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和他看过的女人不一样,歌狼手一挥,两旁的侍卫随即快速的将一叠画卷碰到了伊夏沫的身前,歌狼笑容里多了份期待,“打开看看,或许你就不会维护阙云了。”
一叠叠的画轴上沾满了灰尘,纸张也有些的泛黄,看来是陈旧多年的画字,伊夏沫随手拿起一幅,展开,泛黄的纸上一幅幅萎靡不堪入目的图画浮现在了眼前。
画师画功了得,所以那画面之上的少年面容清晰可见,那样痛苦扭曲的脸庞,黑眸里沉积的痛苦和恨意,长长的画卷分为了八小幅,每一幅上主角都是那个赤祼身体的少年,被摆成了各种屈辱的姿势,或躺,或跪,而少年身边,则是一群群面容狰狞的男人,交合的场面更是清晰可见。
有的是一个男人,有的是几个男人,甚至连同那白色的浊液也清晰可见,在少年的脸上,身上,甚至口中。
“呵呵,女人,你的手气不错,拿的竟然是乱茭的这卷,这可是里面最精华的一卷。”歌狼信步走了过来,得意的笑着,修长的手指挑了一副,再次在伊夏沫的面前展开。
依旧似乎少年时的阙云,而这一次,不是一群男人,画面之中的人正是十多岁的歌狼,而那个柔弱美丽的少年,身上却多了许多的伤痕,双手被铁链拷在了墙壁上,双腿被屈辱的分开,胸膛上满师鞭打的伤痕,而画的依旧是交合的画面。
“叔父!”原本没有回到府邸,只是在外面走动着,直到侍卫找到阙云,他才知道歌狼竟然还不曾死心,竟然带着他的叔父来到了府邸,担心之心,阙云快速的奔进了屋子里。
阙云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阻挡开要挟两个老者的侍卫,将他们护在了身后,这才冷厉着面容,愤怒的盯着歌狼,“太子殿下,你不要太过分!”
“哈哈,阙云你何必如此的在意,本殿只不过是送几幅画卷给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歌狼悠闲自得的笑着,刷的一下将手中的画卷给抖了开来,也成功的欣赏到了阙云那苍白一片的脸庞。
那些画!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冰冷的冻结起来,阙云怔怔的看着那缓缓飘落在地上的画卷,那被卑贱的一幕一幕重新出现在了眼前,当年歌狼是为了羞辱于他,所以才会令人将一切都给画了下来,可是如今……
俊美的脸上血色尽失,似乎已经听不到四周的低呼震惊声,阙云呆呆的抬起目光,看向一旁的伊夏沫,最后一点的尊严也没有了,他早已经是污秽不堪,在那样的羞辱和折磨之下,他竟然还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
心已经痛的没有了感觉,甚至连对歌狼的恨意都没有了,阙云苍白的笑着,阴柔邪魅的脸上有着破碎的绝望,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伊夏沫,她都看见了,都看见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一直那么脆弱的不敢去接受感情吗? 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却还是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伊夏沫平静的回应着阙云那凝望的视线,缓缓地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很慢很坚定。
“都过去了。”幽幽的语调一如既往,伊夏沫突然伸过手,紧紧地抱住阙云紧绷的身体,一手安抚的拍上他的后背,重复的开口,“都过去了。”
她没又露出那样嫌恶的表情,她没有嫌弃他的污秽,甚至愿意抱住自己,阙云呆愣的僵直着身体,颤抖着手臂,最终抱住了主动抱着他的伊夏沫,闭上眼,不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宛如婴孩般的脆弱,“为什么?这样的我,为什么还不嫌弃?”
“阙云!”原本低幽的嗓音突然严厉了几分,伊夏沫推开阙云的身体,目光正视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开口:“那是他们的罪行,而你没有必要背负他们的罪行。”
是啊,那是他们的罪行,为什么他要背负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引以为耻?多年来阴霾的内心,在伊夏沫那坚定的目光里如同照进了阳光一般,阙云邪魅一笑,一扫刚刚灰白的脸色,颤抖的握住伊夏沫的手。
剑影闪烁,片刻的时间,纸片如同雪花一般飞舞在半空里,原本的画卷此刻都成了碎纸片飘落下来,“太子殿下,东西已经送到了,太子殿下可以离开了。”
不等歌狼开口,阙云却紧紧的抓住伊夏沫的手一直向着落颜阁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暮色之下,笑容真切而感动,禁锢心灵的枷锁终于打开了。
夜色之下,月光明亮而皎洁,突然的停住脚步,阙云手腕一个用力,将伊夏沫重新的拉回怀抱,在她要挣脱之际,低声的请求,“就一会,就一会就好。”
紧紧地,双臂圈住怀抱里纤瘦的身影,阙云闭着眼,过往的一幕一幕愈加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那样被歌狼羞辱,被他的侍卫们羞辱,从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报仇两个字,找裴傲报仇,找苍紫王朝报仇,找歌狼报仇,所以为了报仇,他不惜潜伏在董婉儿身边,不惜委身在小倌馆里,一切只为了报仇两个字。
可是今天,她那样平静的抱着他,对他说那些是别人的罪行,他不必要背负着别人的罪行生活在痛苦里,没有同情,没有可怜,更没有鄙夷和轻蔑。
阙云喉头哽咽的,许久之后,抱着伊夏沫的手终于松了开来,月色洒落在阴柔美艳的脸庞之上,邪魅的笑容多了份轻松,可惜出口的嗓音依旧有些的沙哑哽咽,“今夜不要想裴王爷,陪我一醉方休好吗?”
他不强求她的感情,也知道那是自己强求不来的,他只期望这一夜,只有这一夜,她不要想裴王爷,只陪在他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即使只有一夜,可是这一夜也会成为他生命里的永恒。
落颜阁里酒味弥漫的散了开来,伊夏沫没有喝酒,只是喝着清茶,而桌上已经空掉了五六个酒坛,阙云已经完全醉了,只是那一只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伊夏沫的手,很紧,致死不愿意松开。
“夏沫,小时候,我父亲是突厥的大将军,努尔哈赤家族这个名号让无数人敬仰着,我不善武,只爱舞文弄墨,而堂哥长我几岁,我最爱去宫里,跟着堂哥,可是这样平静安闲的日子,终于裴王爷手里终结了,父亲领军十万,却惨败,六万大军战死沙场,一万多被俘虏,只有三万不到的残兵回到了突厥,父亲,大伯,三伯,努尔哈赤家族的好男儿都战死在了疆场上。”
含糊不清的开口,阙云仰起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目光涣散着,申请愈加的悲痛,握着伊夏沫的手不由得用力握紧,许久之后,这才继续道:“皇上震怒,皇上其实一直就忌惮着努尔哈赤家族的势力吧,所以战败之后,努尔哈赤家族获罪,沦为仆役也就罢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太子会那么残忍。
恨,那时,在那样惨绝人寰之下,阙云想到死,可是他不能死,因为歌狼的威胁在,他若是寻死,他的母亲,妹妹,姨娘都要被充入到军营里充当军妓,所以他必须活着,即使在那样的羞辱之下,他也必须活着,那时,他的脑海里既有了报仇这个念头。
知道半年之后,他被敬德和一批高手救出了宫里,之后,他重新开始学武,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骨骼早已经僵硬,习武,阙云不知道那时受了多少的苦难,可是为了报仇,他一次一次的忍了下来,直到遇见她,这个生命里,阙云一生里的阳光。
夜色越来越浓郁,哐当一声一个空酒坛碎在地上破碎了,阙云终于沉沉的醉了,趴在了桌子上睡了下来,只是握着伊夏沫的手却依旧不愿意松开。
自己可以理解阙云的感受,他们的过去那么的相像,只是阙云更苦,在那样年少的时候就被歌狼那么的棱辱折磨,而自己,虽然杀手的训练那么的艰难,可是她终究活了下来,虽然她心狠冷血,可是至少她保持着身为杀手的尊严。
她的希望是将姐姐救出来,而他的希望却是报仇雪恨,她没有任何的牵挂,除了姐姐之外,可是他还要顾及着努尔哈赤家族的所有活下来的人。
“伊小姐,云公子醉了。”暗中,等待许久的侍卫终于现身,恭敬地对着伊夏沫开口,“请让属下送云公子回房。”
“嗯。”他醉了,可是这一醉之后,伊夏沫不知道阙云可以恢复几分,可是至少发泄出来了,这么多年来的压抑的苦发泄出来了,让他可以轻松一些吧。
两个侍卫架过阙云醉软的身体,可是他紧紧抓住伊夏沫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紧紧的,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侍卫怎么用力,却根本无法将阙云的手给掰开,“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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