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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地龙腾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下了金银玉版令,召集附近五百里内的会众,限期赶赴归德,搜寻那小丫头的下落,不怕她

飞上天去。”

二弟不耐地叫:“别废话了,日子长着呢,咱们赶快决定,先找些银子快活快活再

说。”

偷听的龙郎中被金银玉版令吓了一大跳,接着心中一动,暗道:“好小子!希望你们的

钱抛出反面。”

“叮”一声轻响,大哥将制钱弹得跃起五尺,被他一把抓住,摊开手掌一看,道:“反

面,咱们到泰山村。”

“好!咱们赶一步。”二弟站起道。

龙郎中转身一把扣住二弟的肩膀一带,将对方转过来,冷笑道:“老兄,你们要到泰山

村帮他们杀本集的人?你好大狗胆。”

二第一声虎吼,一拳疾飞。

龙郎中左手一拨,右掌疾如电闪,“拍拍”两声暴响,两耳光抽得结结实实,二弟一声

怪叫,飞撞出八尺开外,趺了个仰面朝天。

大哥一声怒吼,急冲而上。

“站住!”龙郎中沉喝。

这儿起了冲突,立刻招来了大批村民。

大哥被龙郎中的沉喝吓了一跳,脚下不由一慢。

龙郎中向围拢的村民高叫道:“这三个家伙是想到泰山村投奔枯骨魔僧的人,枯骨魔僧

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贼秃,受聘泰山村,要对付贵集,你们认为要不要将他留下?”

“快请邱大爷来,先打断他的狗腿。”有人大叫。

一呼百应,咒骂喊打之声应之而起。

龙郎中反而在一旁收他的摊子的药,不加理睬。

三大汉知道不妙,背起被击倒的人,奋勇夺路打出西村,溜之大吉。龙郎中不动手,谁

也拦他们不住。

龙郎中刚收拾停当,于三爷已经闻讯率人飞骑赶来,问明了经过,一面派人追赶三大

汉,自己迳自前来找龙郎中,见面便焦急的问:“龙老弟,刚才那三个家伙真是枯骨魔僧的

党羽么?”

龙郎中不慌不忙的将马包挟在胁下,道:“是不是党羽我不敢认定,兄弟只不过在他们

口中听说是投奔魔僧的人,将贵集的动静全打听清楚了,要返回泰山村,可惜,人多手杂碍

手碍脚,反而让他们溜掉了,如果将他们擒住,定可将泰山村的消息全部弄清。”

于三爷立即利用机会,道:“老弟台,那魔僧虽说功力比狂丐稍差一筹,但凶狠残毒,

心如豹狼般,泰山村将他请来,加上原来的东平四霸,不啻如虎添翼,可怕极了,敝地将危

若叠卵。尚望老弟鼎力相助。请移驾至邱大哥家中从长计议。”

龙郎中不愿立即表示愿往的心意,摇头道:“对不起,兄弟只住客店,住客店也比较自

由自在了些,而且不会引起贵集的仇家注意。”

“老弟台但请放心,邱大哥的宅中十分清静,老弟尽可任意出入不受拘束。客店中的客

人往来繁杂,反而会引起仇家的注意呢。老弟务请看在兄弟份上,移驾一行。”

龙郎中略一沉吟,勉强地道:“好吧,但兄弟先申明,那枯骨魔僧与兄弟无怨无恶,素

无往来,兄弟不能和他动手。”

“那……那老弟与狂丐……”

“多年前狂丐杀了在下一个朋友,所以在下答应以四百两黄金交换他的命。不然,一千

两百两黄金在下也不见得答应,你以为狂丐的命只值四百两黄金么?”

于三爷心中大定,笑道:“只要除去狂丐,四百两酬金之外,大哥尚会另奉厚礼。这就

走,且到大哥家中商量。”

他不再提枯骨魔僧的事,心想:那魔僧如果到来闹事,你龙郎中还能袖手旁观不成?邱

大爷的宅第在前村的北面,后面有一座宏大的花园,楼房近三十栋,都是新建不久的宏丽

建,比起附近的村屋,简直相去霄壤,十分突出,一看便知是富甲一方的王候巨豪府第。

第五进后,左右分建了两座高有三层的大楼,回廊连络着东西两院,后临大花院,楼附

近花木扶疏,幽静脱俗。

西楼叫天香,东楼叫金碧。两楼遥遥相对,中间隔了一座建了假山的亭台后院,北面俯

瞰着大花园。

金碧楼,名义上是邱大爷读书养­性­的地方,非经许可,即使亲信役仆亦不许擅登。有十

名健仆负责洒扫,没有女人。其实,楼上是他和三位拜弟及少数几个心腹聚会的所在,最下

层建有地牢。楼上不知层经策划了多少霸占豪夺的­阴­谋,地牢中更不知暗杀了多少无辜。

地牢侧方,有一条地道内通向内院的密室卧房,外通大花园外秘密出口。平时出入,则

经由回廊直达内院,而地底下的秘径,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儿知道,万一内院有警,可逃至金

碧楼或者­干­脆逃出花园的秘径。

他有两女一子,儿子俱皆早已成家,住在第三进,女儿今年十八岁,也已有了婆家,但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新郎是谁。西楼叫天香,女儿的名字也叫天香,这是她的专用香闺,除了

伺候的丫环使女,外人决不许走近楼房的花木,是男人的禁地。

村中的人都知道邱姑娘有了婆家,但不知许了什么人。而这位邱姑娘,经常劲装带剑跃

马盘弓在附近驰骋,也经常带着大群仆人使女至外面游玩,一去十天半月并非奇事。人长得

既娇又艳,但脾气火爆,谁恼了她,她会用马鞭子将人揍得半死,所以只要远远地看到邱姑

娘的胭脂马,便相戒走避,免得自找麻烦,她成了人见人怕的泼辣货。任谁也得让她三分。

前集没设有武馆,后集却有。邱爷本人只会花拳绣腿,三个拜弟都是一二十个人近不了

身的行家。因此,主持武馆的责任,落在老四吕岳头上。

老四吕岳人很老实,是个实而和气的好汉,但他的凶头刀却凶猛泼辣,一刀下去保证可

以将一头大牛的脑袋砍个皮骨不连。因此,武馆中所请的武师,全是且有真才实学决不含糊

的高手,不然便不配任教师爷。而邱府的护院保镖,听说每个人都没有三头六臂,至少一个

人对付十个小强盗是决无问题的。

邱爷的三个拜弟都是有家室的人,宅第落在村的东面。二爷小诸葛白英的偏院,就与邱

大爷的东首相邻。

为了不让四百两黄金溜出银库,小诸葛出得好主意,不仅是引狼入室,而且是引煞神上

门。

龙郎中当然不傻,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硬往龙潭虎|­茓­钻。

白二爷已有万全准,不但派人检查龙郎中留置店中的行囊,也趁龙郎中安置在金碧楼的

机会,亲自检查由仆人带至雅室的马包。但他失望了,马包和行囊中,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龙郎中被安置在二楼,三楼是邱大爷的养­性­居所。当天下午,楼下大开盛筵,邱大爷与

三位拜弟率领着一群保镖参与盛会,至于沂州双煞和神弹子田辰一群人,并未参与盛会,他

们被安署在白二爷家中,还不知道龙郎中已被邱大爷以重金请来了呢。

前进大厅西首有客室,那儿静悄悄地,似乎并未留有客人,但由进出的仆役神­色­估计,

必定有神秘上宾。

盛筵在二更后方散,若大的一楝金碧楼,似乎只住有龙郎中一人。他所住的雅室在西

首,从明窗可以看到对面二十丈外的天香楼,推开门沿走廊折出,可到窗外的外廊。外廊绕

楼一匝,可以流览四周的景物。

龙郎中已有了七分酒意,手持竹箫,信步出了外廊,留意着四周的景物。大地黑沉沉地

一片,星光不时从云层中透下,阵阵秋风带来了寒意。下面,灯光明灭不定,看上去一片凄

清。他深深吸人一口气,自语道:“这家伙老­奸­巨滑,不易对付,我必须证实他的身份,才

能迫出内情来,不然他抵死不认帐,岂不自费心机?恐怕这家伙已看出我将不利于他了,不

然怎会把我送来这处机关重重的地方呢?我得预留退步,摸清底细再说。”

低头向下看,离地五丈余。假使下面的四周石阶没有机关,也不易一跃而下。往上一

看,是三楼的飞檐,高约三丈,上去不难,但往上走可不是办法。

摸摸窗格,他发现是径寸的铁格子,没有削铁如怩的利刃,不可能破窗而出。轻敲板

壁,俱是沉重的木料所建,由声响估量,厚度不在一尺以下,比铁窗格更难对付。他找出一

把匕首,默运神功从地板壁处压下,力道发出十成,仅压入三寸左右,显然地板的厚度也在

一尺以上。

“这老贼建造这座楼,坚固得令人吃惊。哼!三楼上定然有古怪,我必须设法上去看

看。”他向自己说。

转回走廊,顺手关上了廊门,眼角瞥见邻室的明窗内有人影一闪。他心中暗懔,心道:

“有人在暗中监视,我得小心。身在虎|­茓­,大意不得,今晚……”

蓦地,他听到外面似乎有黄叶掠地之声,心中一动,立即闪在门后,悄然拉开廊门,从

门缝向外瞧。

果然不错,来了不速之客,两个高大的黑影,鬼魅似的出现在外面的廊下。

“这两个家伙好大的胆子。”他想。

两黑影一穿夜行衣,一穿长袍,穿劲装的人背上系剑,穿长袍的人挟了一根杖,脑袋光

光,是个和尚。

“难道是枯骨魔僧来了?我可不能让他看到本来面目。”他心中暗说,悄然取出一条黑

巾蒙上了鼻。

两黑影果然大胆,也似乎熟悉楼上环境,迳自推门而入,脚下悄然无声。

龙郎中躲在门后,严阵以待。

邻房的房门倏地悄然而关,窜出一个黑影,弹指发声,一闪即没。

两黑影随即进入邻室,门悄然的关上了。

龙郎中心中一怔,原来是楼上的熟客哩!疑云大起,火速外出,贴在明窗侧耳倾听。因

为室门不但沉重无比,而且闭得严密,在门缝中决听不出室中人说的话,而明窗是绵纸所糊

成的,薄而近乎透明,声音可以出,只不过是不易听清楚而已,他耳力通玄,居然被他听得

真切。首先,他便听到极为熟悉的声音;那是枯骨魔僧的声音,字字入耳:“快说,那龙郎

中到底是何来路的?徐州三个小痞棍到泰山村投效,说那家伙要找贫僧剥皮抽筋,到底是真

是假?”

另一粗哑的声音道:“这人来路不明,江湖中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目下在何处?佛爷要活剥了他。”

“大师切勿妄动,他……”

“为什么?”和尚急躁地问。

“巴图活佛着在下转告大师,那家伙是邱老狗请来专门对付狂丐的,等他宰了咱们唯一

强敌,再对付他还未晚,大师务请忍耐。”

和尚略一停顷,恨恨地道:“好,且让他多活些时日,藏珍处所查明了么?”

“已查出在楼下水牢旁的秘室中,但目下尚摸不清入室的机关,因此巴图活佛着在下转

告大师,今晚暂行忍耐,待查清底细再要老狗的命,以免老狗毁珍逃走。”

“有把握查出么?”

“当然,在下混身投入老狗的保镖之列,所为何来?自然不会轻易浪费时光,半年来,

金碧楼的机关几乎被在下摸清了。”

“那……我该走了。你转告巴图法兄,最好早点动手,狂丐明晚可能到达嵩高庄,他若

是真来了的话,咱们可得冒险,不易打发。别信任那姓龙的小辈,佛爷不信他能杀得了老狂

丐。把他留给我,我要剥他的皮吃他的心。”

“好,在下定将大师的话转达,两位请由秘道走,在下得看看姓龙的是否又到外廊吹风

醒酒。”

龙郎中火速退回门中,藏身室门下方等候。

不久,室门悄然而开。走道上没有灯光,黑影根本未留意地板上伏着人,两面看看不见

有人,便放轻脚步向龙郎中的雅室探去。

龙郎中徐徐站起,突起发难,左手一勾,小臂锁住了黑影的咽喉,右手飞刀锋尖抵在黑

影喉结的上方,低喝道:“禁声,否则休怨龙某心狠手辣。”

黑影根本发不出声音,手脚略一挣扎,但感到冷冰冰的刀尖已有入­肉­的感觉,只好屈

服,乖乖地停止挣扎任他摆布。

龙郎中将他挟入室中,一口将灯吹熄,拉脱黑影的肩关节,将人倒放在床上,右膝抵住

需影的小肮,刀尖仍搁在黑影的咽喉上,低声问:“老兄,你要死还是要活?我记得你是保

镖赵如,当然这并不是你的真名。”

赵如似乎很怕死,用近乎窒息的声音道:“龙兄,有话好说,在下不……

不要死。”

“不要死,那你得据实回答龙某所问的话。”

“在下……知无不……不言。龙兄,四……四百两黄金算得了什……什么?地下室中一

串珍珠也不止四百两……”

“龙某当然知道,所以要请你老儿将金碧楼的机关埋伏详细说明。”

“好,好的,我……我说。”

赵如对三楼的机关埋伏不清楚,只知道二楼和一楼及地牢的秘密,秘室在水牢旁,但不

知开启的方法。

龙郎中摸清了各处机关后,转变话题问:“巴图活佛是枯骨魔僧的好友,江湖中人知者

不少,邱士雄是何来路?他怎会不知?为何仍将巴图活佛请来?

”赵如很­干­脆,道:“邱士雄是何来路,连他三个拜弟也不知道。巴图活佛目下已改名

了,叫如意上人,由飞天鼠介绍前来助拳,飞天鼠是白二爷的知交,我却是巴图活佛早年在

京师结交的朋友。这次巴图活佛和枯骨魔僧打听出邱府藏了不少金银珠宝,与枯骨魔僧定下

计谋,想夺为已有,所以故意分助两村,令邱士雄上当,动手起来,邱士雄必定将巴图活佛

请入金碧楼相助。真是鬼使神差,邱老狗不请巴图,却将你请上楼来,合该赵某倒霉,咱们

算你一份,怎样?”

龙郎中一刀贯入他的咽喉,冷笑道:“很好,但你没有份。”

次日一早,健仆在门外敲门,送入盥洗用具和茶水。龙郎中一面洗脸,一面向仆人道:

“劳驾,去请邱大爷前来一会,最好是四位全来。”

仆人应诺着走了,不久,四位爷全来了。

龙郎中已换了一身天蓝­色­劲装,五寸宽的皮护腰上,Сhā了一排飞刀,换了发结,像是换

了一个人似的。

雄壮的人穿劲袋,显得特别出­色­,加以脸蛋生得很俊,龙郎中像是脱胎换骨,与往昔走

方郎中的神态完全不同。

房中宽敞,宾主客套毕,龙郎中含笑问:“一早请诸位来相商,再下有反客为主之嫌,

多有得罪了,诸位海涵。”

“那里那里,老弟台别客气了,但不知……”邱士雄客气地答。

龙郎中淡淡一笑,答:“诸位不是请了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叫飞天鼠的人前来助拳?”

四人当即大吃一惊,白二爷沉不住气,急问:“老弟台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知,在下岂会问?请教,诸位知道大和尚的来历么?”

“他叫如意上人,徐州回光寺的和尚。”白二爷答。

“他用的兵刃,你们看到了?”

“看过,是一根禅杖。”

“他既不是主持,配用禅杖?”龙郎中问。

“这……这……”

“好了,咱们别打哑谜了,告诉你,他不叫如意上人,却叫巴图活佛,京师皇官中出遣

的喇嘛,枯骨魔僧的朋友,五妖魔之一,诸位可感到意外了么?”

“老天!”四个人惊跳起来,中间的某几全打翻了。

“老弟,你……你怎么知……知道?”白二爷恐怖地问。

龙郎中在床下拖出以床单里住的体,道:“打开它。”

吕四爷身材高大,看似笨拙,但反应比任何人都快,一把拉开床单,惊叫道:“咦!

是……是…是……”

“是邱大爷的贴身保镖赵如。”龙郎中接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邱士雄惊叫。

“我杀了他,一飞刀贯喉而死。”龙郎中若无其事地答。

“你……你……”

“昨晚三更初,来了两个夜行人,其中之一就是枯骨魔僧。府上这位保镖,将两人请入

邻室,商量谋取爱上藏珍,原预定昨晚动手,里应外合。但巴图活佛请贵保镖传话,一是藏

珍秘室尚未侦悉,二是狂丐将到嵩高庄,必定前来碍手碍脚,要等龙某杀了狂丐再行定夺。

在下伏在窗下听得一清二楚的,却苦于无法入室。后来,在下寻路入室时,贵保镖突然闪出

动手。黑暗中,在下不知来者是谁。

老实说,明里动手,在下胜狂丐毫无把握,胜枯骨魔僧亦毫无自信。因此在下只好下毒

手使用飞刀,怪的是贵保镖死了,而两个客人却不见出室,是不是室中设有秘道?”

“老……老天爷,你……你的话到底是…是真是假?”白二爷用恐怖的声音叫。

龙郎中冷笑道:“是真是假,立即可明。诸位将体给巴图活佛看,再查问他的真名号,

便知是真是假了。”

邱大爷一咬牙,叫:“四弟,带着首,走。”

白二爷按住他,道:“大哥,不可鲁莽。前厅去不得,请他俩人到金碧楼。

”“好。龙老弟,请大驾也到下面一行,仰仗之处尚多,乞请鼎力相助一二。

”龙郎中点头应允道:“愿尽棉力,但在下先声明,动兵刃交手,在下有自知之明,决

非贼秃敌手的,只能从旁陪助。”

一行人来到楼下大厅,邱士雄立即着手布置,保镖们全来了,共二十四名之多。四兄弟

也换了劲装。龙郎中仍赤手空拳,不带兵刃。

准备停当,远远地,一个肥头大耳,眼有碧光的胖大老和尚和一名尖嘴缩腮的中年人大

摇大摆地踏着花径上的花砖缓缓而来。

胖和尚须眉皆白,红光满面,大牛眼中碧光闪闪,勾鼻阔嘴,门牙掉了两颢,颊­肉­下

垂,点着一根禅杖,腰带上Сhā了一只三尺长的布囊,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玩意,看上去甚为沉

重。

那中年大汉尖嘴缩腮,双耳招风,大概三个人才有和尚大,显得特别瘦小单弱。他真不

该和胖和尚走在一块,颇得不成比例,大者更大,小者更小。

龙郎中站在厅角,从窗格子中向外瞧,冷然屹立。

邱士雄与三位拜弟降阶相迎,行礼毕,胖和尚仰天哈哈一笑,声震屋瓦,道:“阿弥陀

佛!施主今天出猎么?到嵩高庄呢?抑或是泰山村?”

邱大爷强压住心头愤火,道:“大师请进厅一叙,并非出猎,有一桩小事麻烦大师。”

“旋主客气,有事但请吩附就是。”胖和尚笑答,踏入了大厅,进入了牢笼。

“篷”一声大震,厅门闭上了,铁叶重门自动闭死。四周小窗的窗格,全是儿臂般粗的

家伙,除非变成老鼠向外钻,不然Сhā翅难飞。

和尚一怔,目光冷然扫视,而看到的全是劲装人物,气氛不太平常。大厅中间的长案

上,床单盖了一具看去像人的物体。看邱大爷四人的神­色­,令他心中一懔。

怎么回事?”他用打雷似的嗓子叫。

邱大爷踱至案旁,掀开床单冷笑道:“请活佛前辈来验看赵如的体,他已经招了供。”

胖和尚脸­色­大变,大吼道:“好家伙,你们杀了他?”

“他说你是巴图活佛,不知是真是假?”

胖和尚知道假面具已拆穿,立即反脸,哈哈狂笑道:“小辈,你很了不起,看穿佛爷的

底细啦!真了不起。”

“邱某与大师……”

“别废话!领佛爷去开启你的藏珍秘室,万事皆休,否则的话……哈哈哈!

来得好!”

原来老四吕四爷怒不可遏,鬼头刀火杂杂的扑上了。

“当”一声大震,火星飞溅,鬼头刀被禅杖所挡,吕四爷刀向上扬,连退丈余仍未止住

退势。

“纳命!杖下替你超生!”巴图活佛狂笑叫,狂风似的卷到,杖发风雷,迎头下砸。

于三爷一声怒吼,居然敢用长剑出招,从右侧冲上,剑出“星飞电­射­”。

邱大爷白二爷皆撤剑上扑,展开生死相拚的狠斗。

保镖们呐喊一声,奋勇合围。

龙郎中仍站在窗台下,冷眼旁观,坐山观虎斗,心道:“杀掉几个,也可省我不少手

脚,妙哉不过!”

巴图活佛凶悍绝伦,一杖砸下,顺手旋身扫地,“铮”一声暴响,抢救吕四爷的于三爷

手中剑断了尺余剑身,“哎”一击轻叫,向后急退。

地下,吕四爷的脑袋被打入了胸膛,身仰面便倒,血­肉­横飞,死状极惨。

宝力最深厚骠悍的吕四爷一招毙命,把保镖们吓得屁滚尿流,胆小的见机便溜。

巴图活佛名列五妖魔,岂同小可。禅杖重有八十斤,长有八尺,两丈方圆内风吼雷鸣,

左荡右决波开浪裂,锐不可当,汪笑之声震耳欲聋。

飞天鼠鬼­精­灵,一看不对,在巴图活佛动手时,便已逃抵门旁,伸手拉门。

大概他已从赵如口中知道开启厅门的机关,俯身抓住了门下暗环。

两名保镖赶到了,两支剑飞­射­而至。

龙郎中右手一扬,两颗小石脱手而飞,他站在窗下,距厅门不足两丈。石子小,两保镖

又毫无戒心,分别打入右臂,两人仍向前冲。

飞天鼠全力扭动门下的暗环,剑到,他一声怒吼,原势向后猛撞,从剑下退过,双肘一

分,后两人中间退出,肘尖分别击中两保镖的左右臂。

“啊……”已受小石子致命的两保镖,终于狂叫着倒了。

“骨碌碌……”机簧声暴响,|Qī=shū=ωǎng|大厅门缓缓而开。

“杀!”飞天鼠大吼,旋身、拔剑、出招、杀人,一气呵成,捷逾电闪,将扑来的第三

名保镖刺了个胸背透孔。接着人向外急窜。

“你也得死!打!”龙郎中沉喝,飞刀出手。

飞天鼠刚闪出半开的厅门,虽听到喝声,但已来不及躲避,飞刀正中颈根,“啊”一声

惨叫,冲前两丈余,突然向前一仆,滚下阶去了。

巴图活佛凶­性­大发,震断了于三爷的长剑,杖尾后扫,大旋身一声虎吼,来一记“横扫

千军”。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三名保镖一个折腰,两个被击中了腰胁,惨号着飞抛丈

外,蓬然倒地。

邱大爷魂飞魄散,向后退,大叫道:“退!困死他。”

巴图活佛一步赶上,一杖挑出狂笑道:“往那儿退?哈哈!金碧楼的机关佛爷全知道。

接招!”

“蓬”一声大震,长案突然四分五裂,案上的体抛飞。原来邱大爷想搬动长案后的机

关,却被巴图活佛一杖击毁了长案,机捩反被碎案所掩,一时间却无法搬动。

邱士雄心胆俱裂,奔向右侧的一座厢门。

这时,白二爷和于三爷已经隐入左面的洞壁中,大厅中未死的保镖纷纷逃命,各自开启

壁墙中的机捩,由突然出现的洞|­茓­钻走了。大厅门洞开着,外面呐喊声和警锣声震耳欲聋。

龙郎中拾了一只长剑,注视着巴图活佛追逐着邱大爷,徐徐移向厅中,他是唯一沉着冷

静的人。他发觉邱士雄的轻功和逃窜术都非常高明,而巴图活佛却凶猛有余而灵巧不足。邱

士雄利用厅柱和廊门窜逃,巴图活佛近身不易。这下说明了邱士雄所说只会花拳绣腿的话不

可靠,结义兄弟中老家伙却是艺业最高深的人。

他向门外看去,发现有一名紫衣少女带着四名中年大汉飞掠而来,少女个儿修长,穿紫

缎劲装,紫巾包头,短马靴,背上有剑,手中有马鞍,风尘满身,显然是经过长途赶路下马

的。四个中年大汉也是一身骑装,剑佩在腰旁,满险骠悍神­色­,怪眼中­精­光闪闪。

身左,邱大爷逃入一座小门。接着“蓬”一声大震,小门被禅杖砸碎,巴图活佛一声长

笑,追入门中。

邱士雄却从门侧的暗洞掠出,飞奔梯口。

很不幸,巴图活佛已知道厅中的机关暗门,狂笑着追出,飞扑而上,左手巨掌疾伸,抓

向上奔的邱士雄的左脚。

龙郎中心中一急,急掠而上,心道:“如果你打死了邱老贼,我岂不抱憾终生?”

他的身法委实唬人,恍若鬼魅幻影,也像电光一闪,但见人影一幌便已追及,大喝道:

“贼秃,转身!”

巴图活佛吃了一惊,先前眼角瞥见龙郎中的身影还站在厅中,怎么眨眼间便到了右后方

了?顾不得追逐眼看到手的邱士雄,收手运杖,大喝一声,转身猛扫。

岂知龙郎中的身躯突然下挫,禅杖落空,掠龙郎中的顶门而过,危机间不客发。接着剑

虹一闪,“噗”一声右小腿挨了一剑。龙郎中在电光石火似的霎那间给了他一剑,僧袍破

裂,但小腿毫发未伤半点,他的护体神功已练至化境,这一剑伤不了他。

龙郎中心中一懔,向右急闪。

“你找死!”巴图活佛怒吼,杖尾反挑。

“铮”一声暴响,杖剑相交,火星飞溅,龙郎中连退两步,长剑几乎脱手而飞。

邱士雄已逃上六级楼梯,向上急跃。

巴图活佛志在邱大爷,一杖未能击折龙郎中的剑,不由大惊,不再和龙郎中缠,怒叫如

雷地向上追。

龙郎中刚稳下身形,长梯突然向上升,他心中大急,飞纵而上,左手一伸,抓住梯栏。

巴图活佛禅杖猛砸,吼道:“下去!”

“拍!”禅杖击中了梯栏,梯栏碎裂而坠,龙郎中也失去凭藉向下掉,长梯向上急升,

升入梯门去了。

他刚落下地面,厅门已抢入了紫衣少女和四名中年大汉。厅中,除了死没有活人。接着

轰然大震,大厅门再次闭死。“这贼秃巳练成了铜筋铁骨,没有宝剑伤不了他。”他懔然地

想。刚才一剑得手,他对自己的剑术极有信心,但对方不怕普通兵刃,即使有通玄剑术也毫

无用处,除非他能辈中对方的双眼,而双眼却又是不可能被击中的要害。

眼看楼梯上升,他追之不及,正想从另一座扶梯向上抢,厅中娇叱入耳:“鼠辈纳

命!”

他转身一看,紫影已一闪而至。另四个青影左右一分,形成包围。他不认识紫衣少女,

也不知对方的来历,厅中已没有他认识的人,显然邱府的人全逃走了,这五男一女定就是敌

非友,八成儿是巴图活佛或着是飞天鼠的朋友来接应了。

已没有多加思索的时间,紫衣少女的剑幻出一道长虹,挟着隐隐的风雷声,­射­近他的胸

口,澈骨剑气巳先一步到达,剑虹来势如电,他必须反击了。

“铮”一声暴响,他信手挥出一剑,剑尖相触,龙吟乍起。

紫衣少女侧飘两步,一声娇叱,再次疯狂扑上,剑虹飞旋,数道剑影耀目生花,攻向他

的胸腹。

他屹立如山。剑尖斜指,剑身发出隐隐龙吟,显然他已发现少亥的内力相当深厚,也将

内力注入剑身应付。直等到影方的剑虹近身。他冷哼一声,剑化电虹­射­入少女攻来的剑影

中。

“叮叮叮!”响起三声清鸣,急剧飞腾的剑影倏敛,风雷乍息,两人面面相对,僵住

了。

“谁敢上?”他冷叱,声小却直震耳膜。

四名劲装中年人惊愕地站住了,四只剑还在丈外,任何人也来不及抢救,全用意似不信

的目光吃惊地注视龙郎中,脚下迟疑。

紫衣少女张口结舌,吃惊地站在那儿,她的剑尖指在右前方,持剑的手向外张,状极可

笑。

而龙郎中的剑尖却点在少女高耸的双峰|­乳­沟上,似乎已刺入衣内,只须稍向前送,准死

无疑。

“你……你会妖术?”少女骇然地问。

龙郎中淡淡一笑道:“就算是吧!你是巴图活佛的党羽?”

“什么巴图活佛?”紫衣少女或然地问,接着喝道:“挪开你的剑。”

“你想试试妖术?不必了。”龙郎中摇头道。

后门突然移开,抢入白二爷,惊叫道:“龙老弟,且慢下手,那是邱大哥的爱女天香丫

头。”

龙郎中一怔,收剑后退欠身笑道:“对不起,邱姑娘,在下鲁莽,姑娘休怪。”

邱天香退出五丈外,扭头问:“二叔,这人是谁?”

“你父亲请到的人。好侄女,你回来了,回来得正好。”

邱天香不再答话,一声娇叱,剑出“白虹贯日”,再次向龙郎中攻去,她不死心,要证

明龙郎中的妖术是否真实。

龙郎中不愿和她计较,心中正在转令邱士雄颤抖可怕的念头,向右一闪,心道:“这女

人心浮气躁,媚而艳,眼有流波,邱老狗的家世,必可从她口中套出。”

邱天香一招落空,迫近再发“流星追月”。

龙郎中淡淡一笑,长剑一震,邱天香的剑从他的右肩外擦过,他的剑搭在邱天香的右臂

近腋窝处笑道:“邱姑娘,再胡闹你将丢剑。”

声落,作势上扑。四名中年大汉之一及时高叫道:“小姐速退,让属下们教训他。”

接着,四人同声长啸,四支长剑幻起无数剑影,由四方聚合,风雷声大作,漫天澈地向

龙郎中聚攻。

龙郎中一声长笑,但见剑虹疾闪,人突向后急旋,“铮”一声脆响,左右两只长剑落

空,后面攻上的人飞退八尺开外,剑阵立解。

两丈外,龙郎中将剑扔掉,笑道:“有机会再较量,目下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

从后面进攻的中年大汉连退五步,方止住退势,吃惊地低头一看,左胸襟裂了一条三寸

长裂口,衣伤肌未损,惊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一冷战,脸­色­泛灰,倒抽一口凉气,用近乎窒息

的声音自问:“这是……是什么剑…剑术?”

白二爷不仅吃惊,简直惊呆了,久久方向邱天香问:“天香,这四个人是谁?

”天香也目定口呆,也久久方答:“是荆山四豪,四人同时出手剑下无敌。他们是成公

于的得力助手,奉公子之命护送她女先一日返家。二叔,道位英俊的大个儿是……是谁?”

“他姓龙,是个走方郎中,就叫龙郎中,昨日才受聘对付嵩高庄的狂丐,来历不明,艺

业超尘拔俗,到底他有多少惊人绝艺目前还未侦悉,来此目的大有可疑。你爹还希望你能揭

开他的真面目哩!且先到楼上接应你爹爹,巴图活佛这贼和尚已将你爹追赶到楼上去了。”

泵娘大惊,急问:“巴图活佛真的来了?”

“来了,昨晚枯骨魔僧也到了呢!快走!”

白二爷领先奔上另一座扶梯,姑娘也随后跟上,到了梯口扭头向荆山四豪娇叫:“四位

大叔请在厅中相候,巴图活佛下来时,请留住他。”

“遵命!”四豪同声答道。

她向上一跃,跃上了五级楼梯,手扶梯栏扭头向龙郎中灿然一笑,媚声问:“龙师父,

你来不来呢?”

邱家的小辈对请来的人一律称师父,或者尊称教师爷,所以叫他龙师父。

龙郎中摇摇头,含笑拒绝道:“府上的机关埋伏可怕,在下只好在下面相候了。”

蓦地,“轰隆隆”连声大震,先前升上的扶梯突然下砸,接着巴图活佛像大鹰般飘落,

大吼道:“姓邱的,你走得了?”

邱士雄并未出现,巴图活佛咦了一声,又叫:“你走吧,佛爷要捣烂你这座鸟楼,再放

上一把火下去,怕你不出来送死?”

叫声中,禅杖一伸,火杂杂地向龙郎中和荆山四豪卷来,招出“狂风掠地”,狂野地猛

扫下盘。

龙郎中急退,鬼魅似的反从后面欺上。

荆山四豪四面一分,大吼道:“四海滔滔,荆山四豪。哼!巴图活佛,你真要和敝主人

为难?”

巴图活佛一怔,吼道:“你们的主人是什么玩意?”

“龙虎风云会少会主成爷。”四豪的老大意气飞扬地叫。

巴图活佛一声怒啸,禅杖来一记“毒龙出洞”,捣向老大的胸口。

邱姑娘飞掠而下,一面叫:“留下贼秃,别让他走了!”

荆山四豪还未合围,从后面闪到的龙郎中一掌巳出,听四豪说是龙虎风云会的人,而巴

图活佛居然不买龙虎风云会的帐,心中一动,掌上力道减了三成。

“噗”一声闷响,一掌击中后心。

巴图活佛竟未发现身后已被人欺近,可知耳目定然不够灵光。护体神功不可能永远运起

护体,那会浪费神力,通常只在危急时运起,或者眼见危险光临,意动神动立起反应而已。

背后强敌近身,他竟未发现,护体神功自然不能立起反应。这一掌打得他眼冒金星,疯狂地

冲前,几乎把刚避过“毒龙出洞”的荆山四豪老大的命要掉。

四豪的老大正值右闪避招,而巴图活佛却是收招横杖冲到,他大吃一惊,百忙中仰面便

倒,滚出丈外。这一发之差,逃得了­性­命。

巴图活佛大怒,刹住了脚步,庞大的身躯疾转,回身一看,看到龙郎中正俯身拾剑,同

时,一个紫衣少女挺剑掠来,左手中有一条紫­色­沙巾。四豪也向前挺剑扑去,四周也有入开

始从门洞中抢入大厅。

他知道不可恋斗,不宜久留,一声怒吼,向右首的长窗冲去。到了台下,左手挟杖,右

手扬处,手中已多了一杷­精­光朦胧的宝剑,剑身竟不足一寸,看上去像是一把三钢刺,但晶

亮的光芒耀目生花,不易看清剑身,他信手一挥,明窗尽落,外面的径寸粗铁窗格触剑即

折,如同摧枯枝般朽仅发出几声轻响,整座窗户立化乌有。在众人赶到之前,他已穿窗而

出,像是化阵狂风般掠走了。

龙郎中虎目冷电四­射­,随后穿窗而出,想追,突又停下脚步,含笑自语道:“电剑婆婆

说过,如果我找到一把剑,长春子的八成护身罡气将不堪一击。我想,我会把这枝剑弄到手

的。”

荆山四豪的功力虽深厚,但仍比龙郎中慢得多,等他们追出窗外,巴图活佛已经进入了

北面花园越墙走了。

“不必追了,诸位,没有人可以将贼喇嘛拦住。”龙郎中好意地出声阻止四豪追赶。其

实他早料定四豪不敢追赶,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一会儿,一阵幽香送入鼻中,邱姑娘巳到他

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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