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本以为信中写的该是上次圣恩寺案子的结果,没想到除去题头和落款,信纸上只写了简短的八个字:“三月初一,入宫赴宴”
看了这话庆春惊讶地挑起眉毛,自己如今还在孝期,怎么好端端的会让自己入宫赴宴?入宫做什么?可若是说把信送错了也不可能,毕竟信封和信纸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的名字Sg
入宫这种事情,对庆春来说绝对是两辈子加起来的头一遭,完全没有概念的她看着手里的信纸发懵,她不知道入宫需要什么程序,难道只拿着邵世彦的这封信就直接坐马车去不成?自己难道要穿着孝服入宫?入宫后见人如何行礼请安,怎么起坐说话,这些又要去找谁学?
这一连串的问题扰得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对邵世彦不由得带了几分怨憩不管是不是自愿,自己好歹帮了他两次,结果他给自己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吗?虽然早就对自己的家世有所心理准备,知道以后肯定也要嫁个差不多的人家,但是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皇亲国戚扯上什么关系,自家老太爷的品级也不够家里的孩子入宫见贵主的程度
难不成是去南边儿和亲的事儿还没有平息?可为何就偏偏相中了自己不肯换人
庆春越想越觉得心里烦躁,也不知道该跟谁商议才好,齐氏今个儿刚受了惊吓,肯定是不合适再去惊扰的,但刘氏那边庆春更不想去问,最后没别的法子,正好借着第二日去庙里上香,打发人请了大舅母黄氏一起过去,如今也只有这么个能放心商议事情的长辈了
但是对黄氏也不能一五一十地全部交底,庆春自然是把两次帮邵世彦验尸的事儿瞒了下来,只按着上次邵世彦的托词说父亲帮过他的忙,上次在庙里的时候自己也顺手帮了点忙,没成想邵世彦会写这么一封信过来
黄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往来的最多不过是王府侯府,没有诰命品级,自然也不是能入宫的身份,拿着这信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皱眉想了半晌道:“要说入宫的规矩,这我还当真帮不上你什么,但是这些年我也听说,太后娘娘有了千秋,越发的喜欢热闹,每月的初一十五总喜欢叫些诰命夫人和大家姑娘到宫里去热闹热闹,每次请谁都会提前十日给各府里下帖子,但一般都是皇亲贵戚公爵侯府,那些人家的姑娘咱们比不得,人家自幼就学礼仪规矩,家里大多都有宫里出去的姑姑嬷嬷做供奉,肯定不会失了礼数,可那样儿的规制可不是咱们这样人家能够得上身份的,咱们若是敢请个宫里的嬷嬷回家,明个儿朝上就得有人参奏越矩”
“那舅母说我该如何是好?”庆春听得心里发急,这规矩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得出来的,更何况听黄氏这么一说,自家根本连请个宫里嬷嬷的资格都够不上,那岂不是就得等着入宫丢人?丢人倒也罢了,万一冲撞了什么贵人,丢了脑袋才是冤枉
“依着我说,既然邵公子能送信提点你,那你不如回信隐晦地问问他,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事情,看看他能给你什么建议二来回去先跟姜嬷嬷学学如何起坐行礼,等收到宫里的帖子之后,再去问刘氏,不管怎么说你入宫代表的就是钟家,出了什么差错影响的是爷们的前途和女眷的名声,她不敢不全心帮你”
从黄氏处讨了这么个算不得主意的意见,庆春依旧满腹心事地坐轿子回了家,照着黄氏交代的,先去找姜嬷嬷学起坐规矩,半分也不敢偷懒,起早贪黑地一遍遍练习,坐下起身走路磕头行礼喝茶吃饭喝汤擦嘴……每一个可能会做到的动作都只能不厌其烦地练,每晚歇下的时候,都觉得胳膊腿儿根本不是自己的了,酸痛得半分都不想动弹
入宫肯定还要带着丫头一起,所以青芙也免不得要跟着一起学规矩练礼仪,自己累得要命还忍不住地心疼庆春,每晚都吩咐准备药浴给庆春解乏,睡前还要盯着小丫头们给庆春揉捏手脚几天下来庆春看着只是稍稍有些憔悴,青芙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儿
主仆二人关起门来累得天昏地暗的,宅子里关于如卉撞死的事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刘氏对如卉的身份心里有数,但却不明白为何这么快就又被庆春除了去,虽然心里憋屈的要命,但是经过前几次的事儿,觉得自己每每都不能从庆春手里讨得好去,这次就也多了个心眼儿,没有直接叫庆春来问个明白,而是让冯妈私下去找柳氏套话
柳氏本来就没什么心眼儿,而且这种事也不是能瞒得住的,她虽然有些想要讨好大房,但是刘氏和二房是她压根儿得罪不起的,再说庆春也没说要她守口如瓶,便半推半就地让冯妈把话套了个七七八八
冯妈听得心里发惊,从柳氏屋里出来就急忙回了院子,把屋里的丫头婆子全都打发下去,关紧门窗如此这般地跟刘氏禀告
刘氏面色一凛,先是看向冯妈问:“那点心确定是咱们这边送去的?”
“老奴细细问了都是什么点心,听三太太说得都对得上,应该是那日咱们厨下送去的”冯妈先是点头,但是不等刘氏再问又道,“老奴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在点心里做什么手脚,这种一下就能让人抓住把柄的事儿,老奴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如卉前几回都说,送去的吃食每次都被大姑娘拦下,大太太从来都没见着过,如何就这么巧,三太太去做客的时候,这点心就上了桌儿了,还是有毒的?一屋子的人都没事儿,偏偏就毒死了一只畜生?”
刘氏自然也知道这件事里面有蹊跷,但又疑惑道:“可你刚才不是说,如卉是自己一头磕死的?难道是她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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