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阿碧,今年刚刚十二。
我有一个姐姐叫阿朱,她今年也是十二。
我们是同一天出生,但是,却不是同一个娘。
我爹姚阿生是洛水镇里的富户。就像很俗套的话本小说里所描述的,有钱人一般都会有好几个老婆。我爹自然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有两个妻子,也就是我娘和阿朱的娘。
我的娘和阿朱的娘是表姐妹,也是洛水镇里有名的两大美女。许是美人相轻的缘故,她们两人的关系自幼便不大好。后来不知怎么的竟不分大小的作为平妻同时嫁给了我爹。
进了姚家的门后,我娘和阿朱的娘之间就再也没消停过,而且战场还有越发扩大的迹象。后来烦得我爹实在不行,当场就拍了桌子搁下话。说只要谁先生了孩子,孩子不论男女,那人便是大夫人,以后小夫人得听大夫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斗了十几年斗出了缘分,我娘与阿朱的娘竟连怀孕也凑到了一起。而怀胎十月之后,她俩又挑上了同一天同时发动。两人跟比赛似的使劲唤痛,这个叫相公,那个唤郎君。弄得我爹忙得马不停蹄地这个院子钻钻,那个院子看看。据他的口述,那一天下来,他足足瘦了三斤三两三。
许是阿朱运气比起我要好的缘故,她只是折腾了她娘三个时辰后便很顺利的降生了,从此,阿朱的娘也便成了姚家的大夫人,也就是我的大娘。以致就算我娘后头又给我添了个弟弟,也始终没有动摇到她大娘的位置。
就在阿朱与我周岁那天,我爹按俗例花了五十两银子请来镇上的张半仙。那张半仙捋这山羊胡子看了阿朱半晌,这才笑逐颜开的恭喜我爹道:“此女面容清丽,命格极佳,是天生的贵人命,旺夫旺母不但,日后还能大富大贵,贵不可言啊!”
我爹自然是喜得合不蚂,连忙又抱起我问张半仙:“那我这二女儿呢?”
张半仙眯着眼睛在我脸上转了几圈,又掐指算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皱着眉头说:“二小姐的命格没有大小姐来的好,而且天生体弱,能顺利养大成人便是极好的了nAd1(”
我娘是有名的爆脾气,听得张半仙这么一说,马上拍着桌子斥道:“有你这样算命的吗,我姑娘与大姑娘是同一天出生的。怎么大姑娘贵不可言,我姑娘就资质不佳?”
张半仙捋了捋胡子,对我娘打断他的话表示很不高兴,原本细细的眯眯眼使劲的瞪出牛眼效果。“妇人之见!命相之说如此深奥晦涩,岂是你一无知妇孺能懂的!相差一个时辰命格都有所不同,更何况这两人是一早一晚出生!”说罢便径直取了那五十两的辛苦费扬长而去。
自打那天以后,我娘便变得有点神神叨叨了。
大概她是太担心我真的如张半仙所说的那样养不大。所以每次一有机会她就逮住我爹就不停的诉苦,害得我爹都不太敢来她的院子。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这十二年里过得还算挺顺利的。除了体质稍稍弱一点,经常小病小痛外,平日里也没遇见什么大灾大病的。也不知道这是否能归功到我娘三天两头的到处求神拜佛头上。
等我长到了十二岁那年,原本神神叨叨的娘便更加紧张了。也不知道她是听了哪路神仙的指点,说我在本命年里最为凶险,只有平安迈过,才能顺利长大成人。所以她对我更是不敢有一丝松懈。为了方便看管我,她索性就禁了我的足,把我牢牢拘在她那方院子里,一步也不得离开。
幸好我的性子还算安静,不是什么跳脱的,开初倒也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娘的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数数叶子看看书什么的。只是后来这些事情实在是做得腻味了,便又想着出去。我娘见我心心念念想着外头,于是便又叫人弄了一带楼梯的架子,让我可以爬上去望望墙外的风景,权当放风了。
我们院子的东墙外对着的是镇上的一条大街,平日里也挺是热闹的nAd2(所以我最喜欢在东墙边上往外看。看得时日多了,我对那小街上的住户基本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卖烧饼的王二婆婆家上个月添了个孙子;李大夫那天出诊,在门口摔了一跤;张婶婶的儿子出门贩货,得个把月才能回家;徐家小娘子定亲了,说的是二十里外秋雁镇上的李家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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