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否则你以为本将军会看上裴王爷的女人,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破鞋吗?”话一出口,毕少白只感觉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他不想这么伤害她的,他只是想要问她,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有感情,为什么会和裴王爷同床而眠,可是他的骄傲不准他这么做,到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最伤人的话语。
呆呆的看着毕少白,伊夏沫原本茫然的脸渐渐的平静清冷下来,当她变得面无表情时,毕少白这才警觉她的模样是那么的冷漠,无形里死于要隔绝一切人和事,那双凝望着他的双眸不再有着任何的感情,没有刚刚的受伤,也没有愤怒和仇恨,淡淡的,如同被大火燃烧过的原野,一片的空洞,一片的荒芜,再也映不出他的模样。
慌乱,害怕,后悔,各种的情绪在心底复杂的交融在了一起,毕少白突然感觉到了无措,想要张口说什么,可是后来却哽咽的卡在了一起,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裴傲说你不会欺骗我,他说你的性感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说你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伊夏沫平静的开口,视线看向窗户外连绵的大雨,她甚至还记得那时在破庙里,明明他就是那么的冷,却还是在半夜被冻醒时,将他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
明明自己做的饭根本焦糊不能入口,他却吃的那么香,如同天下美食一般,他的剑不再在疆场杀敌,而是在林子里不断的砍树,亲手给她搭建了简易的木屋,很粗糙简陋,却是伊夏沫最眷恋的地方。
“我走了。”太多的感动只残留在了记忆里,伊夏沫漠然的转身看着客栈外走了过去,大雨淅沥的下着,不消一会,就淹没了她的身影。
“毕将军,姑娘没有打伞。”一旁的小儿疑惑的将伊夏沫的伞递了过来。“滚!”怒吼声咆哮的响了起来,毕少白狰狞着怒容狂吼着,重重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木桌上,突然的怒火吓得一旁的小二噤若寒蝉的一愣,随后风一般的溜走了。
从一开始他接近她 只是为了找到杨柳那个女人的下落,而她不也是利用了自己将她救出了天牢,然后又和裴王爷纠缠不清,甚至他是亲眼所见他们共睡一床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那么的彷徨。
啊!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叫声,毕少白疯狂的挥舞冲进了客栈的后院,大雨里,狂怒的舞着长剑,似乎要发泄心头那股郁闷和后悔。
姐姐,我该回来了,茫然的走在了大雨里,伊夏沫静静地向着凹凸山的方向走了去,最后一次看她曾住过的木屋,最后一次,等她回到了现代,苍紫王朝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不管裴傲要杀了谁,都和她无关了。
大雨里,看着一直向着城外走去的伊夏沫,其中一个暗卫立刻泛身向着太守府的方向飞快的行去,而余下的暗卫则依旧紧紧地跟随在伊夏沫的身后,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在天色渐渐暗沉时,伊夏沫终于到了凹凸山的入口,“王妃小心,暗中有人来了。”就在伊夏沫失神时,一个暗卫快速的现身,同样是一身湿透,对着伊夏沫恭敬的开口,随后快速的带着她躲到了不远处的岩石下,高高突起的岩石正好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小王爷,这万万使不得!”音四平无奈的喊着,大雨里,一张刚毅的脸有着说不出的矛盾,一方面是欣喜自己的家人终于可以得救了,可是另一方面却又有愧于朝廷。
“音大人,这粮食是我派人取出来的,真的要怪罪下来,朝廷也只会怪罪到我身上,如果音大人真的想要弥补的话,就好好的将水库给修建好,这样水患一解除,朝廷也会感激大人的功劳,而不会在乎我私自取走的这三千担粮食。”大雨里,裴九幽朗声的开口,一面指挥着自己的亲信快速的将粮食从皇仓的秘密入口快速的将粮食给搬出来,随后放到了一旁的牛车上。
“王妃,属下立刻去通知王爷。”小王爷竟然私自开了皇仓在运送粮食,暗卫心惊着,对着一旁的伊夏沫询问。
“不用。”莫名的,伊夏沫明知道这该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却本能的阻止了暗卫的行动,以裴傲的性格,他不可能猜不到裴九幽的做法,而且运送三千担的粮食,需要这么多的人和牛车,裴傲既然没有事先阻止,就说明他是故意放任裴九幽这么做的。
“王妃?”暗卫不曾想伊夏沫会阻止,不由错愕的一愣,呆呆的神情肯定的伊夏沫,这可是大事,而且王爷一直不准许用粮食交换人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去回报。
“王妃,难道你也认为王爷做错了吗?”看着越来越多的粮食从秘密的入口被运送出来了,安慰焦急的开口,神色紧张的看向伊夏沫,“属下跟随王爷多年,王爷虽然受百姓爱戴,可是却一直是孤单一个人,唯有面对王妃时,王爷的表情才会有变化,会高兴,有时会生气,王妃,如果你都不支持王爷的话,王爷一定会伤心的。”
伊夏沫茫然的户头看向一脸真切的暗卫,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凹凸山的时候,这些暗卫才会不顾生命的,日日夜夜守护着她的安全,即使那个时候她已经决定要跟随毕少白隐居在山林里。
“王妃,当初在这里,王爷派了王府里最精锐的暗卫二十八骑来保护王妃,所以即使王妃和毕将军走了,王爷对王妃还是不能忘情,属下请求王妃不要离弃王爷。”看着不为所动的伊夏沫,暗卫焦急的再次开口,身为暗卫,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忠心,甚至被剥夺了其他的感情,可是他们却能清楚的知道裴傲对伊夏沫的感情,即使当初在裴王府,王爷常常深夜站在北苑外,看着北苑失神。
后来,王爷半夜处理公文时,有时会失神,那个模样,让暗中守护的暗卫知道,他们的王爷肯定是在思念王妃,王爷虽然很冷酷,可是对王妃的一切,他们这些暗卫却是看得真切。
“裴傲应该能猜到这一切,他没有阻止,说明他已经有了部署。”看着急切的暗卫,伊夏沫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愕然着,不曾想伊夏沫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暗卫脸色尴尬的变了变,才恍然大悟,自己果真是太急躁了,竟然忘记了王爷怎么可能放任这么大的事情发生而不知道呢。
嘿嘿的傻笑两声,暗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愧疚的看了一眼伊夏沫,“王妃,是属下逾越了,还是王妃了解王爷。”难怪王爷对王妃如此的用心,王爷和王妃真的很般配。
半个时辰后,三千担粮食都搬运出来了,裴九幽关了皇仓的机关,再将浮土和岩石搬到了远处,一切看起来就如同最普通的山壁一般,根本看不出来这里面竟然是皇仓的入口。
“皇仓所在地乃是最机密的国事,按照规矩,这颗药丸你们服下,每半年,我会派人将下半年的解药送给你们,当然了,如果你们有任何人泄露出这个秘密,不要怪我翻脸无情。”裴九幽冷声的开口,快速的将手里的瓷瓶丢向了旁边的亲信,即使这些人都是他亲信,也绝对不可能泄露出皇仓的秘密,可是为了防止王爷,裴九幽还是做了最谨慎的打算。
“小王爷,趁王爷没有发现,还是将粮食送回仓里吧,音家的人死不足惜,不值得小王爷如此冒险。”音四平看着那一车车装好的粮食,面色坚定的看向裴九幽,怎么能为了音家的几口人,而白白丢失了这么多的粮食。
“音大人,当年二哥将皇仓交给你管,就是信任你,知道你忠心,如今你为了苍紫王朝大义灭亲,舍弃自己的家人,我们裴氏皇族也不能如此无情,让音大人这么牺牲。”裴九幽拍了拍音四平的肩膀,看着手下的亲信都吞服了药丸,这才快速的命令启程,向着交换地赶了去。
等所有人都走远了,伊夏沫这才起身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向着山林深处走了过去,远远地,大雨里,木屋依旧清晰可见,一瞬间,伊夏沫似乎回到了当初和毕少白在木屋里的一切,那么平静的生活,那么的安定而满足。
一夜就在木屋里度过了,第二天难得的好晴天,伊夏沫看着屋子外的阳光,三月的山林里飘散着陈天的气息,阵阵的桃花香从不远处飘了过来,让人不由得感觉到耳目一新。
自己该回去了,姐姐还在等着她回去,伊夏沫竞竞的看着站在身后的木屋,阳光从树林里照射进来,疏密里,一切显得那么的平静而祥和。
掌心里漠然的握住了匕首,曾经杀过无数的人,这一次,只要她将匕首深深的扎进心脏中,她就会回到现代,再也不用理会苍紫王朝的一切,南柯一梦,或许这真的只是她陷入昏迷里的一场梦,梦醒了,她就会回到现代。
静静地站在初晨的阳光下,苍紫王朝的一幕一幕都浮现在了眼前,伊夏沫记得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人肉贩子给关押在屋子里,到见到毕少白,被凤修带回了右丞相府,然后到了裴王妃,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情都如同过眼云烟的在眼前浮现而过。
“王妃,出事了。”就在伊夏沫要将匕首Сhā入胸口的前一秒,守卫在暗中的暗卫快速的闪身出来,面色凝重,“王妃,随意居出事了。”
“怎么了?”匕首再次收了起来,伊夏沫回头看向低头回禀的暗卫,随意居出事了?究竟是谁出事了?
“昨晚王爷就知道了小王爷私自用三千担粮食将音大人的家眷换了回来,王爷震怒,和小王爷发生了冲突,毕将军不知道为什了也掺和进来,最后王爷将小王爷和毕将军关进了大牢,混乱里,王爷被毕将军一掌击中,受了内伤。”暗卫快速的将收到的消息回禀给了伊夏沫,受了内伤,王爷竟然还熬夜忙碌公务。
太守府大牢,阴暗的地牢潮湿而森冷,坐在草堆上,裴九幽懒懒的看向一旁同样被关押进来的毕少白,自嘲一笑:“想当初我们是不合,这会倒是患难与共了。”
“不要将本将军和你这个风流王爷相提并论。”不屑的瞪了一眼笑的欠揍的裴九幽,毕少白靠着冰冷的墙壁,“也只有你蠢人,会用三千担粮食换六条人命,你可知道在边关,这三千担粮食可以让士兵吃上整整一个月。”
“喂,毕少白,你不认同我的做法,那你干嘛也掺和进来,你那一掌可是让我二哥吐血了。”站起身来,裴九幽一拳头打上了毕少白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轻狂的脸庞,说起来,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毕少白会掺和进来。
“本将军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冷斥一声,毕少白闭上眼睛休息着,他怎么能告诉裴九幽,他不过是嫉妒裴王爷,结果一时怒火攻心,就这样掺和的打成一团了。
“以前你只会为了小沫儿这么冲动,不过你这么一变化,连我都傻了,或许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究竟是真的喜欢小沫儿,还是为了追查楼主才接近她。”伸直了四肢,看了一眼污垢脏乱的牢房,裴九幽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不管如何,总算是将音大人的家人给揪出来了,就算是被二哥关也是值得的。
随意居,等伊夏沫从凹凸山赶回城里,已经是日落时分,而裴傲却已经离开了随意居,去岷江岸边开始修建水库的开工动土。
“小沫儿,不管如何,这次你可要帮我,二哥这次是真的怒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惨了。”当伊夏沫再匆忙的从随意居赶到了太守府,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裴九幽敲打着碗里的白饭和萝卜,对着看望的伊夏沫惨兮兮的哀嚎着。
“活该。”看着安然无恙的裴九幽和毕少白,伊夏沫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如今看着只有裴傲自己受伤了,他们两个都没事。
“小沫儿,难道你也认为二哥做得对?”惊诧着,裴九幽愣愣的开口,不相信的目光看向站在牢门前的伊夏沫,“为了三千担粮食,就放弃音家的九条人命,你也认为二哥做得对?”
如果是自己,伊夏沫知道她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人命曾经是她最不在乎的东西,除了自己,除了姐姐,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可是如今,她似乎有些的软化。
“天哪,小沫儿你被二哥给带坏了。”哇哇的叫着,裴九幽不依不饶的拉着伊夏沫的手,目光一转,诡异的笑着,谄媚的开口道:“小沫儿,就算我做错了,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帮我和二哥求情,二哥只听你一个人的话,让他将我放出来吧,这牢房里的饭真的不是人吃的。”
毕少白盯着裴九幽那放肆的手,浓眉紧皱着,尤其当听到裴九幽口中那句“二哥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一个莫名其妙的怒火更是蹭的一下燃烧起来,让原本就不悦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的阴郁。
看了一眼毕少白,伊夏沫抽回被裴九幽紧紧抓住的手转身向外面走了过去,漠然的转身向着牢房外走了去,丝毫不理会背后裴九幽那可怜无比的惨叫声。
刚一出牢门,伊夏沫却见音四平带着音夫人和其余音家的人正跪在地上,“王妃,属下请你求王爷开恩,要关就关属下,这事和小王爷还有毕将军无关。”音四平低声的开口,一手紧紧地抓住了音夫人的手,能救回家人固然好,可是损失了三千担的粮食不说,还连累了小王爷和毕将军。
“王妃,我死不足惜,可是如今粮食已经被那些歹人给带走了,还请王妃求情,不要怪罪小王爷和毕将军。”音夫人嗓音依旧清脆如昔,可是痛失爱子之后的她,短短两天却苍老了许多,眉宇之间有着掩盖不了的疲惫和劳累。
“我知道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伊夏沫点了点头,向着外面继续走了去,等回到随意居,已经是天色暗黑。
“去看那两个莽撞蠢男人了?”随意居门口,杨柳悠哉哉的开口,美艳的脸上带着嘲笑,看起来有些的幸灾乐祸,当然了,这几天一出门,就被毕少白的人跟踪着,虽然要杀了他们很简单,可是裴傲居然给她放了话,如果敢乱杀人,就铲平了她的五楼。
虽然杨柳是不怕裴傲,可是裴氏皇族的人还是不容小觑的,为了以后五楼的安生,她也只好尽量甩掉后面的那些尾巴,不过现在终于算是清净了。
“不用担心,裴王爷也只是一时气急,才会将小王爷和毕将军关押进天牢的。”凤修吻合的嗓音亲切的响起,如水的目光清冽而纯洁,带着一贯的包容和温暖,“快进来,就等你吃饭。”:
“嗯。”跟随着凤修和杨柳身后,伊夏沫还在思考要不要立刻就回到现代,还是等丰阳城的事情完结了,终究,苍紫王朝的这些人还是让她有些羁绊。
“夏沫,你觉得裴王爷这次做错了吗?”饭桌上,看着有些恍惚失神的伊夏沫,凤修温和一笑,轻声的开口询问。
“三千担粮食就换回了六条人命,裴九幽这个蠢人。”杨柳倒是率先接过话来,嘲讽的冷笑一声,幸好裴傲将裴九幽这个蠢人给关进了牢房里,否则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五楼居然出了这么感情用事的楼主,只怕里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如果今天要换的是夏沫呢?”听着杨柳那不屑的冷哼声,凤修优雅的一笑,将问题再次丢给了杨柳,这个五楼的楼主果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如果是夏沫,裴傲敢不换,我烧了他的粮仓。”对于自己的人是百分百的维护,杨柳美目一冷,狠声的丢下话,不过转念一想,“不过这个假设是不会成立的,有我在,她不会出事,就算出事了,裴傲也会将她完好无损的给救回来的。”
虽然痛恨天下的男人,尤其是裴氏皇族的男人,可是杨柳对裴傲还是有些的信任的,这个狐狸般奸诈阴险的男人,是非常的护短,虽然他曾经也很混蛋过,害的夏沫受了不少苦,不过综合看来,还算是可以信任的一个,至少比裴九幽那个只会游戏人间的浪荡子要好。
伊夏沫抬眼看向维护自己的杨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就真的解脱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全,也不用理会她不愿理会的事情,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奔波。
夜色渐渐的深沉了,可是依旧没有等到裴傲回来,伊夏沫连开口为裴九幽和毕少白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目光悠然的看着天际,视线平静而淡漠,似乎可以看见人世间的尽头。
原本准备回屋子休息,可是经过院子时,看见庭院里坐着的伊夏沫,杨柳脚步一顿,怔怔的看着面容平静的伊夏沫,月光惨白的洒落在她的身上,安静里,她的脸庞看起来那么的白亮而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在天地之中一般。
一瞬间,杨柳的脸色惨变着,这样的伊夏沫,让她想起连烟,那个时侯,在知道裴梓阳是苍紫王朝的皇帝,甚至还立了范琼为皇后后,连烟也是这样平静的看着夜空。
“怎么了?”察觉到了杨柳的不对劲的脸色,伊夏沫不解的低问,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杨柳的脸色如此的慌乱,似乎很害怕什么一般。
“没事。”猛的回过神来,杨柳甩了甩头快速的走了过来,可是视线依旧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平静的有些骇人的伊夏沫,“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清净许多,可以不用再理会我,可以过你以前的日子。”幽幽的开口,伊夏沫静静地看着苍穹里的月亮,姐姐一定还在不眠不休的努力,还在等着她回去,她怎么能一直徘徊在苍紫王朝。
“你胡说什么?”殃殃一声尖锐的怒斥,猛的站起身来,视线狠狠地盯着伊夏沫,为什么会这样?当年,连烟也是这样和她说着,“杨柳,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清净许多,可以不用再理会我,不用再跟在我身后保护我,不会为了我生气,为了我忙碌,你可以过你以前的清净日子。”
袖手天下 第一百一十章 活埋裴傲
连烟那个聪慧而开朗的女人,不但是经商的高手,更将五楼打理的非常好,五楼的情报为她的连氏商铺提供了最快捷的信息,而连氏商铺的银两也冲进了五楼,一方面扩大五楼的势力,杀手部的人保护着连氏的生意不被居心叵测的人呢搞鬼,情报部积极搜寻她需要的一切讯息。
可是这样一个传奇一般的女人却还是被一个情字毁了,甚至想到了死,杨柳脸色骇白的冷变着,一手紧紧的抓住伊夏沫的胳膊,甚至忘记了收起力道,“我领了你娘的命令保护你的安全,不要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废话,你钥匙敢寻死,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不管是毕少白,还是裴傲,或者凤修,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伊夏沫呆滞的看着怒容满面的杨柳,艳丽如花的脸上此刻却染上了血腥的肃杀,她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准备这么做,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突然的想起当时裴傲也是和杨柳如出一辙的脸庞,伊夏沫不解的摇着头,“为什么呢?你不是嫌我很麻烦吗?”
而裴傲也是异常的仇视她,否则在裴王府的时候,她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更不用说在天牢里被范琼和范鹰酷刑,可是为什么他们突然改变了。
“嫌弃你是我的事,你只要记得给我好好的活着!”是啊,一开始她是嫌弃这个冷冰冰的关押在冷宫里的公主,可是她是连烟的女儿,杨柳也认了,可是如今,却竟然舍不得她受伤害。
或许她和连烟的性格不一样,可是常常,她们身上会流出一股莫名的气息,让她感觉到慌乱,似乎她们与这里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随时要永远的离开一般,连烟总是笑着面对一切,可是那笑容却是那么的荒芙而空洞,似乎她的心遗留在其他的地方。
而她总是冰冷的面对着四周,如同一切都和她五关,那样的冷眼看着一切的眼神,常常让杨柳感觉到了疑惑,在她身上,她似乎又看见了连烟。
“裴傲回来了,不要以为他是苍紫王朝的王爷我就不敢动他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拼尽了五楼的势力,我也会毁了裴傲。”怒火满面的看了一眼裴傲,杨柳狠历的丢下警告的话,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而被杨柳那临走时血腥的眼神盯的一愣的裴傲,不解的看着已经远离的杨柳,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伊夏沫,沉声道:“我得罪她了?”
“你的伤没事吧。”摇了摇头,伊夏沫看着踏着夜色而来的裴傲,依旧是他一贯穿的黑色锦袍,金色的滚边在黑色的布料上淡淡的勾勒出金色的花形,衬托着他异常欣长的身材,冷峻的面容,深邃不见底的眼神,常年紧抿的唇将整个人都显得冷傲犀利,无形里散发出迫人的强势气息。
“本王听暗卫说你可是先回随意居,然后才去天牢的。”听到暗卫回报是,裴傲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心头是雀跃的高兴,她首先关心的是他,然后才是被关押在太守府牢房里的毕少白。
“随意居近些。”不明白的看着裴傲异常高兴的脸庞,伊夏沫一盆冷水直接的浇了下来,从凹凸山回来的线路和随意居是在笔直的一条线路上,她自然是先会这里,而且她知道他绝对真的难为毕少白和裴九幽,所以倒也不是那么担心他们的安全。
笑容有些的僵硬,裴傲呆呆的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傻乐了一晚上,从山里回来第一个到达的就是随意居,而他竟然以为她是关心自己才会先回随意居。
黑暗里,看着石化的裴傲,暗卫们不由的憋气了笑意,王爷英明一世,竟然犯了这样最低级的错误。
“不准笑。”异常好的耳力让裴傲听见黑暗里的那一声压抑的笑声,峻脸一冷,冷声的警告着,尴尬下,一手抓着伊夏沫的手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先笑起来,四周竟然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笑声,虽然压抑着,不敢笑的那么张扬,可是在黑暗而安静的夜里,还是清晰可闻。
无奈的关上门,也懒得去理会院子里偷笑的暗卫,裴傲疲惫的靠在床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伊夏沫,“看在本王这么累的份上,帮我弄些吃的吧。”
“你到现在没有吃饭?”错愕着,看着裴傲那疲惫的脸色,伊夏沫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片刻后,捧着一碗面条走进了屋子里,这才发现裴傲却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呼吸有些的粗重,看起来很疲惫。
不得已的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了桌子上,看着靠着床头就睡着的裴傲,伊夏沫漠然的看了一眼,最终决定还是不叫醒他。抓起床上的被子盖在了裴傲的身上。
“王妃,其实........”在伊夏沫端着汤碗走出来时,暗中的暗卫不由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屋子里因为十多日的疲惫最终睡着的裴傲,不由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明显的感觉到暗卫要说什么,伊夏沫关上门看向眼前的暗卫,他们都是统一的黑色素衣,冷木着一张普通的几乎会错认的脸庞,甚至连声音都是一摸一样的低沉,可是伊夏沫感觉到,对于裴傲,这些暗卫却是百分百的忠诚。
“属下跟随在王爷身边去了岷江上游,修建水库进行的还顺利,可是那谢百姓,衙役,甚至阿特族的人都在刻意刁难王爷。”顾不得许多,暗卫低声继续的开口,“他们在王爷的饭盒里加了沙土,给王爷搭建的帐篷里倒了冷水,虽然没有任何人会施缓水库的进度,可是却都在刻意的刁难王爷。“
所以那些人只针对裴傲一人,他们不会不建造水库,可是却独独针对裴傲一人,伊夏沫看着脸色难堪而黯沉的暗卫,明白他是心疼裴傲的遭遇,“裴傲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王爷不准属下Сhā手,只说不要延缓了工程进度,其他就随便。”暗卫难过的开口,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王爷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吃,除了水部的官员,差不多所有参与修建水库的人都对王爷有着敌意。
“他们是因为音大人的事情。”明白的开口,伊夏沫看向身后紧闭的门,他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岷江两岸的百姓,却还遭遇到这些对待。
“是,可是王爷自然有王爷的用意,可惜那些人根本不明白,所以才会如此的刁难王爷,而王爷因为汛期已到,根本就放任他们在暗中高鬼。”暗卫目光恳切的看向一旁的伊夏沫,“王妃,如果可能,能不能请王妃明日陪着王爷一起去江边。”
王爷不听他们这些暗卫的话,也不准他们现身,殷护卫又回了皇城,小王爷对王爷又有诸多的怨言,所以这个时候能劝王爷,能照顾王爷的也只有王妃了。
“我知道了。每日你们派一个人将饭菜都送到江边,就说是我吃不惯那里的饭菜。”伊夏沫点头应许下来,看了一眼手里一口没吃的面条,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第二天,默默的在江岸边看着不远处修建水库的工地,伊夏沫终于明白为什么暗卫会向自己求援,不知道说是丰阳城的百姓太过迂腐,如果裴傲一怒下来,杀了他们也不为过,可是他却还是放任着四周人的冷言冷语,甚至不去看他们暗中的小动作。
原本水壶里的水在裴傲转身去帐篷里看图纸的时候被人换成了挖水库里的浑浊泥水,中午的饭菜依旧是不能吃。虽然没有放沙土,可是饭菜里却加了太多的盐巴,咸的不能入口,而帐篷里的棉被湿答答的可以滴出水来。
“王爷,这些刁民太过分了,下官立刻去将暗中搞鬼的人严惩。”随行的水部官员看不下去的怒吼,他们受黛音大人是一回事,可是用三千担粮食换去六条人命,不要说王爷不同意,就死音大人自己也不会同意的,三千担粮食可以救济多少人。
而如今,小王爷也背着王爷将音大人的家人就出来了,可是这些百姓,还有衙役,不但不知道感恩,甚至处处刁难王爷。
“算了,如今汛期就要到了,还是修建水库为重,激怒了民愤,到时候耽误的只是水库的进展,更不用说已经损失了三千担粮食,如果再次爆发水患,岷江两岸只怕要暴乱了。”对这义愤填膺的官员摇头阻止,裴傲推开咸的不能吃的饭菜,转而拿过一旁的地图,再次专注的处理需要处理的事务。
“王爷,你吃下官的吧,早上你已经没有吃了。”低叹一声,王爷处处为了岷江两岸的百姓着想,可是那些人却只记得裴王爷不愿意用三千担粮食换去音大人家眷的事情,处处刁难,目光狭隘的不知道分析。
“不用,本王晚上回去吃是一样。”裴傲摆摆手,专注的看着今天工程需要的材料,安排人员,峻冷的脸庞在灰暗的帐篷里却显得格外的明亮,这个男人,自己一个人,撑起了整个苍紫王朝的国事。
默默的收回目光,伊夏沫转身向着暗中走了过去,等待的暗卫已经快速的走了过来。另一人擒拿住了在裴傲饭菜里放盐巴的凶手,伊夏沫还记得他的年轻的脸庞,正是阿特族长的孙子,拉玛力。
“放开我。”愤怒的扭动着身体,可是身后的暗卫的双手却如同挣脱不开的铁掌一般,紧紧的抓住拉玛力的双手,不给他一丝挣脱的余地。
“放开她,为什么?”异常简单的问话,伊夏沫冰冷冷的目光看向得到了自己的拉玛力,裴傲是在给他们修建水库,是给他们一个人安稳的生活,为什么不懂呢?
“哼,那个冷血王爷,活该如此!”拉玛力不屑的冷哼这,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的暗卫,依旧是一脸的轻蔑,音大人为了丰阳城做了那么多,这个冷血王爷竟然见死不救,害死了小公子和老妇人,他活该如此。
“他若动手,整个阿特族不会有一个人生还。”依旧是冰冷冷的语调,伊夏沫视线锐利的盯着拉玛力苍白变化的年轻脸庞,冷然的面容里有着认真和严肃,“他甚至可以悄然无息得灭了阿特族,让你们所有的族人在一夜之间消失。”
“你胡说,皇上不会放任他胡来的音大人更不可能放任他杀人的,我们阿特族的勇士也不是好欺负的。”拉玛力强撑起气势低吼着,叛逆的脸上满是不相信,可是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勇士?”伊夏沫视线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拉玛力,忽然脚步一个后退,“他教了我半个月的功夫,因为要处理岷江的水患,他已经没有时间教我,如果你能打赢我,我会承认你勇士的称号,也不会理会你再做什么。可是如果你输了。从此之后,你包括你所有的族人,不准有任何的叛逆。”
“好,你们说话可要算数。”拉玛力一把降垂下的辫子盘到了脑海,炯亮的目光看了一眼随意站立的伊夏沫,随后突然的发起了攻击。
身影一闪,伊夏沫脚步快速移动的同时,一手借势抓住了拉玛力攻击过来的长臂,弯腰,躬身,用力,砰的一声,拉玛力强壮的身体砰的一声被摔在了地上,速度快的让一旁的两个暗卫也错愕的一愣,王妃好快的速度。
“再来。”一把擦去脸上的灰尘,拉玛力不死心的再次开口,如同出山的猛虎一般,向着伊夏沫再次疯狂的扑了过来。
纯粹是力量的较量,伊夏沫身影依旧飞快的躲闪着,攻击总是出其不意,招式更是新奇的是暗卫从没有见过,明明王妃那么瘦弱,可是每一次却都能将强壮的拉玛力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输了,记得你的承诺。”最后一次,伊夏沫却没有躲闪,而是在拉玛力攻上来的同时,清瘦的身影宛如疾风般快速的迎了过去,抬手,侧身,右手没有出鞘的匕首却已经狠狠的架在了拉玛力的脖子上。
“你!”愤怒着,却亦是无可奈何,拉玛力粗重的喘息着,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王妃的对手,清白交错的脸上闪过无奈和气愤,“好,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看着拉玛力不甘心的走远的身影,伊夏沫收起匕首,突然开头道:“你要记住,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水库修建会因此延误,汛期一到,受苦的是谁?”
拉玛力原本不甘的背影猛的怔住,似乎这才明白过来,随后大步向着远处走了过去,是啊,如果那个冷血王爷真的除了什么事,到时候遭殃受苦的还是他们阿特族,如果三年前就有了水库,爹和娘就不会在洪水侵袭时,为了救人而溺死在洪水里。
“王妃,饭菜要凉掉了。”两个暗卫欣喜的对望一眼,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来,幸好他们找来王妃,如今看来阿特族的事情是解除了,只剩下那谢丰阳城的百姓还有太守府的衙役了。
帐篷里,裴傲低声的刻着,胸口有着隐隐的痛,毕少白那一掌打的不轻,而他已经忙的没有睡觉的时间,更不用说细心的调养内伤了,也只能等到忙过这段时间再说。
仔细的看着悬挂的水利地图,随着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阵阵的饭香也弥漫过来。裴傲一愣,不解的回头看了过去,却见帐篷门口,伊夏沫正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将热腾腾的饭菜摆放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来了?”说是惊喜,用惊吓或者更确切,裴傲不解的看着一旁的伊夏沫,他从没与想过她竟然会来江边看望他,甚至带了饭菜,看来肯定是那些暗卫对她说了什么。
“吃饭,我也饿了。”平静的开口,伊夏沫为裴傲盛了饭,看了一眼简陋的帐篷,能堆积的地方都堆放了书籍和资料,四周悬挂的都是各个江段的图纸,两岸的地形,村庄镇子。
心情打好,可是裴傲知道不是因为眼前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因为她这份心意,她一贯总是冷淡淡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她会给他送饭,这样就足够了。
安静而祥和的气息弥漫在帐篷里,三月的天气就如同娃娃脸一般,早上还算是个晴天,昨夜甚至有着月亮,可是这会却又雷声轰鸣,乌云堆积的掩盖了天际的光亮,大地在瞬间被阴暗覆盖着,风声呼呼的刮着,不时的,闪电伴随着雷声在天际爆炸开来。
“王爷,要下雨了,闸门的木架只怕搭建不急了。”顶着狂风,水部的官员快速的跑进了帐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伊夏沫,错愕的楞了一下,随即向着裴傲焦急的回禀着。
放下手里的碗筷,裴傲快速的向着一旁的地形图走了过去,闸门的木架是整个水库里最关键的一道环节,支撑着闸门的开光闭合,搭建了一半的木架有一部分还在黏土里,如果不一鼓作气的完工,被大雨一冲刷,黏土失去作用,整个闸门的木架就要重新搭建。
“传令下去,将所有的人都调集到闸门来,一定要在大雨前将木架搭建好。”顾不得只吃了两三口的饭菜,裴傲快速的向着帐篷外走了过去,猛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一旁的伊夏沫,不由的走了过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要下暴雨了,你快回随意居去,晚上不用等本王回来了。”
“嗯。”点了点头,伊夏沫话音刚落下,却见裴傲已经火急火燎的向着外面走了去。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了猎猎的大风里。
噼里啪啦的大雨密集的下着,急先恐后这。刹那之间,外面就是大雨倾盆着,在江边,更容易听见那哗啦啦的水声,水患无情,如果水库修建好了,岷江两岸的百姓就会从此免受水灾这苦。
大雨里,裴傲一身蓑衣却根本阻挡不了暴雨,斗笠下,快速的抹去了脸上的雨水,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闸门的一切。
“王爷,雨势太大,王爷你先回帐篷吧。”一旁的官员快速的对着裴傲喊着,这么大的雨,闸门搭建不好,只怕整个工程都会被拖延。
“够了,等闸门搭建好了再说。”冷演开口,挥退了劝说的官员,裴傲快速的指挥着眼前的所有的进度。
“王爷,搬运木头的人不见了!”顶着大雨,一个官员快速的跑了过来。面带着焦急,“这原本是阿特族负责的,可是这会却找不到人。”阿特族的人都有着一股蛮力,所以这些一根根粗壮的木头更需要他们帮忙搬运,而阿特族的人竟然在这个最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了。
神色一凛然,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打桩的原木一根根一但高大而且粗重,一般人抬都抬不动,而眼前所有人都忙碌在搭建木架上,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再去搬运木头。
“本王过去。”手一挥,刹那,十多个暗卫从暗中快速的闪身过来,跟着裴傲向着堆积木头的工地疾步而去。
大雨里哗啦啦的下着,不时的有闪电如同火蛇一般划破天际,十多个暗卫和普通的百姓组成一队,快速的抬着粗重的木头向着闸门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江岸边,大雨就已经下了,伊夏沫撑着伞,远远的看着忙碌的工地,如果在现代,挖土机,堆土机,起重机,就可以处理一切了,可是这里,却有着几百人不停的忙碌在雨里,只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被水患侵袭。
“大人,朱家口段决堤了。”一匹快马飞奔的冲破雨帘,向着又回到了闸门的裴傲狂奔而来,马背上的官员一面寻找这裴傲的身影,一面高喊着,“大人,朱家口段决堤了。”
“什么?我儿子还睡在家里。”听到官员的训报,一个正木钉的中年男人慌乱的喊着,手一松,最高层的粗壮木头歪斜下来,轰的一声向着下面坠落下来。
“木架坍塌了!”随着粗壮木头的坠落,下面几层的木头都被砸中,整个搭建起来的木架一角快速的倒塌着。
“该死!”听到背后的声音,裴傲快速的回过头,身影不顾一切的飞快的掠了过去,沉声怒喝着,“不许慌!快走!”
“王爷。”杂乱声伴随着叫喊声嘈杂的响在一起,木架前的人逃命的向着四周冲了出去,裴傲一手用力的城主最下面的木架,让在最下层浇灌黏土的人呢快速的逃了出来。
“王爷!”搬运木头的暗卫惊恐的大喊着,手一松,向着闸门的方向飞奔而去,可是还没有搭建好的木架根本没有时间加固,等上层的木头坠落时,整个木架散了架。
轰的一声,天边一道响雷炸响,大雨在狂风里肆虐着,木架的左边一角完全的坍塌下来,原本站在下层支撑住的人此刻却被倒塌的木头完全的覆盖了。
“王爷!”暗卫们低吼着,奋不顾身的向着闸口掠了过去,赤红了眼眶,泪水和着雨水在一张张悲痛的脸上展露着。
水库四周的百姓一个个的如同被钉住了一般,他们呢口里最不屑的冷血王爷,竟然为了救他们而被木头和黏土给掩埋了。
伞不知道合适被大风给吹走了。暴雨哗啦的打在了身上,意识快速的清醒过来,伊夏沫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混乱的一团,她学过各种的知识,她学过无数杀人的办法,可是她从没有学过如何去营救,在没有任何现在器械的情况下,如何从堆积如山的木头和土堆里将一个人找到就出来。
裴傲!那个总是冷酷着一张脸庞,那个总是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男人,伊夏沫感觉心痛了一下,看着疯一般抢救的暗卫,想着他那冷厉的脸庞上偶然闪过一丝的笑意,一股疼痛慢慢的从胸口蔓延开来,来得太快,让她甚至有些的措手不及。
她以为她从不会在乎裴傲的生死,她以为她只在乎毕少白,只在乎凤修,甚至在乎圆儿,在乎音夫人,可是她从没有在乎过裴傲,她太强大,太强势,他根本就是一个强者,不需要任何人去担心去保护,可是此刻......
袖手天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全脱险
看着因为暗卫搬运木头而摇摇欲坠的整个闸口木架,伊夏沫深呼吸着,快速的跑了过去,对着忙碌的暗卫冷声的开口,“住手!”
突然的声音让暗卫错愕的一怔,不解的看向大雨里一身湿透的伊夏沫,王妃刚刚说什么?王爷如今还被埋在最下面。
“那边的人将木架加固,不能发生第二次坍塌。”伊夏沫快速的看了一眼诺大的闸口快速的命令着,“所以暗卫和余下的人将木头向着同一个方向搬过去,谁看清楚了倒塌时裴傲站在哪里?”
他不会出事的,他不会丢下苍紫王朝,不会丢下他的百姓和臣民,不会丢下年幼的小皇帝,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这样就离开的。
在伊夏沫有条不紊的处理下,余下的木架已经快速的加挂稳定住,不会发生第二次的倒塌,而木头也都被暗卫和剩下的百姓给搬离开了,可是,看着大雨下倒塌的地方,黏土很砖块堆积在了一起,上百多个平方的塌方,不要说一个人,就算一辆车在里面,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找出来。
“王妃。”暗卫们看着眼前一亩多的塌方,木头虽然被搬走了,可是修建闸门的黏土,墙壁都倒塌了,除了顺着雨水留下的黄泥土,根本无法找起。
“让我想想。”深呼吸着,命令着自己冷静下来,伊夏沫按照之前暗卫大致猜测的裴傲所站的地方,快速的看着四周,裴傲不会任→自己被塌方掩埋,他会寻找最安全的地方。
大雨不停的下着,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绞割着每个人的心,伊夏沫思虑着,她记得闸门的最下面是石块铺砌的地基,蔓延一共有几百米,然后两侧开始用砖块和粘土修建墙壁,最上层才是木架。
青石块!看着不远处散落的石块碎片,伊夏沫想起了现代爆炸里的逃生。如果时间来不及让她逃出去,乱跑只会让自己在爆炸里被强大的气流伤到,或者被爆炸后倒塌的屋檐墙壁砸死,所以她会选择一个远离爆炸点的角落,用微型的起爆弹在地上快速的炸出一个坑,整个人会躲进坑里,将炸碎的墙壁碎石盖在洞口,将被爆炸冲击的危险减少到最低。
让所有的暗卫顺着闸口的墙壁开始挖起,伊夏沫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裴傲,可是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即使他没有被砸死,也会因为窒息而死。
大雨越来越大。完全没有停留的趋势,水部的官员已经被伊夏沫派去处理朱家口的决堤,天气渐渐的黯沉下来,四周已经黑的看不见了。只能凭借着暗卫易于常人的视力在黑暗里挖掘寻找。
“王妃,找到了。”一声兴奋的喊叫声响起,暗卫们喜悦的喊着,快速的加快了手里的开挖的速度,裴傲在最短的时间里选择了最安全的方法,他用内力击碎了砖块堆积的墙壁,在坍塌的瞬间,窝进了墙壁的坑里,逃脱了被黏土给活埋窒息的危险,而且整个人面朝着墙壁里的凹陷处,只让他的背受了重创。
脸因为埋在了脸面,虽然被碎石给划破了,留下了几条斑驳的血痕,可是石头的缝隙里还残余着空气,再加上抢救及时,伊夏沫只让人从闸口的墙壁处开挖,而不是将那山一般的塌方挖掉,所以裴傲整个人只是昏迷了。却没有生命危险。
随意居,裴傲被塌方砸伤昏迷惊动了整个随意居的人,“这样都死不了,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听到消息时心头一惊,可是看着昏迷的裴傲并没有生命危险,杨柳懒洋洋的开口,打了个哈欠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希望还可以补个好眠。
“夏沫,你没事吧。”大夫正在内室给裴傲诊治,凤修一脸几日的高烧终于退了,只是还不时的会咳嗽。
“我没事。”回答着,伊夏沫担忧的目光从内室转向了一旁的凤修,“你身体还没好,这里我在就可以了。”
“好吧,有事让人来叫我。”凤修静静的看了一眼伊夏沫,在大夫诊治的时候,她甚至想不起来去换掉一身湿透的衣服,而且,她对裴王爷总是冷淡淡的无所谓,可是此刻,凤修却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担心。
“王妃,王爷没事,只是背部的伤口需要好好护理。”大夫叹息一声,不幸中的大幸,除了脸色的划伤和背后的砸伤,手脚都没事,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裴傲那青紫一片甚至破了皮的后背,饶是伊夏沫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被砸伤的后背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都是青紫一片,如同那熟透的茄子一般,青紫交错在一起,有的地方红肿着,有的地方被砸破了,是惨不忍睹的一片。
“我来吧。”接过大夫手里的药,伊夏沫动作轻柔的给裴傲上着药,原本总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此刻却虚弱的昏迷在床上。
半夜,裴傲是在饥饿了醒了过来。身体刚一动,后背立刻传来一阵剧痛,痛楚之下,裴傲这才想起在闸口的一幕,坍塌的瞬间,他聚集起内力,真气将闸口的墙壁震出一个缺口,然后电光火石间,他整个人扑进了墙壁的凹陷里。然后背后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那一瞬间,他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以为自己会死,即使不被砸死,也会被闷死,可是却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裴傲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随意居,这是夏沫的房间,是她救了自己吗?疑惑着,裴傲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后背的骨头痛的根本起不了身体。
“大夫说三天之内你不能起床。”听着内室的声响,伊夏沫清幽幽的嗓音从外面响来起来,在裴傲疑惑片刻后,伊夏沫却已经捧着热粥走进了屋子里。
“这样本王倒是不习惯了。”看着伊夏沫将一直在炉子上熬的稀粥端了过来,一面将被自己动掉的被子重新盖上到了背上,裴傲懒懒的开口,她这是关心自己吗?
“没死是你命大。”看着他苏醒过来,伊夏沫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事,大夫也说了没事,可是伊夏沫却还是悬着心,直到此刻听着他低沉的声音,伊夏沫明白他真的没事。
“一夜没睡?”粥正热着,而且一醒来她就知道了,裴傲总喜欢紧抿的唇此刻微微上扬,看着搅拌着热粥让它冷掉的伊夏沫,深邃的目光柔和的可以漾出水花来。
“自己吃还是......”伊夏沫话还没有说完,裴傲却已经接过她的话,“你喂。”
看了一眼笑的有些傻兮兮的裴傲,伊夏沫不解的挖着粥送到他扣口中,第一次看见有人受伤了。却像是中了彩票一般高兴,甚至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连说话都能感觉到笑意。
多久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了?裴傲动容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伊夏沫,在皇宫里这么多年,父皇忙碌着国事,根本没有时间来照顾他,宫里的太监宫女对他这个儿皇子总是毕恭毕敬,甚至不敢多说一个字,唯一的改变是九幽出色之后,这个生性顽劣的皇弟让裴傲第一次感觉到了平常人家的温情。
可惜先天就已经形成的冷酷性格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直到那一年,在江南,遇见了情儿,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的笑容那么的温暖,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着说不出来的风情,她温柔的理解着他的冷漠,理解他的寡情,她如同一缕春风般,无时无刻的照顾着他,而柔弱的情儿更是将他看做天,看做地,而她是在他羽翼下庇护的小鸟儿。
可是因为国事,裴傲不得不停留在皇城,等他将皇兄推上了皇位,再去找情儿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晚了,她失踪了,如同云烟一般从江南消失了,楚家人已经急疯了,没有人知道楚情去了哪里。
直到裴傲派出了所有的暗卫,整整找了半个月,这才找到了蛛丝马迹。可是等裴傲赶到大燕朝时,短短两个月不见,她变了,不再是那么温柔如水,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双眼盈盈水光的眼睛里却是仇恨,最终她用激烈的方式让裴傲一辈子无法忘记,她当着他的面自尽跳入了悬崖,整个山巅里,都回荡着临死前,情儿那空洞的大笑声,冷冷的,尖锐着,似乎在诉说天地之间的不公平。
“裴傲?”喂完了一碗粥,刚要收回手,却见裴傲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伊夏沫疑惑的看了过去,不明所以看向神色莫名的他。
“答应我永远不要做傻事。”五指收紧,握住伊夏沫的手,裴傲恳切的开口,褪去了往日的峻冷孤傲,此刻的他,神色柔和,语调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不可能。”想起现代的伊冬雪,伊夏沫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脸上染上坚定,“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什么。”她终究会回去的,如果不是被苍紫王朝的人羁绊着,她或许早已经自尽,回到了现代。
“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你那么顽强的求生,而如今却又如此坚定的要寻思?”被拒绝着,裴傲看着空空的手。不顾身体的痛楚挣扎的坐起身来,锐利的视线盯着伊夏沫的脸,似乎是从那一次溺水之后,她就变了。一心想要求死。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冷声的回答,伊夏沫面容坚定的冰冷,转身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她不会,也不能留在这里,姐姐还在等着她回去。
终究留不住她吗?裴傲低沉的叹息一声,看着已经离开的伊夏沫,看着一旁矮桌上空掉的碗,心头那一瞬间的温暖依旧暖在冰冷的心底,可是她却还是选择离开,甚至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甚至连一个理由都不告诉他。
“来人。”黯沉下,裴傲对着暗中守护的暗卫沉声的开口,面容峻冷,刚刚的柔情和脆弱都已经消失殆尽,“闸口如今什么情况?”
“王妃加固了余下的木架,所以除了倒塌的一角没有太大的损失,而且百姓和太守府的衙役都冒着大雨将倒塌的部分连夜搭建好。音大人正从下游的水库赶了过来,代替王爷在处理的一切。”暗卫快速的回答,如果说一开始对王妃只是因为王爷所以才恭敬维护,可是如今,这些暗卫是真正的在心里佩服王妃。
“所以是王妃救出本王的。”没有耽误工程的进度,裴傲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伊夏沫,这个冷宫里住了十多年的公主,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是。”暗卫快速的将当时一切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那个时候,如果是暗卫在处理,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开挖塌方,反而会因此耽误了营救王爷。
“果真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如此的冷静。”听着暗卫的回答,裴傲苦涩的摇了摇头,如果,如果她还有一点在乎自己,那个时候,她就不可能那么的冷静,或许只有在牵扯到毕少白的时候,她才会失去惯有的理智,对着暗卫挥挥手,裴傲漠然的趴会了床上。
“属下告退。”听着裴傲那幽幽的话,暗卫转身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临出门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王爷,那个时候王妃真的很担心王爷的安危,属下暗中保护王妃那么久,还没有看过王妃那么苍白的脸色。”
“本王知道了。”闭着眼,裴傲并没有听见暗卫劝解的话,她从没有在乎他,一开始,她曾经一点用他头上的玉簪查破了他的脖子,后来虽然两个人没有正面冲突,可是她从来不会在乎他,在天牢那一次他已经知道了,只有不在乎,才会冷静,只有不在乎,才会没有怨恨,她与他,永远都是如同陌生人一般。
三天,被关押在天牢里,甚至因为裴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前来探望,毕少白和裴九幽大眼瞪小眼的呕气着,“瞪我有什么用?我和二哥起冲突,你冲进来做什么?”裴九幽被毕少白瞪的很无辜,懒散的靠在墙壁上,翘着二郎腿懒懒的开口。
哼了一声,毕少白不屑的别过目光,视线却不有自主的看向了牢房门口,如果真的喜欢他,三天了,除了一开始,她甚至三天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
“怎么?想小沫儿了,在你对小沫儿说出那么冷血无情的话,你还有资格想小沫儿来看你。”揶揄着,裴九幽欠揍的笑着,俊美如斯的脸上是一贯魅惑众生的笑容,“我是被你弄晕了,你竟然说从一开始接近小沫儿就是为了我找出楼主的下落,虽然是有人会这样不择手段,可是这可不是你毕少白会做的事情,可如果说中你中毒忘记了感情的话,你却又清楚的记得和小沫儿的每件事。”
就是因为记得每一件事,所以毕少白知道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是喜欢她,劫天牢,带着她万名天涯,都是为了找到杨柳的下落,所以查处一切后,他回到皇城,重新得到了大将军的职位,然后领着亲兵回丰阳城缉杨柳。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可是为什么,他竟然会像裴九幽说的那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为什么看到她和裴王爷同床共枕时会那么的愤怒,到最后竟然控制不住理智和裴王爷大打出手,沦落被关在牢房里。
而随意居里,伊夏沫看着又开始忙碌的不顾及自己伤势的裴傲,面容之间不由的染上了一丝挫败,尤其是暗中暗卫都恳求的看向她,只希望她可以劝说裴傲从呆了三天的书房里离开。
“出去。”三天,因为后背的伤势,所以不能外出的裴傲却根本没有按照大夫的嘱咐卧床休息,反而在第二天就起床在书房里忙碌,除了吃饭,甚至不会离开一步,一天睡觉的时间甚至不足两个时辰。
“你不要命了吗?”啪的一声合上了裴傲眼前的公文,伊夏沫冷声的开口,不要说他后背有伤,被毕少白重创的内伤都没有痊愈,就算是正常人,这样不顾一切的忙碌也会胯下的。
“本王的命和你无关。”不让自己再被伊夏沫所影响,裴傲回给她同样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回到了最初在裴王府的时候,两个人是水火不容的局面。他拦不下一个要寻死的人。所以他能做的只能让自己不去在乎她的一切,不去理会她,或许这样等到那一天,他才能有勇气面对。
看着裴傲那冰冷如霜的黑眸,一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神色倨傲而疏远,如同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伊夏沫心抽痛了一下,缓缓的抽回自己的手,他说的不错,他的命和她无光,他要这样不顾身体的忙碌也只能是他的事情。
漠然的转身向着书房外走了去,不去理会暗中暗卫们失望的眼神,伊夏沫静静的看着回廊外的大雨磅礴,她该走了,可是为什么却有着太多的放不下。
该死!双手倏地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看着离开的伊夏沫,裴傲苦涩而自嘲的笑着,他还乞求什么,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过他而已,收敛了所以的心思,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这个时候,他连儿女情长的时间都没有。
重新打开被伊夏沫合上的公文,裴傲再次投入了忙碌,或许是赌气吧,否则他也不会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如同强弩之末般的支撑着自己不停的忙碌,或许下意识里希望她会在乎,她会有所反应,裴傲,你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这么卑微的希望被一个女人在乎、重视。
“和裴王爷呕气吗?雨这么大,也不知道站后一点。”风雨声传来凤修温和的嗓音,拉过伊夏沫站在回廊的身体,站的太近,外面的雨水都飞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没有。”呕气?这样的情绪她从没有有过,对她而言,除了要了保护姐姐的强烈情绪外,其他任何一种情绪都和她无关,高兴,伤心,愤怒,这些都不会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情绪,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力,会让他们在任务里失误,甚至会死去。
可是到了苍紫王朝之后,伊夏沫知道自己在慢慢的改变,或许是知道姐姐已经安全,或者是因为这样一个完全廻异的朝代,面对圆儿时,她会有着无奈,面对九幽和音璇时,她会很放松很平静,面对凤修时,她会感到温暖,面对毕少白时,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给了她安全的感觉,可是如今,伊夏沫已经不知道是否还该信任他,他已经那么清楚的说了,一开始的接近不过只是为了找到杨柳而已。
平静而漠然的脸上染上一丝的晦暗,想起毕少白时,伊夏沫的心已经会忍不住的抽痛着,她想要 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太多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她太口拙,甚至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更何况,她不想再一次的听到毕少白那冷血无情的话,太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打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心,挤压着,蹂躏着,让她茫然无措的只能承受着那内心深处的痛楚。
“想起毕少白了。”看着伊夏沫那失去了光亮,渐渐暗淡下的眸光,凤修疼惜的叹息一声,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让她单薄的身体可以靠在他的肩膀在。
“嗯。”对于凤修,她永远都有着面对姐姐时亲近和温暖,那语调,那眼神,都是如同姐姐一般,伊夏沫点了点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毕少白那么说了之后,她竟然还是相信裴傲的话,相信毕少白在回皇城的时候出了什么变卦,所以才变成如今这样。
“毕将军不是那么拙劣的人,他不会为了达到目的来接近任何人,更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如今的变化,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夏沫,朝廷里的人和事都太过于负责,甚至很多时候不到最后,你都不会明白哪个是仇人。哪个是朋友。”
凤修低声的安抚着,侧过目光看着依靠在自己身侧瘦弱单薄的伊夏沫,一股怜惜之情再次溢满了心胸,她明明就是那么单纯而孤单的一个丫头,为了保护自己才会有那么疏远清冷的防备之色。
“争权夺利真的那么重要吗?”伊夏沫喃喃的询问,她的愿望很小,之希望可以带着姐姐远离七岛的一切,只希望和姐姐平静的过完一辈子,或许看着姐姐结婚生子,然后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她只要一旁守护着姐姐的幸福就可以了,一个杀手是没有权利幸福的。
“夏沫,很多时候你不明白,身在朝廷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似乎是看透了伊夏沫内心的想法,凤修目光悠远的看向连绵的雨幕。
当年,当他还是一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小男孩时,他和她有着同样的念头,争权夺利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只要和娘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可是当血雨腥风侵袭而来的时候,当那个午后,看着娘被那些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后,凤修才知道没有权利,他永远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我不想你太累了。”她似乎懂他的无奈,可是她更希望他可以放手,他的身体原本就弱,再加上裴傲在朝廷里,他要什么动作的话,绝对无法逃离裴傲的谋算。
“傻丫头,我这身体一贯如此。”凤修动容的笑着,宠溺的看着伊夏沫仰起的清秀脸庞,她是那么的担心,担心着他的身体,她是那么的认真,不在乎他的权利,只想他保护自己。
凤修目光缱绻的凝望着身边的伊夏沫,一闪而过的柔情飞快的划过了黑眸,又转为一贯的温和优雅,只是温柔雅致的微笑着,更加揽紧伊夏沫的身体,终有一天,他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二天,清晨,几天的大雨终于微微的停歇下来,地面依旧是湿漉漉的潮湿,天色阴蒙蒙的一片,而书房的灯光则是一夜不曾暗下来。
“王爷,您要去江边?”看着忙碌了一夜走出来的裴傲,暗中的暗卫快速的现身出来,却见阴蒙蒙的光线下,裴傲阴沉着俊彦,目光冷厉,面容骇人,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嗯。”沉声的应了一个字,裴傲大步向着房子外走了过去,冷沉着一张脸,似乎在压抑什么,而通宵熬夜的黑眸里更是泛着点点血丝,配上他此刻冷郁阴霾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迫人。
“王妃,你不要劝劝王爷吗?”这三天才刚过,王爷竟然就立刻去江边,随意居留下来保护伊夏沫的暗卫不由低声的开口,目光恳切的看向神色漠然的伊夏沫。
没有说话,伊夏沫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裴傲不是她能劝得住的人,更何况如同他说的一般,他的事情和她无光。
袖手天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斩首圣旨
江岸边,裴傲的归来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在音四平的行礼下,四周处理水患的百姓也恭维的行了礼,不是因为他是王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三天前不顾自己性命的保护了他们。
而在伊夏沫当初的教训下,阿特族的人也明白过来,裴王爷如此劳心劳力,却也是为了岷江两岸的百姓,为了让他们阿特族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再不用被水患过侵袭。
纯朴的百姓,那怨恨来的快,去的也快,或许是因为隶属江南边,民风淳厚,而且岷江两岸也都是靠农业为生,比起皇城的人来的朴实很多。少了份势力,多了份淳厚。
“王爷,闸口的木架已经搭建加固好了,四周也都垒上了砖块,再过几天,水库可以修建完全,只等着挖通沟渠,将水引导到水库里。”三天吃住都在江岸边,音四平似乎疲惫了不少,胡子拉碴着,眼下更是一拳灰黑色的阴影,不过人却显得很精神。
“下游其他几处的水库修建如何?”巡视着,看着诺大的水库,裴傲心头有着喜悦,只要水库一成功,以后每年加固修葺,这样就不用再担心水患了。
“下游每日都有衙役快马加鞭送来报告,各地都建造的很顺利,百姓们情绪高涨,争取赶在五月汛期前将所有的水库都修葺好。”音四平将一旁的公文递给了巡视的裴傲,此处的水库是最大型,所以裴王爷亲自督导,岷江两岸的小型水库也都有水部的官员在督导,所以的资料都是大家在一起商讨出来的,所以每个官员也都非常的熟悉,修建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而且可以一劳永逸的解除水患的危机,每个人都是劲头十足。
“水库的修建乃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沟渠的开挖就简单多了,这几日辛苦音大人了。”看着眼前辽阔的水库,裴傲可以想象出,等沟渠挖通之后,水源源不断的注入进来,各个水库囤积着多余的水量,这样岷江两岸就不会出现决堤的险况,百姓更不用举家搬迁,良田也不会再被洪水淹没。
一整天,裴傲都忙碌在江边,熟悉这三天来自己落下的工程进度,知道夜色降临,暗卫送来饭食时,这才发觉一天已经过去了。
黑暗里,江边依旧亮着灯笼,日夜兼程的赶工,只希望可以在五月汛期前将水库修建好,黑暗里,几匹快马向着江边飞快的赶了过来。
“圣旨到!”随着一声清脆的嗓音高吭的想起,忙碌的百姓都快速的放下手中的话,恭敬的跪在地上,而官员们则是快速的整理着装束,随后向着空阔的空地快速的跑了过去。
“王爷。”帐篷里。暗卫看着静静站在谁力图前的裴傲,不得不出声提醒,这个时候圣旨到了,即使是暗卫,也隐隐约约的感到了诡异。
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黑压压的几百人早已经跪在了地上,利落的从马背上翻下,音璇一身蓝色的劲装,风尘仆仆的脸色有着疲惫和伤痛,看了一眼走出来的裴傲,随后高举起手里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丰阳城太守音四平枉顾法纪朝纲,以权谋私,擅自开启皇仓,命裴王爷立刻缉拿归案,宣判斩立决,裴王爷忠心为国,等水库修建好之后,回朝再论功行赏,小王爷裴九幽念其一心救人,虽然助纣为虐,但乃是淳朴行善,着其即刻回宫思过,钦此!”
哗然大波,音四平跪在地上,弓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僵硬,许久的沉默后。缓缓的开口:“罪臣音四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音大人!”四周的百姓慌乱的喊着,不敢相信的看着音璇手里那明黄|色的圣旨,为什么音大人要被判斩立决,明明音大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来人,将音四平锁起来,丰阳城太守一职暂由凤丞相代理。”结果圣旨,看了一眼音璇,裴傲冷声的开口,手一挥,跟随音璇一同前来的几个衙役快速的将跪在地上的音四平押了起来。
“各位,听我一句,不管丰阳城的太守是谁,修建水库一事刻不容缓,大家不用怠慢了,等水库修建好了,音四平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沉痛的目光看着四周一张张忿忿不平的脸庞,音四平朗声开口着,黑夜下,大风呼呼的刮着,一切显得那么的悲壮而凄凉。
“如果大家还念及音某,就请不要忘记了音某的托付,修建好水库造福后代子孙。”慷慨激昂的说完,音四平被押着向着城里的方向走了去,而裴傲也跟了过去。
黑暗里,音璇冷着一张脸,看向马背上的裴傲,最终还是开口,“表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虽然舅舅是不该用三千担粮食换了音家六条人命,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舅妈他们这样死在那些凶徒手里。
“皇仓已开,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裴傲冷声的开口,马背上的挺立的笔直的身体因为瘀伤还没有好,显得有些的僵硬,可是夜色呼啸里,峻冷的脸庞却丝毫不减一丝的病痛之色。
不开皇仓,死的就是舅妈等人,开了皇仓,死的就是舅舅,这是什么世道!音璇别过头,她知道表哥的冰冷无情,此事在苍紫王朝,在朝廷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六条人命而损失三千担粮食,太不划算,可是可是自己的亲人,不是他们血缘至亲,所以才能说的如此无情。
牢房里,裴九幽还是毕少白大眼瞪小眼着,已经被关押三天了,天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放了他们两个出去,早知道这一怒,就被关进大牢里,而且还不准人探望,甚至只能吃剩菜剩饭,裴九幽发现他潇洒俊朗的英姿都没有了,再关三天,估计等他除了大牢,女人看见他都要跑了,更不用说自己身上那股恶臭味。
“王爷,要死让我去死,要斩首让就斩我的,老爷是无辜的,丰阳城也不能没有老爷啊。”凄厉的女声响着在牢房里,收到消息的音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裴傲面前,悲痛的哀求着。
“来人,将音四平关进牢房里。”漠然的视线如同没有看见苦苦哀求的音夫人,裴傲冷然的开口,随着衙役一同将音四平押进了大牢里。
“二哥,怎么了?”裴九幽错愕不解的看着进来的多人,视线一怔,看向站在一旁的音璇,就更加疑惑了,“音璇,你什么时候来丰阳城的。”
随着牢门的打开,音四平被关了进去,音夫人跪倒在地上,面容悲切的看着牢房里的音四平,含着泪水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音璇,“璇儿,舅妈求你了,你去求王爷,要杀就杀我吧。”
“圣旨是我传的。”音璇高挑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却依旧选择了冷漠的开口,她怎么求表哥,开仓放粮乃是大罪,太后和范家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而且以表哥冷酷的性子,他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
一旁的牢房里,裴九幽目光快速的在几个人面前流转着,随着自己牢门的打开,一个上前,快速的抢过了一旁衙役捧在手里的圣旨,快速的扫了一眼,震怒染上了黑眸,猛地将手里的圣旨给扔在了地上,怒视的目光逼迫的看着一旁冷静无情的裴傲。
“二哥,你竟然为了这道狗屁不通的圣旨要定音大人的罪,范家的人居心叵测,难道二哥你也要助纣为虐,猎杀忠臣吗?”铁青着脸色,裴九幽愤怒的咆哮着,目光森冷的盯着裴傲的脸,他不相信二哥会似乎这样的人,他绝对不相信。
“这个圣旨!”看着被裴九幽扔在地上的圣旨,裴傲语调一沉,责备的开口,放纵他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给了他自己的同时,却也让九幽养成了随性而活的性子,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九幽终究却逃开了皇家的禁锢。
“三日后斩立决,二哥,你的血是冷的吗?”愤怒的一把抓住裴傲的衣襟,裴九幽按捺不住的咆哮着,二哥难道真的要遵守圣旨将音大人给斩首吗?
漠然的沉默下来,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裴九幽的话,三日后,音四平将要逃脱不了被斩立决的厄运。
“二哥。”愤怒着,看着裴傲那冷漠的模样,裴九幽按捺不住的嘶吼着,如果不是自制力还算好。只怕一拳头早就挥出去了。
“九幽,够了,放开表哥。”看着盛怒的裴九幽,音璇大声的开口,一把拦住盛怒的裴九幽,三千担粮食损失已经是事实,注定了有人要来承担。
“音璇,你也疯了吗?二哥要斩首的可是音大人,可是你的舅舅!”裴九幽懊恼的低吼着,愤怒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裴傲,目光里多了份沉重,“二哥,我只问一句话,真的要对音大人斩立决吗?”
“圣旨不可违!”裴傲冷冷的丢出话来,拨开了裴九幽楸住衣襟的手,冷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音夫人,和关押在牢房里的音四平,国法不容蔑视,音大人注定了要走上被斩首的命运。
“王爷!”音夫人转过身来,抱住了裴傲的双腿,不停的磕着头,“王爷,老爷是丰阳城的栋梁,如果老爷一死,丰阳城的百姓必定会会不服,只怕会引起动乱,王爷,如果真的要有人为皇仓的事情负责,就杀我吧,我死不足惜。”
不停的磕着头,额头加油是沁出了血丝来,可是裴傲依旧不为所动,倒是一旁的衙役和牢房里的几人都红了眼,不舍得看着跪着磕头的音夫人。
突然的,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裴九幽突然 抽出一旁衙役配备的长剑,冰冷的剑锋架在了裴傲的脖子上,“音璇去把门大开来,将音大人放出去,皇仓是我下令开的,如果真要斩首,就斩我的好了,我就不相信范家人敢连我也给斩了。”
“九幽,不要胡闹!”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裴傲冷冷的开口,而一旁音璇也没有动手,只是怔怔的站在一旁。
“音璇!”裴九幽加大了嗓音,不解的看着纹丝不动的音璇,她傻了呀,这个唯一的机会了,反正是自己放了音大人,范家的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要音大人出了牢房,相信丰阳城的百姓肯定会保护音大人,不让朝廷的人呢找到他的下落。
哐当一声,却见剑光一闪,毕少白一手狠厉的将锁链给斩断了,看了一眼冷漠的裴傲,讥讽的开口道:“音大人,出来。”
“毕少白,不愧是有难同当的兄弟。”看着出手的毕少白,裴九幽朗声一笑,手中的长剑依旧戒备的架在裴傲的脖子上,二哥的身上他是知道的,刚刚是出其不意,而且二哥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会出手,所以他才能偷袭成功。
“音大人,你快走吧,为了丰阳城的百姓保重自己。如果朝廷怪罪下来,就让小王我一个人承担。”对着犹豫的音四平大声开口着,裴九幽逼迫着裴傲站到一旁,而毕少白则警备着暗中会突然出手的暗卫。
“老爷,你走吧。”音夫人抹着脸上的泪水,哀求的看着犹豫不决的音四平,不管如何,能保住老爷一命就够了,什么忠心她也顾及不到了。
看着裴傲,看着泪水满面的音夫人,看着面有难色的音璇,音四平一咬牙快速的除了牢门,向着牢房外快速的走了过去。
看着跑出大牢的音四平,裴傲目光锐利的眯了起来,手腕快速的一动,脚步后退的同时,反扭向裴九幽手握着长剑的手腕。
一时之间,大牢内外有成混乱成一片,毕少白和暗卫们斗在一起,裴九幽手握长剑向着裴傲步步逼近,后背有伤,让裴傲的举动迟缓了不少,每一动,就牵动了后背的痛,更不用说之前被毕少白重创了一拳,让他的内伤还没有痊愈。
刚走进太守府衙门就被眼前混乱的局面怔住,伊夏沫错愕一愣,而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们却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两个人快速的拦截逃离出来的音四平。
“小沫儿,快救音大人,否则就迟了。”裴九幽奋力的拦截下眼前的暗卫,跟随二哥的暗卫都是江湖中的高手,如果不是依仗着自己小王爷的身份,只怕他早就被这些暗卫给砍了,哪里还能和他们纠缠着,让音大人有时间逃脱出去。
伊夏沫视线看向不远处和裴傲交手的毕少白,已经大致的明白过来了,“王妃,我求你救救老爷吧。”音夫人被一旁的音璇拉住,哀求的看向站在门口的伊夏沫,这里唯一能救老爷,唯一能劝动王爷的只有王妃了。
看着音璇阴霾而犹豫的脸色,看着音夫人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伊夏沫有着片刻的犹豫,随后快速的对着拦下音四平的两个暗卫迅速的发起了攻击,伊夏沫的突然加入,两个暗卫更是措手不及,再加上音四平原本就是武将,不敌之下,终究还是让音四平逃了出去。
裴傲漠然的看着门口的一幕,心神一散,手上的招式随即慢了下来,而毕少白的攻击却在同时向着裴傲猛烈的袭了过去。
“王爷。”躲闪不急,在暗卫的惊呼下,裴傲快速的侧过身躲避开毕少白的一掌,可后背却还是被他凌厉的一掌给击中了,剧痛让裴傲脸色快速的暗沉下来,或许更多的是失望,这个时候,在不需要思考的时候,她选择帮助的依旧是九幽和毕少白。
暗卫却已经快递的回到了裴傲的身前,目光冷郁的盯着毕少白,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伤到王爷了,如果不是王爷身上有伤,就算是毕将军也不是王爷的对手,王爷对他手下留情,他却得寸进尺。
“全面缉捕音四平,务必在三日内将他捉拿归案。”冷沉无情的嗓音在衙门里响起,裴傲视线锐利的扫过毕少白和裴九幽,最终掠过伊夏沫,对着暗卫一挥手,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擦肩而过,甚至连眼神都不曾看向伊夏沫,裴傲漠然的带着暗中的暗卫离开了太守府,从昨夜的不欢而散,到今天她的举动,裴傲知道自己终究不是她在乎的人,也不是可以将她留下来的那个人。
“小沫儿,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看着离开的裴傲,裴九幽神色闪过一丝的苦涩,随后朗声一笑,一把拍上伊夏沫的肩膀,“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终于不用担心音大人的安全了。”
“王嫂,谢谢你。”音璇放开音夫人向着伊夏沫走了过来,感激的握住她的双手,夹在舅舅和表哥中间,音璇知道这根本不是表哥能掌控的事情,而且她也不能自私的让表哥为了音家徇私,可是那终究是从小将她养大的舅舅啊。
摇了摇头,伊夏沫看着消瘦了许多的音璇,最终视线落在一旁的毕少白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后,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毕少白,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啊。”看着要离开的伊夏沫,裴九幽一把拍上毕少白的肩膀,小沫儿一贯都是维护他的,他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否则以二哥的功夫,刚刚怎么可能失神被他给伤到。
“关我什么事。”冷言冷语开口,毕少白倨傲的拍开裴九幽的手,虽然也是走出去了,可是却是和伊夏沫相反的方向而已,他不会在乎一个大燕朝的奸细,就算刚刚她确实算是帮了他们。
“都疯了,没一个正常的。”看着背道而驰的伊夏沫和毕少白,裴九幽挫败的哀嚎一声,耷拉着脑袋认命的向着随意居的方向走了去,二哥受伤了,而且小沫儿又帮了毕少白,只怕二哥气的不轻。
随意居里,内伤还不曾痊愈,后背又重了一拳,在暗卫内力的调息下,裴傲只感觉胸口剧烈的一通,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原本窒闷的身体这才微微的舒缓下来。
“王爷,你的身体真的要调养休息。”暗卫收了真气,担心的看向神色阴郁的裴傲,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王妃只是一时心软才会帮了小玩意和毕将军。”
连他的暗卫都能看的出他外露的感情,裴傲擦去嘴角的血渍,冰冷的嗓音自嘲的响起,“下去吧。”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关心的人只有毕少白而已,还在强求着什么,他也没有毕少白的勇气,为了她,而放弃苍紫王朝,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吐出了淤血的身体还有些痛,可是身体再痛,却也比不上胸口那空洞洞的痛意,裴傲站起身体,看着书案前堆积如山的资料和公文,有那么一瞬间,裴傲很怀疑自己这么的忙碌究竟有什么意义,可是看着苍紫王朝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边关安全稳固,裴傲明白一切的牺牲和放弃都是值得,即使到最后高处不胜寒。
“你......”书房里,看着又忙碌的裴傲,伊夏沫欲言又止的看向头也不曾抬起的他,这才发觉不言不语的裴傲看起来很冷酷,以前他甚至会个她说话,可是冷下面容的裴傲,却完全如同变了一个人,疏远而冷傲,根本不给人接近的机会。
“本王没事,出去。”冷声的开口赶人,裴傲目光依旧落在眼前书案的公文上,身体还有着隐隐的痛,可是隐匿下所有的情绪,裴傲冰冷的不可窃探,冷峻,高傲,神色里散发出漠然的冷酷。
书房里传来沙沙的翻动公文的声音,伊夏沫终究还是没有收什么,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在他出口赶人时而选择留下。
夜色更深了,忙碌了一夜的裴傲,看了一眼窗户外漆黑的夜色,随后打开门,向着外面走了去,片刻之后,人却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王妃,属下带你过去。”知道伊夏沫的轻功还不够熟练,看着站在书房外角落的伊夏沫,暗卫一咬牙,也不管什么逾越了规矩,一手揽过伊夏沫的腰,快速的带着她追向裴傲离开的方向。
一品香客栈,暗中伊夏沫疑惑的看着同样不解的暗卫,她原本就有些怀疑裴傲白天的举动,他若是要强行留下音四平,凭着九幽和毕少白根本没有办法将音四平给救出去,所以怀疑下,伊夏沫在暗中等待着,果真等到了裴傲出门,可是却是来到一品香,毕少白的客栈。
“裴王爷,深夜到访,有什么指教吗?”睡下没多久,毕少白起身看向一身冷厉站在窗户口的裴傲,这好似他第二次来这里了,第一次,他是开告诉自己当初对伊夏沫的事情,不知道第二次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欣长的身影站在窗户旁,夜色洒落下来,勾勒出裴傲那黑色的身影,侧面在阴影下,显得更加的晦暗难懂,沉默着,峻冷的脸上微微的抽痛着,最终还是有了决定,“本王虽然不知道你究竟除了什么事,可是本王说过当初你对她绝对不是利用。”
如果说裴王爷不会骗自己。但是裴九幽也不可能欺骗自己。甚至连凤丞相也是一脸的疑惑,毕少白盯着裴傲的侧面,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王今天来告诉你,她如今一心想要寻死,只有你能留的下她,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真的瞒骗,本王也要你将她留下来。”将自己在乎的女人托付给另一个男人,裴傲深邃的目光看着夜色,沉默里有着一抹自嘲和痛苦闪过,可是却还是归于平静的漠然。
她要寻死,因为自己那些冷血无情的话?毕少白脚步一个后退,一手扶住了卓沿,不敢相信的看向裴傲,脑海里浮现伊夏沫那苍白无措的面容,浓密的俊眉不由的皱了起来,究竟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
“留下她,本王相信有一天你恢复了,你必定会痛不欲生,当然,如果你留不下她。本王也不会留下毕家,左丞相和范家勾结,暗中派人猎杀她,本万已经是证据确凿,范家派人毒杀药铺的人。然后嫁祸给她,也已经查清楚了,本王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毕家,记住,留不下她,毕家就逃脱不了和范家一样的命运。”
冷冷的丢下话,裴傲漠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石化的毕少白,虽然纵身掠出了窗户外,如今,能留下她的也只有毕少白了。
门外的回廊里,伊夏沫静静的站着,直到毕少白屋子里的灯重新灭了,这才神色漠然的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跟在一旁的暗卫也不由的庆幸,幸好他擅自做主将王妃带来了,否则王爷真的太傻了,为了王妃,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不惜威胁毕少白,夜色里,伊夏沫呆呆的向着随意居的方向走了去,她真的不了解裴傲,他恨她的时候。她还可以应付,可是如今为什么要留下她,甚至不惜威胁毕少白。
袖手天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夜私奔
或许是有了丰阳城百姓的维护,或许是那些查找的衙役们徇私枉法,半个多月都已经过去了,可是音四平的下落依旧没有找到,不过岷江两岸的水库倒也修建的很顺利。
“王爷,下雨了。”江岸边巡视了一半,雷声轰鸣的响在了天际,乌云堆积的在一起,裴傲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的翻身上马,向着随意居的方向飞驰而去。
大雨终究还是在半途就下了,淋湿了衣服,裴傲一把抹去脸色的雨水,夹紧了马腹,骏马嘶鸣的奔跑的更加飞快。
“小沫儿,快进去,这鬼天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晴稳。”也是一身的湿透,裴九幽嚷嚷的叫着,和毕少白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跑了过来,被大雨淋了正着,三个人身上都湿的滴水。
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毕少白看向一旁的伊夏沫,快速的走了过去,手里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雨水,如果说是为了保全毕家不被裴王爷给毁了,毕少白更清楚,他是真的动心了,明明只是一张清冷如霜的面容,却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呵护,他甚至开始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遗忘了什么。
这本个月来,毕少白终于恢复正常了,裴九幽松了一口气,笑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如果有音夫人的消息就更美满了。
一身的雨水,裴傲刚迈进花厅,就看到了一旁亲密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呢,峻冷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又归于平淡。
“二哥,你还不死心吗?找不到音大人,就说明这丰阳城的百姓有多么的爱戴他,二哥,三千担粮食已经损失了,何必让朝廷再损失一个栋梁之才的忠臣。”对裴傲依旧有着怨恨,裴九幽散散的开口,笑的有些的冰冷。
毕少白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裴傲,下意识的握住了伊夏沫的手。当初他是那么的仇视眼前这个大燕的奸细,甚至相信自己是为了找出杨柳才会接近她,可是这本个多月来。每一次和她在一起,毕少白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被吸引着,不管是她冷漠如霜的时候,还是她偶尔间失神凝思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她,想要碰触她,甚至想要她对他展露笑容。
冷漠的看着毕少白那紧紧包裹住她小手的大手,裴傲一言不发的越过三人向着里面走了过去。本个月了,不可否认的,她至少还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我还记得当初小沫儿熬的腊八粥,焦糊的不能入口,看不出来现在竟然还会烧菜了。”擦干了身体,换了衣服却已经是午饭的时候,饭桌上,坳不过裴九幽,伊夏沫只好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
抬手撞了撞毕少白的身体,裴九幽暧昧不已的笑着,低声道:“要知道小沫儿可是为了你才学会做菜的,她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燕朝的公主,一个女人为了你洗手做有羹汤,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看着忙碌在灶台前的身影,毕少白心头暖暖的融入了暖流,木光呆呆的盯着伊夏沫纤瘦的背影,第一次,他忽然感觉如果和她一起在一辈子,就算没有荣华富贵也是值得的。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裴傲原本要跨进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在忙里的伊夏沫,突然觉得自己此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人。
一转身,捧着碟子,伊夏沫看着离开的背影,黑色的身影显得有些的落寞和孤傲,“小沫儿,快上菜吧,都要饿死我了。”裴九幽摸着肚子嚷嚷的叫着,原本就饿了,这会闻到菜香就更加的饿了。
裴九幽的嚷嚷里,突然的,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却见音璇面色阴郁的跑了进来,目光急切的搜寻着小厅里几个人,“表哥在哪里?”
“怎么了?跑的这么急?”裴九幽站起身来看向一脸担心的音璇,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太守府,帮忙处理着音家的琐事。
“皇城下旨派来了大内高手,对舅舅下了必杀令,可以先斩后奏。”音璇握紧了双手,低声悲痛的开口,原本因为舅舅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今竟然下了圣旨,不必活捉,所有大内高手和衙役只要见到舅舅就可以直接杀掉。
“什么,范家的人果真狠心!”原本的笑容在脸上渐渐的僵硬下来,裴九幽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音璇的肩膀,安慰的开口,“音大人肯定还在城里,等我们赶快联络上,将他送出丰阳城。”
原本还准备吃饭的几人,又开始火急火燎的出去寻找音四平的下落,大内高手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了,虽然只有三百个高手,可是他们都是搜寻找人的行家,只怕音四平想要躲避这些大内高手不容易,更何况暗中还有裴王府的暗卫也在查找音四平的下落。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忙碌不堪,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少了,而裴傲除了要查找音四平的下落,大部分的时间还在修建水库上。所以和伊夏沫差不多整整一个月都不曾碰面。
“王爷,城北外小山坡发现音四平的下落。”暗卫快速的现身对着书房里看公文的裴傲回禀着,“其余的暗卫已经赶了过去,不过是大内高手先发现的,只怕音大人这会凶多吉少。”
“立刻备马。”裴傲倏地放下手里的公文,快速的向着外面走了过去,片刻之后,几匹快马向着城北外的小山坡飞驰而去,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凤修也收到了消息,所以裴九幽等人也是飞快的向着城北外的小山坡飞快的狂奔而去。
山旁风呼呼吹着,唯一通往小山坡的路很狭窄,意外的裴傲和裴九幽既然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了入口。
“二哥,让开!”马背上,裴九幽恼火的看着面容冷静到麻木的裴傲,为什么二哥要这狠心的置音大人与死地,原本可以放音大人一条活路的,只要二哥愿意。
“挡住小玩意!”冷声的下着命令,裴傲倨傲的看了一眼裴九幽等人,视线在伊夏沫身上有着片刻的停留后,随后一扬马鞭向着小山坡再次飞奔而去。
“二哥!”低吼真,看着整齐一排挡在眼前的暗卫,裴九幽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抽出长剑出来,刹那,两边的人交手打斗在一起。
“音璇,你和小沫儿快过去。”奋力的为伊夏沫和音璇打开一条路,裴九幽快速的一掌拍上伊夏沫的马屁上,二哥已经先过去了,而且是皇宫的大内高手发现音大人的下落,如果可以阻止,也只有小沫儿了。
山巅上,皇宫的高手已经呈半包围的局面,而一身狼狈的音四平一手捂着肩膀的伤口,正独自站立在山巅之上,背后乃是高耸的山崖。
“舅舅!”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音璇只感觉一痛,惨烈的喊了一声,而正捂着伤口的音四平快速的抬起眼,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音璇,刚想要开口说什么。
可是就在这是,裴傲目光一沉,刹那间,身影飞快的从马背上飞跃腾起,向着山巅之上的音四平发起了突然的攻击,而围困音四平的皇家高手也在同时发起了攻击。
一人难敌四手,更不用说肩膀受了剑伤的音四平,他甚至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站在悬崖旁的身体在众人的攻击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悬崖下跌了过去。
“舅舅!”看着眼前悲痛的一幕,音璇失声痛哭起来,跌落在了马下,向着悬崖边跑了过去,可是四周只有呼呼的山风,还有那残余在地上的点点鲜花的血迹。
来迟了,当听到音璇那尖锐而痛苦的哭声时,裴九幽和毕少白对望一眼,两人都知道已经迟了。
“舅舅。”跪在地上,音璇痛苦的低喃着,泪水缓缓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湿润了一张苍白的脸,为了朝廷付出了一生,到最后去沦落到被打落悬崖的下场。
“二哥,你好狠的心!”赶过来的裴九幽愤怒的盯着裴傲漠然的脸庞,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后快速的向着音璇走了过去,拍着她的肩膀,“音璇,人死不能复生。”
“表哥,我不怪你,可是我也无法原谅你。”抹去脸色的泪水,音璇踉跄的站起身来,看着裴傲冷漠的背影,幽幽的开口,她无法怪表哥,可是那终究是养大她的舅舅,甚至连姓氏也是舅舅给的。
走向马匹的脚步没有停,裴傲神情漠然的翻身上了马,随后和余下的暗卫离开了小山坡,而独自留下痛苦不已的音璇。
音四平被裴王爷逼落山崖致死的消息如风一般席间了丰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太守府更是挂起了白灯笼,哀嚎的痛哭声让路过的百姓一个个不忍的摇着头,这个为了丰阳城付出一切的太守就这样被朝廷给逼死了。
自发的,所有街市上的铺子都悬挂上了白灯笼,门前也都挂起了挽联,受过恩惠的百姓更是跪在太守府外,为这个公正严明的丰阳城太守送最后一程,一时之间,整个丰阳城都被哀伤笼罩着,到处都可以看见穿素以的百姓,带着孝,哀悼着音四平的惨死。
“你还真的狠心下手,为了朝廷,你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随意居里,杨柳双手环着胸,斜晲的看着冷着脸庞的裴傲,她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音四平一定要死,只要他愿意,这样的罪名裴傲绝对可以轻易的为音四平化解。
“国法不可违,三千担粮食换六条人命,他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冷冷的开口,裴傲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后悔和遗憾,此例若是开了,以后会有多少的官员照此学习,到时候官匪勾结,朝纲必乱。
“可是裴傲,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已经是众叛亲离了,看来皇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讪讪一笑,杨柳甩着头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法不容请,可是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家人都失去了,就是维护这苍紫王朝的江山。
“派人告诉小王爷,明日后回皇城,让凤丞相留下,继续处理丰阳城的事务,直到朝廷委派的太守到任。”看着离开的杨柳,裴傲转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修建水库已经完成了一半,余下的事情就是开挖水渠了,这些有水部的官员和凤修在就可以了。
而收到消息的裴九幽一路怒火狂奔回了随意居,一脚踹开了书房门,怒着一双熊熊燃烧着愤怒的双眼盯着书桌前的裴傲。
“如果你在江湖这么多年,学会的就是踢门犯上,我会考虑让你重新回皇家学院。”抬起头,裴傲目光冷然的看着怒容狰狞的裴九幽,冷声的训斥。
“二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沫儿不会喜欢你,而喜欢上毕少白了,因为你太过于狠,太过于绝情,所以小沫儿受不了你的心急和城府,连我也受不了了。”冷声尖锐的笑着,裴九幽在门框上。冷冷的讥讽着,“都说毕少白残暴冷酷,可是那时对战场上的敌人,至少对小沫儿,他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执着坚定,可是二哥你呢,你为了小沫儿又做过什么,你只会利用,算计,折磨。”
“放肆!”脸色倏地一阵煞白,裴傲怒声一呵,冷着眉宇向着冷笑不已的裴九幽,“明天你就跟我会皇城去!”
“我会回去,不过二哥,我宁愿露宿街头,甚至愿意住在宫里,也不会再住在裴王爷!”丝毫不在乎裴傲的怒气,裴九幽冷笑开口,“不过二哥只怕你要失望了,毕少白已经接受了小沫儿,他们也会回去,然后一起回边关去。”
第二天,裴傲一行人秘密的除了丰阳城,也只有凤修和敬德送行,一行人向着皇城的方向行了去,马背上,伊夏沫回头看向丰阳城的城墙,两个月前,她和毕少白躲避的来到这里,如今却这样离开了。
大队人马在傍晚时分到了城郊的客栈,“几位爷,欢迎,客房都空着呢。几位爷是在大厅用餐,还是送到房里去,”看着客人上门,客栈小儿立刻殷勤的招呼过来。
“不用,我们几个和他们不一路的。”冷声的开口,裴九幽翻身下了马,和毕少白,伊夏沫向着客栈走了过来,一路上,根本不理会同行的裴傲。
“好诶,几位这边请,这几位爷,这边请。”小儿目光机灵的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向着毕少白几人招呼着,一看就知道这几位爷非富既贵,看来进今天可以好好的赚一笔了。
郊外的客栈生意并不是太好,所以夜里,倒也显得清净,伊夏沫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黝黑一片的天空,为什么没有回现代去?是因为音四平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是因为毕少白那时时盯着她的目光,或许是因为那一夜裴傲对他的威胁,自己若死了,他一定会拿毕家开刀,所以毕少白才会一直盯着她,甚至不在有任何的冷言冷语。
“范家人没有放弃,这一路回京城不会安全。”不该过去的,可是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院子里,裴傲低沉的开口,目光看向仰头望月的伊夏沫,她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打消自尽的念头,可是或许是因为毕少白在,至少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都忙碌着,至少还活着。
“小沫儿,不要和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说话。”听到院子里的身影,裴九幽打开房门,冷眼瞪着裴傲,一手快速的抓过伊夏沫的胳膊,一面继续道:“小沫儿,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不哟啊和某些冷血无情的人呢一起走,有毕少白的精卫在,还有楼主在暗中保护你,不会出事的。”
忍耐的看了一眼出言不逊的裴九幽,裴傲漠然的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随他吧,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入夜,辗转在床上却一直没有睡下,伊夏沫回忆着丰阳城的一幕一幕,隐约的,她感觉或许今夜,裴傲会有所动作,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而且他说过他不信任凤修,又怎么可能会将修建水库余下的事情都交给凤修处理。
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伊夏沫快速的起身出来卧房,视线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停留在客栈门外的一个大树上,四月,树枝已经长处了茂密的枝叶,将她隐藏在其中的淡薄身影严实的遮挡住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淌着,伊夏沫栖身在大树上,视线看向客栈的方向,夜色渐渐的黯沉下来,四周也越来越安静,丑时时分,原本是人最熟睡的时候。安静里,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
快速的拨开了枝叶,看着独自出了客栈的身影,伊夏沫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身为杀手的直觉还是很准确,裴傲果真离开客栈向着丰阳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王爷。”随性的暗卫低声的开口,视线锐利的向着四周扫了过去,他们出客栈不久就被人给盯上了,不由低声的向着马背上的裴傲回禀,“要不要属下去处理。”
竟然能猜到他会连夜又赶回丰阳,暗中的对手果真不容小觑,裴傲漠然的点了点头,而马背上的暗卫快速的飞身掠过,长剑刷的一下向着暗中的角落攻了过去。
“王妃!”错愕着,原本以为是被敌人给盯梢了,却不曾想看到暗中出来的人竟然是伊夏沫,暗卫呆呆的愣住,随后快速的将长剑给收了起来,王妃怎么知道他们要返回丰阳城。
“你?”错愕的不止是暗卫,回头的裴傲也呆滞的愣住,半个多月了,他们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可是在这样的黑夜里,看着走出角落的伊夏沫,裴傲失神片刻之后,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居高临下的看向伊夏沫。
“本王还以为对手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竟然连本王的下一步行动都猜到了,没有想到会是你,看来我们果真是心有灵犀。”说不出来的喜悦蔓延上了胸口,让裴傲连日来阴霾的心境倏地散去。
“你欠我一个解释。”淡淡的回了一句,伊夏沫抬头看向马背上的裴傲,从一开始,他就在隐瞒着什么,到音四平的死,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如果自己推测的不错,他这个时候回去就是为了揭秘。
“不知道本王欠你什么解释呢?”峻冷的脸色柔软下来,裴傲微微的弯下身来,向着伊夏沫伸过手,他以为她不会注意自己,不会在乎他的一切,可是却不曾想到,暗中她竟然一直在观察着,
“音四平。”看了一眼故意弄玄虚的裴傲,伊夏沫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上了马,音四平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那些人要三千担粮食做什么?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深沉的夜里,裴傲一扬马鞭,均码嘶鸣的向着丰阳城方向狂奔而去,而跟随的暗卫们也快速的扬起马鞭,不远不近的追了过去,一个个终年都是麻木冷漠的脸上,此刻却都有着喜悦,王爷跟王妃如此和睦相处,真的很好。
快马加鞭的赶着路,马背上,看着坐在签名的伊夏沫,配药不由低声的开口,“为什么会跟着来?不怕毕少白会担心吗?”
为什么?伊夏沫静静的看着远方,黑暗下,骏马嘶鸣的飞奔着,刮起的风吹拂着发丝,在裴傲提问的同时,伊夏沫也问着为什么?或许只是想要找个答案吧,丰阳城的一切扑簌迷离 ,所以她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
半响没有得到回答,裴傲一手揽紧伊夏沫的腰,将她单薄的身体狠狠的用力的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低喃的磁性嗓音里满是笑意和温柔,“不管如何,这一次是你找上本王,本王不会放手了。”
在接近丰阳城的时候,裴傲却没有进城,反而向着凹凸的方向飞驰而去,伊夏沫回头看了马背上刚毅着一张脸庞的裴傲,心底的迷雾渐渐的散了去,暗中的人盯上的是皇仓。
凹凸山,皇仓的入口,此刻却是打开着,一排排的马车整齐的停在了一旁,火把下,一群黑衣人动作快速而整齐的将粮食从皇仓搬了出来。
“这么热闹,以为我苍紫王朝的粮食不要钱吗?”热火朝天的忙碌里,裴傲低沉的嗓音突然的响起,随着骏马的嘶鸣,一排暗卫整齐的下了吗,傲然站立在裴傲的身后。
“裴王爷?”错愕着,程峰快速的回头,不敢相信的看向原本就在早上离开丰阳城就回皇城的裴傲,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
“都拿了三千担粮食还不知道知足?看来你们的胃口不小,不过本王可没有那么心善,连皇仓的粮食都送人。”斜晲了一眼程峰,裴傲冷声一笑,蓦然的,原本深邃的目光在瞬间倏地阴冷下来,一股不言而喻的冷傲气势散发而出,“大胆匪寇,竟然敢擅自开启皇仓,来人,替本王将这些胆大妄为的匪寇拿下,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暗卫们整齐而低沉有力的回应声响彻在山林里,让严阵以待的程峰等人不由感觉到一寒,面带戒备的看着冷声下着命令的裴傲。
“裴王爷,就算看透了又如何?你的暗卫再厉害,就算以一敌十,也只有十多个人,我这里可有几百个手下。”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程峰冷笑的开口,可是目光却不由得看向四周,裴傲既然会突然折回来,那么他就不可能那么单枪匹马的杀回来。
“死到临头还敢做无所谓的挣扎,锦衣卫何在?”放声冷笑着,裴傲目光锐利的盯着程峰等人,大声一喊,却听见杀喊声响彻山林,随着火把的明亮,却见四周的山头上人声鼎沸的响起,一个个锦衣卫快速的冲下了下来,将程峰等人悉数的给围困起来。
“王爷深谋远虑,凤修佩服。”一声清朗的嗓音如水般的从暗中响了起来,知道此刻,凤修才明白裴傲为什么会突然的离开丰阳城,却又在暗中派皇城的殷莫非,用他的王爷令牌,将皇城的锦衣卫秘密的调派到了丰阳城,原来是为了今夜的一幕。
“退后。”对着凤修颌首,裴傲抬手将伊夏沫给推到了身后,冷声道:“保护好王妃。”虽然已经将这些人给包围了,可是厮杀是在所难免,而莫名的,虽然知道伊夏沫有着功夫,可却还是将推到了身后,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险,或许是天生的男子主义。
袖手天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开谜底
“我不需要暗卫保护。”不愿意被当成瓷娃娃般的对待,伊夏沫不悦的看着裴傲伸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当他仇视你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女人而有任何的心软,可是如果他换了一种态度时,即使知道她有功夫,却还是要保护着她,即使明知道她不会有危险,也不会受伤。
“那你保护凤丞相。”回头看了一眼凝着眉头,一脸不悦的伊夏沫。裴傲快速的将她的身体推到了凤修身边,一手接过暗卫递过来的青峰剑,随着那沉声的喝令下,刹那,四周的锦衣卫和暗卫同时发起了最强烈的攻击。
而暗卫们虽然也在战斗,可是却还是以裴傲的安全为主,一字排开的多人,一面杀敌着,一面注意着被保护在中间的裴傲,确保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鲜血流了一地,到处都是因为顽固抵抗,结果被杀死的杀手们,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阳光照射在了山林,一夜的厮杀下,四周推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周围的杀手在锦衣卫的强势攻击下,最终还是被杀被擒拿。
“王爷,所有匪寇都已经被擒拿,死亡三百二十人,活捉一百九十六人。”暗卫快速的抹去脸色的血迹,向着一旁的裴傲大声的回禀,王爷果真是深谋远虑,竟然一举拿下了这么多匪寇。
“带着一百人善后,受伤的人立刻回城治疗,余下的人将活捉的押送到太守府,回城。”染血的长剑在阳光熠熠生辉着,裴傲收起剑,冷声命令。看了一眼死尸遍布的山林,转身向着凤修和伊夏沫的方向走了去。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向着丰阳城的方向行了过去,太守府前一片肃穆的白色,白色的灯笼上贴着大大的奠字,随风摇晃着,配合着隐隐的哭声,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凄惨。
“小沫儿没有回来?那她和二哥去哪里了?”早晨在发现伊夏沫和裴傲一起失踪时,裴九幽和毕少白只感觉不对劲,所以又折回了丰阳城,可是他们并没有回到太守府。
“没有,王嫂和表哥会不会先去皇城了?”音璇一身素衣,脸色有着疲惫和伤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音夫人,和裴九幽,毕少白向着院子外走了去。
“不可能,完全没有理由先回皇城那。”摇着头,裴九幽还是相信他们先离开,一定是返回了丰阳城,可是为什么呢?
疑惑里,突然街上传来了混乱的噪杂声,裴九幽和毕少白快速的向着外面冲了出去,却见大街上前来祭奠四平的百姓悉数的退了一旁,让除了中间的道路,让着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向着太守府走了过来。
看着裴傲和伊夏沫,毕少白面容惨白一变,怔怔的站在府衙门口,遥遥相望的看向眼前的队伍,那些被擒拿的又是什么人?皇城的锦衣卫是什么时候到达丰阳城的,看起来似乎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恶战,甚至连裴王爷身上都沾染了血迹,唯一算是整齐的倒只有凤丞相和她了。
太守府大堂,被锦衣卫押到大堂上。程峰跪在地上,伤了一条手臂,脸上也多了一条血痕,可是依旧不服输的昂着头,“都说裴王爷深谋远虑,今日一见,果真佩服。”
“是你,是你!”尖声的怒喊着,那声音音夫人不会忘记,就是他杀了他的婆婆,儿子,和小叔,一把挣脱开音璇的搀扶,音夫人仰头大笑着,“老爷,你在天有灵,让这个恶人被抓到了。为我们音家枉死的人报仇雪恨。”
“音璇,抚音夫人到一旁。”端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下,裴傲冷声的开口,锐利的视线看向被押跪的程峰,一拍醒木,“说,你的余党藏匿在什么地方?”
冷哼一声,程峰抬头看向神情峻冷不可侵犯的裴傲,“裴王爷,程峰一生杀人如麻,从来不怕一个死字,不过今天可否王爷让程峰做个明白鬼。”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网打尽,明明就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随着程峰的话,大堂里其余的人也都将目光看向裴傲,他们也一直都在丰阳城,发生的一起也都是亲眼目睹,可是为什么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么一大桩的阴谋,六百多人贼寇开了皇仓,这将是多大的最!
一旁裴九幽更是握紧了拳头,知道皇仓入口所在地的只有三个人知道,自己,二哥,还有已经死掉的音大人,裴九幽几乎可以肯定秘密就是从他开启皇仓的时候泄露的,可是那些手下都吞服了药丸,而且也都跟了他十年以上,为什么会发生皇仓入口泄露的事情。
“好,本王就让你死的明白,带上来。”冷傲一笑,裴傲一挥手,却见在暗卫的带领下,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随着众人视线,却见来者拿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众人熟悉的脸庞。
“音大人。”
“老爷。”
“舅舅。”错愕声响在了大堂里,所以人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向死而复生的音四平,这个是音大人,那躺在内院棺材的又是谁。
“王爷,属下有礼了。”音四平嗓音沙哑的跪在地上,目光悲切的看向上座的裴傲,如果不是裴王爷,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音大人身体虚弱,赐座。”沉声开口,裴傲将视线看向震惊的使神的程峰,“你如今可明白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音四平是假冒的,又怎么可能找到真正的音四平。”程峰不敢相信的倒抽着气,连音夫人都没有发现之前的音四平是假冒的。
“如果本王的推测没有错,一开始,你们就派人一直观察模仿音大人的举止行动,隐藏了多年之后,确实不会被音家人发现,所以就关押了真正的音大人,用你们的人呢假冒音大人,充当了丰阳城太守。”
裴傲缓缓的说着,一字一字都让大堂下的人惊恐的愣住,之前他们身边的音大人一直都是假冒的,可是连音夫人都没有发现,裴王爷这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出来的。
“不错,冒充音四平的人在府衙潜伏了三年,三年来,不管是声音,还是举止都和音四平如出一辙,所以只要易了容貌,不要说别人,就算是真正的音家人也不可能发现。”那是他们杀手里的高手,伪装别人是拿手活,更不用说他在太守府三年,一心一意的学着音四平的举止行动。
“你们关押了真正的音大人,只怕想要拷问出皇仓所在地,可是音大人没有吐露出皇仓的入口,所以你们拷问不行,就趁机利王妃一事,明知道本王不可能用王妃来交换,所以你们就提出了三千担粮食来作为条件。”
裴傲慢条斯理的开口,扫了一眼裴九幽一脸后悔的神色,继续道:“所以在假的音大人誓死不从,不愿意用三千担粮食交换,你们利用了小玩意的性情,终于假的音大人从小王爷那里知道了皇仓的所在地,甚至取出了三千担粮食。”
皇仓的所在地只有三人知道,裴傲不可能说,音四平严刑拷打也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所以他们只能将突破口转向裴九幽,而没有多想的裴九幽带着手下的人和假的音四平一起去了皇仓的所在地,开了皇仓,虽然裴九幽知道防备运粮的手下,可是根本没有想到在身旁的音四平乃是假的。
“你们一直等着,等着皇宫的大内高手来到了丰阳城,然后将真的音大人带到了城郊外的小山坡,打落山崖,等本王离开了丰阳城之后,你们立刻去了皇仓入口,运粮。”
“不错,看来那一日,在山巅,裴王爷你故意出手将音四平打落山崖了。”终于明白过来,程峰冷声的开口,千算万算,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被裴傲给算计而来,满盘皆输,所有人都被擒拿了。
“自然,所以本王将计就计,与其让你们对音大人出手,自然由本王亲自出手安全。”所以裴傲故意抢在那些大内高手动手之前将音四平打落了山崖,而在山下接应的暗卫立刻将音四平接入了山崖侧的山洞,尔后将一个易了容的死囚环了音四平的衣服然后推落了悬崖下。
“可是裴王爷是如何看出来的?”这不仅是程峰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惑,甚至包括了一旁的音四平,他是见过冒充自己的人,动作、神态、嗓音,如出一辙,根本相似到无法分辨的地步。
“本王自然不可能发现,不过在江岸边,当你们猎杀音家人时,本王就发现了不对劲,纵然音大人一心为国,公正严明,大义凌然,可是面对自己家人惨死在面前时,不可能那么无动于衷,甚至在提议用三千担粮食交换是,甚至一口回绝,那时本王都原本准备答应的,不过音大人的正义做的过头了,这才引起了本王的怀疑。”
裴傲缓缓的开口,道出了所以人的疑惑,一个人再公正,可也是有私心的,看着老母,看着幼子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那么冷静,那么的坚定,甚至没有半点的犹豫,所以音四平做的太过,反而让裴傲擦觉到了诡异。
“不愧是裴王爷,程峰心服口服。”放声大笑着,在他们以为自己的阴谋天衣无缝的时候,竟然早已经被裴傲看透,程峰敬佩的看着裴傲,纵声一笑,脸色猛的一痛,鲜血从着嘴角流淌出来,却已经是咬舌自尽了。
“二哥,到头来,我根本就是你计谋里的工具而已,”裴九幽看了一眼已经没有救的程峰,挫败的看向裴傲,他对二哥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在他以为二哥那么冷血无情的时候,原来二哥根本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这些人落网。
“没有你,这皇仓的入口他们不可能知道,又怎么可能在我们离开后,带着大批人手来运粮。”懒懒的开口,看着郁闷不已的裴九幽,裴傲站起身来。看向音四平,“音大人你身体还没有复原,多休息,丰阳城还需要音大人。”
“是,属下一定尽快调养好,还要去看看王爷亲手修建的水库,岷江水患,属下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治理,如今终于一了夙愿。”朗声笑着,音四平虽然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和虚弱,可是那声音却是喜悦激动的,这个才是丰阳城刚正无私的太守——音四平。
“音大人请。”裴傲点了点头,终于可以彻底解决了,一旁的衙役,甚至包括锦衣卫都不由的对着裴傲刮目相看,神色里充满了敬仰和爱戴,苍紫王朝有裴王爷在。天下苍生有幸。
“表哥,谢谢你。”虽然脸色依旧是疲惫不堪,可是眉宇之间却是喜悦的高兴,音璇激动的看向裴傲,她一直以为表哥冷血无情,却根本没有想到表哥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不但救了舅舅,而且还抓到了这么多的匪寇,更挽救了皇仓。
“不用。”率先迈开步子,裴傲大步的走向了大堂外,阳光明亮的照射在脸上,这么多日来阴霾终于散去了,范家也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范琼竟然大胆到想要皇仓的粮食来作为条件,保全范家,简直自寻死路。
“小沫儿,你不够义气,竟然知道,还放任我和二哥翻脸。”看着离开的裴傲,裴九幽挫败的看向伊夏沫,随即诡秘一笑看向同样脸色不善的毕少白,同情的拍拍毕少白的肩膀,“毕将军,从头到尾,你可是打了我二哥两掌,我告诉你二哥从来不是什么好角色,你比我更惨。”
原以为裴傲冷血无情,原以为裴傲没有人性,到头来,他们这些人才是挑梁小丑,自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却根本就是小丑一般,毕少白冷着脸,一把挥开裴九幽的手,狰狞着脸大步向着外面走了去,这样的他,凭什么和裴王爷一比高下?
“毕少白怎么了?”错愕的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裴九幽愣愣的瞪大眼,不明白为什么毕少白为什么突然生气,难道是因为没有看透二哥的计谋,可是二哥的心思若是能看透,他们也就不是裴九幽和毕少白。
看着离开的毕少白,伊夏沫疑惑一怔,随即快速的追了上去,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我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猜透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波折和玄机,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对裴傲多少有些了解之后,她就明白事情不会如此的简单。
转过身来,毕少白看着急于解释的伊夏沫,看着她那清冷的小脸因为着急而微微凝皱起,心头一暖,这半个多月以来,不知道是因为裴王爷上一次深夜造访的那一句,她一直想要自尽,所以他开始追逐着她的身影,担心一个不擦觉,她会有什么意外。
半个多月来,毕少白才发现放开了心头那个关于大燕朝奸细的芥蒂,他竟然一点一点的爱上眼前这个女子,当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他会感觉到满足和喜悦,他喜欢看着她对别人都是冷淡淡的模样,可是面对自己时,那份疏远和冷漠却在无形之间退下。
“不是吧,小沫儿比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想起来和二哥一起会丰阳城,难道是二哥告诉你一个人了?”惟恐天下不乱,裴九幽募的Сhā过话来,一脸暧昧笑容的啾着伊夏沫,“没道理不告诉我这个弟弟,却告诉你了,看来二哥果真是偏心的。”
“闭嘴!”异口同声,伊夏沫和毕少白同时阴着脸向着裴九幽吼了一句,被吼的很无辜的裴九幽一脸后怕的摸了摸头,看向面带微笑的凤修,不由抱怨的开口,“凤丞相,我难道说错了吗?”
“走吧。”幽幽一笑,凤修看向难得的大好晴天,柳绿花红,莺歌燕舞,他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裴王爷放心将他留在丰阳城,让他处理水库的后续事宜,原来根本还有这样一手。
简单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行人再次向着皇城的方向行了去,树林,赶了半天的路,一行人在林子里休息着。
“王爷,凤修身体不适,王爷可以先行骑马回皇城。”愧疚着,凤修的话一出口,却已经承受不住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点的病态的虚弱。
范家行事以败,这个时候该快马加鞭的回到皇城处理一切事宜,让范家措手不及,可是听着凤修那一声声的咳嗽声,裴傲视线看向一旁的伊夏沫,却见她已经和敬德一左一右,一个开始拍着凤修的后背,一个递来药丸和温水。
“吃醋了吧?小沫儿就是这一点很奇怪,她对凤丞相的感情很奇怪,她可以对任何人冷酷无情,唯独面对峰丞相时,像个十四岁的丫头,温柔柔的,看起来似乎很仰慕凤丞相一般。”裴九幽揶揄一笑,撞了撞毕少白因为嫉妒而紧绷的脸庞,他是不在知道毕少白之前到底怎么了,不过现在看来,他又回到以前了,一点一点的在乎小沫儿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低低的斥责着身旁的裴九幽,毕少白目光却还是不经意的看向一脸担心的伊夏沫,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狰狞的脸庞倏地转向了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看了一眼伊夏沫,裴傲心头有着犹豫,凤丞相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可是此刻回皇城却已经是刻不容缓,如果耽误下来,难道范家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冷峻的脸上快速的闪过各种的情绪,这个时候,他若先行离开,一股不舍得快速的涌入了心头,想起折返丰阳城的那一夜,看着她从黑暗里走出来,裴傲依旧记得那样幸福的感觉,温暖而满足着,带着她策马狂奔在黑夜里,甚至比亲手抓了那些匪寇更让他喜悦和高兴。
“休息片刻,凤丞相和毕将军你们慢行,本王带着暗卫先回皇城。”最终还是做了决定,裴傲转身走向了林子里的木桩上坐了下来,不要说范家的事情刻不容缓,就算是她,或许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留下来,她关心的人凤修,在乎的人是毕少白,如此而已。
一股苦涩在瞬间蔓延上来,裴傲吃着干粮,看着阳光从疏密的枝叶之间镂空的照射下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在心关怀过,即使上一次折返丰阳城,却也是为了弄清楚真相而已。
二哥?裴九幽一怔,看向不远处坐下来的裴傲,阳光浓密的从树叶之间洒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却怎么也消融不了裴傲那一身的孤傲和落寞,他首先是苍紫王朝的裴王爷,然后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选择。
“不用留下暗卫保护我。”山泉旁,看着洗手的裴傲,伊夏沫快速的走了过来,音璇刚刚说裴傲要留八个暗卫下来。
“只有锦衣卫本王不放心。”虽然锦衣卫的高手都在,可是锦衣卫会以凤修的安全为重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保护凤修,可是他的暗卫则会誓死保护她的安全。
“还有九幽和毕少白在。”伊夏沫再次的开口,丰阳城一行,裴王府损失了不少的暗卫,而这一行他要独自先回皇城,身边就更应该有暗卫保护。
“本王的心意就那么让你感觉到厌烦吗?”冰冷的山泉洗着手,听着伊夏沫的话,裴傲突然的站起身来,冷厉着一双幽深的目光凝望着眼前这清幽的小脸,她为什么就不能在乎他一点。
裴傲突然的怒气下,伊夏沫错愕的一愣,除了一开始来到裴王府时,她这样直接的面对过他的怒火,后来他一直都是冷漠的看不透,喜怒更不行与色,更不用说这样直接的大声的斥责她。
将伊夏沫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裴傲峻冷如斯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可是却还是在瞬间隐匿下来,又回归于平静,沉声苦涩的开口,“九幽和毕少白纵然武功不错,可是暗卫对于偷袭,暗杀,下毒更精通一些,他们在本王才会放心。”九幽和毕少白只能面对直来直往的对峙,如果真的来阴的,暗卫们才能防备。
一直以来她对裴傲都很少有信任,尤其在经过天牢那一劫后,她更是不相信他,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每一步看起无害,却都是精心部署,可是此刻,看着神色平静,可是却带着意思脆弱哀求的裴傲,伊夏沫忽然有重新拾起了对他的信任,他是真心的担心她有危险吧。
“就听本王这一次,等回到了皇城,范家人一铲除,不再有危险的时候,你要怎么样本王都依你。”纵然舍不得放手,可是她终究还是不属于他,裴傲伸过手大掌温暖的抚摸上伊夏沫的头顶,到时候就算她要离开裴王府,裴傲也准备放手了。
“可是范家如今对付我已经没有用了。”凝着纤细的眉头,伊夏沫平静的看向裴傲,皇仓一事,范家已经是死罪,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毒杀太后的凶手已经无所谓了,所以范家如果要保全,他们会下手的人应该是裴傲,而不是失去了作用的自己。
一瞬间,裴傲愣愣的看向伊夏沫,脑海里回响着她刚刚的话,片刻之后,隐隐的笑容染上了紧抿的薄唇,抚摸着她头发的手不由更加的温柔下来,峻冷的面容温柔而缱绻,“本王竟然没有想到你是在担心本王的安危,所以才会拒绝派给你的暗卫。”
不敢想,也不会想她竟然会担心自己会被范家人暗算,所以才拒绝暗卫,想要留下更多的人在他身边,裴傲原本阴沉的心境慢慢的松了下来。
“你答应了?”不习惯被人当成孩子一样,伊夏沫拉下裴傲落在头上的大手,他从来不是轻易改变决定的人,所以她需要他直接的答案。
“既然你这么关心本王,本王更不能撤走暗卫,让你身处危险了。”懒散的开口,裴傲嘴角噙着笑容,冷峻的轮廓此刻显得却万般的温柔。
“裴傲!”她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伊夏沫有些恼火的看向眼前固执的男人,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不会有什么担心,他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他肩上背负这苍紫王朝的一切,他不会轻易的倒下,可是在经过了闸口那次危险之后,伊夏沫才明白眼前的裴傲也会有危险,也会死,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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