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自嘲一笑,“时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成王败寇!只怪我太过天真,不该信他!也怪我才智不足,活该如此!太子,我既已落败,听凭处置。”
他的这一声太子,可谓是将自己的态度展现地明白清楚,这是彻底地认可了自己的失败,也是真正的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大皇兄,我说过,我们是兄弟。这一次,主要也是你体内的蚀心作祟,如今你虽然是身犯谋逆之罪,可是毕竟也是身不由己,也是被人给设计了。罪不致死,你,仍是我的皇兄。但愿你经此一事,能真正地明白,这世间,什么最重要?”
辽王的脸上先是一惊,再是一愣,随后便是释然了!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 ...
(,为何父皇一直是坚持要立你为太子了!我的确是不及你,不说别的,就单单是这一份胸襟,我便不如你!若是今日你我的位置巅倒过来,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你,可是,呵呵!也许这就是父皇所说的帝王胸襟吧!”话落,看向了那龙椅之后的皇上,“父皇,儿臣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期望,还请您宽恕!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虽然是太子不多加怪罪,可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没脸再见您了!”
说完,已是泪流满面了。
“越儿,你,罢了。朕说过了,此事,交由太子来处置。”
荣华听了,上前两步,“你可是担心皇后?”
辽王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太子妃,仍如初见时那般地亮眼,端庄,娴雅。看到她眸底的那抹纯净和善意,辽王第一次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太子妃既已猜到了,还请太子妃宽恕母后,饶她一命。如今,她怕已是疯巅了,还请太子妃劝劝太子,留她一命吧。”
荣华凝眉道,“皇后之事,我做不得主。毕竟,受到伤害的,是父皇,还有太子。不过,你到现在仍是念着皇后,可见你的心里,也还是以孝为先的。不过,皇后数次命人暗害于我。说实话,我当真是无法从心底里,真正地原谅她。”
辽王呆了呆,明白过来,“母后的确是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还请你不要见怪。毕竟,她一直以为太子是她的儿子。而她所中意的太子妃,却一直都不是你!”
荣华看了肖冬阳一眼,见其目光清澈,显然,已是放下了。
“来人,先送辽王回府解毒。再命人跟着皇后,别让她出什么差错。直至她回到坤宁宫。”话落,犹豫了一下,“派一队侍卫,守住坤宁宫。”
“是,殿下。”
辽王明白,太子这是暂时只打算软禁皇后,也就是说,皇后应该是不会死了。
“父皇,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好好歇息吧。儿臣先去膳房看看,帮您做一些膳食过来吧?”荣华道。
“不必了!你们回去吧。朕这里有宫人们伺候,不必担心。”
肖冬阳与荣华相视一眼,也不再坚持,行礼告退,出了御书房。
两人才刚刚出了御书房的院子,便听到了清雅郡主喊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二人一看是她,心中皆是不悦,不过,却是未曾显露出来,“不知清雅郡主,有何要事?”
“太子殿下。”清雅福了福身,喘了口气,才道,“太子殿下,臣女先前也知道皇后的一些计划,保是,臣女答应过皇后,不能与她为敌,而且,更要紧的是,您也知道,皇后的手段何其凌厉?臣女一人进京,本就是如覆薄冰,处处惊心,怎敢再得罪这宫里头最有权势的皇后?其实,那一日,臣女也是有所察觉,本不欲再去敬酒的,可是奈何,皇后的授意,臣女不敢不听。还请太子殿下体谅一二。”
肖冬阳倒是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是表情微冷,“知道了。此事,孤自会查明真相!”
清雅郡主听了,面上一喜,似乎是放了心,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光亮,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就扑身上前,惊呼一声,“殿下小心!”
荣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迟了!清雅郡主的左肩被一支利箭射中,不过片刻,左肩上,便是一片血渍了!
肖冬阳一摆手,便见不知从何处掠出了几道身影,向着那利箭射来的方向直奔而去!
“来人,送清雅郡主回去治伤。”肖冬阳将人推给了一名侍卫。那侍卫似乎是有些犹豫,“清雅郡主,此前一直是跟皇后娘娘住在一起的。现在?”
肖冬阳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个。荣华直接就吩咐道,“送去东宫吧。然后速速去传太医。”
“是,殿下。”
看着那侍卫扶着清雅郡主急匆匆地走了,肖冬阳的眉心一紧,“荣华,你为何要让她去东宫?这个女人,可是不简单呢!”
“是呀,刚才在御书房,面对这样的皇室秘辛,她却几乎就是无动于衷,咱们可是不得不小心。既然是此人不简单,又受了伤,那还有什么,是比将她留在眼皮下底下,是最安全的呢?”
肖冬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就是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当初那美人恩的事,她明明知道,若是真的有心于我有利,为何不直言?分明就是为了撇清自己与皇后的关系,想着让我们对她改观罢了。”
“也不尽然!”荣华叹道,“皇后一直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应该就是她吧!有着这样一个巨大的诱惑存在着,任是谁,怕也是难以拒绝的。”话落,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桃花?”
一句话,将二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给松懈了不少!肖冬阳搂着她的腰,在宫人的提灯指引下,慢步回了东宫。
刚回东宫,苏嬷嬷便将清雅郡主的安置及伤情都说了一遍,肖冬阳看了苏嬷嬷半晌,才道,“父皇都告诉我了。苏嬷嬷,这些年,委屈你了。特别是在皇后那儿,忍的特别辛苦吧?”
苏嬷嬷一听,眼圈儿一红,便落下泪来,“殿下!能为殿下做事,是奴婢的福气!若非是当年皇上有先见之明,怕是这会儿,奴婢就再也看不到您了。现在想想,便是让奴婢和奴婢的儿子再多受些苦,也是值得了。”
肖冬阳的心底也是一软,“等我将这里安置的妥当了,就派人送您出宫养老吧!宫里头再好,也是没有你的亲人陪着。回头,我让人给你们就在京外置办些宅地,好好儿和你的儿子过日子吧。”
“殿下!您这是嫌弃奴婢老了吗?”苏嬷嬷有些不舍道。
“苏嬷嬷,你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和你儿子,为了我,为了我母亲,做了这么多事,我心中只有感激,何来嫌弃?苏嬷嬷,你出宫后,平平安安,好好过日子,便是比什么都强。若是哪日想我们了,也可以进宫来看看。或者是我和荣华得了空,出宫去看你们。尝尝你们种的菜,喝喝你们沏的茶,如何?”
苏嬷嬷含泪带笑地点着头,“好!好!奴婢什么都听殿下的。殿下如何吩咐,奴婢就如何做!”
肖冬阳又安抚了几句,便和荣华一起回了寝殿。
“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似乎是还有些没有完全弄清楚。”荣华脱了外头的斗篷,坐在妆台前,准备卸了头上的装饰。
肖冬阳一摆手,人都退下,他自己站到了荣华的身侧,开始慢慢地为她将头上的珠钗一支一支地拆了下来。“什么事情没有弄清楚?”
“父皇一直说,这北梁的太子,只能是你,你不觉得父皇这话里有话吗?”
肖冬阳微微一愣,似乎是有这么回事,“的确!我原本也是没有在意,这会儿想着,应该是还有什么没有说明白。”
“还有,我在碧水阁里发现的那些。我总觉得,它们之间,似乎是有着什么紧密的关联。”荣华使劲儿想着,那个图案怎么就会这么眼熟 ...
(呢?在哪儿见过呢?
肖冬阳为她拆完了发,拿起了玉梳,轻轻地为她梳着发,“别再想了。今日一天,虽然说是没有做什么,可是这身体定然也是累极了。对了,你今晚的药还没用呢。”
荣华一听这个,小脸儿又是一垮,可是一想到这药关系到自己将来是否能为冬阳生儿育女,便是再苦,也只能是忍了!
接下来,一连数日,肖冬阳都是忙着处置辽王谋逆之事。而荣华,则是每日留在东宫养伤的清雅郡主。
这日,荣华又去看清雅郡主,还没进门,便听到了清雅郡主在与这宫人们小声地说着话,隐隐约约地,也只能是听到什么阁楼之类的。荣华的眼神微眯,冲着身后的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便施展了轻功,跃上了屋顶。
片刻后,荣华再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声,才进了屋子。
“给殿下请安。”清雅郡主挣扎着就要起来行礼。
“快躺着吧。你身上的伤虽然是不重,可你是一名女子,总是要调养好了。不然,将来若是留了疤,也会影响你嫁人的。”荣华似是无意道。
清雅郡主笑道,“多谢殿下了。这殿下命人送来的生肌膏,果然是好用。这肩上的枷已经是脱落了。这会儿就是有些痒,太医们说,这是在长新肉了。”
“没错儿。生肌自然是会痒一些的。清雅郡主若是闷了,就让这宫人们陪着你四处走走,这东宫,也没有什么忌讳。只除了太子的书房,还有后院儿的碧水阁,这两处地方你不能去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多谢殿下。臣女刚刚还问她们,这东宫可有什么好玩儿一些的地方?这天天在这里闷着,也怕是要生出病来。”
“那就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也是好的。”荣华的眼角无意中扫到了一枚玉佩,面上微微一愣,笑道,“这枚玉佩上的花纹,倒是好生别致呢。不知可否给本宫看看?”
清雅低头一看,是自己腰间的一枚兰花儿玉佩,便解了下来,递给了荣华。“殿下,不过就是一块儿普通的玉佩罢了,怎及您东宫里的东西好?”
荣华笑笑,“这玉的成色不错呢!我瞧着,这颜色也是极好,配上郡主的娇颜,还真是相得益彰呢!”
“殿下说笑了!臣女怎及殿下十之一二?”
荣华又与她客套了几句,将玉佩还了她,便起身走了。
三日后,皇上下旨,辽王被奸人所害,欲逼宫谋反,幸而及时悔悟,而且是被人下毒所致,将其贬为郡王。收缴其一切兵权。仍是居于京城辽王府。皇后因谋害妃嫔及皇嗣,夺其后位,废为嫔,幽禁于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当然了,还有鲁国公府,也是跟着一起被贬,国公封号被夺,所有其直系亲属,为官者,全部直降三级!旁系,则是尽数贬为平民,剥夺了功名,皆为白身!于是,原本是盛京最为繁盛的大家族,一夜之间,便没落了。
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辽王逼宫一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司空兰,辽王的司空侧妃,此时,正被关押在了天牢里。
荣华进来时,发现她正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发着呆。荣华四处看了看,这处牢房,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些阴潮,可是至少还算是干净。而且,也没有多少的霉味儿。
“你来了?你来看我的笑话的?还是想着从我的口里,得到什么你想要的吗?”司空兰头也不抬,眼睛也不看她。
“你为什么要与独孤海合作呢?难道你不知道,一开始设计了你的人,就是他?”
“呵呵!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合作?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怎么可能会和他合作?”司空兰有些自嘲道,“那个黑衣人!简直就不是人!我原以为,他是想着让我杀了你,给你下毒。可是没想到,原来竟然是不是!我现在才发现,最一开始的那个黑衣人,和最后一次出现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呵呵!我是不是很蠢?蠢的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了?”
荣华的眉心微蹙了蹙,现在的司空兰,虽然是低着头,可是仍然能看出她的脸色微黄,目光有些呆滞,这身上的衣服,也是脏污不堪!头发已是乱的像是一个鸟窝一样。原本高贵优雅的司空小姐,竟然是落到了这步田地!不过,荣华可是一点儿也不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存心想要害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中了人家的计?
“你可知道你给辽王下的是什么毒?”
司空兰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他说只是一些迷药,会让他变得有些兴奋,会让他更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也真是蠢,竟然就信了。可是待他用了药,我才发现,他的确是有些兴奋,不过不是在男女之事上,而在其它的方面。他整个人都很精神,他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时辰。等我意识到了似乎是有什么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进宫了。”
荣华没有Сhā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她跟辽王的事,说着她在第一次见面就爱了肖冬阳的事,也说着,她在辽王府过的并不顺心的事。
约莫待了有大半个时辰,荣华才转身离开了,走之前,留话道,“司空兰,你有今日,到底是怪谁呢?你仔细地想一想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你自己贪心,又怎么会让独孤海有机可乘?如果不是你自己太过自私自利,又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被人利用?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肖想,根本不属于你的人!”
司空兰在她走后,许久,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未动。似乎是在想着她的话,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
荣华刚刚到宫门口,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肖冬阳。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不用忙了吗?”
“你去哪儿了?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怎么也不多穿件衣裳?”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大麾解了下来,给她裹上。
其实,荣华穿的并不单薄,只是因为肖冬阳太心疼她,所以才会如此。荣华也只是笑笑,对于他的宠爱,则是照单全收!有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宠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甜蜜呢。
“冬阳,我去见司空兰了。你说的没错,果然,最后一次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独孤海的人。这么说来,他是得知了你传过去的消息,然后顺藤摸瓜,竟然是找到了端木安安布在北梁的暗棋,然后为他所用了!只是,我到现在仍是有些不明白。他不好好儿的处置他们西凤的事,为何要到我们这里来掺上一脚?”
“不过就是了为江山、权利!他想的,倒是简单。以为只要是帮着辽王发动内乱,他们西凤就有机可乘了。可是没想到,一切都在我和父皇的算计之中!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辽王居然是真的会选择和他合作。”
“事情过去了,算了。”
“怕是难了!”肖冬阳一边儿给她暖着手,一边儿道,“西凤想Сhā手我北梁的政务,就要付出代价!荣华,这与你为医者不同,不是只要心怀仁慈,就真的是可以名扬天 ...
(下了!治国,该强时,则要强。独孤海,这是在挑衅我北梁的威严。即便是我要放过他,北梁的臣民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荣华的手一抖,“要打仗吗?”
肖冬阳轻轻一笑,“放心!没有那么快。总还是要再等一等的。至少,也要在白云潇那边儿成事之后。我倒要看看,北梁与南昊联手,他西凤,如何自处?”
荣华听了,倒是心情不错道,“你倒是会说!便是没有南昊,那西凤也是不敢惹你的!更何况是还有了南昊了?不过,你说实话,对付西凤,你究竟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可是单单只是因为一个独孤海?”
“两者都有吧!事实上,父皇以前就一直在筹备,不过,他也保是筹备,毕竟年纪大了,用他的话来说,想着将这不世功勋,留给我了。”
荣华淡淡一笑,不作表态。毕竟,男人们之间的事,她不懂,也不想Сhā手。她就只想着每日给倚着他的肩,与他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便已是极好的日子了!
夜,已是极深了!因为刚过了十五没几天,这天上的一弯明月,也还算是有些光华的。寂静的夜里,似乎是只能听到那呼呼地风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梅花花瓣落地的声音。
太子东宫里,除了院子里的庭院灯和廊灯,阁楼什么的,也是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突然,碧水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冒出了许多的光亮,几乎是要闪到了人们的眼!
不多时,东宫前殿。荣华和肖冬阳并排而坐,看着眼前那个被押在地上,一袭黑衣的清雅郡主。
“能和我们说说吗?清雅郡主?夜闯东宫的藏宝阁,你可千万别说是因为太闷了,所以四处走走?”
清雅郡主冲着荣华冷哼一声,满脸地不屑!这样的态度,可是惹恼了肖冬阳,一个眼神过去,便听到了几声清脆地巴掌声!
“姜清雅,孤警告你,再敢露出那样的眼神,孤就直接命人挖了你的眼!”肖冬阳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吓得清雅身子一颤!
“不!你不能!我父亲曾经救过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看!看孤,到底是有没有这个胆子,对你动手?”
清雅听了,面色微白,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荣华对于她刚才的无礼,似乎是并不在意,“其实,你不说,本宫也知道。要不,本宫就代你说了?你也听听,看本宫说的对也不对,全也不全?如何?”
话落,一抬手,这大殿内,除了雷天和如意等心腹外,再无旁人。
“你想找的,是一幅图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是一幅藏宝图?”荣华轻轻道,“你从一开始,就刻意地隐瞒了自己会武之事,然后又借着辽王之乱,安排了自己的人,故意放冷箭。好一招苦肉计呀!这样,便可成功地住进了东宫。谁让你是为了救太子呢?即便是当时我不说让你搬进来,你也仍是会有法子的吧?”
清雅郡主扭了头,不理她。
“那日,本宫刻意在你面前提及,这东宫有两处地方不能去,一处是书房,一处是碧水阁。于是,你便暗暗记在了心里,这是想着来找那幅图了?”
清雅郡主仍是不语。
肖冬阳微微抬眼,“可派人去请皇上了?”
“回殿下,已经去了。应该稍后就会到了。”雷天回道。
荣华再不看那姜清雅,而是附到了肖冬阳的耳边,“你的那枚玉佩,可是有着大秘密呢。可是不许丢了。回头,我还想着去探探险呢。”
“好!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终于,皇上来了。当皇上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一袭黑衣的姜清雅时,便似乎是明白了个大概。看到他夫妇二人,神色平静,轻叹一声,摇头道,“姜清雅,朕待你们姜家不薄,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仍然不肯死心。”
“哼!这江山,本就是我姜氏的!你们肖氏,也不过就是乱臣贼子罢了!”
二人相视一眼,面色微凝!姜氏!姜姓,乃是北梁的前身大夏的皇室姓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肖冬阳的眸光微微一暗,只是紧紧地看向了皇上。
“姜氏,姜清雅,你真以为你就是什么姜氏后裔吗?一切不过就是你父亲自说自话罢了!姜氏的族谱,在朕的手里。你以为,你身上,你父亲的身上,真的就流着什么高贵的血液吗?哼!简直就是荒唐!而且,当年大夏之所以灭亡,也非我肖氏之乱!而是姜氏皇子纷争不断,兄弟反目,才会酿成了灭国的大祸!我肖氏当时与群雄并起,最终凭着祖宗的武功谋略,更胜一筹,才坐稳了这江山!哼!你说这江山,是我肖氏从姜氏手中夺来的,简直就是荒谬!”
“别说你不是姜氏后裔,即便是,朕也不会对你们心中有愧!况且大夏早已是灭亡了数百年。你们这些人贼心不死,特别是你的父亲,妄想以什么前朝的皇室血脉来挑起北梁的内乱,简直就是可笑!”
姜清雅的身体微微一颤,面露不信,“你胡说!父亲不可能会骗我的!我就是大夏皇室血脉!你骗人!”
“是吗?如何你真的是?那么,你为何还要来偷盗什么藏宝图呢?哼!简直就是可笑!这些年来,朕一直是不愿意戳破了你父亲,就是看在当年,他是岩岩的一名家奴的份儿上!不然,你以为,凭什么只是救过朕一命,朕就赏赐了他大量的财富?还将他唯一的女儿封为了郡主?朕原本以为,这样你们得到了荣华富贵,至少也会安生了。没想到,竟是愈发地不是东西了!竟然是来盗取太子的东西?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皇上似乎是不愿再与她多说,“拉下去,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得相见。”
“是,皇上。”
转身对上了肖冬阳和荣华二人的视线,皇上伸手轻捏了捏眉心,大殿内,只余他们三人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朕,今日把一切都告诉你。”
二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皇上竟然是会如此地坦白,扶了他坐了,便开始打听了起来。
而从皇上口中得知的结果,却是让二人当晚,便失眠了。
原来,肖冬阳的生母,姜岩,便是大夏朝皇室传到这一脉的最后一丝嫡系血脉了。姜氏一族,一直是隐于深山之中,极少与外人接触。也从未想过要再争回什么江山之类的。
到了姜岩的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于是,姜氏嫡系,自此,怕就要断了传承,于是,姜岩的父亲想了一个法子,便是入赘。正巧,姜岩当年就遇上了还只是一名普通皇子的皇上,二人一见钟情,私订了终身。最终,姜岩,就像是其它的一些怀春少女一样,为了皇上,远离了族人,来到了盛京,成为了皇上的一名妃子!姜家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嫁人为妾,如何甘心?一气之下,便与她断了联系。自此,再无这样一个女儿。
姜岩虽然是没了家人的支持,可是所幸的是,还有皇上对她的宠爱。就这样,一直到了姜岩 ...
(怀上了肖冬阳。这个时候,姜岩才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皇上,并且坦言,姜氏一族,虽然是落败,没了江山,可是却是积攒了大量的财富!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到的。只是,那宝藏被藏在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数百年来,一直是没有人能够找到。
肖冬阳和荣华并排躺在了床上,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二人都是觉得恍若在梦中一般!
“冬阳,想不到,你的母亲,竟然是前朝的公主呢?现在我能理解,为何父皇说,只有你登上那个位置才是最合适的。原来,他是希望你能完成你母亲的遗愿。”
“嗯。母亲一直希望能找到那处宝藏,然后将其取出,用之于民。母亲说,那些财富,是姜家数代积累所至,可是,也是自百姓手中取得。母亲的心,真是仁慈善良。”肖冬阳轻叹了一声,谁能想到,当年父皇之所以会选定了自己为继承人,这才是那最为重要的一点!而太后,也正是因为姜氏的身分,而一直不肯接受她,甚至是不愿意让她为父皇诞下子嗣!难道,是担心北梁会灭吗?
“好了,别多想了。你不是已经大概找出了宝藏的位置吗?不如,咱们就趁着现在父皇的身体还硬朗,咱们二人去试试?”
“好呀!”荣华顿时两眼放光,“我都好久没有出门了。快闷死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不能着急!不过,我会尽快安排的,行了吧?”
于是,一个月后,皇上的龙案上,便摆上了一封信。而皇上看了那封书信后,竟然是一改往日的威严尊贵形象,竟然是大骂太子不孝!据说,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呢!
半年后,南昊国二皇子,也就是白云潇,顺利登基。
又过了一个月后,南昊国向北梁递交了归顺降表,自降为北梁属国,北梁新帝,也就是肖冬阳,允。自此,南昊国再无皇帝,只有南昊国主,称王。
在北梁与南昊的联手之下,西凤国迫于压力,不得已向北梁俯首称臣,自此,西凤国,亦为北梁属国,西凤帝,改为西凤王。
二十年后,西凤国,灭于北梁太子肖云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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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重阳宫宴!
( “皇后娘娘,皇上说御花园的掬花开了,重阳节也快到了。皇上说请您去挑挑,看到时候重阳宴的时候,在崇文殿摆什么样儿的花好看些?”如意笑道。
“知道了。”荣华有些无精打采道,心里头却是腹诽着,这个肖冬阳,既然是今日让她去选掬花,昨晚上还那样折腾自己,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娘娘,要不要现在就去御花园?”如意又问道。
“嗯,再等一会儿吧。”话落,懒懒地伸了个腰,眉眼间一抹的倦怠,更是为她如玉的容颜上,增添了一分妩媚。
待到了御花园,看着满园的掬花,荣华的心情倒是舒缓了许多。伸手抚过一支含苞待放的掬花,喃喃道,“这掬花可是好东西呢!有平肝明目、散风清热、消咳止痛的功效,用于治疗头痛眩晕、目赤肿痛、风热感冒、咳嗽等病症效果显著。将白掬花与白糖一起用开水浸泡,代茶饮用,可通肺气、止呃逆、清三焦郁火。说起来,今年的重阳宴,咱们倒是不如改成了掬花宴!”似乎是心中有了主意,荣华吩咐道,“来人,命人采摘一些贡菊备用。重阳宴上,就用贡菊茶了。”
“是,娘娘。”
“将掬花与粳米同煮制粥,濡糯清爽,能清心、除烦、悦目、去燥。嗯,掬花粳米粥倒是不错!”
“娘娘,您这真是要打算办一场掬花宴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了?”
如意的嘴角抽了抽,“娘娘,您这是办重阳宴,还是要办药膳宴呢?若是真的全都用了掬花,怕是宴请那日,真的就热闹了。”
荣华想了想也是,摇头笑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什么,都会想到它的功效了。也幸亏你提醒的及时,这样吧,掬花茶和掬花粥就定了,其它的,还是按照御膳房里头的办就是了。”
“是,娘娘。”
“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回娘娘,前面是五公主的宫殿了。”
“五公主?肖玲珑吗?”荣华一挑眉,转身便往回返了。“听说最近一直在修习佛法呢!也不知是真是假,算了,走吧。五公主向来不喜欢本宫。本宫还是少惹她为妙!到底是皇室公主,若是惹得她再闹将了起来,也是让冬阳为难。”
可是她越想躲着什么人,就偏会遇上什么人。刚走出没几步,迎面就见肖玲珑转了个弯儿,冲着自己过来了。
这会儿的肖玲珑,已是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没了皇后的袒护,也没了太上皇的维护,她在这宫里头的地位,一落千丈!虽然说是没人敢明着欺负她,可是暗地里,可是对她的态度,都差了太多!
肖玲珑也看到了荣华,忙低头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五公主这是去哪儿了?”荣华的声音不紧不慢,也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回娘娘,臣妹刚才去了一趟安华宫礼佛。刚刚抄完了佛经,准备回宫呢。”
“五公主最近倒是痴迷于佛法了?”
五公主的眼神微闪,“回娘娘,痴迷倒也说不上,只是觉得佛法无边,臣妹想着父皇去了青州城,所以求了佛祖,保父皇平安康泰。”
“嗯,五公主倒是孝顺。”荣华上下打量了一眼肖玲珑,凤目微转,“。多习佛法,倒也是不错的。本宫记得,曾经在一本儿《大藏经》上看到过:生死炽然,苦恼无量;发大乘心,普济一切,愿代众生,受无量苦,令诸众生,毕竟大乐。本宫对此,倒是一直没能参透。不知五公主可曾听说过?”
“回娘娘,臣妹也曾在《大藏经》中看到过,只是生性愚钝,也是一直未曾参透。”
荣华的眸底闪过了一抹的清亮,光华闪烁,“既然是五公主诚心礼佛,那本宫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几日后的重阳宴,五公主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听皇上的意思,也是想着在那一日,为你挑选一个驸马。你可是要细心打扮,缺什么,就跟尚工局说一声就是。”
“是,谢谢娘娘!”
荣华微点了点头,越过了她,回了承乾宫了。
肖玲珑的身子缓缓转了过去,看着渐渐清淡了的背影,眸底滑过了一抹阴狠之色,转瞬即逝。“走吧。回宫。”
荣华刚刚进了承乾宫,便直接吩咐道,“花好月圆,你们去盯着五公主。如意,再派人暗中查探,这几日五公主的行踪。务必要将这几日她所见过的人全都给我一一找出来。”
“是,娘娘。”
看到花好和月圆退了出去,如意蹙眉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本宫刚刚说的那几句,分明就是出自《八大人觉经》,本宫故意说成了《大藏经》可是那肖玲珑却没有纠正本宫,反而是还顺着话茬就接了下来。你说,一个诚心礼佛的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吗?”
“娘娘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荣华的眸底有些阴郁,肖冬阳才刚刚登基,这五公主便忍不住了吗?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和什么人勾搭成奸了?又是准备对自己还是对肖冬阳不利?
待到了晚间的时候,如意才一脸阴沉地回来了,在荣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荣华却是因为她的话,眉目间,松缓了不少,“果然是如此么?看来,本宫所料不差了!也好,重阳节,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娘娘,事情怕是牵扯太大,此事,还是要禀明皇上吧。”
“嗯。肖玲珑是他的妹妹,的确是应该让他知道。顺便派人去请太上皇和国师一家,重阳节,总得是一家团聚的好。”
“是,娘娘。”如意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是想着借着太上皇的手,来处治肖玲珑了!也对!皇上毕竟是才刚刚登基,与肖玲珑本就不是一母所出。这后宫之事,又是归皇后打理。若是皇后处置的轻了,怕是那肖玲珑学不乖,还要再犯!若是处置的重了,难免会让皇后背上一个恶嫂嫂的骂名!若是太上皇回来了,那可就是大不一样了!
用了晚膳,荣华倚在了肖冬阳的怀里,“你今日可是在勤政殿待了一天,可是朝中有什么棘手之事了?”
肖冬阳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穿过了她的墨发,“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想着让我再选立一些妃子之事罢了。他们那些老顽固,能有什么新奇的?”
“冬阳,你,当真是不打算立妃吗?”荣华的眉心微微紧了一下,倚在他怀里的身子也稍稍僵硬了一些。
“我说过,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是不能言而无信!否则,你让我堂堂一国皇帝,如何取信于天下百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现在。”荣华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没有怀孕,那些大臣们也不会一直拿立妃和子嗣来说事儿了!说白了,还是自己拖累了他!若是不答应立妃,那些老臣们定然是不会就此罢休。可是一旦他答应了,那么毕竟又会将前朝与后宫搅在了一起,这不是他愿意看 ...
(到的!
略有些温凉的手,抚上了她的眉心,“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蹙眉的!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儿的陪在我的身边,什么也不许想!”
荣华轻声一笑,“那我岂不成了一根木头了?”
肖冬阳的唇畔含笑,“你就是你,便是变成了木头,也仍然是你!”
荣华白了他一眼,“你才会变成木头!”话落,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肖玲珑的事与他说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待她说完,也终于是看到原本是还一直笑着的一张脸,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好好儿的公主之尊,不知道珍惜,竟是总想着一些歪门邪道来害人!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瞧着,她是想着在重阳节那日动手了。冬阳,你说,与她合作的人,会不会是?”
“还用想吗?事到如今,除了他,还会有谁?”说着,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我就不明白了!他们独孤家的人都是如此吗?竟然是一根筋!他爹是如此,他又是如此!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强人所难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要说这独孤海,以前,我还是觉得他不错的。至少,他也曾帮了我那么多!可是现在想来,他的性子的确是太过偏执了些!以前在他还是周海涛的时候,许是因为有了太多的顾忌,所以一直是隐藏的很深。这会儿,身分明朗了,无需再遮遮掩掩,再加上西凤帝的宠溺,他的性子自然就更是变本加厉了!”
“这个肖玲珑,这样的害你,对她有何好处?我倒是好奇,这个独孤海,究竟是许了她什么好处了?”
荣华想了想,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你说,这肖玲珑在这宫里头好好的公主当着,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便是这会儿没了皇后护着她,可是她的一应吃穿用度,也还是按照宫里头的规矩来的!从未少了她一些,减免了她一分的!她自小在宫里头长大,又一直得皇后器重,金银珠宝什么的,自然是见的多了!所以,能让她动心的,自然不会是这些个俗物了!”
“俗物?”肖冬阳的眸子一亮,“你是说,南昊?”
荣华点点头,“肖玲珑一早便看中了白云潇。先前在东宫的时候,因为得罪了我,所以被白云潇冷嘲热讽了一番。不过,即便如此,我相信,她对白云潇的心意,仍是未减分毫!”
“这倒是!这会儿,白云潇被立为了太子,若是肖玲珑嫁过去,也是一国太子妃,这身分上,倒是快要与你持平了!”肖冬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和笑话一般,轻嗤道,“这个肖玲珑,想的还真是天真!你说我是该说她太蠢呢?还是该说她没长脑子呢?”
“不都一样?”荣华白了他一眼,“重阳宴上,怕是又要热闹一番了。我今日已经命人将太上皇和父王母妃请回来一起过重阳了。虽然父王和母妃的身分尚未公开,可是父皇对他们的态度如此亲昵,相信在朝中已是引起了不少的猜疑吧?”
肖冬阳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事情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暖阳城,这会儿已是差不多就剩了一座空城了。倒是可以正好借着重阳宴,将他们的身分公开了。也省得你们见个面,说个话的,还得时时小心着。”
“冬阳,谢谢你,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就成了给我添麻烦了?我们是夫妻!傻丫头。”
荣华抿唇笑了,在他的胸前靠了。“有你在,真好!”
夜,静凉如水,已是入秋,夜里的风,已是凉了许多。可是承乾宫里头,则是暖意融融,春意盎然,风光旖旎!
终于,重阳节这日到了。
肖冬阳拉着荣华的手,在那高高的御座上坐了,左侧是太上皇,左侧的下首,是国师夫妇。
肖冬阳简单说了几句后,便直接切入了正题,“我北梁国师,一直是未曾以真容示天下。今日,是重阳节,也是团圆节,朕今日就请国师以真面目示人。”
说着,冲着国师的方向,微抬了下手。国师会意,起身作揖后,大手一挥,便自脸上脱下了一层人皮面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不知是哪位大人高呼了一声,“是凌王!竟然是西凤国当年那个惊才绝逸的凌王!”
一语激直千层浪!
凌王始终是面容含笑,威而不怒,将自己与凌王妃的事,缓缓道来。当然,这中间自然是越过去了许多的细节,只不过,西凤帝用计欲夺他妻子,害他骨肉的事,却是被他说的详细清楚。
末了凌王冲着太上皇的方向又深施一礼,“若非得太上皇上当年相助,内子体内的毒,怕是难以清除了!今日,微臣在此再次谢过太上皇了!”
太上皇伸手捋了捋胡子,笑道,“好了!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如此。西凤帝见色起意,两位帝王竟然是都垂涎于凌王妃的美貌,若非是凌王机智,怕是这会儿,当真便要妻离子散了!不过还好,如今,一家人也总算是团聚了!”
太上皇发了话,底下原本还有些懵着的大臣们,此时也都是醒过劲儿来了!原来太上皇和皇上早就知道了国师的身分,今日不过就是看事情已是完全在了掌控之中,所以才会将事情大白于天下了!
可是这样一来,北梁与西凤就是彻底地撕破了脸,再无修好的可能了!
肖冬阳清清淡淡地声音响起,“传朕旨意,封国师为凌王,驻守青州城。享亲王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五公主生性顽劣,不过,近日来痴迷于佛法,朕甚感欣慰。前几日,五公主还修书与朕,要朕下旨准她带发修行!朕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考虑到了五公主自幼丧母,后虽得皇后教导,却是过于顽劣。如今总算是真心悔悟,也算是我皇室的一件幸事!朕特准其到京城外的静思庵,带发修行!”太上皇说完,便低头饮酒,再不看众人了。
五公主似乎是一时没有缓过神儿来,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何时去求过父皇说是自己要带发修行了?可是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是痴迷佛法,这宫里宫外的一些达官贵人们是都听说了的。自己若是不接旨,那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五公主白了一张脸,颤颤微微地在殿中跪了谢恩。这在其它人看来,还以为是五公主舍不得离开太上皇,舍不得离开皇宫呢!谁能想到,其实,她根本就从没有修习什么佛法?这一切根本就是假的!
五公主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了身,这算是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竟然是弄假成真了?原本是以修习佛法为名,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这下好了!以后,再不用假装了。想不念经,怕是都不成了!
五公主的眼睛往那御座上望去,意外地,竟然是对上了荣华的那一双清亮若泉,灿若星辰的眸子!随即身子一软,险些就要当场失仪,跪坐于大殿之上了!
眼看着荣华端起了桌上的茶盏,那里面就是她吩咐人制作的掬花 ...
(茶,五公主的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茫,伊荣华,我好过不了!你也休想好过!喝吧!快喝吧,喝了它,你就再也看不到皇上了!
荣华唇角含笑,一连饮了几口茶,却是不见有任何的不对劲!五公主有些慌了!怎么可能?难道?想想今日父皇突然就降下的旨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无力地靠向了椅背!原来,自己早就被看穿了吗?
五公主还在有些失魂落魄,便闻得那御座上似乎是传来了一阵干呕声!抬头一看,竟是皇后极为痛苦地在那里呕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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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前世今生!
( 荣华的额上、脸上,甚至是脖子上,已经全是冷汗!她紧紧地抓着何夫人的手,那力道大的竟然是让何夫人挣脱不得!
“师父,答应我。保住孩子,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
何夫人的脸上已是浮上了一支暗色,有些不忍再看向荣华,“娘娘,您放心,有微臣在,您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荣华摇摇头,“答应我,先保孩子!我要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孩子!”话没说完,下身便又感觉到了一阵几乎是令人窒息的疼痛!荣华的嘴巴大张,却是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何夫人大急,连忙问了两位嬷嬷,得知已经是看到了孩子的头,何夫人大喜,“娘娘,快!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会儿,孩子就能出世了!娘娘,想相外面的皇上,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呀!娘娘。”
荣华的呼吸突然就急促了起来,面色白的几乎就像是变成了透明的一样,感觉只要是有人轻轻一碰,就会露出里面的血肉一般。
“娘娘,用力!再用力!”
随着几位嬷嬷的叫声,再加上何夫人在她的身上施了针,荣华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一样,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锦被,那青白相间的手上,骨节分明,几乎就是要将那锦被给掐断绞烂了一般!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荣华终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往腿间滑了出去,心一轻,手一松,缓缓地落到了床榻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何夫人最先意识到了荣华的不对劲,惊呼道。
荣华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孩的啼哭声,再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地几乎就是睁不开了!终于,缓缓地合上了眼!在她合上眼的那一刹那,似乎是看到了何夫人在张着嘴,可是说了些什么,她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荣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飘到了什么地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感觉到了自己在飞!对,没错儿,就是在飞!她的身子轻飘飘地也不知飞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处庭院,只是一眼,荣华的瞳孔便紧缩了一下!
这是前世的王府!是自己嫁给王康后所居住的院子。
她看到了什么?竟然是王康全家被抄,所有的家眷竟然是都被押入了囚车。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康,紧跟其后的,是那个夺了自己的嫁妆和夫君的刘丽华!
合府上下,除了啼哭声,再不闻其它!
荣华皱眉四处飘荡着,怎么回事?终于,她飘到了一个内侍的跟前,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圣旨。荣华这才明白,原来是大皇子登基,可是这王康以前为大皇子办的一些个龌龊事情太多了!这些都将成为大皇子身上的污点!为了掩盖自己曾做下的恶行,只有先找出一个替罪羊,而知情的王康,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荣华看到这里,竟然是笑了!果然是因果循环吗?王康,你也有今日?看着这府里的一草一木,看着年纪仍然不是很大的刘丽华,再看看以前自己住的那处院子,虽然是被整理过了,可是仍然可见先前大火烧过的痕迹。荣华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在自己死后不久吧!看来,刘丽华和王康,也没有得意多久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荣华往刘府的方向飘去,果不其然,一样的抄家,被囚!
看着自己熟悉的一个个亲人,都被押上了囚车,荣华的心里是痛快的,也是复杂的!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前世吗?自己死后,原来,他们过的,也不过如此吗?
荣华感慨了好一会儿,一直是跟着那囚车飘到了菜市场。原来,王康及其直系的亲属,竟然是全部问斩!
看着到处都是血迹,尸体,荣华的眼皮却是动也未动,眸子里有些疑惑。前世,原来是他们也都遭到了惩罚吗?那么,自己的哥哥呢?前世应该也不会是真的死了,他过的好吗?荣华一时心动,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哥哥过的如何了?
可是刚刚飘出去了没几步,荣华就又有些退缩了!万一自己看到了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的好好儿的,那自己会是如何?虽然这是自己的前世,可是自己若是真的看到了哥哥抱着别的女人亲热,应该也是会难以接受的吧?别说看见了,现在只要是自己这样想一想就觉得难受。若是真的看见了,自己又当如何?
荣华有些沮丧地回转了身,想起了父王和母妃,不知道,前世的他们,会在哪里呢?暖阳城,还是盛京呢?
荣华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胡乱地飘荡了起来。
没多久,又是一片白茫茫地,像是下了雪一样!不过,倒是不会感觉到冷。荣华想着,难道,自己是快要看到父王和母妃了吗?
等再看到一些建筑物的时候,荣华发现,这里,竟然是暖阳城了!
他们在干什么?竟然是有人在出丧!再近前些,才看了清楚,那为首扶棺之人,可不正是达奚明?另外,还有白族老和素族老他们,怎么会?
直到那墓碑被埋好了,荣华才清楚地看到,这墓碑上刻的,竟然是父王达奚华洛和母妃温蓉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母妃前世竟然也是死了吗?
看这样子,还是两人葬到了一起?
“原以为王爷回来了,咱们卡卡族就又有了希望了。却不想,王妃竟然是身中奇毒,难以破解!王爷如此丰神秀异之人,竟然是为了王妃而殉情!这,唉!”
“要我说,这凌王妃死就死了,何必还连累了咱们的王爷?哼!果然就是红颜祸水!”
荣华再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了,原来,前世的父王竟然是没有找到解药吗?那么自己后来看到的父王和母妃,也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使命运的轮盘,发生了改变吗?可是,自己又怎么会看到这一切?前世今生,到底,自己现在是处在哪一个夹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墓地周围,就只有荣华一人对着那墓碑流着眼泪,自己现在应该是一缕幽魂吧?那么,自己是不是死了呢?如果自己死了,那么现在,父王和母妃他们是不是还活的好好儿的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再出现什么变故呢?还有,哥哥呢?他现在又是如何?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不好?
荣华一时有些急了!她有些无助地在原地转着身,可是入目的,除了一片荒芜,就只有那处新立的墓碑!
“哥哥!肖冬阳!宝宝!”
荣华不知道在这处空旷的原野里,喊了多少声,可是没用!怎么办?自己要想办法回去!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她还有刚刚出生的宝宝,自己甚至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有哥哥,自己的夫君,他现在是何等的模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荣华觉得眼前一阵变幻,再入眼的,便是一座略显空旷的王府。荣华的身子再次轻飘飘地飞了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不记得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呀?
“王爷,这是西凤传回来的消息,王康及刘府的 ...
(所有人,都已经是被西凤的新帝下令,尽数斩杀了。”
一个身着淡蓝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自屋内走了出来,荣华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抹身影,那样熟悉的一张脸,不是肖冬阳,又是谁?
“知道了。下去吧。”
只见肖冬阳一脸悲伤地走到了一株梅树前,久久凝望着,“妹妹,你向来喜欢梅花,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将你的骨灰带回来,我会在你的墓前,种满了梅花,为你建一座梅园!日日陪着你!不光是梅花,哥哥也会陪着你。”
“我劝过你多少次,不要和刘丽华那个贱人走的太近,可是你始终是不听!终究还是害了你!你的仇,我已经为你报了。只是,那又如何?终究,还是换不回一个活着的你了!”
“王爷,您还是莫要悲伤了,这会儿,辽王爷对太子之位可是虎视眈眈地,您现在可是最为热门的太子人选。不是您伤心的时候了!若是让辽王得了先机,那咱们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肖冬阳的神色有些淡漠,许久,才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本王心中有数。”
“是,王爷。”
待院中再无一人时,肖冬阳伸手轻轻地触碰着那梅枝,喃喃道,“荣华,没了你,我即便是要了这江山又有何用?”
荣华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原来,哥哥前世的时候,也是这般地喜欢自己的吗?可叹自己前世怎么就这般地糊涂?没有听哥哥的话,反而是落得凄惨无比的下场?若不是哥哥,那王康与刘丽华,还有那刘府,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迅速地就被新帝给治了罪?竟是哥哥在为她报仇吗?
“只怪哥哥当时不该负气离开。荣华,你在天之灵,可会怨我?”
荣华咬着唇,摇摇头,大喊道,“不!哥哥!我不怨你!是我对不起你,哥哥,我不怨你!”可是任凭她喊的再大声,再用力,肖冬阳也是听不到一丝一毫的!
荣华失声痛哭!怎么办?哥哥爱自己爱的那样深,可是自己却这样早早地便走了!怎么对得起他?不行,要回去,一定要回去!自己一定是有办法的,不能再让哥哥伤心了。一定要回到哥哥的身边去。
承乾宫内,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这会儿,荣华已经是被人清洗了干净,送回到了承乾宫的主殿。按理说,刚刚生产完,这身子还没有干净,是不能住在承乾宫的,可是肖冬阳哪里理会这些?一听说荣华昏迷不醒了,就直接将人给抱回到了承乾宫。至于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连看都不曾看了一眼!甚至是男是女,他都没注意听到。
凌王和凌王妃追过来的时候,大殿内,静悄悄地,隐隐地,似乎是还能听到了男子的啜泣声!
夫妻俩相视一眼,聪明地将刚刚掀起的帷幄又放了下去,凌王妃的眼睛也是红了,倚靠在了凌王的身上,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担心!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凌王妃点点头,将脸埋在了凌王的胸前!而太上皇抱着那一个小不点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凌王妃在凌王的怀里无声地落着泪,而里面,却是传来了自己儿子的哭泣声。
“荣华,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要一直陪着我。陪我到我们都是白发苍苍的时候,陪我到我们都走不动路的时候!荣华!你醒醒!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荣华,算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太上皇听了,心里也是微微泛着一抹苦涩,当年她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
何夫人不知何时进入了寝殿,“皇上,您别这样。刚刚得到消息,白神医就快到了,如今已是进了京了。您先别急!兴许他会有什么法子呢。”
“白云潇来了?”
“正是!数日前,微臣担心娘娘生产时会有困难,毕竟是娘娘以前中过几味毒,所以传书给了南昊王,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
肖冬阳的眼中燃起了一道希望,“荣华,你听到了吗?白云潇来了!你坚持一会儿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不许离开我!你信不信,若是你真的走了,抛下我一个人,我就杀光你所有的族人,为你陪葬!哪怕是背负什么一世的骂名,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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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流言蜚语
( “荣华,累不累?我们去前面的那处茶楼歇歇可好?听说,那家茶楼的茶点做的甚是不错,咱们也去尝尝?”
“好呀!”荣华毕竟是一年多没有出宫了,看哪儿都觉得新奇。这一年多来,北梁在肖冬阳的治理下,更是日渐繁华,这盛京为京都,自然是更加地突出。
二人到茶楼里,并没有上什么雅间儿,而是就在一楼寻了一处不显眼儿的地方坐了,一人要了一杯掬花茶,又要了几样茶点。雷天等人自然是就坐在了离他们最近的几张桌子前,方便保护两位主子。
“荣华,来尝尝,这是有名的一种茶点,名为消灵炙。原是宫里头皇室专用的一种茶点,不过,后来哥哥登基,觉得这样的美食,天下间却只允一人而用,着实是有些遗憾了。所以便下令在京城开始推广了。这是一种很特殊的食物,它用料只取羊腿肉的四两,也是最精华的部分而制成,它适于贮藏,虽往署毒,终不败臭。”
荣华原本看着这盘子里的东西这样好看,被摆成了一幅太极八卦的图案,有些想尝尝了,可是一听肖冬阳说这是用羊肉做的,马上就没有了食欲。摇摇头,一脸嫌弃道,“我不要吃!我原以为是素食,没想到这里的茶点竟然是肉食的!不要!我还是让掌柜的上一些话梅之类的好了。”
“荣华乖,你忘了何夫人先前是如何叮嘱你的了?而且你自己也是医者,应该知道你的身体多用一些羊肉是好的!若是我想要骗你,直接不告诉你,你不也就吃了?来,先尝一小口,这个没有膻味儿的。”说着,肖冬阳便真的拿起了一个小麻饼,往里面加了一些馅料送到了荣华的嘴边,再次轻哄道,“来,听话。你先尝尝,若是不好吃,咱们再换一样就是。”
荣华是真的不想吃,可是一看到肖冬阳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也知道这羊肉是好东西,自己该多用一些的,无奈,只好是闭了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
肖冬阳看她终于肯吃了,心底里自然是高兴的,何夫人说过,荣华的体质偏冷,比较适合多用一些羊肉。他自己也注意到荣华到了秋冬季节,极容易出现手脚冰冷的状况,一开始时还不以为意,以为不会武的女子,皆是如此,后来荣华生了孩子之后,才跟何夫人恶补了一些个常用的医药知识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荣华是体虚,也并非是所有女子,都是如此的。
只是荣华向来不爱吃肉,这宫里头的御膳房,是想尽了法子让她来多用一些肉食类的,特别是羊肉,可是她偏偏是吃不下!自己又不忍心逼着她,看她用个膳都是极委屈的,所以,每每也总是想法子哄着她用。ww哪怕是每次只能用一点儿,肖冬阳也是高兴的,至少,比一点儿也不吃要好,不是吗?
“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吃了?”
看着荣华一脸委屈的样子,肖冬阳的心就软了!每次只要是荣华想要撒娇了,就会叫他哥哥,让他想狠也狠不下心来!谁让自己当初骗了她那么久,始终是觉得亏欠了她呢?而荣华也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一弱点,每次不想吃东西,或者是有事要求他的时候,便会改口唤他哥哥。
“荣华乖,这样吧,这小麻饼这么小,也不过才寸许,你就吃完这一个,好不好?哥哥答应你,只吃这一个!等用完了茶点,咱们再接着去逛逛。”
荣华本来是不想吃了,可是一想到哥哥答应了自己待会儿还可以再去接着逛,不会急着回宫,她的心又有些犹豫了。咬咬牙,一幅要受刑的样子,道,“好吧!就吃这一个!哥哥也不可以多吃,现在可是夏季吃多了羊肉也是不好的。”
肖冬阳点点头,又拿着那装好了馅料的小麻饼喂了她几口,总算是勉强吃完了。
不一会儿又上了一道茶点,荣华这次瞪大了眼睛,“哥哥,这是小天酥?”
“嗯,不错。”肖冬阳说着,夹了一小块儿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点点头,似乎是颇为满意,“来,你也尝一块儿。”
荣华有些不太相信,微微往后爽了一下,目光中有些怀疑道,“哥哥,你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宫里头的小天酥都是用鹿肉做的,这外面茶楼里用的,我吃着倒像是鸡肉。来,你尝尝。”
荣华这才伸过头去,轻咬了一口,慢慢地嚼了,点头道,“嗯,真的不错呢!”
“来,喝杯茶,待会儿再出去,别再渴了。”
两人在这里倒是腻腻歪歪地,看的一旁的雷天等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是他们离的近,围在主子周围的都是他们自己人,两人间的对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了,只怕是会说他们有伤风化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荣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除了喝茶是自己端起来的外,其它的吃食,都是肖冬阳拿了筷子,或者是勺子喂她用的。
二人因为进了茶楼,所以荣华便摘了帷帽,肖冬阳则是根本就没有戴面具。这样的两个人,自然是在茶楼里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只不过人们看二人的装扮虽然是低调,可是那身上穿的面料,还有身上的配饰,绝对不是凡品,所以,倒也没有人敢上前来打扰他们。
“你们听说了吗?那春香楼的头牌姑娘华香,竟然就是以前辽王府的一位庶妃呢?”
“怎么可能?你快别胡说了!那辽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去青楼为妓?”
“什么呀!那位丽庶妃早就被王爷给休弃了,听说,是因为她得罪了辽王妃,所以才会被辽王赶了出去。不过,听说当时辽王还是给了银子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丽庶妃,竟然是去了春香楼为妓!”
一位打扮较为体面的公子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告诉你们吧,那位华香姑娘的确就是以前辽王府的一位庶妃。只不过,那位丽庶妃生性好妒,而且还想着谋害辽王妃,所以才惹恼了辽王,被辽王爷赶出了辽王府!而且,那位丽庶妃,还隐瞒了自己的出身,本就是一个低贱的歌姬,如何能配得上庶妃的名分?这事儿,太上皇和当今皇上也是知道的。听说,还是太上皇亲自斥责了辽王,辽王这才将人给赶了出去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位华香姑娘的人品很差?”有人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这个嘛!人长的倒是不错,不然,也不会成了春香楼的头牌!不过,听人说,她竟然是四处攀污咱们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是天煞孤星,还说咱们皇后娘娘与西凤王不清不楚。这话,是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说的,听说就是因为太上皇听到了这个,才勃然大怒呢!”
“这个华香姑娘还真是个贱人!咱们皇后娘娘那么好,她怎么竟然是想着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就是!不过,这些都是皇室秘辛,不是咱们能够私底下议论的。来,喝茶喝茶!”那位体面公子有些讪笑道。
这话自然是被肖冬阳等人听到了,荣华没有武功,耳力自然是不及他们,也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什么庶妃的,猜测着是在说刘 ...
(丽华,不过,其它的,倒是没怎么听清楚。
而肖冬阳听了之后,眸底则是明显一沉,而雷天等人的脸色,也是稍变了变!这是什么人在暗地里败坏娘娘的名誉?分明就是在借着刘丽华之口,来打击娘娘的!
肖冬阳不动声色,只是往雷天的方向看了一眼,雷天会意,冲着门边打了个手势,便再度低头喝茶,只是那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位穿着还算是体面的公子的身上。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看到那一桌先前议论的热闹的人离开了,雷天扬了扬眉,便见门口有两名便装的侍卫跟了上去。
“哥哥,刘丽华现在在春香楼?”荣华大概是猜出了些什么。
“嗯,不过,她可不是我送进去的!是辽王的手笔。”
“辽王?想来,他对这个刘丽华,也是恨之入骨了!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宠爱的女人带给他的背叛!”
“你说的对。大皇兄本来是已经有了放弃皇位的念头了,可是若不是刘丽华听从了独孤海的意思,给他下了药,他又怎么会突然间变得有些狂戾,迷失了本性?说到底,还是刘丽华和独孤海二人联手设计了他,害他从此,一蹶不振了!”
“哥哥,刚才还听到他们说什么皇后,不过我听的不太清楚。可是说我什么了?”
肖冬阳摇摇头,又端起了茶壶给她续了茶,“没什么,民间议论皇上皇后的,还能有什么?左不过就是我这个皇上如何将你这个皇后给宠的没边儿了呗!”
荣华听了,也是抿唇轻笑,“倒也是!像你这样宠爱一个女子的帝王,还真是不多见!看来,我应该是要学着知足了,不能再总是对你使小性子了!否则,万一哪天苦恼了你,你不要我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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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们,猜猜这是谁的手笔?美人们一直期待的关于某位痴情种的番外,明天就要开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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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 我们一起陪着他! 佳若飞雪
( “王上,今日是赤木公子离开的第三个年头了。ww”白云潇身边儿的一位侍卫提醒道。
原本还在翻着折子的白云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一脸的疲惫之色,伸手轻捏了捏眉心,“知道了。命人备车。孤赤木师弟。”
“是,王上。”
白云潇披了一件儿大麾,却是起身先去了御花园的方向,一干侍卫内侍们跟着,看着皇上竟然是亲自到了御花园,采摘了一些白色的梅花。
天空中还飘着些零星的小雪,地上的积雪很厚,看起来雪下的时间不短了,宫人已是早早地扫出了一条小径,防止王上会踩到了积雪。
身后的人,个个儿都是垂首无语,三年了,每年的这一天,王上都会亲自到这儿来为赤木公子摘上一束上好的白梅,而且,还总是说,赤木公子最喜欢的,便是白梅了。
采了有十几支,白云潇才神色有些黯淡地转身离开了。
到了城外的墓地,白云潇下了马车,先看了一眼那墓碑,再看向了旁边不过数丈的一间茅舍。茅舍外,正有一名女子,仔细地摆弄着些什么。远远地看着,她的头上,已是微微有些白,显然是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了!身上浅青色的袍子上,也都是飘落下来的雪花。
白云潇的眼神微微暗了几分,很难想像,现在的逸歌与三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飞猪会是一个人!现在的逸歌,沉默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只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怀念以前的那个说话口无遮拦,做事毫无章法的小飞猪呢?
白云潇近前,将手中的白梅Сhā了瓶,放在了那墓碑前。“赤木,你在那里过的好吗?不知道,你现在已是转世投胎了,还是仍然在奈何桥上等着我。你放心,你家族的大仇已报,你可以安息了。歌儿在这里陪了你三年,你可是觉得开心了?”
白云潇缓缓地蹲在了墓碑旁,伸手在赤木的名字上,一笔一画地,细细地描绘着。
“赤木,歌儿陪了你三年,只她一个人,你看着到底是开心,还是心疼?”白云潇说着,眼睛往逸歌的方向看了去,“你瞧,她现在仍然是贪吃,不过,却是学会了不少东西。你知道吗?她以前虽然也受过苦,甚至是讨过饭,可是到底是没有像现在这般亲力亲为地做这么多事。”
“她会做饭了,虽然是烧糊了七次锅,才学会了做饭。会炒菜了,虽然是烧毁了四座茅舍,可是到底还是学会了,值得称赞,不是吗?你说,她是不是很笨?明明自己有那么多的手下,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学?这不是在为难自己吗?”白云潇再次看向了逸歌的方向,那眼神里,已是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柔软。ww
苦笑了一声,“其实,最笨的那个人还是我吧?赤木,你知道吗?当我在当上南昊太子之后,遭遇到了那么多次刺杀,都没有觉得害怕的时候,她竟然是受伤了!而且还是为了救我!”
白云潇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的感动,还带了几分的落寞。“我真的是笨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呵呵,以前我自以为自己是天底下对荣华最好的人,可是我在看到肖冬阳为了她能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的父母团聚,竟然是做了这么多!将暖阳城的卡卡族整族迁移!不止如此,甚至是还不惜做出了那么多威慑独孤海的事!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对独孤海做出的那些事的时候,我的心底里是庆幸的!庆幸我没有跟他一样,为了得到荣华,不惜做出任何事!”
“以前,我自以为自己的心里就只能容下一个荣华了!除了她,我的眼里,再看不见其它的女子,就像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逸歌。我以为,我这一辈子,永远都只会念着荣华,梦到荣华。可是就在逸歌出事的那一晚,我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你知道吗?那一晚,我竟然是梦到了她!梦到她飘浮在了半空中,在对我挥手说她要离开了。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碎裂开来了!我没有想到,一个人心的疼痛,竟然是可以这样的深刻,这样的入骨!”
“我自以为聪明,却原来,到最后,我才是最笨的那一个!”白云潇说完,看到逸歌捧了一个托盘过来,她的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看起来有些雍肿,一张俏脸儿,已是成熟了许多,那双灵魂有神的眼睛,此时,多了几分的落寞和思念。
“赤木,你师兄来看你了。你高兴吗?”逸歌说着,便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白云潇这才看清楚了,原来她收集了许多的药材,研成了粉末,这是想着送给他了。
“赤木,你不是最喜欢研制一些奇毒吗?这里面有砒霜,鹤顶红等十几种天下巨毒之物,我特地给你搜集来的。现在都给你放到这里了。”
话落,看了一旁的白云潇一眼,再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后,白云潇先起了身,“一起走走吧。”
逸歌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开始慢慢地在这雪地里走着。
“这雪已经连着下了两天了,至今也不见停,不过今日看起来有些小了。许是再下上半个时辰,就会停了。”
“嗯。”逸歌应了一声。
“你的茅舍,怕是禁不起这重雪的沉压了,你可有想过离开这里?”
逸歌的眸子闪了闪,“我说过,要留在这里陪他三年的。如今,时候到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就不愿意离开了。”
白云潇的心神一动,转身与她面对面,“那么,你的心呢?是留在赤木的身上太久了,还是留在我的身上太久了?”
这样直白的问题,让逸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承认,她的心底里,还是有着白云潇的位置的。这几年,自己虽然是留在了这里一直陪着赤木,可是每每一个人对着晚上的月亮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起当初,自己在西凤的京城,一脸不服气地唤他妖孽时的样子。想起他一脸地逗弄之色,唤她小飞猪儿的样子。
只是,刚才他的问题,也是她一直想问的,那么,他的心呢?是否是还留在了姐姐那里?还是说,他的心如今已经空了,腾出了位子给自己呢?
“歌儿,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赤木,毕竟,他是为了救你才离开的。可是,你真的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你这个样子,你就不担心荣华也会为你着急?逝者已矣,你还能如何?”
逸歌听到了他提到姐姐的名字,似乎是不带其它的情绪,这让逸歌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抬眸与他四目相对,“你问我的心在哪儿?那么,你的心又在哪儿呢?”
白云潇的眉心微蹙,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逸歌,不躲不闪。
逸歌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安静地,仔细地看着白云潇,这个让她恋慕了多年的谪仙一般的男子!第一次,她在他的眸底,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脸!虽然很小,五官却是看的很清楚。
“我不敢说我的心里,就已经完全没了荣华。对我而言,她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存在!毕 ...
(竟,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而且,她也的的确确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也是她让我知道了,这世间,还有比权利更重要的东西!”
白云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逸歌看,“不过,我还是请你相信我,我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爱你,保护你,心疼你!于我而言,你就是你,不是荣华,也不是别人!只是你,只是逸歌,是那个会说天上有只猪在飞的蓝逸歌!”
逸歌的眼睛突然就有些酸,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睛里开始慢慢地聚集着,交汇着。
白云潇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歌儿,相信我。我不是为了赤木而照顾你,也不是为了荣华而心疼你,在我心里,清楚地印着蓝逸歌这三个字!你就像是荣华一样,在我的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只不过,她是过去,你是现在和我的将来!歌儿,你可愿意,做我的新娘,做南昊的王后?”
这算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吗?逸歌有些懵了,有些茫然了,曾经自己是那么渴盼能得到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肯定,一份关心。可是那些,他统统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姐姐!可是现在,他居然说是亲口说要一辈子对自己好?为什么心底里觉得有些酸酸的,还有些涨涨地呢?
“歌儿,我们几人之间,其实细想来看,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当赤木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看不见!当他毫无保留地对你好的时候,你也看不见!而我呢?你在我身边千方百计为我着想的时候,我看不见!你知道吗?那一次你受伤,我险些就真的以为你会离开我了?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那一刻,我知道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你的名字,已经是开始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歌儿,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对你来说算不算晚,可是对我来说,还不迟!因为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很庆幸老天爷还都让我们两个活着!我看到你日夜守在了赤木的墓前,我就觉得害怕!我不要!我不要等你也离开的时候,我再为你守着这一方净土!歌儿,我们已经是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别再让我继续等了。好吗?”
逸歌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他竟然说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心底里已经是生根发芽了?
“别哭!你已经哭的次数够多了!以后,就让我陪着你一起笑,不好吗?”白云潇的声音很轻,听在了逸歌的耳中,是那么的甜蜜轻柔,悦耳动听!越是如此,眼泪就掉的越凶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坏?很差劲?很想让人揍一顿?”
听着明显带着哭腔,还带着撒娇的话,白云潇突然就笑了!那抹温柔庆幸的笑,终于是从他的唇边开始一寸一寸地蔓开,逐渐延伸至了双颊,眉眼。
手轻轻一带,逸歌便开始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了!
“别哭!以后,我们一起陪着赤木,我们每年都要抽出时间来看他,陪他说说话!等将来我们生了孩子,就带着孩子一起来看他,告诉他,这地下葬的,是他的赤木叔叔!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好不好?”
逸歌已是哭的不成样子了。点点头,继续呜咽着。
没多久,蓝逸歌以北梁皇后义妹的身分,被肖冬阳册封为长安公主,赐婚与南昊王。此后,南昊王,只此一人,后宫再无他人。
多年后,一位身着浅色华服的俊美少年,带了弟弟妹妹来到了这里,一起恭敬地向那幕碑行了大礼,口里唤的,便是叔叔。
又过了二十年,南昊王退位,长子念木,继承王位。
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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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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