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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我到哪里找,像你那么好 > 1 第二卷歪瓜与裂枣

1 第二卷歪瓜与裂枣

1、

和戴时飞吹灯拔蜡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兴。他再不会打电话给我,再不会约我吃饭看电影。日子没有了期待,过得一点亮点也无。想当初我还做过嫁给他的梦呢,却这么快就惊梦了,唉!

心情不好,偏还总想起当初好的时候那些事。犹记得那时石姨说我和戴时飞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飞’字,让她联想到‘比翼双飞’这个词。又说如果我们真配成了一对,那才真叫比翼双双飞。

彼时这话听来有多开心,此时就有多伤心。唉!比翼双飞,到头来却剩了我只影单飞无人顾。这让我的心情糟透了,每天臭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我五百万赖账不肯还似的。好在这段时间是暑假,否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估计都会被我的臭脸吓坏。

石姨为此在我面前格外小心翼翼,一副待罪之身的样子。戴时飞是她介绍给我的,现在弄成这样她自觉要负一定责任。

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她和老爸在谈话,说这件事都怪她。一开始就没考虑周全。只听朋友说有个侄子还不错,就想要介绍给我。如果她安排相亲前先把男方的情况问得更细致一点了解得更多一点就好了。结果那天相亲宴上一看,朋友的侄子竟然是这般青年才俊,完全出乎意料,她顿时就觉得前景黯淡。虽然后来戴时飞表现得十分乐意与我交往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悬乎的感觉。最后,事实果然证实了她前途黯淡的预感。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事先见一见戴时飞,现在就不会弄成这样了。让翩飞空欢喜了一场。”

“别瞎说,关你什么事。我一早就提醒过她那个戴时飞不行,她偏要一条黑巷走到底。现在撞南墙了,是她自找的。”

老爸的话一向是实话,实话最难听。我难受得恨不能真找面墙去狠撞一下,撞晕过去就不用再想捱这些烦恼了。

失恋没啥大不了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坚信前方一定还有无限风景——这些话我曾经拿来安慰别人,现在却要反复念经似的暗中默念给自己听。燕翩飞,没啥大不了的,让它过去吧,前头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前头会有更好的人吗?我不知道,但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希望。有人说希望是人生最大的资产,绝望是人生最大的破产。我才二十五岁,总不能为了一个戴时飞,就让自己的人生彻底破了产吧?

周一鸣也来表扬我:“不错嘛,小胖妹,看来你比哥更具抗打击能力。想开了就好,今晚哥请你看电影陪你散心。怎么样?哥够好吧!”

“嘁,别说得自己那么好。你其实也需要人陪你散心,咱们这叫互相帮助。”

除去周一鸣和我“互相帮助”外,田静也来“帮助”我。她挑个休息天约我出去逛街,还带我去剪了一个新发型,号称从头开始。

“好了,你不许再想那个戴时飞了,当他是头发已经被你剪掉了。”

有朋友真好,他们的开解与安慰帮助我慢慢从失恋的­阴­影下走出来。我不再老摆着一脸别人欠我的表情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暑假结束时,我的心情也调整得大致如常了。回到幼儿园上班,同事们看到我都说我瘦了。

“小燕老师,你休个暑假瘦了不少呢,用了什么办法减肥啊!”

失恋真是最好的减肥良方,这两个月我会瘦下来全是拜它所赐。比吃贵得要死的减肥药见效快多了。当然我不能如实相告,便瞎扯一气。

“我确实得了一个减肥秘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们,不过大家同事一场我就悄悄告诉你们好了。那就是——不、吃、饭。”

这个新学期,我还是被安排跟小班。小班的孩子是公认的最难带,如果有的选我真不愿意继续跟小班。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落到我头上我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走马上任。

新开学,小班的孩子们全是初来乍到,一个个都免不了要哭。教室里各种嗓门的童音哭声此起彼伏。哄了这个哄那个,哄得我口­干­舌燥烦躁无比。但再怎么烦躁也还是堆出满脸笑容,咱得有职业­操­守。

好不容易哄得一帮小祖宗们都不哭了,还没消停上三分钟。又有一个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被一位时髦漂亮的年轻少­妇­抱进来了。

“小朋友早上好。”

我赶紧迎上去,从漂亮少­妇­手里接过孩子。她把孩子交给我时,仔细看了一下我扣在胸前的职工卡。热情地回应:“你是燕老师。涛涛,快说燕老师好。”

小男孩涛涛哪里肯问好,只顾扯开嗓门大嚎。这样的孩子我也不是没遇过,自有办法处理。示意他妈妈先走,有家长在场,孩子们只会更加哭闹不休。

年轻妈妈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教室。我注意到她并未走远,而是偷偷躲在窗外张望。这样不放心的家长并不罕见,我且由着她看。她这个儿子实在太会哭闹了,不管怎么哄劝他只是哭。给他玩具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看都不看就一巴掌打掉,还朝我吐口水。

这小孩真是被溺爱坏了。要是我的娃,我非狠狠教训他不可。却是别人的娃,我又是老师的身份,只能忍气吞吐声继续和他周旋。

周旋半天,涛涛总算不哭了。抬头一望,他妈妈居然还在外头站着,还招手示意我出去。

“涛涛妈妈,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不是,燕老师,我越看越觉得你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见过。对了,你以前是不是在二中念书哇?”

涛涛妈这么一说,我再认真一打量,也觉得她有些面善。我的确是在二中读过高中,跟涛涛妈一攀谈,原来她是高我两届的学姐。

“那你跟我弟弟是同届的。他那时是四班的班长,你在几班?”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楚云飞的姐姐。我也是四班的。”

楚云飞就是我曾经想入非非过的高中班长。那时他是标准的小帅哥一个,五官长得比较西洋化,深眼窝高鼻梁,浓黑的眉饱满的­唇­。皮肤是透着健康粉红的白皙,头发是微微栗黄的自来鬈,大家都说他像个外国人。好多女生喜欢他,我也不能免俗。

楚云飞当年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可以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来形容。人长得帅,学习又好,运动场上也是健将一名。老师偏爱他,女生喜欢他,男生也都跟他交情不错。他是我见过的各方面都很出­色­优秀的男生。

偏偏这样一个赢得众人交口称赞的好学生,却出人意料地捅出了大漏子。

高二那年,我们班有个女生意外查出怀孕,她交代孩子是楚云飞的。举校哗然。当校方和双方学生的家长还在商量此事该如何处理最妥时,我们班又有一个女生被证实怀孕,孩子同样是楚云飞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举校再次哗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大俩女生的肚子,楚云飞的大名不仅在二中尽人皆知,连其他学校都有好事者过来打听:“听说你们学校有个男生让两个女生怀孕了?”

楚云飞这个漏子捅得太大了,两个女生的家长要跟他急,学校也要严肃处理他。他颇不服气,振振有辞地说是女生自愿的,他又没有勉强谁。他们都已经满十八岁了,有身体自主的权利。既然是大家两相情愿的事,家长和老师凭什么揪住不放?都新世纪了还为着这种事上纲上线的,有意思吗?

因为他的这种态度,让女生家长很生气。有个女生的妈妈气得要打他,他妈妈又心疼地护着。七嘴八舌吵成一片,把校长室闹得乌烟瘴气。

最终这件事校方给了楚云飞一个留校察看的严重处分。而他父母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后决定让他转学,转去了省里一所中学读书。

从此,楚云飞就成了二中的一个“传说”。在他离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还会时不时地说起他,语气表情因人而异。

2 2、

下班前,田静打来电话约我一会儿去逛步行街。她说那儿很多­精­品店都开始夏季服装清仓打折了。折扣程度前所未有的低,最低低至一折,叫我一起去扫货。有便宜不捡白不捡,我一口答应。

我骑着“宝马”先去银行会合田静,她也有辆电动车上下班代步。我们一起随便找个地方把晚饭对付过去再去步行街逛。

几乎所有的店都在换季打折,一家家挨个逛过去,逛到一家店铺前,透过玻璃门墙我无意中瞄见周一鸣在里头,还一副店小二似的样子在招呼客人。咦,他几时在服装店兼职了?

我拉着田静推门进去,趁他没看见我们绕到他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唬了他一大跳:“妹妹呀,你想吓死哥哥吗?”

“周一鸣,你在这家店­干­吗?当兼职吗?”

“没有了,朋友的店,没事过来坐坐,就顺便帮帮忙。”

田静好奇:“哟,什么朋友哇?居然让一鸣哥你在这儿当差。”

说曹­操­曹­操­到,店堂里边有扇小门一开,走出一位穿条淡紫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看见周一鸣和我们在交谈,她嫣然一笑:“一鸣,你遇上朋友了?”

“是啊,两个老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燕翩飞,这是田静,这是肖湘湘。”

肖湘湘微笑着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和我们分别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们。”

同为女子,肖湘湘却比我和田静要富有女­性­气息得多。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妩媚的风情。女人的风情有时比美貌还更动人,何况肖湘湘还很有几分姿­色­,再配上十分风情,无庸置疑是个很能打动人的女子。我不知道周一鸣是怎么认识她的,而且看起来还和她混得挺熟。

我好奇心强烈,当下就把周一鸣拽出去:“湘湘你先忙,我找他说点事啊!”

和田静一起联合逼供,周一鸣很快就招了。

原来肖湘湘是前不久才来步行街开服装­精­品屋的。一开始不懂,店面招牌做得不符合城管的规定,周一鸣就负责来监督改正。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混熟了。

肖湘湘也是本城人,不过她家在城市下辖的一个小镇上。她中专毕业去深圳打了几年工,攒下一笔钱就回家乡自己创业。店铺成功开张后,每次周一鸣工作巡查到这一块时,她总会叫他进来坐一坐喝杯茶再走,他也很乐意和漂亮的女老板一起坐一会儿。

他能得此“优厚待遇”,同事们都半真半假地表示羡慕:“她好像看上你了,你小子真有艳福哇!刚吹了一个女朋友,又有美女垂青。”

和任佳分手的真相,周一鸣没好意思在单位跟人详说。毕竟前女友在­精­神方面有毛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人家以后还要做人呢,顶个­精­神病的头衔有害无益,便只推说两人­性­格合不来才分道扬镳。

这点他那帮同事们倒也毫不起疑,因为都见识过任大美人的脾气与哭功。一帮大男人都为此嘀咕,说漂亮是漂亮但就是太难伺候了,娶这样一个老婆不累死也会烦死。周一鸣“迷途知返”地和她分了手,他的同事们是一致替他庆幸:“分了好分了好,另外找个脾气­性­格好一点的吧。”

相比任佳,肖湘湘既有美貌还有好脾气。行事稳重做事细心为人和气大方,在男人眼中是贤内助的标准人选。

就是她的年龄比周一鸣大上三岁,不过这也没关系,相差不远,且姐弟恋也正时尚着呢。她既然表现得对周一鸣很有好感,大伙都鼓动他追她。他也很心动意动,更加频繁地往她店里跑。上班去下班也去,试探着约她一块去吃饭看电影,她都欣然答应。就这样,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熟络,只差还没有完全挑明罢了。

周一鸣的桃花一朵接一朵,我很不服气。为什么我的桃花就不开了呢?当下口气就有些犯酸:“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上回那碗红烧­肉­没吃上,这么快就又有一碗红烧­肉­上了桌,单等你下筷子了。”

“小胖妹,你这话酸得能拧出汁来。我们当初一起同喜,后来又一起同悲,哥就知道如果哥这么快就又有了好对象你心里肯定不平衡。所以才不告诉你。”

哼,我还真是心理不平衡。我嫉妒周一鸣,我嫉妒我嫉妒我嫉妒……我还单着呢,他凭啥这么快就有替补跟上了。难道运气这东西也重男轻女吗?

新的一周开始。

涛涛来上幼儿园时又哭得活像杀猪一样。按说小班的孩子刚入园时都免不了会哭,但一般情况下顶多哭上一星期也就差不多了。涛涛却不一样,哭了半个月还在哭,这么能哭的小男孩真是少见。脾气又坏,一不高兴不是扔东西就是朝人吐口水。还经常打别的小朋友,打得人家哇哇大哭来告状:“老师,涛涛打我。”

每天都有小朋友来告涛涛打人的状。我因此专程和楚云洁谈过,建议家长配合老师的教育,以后不要太娇惯纵容小孩子。

楚云洁虽然满口称是,但涛涛的脾气并未见改。有妈妈在场时,他的表现还往往更加恶劣。像这会我弯下腰去向他问好,他回应我的是一口口水啐过来,我真想一把将他揪过来拽下裤子狠揍几下他的小ρi股。

“涛涛,你怎么这样子,快向燕老师说对不起。”

楚云洁训斥儿子的话丝毫没有效果,涛涛根本不理会,全当他妈是在放屁一般,只顾自己­干­嚎着闹:“我不上幼儿园,我不上幼儿园。”

这样顽劣的小孩,我不由地皱了一下眉,虽然很快就舒展开了,做若无其事状:“没关系,小孩子嘛,慢慢教。”

这天楚云洁离开后,涛涛哭闹的时间比往常更久。一直嚷着要回家,不要上幼儿园。对于这样的孩子,带班的童老师采取了个别处理的方法,让我把他抱出去哄劝,免得惹得其他小朋友也哭起来。

童老师也很不喜欢涛涛。虽然现在的小孩个个不是小王子就是小公主,都被娇宠出不少坏毛病,但涛涛那个爱朝人吐口水的毛病实在太招人厌了。尽管职责所在,老师不会刻意冷落任何一个小朋友。但是对于自己不甚喜爱的孩子,难免会关注得少一些。这会儿她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推托不得,只能苦着脸抱他出去。

涛涛一直哭闹不休,怎么哄也不管用。我­干­脆来个冷处理,把他带到活动室由着他大声嚎哭,让他哭个够。这小家伙还真能哭,一口气嚎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终于嚎累了,没力气哭了。我再把他抱回教室喂他吃早饭,这一整天他就表现乖多了。

下午五点幼儿园开始放学,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唯独涛涛直到五点半了还没人来接,打电话给他妈妈又打不通。

童老师和另一位带班老师先下班了,让我带着涛涛等到六点。如果六点后还没有人来接,就送到负责守夜的门卫徐伯那儿由他接管,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六点还差五分时,总算有人来接涛涛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推门而入,等得眼泪汪汪的涛涛一看见他就扑过去:“舅舅。”

我也一眼认出来者就是楚云飞。虽然好几年不见,他的模样有所改变,但少年时的轮廓依稀还在。他还是像个混血儿般的帅气,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下巴处一片胡楂的淡青­阴­影,散发着一种成熟的男­性­魅力。当年的英俊少年没有长残,还是英俊青年一个。

我意外又惊喜地上前打招呼:“嗨,楚云飞,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我呆了一呆:“你是燕翩飞?早就听我姐说你在这儿上班。可是如果不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很胖的。”

“那时候是哪时候呀!都七八年前的事了,我上大学前就已经瘦下来了。”再加上最近的“失恋减肥法”见效奇快,我已经成功把体重缩减到了50公斤内,远不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妹了。

老同学久别重逢,楚云飞还是表现得挺热情。他开车来的,说是耽误了我下班不好意思,执意邀我一起上车送我回家。

“我姐单位有事临时安排她加班,姐夫又在省城开会。她中午就打电话交代我下午来接涛涛,结果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连累你一直等着,真是不好意思。所以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其实我完全可以谢绝他的相送,自己骑“宝马”回去。但是有帅哥愿意送我,我很乐意和他同行一程。就把“宝马”留在园里的停车场,坐他的车回去了。一路上我们聊着高中时代的种种趣事,相谈甚欢。

下车前,楚云飞还特意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有空要请我吃饭。

3 3、

“楚云飞,哪个楚云飞。”

躺在床上和田静煲电话粥时,我说起今天在幼儿园遇见了楚云飞。她乍一听有些发愣,愣过后很快反应过来:“我们班当年那个轰动全校的外国人班长?”

“对,就是他。”

“你说起他,我想起上个月我还在省城看见陈琳了。”

陈琳就是当年为楚云飞怀过孕的女生之一,另一个名字叫邹晓俐。当年那件轰动全校的事件后,这两个女生也不约而同一起转学走了。出了这种事,谁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在原校呆下去呀!后来我们也基本没有她们的消息。

田静那日在省城街头偶遇陈琳,她已经是一个一岁女童的妈妈,抱着孩子和丈夫走在一起。老同学异地相逢,田静虽然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但她只草草交谈几句就借故先走了。

“她可能怕我会在她老公面前说出以前的事来吧,我哪里会那么不识相啊!”

“这也正常了。无论你说与不说,她在知情人面前都会不自然,想快点离开。对了,邹晓俐有没有消息?”

“好像听说她在珠海,都结过两次婚了,生了一儿一女。”

我半真半假地叹气:“怎么回事呀!人家都嫁了一次又一次了,我却还一直没嫁掉。”

田静安慰我:“我不也没嫁掉嘛!还有我陪着你呢。”

“你怎么能一样,你至少还有个男朋友陪。话说你和杜威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啊!不会要等到他读完博士吧?”

“我都不急,你着什么急呀!是不是钱多得没处放,想赶紧包成大红包送我。翩飞,以咱们的交情,我结婚你至少要送两千吧。”

我骇笑:“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为着我的钱袋着想,你和杜威的事还是不要那么早办为好。要不你等我找到另一半一起办吧,这样咱们的礼金就互相抵消,谁也不用破费了。哈哈。”

“可以考虑,只是你别让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对了,上回周一鸣不是说他们单位最近会有新人进来,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他就介绍给你嘛。怎么样,有动静吗?”

那晚我嫉妒周一鸣比我运气好,任佳一去就又认识了肖湘湘。他为了平衡我的不平衡心理,许了我一张空头支票,说单位即将有新晋人员,届时他会择优而取介绍给我认识。

他小子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妹妹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哥身上。”

这话我当然只是听听便算,真要指望他,只怕我要老死闺中。田静居然还记着,我只觉好笑:“他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他自己一天到晚上班下班都围着肖湘湘转,还会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我这话可半点没冤枉周一鸣,最近哪里看得到这家伙的人影啊!用膝盖想我也知道他钻哪儿去了。

这天下班后我在小区里还被他妈妈叫住。老太太冲我打听:“翩飞你和我家一鸣熟,他的事你一定知道。你告诉阿姨,死小子是不是搞上对象了?整日里一天到晚的不在家。”

周妈妈居然不知情,我就奇怪了,周一鸣为啥要瞒着他妈。不过他既然不说必然有他不说的道理,我不能给他添乱,便只推说不知。搪塞过去后再打电话审他:“你怎么回事?­干­吗不告诉你妈你谈上新女朋友了。肖湘湘也不是拿不出手的丑媳­妇­呀!”

“阿飞,你不知道,哥正为这事烦着呢。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妈说。”

“直说不就行了。你有女朋友是好事,你妈开心还来不及呢,你烦什么呀!”

“我妈是希望我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但如果我找的女朋友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说我妈她能接受吗?”

啊!我大吃一惊:“肖湘湘离过婚吗?”

周一鸣肯定,说是在他对肖湘湘挑明心迹后她告诉他的。她说她曾经经历过一次短暂的失败婚姻,他能否谅解与接受?如果不能不要勉强,大家就做好朋友吧。

“那你能谅解和接受吗?”

“我能,但是我知道我妈她不能,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老人家说才好。你知道我妈血压高,太激动了容易出事,我可不想把她气进医院。”

“那你就­干­脆别提这码事。结没结过婚表面上又看不出来,你就说她是未婚的大姑娘,阿姨也不会怀疑的。”

“阿飞,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琢磨的,先把我妈这一关哄骗过去了再说。等湘湘和他们接触时间久一点,我爸妈对她印象好一点,到时候再说也容易接受一些,是吧?”

周一鸣想得还真周到。谁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这话太以偏盖全了。

但我却很快朝着傻子的方向发展了,在恋爱的曙光乍现时。

这天下午楚云飞打通我的手机,声音轻快明朗:“燕翩飞,下班后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他还果真来请我吃饭了,那日送我回家后他说的话我还只当是一句客套话呢。有人请吃饭,尤其请客的人还是帅哥,美味佳肴加上“秀­色­可餐”,我半点矜持也无地赶紧点头:“有空有空。”

楚云飞开车来幼儿园门口接我,我今天正好穿了那条漂亮的黑裙子。他见了称赞不已:“你穿这件裙子很好看。”

我穿这条裙子被很多人赞美过,但是被高中时代就倾慕的帅哥班长赞美,那种感觉格外不一样。想当年,他对于我这个号称全班第一千金(千斤)的胖丫头从来都是熟视无睹的,现在却夸我好看了。我的心肝肺腑都激动得乱颤了一把。

楚云飞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环境优雅,音乐缠绵,点点烛光代替了灯光,玫瑰香薰在光影中幽幽浮动。在这里吃饭,享受的是情调,他说:“中餐厅的环境太嘈杂了,我更喜欢来西餐厅吃饭。比较安静,和朋友吃完饭可以叫杯咖啡坐着慢慢聊天。”

这天我们在西餐厅吃过晚饭后,就一人叫杯咖啡坐着聊天。聊工作聊生活聊兴趣爱好……七聊八聊还聊到了感情问题。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苦笑着摇头:“单着呢。”

他面带讶异:“一直单着吗?”

我当然不能这么丢人地承认自己一直没人追,便瞎说一气撑场面:“以前倒也有过几个男朋友,但是处了处后都觉得不太合适。对了,你呢?应该有很漂亮的女朋友吧?”

“以前的确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在广东认识的。不过我离开广东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散了,现在是单身王老五一个!”

“你这样的叫钻石王老五,长得帅,又自己办公司,一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吧。”

“有是有,不过她们喜欢我,也得看我喜不喜欢她们。”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喜欢的女孩子首先皮肤一定要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燕翩飞,像你的皮肤就是白里透着红粉绯绯,穿条黑裙子,像牛­奶­盛在黑碗里一样黑白分明。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数你的皮肤最好。”

楚云飞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微笑,漂亮深邃的眼睛还轻轻一眨,我陡然心慌意乱面红耳赤。他这话什么意思呀?我有些不敢多想,怕自己想错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开车送我回家。

我回到家后,把刚才他的话翻开了揉碎了想了又想,总觉得有那么点那方面的意思在里面,却又不敢确定。毕竟人家没有明确表示,我七想八想想再多也是白搭,没准还得落人家笑柄,说我太自作多情,楚云飞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呢?

楚云飞对我是否有意思我不能确定,但打那以后,他经常打电话给我,约我出来坐一坐,或吃吃饭或喝喝茶什么的。

一男一女经常单独约会,说是老同学的情分,但免不了几分暧昧氛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想法,但我还是很乐意和他在一起,管他啥想法,我反正有帅哥陪着消磨时间。否则我单身女青年一个,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的,也没别处蹦跶了。

我和楚云飞有来往的事,楚云洁显然十分清楚。这天她来送孩子时亲亲热热地拽着我说话,说楚云飞从广州回来后没有交到合适的女朋友,她父母年纪大了,都心急着抱孙子,到处又托亲告友地替他介绍女孩子,她这个当姐姐的也领了任务要替弟弟物­色­好对象。

“不过,我看现在不用我们再替他张罗了。燕老师,你和我弟是不是已经在交往了?”

我可不敢认这个话,我怕被人笑我自多作情。一迭声地否认,只说是老同学没事时在一块聚聚。

早晨还在跟楚云洁否认呢,没想到晚上楚云飞约我吃饭时就把话挑明了:“燕翩飞,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两个人都单着,­干­脆你做我女朋友我做你男朋友,我们试着交往一下,怎么样?”

天上掉下一块陨石来都没有这句话更有震撼力。我以前想入非非过的班长,在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曾经梦寐以求的红烧­肉­送到嘴边了。

傻傻地看着楚云飞,我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大半天都只会傻笑不会说话。他笑得更加潇洒迷人:“女孩子不说话基本就等于默认,那我当你答应了啊!”

我就这样红着脸跳着心含着笑地默认了。虽然理智有过小小的反抗,但架不住内心那个强大的声音“我愿意”。

我愿意——这真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可言的三个字。无论在旁观者眼中看来是何等不可思议的选择,也架不住当事人一意孤行的我愿意。

我答应和楚云飞试着交往的事藏着掖着谁也没告诉,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

只因楚云飞当年实在太出名了,且又不是出的什么好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肯定要表示强烈反对。

但对于已经“为美­色­所惑”的我来说,觉得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老账不应该再算了,年少时的错成年后也别再揪着不放。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有了新男朋友后,以往每天上班下班园里家里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开始变得丰富起来。以前和戴时飞谈恋爱,他心里有别人,和我只是应景似的来往,不温不火,且周末才有时间和我约会。楚云飞就不同了,他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约我,这里那里带着我到处吃到处玩。川菜、粤菜、浙菜……打电玩,玩保龄球、滑旱冰……日子过得­精­彩纷呈。

我由衷地觉得,谈恋爱真好,每一天都像崭新的,不再是日复一日的雷同乏味。

这天晚上楚云飞带我去恋歌房K歌,一连唱了好几首深情款款的情歌给我听。他喝功很好,尤其唱张学友的歌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让恋歌房大厅的客人们都喝彩不已。

他就喜欢在大厅唱而非包厢唱,说这样更有氛围。有没有氛围我不懂,更有关注率倒是真的。他人长得帅歌又唱得好,颇有几个女孩大力鼓掌捧场。还有个打扮前卫的女孩主动过来搭讪,想问他的电话号码。

那女孩长得不赖,一脸妆容如一幅最­精­致的工笔画,眼线眉线­唇­线一丝不苛。楚云飞却对她一脸明显的没兴趣:“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在这儿,她不许我随便给异­性­电话号码。”

那女孩一开始自忖漂亮没把我放在眼里,当我是件摆设般大剌剌地坐过来要楚云飞的号码。这回讨了个没趣走了,我别提多开心了。嘴里却要充大方:“你为啥不给她,人家挺漂亮的。”

“你没看她脸上的妆有多浓啊!至少搽了半斤粉。我喜欢皮肤好的女孩就是因为她们多半不会化妆。化惯妆的女孩子一洗脸,简直能吓死人。翩飞,我就喜欢你这种素面朝天的女孩。”

这倒是,因为我“天生丽质”,故嫌脂粉污颜­色­。天生的好皮肤不用化妆也白里透红。这一回,我凭借自然美打倒了浓妆艳抹,别提多开心了!

玩到夜里快十一点时,楚云飞开车送我回家。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了,他突然俯过来飞快地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晚安。”

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贴在我脸颊上,最多就是一秒钟,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点。可是我却像踩到电门似的,整个人都麻了,麻在椅子上半晌动弹不得。

他有所察觉,面带讶异:“怎么,没有人吻过你吗?”

当然不会没人吻过我,至少小时候父母吻过。但长大后被男人吻,还真是没有过。但他的讶异让我明白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子还没有过吻的经历是一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便立即矢口否认:“谁说的,当然有人吻过我。”

我这也不算是说谎,我的确被人吻过,小时候父母吻过我呀!

楚云飞自以为了解的微笑:“你以前也有过亲密男友,一定是他吧?”

这个问题我不想继续谈下去,赶紧下车回家。到家后,我还在反复回味着那个吻的感觉。嘴­唇­贴上脸颊时,一瞬间的酥麻震荡感,却可以令人脸红心跳良久、良久。

4 4、

我和楚云飞开始交往后,楚云洁再来幼儿园接送孩子时,见到我都格外亲昵。不再叫我燕老师了,而是直接唤名字:“翩飞,你和我们家云飞谈恋爱了,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涛涛有你照顾,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原本我和楚云飞没啥关系时也不曾亏待过涛涛。何况我现在和楚云飞建立了恋爱关系,爱屋及乌,自然更加厚待他。

这小孩子虽然有好些令人讨厌的坏毛病,但到底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可恶处有之,可爱处也有之。我尽量忽略他的可恶处只看他的可爱处,同时也用了不少心思来纠正他的坏毛病,慢慢地把他朝好孩子的方向改造。

我这么上心,涛涛也没辜负我,变得越来越有礼貌,越来越讨人喜欢。

楚云洁很高兴,一定要拉我去她家吃顿饭。饭桌上她对我掏心掏肺,说楚家只有楚云飞一个儿子,父母都希望他能早点成家立室娶妻生子。而他在外面虽然谈过几个女朋友,却都没能开花结果,这让他们都有些着急。

“翩飞,云飞以前的女朋友我见过。虽然比你漂亮,但说到做老婆她绝对不如你合适。说句私心话,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弟妹。那天回娘家我对父母提起了你,他们也都很想见见你呢,什么时候让云飞正式带你回家吃顿饭啊!”

有过在戴时飞家见父母的经验,我并不怵登楚家的门拜访楚氏夫­妇­。我知道以我的“福相”加上“宜男之相”一定会很讨长辈的欢心。何况楚家爸妈和戴家父母都一样那么希望儿子快点讨老婆生孩子。这一关通过后,我和楚云飞再享受一段时间的恋爱过程,明年应该就差不多能走进婚姻殿堂了吧?

这个设想是极有可能的,因为是楚云飞对我主动示爱的,不像以前的戴时飞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我和他由恋爱走向婚姻绝对是人生的正常轨道。

对了,楚云飞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飞”字呢。可能他才是真命天子,命中注定和我一起比翼双飞的那个人。

我越想越美。

但是楚云飞却不想那么快带我回家见父母,理由是父母一旦正式见了他的女朋友就会逼着他快点结婚生子,而他还不想那么早结婚生子。他还年轻,事业也才刚起步,一时没有­精­力再去兼顾一个小家庭。

“翩飞,你能体谅我吧?”

我能说什么,说不能体谅吗?当然不行。而且我们也才开始不久,现在就谈结婚确实还为时过早。也罢,先这样二人世界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晚在一家湘菜馆吃饭时,遇上田静和她们银行一帮同事也在。她发现我和楚云飞手牵手地进来,吃惊得眼珠子都几乎要瞪掉了。

虽然好几年不见,但田静很轻易地就把楚云飞给认出来了。毕竟他当年作为班草广受全班女生的喜爱,印象难免深刻。

楚云飞却已经不太记得她了,还得我介绍时才想起来:“你是田静啊!记得你那时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你好你好。”

田静皮笑­肉­不笑:“你记错了,我不是英语课代表,我是语文课代表。英语课代表是陈琳。”

提到陈琳这个名字,楚云飞并不尴尬,依然谈笑风生:“是她吗?那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田静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赶紧打岔把她支走:“田静,你同事叫你呢。”

缓兵之计只缓得了一时,田静虽然暂时被支开了,但我躲不了她一世。我和楚云飞一顿饭还没吃完,她已经跑过来守在一旁。非说有事要找我帮忙,让我快点吃了饭跟她走。

楚云飞在一旁彬彬有礼地问:“什么事,看我能不能也帮上一点忙?”

田静毫不含糊地把他划拉出去:“不用你费心,我找翩飞就行了。”

田静把我抓到附近一家茶楼仔细盘问了一番。然后批评我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昏了头,居然会答应跟楚云飞搅在一块。

“你傻了吧?他虽然长得是帅,可光帅有什么用?他在男女关系上太随便了。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会答应跟他交往呀?”

我坚持过往种种都应该譬如昨日死,不能用老眼光来看人。

“楚云飞已经不是十八岁时的楚云飞了,他成熟了很多。你要相信我有我的判断力,我不是小孩子。”

“燕翩飞,我怕你会是陈琳第二呀!而且楚云飞这家伙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当年和陈琳都那样过,现在却连她是英语课代表不记得了,我觉得他太薄情。”

我不以为然:“都七八年前的事了,记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啊。”

田静说服不了我,摇头叹气:“你呀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和田静聊得差不多准备走时,周一鸣打来电话。垂头丧气的声音:“阿飞,哥好痛苦哇!”

这小子又怎么了?不是正和肖湘湘甜甜蜜蜜着嘛,怎么就痛苦上了呢?难道肖湘湘结过婚的事在他妈那儿没瞒住,老太太要­棒­打鸳鸯!

具体事况周一鸣不肯在电话里说,问明我在哪家茶楼,十分钟后就找来了。坐下来先灌了一听啤酒才说话,开口就叹气,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阿飞,田静,你们俩给哥出出主意。哥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得先对我们说清楚呀!怎么了,是不是肖湘湘结过婚的事被你妈知道了?你怎么这么没用,一点事都瞒不住。”

“不是哥没用,而是根本没法瞒,因为湘湘还有个孩子。她女儿今年才两岁,虽然目前暂时放在她娘家养,可迟早有天要接来的。”

我愣了半天,这个确实不好办。女人结没结过婚是看不出来,但如果带着个女儿还想冒充未婚女,那是怎么都混不过去的。真看不出来,肖湘湘居然是个两岁孩子的妈了。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有女儿的事。”

周一鸣说他妈又替他找了相亲对象,他要不想去就得如实招供有女朋友了,于是打算这个星期天带肖湘湘回家见父母。

可是肖湘湘听他说打算在他父母前隐瞒她结过婚的事后,面有难­色­。最后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她其实还有个两岁的女儿寄养在娘家。店铺的经营一旦稳定下来,她就准备把女儿接回自己身边。这是没办法瞒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田静直言不讳:“周一鸣,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要真当了这么一个现成爸爸,估计你妈得气死。老人家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别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半年的女人把她气出毛病来。”

我也认同这点,从最理智最现实的角度出发,趁早分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周一鸣却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对湘湘太不公平了?其实她挺不错的,脾气又好又能­干­,对我也温柔体贴。唉,其实我都无所谓她结过婚有个孩子,就是我妈那一关难过。阿飞,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有啥法子能说服我妈,支持我和她谈恋爱。”

周一鸣看来想迎难而上,我瞪大眼睛:“不是吧一鸣哥?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你就这么爱肖湘湘了!”

“反正我觉得这样就要跟她吹,实在不公平。离婚不是她的错啊!我听她说以前的老公对她不好,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就不要她了,另外找了个女人替他生儿子。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重男轻女,她遇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够不幸的。现在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要开始新生活,我要是再给她来上这么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同为女人,我也很同情肖湘湘的不幸遭遇。周一鸣能这么大度宽容地行厚道之举,我不能不替他琢磨琢磨可行之策。

琢磨来琢磨去,实在琢磨不出什么好办法,决定还是先行蒙混过关之计。让周一鸣带肖湘湘回家见父母时只字不提结过婚生过子一事,先争取二老的欢心,等大家处得有感情了再来说这些事,被成功接纳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两天肖湘湘那头出了事,有警察找上门来把她带走了。当时周一鸣正好在她店里,吃惊得无以复加:“这……这怎么回事呀?”

警方称肖湘湘在深圳盗窃他人财物80万,失主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案,他们还要将她带回深圳落案调查。

我接到消息时也大吃一惊。80万,这个数目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可是天文数字。我真不知道肖湘湘何德何能,居然能手眼通天到偷了人家80万。

周一鸣也觉得不可能,一个劲儿地问是不是弄错了。警察懒得理他,他又问肖湘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赶紧跟人家解释清楚哇。”

肖湘湘铁青着一张脸,胸脯激烈地一起一伏着。她并不害怕,而是愤怒,极其的愤怒:“是孙昌利报案说我盗窃了他的财物吗?好,我跟你们回深圳和他把账算清楚。看看到底是我偷了他的,还是他欠了我的。”

周一鸣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孙昌利何许人也,为什么要告肖湘湘偷了他80万。

警察不肯透露详细案情,肖湘湘也不肯对他详说。只是告诉他:“周一鸣,原本我还想下半辈子和你一起过安生日子,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我不适合你,你另外去找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子吧。”

周一鸣不把事情弄清楚不甘心,来找我求助:“阿飞,田静不是有个表叔在公安局工作嘛,你跟她熟,让她帮我打听一下,看肖湘湘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5 5、

肖湘湘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很想知道。跟田静一说,她很麻利地托表叔去打听,很快就有了消息。

田静回电话给我时语气鄙夷得无以复加:“这个肖湘湘把我们都给骗了,大骗子一个。什么不幸的离异­妇­女可怜的单亲妈妈,她压根就没结过婚,而是在深圳给一个名叫孙昌利的香港人当了几年二­奶­。”

原来肖湘湘和告她盗窃财物的孙昌利有多年的同居关系。她去深圳不久就认识了他,她青春靓丽,他一眼看中便以利诱之。年轻的女孩自知学历低能力浅,想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很难。既然这个有钱的香港佬愿意照顾她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她亦不想在贫苦日子中苦苦挣扎。哪怕他年纪大上她一倍也认了,就这样跟了他。

孙昌利对她甜言蜜语地许诺,说香港那边的黄脸婆生不出儿子,家中三个孩子都是女儿。如果她能生出一个男孩必休了黄脸婆将她名正言顺娶进门。

她听了他的话,一心一意想为他生儿子。前后怀了三胎都因B超测出是女婴而流产。第四胎偏还是女婴,医生郑重地提醒她不能再打胎了,再打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孩子。她没有选择余地地决定生下这个女儿。之前的反复流产对她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生产过程也是九死一生。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说她不会再有生育的机会了。

又是一个赔钱货,孙昌利很失望。再一听肖湘湘不能再生育了,更加失望。肖湘湘跟了他好几年,新鲜感早就没了,现在儿子连也不能生了,对她的心更加淡了。他又另外看中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如同当年对肖湘湘一样,以利诱之诱到手,养在他名下的一处房产里。并许她以同样的承诺:“只要你能为我生个儿子,我将来就娶你。”

肖湘湘得知孙昌利又另外养了三­奶­后,气得和他大吵一架。又有什么用呢?既然衣食住行事事都在依附这个男人,就不要希冀能得到他的尊重。

孙昌利不但根本不理会肖湘湘的愤怒,反而理直气壮:“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还有脸闹。告诉你,那个小姑娘可是已经替我怀上了,B超也做过了,是个男孩。这阵子我没空理你。你就安安分分地在家给我带孩子,我少不了你一口安乐茶饭吃。若是要惹事生非,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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