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被吓出的盈眶泪水,白苹半天才能将那叫杰斯·卓久勒的男人端详清楚。
艳阳下,他戴着副帅气却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上着黑皮衣,下身是同样黝黑的皮裤,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却由脖子到脚包扎得密实,像是厌恶极了阳光的夜行动物。
他的脸上满是帅气而剽悍的气焰,那是个全然男性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而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别担心。”擒着白苹的男人扯着她离开,“为了不影响你的睡眠品质,我们换地方就是了。”
男人的动作再度让白苹拔高了尖叫。就在那些男人决定要堵住她的嘴时,杰斯冷冷出了声音。
“放开吧!几位同学,这妞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玩你们想玩的游戏,为什么你们不去找想玩的人呢?”
“别管我们的事。杰斯,像你平日做的一样——少管闲事。”男子使了眼色,瞬间他身边的五个男人各自从怀中取出了弹簧小刀,“我不坏你的睡眠,而你也别来扰我的兴头!”
“我也很想,只不过太迟——”杰斯摇摇头由机车上大步跨下,他的眼透过墨镜注视着那在艳阳下灿着炫光的刀子,见了刀他的眸子竟微微灿出亮芒,语带遗憾的他道:“你的玩具把我吵醒了。”
接着在白苹还弄不清楚的状况下,杰斯已旋风似地出拳掠腿,三两下便把那六个家伙打到跪地求饶,他没让对方有机会用到小刀,而他自己更是不屑使用,但即便只是用腿,他一样打出了那些原本恶形恶状的男子们迸飞的血丝和哭嚎求饶的声音。见了血,他非但没有惧意,且似乎更兴奋了,他打得十足痛快,下手更加狠准。
片刻后,在对方浑身肿胀得几乎不成|人形时,他才停下了手冷冷下令,“滚!”
仅仅一字却对恶男们形同天籁,没有多做一分钟的停留,他们像群被只恶猫彻底棱辱过的老鼠们,一跛一跋没命地逃走。
鼠辈们离去后,白苹强自振作站直了身,她望着救命恩人一脸的感激与感动,她开了口却连句谢谢都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已然上引擎还燃着的机车,呼啸之后他绝尘离去。
打发恶徒对他只是个好玩的游戏,只是求个安静,并不是为了白苹。
他无动于衷,白苹却不行,她的眼睛自那一刻开始,就执意地想为那个叫杰斯的男人而燃烧了。
“哇塞!好香好漂亮的饼干!”
渥夫伸出了手却在半途遭人击落。
“这不是给你的。”白苹一边打落他的手,一边撇撇嘴朝向另一个竹篮子,“喏!那才是给你的。”
“为什么是这些?”他发出了大吼,继之嫌恶地用一根手指头去拨动那篮外型残破的饼干尸骸。
“因为这些是我做失败的,而你,”她气定神闲的柔柔而语,再附上了朵永远可以轻易降服他的可爱笑花,“不是都专门帮我清除垃圾的吗?”
“清除垃圾是在不得已的状况下才进行的,好吗?”
渥夫委屈地扁扁嘴,想起了柏塞纳湖畔IsolaBlu店里吃冰淇淋的一幕,他懊悔着自己将这丫头宠上天,却得到了今天下场的做法。
难不成她还真以为他只爱吃剩下的东西?
那一回帮她吃剩的冰淇淋时她还有些愧意的,可在那之后她被他养成了习惯,一起出去吃东西时她都会先尝,然后再将吃过的或不爱吃的全塞给他解决,天知道他这被封为雅德斯第一美男子的人一天要接到多少爱慕者的眼神与信件,却偏偏要在自己惟一在意的女子面前吃瘪。
“既然有完美成型的饼干,失败的丢了就是了嘛!”
渥夫伸手却又再度被打落。
“说了不许吃就是不许吃。”白苹嘟高了嘴,看来是认真的了。
“理由?”
“这些饼干,”她微微臊红了脸,“我是特意做了要送人的。”
“送人?”
她那配红的脸颊虽美丽动人,可看在他眼底只觉刺眼,他沉下了嗓音,“又是杰斯·卓久勒?”
白苹叽叽哼哼不作声,表示默认。
“苹,你对那蝙蝠后裔还不死心?上回我带你去向他道谢,他根本连你这个人都不记得,我也和你解释过那家伙是个冷血动物,是没感情的,而你,”渥夫愈说青筋跳得愈高,“竟——然——还——要——烤一一饼——干——给——他——吃?”
是呀!
烤饼干给那只是轻轻松松出手救过她一次就赢得她的芳心的死蝙蝠,却留下残渣败屑给他这守护了她将近十年的苦命狼子?
他原先认定自己只是她的守护者,不敢多存妄思,可这会儿见她竟当真对别的男人动了心,且喜欢的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一个和他一样非属人类的男子,他的心竟像是被人扔进了高温油锅里煎炸一样,一边哀叫还得一边任由着那热热的烫油,在他千疮百孔的心里钻出流进。
见渥夫难得失控对她生气,白苹咬咬唇垮下脸,索性两篮饼干都拿走。
“你不想吃破的就别吃吧,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至于给杰斯的饼干,我去拜托别人,不用麻烦你。”
她转身就走,在渥夫面前她向来率性直为不用矫饰心情,她看准了他对她的无计可施。
吞下火气,渥夫伸手急急拦下准备离开的她。
“你想干什么?”她沉着冷冷的声音,绝美的脸上是寒寒的霜气。
“想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他伸手硬是取下了两篮饼干,恼恨自己太过在意她的心情,“除了帮你送饼,我还能干什么?”
“好渥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白苹在瞬间转怒为笑,开心地双手攀低了渥夫,在他脸颊印上了一个甜吻。
一个感谢的吻却能惹来他十分钟的面红耳赤,有一刻,他甚至以为他又变回了那头硬被她捉去洗澡而无力抗拒的金色小狼。
“你确定——”她拉长了尾音,“不会偷偷将两篮饼干调换?”
“我有人格的,白苹,”渥夫没好气的道,“我想我还不至于沦落到为篮完整的饼干就去出卖人格吧?无论如何我该满足了。”他冷睇一眼那篮残破的饼干尸骸,“好歹,我也‘顺道’得到了一篮饼干了,不是吗?”
“你会——”她红了红脸,“跟杰斯说饼干是我特别帮他烤的吗?”
“我会。”他冰冷着嗓音,“可我不能保证他会因为这篮饼干就记住你,我跟你说过了,他这烂家伙根本记不住不相干的人。”
“我不是不相干的人!”白苹不服气的顶了回去,“他救过我,足见我们之间,”她梦幻着星眸,面红过腮,“缘份很深很深的。”
清醒点,傻丫头,有个与你真的缘份很深很深的人正站在你面前!
渥夫忍住了抗议的冲动,转身离去。
不打紧,少女梦幻总是诗,杰斯的无情迟早会让她清醒过来的。
每一回当白苹要他帮忙倒追杰斯时,渥夫总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可他绝没想到,这样的安慰话语他却持续用了三年之久,由她十三岁用到了她十六岁。
三年!
整整三年!
用到他忍无可忍,用到他火冒三丈,用到他咬牙切齿,用到他不得不用偷袭的无耻方式来干掉那个有血无心,老在无意中攫取少女芳心的死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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