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黄氏之后,钟庆春站在书桌前,看着抄了一半儿的经文,心里腾起股说不出的烦躁
不可否认邵世彦是个理想的成亲对象,但她并无高攀的心思,尤其还是去做侧室,即便他贵为世子,能够一正妻二侧妻,却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虽说来到这里的时日不长,可家里姨奶奶刑氏以及三房的境遇,她是都看在眼里的,自己受苦受气倒也罢了,还要连累今后的子孙全都低人一等
想到这儿,钟庆春挺直了脊背,沉吟片刻,重新铺好一张笺纸,提笔写了两行字,思忖片刻又团了丢开,招呼青芙进来道:“你出去跟贵叔说,让他想办法寻大理寺的邵大人,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说我想约他在圣恩寺后山相见”
青芙闻言为难道:“姑娘,这……这不合规矩啊若是被人知晓……”
“不碍事,你去就是了!”钟庆春打定主意,一定要趁着太后主意未定之前见邵世彦一面,不然赐婚的弥枷吕矗自己就当真没有抗争的余地了
青芙知道钟庆春的脾气,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只问:“姑娘可要带个信物或是手书?不然邵大人未必会信”
“不用,你只交代贵叔,让他再带一句话,就说我惦记着那匕首的主人可曾寻到,邵大人自然明白”钟庆春看着青芙快步出了院子,在窗口呆立半晌,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涅到齐氏屋里,直接凑到榻上,蹭在齐氏身边问:“娘今个儿精神可还好?”
“好得很”齐氏笑着滤庐儿鬓边的头发,“你下午的功课都做好了?”
“还没呢”钟庆春撒娇道“我先来跟娘说几句话,回去再继续抄经,难道娘不乐意我过来不成”
“你这丫头……”齐氏笑嗔道,“自个儿给自个儿定的功课,这会儿又来撒娇耍赖的,倒像是我逼着你”
钟庆春把手放在齐氏还未显怀的小腹上♂声道:“女儿抄经只为了求母亲和未出世的孩子平安喜乐……所以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这是怎么了』然说这样的话”齐氏被女儿的话说得有些不安,低头去看她的神色
“没什么,不过是今个儿大舅母来说,母亲身子弱要好生将养让我也忍不住有些的”钟庆春不想惹齐氏的,忙转移了话题,“娘我想问您讨个人去可好?”
采蓉本来立在旁边伺候,听了这话脸上猛地一红,扭头就见青芙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越发觉得脸上发烫,转身就往外走,嘴上道:“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奴婢出去瞧瞧,可是小丫头们毛手毛脚地撞了东西”
青芙见状扑哧笑出声来
齐氏奇怪地探身看:“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到?这丫头怎么奇奇怪怪的”见采蓉已经脚下生风地出去了,这才回头问女儿“你想讨谁去?”
“我如今虚岁也有十五了,房里只有青芙一个大丫头并两个小丫头再就只有奶妈妈在,连个媳妇子都没有”钟庆春轻摇着齐氏的胳膊道,“上次大舅母送来的三个丫头,我这些日子细看都很不错,迎夏更是个明白伶俐的,就想问母亲讨了采蓉过去她如今年纪不鞋早就该说亲了,只是因为娘身子不好又用惯了她伺候,这才一拖又拖,如今我讨过去,给她配个年轻的管事,放在我屋里做媳妇子,今后就跟着我,娘觉得可好?”
“这两年下人本来都是你管着,喜欢哪个就挪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迎夏和秋纹秋萍都伺候的很好,采蓉是个细心的丫头,她过去伺候你我更放心,也是她的造化”齐氏宠溺地摸着钟庆春的头顶,“娘的身子左右都是这样,好是好不起来,可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娘只盼着你好才是真的”
与齐氏说了会儿话,出来之后,钟庆春沉着脸对迎夏交代道:“外头那些个传言,一个字都不许传到太太的耳朵里,你交代下去,若是谁嘴上没有把门的,就舀针线都缝起来了事!”
贵叔的消息传回来的很快,这回是找了金妈妈递进来的,“姑娘,邵大人回话,明日未时三刻,圣恩寺后山卧佛亭见”
得到邵世彦的消息之后,钟庆春反倒觉得心下不安,晚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明日该如何开口,自己这样一个身份,在外人眼中能嫁入公府已经是天大的高攀,偏生自己还这样“不识抬举”
整夜辗转难眠,次日起来眼下就泛起淡淡的青痕,不得已只能多扑了些脂粉遮掩一大早给刘氏请安后,便吩咐备车来到圣恩寺,将这两日抄的佛经供在佛前,在禅房用过素膳,换了身儿简单利落的衣裳,只领着采蓉一人朝后山卧佛亭过去
邵世彦早就已经侯在亭内,负手而立,一身儿软烟色的杭绸直身,原本软薄的料子穿在他身上,都能显出几分笔挺的味道
“邵大人”钟庆春让采蓉在下面候着,自己上前行礼道
“钟姑娘有礼了”邵世彦微微拱手还礼,“姑娘邀约,在下着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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