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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误会消除

大臣之中,范鹰和左丞相毕忠对视一眼,两人皆已经明白范琼话的意思,只要让裴王爷接手了岷江水患的事情,他就无法分心再去处理和亲公主的案子了。

“皇上,太后,素年来,朝廷派出了多位大臣去处理水患,可是却都是事倍功半,今年汛期又是如此迅猛,所以老臣提议这一次一定要派出朝廷之中最有能力的人去处理,永绝后患。”范鹰冷冷的开口,视线快速的掠过,最后停留在了一旁的裴傲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沉。

“是啊,如范大人所言,不知道哪位大人可以担当此次重任?”明了一笑,范琼接过话来,同范鹰同时将视线转向裴傲,心头却已经有了算计,毕竟朝政在裴傲心里绝对是最重要的,甚至比起他自己还要重要。

“回禀皇上,太后。”毕忠矮胖的身体向着前面走了一步,面­色­凝重的扫过一一想要躲避的大臣,狭长的目光里闪过算计,­奸­诈的开口道:“老臣以为,这项重任唯独裴王爷可以担负,王爷行事果断,相信即使是封闭的阿特族也会敬畏裴王爷的英明,更何况驻守丰阳城的太守音大人乃是音璇小姐的表舅,和裴王爷也算是亲戚,这样以来,处理水患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冷傲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同看透了范琼等人的谋算,裴傲迈步走了出来,低沉的嗓音有着不容质疑的冷厉和严肃,“承蒙太后,范大人和左丞相的看重,可是本王如今却是分身乏力,本王王妃毒杀太后一案还没有调查清楚,如果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本王又有何脸面去处理国事。”

“裴王爷过谦了,自古国事为大,家事为小,裴王爷怎么能因为王妃一人,而放弃岷江两岸千千万万的百姓。”毕忠刁钻的开口,视线转向大臣,肥圆的脸上满是陈恳和为民思虑的凝重,语调悲痛的问道:“诸位大人是否也认同本相的意见?”

这个时候谁要敢出头,只怕这水患的事情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众大臣随即唏嘘的敷衍着,这水患之事,确实难处理。

“左相大人此言差矣,岷江两岸百姓重要,可是皇城有皇上和太后在,安全同样不容忽略。”裴傲薄­唇­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森冷而锐利的视线看着上位之上的范琼。

“从皇城参将武三放任杀手匡衡进入皇城谋杀王妃和右相时,这皇城的安危就岌岌可危,而且王妃又牵扯到毒杀太后一事,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可是皇城的安全不容小觑,本王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让皇上和太后处于危险之中。”

一旁一直沉默的凤修轻咳一声,这才走上前来,对着裴傲微微的鞠躬,温和的嗓音如同三月的春风般拂过,面带笑容,“裴王爷既然担心皇城的安全,可否信得过凤修,让凤修选出得力的人手来接手参将一职。”

凤修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范琼面­色­快速的一变,如果想要让裴王爷放弃调查伊夏沫那个贱人的案子,只能让凤修来接手皇城参将的职位。

“右相大人接手参将一职,本宫自然放心,相信裴王爷也会放心,只是如今右相大人要接手皇城的安全,裴王爷如果去丰阳城处理水患,那和亲公主一案就让左相大人接手,如何?”范琼冷冷的开口,看似端庄高贵的脸上有着算计的­奸­诈和诡异。

裴王爷一贯以苍紫王朝的国事为重,范琼料准了以裴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心其他热门去丰阳城,而如今为了拿回伊夏沫那个贱人案子的审理权,他们已经放弃皇城参将这样重要的职位,裴傲没有理由不同意。

“既然如此,本王就将王妃一案托付给左相大人,将皇城的安全托付给右相大人了。”犹豫片刻之后,裴傲终于做出了决定。

裴王府,书房。

裴九幽还在哀怨里无奈的处理着政务,二哥这只老狐狸,果真是半点亏也不能吃!这么多的政务,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九幽。”急促的喊声响起的同时,音璇却已经快速的推开门,冲进了书房里,俏丽的面容之上有着担忧和不安。

“音璇,如果有时间帮我处理奏章。”头也不抬的开口,裴九幽无力的垮着俊彦,为了小沫儿,他真的亏大了,竟然接手了自己最厌恶的朝事。

“不好了。”看来九幽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音璇快速的和上书案上的奏章,在裴九幽疑惑的视线急切的道:“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表哥将王嫂的案子又交给了左丞相接手。”

“什么?”啪的一声手里的毛笔掉了下来,裴九幽惊诧的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看向满脸担忧的音璇,“你说什么?二哥答应过要亲自处理小沫儿的案子。”

面­色­犹豫的暗沉下来,音璇摇了摇头,无力的开口,“可是太后将皇城参将的职位交给了凤丞相,表哥已经答应去丰阳城处理水患。”

“所以二哥为了一个皇城参将的职位放弃了小沫儿?”裴九幽脸­色­急剧的变化着,看着音璇那焦急而担忧的脸­色­,邪魅的桃花眼里逐渐染上一层­阴­寒,难怪二哥昨天要让他签上契约,从一开始他就准备接手岷江的水患而放弃野丫头。

思虑着,长风院外,看着走过来的墨黑­色­身影,裴九幽­阴­沉着脸,一把推开眼前的音璇,快速的冲了出来,嘴角挂着莫名的冷笑,“二哥,是不是该恭喜一下,皇城参将这样重要的职位终于被二哥给拿到手了?”

“皇城的事情你处理,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暗哑,裴傲冷眉扫了一眼走上前的裴九幽,淡漠的开口,似乎根本不曾察觉到裴九幽那冷笑儿诡异的脸庞。

“二哥,我终于明白了起你来我差在哪里了?从一开始,你的布局就将小沫儿给算计在内,你打着铲除范家的旗号,让小沫儿那么的信任你,结果,你是要铲除范家,不过你也不会放过小沫儿,如今,你故意揽下小沫儿的案子,不仅骗到了范家,连我也被算计了,到头来,原来二哥只是为了一个皇城参将的职位。”

裴九幽笑容愈加的冰冷而诡异,如墨的黑眸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裴傲,冷冷的勾着嘴角,笑容冰冷疏远,“二哥你放心,你去了丰阳城,我会替你守着皇城,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二哥。”

擦身而过,裴傲身影未动分毫,一旁音璇看了看,最终却还是追上裴九幽的脚步,独自留下站在凛冽风中的裴傲。

“王爷,为什么不和小王爷说清楚?”殷莫非从暗中现出身来,看着一脸漠然而冷峻裴傲,不由感觉到了心痛,这么多年来了,苍紫王朝的繁荣和安定下,可是又有谁知道王爷终究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即使小王爷,也从来不明白朝廷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下,王爷都是独自承担下一切。

“要骗到范家的人,首先就要骗到身边的人。”凛冽的风中,黑­色­的锦袍随风舞动着,裴傲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平静的回答,这样一来,范家才会相信他真的是去丰阳城处理水患。

第二题,是入春之后的大好晴天,暖暖的阳光下,皇城的城门口一片的艳阳灿烂,从新年的气氛里恢复过来的皇城又有了繁忙喧闹的景象,经商的商人已经早早的回来,各地的商旅更是穿梭其中。

只带着殷莫非一人,裴傲高扬起马鞭,在军马的嘶鸣之下,欣长的身影已经快速的飞掠出了皇城外,一阵阵的烟尘之下,在瞬间却已经看不见踪迹。

破身为奴 袖手天下 096章 裴傲归来

“主子,裴王爷究竟在算计什么?”二楼的窗户边,敬德不明白所以的看着悠然喝着茶的凤修,裴王爷似乎在乎王妃,可是又似乎不在乎,真真假假,根本看不真切。

“敬德,你知道吗?如果裴王爷心狠手辣,那么夏沫早已经死在了天牢里,然后只要查清楚毒杀太后一案的真相,范家是彻底毁了。”淡淡的雾气从装着热茶的杯子里弥漫上来,凤修温和如水的眸子看向窗户外喧闹的城门口,悠然的抿着茶。

“可是如果裴王爷这么在乎王妃,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手,反而让毕将军这样鲁莽的行事,劫了天牢可是杀头的大罪。”依旧不明白裴傲的举动,敬德这才疑惑的看向似乎早已经洞悉一切真相的凤修。

“毕少白虽然生­性­狂傲,可是他是难得的将才,边关十万大军需要的就是这样有勇有谋的年轻将军,裴傲心机之深,是你不可能猜测得到的,夏沫是和亲公主,是裴王妃,可是经过这一次之后,毕少白或许会真正的明白,他无法给夏沫幸福,会打消带着夏沫离开的念头,他会安心的回到边关,会安心的当一个真正的铁血大将军。”

提起裴傲的谋略,凤修双眸里忽的闪过一丝的冷厉,可是那表情太过快速,让人以为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而眼前的依旧是那个悠然品着茶的右丞相。

“所以裴王爷是故意让毕将军有着这番的举动。”敬德似乎明白了一点,以毕将军的狂傲,和他对王妃的感情,即使没有劫天牢这一事,早晚会带着王妃私奔。

“毕少白自出任大将军以来,从没有受过任何的打击,而这一次的事情,毕少白会真正的成长,当然,左丞相这一次弄不好,就要被裴王爷给控制住,裴王爷的心思,每一步皆是谋略,不是我们可以推测到得。”

隐约的,凤修感觉到了担心,朝中一直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左右丞相和裴王爷,而宫中有范家,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范家必定会毁了,或许连毕忠也会被牵连,到时候平衡的局面将被打破,而裴王爷一人会独自揽下三范的势力,而自己也将岌岌可危。

岷江源头,凹凸山。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第一次杀人杀到了手软,杨柳一把扯开脸上的面巾,脸­色­­阴­霾的看着一旁的伊夏沫,这些天,无数的杀手不断的涌现向这里,不仅是裴傲派来的暗卫杀到了手软,即使自己,也是几天几夜的没有睡觉,脾气异常的差。

“不知道。”摇着头,伊夏沫视线盯着杨柳手中的瑞士匕首上,上一次出皇城的时候,根本不是自己眼花,这个真的是瑞士生产的匕首。

“收到的消息,这些根本不是范家派来的杀手,范家的杀手早已经被裴傲的人在中途给拦截下来了,所以这是一部分我们根本不知道的势力,强大到天天都有二三十个高手来要你的小命。”擦着匕首上的鲜血,杨柳不经意的抬起目光看向视线专注的伊夏沫,不由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

“你认识?这是你娘送给我的。”虽然有些奇怪她竟然会认识自己的匕首,毕竟这是当初连烟送给自己的武器,可是直到失踪,她在大燕朝的冷宫里住了好几年,或许会对伊夏沫说过什么。

“我娘?”错愕着,第一次,伊夏沫脸上有着震惊的表情,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半,呆傻傻的看向杨柳,心头却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她是听过圆儿说起过这幅身体的娘,也就是大燕皇帝最爱的一个妃子,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关进了冷宫,之后有人说是失踪了,有人说是被杀了。

“是。”说起连烟,杨柳冷漠到麻木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很温柔很温柔,似乎是在怀念那个传奇一般的女子。

“她人呢?”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伊夏沫激动地开口,如果还有人穿越过来,那么自己一定可以回去,姐姐一定还在等着她苏醒过来。

看着异常激动的伊夏沫,杨柳不由得挑起眉毛,一脸的疑惑和怀疑,冷声道:“你娘离开皇宫的时候你才五岁,没有理由你不记得,却还记得这把匕首。”

“她去了哪里?”根本顾不得杨柳的疑惑,伊夏沫神情依旧激动着,想着一旁的杨柳连声询问着,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回到现代,那么她必定也可以回去了,不用再担心姐姐一个人在现代被危险包围着。

“不知道,失踪了,或许是死了,反正是找不到任何的消息。”想起连烟,杨柳漠然的别过脸,视线看向夜­色­下一轮惨淡而明亮的月亮,为了找她,自己才将五楼的势力不断地壮大,可是即使到如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消息。

如果找不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回到了现代,一刹那,从来都是清冷冷的黑眸里迸发出一股子的喜悦和激动,甚至连那总是淡漠的脸上也因为激动而露出激动的表情。

有些疑惑伊夏沫此刻激动地表情,毕竟和自己接触以来,杨柳清楚的明白她的­性­子和自己有几分的相似,和连烟的爽朗和聪慧却有着天壤之别,或许是自己的娘,所以她才会这样激动吧。

“你娘的下落或许只有两个人明白,一个就是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燕朝的皇帝,一个可能就是裴傲。”杨柳收回已经擦­干­净血迹的匕首,看了一眼依旧神­色­激动地伊夏沫,漠然的转身,瞬间,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树林里。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木屋,坐在夜­色­下,看着黑­色­天幕里德明月,伊夏沫甩了甩头,开始思虑着杨柳刚刚的话,如果那是回到现代的唯一希望,那么不是回到大燕朝,她也要去见裴傲一面,看他是否知道关于这副身体的娘究竟去了哪里?

可是?思虑里,忽然想起屋子里德毕少白,伊夏沫不由的感觉到了犹豫,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了,毕少白该怎么办?为了自己,他已经放弃了一切,甚至成为了朝廷通缉的要犯。

可是姐姐还在等着她回去,甚至小岛的人并没有放弃对姐姐的追踪,没有她在姐姐身边,姐姐该有多么的危险。

第五天晚上了,木屋里,简陋的木床上,毕少白睁着双眼看着屋顶,苍白的笑,总是狂傲的俊彦之上,第一次有了深深地挫败,原来除了在疆场上横剑杀敌,他根本一无是处,这些天以来,却都是野丫头在照顾他的生活,不会生火烧水,不会做饭,甚至好几次在树林里,如果不是她提醒,他甚至将有毒的野菜给带回来了。

而这几天的夜里,虽然一直在装睡,可是他却没有勇气走出来,问问独自坐在外面的她,是不是后悔和自己出来了,隐居在山林里,却过着嘴粗糙简陋的生活。

她不能这么自私,可是如果不离开,姐姐怎么办?烦躁的情绪煎熬着内心,伊夏沫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除了姐姐之外,她也有了在乎的人。

黑暗之下,伊夏沫就这样坐在外面,知道天­色­渐渐地明亮,关于毕少白的一幕幕都从脑海里浮现出来,第一次,他如同血­色­罗刹一般的出现在那个人口贩子的破院子里,那么的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呢。

可是连伊夏沫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她用了心,为了她,他不惜一切的代价的保护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在乎得罪那些不能得罪的人,甚至到现在,他居住在这个简陋的破屋里,褪去了大奖据光环,而这一起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天­色­微亮,手脚冻得冰冷,尹夏沫这才站起身来向着一旁的木屋走了过去,生起了火,在锅里烧起了热水。

木炭在燃烧下飞扬灰烬,伊夏沫蹲在简易的灶台下,添着火,而一旁毕少白站在门口,看着在烧火的伊夏沫,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心疼,简单的一个生火,可是他却怎么也弄不好。

“起来了?”回过头来,伊夏沫看着站在么口毕少白,犹豫的脸­色­转为温柔,快速的站起身来,揭开锅盖,试了试锅里温水的温度,“温度正好,可以洗漱了。”

“野丫头,你后悔在这里吗?”毕少白脚步一个上前,紧紧抓住伊夏沫的双手,一双黑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是对自己的痛恨,是对眼前现状的无奈,是对她的不舍得。

后悔吗?忽然想起离开杨柳昨夜说的话,伊夏沫有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而这一刹那的表情被毕少白成功的捕捉到,那原本就灰暗的眼睛在瞬间被痛苦所代替,野丫头真的后悔了。

“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毕少白却已经颓废的松开手转身背对着身后的伊夏沫,浓烈的阳光下,毕少白张大眼迎视着明亮的晃眼的阳光,原来褪去了大将军的职位,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无法给她。

而身后伊夏沫看着毕少白那背对着阳光的身影,想要什么,可是却已经无法说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毕少白说明她的身份,更无法面对毕少白绝望的眼神,或许这就是牵挂吧,她开始注意到除了自己以外人的情绪。

一餐早饭异常的简单,伊夏沫已经学会了熬稀饭,简单的两样小菜,是最普通的菜式,虽然稀饭有些的焦糊,可是比起一开始的却已经好了太多。

食不下咽着,毕少白看着坐在一旁的吃着饭菜的伊夏沫,握着筷子的手紧紧地攥紧,啪的一声下,竹筷竟然直接被从中折断。

“怎么了?”伊夏沫错愕的一愣,看向掌心里缓缓渗透出鲜血的毕少白,快速的掰开他的手,竹筷悲从中间折断,刺中了掌心。

“野丫头,我出去找些猎物。”拨开伊夏沫的手,毕少白站起身来,愣着面容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拿过靠在木屋外的弓箭,随后转身离开向着茂密的树林里走了去。

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伊夏沫心头有着隐约受伤的感觉,这些天以来,毕少白似乎都是这样的状态,沉闷着,连话都少了,更不用说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伊夏沫将没有吃完的饭菜收拾起来,捧着碗向着木屋后的水边走了去,蹲着身体,漠然的,一股危险地气息在瞬间席间而来,伊夏沫洗碗的手一怔,快速的起身,而就在同时,几只暗箭飞快的向着她飞­射­而来,金属的箭头带着幽蓝的冷光。

身影快速的躲闪开来,而就在同时,三个身影从林子里掠了出来,丢掉了手中的箭弩,目光森冷的看着伊夏沫,甚至不曾开口说一句,快速的抽出随身长剑,向着站在河边的伊夏沫杀了过去。

三哥杀手都是一流的高手,呈三角的包围趋势下,长剑如同剑雨一般,将伊夏沫围困在中间,虽然身手异常的冷厉敏捷,可是在三个高手的联手攻击下,伊夏沫这才明白自己的伸手根本无法对抗真正的高手。

刷的一剑下,冰冷的剑锋险险的擦过伊夏沫的脸庞,而且似乎熟悉了伊夏沫的身手,所以他们的攻击却都是在外围攻击,根本不给伊夏沫近身搏杀的机会。

凛冽着脸庞,匕首握在了手中,伊夏沫站在水边,看着站在一旁的三个杀手,不愧是高手,能躲避开杨柳和林子里的暗卫,说明他们的身手不是普通的厉害。

“受死吧。”为首的一个杀手快速的刺过长剑,笔直的剑锋向着伊夏沫的胸口刺了过来,而几乎在同时,一左一右的两个杀手也在同时将长剑刺向伊夏沫身体左右两侧的要害。

身后是冰冷的山水,前面,左右两边都是凌厉刺杀的长剑,伊夏沫目光忽地清冷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脚步一个上前,丝毫不估计左右两侧刺过来的长剑,向着正前方的杀手会攻了过去。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飞掠了过来,将伊夏沫向前的身体带回了怀抱,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下,迅速的揽紧她的身体,一个纵身,飞掠过水面,让三个杀手的攻击都落空。

回头,伊夏沫震惊的看向身后揽住的身影,一贯黑­色­的锦袍,冷峻异常的脸庞上,一双眼格外的冰冷锐利,深邃里,有着可以狙杀一切的冷傲气势。

“站到一旁。”在三个杀手飞身掠过的瞬间,裴傲迅速的将伊夏沫给推到了身后,随即赤手空拳的迎了过去。

即使是没有任何的兵器,可是裴傲强大的拳风下,身影异常迅速的躲避开长剑,三个杀手根本无法近身,而裴傲似乎不是为了攻击,而只是简单测试三个杀手的路数。

“莫非,交给你。”身影一个后退,裴傲冷声的下令,随后抽身跃回了伊夏沫身侧,而暗中的莫非却已经快速的抽出了长剑迅速的拦截下杀个杀手。

“怎么?不认识本王了?”站定在了伊夏沫身前,裴傲勾着­唇­角,锐利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呆滞住的伊夏沫。

“你来了。”终于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伊夏沫看向身前的裴傲,看来他已经要收网了,范家怕是没有几天的活路了。

“瘦了不少。”视线落在伊夏沫那被冷风吹的有些粗糙的脸颊上,裴傲淡淡的吐出话来,伸过手来,大手稳稳地抓住伊夏沫略带粗糙的手,在她要挣扎的瞬间,快速的收拢了胳膊,迅速的将带着她飞身掠过了水面,而水的另一面,殷莫非依旧快速的狙杀着三个杀手。

“我该回去了。”拿起地上的碗,伊夏沫漠然的转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去,虽然很想问问他关于连烟的事情,可是却不得不担心裴傲那无法窥探的心思。

风吹拂起来,裴傲站在水边,看着伊夏沫离开的单薄身影,心头忽然涌现出一股的动容的柔情,再次见到她那样冰冷冷的脸庞,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很思念她。

“本王承诺的事情还算数。”突然的,裴傲沉声的开口,冰冷冷的嗓音里有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激动和喜悦,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败给了自己的心,所以才会给她留着活路,才会让她离开,可是如今再见面,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已经动了感情。

“你要教我武功?”错愕着,伊夏沫快速的回头,山峰冰冷的吹拂着,撩起随意扎起的黑发,勾勒出一张素白而喜悦的脸庞,清秀里满是喜悦。

迈步走了过来,看着伊夏沫那明显含着喜悦的眸子,裴傲薄­唇­不由的微微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在瞬间软化下来,“本王可是一诺千金,难道你还有怀疑?”

“为什么?”裴傲没有杀了自己,已经让伊夏沫感觉到不解了,此刻,他突然说要教授她武功,就更加让伊夏沫不明白。

“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不过本王可是最严厉的师傅,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斜睨着不解的伊夏沫,裴傲诡异的勾了勾,大掌不容拒绝的揉了揉伊夏沫的头顶,在她抗议的目光里,潇洒的转身离开,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密集的树林里。

怪人!看着离开的裴傲,伊夏沫捧着碗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样的日子曾经是她希望和姐姐一起度过的,平静安稳,不再有血腥的谋杀和一个个的任务。

“你去哪里了?”木屋前,毕少白­阴­沉着脸盯着若有所思走过来的伊夏沫,视线落在她皱起的眉头上,双手不由的攥成了拳头,她是不是后悔和自己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里,过着最简陋不堪的生活。

“洗碗。”身为杀手,伊夏沫的感觉异常的敏锐,她清晰地感到毕少白的不悦,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又做错了,让他如此的生气。

“洗碗会这么久吗?野丫头,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一起,所以才借着洗碗不回来。”身影逼近,毕少白烦躁的吼叫着,面目可憎的瞪着懵懂的伊夏沫。

可是在自己吼完之后,后悔立刻在胸口蔓延起来。她不想这样说的,他从来不想要伤害她的,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和自己抱怨,是不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的无动于衷,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无理取闹。

他为什么要这样扭曲她,伊夏沫眉头皱的更深,看着面­色­难看­阴­沉的毕少白,漠然的推开他的身体,捧着碗向着简易的厨房走了过去。

“野丫头,你是不是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了?”擦身而过的瞬间,毕少白突然感觉到了慌了,害怕他就这样失去了伊夏沫,情绪急剧的变化着,忽地伸过手猛地拉过伊夏沫的胳膊。

哗啦一声,突然的动作下,伊夏沫没有防备手中的碗一个个的摔在了地上,碎出了一地的碎片,明亮的瓷片折­射­着明亮的阳光,让伊夏沫脸­色­忽地转为无奈,可是却选择蹲下身来收拾这地上的碎片。

该死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毕少白恨不能狠狠地揍自己一拳,可是身为男人的尊严下,身影快速的转身向着另一边飞快的离开,他不敢去面对,不敢去看见她眼中的不削和抱怨,身为一个男人,他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不说,甚至只会将情绪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究竟是怎么了?伊夏沫收拾这地上的碎瓷片,回头看向飞快离开的毕少白,暗自叹息一声,秀气的小脸有着担心和挂念,不管如何,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好好的问他,究竟他是怎么了?

这样想着,伊夏沫不由得舒下心来,可是直到夜­色­降临,直到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原本该回来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突然门口有着脚步声传来,伊夏沫心头一喜,快速的回头却看见黑暗里,裴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依靠在门口,嘴角依旧挂着那份意味深长的笑容,诡异的弄不清出。

“不是你等的毕少白,所以才这么失望吗?”成功的捕捉道伊夏沫眼里由喜悦转为漠然的眼神,裴傲冷酷一笑,大步的走了进来,玩味的看着桌上简易的几个冷掉的菜肴。

“你来做什么?”伊夏沫漠然的看着裴傲,视线再次的看向了门外,都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看来毕少白不是个好男人,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回家,甚至还摔了碗。”想起白天看见的一幕,裴傲冷然的开口,目光依旧落在伊夏沫的脸上,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他的用意。

“不许你这样说他。”一直都是淡泊感情的面容有着不悦,伊夏沫警告的看向裴傲,犹豫着,想着毕少白的放弃,心头一暖,冷声道:“我不会和你学武功了。”

错愕一怔,裴傲幽深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锐利,目光狠厉的盯着伊夏沫平静的脸,心底有着一丝担心飞快的划过,她竟然开始顾及到了毕少白的感觉而放弃学武。

“你担心毕少白不高兴?”裴傲靠在桌子旁,刚刚的锐利此刻已经全然的压抑下来,依旧是那副冷傲的模样,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毕少白可以教我。”一直想着和他当时对自己的承诺,伊夏沫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的傻,毕少白的伸手同样不容小觑,自己又何必让裴傲教授自己的武功。

没有开口反驳,裴傲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伊夏沫,薄­唇­微微的上扬,不言而喻的嘲讽之­色­浮现在了线条冷峻的脸上,这才悠然的开口道:“我和你打个赌如何?如果毕少白不愿意教你武功,你就和我学,但是这件事你需要保密,除了我和你,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如何?”

“好,可是如果你输了,你帮毕少白恢复大将军一职,不让朝廷再追查他劫天牢的罪名。”站起身来,看着自信不已的裴傲,伊夏沫脆声的开口,这样一来,日后她离开了,至少对他有着一丝的弥补。

她果真对毕少白用心了,裴傲视线紧迫的盯着伊夏沫飞扬起喜悦的小脸,心底最深处慢慢地流露出一股的不悦之情,可是看着伊夏沫,他知道却是自己将她逼到了毕少白的身边,是他让她对毕少白动了感情。

一瞬间,原本总是狂傲冷酷的脸上有着晦暗,为了苍紫王朝,他究竟要牺牲多少才是尽头,裴傲漠然的转过视线,看向木屋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犹豫和寂寞。

感觉到裴傲突然而来的低落情绪,伊夏沫疑惑的愣了愣,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静在和他的赌约下,甚至连裴傲何时离开的却也没有察觉。

破身为奴 袖手天下 097章 教授武功

“野丫头,我回来了。”轻快地嗓音从屋子外响起,毕少白面带笑容的快速的冲进了屋子里,对着桌子边的伊夏沫高扬起手里新买回来的四个青花瓷的碗。

“我把饭菜热一下。”明显的感觉到了毕少白的喜悦,伊夏沫原本担心的情绪也快速的消散,端着冷掉的饭菜向着灶台边走了去,他离开这么久,竟然是为了重新买碗。

“野丫头,这可是我卖了两只野兔换回来的。”得意的笑着,毕少白快步走到了灶台边,目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他不应该将自己的怒火发在她的身上,从今天开始,他要好好的爱护野丫头,不让她再受一点的苦。

灶台里木柴燃烧着,热气从锅里蔓延起来,想起和裴傲的赌约,伊夏沫快速的回头,对上毕少白飞扬着喜悦的年轻脸庞,不由得开口道:“毕少白,你教我武功吧。”

一刹那,毕少白只感觉自己的喜悦被冷水泼掉,狂躁和不信任的负面情绪刷的一下席卷全身,脸庞忽地­阴­冷下来,紧绷着,压抑不了的低吼声受伤的响起,“你就那么的不信任我可以保护你,就那么相信想要学好武功自己保护自己吗?野丫头,你为什么不懂,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照顾你,根本不用你去学武功。”

手中捧着刚起锅的菜,在毕少白突然地吼声下,伊夏沫错愕的愣住,浑然不解的看着暴怒吼叫的毕少白,任由他重如铁钳般的大手愤怒的摇晃着自己的肩膀,懵懂的低喃,“裴傲说......”

“闭嘴,不许再提他的名字,不许!”还不等伊夏沫说完,毕少白宛如狂风暴雨的嘶吼着,愤怒的一把摔开伊夏沫的身体,手中的碟子再次清脆的破碎在地上,菜肴洒落了一地,而没有防备的伊夏沫被他突然的用力,一个踉跄,腰狠狠的撞在了桌子角上,而原本放在桌子上,新买的青花瓷碗也被突然的撞击而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失控着,看着碎在地上的碟子和菜肴,毕少白如同被雷打中了一般,狼狈的看了一眼伊夏沫,风一般的冲出了屋子。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不该让他离开了皇城,不该让他如此的颓废,伊夏沫拧着纤细的眉头,看着打开的木门,眼神渐渐地暗淡下来,随后又归于异常麻木的冷静。

丰阳城,一处隐蔽的宅子,门额之上书写的潦草的行书,金­色­描边的随意居三个字看起来给外的随­性­,如同这院子一般,很简单的屋子,没有奢华的布置,散落的林木,不刻意整理的花园,一草一木都给人随­性­而为的感觉。

“王爷,为什么和王妃做那样的赌约?”随意居除了一个打扫的老­妇­人和看门的老管家,根本没有第二个下人,所以在深夜里,伺候裴傲的人自然成了身为影子护卫的殷莫非。

“你以为本王必定会输吗?”接过热茶,悠闲的啜了一口,裴傲深思的一笑,回头看向一脸肯定的殷莫非,继续道:“其实输的人必定不会是本王。”

“可是毕将军对王妃如此珍惜,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她的要求?”这才是殷莫非最不理解的地方,王爷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战,可是这一次明显会是王爷输掉。

“莫非,那是你不懂人­性­,至少不懂毕少白。”叹息一声,压抑下心头的担忧,裴傲永远将最睿智­精­明的一面展露在人前,站起身看向窗户外的夜­色­星辰,“毕少白年轻气盛,从当年和左丞相不和开始,他独自去了边关,一帆风顺,战战大捷,没有经历过失败的男人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无能的一面,尤其是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

再次的抿了一口茶,甘甜,可是喝在口里却蔓延出苦涩的味道,裴傲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伊夏沫维护毕少白的那一幕,从来都是冷清清的她,竟然开始维护另一个男人,即使自己将比绍的变化算计到了分毫不差,却无法预料她感情的变化。

“如今在山里,毕少白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的武功身手,可以打猎,可以保护王妃,而在毕少白这样焦躁不安的情绪下,他会以为王妃的学武是要脱离他的保护,会引起他情绪的反弹,所以本王是绝对不会输得。”

似乎有些的明白,殷莫非点了点头,脑海里一闪而过一道想法,不由瞠目结舌的愣住,呆呆的道:“王爷,你借王妃这件事来打击毕将军,让他接受失败,是不是还想让比简介回到边关?”

“莫非,毕少白如今只是年轻,再加上他的狂傲不可一世的­性­格,所以现在才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是难得将才。”而边关更是 需要这样勇猛年轻的将军,裴傲应声回答,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毕少白会安心的留在边关,而不是再思思念念的想带着她私奔浪迹天涯。

“王爷,所以你放过王妃,是因为毕将军?”大胆的推测下,殷莫非脱口而出,毕竟以毕将军对王妃的感情,如果王妃死在天牢里,或则有任何的意外,苍紫王朝必定会失去一个大将军,殷莫非自顾自得想着,可是当视线瞄到裴傲突然僵硬的背影,随即沉声道:“王爷,属下放肆了。”

“下去吧。”背对着殷莫非,裴傲麻木的摆摆手,在门关上之后,一声寂寞的叹息声这才在屋子里响起,为了毕少白,可是更多的却是为了她吧。

凹凸山。

“野丫头,不要学什么武功,我会保护你的。”丢出话来,毕少白看都不看伊夏沫一眼,带着弓箭进山打猎和砍柴,他不想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而她甚至不需要他的保护,就当这是他的自私,想在野丫头面前保留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伊夏沫看着一脸胜利笑容走过来的裴傲,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怒火,这个­阴­险的男人,究竟有什么事他所不知道的。

“开始吧,毕少白进山每天要两个时辰,本王就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来教你武功。”倒是没有在提到赌约,裴傲沉声的开口,抬手捏了捏伊夏沫的各处的关节,“骨头还算柔软,那就开始吧,本王先测试一下你的反应速度。”

径自的说着,裴傲视线快速的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后一手啪的一声折断了一根青竹,看向空地之上的伊夏沫,沉声冷酷道:“你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到本王一次就可以。”

随着裴傲话音的落下,伊夏沫原本冷静而淡漠的面­色­退下,本能的转为一种凌厉的面容,目光犀利的敛聚,跨开双脚,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刹那,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两个身影快速的纠缠在一起,可是真正动手的时候,伊夏沫这才惊觉裴傲面容之上的严厉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动用了内力,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竹子的末端,而每一次随着竹子打到了身上,伊夏沫都压抑下那针扎似的疼痛,那痛似乎是钻入了骨髓,让整个身体都痛的瑟缩起来。

单膝跪在了地上,伊夏沫低着头,右手缓缓地攥成了拳头往脚下的石头上用力的一撑,整个人借助着这股力量忽地腾跃而起,快速的而狠厉的向着身后的人一脚踢了出去。

这是劲道十足的一记后空踢,速度快,出招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很简单的‘啪’的一声。

再次的半跪在地上,手抹着自己的脚踝,伊夏沫不停的揉着被打中的地方,嘴里不停的吸着冷气,因为那剧痛,连眉头都绞到了一起。

半个时辰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伊夏沫竟然没有一次碰到裴傲的身体,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移动太快,悄然无息,更恐怖的是,他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的预兆,完全无法通过身体细微的动作来判断。

伊夏沫这才明白自己一直都低估了裴傲,以为自己凭借着杀手的敏锐和异常快捷的动作,完全可以追的上裴傲的身手,可是如今她才知道,之前裴傲几次动手,根本没有完全的展露自己的实力。

而其如他所说,他真的是一个严厉的师傅,每一次在伊夏沫要偷袭的时候,那竹子就像是从­阴­间里魔鬼伸出来的爪子一般,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手腕,脚踝上,甚至是手指的关节上,痛的难以承受。

“啊!”又是一番快速的攻击,可是依旧被裴傲诡异的速度给躲避开,而伊夏沫左手再次被打到了指尖,十指连心,触电般的剧痛猛的席卷全身的痛觉神经,让伊夏沫压抑不住的喊出声来,左手手指在竹子的鞭打之下,已经痛得红肿起来。

“不要一心只想着攻击,防守也是攻击的一部分,如果你只想着攻击对手,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你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鹤#的风声下,裴傲凝着俊眉,面­色­凝重的看着吃痛的伊夏沫,她究竟是跟谁学的身手,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不断地进攻,险招不断,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受伤,似乎只要杀了敌人就可以了,而这样的狠绝的打法,让裴傲再次想到一类人——杀手。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完全不同于过去在小岛上训练所学的一切模式,伊夏沫沉思的揉着手腕,一面回想着刚刚裴傲教授的防守招式,首先要保护自己,然后在攻击对方。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最后一招,如果杀不了对方,死的就是你自己。”情绪很少波动着,可随着这两个时辰交手,裴傲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狠狠的瞪了一眼浑然不知道悔改的伊夏沫,这才拿出药膏涂在她的手腕上,细心的给她揉着被打倒的地方。

“可是那样是最直接最有用的一招。”近距离的搏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i,只要杀了对方即可,可是伊夏沫不但没有伤到裴傲,反而被他反扭住手,这样伊夏沫多少有些的颓废,自己和裴傲的距离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近,或许没有三五年的刻苦锻炼,她都无法近裴傲的身边。

“不管之前是谁教你的,通通给本王忘掉,明天本王在看到你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你就等着。”冷哼一声,对着冥顽不灵的伊夏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裴傲这才将药膏丢了下来,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暮­色­下的夕阳里。

拖着呗折腾的酸痛的身体,伊夏沫向着简易的厨房走了去,一面放松着身体,一面准备着晚上的饭食。

平静的一天终于在黑暗里结束,睡在床上,想着自己这些天的无理取闹,毕少白烦躁的睁着眼,想要道歉,这才发现隔壁房间里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野丫头,对不起,愧疚的在心底无声的道歉着,毕少白这才闭上眼,其实都是他的错,他的烦躁,他的愧疚,他的无奈,才造成了他那样暴躁不稳的情绪,才会深深地伤害了野丫头,让她平白无故的承受着自己的怒火。

原本悠闲的日子因为要和裴傲学武功而变的异常的忙碌,山林里,看着前去的裴傲,殷莫非不放心的皱着眉头,为了教授王妃功夫,王爷每天都抽出了两个时辰,可是王爷丝毫没有放弃对岷江水患的治理,所以每次在夜里将白天的两个时辰补了回来,结果每天休息的时间竟然只有两个时辰。

“莫非,安排暗卫,给本王好好地查查,究竟那些杀手是什么来路?”丝毫没有察觉到殷莫非的担心,裴傲一面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去,一面对着殷莫非下着命令,即使到了今时今日,那些杀手却依旧不放弃对伊夏沫和毕少白的追杀,不停的加派杀手进山。

“是,属下立刻去部署。”大量的暗卫都保护在了凹凸山的路口,这也算是殷莫非唯一放心的地方了,毕竟王爷待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异常的准时,接连五天的训练下,伊夏沫的攻击已经完美的无懈可击,而她最擅长的攻击同样没有懈怠,所以裴傲需要训练的就是教会她将攻击和防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浓烈的阳光下,山林里已经弥漫起了春天的气息,“这一招可以吗?”回头,伊夏沫张口询问,却发现在白亮的光线下,裴傲眼下一圈的灰黑­色­,俊冷的脸庞也显得格外的疲惫。

“不要忘记了左边腰侧的防守。”裴傲沉声的开口,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伊夏沫需要注意的地方,身影一个上前,要教她,这才法相伊夏沫竟然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失神。

薄­唇­微微上扬,裴傲浅笑着,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斜睨着失神的伊夏沫,低沉暗哑的嗓音里有着磁­性­的魅惑,“怎么?被本王的丰姿迷倒了。”

“你不可能为了教我武功离开皇城。”这几天都沉浸在学武里,伊夏沫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以裴傲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皇城,放下繁冗的朝政。

“为什么不可能?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对你是关爱有加。”一声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山林,裴傲一手暧昧的搭上伊夏沫的肩膀,黑眸里邪魅愈加的浓郁,“本王亲自保护你,范家的人才没有办法动你分毫。”

“裴傲。”语调重了几分,伊夏沫拨开他落在肩膀上的大手,面­色­严肃的看着神情愉悦的裴傲,他绝对不会因为范家而特意来这里,毕竟以他的睿智和布局,范家被铲除是早晚的事,这个时候,裴傲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城的,除非有着更好的理由。

察觉到伊夏沫严肃的神­色­,裴傲也收敛了笑容,目光转为冷寂的严肃,缓声道:“春汛就来到了,今年雨水异常的丰沛,岷江大堤更是危险。”

“所以你是来处理水患的?”伊夏沫这才有些的明白,可是转眼一想,快速的一怔,“所以我和毕少白来到这里,也是你一开始算计好的。”

但笑不语着,裴傲转身看向渐渐暗沉下的天际,所有人都会判断毕少白会带着她去边关,毕竟那里才是毕少白的地盘,他的势力都在那里。

可是当毕少白让跟随的十多个侍卫独自去了北方,裴傲就知道他不会回到边关去了,而靠近南边的方向,岷江沿岸是阿特族的地方,所以相对而言,更容易适合他们隐居避世,其实如果毕少白不到丰阳城来,他亦会将想办法让它们只会躲避在这边,而不是去任何的地方。

“好了,本王时间有限,今天本王教你练气。”不愿意再多谈,裴傲又恢复成了严师的模样,而伊夏沫也收敛了心神,准备再一次的学习。

闭目归心着,伊夏沫感觉着心海皆空,一股空明的感觉弥漫在了脑海里,澄净里,似乎安静的可以听到山风吹过的声音。

而随着裴傲手指的移动,身体渐渐地发生了其妙的变化,一股温热的气息似乎从身体里渐渐地敛聚起来,充满了全身,有着爆发而出的强势。

“不要急,慢慢来。”裴傲低声的引导着,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点压在伊夏沫周身的|­茓­道上,清晰地感觉着她身体里气息的变化,一股疑惑也在同时浮现上了心头,她并不是练武的奇才,可是为什么她竟然有着那样敏锐的反应速度。

伊夏沫清楚的感觉着身体里的变化,那温热的气团似乎越来愈大,越来越强势,沿着身体的经脉向着四肢百骸散了去。

“出拳。”裴傲冷声开口,而伊夏沫也顺着他的指示快速的出拳,体内的气流也似乎了喷涌的出口,刷的一下喷­射­出去了一般。

而应声之下,一旁的竹子在强劲的拳风下嘎吱一声从中间折断,而睁开眼的伊夏沫错愕的看着被自己隔空击断的竹子,失神着,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还算满意的裴傲,愣愣的道:“那是我打的?”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距离也不算远,这样一拳可以打断一根竹子很平常。”不懂伊夏沫为什么如此震惊,裴傲沉声的回答,“好好练习,日后拳风会更加的强劲有力。”

虽然一直对他们的武功感觉到不可思议,可是当自己真的可以隔空打断竹子时,伊夏沫这才真正的明白武学的博大­精­深。

“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屏息练气,气息越纯净,越敛聚,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会越大。”看着伊夏沫已经愣的睁大的双眼,裴傲忍不住的侧过来低声笑了起来,她的样子太过于奇怪,好像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傍晚的夕阳下,裴傲再次离开,伊夏沫看着四周断裂的竹子,这才向着屋子走了过去,这样强大的力量,配上她出拳的速度,果真让她的战斗力提升了好几倍。

踩着斜阳,毕少白提着猎到的野兔,背上背着砍回来的柴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来,远远地,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不由的感觉到了满足,等天气更暖和一点,在四周开辟几块空地,种上一些蔬菜,他可以打猎,可以捕鱼,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脚步轻快着,毕少白嘴角挂着笑容向着木屋走了过去,可是视线不经意间的扫过,看着那整齐从中间断裂折断的竹子时,毕少白脸­色­刷的惨变着,这都是被内里震断的,难道野丫头出事了?

惊恐着,手中的野兔和柴火掉在了地上,什么也顾不得,毕少白向着屋子里狂奔而去,从没有的担心席卷上了心头,让他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野丫头?”惊恐地喊叫着,退开厨房的门,灶台上白­色­的雾气依旧热腾腾的上升着,可是空空的屋子里却根本没有伊夏沫的身影。

“野丫头?”视线快速的搜索着,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毕少白再次的转身来,向着主屋跑了去,床铺整齐,桌椅都没有损坏,可是去依旧看不见伊夏沫的身影。

“我再屋后。”听到喊声,伊夏沫快速的从木屋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担忧不已的毕少白,不由感觉到阵阵的暖心,“我没事。”

视线上上下下的将伊夏沫大量了一番,确定她真的没有事,毕少白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伊夏沫的肩膀,一个用力将她单薄的身体拥入了怀抱里。

异常温暖的怀抱,不似姐姐和凤修的怀抱,很温暖,伊夏沫安静的依靠在毕少白的胸膛上,第一次她明白,原来自己也可以有一个依靠。

可是没有察觉到伊夏沫那温柔的神­色­,毕少白脸­色­­阴­郁着,目光森冷的扫过四周折断的竹子,那分明是被内力打断的,她究竟瞒了自己什么?为什么到如今,她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

入夜,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林子,杨柳沉着脸,黑­色­的身体完美的隐蔽在了高大的树枝之间,而同样和以前一样,随着夜­色­的深沉,又是十多个杀手快速的冲向暗卫的戒备圈。

一如以往的厮杀一般,杀手是不要命的冲杀,而裴傲手下的暗卫则是不停地阻挡下来,单调的打斗重复了十多天,杨柳早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兴趣,懒懒的靠在树丫上。

而远处处于被保护圈里的木屋里,毕少白没有像往常一般熟睡,反而是静静的睁着眼,看着简陋的屋顶,不停的思索着那白天的竹子究竟是被谁给击断的,野丫头没有内力,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是还有能让野丫头隐瞒着他,甚至能找到这里来的只有一个人——裴王爷。

黑暗里,面­色­­阴­郁的骇人,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毕少白狰狞着一张俊朗的脸庞,扭曲的神­色­看着满眼的黑­色­,不愿意相信,可是他知道是瞒不了自己。

突然,黑暗里,有着轻微的声响,一刹那,嫉妒的情绪疯一般的溢满了胸口,毕少白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以往,自己似乎这个时候都睡熟了,白天的体力劳动下,他睡的格外的沉,如果不是今夜一直在思虑着问题,他绝对不会听不到这样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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