眨一下厚嘴唇微微颤栗粗重的呼吸三丈外也听得见。
“哇!”一声尖利的啼哭响彻四野。
大榕树上。一个女妖在几名同伴的搀扶下从木巢里慢慢走出。她下体还流着鲜血脸上却神采奕奕双手抱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妖怪高举过头。
四周忽地静到了极点。
一颗豆大的浑浊眼泪从格三条眼角无声滑落。“扑通扑通”妖怪们跪倒了一片千百条手臂颤抖着伸向夜空喉中出呜咽感激上天地恩赐。
这是生命的诞生!我忽然胸口一阵哽塞。一个时辰前一个土著刚刚死去;而现在又一个土著出生。生命的开始和结束同样的神圣庄严。
我想起土著们面对族人死去吟唱击掌。
我又仿佛看到他们千万年来在充满杀戮的雨林苦求生存。
耳畔回响他们交欢时酣畅淋漓的呻吟那是生命最古老最质朴地呼唤!
一切化作了眼前的一幕:土著们跪倒伏拜小妖怪嵌在了苍茫地夜空背景中丑陋的尾巴甩动嘹亮的哭声久久回荡。
甘柠真转过身眼中依稀水光闪动:“原来新的生命是如此让人期待。”
“是生命让人期待。”
出生猎食争斗交配死亡。这便是土著简单的一生。而无论是生是死是猎杀还是繁殖都是生命的一种抗争吧
|.涌起一丝莫明的敬意。
那是对生命地敬意。
从生到死由死到生中间经历的可是希望么?仰望浩瀚苍天我心中呐喊。自在天你是否代表了希望?
直到子夜欢庆的妖怪们才纷纷睡去。想到格三条那张既骄傲、又凶恶的笑脸我第一次觉出了可爱。
万籁俱寂夜色冥冥湖中的图腾神树闪烁着美丽的碧光。我双臂枕头躺在湖畔柔软的草地上。绞杀依偎在我的肩头硕大的尾巴盖住了头脸呼呼大睡。没过一会我也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我蓦地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在离我不远处一个黑影幽灵般逼近脸色苍白双目乌黑如深潭俊美地面孔挂着森冷的笑意。
夜流冰!我心头一惊刚要出声示警却现有点不对劲。周围浩浩渺渺宛如置身在一团虚无飘渺地烟云里什么也看不见。土著妖怪、甘柠真、绞杀还有湖水、图腾神树全都消失了仿佛我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夜流冰缓缓而来绕着我飘忽不定地飞转随着身影掠动一朵朵冰魄花浮出视线。
“林飞我们又见面了。”夜流冰似笑非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飞旋转。
我暗叫古怪嘴里不依不饶:“干吗像块牛皮糖老缠着我?难道老子嫖了你老婆没给钱?”
夜流冰冷冷一哂:“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大放厥词。这一次本王定要好好陪你玩一场。”
“你送上门被我玩?这么贱?可惜老子没胃口。”我满不在乎地回道眼角余光审视四周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夜流冰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弄进来?想到这里我猛地一个激灵明白过来!
这是梦!夜流冰一定潜入了我的睡梦!我赶紧用力扭大腿试图从梦中惊醒。哇靠!虽然捏自己会痛但就是醒不了像是被死死了!
夜流冰盯着我脸上露出兴奋残忍之色四周的冰魄花上下翻飞显然在故意戏弄我。
这个变态的家伙!我心里打起如意算盘夜流冰要把我献给楚度所以决不会杀我。他内伤未愈我法力刚增此消彼长下他不见得能活捉我。
幽黑的冰魄花散出阵阵寒气潮水般汹涌袭来。虽然是在梦里我依然打了个寒战肌肤泛起一粒粒突起。
梦中的感受竟和现实完全相同!
先下手为强!我猛地大喝运起混沌甲御术一拳击向冰魄花。
出乎我的意料百试百灵的混沌甲御术失手了!冰魄花毫无损绕着我盘旋飞舞交织成一片幽深变幻的光晕。
我随即醒悟这是在梦中我击出的混沌甲御术不过是我的想象。睡梦里无论我使用什么法术都等于画饼充饥不可能真正施展出来。而身为虚幻之体的夜流冰却可以毫无顾忌对我放手攻击。
“哈哈哈哈!”夜流冰的狂笑声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传来。我不由心惊肉跳这意味着局势将呈一边倒我会沦为夜流冰爪下恣意玩弄的老鼠。
四面的烟雾忽地荡开我赫然现自己悬空而立脚下是一口口庞大的三耳四足铁锅通红的烈火舔着锅底锅里盛满了沸腾的热油嘟嘟冒泡灼热的油烟气腾腾蒸氲熏得我大声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糟了!心念刚动我就一个倒栽葱从半空摔落掉进了一口油锅。“哗”油花激溅滚烫无比。我像受惊的兔子窜出油锅痛得龇牙咧嘴。热油湿淋淋地沾满全身皮开肉绽鼓起一只只恶心的水泡。
日他***哪来的油锅!我又惊又怒放眼望去这些油锅至少也有几万个亮晃晃的刺眼排列在一座阴气森森的圆形大殿内。“嘟嘟嘟”片刻功夫油越烧越滚喷泉般射出锅外滚烫的油浪在空中炸开。
油锅突然开始移动像一只只怪异的大爬虫向我慢慢逼近。我一看不妙马上向外冲去一片逼人的热气从上方急喷下抬头看上空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熊熊火海千万道烈焰向下喷射火焰红中带黑十分可怖。
“哈哈哈哈!”火海中凸出夜流冰庞大无比的脸笑容狰狞冷酷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我有点乱了方寸恨不得地下有个洞可以让我逃进去。
奇迹出现了!立脚处陡然塌陷裂开一个黑魆魆的无底洞。我第一个反应是纳闷接着一头栽进洞往下直掉。刹那间我脑海灵光乍现隐隐觉出了一丝端倪。
第八册第四章(下)噩梦醒来迟
一根尖锐的物体猛地刺进我的肚子血如泉涌。声动弹不得。这里是一座阴风惨雾的大殿四周刀山林立犹如倒Сhā的森森剑戟。我正挂在一座刀山上锋利的山尖穿透肚子从我背后捅出肠子都流出来了。
哇靠!油锅、火海、刀山难道老子是在地狱?我强忍痛楚飞快思索梦境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蓦地我想起夜流冰潜入我的梦时我曾觉得他的笑声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传来。接着我立刻堕入了地狱般的场景。
梦由心生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什么刀山火海油锅阎王殿全是因为我先有了地狱的念头作茧自缚才被夜流冰施展妖法加以引导其实都是幻象。不过夜流冰也够吊我心中稍有杂念便被他千百倍地扩大变幻成栩栩如生的梦境。
幸好现在醒悟否则一定会被不断地打入层层地狱惨遭蹂躏。
夜流冰的狂笑声又在四周回响大殿倏地一片漆黑闪出点点碧绿色的火。火像鬼魂游游荡荡不时地溅在我身上滋滋冒烟飘出烧焦的肉香。
我双手撑住刀山想把自己先拔出来。但稍一用力小腹立刻传来撕裂的疼痛鲜血狂喷。我心叫不妙虽然是幻象但在夜流冰的妖法作用下和真的没两样令我无力挣脱。
“哗啦啦”从地下钻出无数条黑沉沉的铁链粗如儿臂沿着刀山山脚盘旋而上。铁链过处山石迸裂。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对付夜流冰的妖术。还得以虚破虚。“纯素之道唯神是守。”我默运半吊子的紫府秘道术此时此刻只有修炼精神的神识才能对抗夜流冰的眠术。
粗长的铁链由远而近转眼绕到山尖猛然抖起化作蟒身狗头地怪兽向我恶狠狠地扑来。我视而不见见而不思。心中一片清明澄澈。
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咬上我的大腿锥心的疼痛几乎使我昏过去。但我不把这个身体当作是自己的一味稳守心灵领域眼睁睁看着怪兽撕开我的腿肉露出森森白骨。
“喀嚓喀嚓”怪兽咬断腿骨的声音听得酸。蟒身一圈圈缠绕住我的脖子不断勒紧狗头猛然上冲大嘴含住我半个脑袋腥臭的唾液滴在脸上又麻又痒。
“神识者。渊乎其居也渊乎其清也。视乎冥冥。听乎无声。”我浑然不理任由怪兽蹂躏因为一旦生出杂念就会被夜流冰趁虚而入堕入可怕的幻象而不能自拔。
神守紫府我渐渐进入一片茫茫空冥肉体的痛苦一点点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刺耳地声音惊醒。眼前的景物完全变了自己置身在一座飞砂走石的大殿内。耳畔鬼哭狼嚎凄厉的叫声要把心刺穿。
周围是无数流着脓血的恶鬼青面獠牙表情僵硬排着队向殿门外走去。我也是其中一个在恶鬼们的推桑下不由自主地随队而行。门外空空荡荡上空笼罩着一团团浓烟下方是波涛轰鸣的无底深渊六只硕大无朋地轮子射出鲜艳的光彩。在渊底转动。恶鬼们哭嚎着一个接一个跳向深渊。被六只轮子卷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只彩轮难道是投胎用的六道轮回?我微微一楞当即被恶鬼们架起狠狠扔向殿外。
人向深渊飞坠我赶紧收敛心神意守紫府。“轰”波涛冲天而起我被卷入一只血红色的车轮像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同时夜流冰的身影从渊底缓缓浮出。
这个时候我知道千万不能慌乱。“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我抱元守一不喜不悲不惊不忧所有的情绪一概舍弃。
车轮轰转竟然真地把我带入轮回转世投胎。四周景物变幻我忽而变成一头老黄牛被主人残暴鞭打不分昼夜地劳累干活;忽而变成一个穷苦少*妇被好赌的丈夫卖到妓院被迫接客;又忽而成了躺在床上地病童皮肉溃烂在绝望中慢慢等死。
冰太厉害了!我稍一出现杂念想到六道轮回立刻隙化作真实景象。
千万种噩梦一波高过一波不停顿地席卷而来。我只是固守紫府心中无形无象重新进入浑浑噩噩的空冥状态。犹如露出一角的礁石任凭狂涛骇浪冲击始终不被淹没。意外的是虽然肉体饱受痛苦但紫府秘道术却在和眠术的对抗下突飞猛进。
幻象车马灯似地变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轰然一声所有的幻象汇聚成夜流冰的模样向我飞扑而来在接近我的一刻夜流冰的身形倏地凝固化作千百个碎片慢慢消失在梦境中。
我终于赢得了艰难地一仗。
“爸爸爸爸!”绞杀的娇呼犹如美妙天籁把我唤醒热湿的舌头一个劲地舔我的耳朵。
我睁开眼。翠湖碧树晨风送爽甘柠真正从远处向我走来。我这才现浑身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样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夜流冰现了这里。”我勉强坐起来双臂撑地对甘柠真露出苦笑声音虚弱得像喘息。
甘柠真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刚在梦里和他干了一场。”我心有余悸地道:“如果不是查出我们的位置他怎能找到我潜入睡梦?老子敢打包票这里已经被妖怪们包围了。”
调息许久我才恢复了点元气找到格三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这家伙正和一群土著围住了龙眼鸡后者被强行架起绑在一棵树干上。
“你们最好立刻迁移。”我幸灾乐祸地看着龙眼鸡他浑身淤血鼻青脸肿被妖怪们结结实实地修理了一顿。
“我日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祸!拉屎也不擦干净ρi股!”格三条吃了一惊嘴里骂骂咧咧。
“乖女儿肚子饿不饿?”我摸了摸肩头的绞杀不怀好意地道。
格三条吓得闭嘴怒火无处泄转过身三条粗大的尾巴狠狠抽在龙眼鸡脸上痛得他哇哇乱叫:“不能因为我长得英俊就老打我的脸啊!”
我阻止了格三条:“别打得过火这个俘虏还有用。”在没有逃出魔刹天之前龙眼鸡可是我们地护身符。
格三条不满地哼了一记:“大祭师要和你说话。”挥挥手让周围的土著们离开。
格格巫地声音在我心中咝咝响起:“咦?一夜之间你的精神力量似乎长进不少。”
我没闲工夫和他废话催促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一旦夜流冰的手下6续赶到想走也走不掉了。你就不担心灭族之灾?再说了老子立下血誓等于和你们站在了一条船上总不能看着我死吧?”
“没有魔主的命令他们决不敢对我的族人动手最多只是围困。除非魔主得到了绞杀。”格格巫不慌不忙:“不用心急再过两天你便可安全离开。”
我心里叫苦难道老子还要被夜流冰摧残两个晚上?目光溜到龙眼鸡的眼珠子恨不得挖出龙眼给自己装上。
格格巫接着道:“夜流冰的眠术虽然厉害但不见得没有应付的办法。你是否明白被夜流冰摄入他的梦和夜流冰潜入你的梦完全不同?”
我心中一动道:“前者是夜流冰自己的梦可以翻云覆雨般地随意变幻一切尽在他的掌握;而后者是我的梦夜流冰只能引导不能完全操控。”
格格巫嘿嘿一笑:“既然他在你的梦里眠术威力自然大降你怕什么?”
我咀嚼着格格巫的话陷入了深思。许久我想起一事问道:“第一个无知的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不被有知的自己吞噬?”
格格巫没有回答隔了很久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替我杀了沙盘静地的掌教无痕我就告诉你一切。”
沙盘静地?位列罗生天十大名门第二的沙盘静地!我楞在当场没想到格格巫会和沙盘静地有瓜葛。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格格巫不一言再没有出声。
第八册第五章神树秘径
第八册第五章(上)神树秘径
时方恨少。整整一天我都忙于修炼。
坐在横亘湖面的图腾神树树干上我打算用胎化长生妖术吸点神树生气补充体力。既然号称神树想必蕴藏了充沛神奇的生气。绞杀在湖里窜来跳去欢快戏水不时有鱼儿被它触须刺中吸成干尸。
粒子洞开始运转吞噬幅度比过去强了好几倍。但无论我怎么施法也吸收不了图腾神树的生气。就好像一条滑溜溜的鱼抓不上手。我不甘心放弃全力加运转粒子洞图腾神树的枝叶突然无风自动碧光大盛把湖面照得透亮似在极力抗拒。
我连忙暂停施法浑身放松以心灵去感受图腾神树。既然不能对抗我就先摸清神树的节奏以魅舞嵌入再慢慢吞噬它的生气。
肉体的界限一点点模糊我仿佛化作青翠的枝叶天生就是图腾神树的一部分。吐呐阳光吸收水露亘古以来便一直生存在天地中。渐渐地我终于感受到了图腾神树的节奏那是一种奇异的频率看似静止其实是以难以察觉的惊人度细微波动。而每一次波动又都包含了无数次更细微的波动。
我仔细琢磨了一阵长身而起在树干上跳起魅舞尝试着嵌入图腾神树的节奏。其中的过程异常艰辛因为神树的节奏又快又密不但富有层次而且节奏中藏着节奏很难把握。有好几次我为了顺和神树节奏舞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月魂嘲笑成“跳大神的”。
“别浪费力气了。以你现在的法力是无法嵌入神树节奏的。”月魂懒洋洋地道。
我不服气继续苦练。最后还是白忙了一场一点生气也没吸到。天色已暗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我本想硬撑住不睡觉但实在太累了眼皮越来越沉和衣躺在树干上渐渐迷糊了。
夜流冰果然出现在了睡梦中。
“哇靠又送上门被老子玩?四大妖王是不是都像你这么贱?”我虽然心里慌还是外强中干地嚷嚷:“昨晚走得那么早老子想留都留不住。今天可别来去匆匆啦。多来点花样老子我等着呢。”
夜流冰双目闪过暴戾之色冰魄花在身遭激烈翻飞显然极为愤怒。顷刻冰魄花停止了飞转悬浮成一个圈静止不动。散出阵阵刺骨寒气冻得我四肢僵硬。我暗叫可惜夜流冰没有被激怒得失去理智否则他自己的心神先乱便难以操纵我的梦境。
凝视了我一会夜流冰忽然道:“人这一生。都会有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出乎意料夜流冰没有动粗。而是从容和我聊天。他地声音充满磁性有种魔异的诱惑力使人情不自禁地想听下去。
我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说废话拖时间熬到睡醒对我最有利当下故意扯皮:“什么才算是最想要的东西?老子脑筋不太好使你最好慢慢解释。”
夜流冰一点没有察觉我的意图缓缓地道:“对本王来说最想得到的。便是寻找到一件完美无缺的东西——那天地中最唯美的存在。”
我笑嘻嘻地道:“那大王何必盯着我不放呢?快别浪费时间去追求你的唯美吧。走好不送。”
夜流冰冷冷一哂:“唯美的存在未必是活生生地人、物也可能是一种感觉。也许本王会在追杀你的过程中得到这种体验。难道你不觉得当你可以完全操控一个人的精神肉体把对方玩弄于股掌欣赏他的恐惧、挣扎、痛苦、欢乐是一种近乎完美的享受吗?”
日他***大变态!我听得头皮麻急忙扯开话题。天南地北地乱侃。一会儿指责夜流冰的耳朵太短欠缺福运。不够完美;一会儿又说洗澡时水不能太热;一会儿又讨论放屁是脱裤子好还是不脱好唠唠叨叨胡说一通。
“林飞法力、美女、权利、财富你最想得到什么?”夜流冰静静地听我胡扯半天猛地厉喝一声。
我心神微微一分生出淡淡地迷惘。几年前我最想得到的不过是三餐温饱。来到北境最想要的也仅仅是活下去。但现在呢?我最想要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想要
拥有越多想得到的也就越多?
“海姬、鸠丹媚和甘柠真你最想得到哪一个?”问音浪一声高过一声紧紧摄住了我的心神。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出甘柠真冰肌玉骨的风姿海姬美艳似花地俏脸和鸠丹媚销魂荡魄的媚笑生出比较之意。
“鸠丹媚和海姬已经落在我地手里!”夜流冰的声音犹如石破天惊让我心头猛地一震。刹那间四周的冰魄花齐齐炸开冰寒的水雾汹涌幻象丛生夜流冰的狂笑震耳欲聋。
我暗骂自己糊涂被夜流冰找到心灵的空隙引出了我的杂念!后悔来不及了当下运转紫府秘道术平心静气应付接踵而来的噩梦。
“小无赖!”海姬的呼声如此清晰带着让人迷醉地娇嗔。我知道是幻象并不理睬稳守纯素之道。
“小无赖。”海姬的第二声娇呼带着一丝惊惶。缥缈的冰魄水雾中浮出她伤心欲绝的脸苍白如纸神色憔悴。她扑入我的怀中扬起玉颈对我深深一吻。
寂静的金螺里青涩而慌乱的初吻。
橘子洲头甜蜜而缠绵的热吻
黑暗的地道无限深情而绝望的一吻。
和海姬地一幕幕在眼前交替闪现令人柔肠百结魂断神伤。我硬下心肠不顾不答心灵迅清寂如渊比昨晚快了很多。这两晚紫府秘道术在夜流冰的强势逼压下犹如烈火淬刀千锤百炼中锋芒渐现。
一只大手猛然从冰雾里探出抓住海姬一把撕开胸前金甲露出牛|乳般白腻地肌肤。夜流冰出冷酷的笑声大手粗暴揉搓海姬高耸娇美的双峰殷红的两点|乳珠被捏得紫。
海姬出一记记痛楚的呻吟酥胸颤栗望着我的眼神绝望极了。我开始还觉得难受但随着紫府秘道术渐入佳境达到空冥已经心如铁石再也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咯嚓”海姬的脖子被夜流冰一把掐断又变成了鸠丹媚四肢呈大字型被绑在一根漆黑的巨大冰柱上。无数条毒蛇从体内钻出舌舔她丰满凹凸的胴体亮晶晶的黏液顺着深深的|乳沟滴淌入毛茸茸的蜜谷。然而这时无论谁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被蹂躏也好被杀害也罢都是自然的死伤病痛和我没有半点关联。
心灵静静地处在空空冥冥一片虚无中。许久紫府忽地胀连续收缩几千次又再次暴涨。这时心灵不再完全清寂静止而是在空冥中慢慢下沉。
无穷无尽的梦境不断闪现千百种幻象最后变成了甘柠真白衣如雪依偎在公子樱的怀中。“轰”!就在这一瞬心灵沉入空冥的最深处。万籁轰响一丝光明从幽深处乍现宛如一线阳光刺破了浓厚的乌云层。
幻变的梦境荡然无存甘柠真和公子樱同时化作碎片激溅飞洒。我清啸一声啸音如流转不息的天籁驱散漫天冰雾逼出了藏在里面的夜流冰。
“空冥破万象幻梦由心生。”欣赏着夜流冰又惊又怒的表情我淡淡地道一颗心仿佛变得晶莹剔透无事不知无物不察。紫府秘道术即将大成从今天开始我的梦境我做主!再也不由夜流冰随意操控。
夜流冰长激竖身形如龙卷风一般旋转双目暴出七彩厉芒数不清的气泡从眼中飘出化作万千幻梦:或作活色生香或作恐怖诡异或作七情六欲爱恨聚散。我不慌不忙心灵从紫府延伸出去向梦境无限扩展。幻梦犹如薄脆的琉璃一个接一个破碎直到最后一个幻梦化作破裂的镜面砰地炸开夜流冰已不知所踪。
第八册第五章(下)神树秘径
来虽然还是精疲力竭但心情大爽。想起不可一赶出梦境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扑通”得意忘形下我从树干滚进湖湿了个落汤鸡。
甘柠真伫立在湖畔听到落水声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真真早上好!”我在湖里翻了个筋斗心里一兴奋胡言乱语起来。
甘柠真差点没昏过去:“小真真?你在叫谁?”
我一抹满脸湿水继续道:“小真真这一生中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甘柠真微微一愕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记计较我放肆的“小真真”称呼。
默然片刻甘柠真答道:“最想得到的也许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吧。”
“哇靠小真真干吗说得那么伤感像个哀怨的小寡妇。对老子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拥有现在!”我张开双臂把扑来的绞杀搂进怀。
甘柠真哭笑不得一跺脚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再胡说柠真的三千弱水剑可不留情了。”
我心中一荡甘柠真向来是不染尘俗的仙子冷姿很少有这样撒娇的小儿女之态。当下挤眉弄眼道:“不留情?难道小真真过去一直对我有情?”
正在调笑格三条匆匆奔来对我嚷道:“小子快点准备一下要跑路了。”
我一愣格格巫的声音在心灵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日子提前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唉你的精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连我苦修多年的蚀心音都很难侵入。”
“要谢谢夜流冰的培养嘛。”我洋洋得意地道。一旦紫府秘道术大成。修成神识格格巫的声音就休想再入侵我地心灵了。
土著们正在收拾行装除了干粮他们没什么要带的。我替龙眼鸡松了绑这小子一自由立刻屁话连篇唾沫横飞地数落我的卑鄙无耻。
临走前土著们围在图腾神树四周长久跪拜口中诵唱着古老的歌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们丑陋狰狞的脸上无声滚落。从此以后他们将背井离乡四处流浪面对魔主无休无止的追杀。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格三条霍然站起吼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目光扫了扫四周率先爬上图腾神树。向树冠深处攀去。千来个土著纷纷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图腾神树挤眉弄眼地道:“老子也会回来吸干你的生气。”抓起龙眼鸡扬长而去。
在格三条的吟唱拍击下茂密地枝条不停移动交错成复杂曲折的迷宫。等我们经过来路立刻被枝叶重重封死。三个多时辰后。我们来到树冠的顶部。这里的树叶特别肥厚绿得黑黑得透亮像大帐篷一样包围着我们。枝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小红果形状像手指头散出辛辣的气味。
土著们摘下小红果挤碎了把杏红的果汁涂满全身。示意我们也照做。果汁沾上皮肤像许多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十分难受。不一会我和甘柠真、龙眼鸡、绞杀都变成了大花脸。
格三条呆呆地看着图腾神树许久叹了口气。在他身前几百条结着大瘤地树枝缠绕成一团密不透风根根粗如水缸。像精铁铸造一般生硬。“啪啪啪”格三条忽快忽慢。手脚连续拍踏树枝纠缠的枝条微微松开露出三个孔眼。格三条的三根尾巴倏地扬起钻进孔眼轻轻一搅又急缩回。“喀嚓”三个孔眼同时关闭在树枝团中心慢慢裂开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大树洞。
哇靠果然有秘道!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土著们早不走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小子小心跟着我里面有许多怪玩意。”格三条瞪了我一眼提醒道。
我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变得善意起来了。格三条凑过头低声道:“听大祭师说你小子立下血誓愿意为我们两肋Сhā刀。我日看不出你这个熊样倒也讲义气。”一把拽住我跳进树洞后面的妖怪们一个接着一个跟上。
深碧色的水流立刻淹没了头顶我们向下高坠落。洞壁忽直忽曲
牵线木偶一样不由自主地撞上四周地树皮东歪西那树皮里涌出许多闪闪光的奇异生物长得像小刺猬蜷成一团目射凶光闪电般向我们冲来。
格三条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地油脂三条尾巴急挥舞把袭来的奇异生物击得粉碎。龙眼鸡双臂死死搂住我的腰吓得乱叫。
这些生物绕过土著只攻击我们几个。绞杀欢叫一声探出触须尾巴展开如鱼网在我身遭撒下对我这个老爸忠心护卫。一会儿功夫近千个奇异生物被它缠住吸成干尸看得我心里直毛。
面对送来的补品我也不客气运起胎化长生妖术大肆吞噬这些生物的精气。啊哟!精气入体像被千百根毒针齐扎疼得我赶快罢手。许久内腑还隐隐作痛看来也不是所有生物的精气都能乱吸。
一路上怪物层出不穷有的像一块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会喷射毒液;有的像跳蚤专往人地眼睛里跳;有的像长翅膀的飞虫尾相连碰到它就猛然炸开。在有乖女儿保驾护航否则也够老子手忙脚乱的。
“砰”!浪花四溅我们跌到了洞底接着被一团团墨绿色的蜂巢状物弹起送入右方一个宽宏的河湾。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控制身形随意游动了。向前游了大约两里水流变得湍急四面八方出现了几万条狭窄的支流像触手辐射向远处。翠绿色的水面粼粼闪烁不停颤动。
辨清方向格三条带着土著们游向其中的一条河道回头咧嘴对我道:“这些全是图腾神树的树根直通血戮林地各个角落。我们去西角那里有我们一个废弃的秘巢。”
日他奶奶地费了半天劲还在血戮林里打转难道没有通往林外的秘道?我犯起了嘀咕也只好跟着他们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心了!”刚刚来到河道入口格三条突然叫嚷。绞杀弓起身根根触须抖得笔直眼睛瞪着水面暴射出凶厉的碧光。
一丝警兆闪过心头我倏地向后急跃退出了河道。几乎在同时一滴亮晶晶的水珠从我原来的位置窜出扑了个空。绞杀的触须电射而出刺入水珠水珠出“吱”地一声拼命扭动接着被绞杀的大尾巴网住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过了一会水珠变得灰暗褪去了闪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玩意?”我有点毛骨悚然水珠无色无味混在水流里一点也瞧不出。
格三条游返我身边满脸幸灾乐祸:“这叫水蠕是神树树根里的寄生虫。小子悠着点吧。它会钻进你的皮肤一直爬到脑子里吃你的脑浆。”耀武扬威地甩甩尾巴似在等我向他求助。
我一哂运转镜瞳秘道术向河水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条河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蠕波浪般起伏简直是一条蠕动的水蠕河。这些怪物和水珠一模一样只是隐隐泛着亮光乍看还以为是粼粼波光。
甘柠真绽出七窍雪莲我把龙眼鸡扔给她自己并没有躲进雪莲。而是彻底放松肢体随着动荡的水波起伏慢慢感受水蠕爬游的节奏。
“呼”借助一道水浪的冲击我无声无息滑入河道膝盖微曲双臂左右舒展以一个魅舞的姿势嵌入水蠕之河的节奏在河水中轻盈起伏顺着水势自然而然地向前。
无数水蠕在四周涌动和我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和谐完全把我当成了同类没有一个动攻击。格三条瞪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至于绞杀比我这个老子还威风大尾巴眼花缭乱地转动水蠕还没有靠近就被纷纷卷入网住。绞杀了大量的水蠕后乖女儿容光焕粉色的皮肤娇嫩得要滴出水来。
水越来越快浪头汹涌。快出河口时整条河道仿佛打了个哆嗦猛地一抖将我们急喷向前方穿过盘踞河口的碧光闪烁的触须我们一头撞入了黑暗中。第八册第五章(下)神树秘径
来虽然还是精疲力竭但心情大爽。想起不可一赶出梦境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扑通”得意忘形下我从树干滚进湖湿了个落汤鸡。
甘柠真伫立在湖畔听到落水声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真真早上好!”我在湖里翻了个筋斗心里一兴奋胡言乱语起来。
甘柠真差点没昏过去:“小真真?你在叫谁?”
我一抹满脸湿水继续道:“小真真这一生中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甘柠真微微一愕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记计较我放肆的“小真真”称呼。
默然片刻甘柠真答道:“最想得到的也许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吧。”
“哇靠小真真干吗说得那么伤感像个哀怨的小寡妇。对老子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拥有现在!”我张开双臂把扑来的绞杀搂进怀。
甘柠真哭笑不得一跺脚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再胡说柠真的三千弱水剑可不留情了。”
我心中一荡甘柠真向来是不染尘俗的仙子冷姿很少有这样撒娇的小儿女之态。当下挤眉弄眼道:“不留情?难道小真真过去一直对我有情?”
正在调笑格三条匆匆奔来对我嚷道:“小子快点准备一下要跑路了。”
我一愣格格巫的声音在心灵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日子提前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唉你的精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连我苦修多年的蚀心音都很难侵入。”
“要谢谢夜流冰的培养嘛。”我洋洋得意地道。一旦紫府秘道术大成。修成神识格格巫的声音就休想再入侵我地心灵了。
土著们正在收拾行装除了干粮他们没什么要带的。我替龙眼鸡松了绑这小子一自由立刻屁话连篇唾沫横飞地数落我的卑鄙无耻。
临走前土著们围在图腾神树四周长久跪拜口中诵唱着古老的歌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们丑陋狰狞的脸上无声滚落。从此以后他们将背井离乡四处流浪面对魔主无休无止的追杀。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格三条霍然站起吼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目光扫了扫四周率先爬上图腾神树。向树冠深处攀去。千来个土著纷纷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图腾神树挤眉弄眼地道:“老子也会回来吸干你的生气。”抓起龙眼鸡扬长而去。
在格三条的吟唱拍击下茂密地枝条不停移动交错成复杂曲折的迷宫。等我们经过来路立刻被枝叶重重封死。三个多时辰后。我们来到树冠的顶部。这里的树叶特别肥厚绿得黑黑得透亮像大帐篷一样包围着我们。枝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小红果形状像手指头散出辛辣的气味。
土著们摘下小红果挤碎了把杏红的果汁涂满全身。示意我们也照做。果汁沾上皮肤像许多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十分难受。不一会我和甘柠真、龙眼鸡、绞杀都变成了大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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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果然有秘道!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土著们早不走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小子小心跟着我里面有许多怪玩意。”格三条瞪了我一眼提醒道。
我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变得善意起来了。格三条凑过头低声道:“听大祭师说你小子立下血誓愿意为我们两肋Сhā刀。我日看不出你这个熊样倒也讲义气。”一把拽住我跳进树洞后面的妖怪们一个接着一个跟上。
深碧色的水流立刻淹没了头顶我们向下高坠落。洞壁忽直忽曲
牵线木偶一样不由自主地撞上四周地树皮东歪西那树皮里涌出许多闪闪光的奇异生物长得像小刺猬蜷成一团目射凶光闪电般向我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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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送来的补品我也不客气运起胎化长生妖术大肆吞噬这些生物的精气。啊哟!精气入体像被千百根毒针齐扎疼得我赶快罢手。许久内腑还隐隐作痛看来也不是所有生物的精气都能乱吸。
一路上怪物层出不穷有的像一块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会喷射毒液;有的像跳蚤专往人地眼睛里跳;有的像长翅膀的飞虫尾相连碰到它就猛然炸开。在有乖女儿保驾护航否则也够老子手忙脚乱的。
“砰”!浪花四溅我们跌到了洞底接着被一团团墨绿色的蜂巢状物弹起送入右方一个宽宏的河湾。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控制身形随意游动了。向前游了大约两里水流变得湍急四面八方出现了几万条狭窄的支流像触手辐射向远处。翠绿色的水面粼粼闪烁不停颤动。
辨清方向格三条带着土著们游向其中的一条河道回头咧嘴对我道:“这些全是图腾神树的树根直通血戮林地各个角落。我们去西角那里有我们一个废弃的秘巢。”
日他奶奶地费了半天劲还在血戮林里打转难道没有通往林外的秘道?我犯起了嘀咕也只好跟着他们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心了!”刚刚来到河道入口格三条突然叫嚷。绞杀弓起身根根触须抖得笔直眼睛瞪着水面暴射出凶厉的碧光。
一丝警兆闪过心头我倏地向后急跃退出了河道。几乎在同时一滴亮晶晶的水珠从我原来的位置窜出扑了个空。绞杀的触须电射而出刺入水珠水珠出“吱”地一声拼命扭动接着被绞杀的大尾巴网住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过了一会水珠变得灰暗褪去了闪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玩意?”我有点毛骨悚然水珠无色无味混在水流里一点也瞧不出。
格三条游返我身边满脸幸灾乐祸:“这叫水蠕是神树树根里的寄生虫。小子悠着点吧。它会钻进你的皮肤一直爬到脑子里吃你的脑浆。”耀武扬威地甩甩尾巴似在等我向他求助。
我一哂运转镜瞳秘道术向河水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条河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蠕波浪般起伏简直是一条蠕动的水蠕河。这些怪物和水珠一模一样只是隐隐泛着亮光乍看还以为是粼粼波光。
甘柠真绽出七窍雪莲我把龙眼鸡扔给她自己并没有躲进雪莲。而是彻底放松肢体随着动荡的水波起伏慢慢感受水蠕爬游的节奏。
“呼”借助一道水浪的冲击我无声无息滑入河道膝盖微曲双臂左右舒展以一个魅舞的姿势嵌入水蠕之河的节奏在河水中轻盈起伏顺着水势自然而然地向前。
无数水蠕在四周涌动和我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和谐完全把我当成了同类没有一个动攻击。格三条瞪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至于绞杀比我这个老子还威风大尾巴眼花缭乱地转动水蠕还没有靠近就被纷纷卷入网住。绞杀了大量的水蠕后乖女儿容光焕粉色的皮肤娇嫩得要滴出水来。
水越来越快浪头汹涌。快出河口时整条河道仿佛打了个哆嗦猛地一抖将我们急喷向前方穿过盘踞河口的碧光闪烁的触须我们一头撞入了黑暗中。第八册第五章(下)神树秘径
来虽然还是精疲力竭但心情大爽。想起不可一赶出梦境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扑通”得意忘形下我从树干滚进湖湿了个落汤鸡。
甘柠真伫立在湖畔听到落水声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真真早上好!”我在湖里翻了个筋斗心里一兴奋胡言乱语起来。
甘柠真差点没昏过去:“小真真?你在叫谁?”
我一抹满脸湿水继续道:“小真真这一生中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甘柠真微微一愕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记计较我放肆的“小真真”称呼。
默然片刻甘柠真答道:“最想得到的也许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吧。”
“哇靠小真真干吗说得那么伤感像个哀怨的小寡妇。对老子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拥有现在!”我张开双臂把扑来的绞杀搂进怀。
甘柠真哭笑不得一跺脚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再胡说柠真的三千弱水剑可不留情了。”
我心中一荡甘柠真向来是不染尘俗的仙子冷姿很少有这样撒娇的小儿女之态。当下挤眉弄眼道:“不留情?难道小真真过去一直对我有情?”
正在调笑格三条匆匆奔来对我嚷道:“小子快点准备一下要跑路了。”
我一愣格格巫的声音在心灵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日子提前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唉你的精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连我苦修多年的蚀心音都很难侵入。”
“要谢谢夜流冰的培养嘛。”我洋洋得意地道。一旦紫府秘道术大成。修成神识格格巫的声音就休想再入侵我地心灵了。
土著们正在收拾行装除了干粮他们没什么要带的。我替龙眼鸡松了绑这小子一自由立刻屁话连篇唾沫横飞地数落我的卑鄙无耻。
临走前土著们围在图腾神树四周长久跪拜口中诵唱着古老的歌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们丑陋狰狞的脸上无声滚落。从此以后他们将背井离乡四处流浪面对魔主无休无止的追杀。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格三条霍然站起吼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目光扫了扫四周率先爬上图腾神树。向树冠深处攀去。千来个土著纷纷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图腾神树挤眉弄眼地道:“老子也会回来吸干你的生气。”抓起龙眼鸡扬长而去。
在格三条的吟唱拍击下茂密地枝条不停移动交错成复杂曲折的迷宫。等我们经过来路立刻被枝叶重重封死。三个多时辰后。我们来到树冠的顶部。这里的树叶特别肥厚绿得黑黑得透亮像大帐篷一样包围着我们。枝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小红果形状像手指头散出辛辣的气味。
土著们摘下小红果挤碎了把杏红的果汁涂满全身。示意我们也照做。果汁沾上皮肤像许多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十分难受。不一会我和甘柠真、龙眼鸡、绞杀都变成了大花脸。
格三条呆呆地看着图腾神树许久叹了口气。在他身前几百条结着大瘤地树枝缠绕成一团密不透风根根粗如水缸。像精铁铸造一般生硬。“啪啪啪”格三条忽快忽慢。手脚连续拍踏树枝纠缠的枝条微微松开露出三个孔眼。格三条的三根尾巴倏地扬起钻进孔眼轻轻一搅又急缩回。“喀嚓”三个孔眼同时关闭在树枝团中心慢慢裂开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大树洞。
哇靠果然有秘道!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土著们早不走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小子小心跟着我里面有许多怪玩意。”格三条瞪了我一眼提醒道。
我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变得善意起来了。格三条凑过头低声道:“听大祭师说你小子立下血誓愿意为我们两肋Сhā刀。我日看不出你这个熊样倒也讲义气。”一把拽住我跳进树洞后面的妖怪们一个接着一个跟上。
深碧色的水流立刻淹没了头顶我们向下高坠落。洞壁忽直忽曲
牵线木偶一样不由自主地撞上四周地树皮东歪西那树皮里涌出许多闪闪光的奇异生物长得像小刺猬蜷成一团目射凶光闪电般向我们冲来。
格三条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地油脂三条尾巴急挥舞把袭来的奇异生物击得粉碎。龙眼鸡双臂死死搂住我的腰吓得乱叫。
这些生物绕过土著只攻击我们几个。绞杀欢叫一声探出触须尾巴展开如鱼网在我身遭撒下对我这个老爸忠心护卫。一会儿功夫近千个奇异生物被它缠住吸成干尸看得我心里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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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怪物层出不穷有的像一块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会喷射毒液;有的像跳蚤专往人地眼睛里跳;有的像长翅膀的飞虫尾相连碰到它就猛然炸开。在有乖女儿保驾护航否则也够老子手忙脚乱的。
“砰”!浪花四溅我们跌到了洞底接着被一团团墨绿色的蜂巢状物弹起送入右方一个宽宏的河湾。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控制身形随意游动了。向前游了大约两里水流变得湍急四面八方出现了几万条狭窄的支流像触手辐射向远处。翠绿色的水面粼粼闪烁不停颤动。
辨清方向格三条带着土著们游向其中的一条河道回头咧嘴对我道:“这些全是图腾神树的树根直通血戮林地各个角落。我们去西角那里有我们一个废弃的秘巢。”
日他奶奶地费了半天劲还在血戮林里打转难道没有通往林外的秘道?我犯起了嘀咕也只好跟着他们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心了!”刚刚来到河道入口格三条突然叫嚷。绞杀弓起身根根触须抖得笔直眼睛瞪着水面暴射出凶厉的碧光。
一丝警兆闪过心头我倏地向后急跃退出了河道。几乎在同时一滴亮晶晶的水珠从我原来的位置窜出扑了个空。绞杀的触须电射而出刺入水珠水珠出“吱”地一声拼命扭动接着被绞杀的大尾巴网住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过了一会水珠变得灰暗褪去了闪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玩意?”我有点毛骨悚然水珠无色无味混在水流里一点也瞧不出。
格三条游返我身边满脸幸灾乐祸:“这叫水蠕是神树树根里的寄生虫。小子悠着点吧。它会钻进你的皮肤一直爬到脑子里吃你的脑浆。”耀武扬威地甩甩尾巴似在等我向他求助。
我一哂运转镜瞳秘道术向河水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条河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蠕波浪般起伏简直是一条蠕动的水蠕河。这些怪物和水珠一模一样只是隐隐泛着亮光乍看还以为是粼粼波光。
甘柠真绽出七窍雪莲我把龙眼鸡扔给她自己并没有躲进雪莲。而是彻底放松肢体随着动荡的水波起伏慢慢感受水蠕爬游的节奏。
“呼”借助一道水浪的冲击我无声无息滑入河道膝盖微曲双臂左右舒展以一个魅舞的姿势嵌入水蠕之河的节奏在河水中轻盈起伏顺着水势自然而然地向前。
无数水蠕在四周涌动和我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和谐完全把我当成了同类没有一个动攻击。格三条瞪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至于绞杀比我这个老子还威风大尾巴眼花缭乱地转动水蠕还没有靠近就被纷纷卷入网住。绞杀了大量的水蠕后乖女儿容光焕粉色的皮肤娇嫩得要滴出水来。
水越来越快浪头汹涌。快出河口时整条河道仿佛打了个哆嗦猛地一抖将我们急喷向前方穿过盘踞河口的碧光闪烁的触须我们一头撞入了黑暗中。第八册第五章(下)神树秘径
来虽然还是精疲力竭但心情大爽。想起不可一赶出梦境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扑通”得意忘形下我从树干滚进湖湿了个落汤鸡。
甘柠真伫立在湖畔听到落水声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真真早上好!”我在湖里翻了个筋斗心里一兴奋胡言乱语起来。
甘柠真差点没昏过去:“小真真?你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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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柠真微微一愕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记计较我放肆的“小真真”称呼。
默然片刻甘柠真答道:“最想得到的也许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吧。”
“哇靠小真真干吗说得那么伤感像个哀怨的小寡妇。对老子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拥有现在!”我张开双臂把扑来的绞杀搂进怀。
甘柠真哭笑不得一跺脚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再胡说柠真的三千弱水剑可不留情了。”
我心中一荡甘柠真向来是不染尘俗的仙子冷姿很少有这样撒娇的小儿女之态。当下挤眉弄眼道:“不留情?难道小真真过去一直对我有情?”
正在调笑格三条匆匆奔来对我嚷道:“小子快点准备一下要跑路了。”
我一愣格格巫的声音在心灵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日子提前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唉你的精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连我苦修多年的蚀心音都很难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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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们正在收拾行装除了干粮他们没什么要带的。我替龙眼鸡松了绑这小子一自由立刻屁话连篇唾沫横飞地数落我的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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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格三条霍然站起吼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目光扫了扫四周率先爬上图腾神树。向树冠深处攀去。千来个土著纷纷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图腾神树挤眉弄眼地道:“老子也会回来吸干你的生气。”抓起龙眼鸡扬长而去。
在格三条的吟唱拍击下茂密地枝条不停移动交错成复杂曲折的迷宫。等我们经过来路立刻被枝叶重重封死。三个多时辰后。我们来到树冠的顶部。这里的树叶特别肥厚绿得黑黑得透亮像大帐篷一样包围着我们。枝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小红果形状像手指头散出辛辣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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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三条呆呆地看着图腾神树许久叹了口气。在他身前几百条结着大瘤地树枝缠绕成一团密不透风根根粗如水缸。像精铁铸造一般生硬。“啪啪啪”格三条忽快忽慢。手脚连续拍踏树枝纠缠的枝条微微松开露出三个孔眼。格三条的三根尾巴倏地扬起钻进孔眼轻轻一搅又急缩回。“喀嚓”三个孔眼同时关闭在树枝团中心慢慢裂开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大树洞。
哇靠果然有秘道!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土著们早不走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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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碧色的水流立刻淹没了头顶我们向下高坠落。洞壁忽直忽曲
牵线木偶一样不由自主地撞上四周地树皮东歪西那树皮里涌出许多闪闪光的奇异生物长得像小刺猬蜷成一团目射凶光闪电般向我们冲来。
格三条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地油脂三条尾巴急挥舞把袭来的奇异生物击得粉碎。龙眼鸡双臂死死搂住我的腰吓得乱叫。
这些生物绕过土著只攻击我们几个。绞杀欢叫一声探出触须尾巴展开如鱼网在我身遭撒下对我这个老爸忠心护卫。一会儿功夫近千个奇异生物被它缠住吸成干尸看得我心里直毛。
面对送来的补品我也不客气运起胎化长生妖术大肆吞噬这些生物的精气。啊哟!精气入体像被千百根毒针齐扎疼得我赶快罢手。许久内腑还隐隐作痛看来也不是所有生物的精气都能乱吸。
一路上怪物层出不穷有的像一块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会喷射毒液;有的像跳蚤专往人地眼睛里跳;有的像长翅膀的飞虫尾相连碰到它就猛然炸开。在有乖女儿保驾护航否则也够老子手忙脚乱的。
“砰”!浪花四溅我们跌到了洞底接着被一团团墨绿色的蜂巢状物弹起送入右方一个宽宏的河湾。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控制身形随意游动了。向前游了大约两里水流变得湍急四面八方出现了几万条狭窄的支流像触手辐射向远处。翠绿色的水面粼粼闪烁不停颤动。
辨清方向格三条带着土著们游向其中的一条河道回头咧嘴对我道:“这些全是图腾神树的树根直通血戮林地各个角落。我们去西角那里有我们一个废弃的秘巢。”
日他奶奶地费了半天劲还在血戮林里打转难道没有通往林外的秘道?我犯起了嘀咕也只好跟着他们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心了!”刚刚来到河道入口格三条突然叫嚷。绞杀弓起身根根触须抖得笔直眼睛瞪着水面暴射出凶厉的碧光。
一丝警兆闪过心头我倏地向后急跃退出了河道。几乎在同时一滴亮晶晶的水珠从我原来的位置窜出扑了个空。绞杀的触须电射而出刺入水珠水珠出“吱”地一声拼命扭动接着被绞杀的大尾巴网住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过了一会水珠变得灰暗褪去了闪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玩意?”我有点毛骨悚然水珠无色无味混在水流里一点也瞧不出。
格三条游返我身边满脸幸灾乐祸:“这叫水蠕是神树树根里的寄生虫。小子悠着点吧。它会钻进你的皮肤一直爬到脑子里吃你的脑浆。”耀武扬威地甩甩尾巴似在等我向他求助。
我一哂运转镜瞳秘道术向河水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条河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蠕波浪般起伏简直是一条蠕动的水蠕河。这些怪物和水珠一模一样只是隐隐泛着亮光乍看还以为是粼粼波光。
甘柠真绽出七窍雪莲我把龙眼鸡扔给她自己并没有躲进雪莲。而是彻底放松肢体随着动荡的水波起伏慢慢感受水蠕爬游的节奏。
“呼”借助一道水浪的冲击我无声无息滑入河道膝盖微曲双臂左右舒展以一个魅舞的姿势嵌入水蠕之河的节奏在河水中轻盈起伏顺着水势自然而然地向前。
无数水蠕在四周涌动和我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和谐完全把我当成了同类没有一个动攻击。格三条瞪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至于绞杀比我这个老子还威风大尾巴眼花缭乱地转动水蠕还没有靠近就被纷纷卷入网住。绞杀了大量的水蠕后乖女儿容光焕粉色的皮肤娇嫩得要滴出水来。
水越来越快浪头汹涌。快出河口时整条河道仿佛打了个哆嗦猛地一抖将我们急喷向前方穿过盘踞河口的碧光闪烁的触须我们一头撞入了黑暗中。
第八册第六章逝者如斯夫
第八册第六章(上)逝者如斯夫
湿漉漉的全是黑色的淤泥。
这里应该是雨林某个湖床下的泥层又厚又软到处窸窸窣窣爬满了蝇虫。这些蚊虫一看就知道有毒个头大色彩艳触角比匕还尖锐。
土著们像滑溜溜的泥鳅四肢不动只靠身躯扭摆在泥层里敏捷穿梭。泌布全身的油脂不仅帮助他们免受毒虫攻击还能减少摩擦灵活行动。我就惨了只能在淤泥里爬还得闭嘴以免把泥巴吃进去。幸好绞杀孝顺热心地为老子开道那些试图接近我的毒虫都被它无情屠杀。
爬了好几个时辰淤泥越来越稀滑不少地方渗进大量的水显然快要接近河床了。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外面隆隆的轰鸣。土著们停下原地趴伏。格三条把耳朵贴紧头上的泥层仔细听了听然后大大咧咧地躺下闭目养神。
我用手蒙住嘴巴大声问:“怎么不走了?难道这里就是你们西角的秘巢?”
格三条点点头嚷道:“急个球啊!那玩意还没到怎么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别废话。”眼睛眨了眨一副故弄玄虚的神秘表情。
我暗暗着急弄不懂这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夜流冰既然能找到我也会现土著妖怪迁离了图腾神树。以梦潭的神通广大迟早会找到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逃走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不过以格格巫的老谋深算应该不会自掘坟墓吧。我权衡了一下不再多忧心平气静地盘膝端坐修炼紫府秘道术。一会儿心灵便臻至空冥回到昨晚最微妙的一刻:在空冥的最深处。忽地绽放出了一丝光明。随着紫府秘道术不断运转光明以极其微弱的趋势一丝丝壮大。我暗暗高兴等到整片空冥被光明填满就是神识修成的一刻。
突然我心灵“听”到了从很遥远的东方隐隐传来地异声。声音越来越清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以近乎疯狂的高。向这里不断接近。心灵甚至看到了顶上淤泥的细微震动。
“有人!很多人!正朝这里来!”我惊叫起来一把抓住格三条:“一定是魔主的手下现了我们找上门来了!”
格三条一愣:“你胡说什么。”随即身躯一震失声道:“大祭师说那玩意来了!我日你小子耳朵这么好!走吧时辰到啦!”
格三条一声令下。所有的土著爬起身向上层的淤泥窜去。我性子急跑在了第一个想看看格三条口中的“那玩意”到底是什么。穿过湿泥再穿过铺满卵石的河床上面果然是一个大湖。三面林木环绕十多条小河从林间蜿蜒流过。汇聚湖中。湖的另一头被一匹白练似的瀑布隔开瀑声隆隆溅雪飞玉在湖面激起重重波浪。
千来个土著向瀑布游去。这时湖面忽然微微晃荡起来。运起顺风耳秘道术我听到了“哒哒哒哒”声依稀从东方传来。
耳畔“轰”地一声我紧随格三条。穿过了瀑布。波涛轰响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横在前方河水又清又绿仿佛是一条晶晶亮亮的翡翠带曲折奔向远方。河面上碧翠的水光粼粼闪烁两岸雨林倒映水中宛如一团团绽开的水墨。
“快来了!”格三条一边双手划动一边扭头向东面的丛林探望。整个雨林仿佛在微微抖动。树枝摇晃大地震颤。“哒哒哒哒”。现在连肉耳也模糊能听见了。
我心中微动道:“这条河便是血戮林的主干河道翡翠河吗?沿着它应该可以到达林外吧?”
格三条点点头带着所有地土著爬上西岸又跳上树。蓦地我心灵生出一丝奇特的阴影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地抬头深不可测的梦潭静静悬浮在天空。
“夜流冰来了!”我惊呼道吹出吹气风拉上甘柠真、龙眼鸡和绞杀绕着树梢盘旋。要不是立下血誓我早就不管土著溜之大吉了。
格三条出奇地镇静:“老子和你打赌包你平安逃走连根卵毛都不会掉!”
“哗啦啦”半空狂风大作几百只飞猴挥动巨翅绕着梦潭疾飞出一阵阵凶猛的叫声。与此同时从翡翠河的另一头冒出几千个妖怪。为的是两个体形肥胖长相怪异地鱼精。左面的鱼精一头长脸上涂脂抹粉嘴唇厚厚外凸;右面地是个光头塌鼻子唇上翘
胡须。他们各自只有一只眼睛彼此紧紧靠在一起花一样交缠腿上密布紫色细鳞。
两个鱼精手挥紫金大锤指挥吆喝。妖怪们纷纷散开守住河面封死我们出林的道口。
龙眼鸡叫道:“是比目鱼郝连夫妇!闯过他们这一关后面就畅通无阻了!”
我奇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也想离开血戮林?”
龙眼鸡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抚胸长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本妖绝世将才最想做的是运筹帷幄驰骋沙场。成天守着一个小小的血戮林闷都闷死我了。”
我微微一愣但没空细想目光紧紧锁定上空的梦潭随时应付夜流冰的出现。甘真手按剑鞘绽开莲心眼搜索夜流冰的方位。
绞杀突然弓起身大尾巴高高竖起眼珠滴溜溜地四处转。我心头一凛乖女儿这副样子像是现了敌人的踪迹。
“呼”地一声绞杀从我肩头跃起扑向左侧的一棵棕树。那棵树被十多棵菩提树攀附树身爬遍深青色的藤萝纠缠成一团团。就在绞杀扑至的一刹那树腰处的青藤猛地弹起钻出一个豹头黄浊的双目凶光闪闪。藤皮同时绽开探出利爪扣向绞杀咽喉。
“变色豹!”我大叫道这个阴险的家伙居然就躲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叛徒!”格三条同时怒吼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哒哒哒哒”像无数擂鼓迅猛敲击大地震耳欲聋。地面波浪一般颤动树木疯狂摇摆枝叶纷乱洒落。东面扬起了一大片飙飞的土尘迅扩散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天空向这里席卷而来。
雨林里处处响起鸟兽的惊叫声上空的飞猴不安地拍动翅膀叫声里透出了狂躁不安。
绞杀灵巧扭颈避开变色豹地利爪触须直刺对方双目;变色豹蛇一般扭动滑向棕树树干背后反向绕出利爪撩向绞杀下阴。
“轰隆隆”地动山摇东面的树木大片大片倒下。仿佛有千军万马声势浩荡地一路杀来奔腾驰骋。
“小子准备跑路!”格三条盯着变色豹恶狠狠地道。
变色豹似乎想抽身退走但被绞杀死死缠住。双方东闪西窜闪电般对攻了十多招下手都是又快又狠毒辣凶残。
“来了!”随着格三条一声大叫附近地树木轰然倒塌一片灰色的巨洪从远处卷至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灰色的狂涛骇浪席卷到哪里哪里就尘土飞扬树木东倒西歪寸草不生变成一片荒土。
哇靠!我惊呆了!那是一片汪洋鼠群的洪流数以亿计的老鼠汇聚成的波浪!它们的体形和野猪差不多大以惊人的度向这里汹涌冲来挡者披靡。“哒哒哒哒”无数条鼠腿踩踏在地上交织成晃动的幻影。
一记闷哼变色豹僵硬不动七窍渗血被绞杀的大尾巴紧紧裹住。等绞杀抽出触须他已经变成了一块肉干。
鼠群冲过来了!格三条放声狂笑从枝头高高跳起落在为的一头老鼠鼠背上双腿一夹骑着老鼠向前冲。土著们纷纷跳上鼠背成片树林同时被鼠群撞得折断枝叶横飞。
我恍然大悟抱住扑来的绞杀驾起吹气风带着甘柠真、龙眼鸡跃上鼠背。随着潮水般的鼠群冲向翡翠河。
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老鼠看不到头望不到尾令人毛骨悚然。它们面目丑恶长着突出嘴唇的锯齿鼠须如钢刺沿着两面尖腮一直排列到耳根。脸上没有眼睛在眼睛的位置多出了两个鼻孔。鼠群一边跑一边咬噬地上所有的生物。倒塌的树木迅被它们淹没什么花呀草呀树皮呀半点碎渣也不留全部啃光。
我们刚跳到老鼠身上时它先是浑身灰毛直竖随即放软没有攻击我们。淡淡的辛辣气味从老鼠体内渗出和图腾神树结的小红果气味十分相似。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格三条要让我们涂抹小红果的汁液了。这些老鼠没有眼睛只靠嗅觉分辨所以把我们当成了同类。亏土著们想出这样别出心裁的妙法骑老鼠逃出血戮林。难怪格三条一点不慌如此声势骇人的鼠群谁也挡不住。
第八册第六章(下)逝者如斯夫
溅鼠群冲进了翡翠河。转瞬间宽阔的河面被老通无边无际的灰色覆盖了河水的翠绿水位不断涨高。鼠群在河中飞游动一路向西奔涌。拦在河道上的妖怪们惊惶失措纷纷逃上岸几个跑得慢的立刻被鼠群吞没一眨眼就只剩下几副白骨了。
“爽啊!”我兴奋地骑在鼠背上挥动手臂仿佛统率了千军万马。
四只亮晃晃的紫金锤从林子里飞出两个比目鱼妖身在半空像陀螺一般急旋手挥大锤呼啸砸来。我哪把他们放在眼里左掌化作一片盾牌先挡住紫金锤体内璇玑秘道术流转荡出层层气圈。对方原本就在急旋被璇玑气圈一带不由自主地加转动从我身侧擦过旋转向远方。几百个璇玑气圈转下来郝连夫妇已经头晕目眩根本停不下来“扑通”一声双双从半空跌倒。幸亏手下妖怪拼死接住不然多半喂了老鼠。
狂风压面半空中的飞猴终于扑下。
“来得好!”我大喊一声对准最先逼近的一只飞猴狠狠劈出脉经刀。“砰”飞猴虽然铜筋铁骨但老子现在法力大长脉经刀暴出灿烂的金黄以硬碰硬把它劈飞出去摔入鼠群。
老鼠立刻爬遍飞猴全身后者猴爪狂舞几次振翅凭借强悍的力量把老鼠掀落但更多的老鼠涌来填满空隙根本不给它飞逃的机会。惨叫声中飞猴的两眼先被咬掉血流如注。老鼠锯齿直刺顺着眼洞向里啃片刻功夫。飞猴只剩下一张完好的猴皮里面的血肉都被吃光了。
与此同时绞杀缠住了一只飞猴甘柠真挥剑斩落两只四只飞猴因为离湖面太近反被老鼠扑住淹没在汪洋鼠群中。其余的飞猴畏惧退开在低空飞转再也不敢接近。
数量才是最厉害地法术!我心中倏地涌起一丝念头。乱拳打死老师傅此时此刻。任你法力通天也无法和这么多老鼠作战。在葬花渊我们之所以负伤逃走也是因为夜流冰人多势众的缘故。
耳畔风声呼呼两岸林木急倒退。以鼠群这样的度两三天就能冲出血戮林了。
最前面的格三条忽地跃起连连翻过几千个鼠背。威风赫赫地落到我身边骑上一头老鼠得意地道:“小子怎么样?够意外吧?”
我嘻嘻一笑:“这个主意一定是格格巫想出来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格格巫怎么知道这几天鼠群会经过雨林?”
格三条道:“这些老鼠叫盲豚鼠。每隔百年秋分前后。它们都会穿越血戮林沿翡翠河一路西上迁徙。没人知道它们从什么地方来。要到什么地方去。上一回盲豚鼠经过这里恰好是一百年前。所以大祭师想出了这个妙法让鼠群带我们突围不费吹灰之力。最妙的是大祭师曾经捉过几只盲豚鼠仔细研究它们的习性现只要涂抹图腾神树的树果汁就不会被它们攻击。”亲热地拍了拍我:“小子多谢你的绞杀干掉了变色豹。老子现在越看你越顺眼啦!”
我哈哈大笑。笑声未消上空忽地一黑梦潭在视野内不断放大轰然落下。同一刻左岸的树林中飘出夜流冰鬼魅般地身影。一连串冰魄花呼啸着急射向我。
“夜流冰终于憋不住啦?一撅ρi股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我不慌不乱嘴上尽情嘲弄对上方的梦潭不管不问。左拳运足混沌甲御术。举重若轻击向冰魄花。拳劲到处。冰魄花无声融化。
“呛”一道绚丽的彩芒掠过我的头顶斩向梦潭。滔滔弱水和梦潭轰然撞击声如闷雷溅起五彩缤纷的光雨。
“心有灵犀一点通小真真好善解人意啊。”我对甘柠真挤眉弄眼右掌劈出脉经刀斩向迅接近的夜流冰。左手悄悄运转粒子洞藏在背后。光看梦潭和三千弱水的交击声势我就知道夜流冰伤势未愈难尽全力。
夜流冰双足连踏在鼠背上一路踩过。盲豚鼠潮水般爬满他全身狠狠咬啮。但无论有多少盲豚鼠无论怎么咬都没用。哪一块肉被咬掉哪里就冒出一个彩色气泡伤处平滑如玉不见一滴血。接着被咬掉地肉重新长出来。
不愧是虚幻之体!脉经刀气斩过夜流冰的脖子头颅高高飞起又落下吻合在脖子上全然不见缝隙。“啪嗒啪嗒”一只只盲豚鼠被冻成冰坨从夜流冰身上滚落。冷笑着夜流冰倏地一滑十多丈犹如疾射的利箭向我飞逼近。
迎向夜流冰我一边拍出蓄势已久的左掌粒子洞全运转疯狂吞噬精气。另一边瞄准对方胸口要害我意念稍动掌心一热一道赤流喷射而出像暴烈灼烧的焰火在夜流冰胸前一闪而逝。
螭枪缩回我的掌心。
“螭枪!”夜流冰闷哼一声激射地身形猛地顿住胸口炸开一个大洞。一个硕大的彩色气泡冒出胸口肌肉以很缓慢地度一点点复生。我心中大喜螭枪的杀伤力真是惊人即使是夜流冰也需要时间喘口气。
意念一动螭枪连珠炮般地射出几十次喷射在一瞬完成。夜流冰的胸洞被一次次射穿根本来不及愈合。就在这时彩色大气泡悠悠飘起投向我的左手
子洞吸入。
夜流冰苍白冷酷的脸上第一次闪过惊慌之色。在粒子洞邪异的吞噬下一个又一个气泡从夜流冰身上渗出犹如遇上磁石一般纷纷向我飘来。
夜流冰厉声狂吼梦潭倏地倒飞而回将他全身罩住。胯下的老鼠继续向前急游一转眼又和夜流冰的距离拉开了几十丈。遥望着兀自僵立不动越来越远的夜流冰。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又一次击退了他!
格三条彻底傻了龙眼鸡也傻了一对宝货愣愣地瞪着我像是看一个怪胎。好半天格三条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打得过夜流冰?”
“第一夜流冰伤势未愈妖力大打折扣;第二夜流冰要分神对付盲豚鼠;第三螭枪和吸食精气地法术令夜流冰一时措手不及。完我打断她的话嘻笑道:“第四小真真的三千弱水剑及时支援挡住了梦潭。”
甘柠真眉头微蹙正要开口我再次把她地话封死在肚子里:“放心啦。老子有自知之明不会傻得以为自己可以和夜流冰硬碰硬。”
甘柠真点点头谁料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小真真用心良苦对我时刻提点令人感动。”弄得她玉颊生霞。樱唇刚启我已经转过头。一个劲地大呼小叫仿佛指挥胯下的盲豚鼠跑得快一些。至始至终不给甘柠真抗议“小真真”这个“美称”的机会。
就算有一天甘柠真变成公子樱的老婆老子也赚足了口头便宜。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浮出梦境的一幕:甘柠真柔情脉脉依偎在公子樱的怀里。心忽地一酸不由怔怔起呆来。
直到天黑鼠群依然不知疲倦地游动。回过头。后面黑压压的一片盲豚鼠地洪潮一直延伸出视野的尽头。驻扎血戮林地妖怪没有追上来但几百只飞猴如同附骨之蛆紧紧跟着我们。
我长长伸了个懒腰忙活一天肚子饿了。我开始打起飞猴地主意。螭枪电射而出夜空中炸开一朵血花一只飞猴惨叫着摔下来其余的飞猴纷纷后退不敢跟我们那么紧了。我驾起吹气风。飞上接住血淋淋的猴尸开膛破肚。再喷出三昧真火在半空烧烤起来。
只是一瞬猴肉已被烤得焦熟足见我的三昧真火大有进步。咬了一口猴腿又硬又粗根本咽不下去。我随手丢给格三条他还没接过后面的老鼠就蜂拥而上把飞猴吃得干干净净。
“得想办法甩掉飞猴。”我跃上一头盲豚鼠对格三条道:“否则就算我们逃得再远夜流冰也能找上门。”最讨厌的是即使我施展吹气风它们也会如影随形地跟在ρi股后面。
格三条大大咧咧地道:“怕什么这些猴崽子迟早得睡觉。”
“盲豚鼠难道不用睡?”
“反正在血戮林的几天没见过它们停下来。这群老鼠劲头还真不小哩。”
我暂时放下心四下里已是一片漆黑雨林化作连绵不尽地浓厚阴影。没有月光星星也没有只有飞猴的点点身影模糊地在茫茫夜空中浮动。阵阵涛声如梦我双臂搂住盲豚鼠的脖子趴在鼠背上慢慢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鼠背上度过。饿了我就驾起吹气风摘点蕉、菠萝果腹。土著们干脆宰杀盲豚鼠利爪一把掐断鼠颈凑过去吸饱血再生吞鼠肉。反正坐骑有的是。
翡翠河的水流开始放缓两岸林木渐渐稀疏。盲豚鼠地洪流一刻不停度没有丝毫变慢沿着翡翠河继续向西席卷。
飞猴始终不舍不弃地跟着我们格三条告诉我还有七八里就能出血戮林了。我如释重负这些天在雨林惊心动魄的历险转眼将成为一段记忆。
“想什么呢?”甘柠真看到我出神好奇地问道。
正是旭日初升朝霞满天地时刻霞辉映在她雪白的颈窝里染上两团茜红晕。人随着盲豚鼠微晃两团红晕也像杯中的美酒溶溶晃动颤出梦幻的光彩。
我忽有所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凝视着甘柠真两岸风光变幻没有一刻完全相同。
“世事流逝无法挽回。只需记取最美丽动人的一刻便已足够。”我凝视着甘真忽然想起远在洛阳的王大小姐是否还在荡着秋千?是否还会有勇敢的少年爬上树呆呆凝望?
天空中瑰丽的朝霞慢慢化开明天的朝霞和今日又会不同。总会有新地朝霞总会有美丽的容颜勇敢的少年。
“所以最想得到的或者说我们只能得到的永远是现在。”我凝视着甘柠真露出一个自内心的快乐笑容。
晨风如水伊人如雪雨林化作一片朦胧的翠绿剪影在身后一点点淡去。
格三条出一声混杂着喜悦和悲伤的大喊我们冲出了血戮林!
第八册第七章骑着老鼠去看海
第八册第七章(上)骑着老鼠去看海
兀自向西奔腾两岸是荒原岸边祼露着灰白色的大过一座狭窄的夹谷翡翠河和另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交汇河面陡然加宽了几十丈又被盲豚鼠迅填满。
又过了七天盲豚鼠仍然没有停下。这些家伙简直是精力无限的疯子只知道拼命向前游。途中已经6续死了很多盲豚鼠现在还有百万来只左右。天空中的飞猴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六、七只有气无力地拍打翅膀远远地跟在后面越飞越慢。
“兄弟该道别啦!我们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格三条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透出几分遗憾。
这些天格三条对我亲热多了不再叫我“小子”而是改称“兄弟”。我也刻意拉拢他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土著秘典记载的轮回妖术对我有极强的诱惑力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投其所好我把师父秘笈里的一本《阴阳采补术》传给了他但愿土著们可以开花结果多生儿子。
格三条让土著们做好准备又对我道:“开始老看你不顺眼现在要分开我日!还有点舍不得。”
“你们打算去哪儿?”分别在际我也生出了一丝伤感。
格三条露出茫然的神色:“还不知道一切听大祭师安排。最好能找到游牧族的猄侯一起对抗魔主。”满脸花纹射出异彩背部慢慢隆起绽开一道肉沟。“啪”一对宽大的翅膀破出肉沟迎风展开。
“啪啪啪”犹如百花盛放所有土著的背上都绽开了翅膀。我目瞪口呆。真想不到这些家伙还会飞!看来是为了绞杀和对故土的眷念才让他们冒死留在了血戮林。
“以后再见了到时比比谁先生出儿子!”格三条大笑几声粗野无忌的目光在我和甘柠真之间扫了扫附耳过来低声道:“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大祭师要我转告你你替他杀了无痕再为他做一件事。他就帮你干掉龙蝶。”
我浑身剧震眼睁睁地望着土著们飞起消失在天际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怎么走?咦格三条和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甘真不安地看着我。
“随便随便去哪里。”我失魂落魄地道。内心的惊涛骇浪一个接一个涌上来。龙蝶还活着!而且格格巫知道了我地秘密!
如果说北境只有龙蝶和格格巫通晓轮回转世的秘密那么从我来自大唐以及我当时听到格格巫述说转世时的反应加上他可能对龙蝶内丹的感应。几天的悄悄观察不难猜出我就是龙蝶的一个无知的自己。其实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龙蝶真的还活着!
一直以来即使我从格格巫那里获知转世一事也不敢相信龙蝶还活着。如果格格巫没有骗我那么将来我只有一个命运——被另一个有知的龙蝶无情吞噬。
那么龙蝶洞府地那具尸骸是怎么回事?内丹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龙蝶又以什么方式存在?隐隐中我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离奇诡异的陷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由亮变暗又从黑变亮。我犹自低头苦思浑然不觉昼夜变化。直到水流迅猛波涛声震耳欲聋我才突然惊醒。
两岸围耸着雄峻伟岸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棕红色的山壁寸草不生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山势峥嵘宛如刀削斧劈直Сhā云霄。河面已经变得无限宽广。水色暗黄浪涛汹涌。卷起混浊的白色泡沫。
“我们在哪里?”我心不在焉地问道甘柠真好像一直在看我此时却移开了目光淡淡地答道:“根据鼠公公地地图翡翠河应该汇入荒江荒江最终汇入昆吾江然后直接入海。你呆足足了两天我们大概已在昆吾江的中游了。”
“错!”龙眼鸡大声道:“这里最多是上游末端!到了昆吾江中游两岸岩山色泽漆黑闪闪亮名为昆吾石。昆吾石是炼剑的好材料炼出的宝剑透明如水晶削铁如软泥。嘿嘿孤陋寡闻了吧?是不是对我的博学多才很钦佩?说出来就是了嘛。”蹲在甘柠真边上精神抖擞东张西望。
我哦了一声抬头看飞猴早就不见踪影想必被甩掉了。湛蓝色的天空中几只灰黑地秃鹫来回盘旋偶尔“呱”的一声尖叫惊散了白云。
“盲豚鼠难道一直没停下来?日他奶奶地半个多月了啊!”我失声叫道江里的鼠群明显减少只有十多万只彼此挤拥着向前游再也无法填满江面。这些老鼠明显痩了一圈圆滚滚的肚子变得干瘪肋骨凸出游窜的度也比以前慢了。
甘柠真点点头道:“两天前进入昆吾江时死了大量的盲豚鼠。”顿了顿用不经意的语气道:“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不必闷在心里。”
我
愣随即明白了她的关切之意心头涌上一阵温暖:胡思乱想罢了。”这是我的问题始终需要我去面对。换作过去地林飞第一选择是有多远逃多远想尽法子躲起来。但如今的我拥有了力量不会再选择逃避!
我要反击!就像我击败夜流冰那样!
捏了捏龙眼鸡的红鼻子我戏谑地道:“好了老子放你一马你可以滚蛋了。”用了留在身边反而添麻烦。
龙眼鸡推开我的手辣椒鼻一翘一翘地哼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除非你为我隆重举办一个欢送大会外加几十包厚礼否则龙眼族的高贵血脉决不忍辱逃生!”
我有点莫名其妙:“你小子当俘虏当出瘾来了?放你走都不走?”
龙眼鸡双目一瞪:“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贱啊?”目光闪动着狡黠:“其实我早想跑出血戮林到外面透透气了只是不敢违反魔主之令。你把我抓走正合我意。就当找了个坐骑带我四处游览。还包吃包住。”
“滚!”我又好气又好笑装腔作势地挥出拳头。
“别打!我说实话!”龙眼鸡双手抱头拳头在离脸不到一厘处停下。
龙眼鸡叉开手指从指缝里偷偷瞧我:“是龙眼给我的感觉应该跟着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真是古怪第一次看到你龙眼就热生出很奇妙的感应。”
我顿感诧异目光落在他瞳孔里的一圈金色环纹上。念头转了转放下拳头:“随便你吧不过要做老子的跟班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打烂你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嘿嘿哪天挖出你地龙眼来可别怨老子。
龙眼鸡不满地嘀咕起来。什么威武不能屈什么奴隶翻身做主人看住他的!不老实吃掉他!”舔了舔舌头口水滴滴答答吓得龙眼鸡赶紧闭嘴。
甘柠真问道:“何去何从?”
“填饱肚子再说。”我这才觉得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当下宰了一只盲豚鼠。用三昧真火烤熟狼吞虎咽起来。鼠肉又香又嫩。味道最棒地是鼻孔像滑润的豆腐脑鲜美极了。
吃饱肚子我心情渐渐开朗望着两岸雄伟壮阔的景色不由生出一探盲豚鼠最终目的地的念头。何况有这么多盲豚鼠不吸点精气未免对不起自己。我把想法告诉甘真并道:“夜流冰一定会认为我们逃往天壑附近我们反其道而行。干脆不走等到再下一个月圆日离开。”
甘柠真平静地道:“你要胡闹也只好由得你。”
我听出她言语中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不由得一阵兴奋仰天长啸犹如清越琤琮的金石鸣动在群山间矫夭激荡惊得秃鹫飞窜大吐这两天的胸中郁气。
江势一转缓缓向北弯曲。绕过一座层层叠叠地危崖江水又恢复了汹涌迅急的流。这时。夹岸的高山颜色渐渐黑山壁上多洞|茓不时传来一声声猿啼狼嗷。再到后来山峰完全由一层层巨岩壁垒而成岩石漆黑亮应该就是龙眼鸡口中的昆吾石了。
“快看山壁上刻着什么?像是一条龙!”我指着左侧前方好奇地叫道。一座挺拔的岩山山腰处有块向外耸出的昆吾石中间裂开了一道深沟。这道沟呈波浪形长约两丈向内凹陷足足一丈沿着沟两侧绽出一道道裂纹远看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巨龙。
龙眼鸡不屑地道:“刻龙?有本事你去刻刻看。我敢打赌你用吃奶地力气也不能在山上刻一道印子!”
日他***敢小看老子!我大吼一声遥遥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凌厉斩中山壁出刺耳的铿锵声。岩石黑亮如镜上面连一丝浅浅的印痕都没有。
甘柠真露出讶然之色随即恍然道:“昆吾石既然是炼宝剑的材料理应坚硬无比。”
我老脸一红丢面子没关系但在美女面前丢面子万万不能。我先挥拳把龙眼鸡打昏省得这家伙讥笑老子然后驾起吹气风飞到山壁前运转全身法力对准那块耸出江面地昆吾石狂轰乱劈。
甘柠真看得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指着我笑得柳腰乱颤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人呀!”
昆吾石上依旧一片平滑但我再也没心思管了只是傻看着甘柠真笑靥如花眼波明媚荡漾。直到鼠群载着甘柠真远去我才如梦初醒赶紧飞过去。
第八册第七章(下)骑着老鼠去看海
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吐了口气对甘柠真道:“小真真你把我魂都笑掉了。”
甘柠真白了我一眼她已经习惯了我的胡说八道知道抗议也没用索性不理。我咕哝道:“昆吾石这么硬也不知那条龙是怎么刻上去的。日他***这下子要被龙眼鸡笑话了。”
“阿嚏!”龙眼鸡打了个喷嚏从昏迷中醒来鼻子一翘一翘:“谁在说我坏话?”目光转到我身上愤然道:“为何把我打昏?怕我目睹你的丑态?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等我举起拳头龙眼鸡立刻色变:“君子动口不动手想知道那条刻痕的来历吗?”
“说!”
“那刻的不是什么龙而是刀痕!是魔刹天十大妖王之一——海龙王碧潮戈挥刀斩下的印痕!”
我和甘柠真对望一眼骇然道:“你开玩笑吧?”
龙眼鸡哼道:“红尘天来的就是没见识。一千多年前碧潮戈追杀上古妖兽石心蛹辗转几十万里在此地截住了它。石心蛹天赋奇禀能钻入任何岩石层于是仓惶逃进了昆吾石内。碧潮戈站在对岸凌空挥出一刀劈破昆吾石把石心蛹斩于刀下。从而留下了这道深沟般的刀痕。”
我差点跳起来:“一刀?只用了一刀?”印子也没留下。碧潮戈一刀就能裂开这么深的壑沟?
甘柠真沉吟道:“深沟只不过说明妖力深或者碧潮戈用的刀是一柄绝世魂器。但刀痕呈波浪形可见这一刀直中含曲暗藏了无数刀的变化。刚中带柔由简生繁离刀道至境不远了。”默然半晌。全力挥剑滔滔三千弱水化作一滴色彩晶莹的水珠射向岸边山峰。
“琤”的一记清鸣山腰处地昆吾石迸溅裂陷出一颗水滴状的刻痕入石约有五尺深。
“昆吾石材质坚硬越是向内深入越是费力。”甘柠真苦笑道:“比起碧潮戈的入石一丈我实在差得太远。看来碧潮戈的妖力还在夜流冰之上。”
比夜流冰还强?我微微一震也不甘示弱。螭枪喷薄而出赤红色的烈焰没入山壁。“呲”的一声石上洞开一个枪孔深约八尺不到和甘真的水滴恰好并排在同一块昆吾石上。
我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龙眼鸡但心里明白我的法力比甘柠真只低不高。之所以入石较深是因为螭枪拥有惊人的度赚了兵器上的大便宜。我不由问甘真:“你师叔地刀法和碧潮戈比谁更厉害?”
甘柠真抬头沉思了一会道:“师叔可以稳胜一筹。碧潮戈刀法虽厉但控制不足。还没到完美圆满的境界。刚才那道深沟四周犹有无数裂纹。可见刀气外泄不能完全控制刀势。而师叔的刀术已臻至清莹渺漫的入微妙境。”
我听得心里不爽嘟囓道:“你别忘了这是一千多前碧潮戈的刀法。加上一千年的修炼碧潮戈说不定早比公子樱厉害了。”
甘柠真淡淡地道:“也许吧。”
我嘻嘻一笑和甘柠真并肩骑在盲豚鼠上。有时海阔天空地胡扯随意谈笑;有时修炼胎化长生妖术吞噬盲豚鼠的精气加深妖力;有时欣赏两岸雄奇壮观地风光。比神仙还快活。
随着昆吾江不断深入西北天气变得寒凉起来江风冷飕飕的早晚常有白霜。进入下游以后更是温度骤降寒风凛冽两岸几乎都是荒芜的岩山岸边除了一种黄|色苔藓再也没有其它植物。怪异的虫兽倒是不少大多个头小。度快在山壁上窜来窜去。偶尔有几只会飞的鸟兽俯冲江面。闪电般抓起一只盲豚鼠飞向天空。
冻死、累死、饿死、被捕杀的盲豚鼠越来越多昔日浩浩荡荡地鼠洪现在不过是一条小溪。
前面的盲豚鼠突然大乱吱吱惨叫。一根根褐色地枝条从江滩上探出伸进水里犹如触手灵活地卷住盲豚鼠把它们拖向江滩。这是一种奇特的植物扎根在岸边的滩涂中没有叶子只有又长又软的枝条八爪鱼一般平平摊在地上使人很难察觉。
盲豚鼠的锯齿纷纷咬断枝条但枝条分泌出粘稠的汁液一旦盲豚鼠沾上立刻浑身僵硬任由枝条摆布。沿岸十多里都是这些奇特的植物鼠群陡然加快了度前仆后继地冲过枝条惨叫声此起彼伏。
龙眼鸡忍不住道:“这些老鼠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魔刹天西北苦寒连妖怪都不愿意去。”天气冷这家伙早就穿上了鼠皮祅戴上鼠皮帽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沉吟道:“原本以为它们只是顺应季节的迁徙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目的。”
指尖地月魂忽地闪出清辉低叹道:“北境浩瀚神奇猜不透的谜实在太多了。现在连我也好奇这些盲豚鼠到底想做什么。”
江涛轰鸣昼夜更替盲豚鼠的数量还在不断减少。快出昆吾江时只剩下可怜的几百只了个个瘦得皮包骨头。眼看要到入海口这些盲豚鼠仍然不顾一切地向前游。只是游得越来越慢精力体力都透支到了极限。我们几人的好奇心早被完全勾起几亿盲豚鼠不惜代价万里长途跋涉到底要去哪里?
胯下的盲豚鼠忽然呜咽一声脑袋无力垂落向水下沉去。我敏捷跃起换骑了一头盲豚鼠。两岸已是冰天雪地银妆素裹。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寒风呼啸锐利如刀到处生长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灌木。座座冰山宛如一个个白色巨人巍峨耸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冰山巅上盘旋着一群浑身黑白条纹的怪兽背生四翅狗头鸟身出阵阵咆哮鼻孔里喷出一道道寒气。
龙眼鸡打了个喷嚏嚷道:“再向前就是冰海了那可是碧潮戈地地盘!”
我心头一凛碧潮戈是魔主手下四大妖王之一进入他的地盘有点冒风险。不过这么一来夜流冰断不会想到我们逃向了那里倒也有利有弊。
突然盲豚鼠像了疯一样呼地加犹如离弦之箭以前所未有地惊人度向前游去。浪涛本来就迅疾盲豚鼠再一加简直像贴着江面疾飞。两边冰山飞退呼地被甩在背后。
前方涛声如雷贯耳江水汹涌澎湃犹如千万匹脱缰的怒马嘶叫着飞奔卷起千万堆雪玉。视线的尽头映出了一片涌动的深蓝色——冰海到了!
第八册第八章最难消受美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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