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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四季锦 > 第281章281

第281章281

敲定了搬去乾元殿的事情,楚懋又道:“听说你想让惠德夫人给鸾娘订一门亲事?”

阿雾点了点头,“她们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宫里头吧。”

“怎么不是你给鸾娘指一门亲事?”楚懋替阿雾理了理头发。

“我?”阿雾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果是我来指,恐怕她们母女都该睡不着觉了,何况也是看在惠德夫人的面子上,她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还要独自养大鸾娘,太不容易。”如果郑鸾娘只是她一个人的话,阿雾早就让她一边儿凉快去了。

“你这样做,她们也未必感谢你。今日元亦芳到我这儿来,求我给鸾娘指一门婚事。”楚懋冷笑道。

阿雾愣了愣,旋即就想明白了。惠德夫人大概是想让楚懋来亲自斩断鸾娘的情丝,而且皇帝指婚和皇后指婚可不一样,再说鸾娘的事情恐怕瞒不住有心人,阿雾这个皇后可不会是她的靠山,嫁出去也借不了势,但如果楚懋出手的话就不同了。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阿雾撇撇嘴。

“我已经让人给她们母女在宫外准备房子了,也派人去寻了郑氏的族人,到时候也不用你指婚,叫她们搬出去,好自为之就是了。顶多你赏鸾娘第一抬嫁妆就行了。”楚懋道。

“可是她们出去后以什么为生呢?”阿雾问。

“当年她们没房子的时候不也活过来了么,你担心什么?”楚懋拉了阿雾去内室。

“我才不担心呢,我只是担心外头的人说皇上的闲话。惠德夫人毕竟是你的姨母。”阿雾没有说出来的话是,隆庆帝的死外头有些谣言,而五、六两位皇子全都被圈禁了,楚懋的孤薄的名声可不好听。

“别担心。再赏她们一处庄子,有点儿产息就行了。”楚懋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其后的晚上,阿雾也顾不上担心鸾娘母女了,她只顾得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到早晨皇帝陛下扬长而去,阿雾却还睡不得懒觉,只能歪在榻上,等明心几个收拾东西搬去乾元殿。

阿雾这一番入主乾元殿,她还以为在前朝能引起什么波澜,不过显然皇后娘娘太过看得起自己,别说波澜了,连闻风奏事,惯来碎嘴的御史都没一个说话的。

阿雾不知道是自己魅力太大,还是荣老爹起了决定作用,亦或者反对声都被楚懋压了下去。

当阿雾向楚懋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楚懋只是笑了笑。

李德顺心里头却是雪亮雪亮的。当初阿雾这位皇后同楚懋没有和好的时候,李德顺跟着他师傅吕若兴在乾元殿伺候,可没少见那些大臣是怎么受磋磨的,吓都吓死了。

现在他们偶尔还能得皇上一个笑脸,训斥起人来也多留了三分颜面,这里头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嘉和帝的态度改变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家和万事兴”么,况且,乾元殿内殿的事情那是皇帝的私事儿,当初楚懋为阿雾以心头血作引的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的,还有那一次端午赛龙舟,嘉和帝为阿雾挡剑的事情。处处都在说明皇后娘娘对嘉和帝的不同和重要。

再说唐阁老和荣阁老可是内阁大学士,皇帝身边的红人,说一句话上京的臣僚都要在心里想三遍的,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是他们惹不得的。

于是这次的迁宫之事,极其平顺的就过了。

阿雾天天都只见李德顺,而不见吕若兴,忍不住问了楚懋道:“吕若兴不回来伺候了么,皇上?”

“他的腿伤着了,就让他养老吧,怎么李德顺不得你的心?”楚懋问阿雾道。

站在门帘子后的李德顺膝盖骨都吓软了。

阿雾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顺嘴问一问而已。”

李德顺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说他是吕若兴的徒弟,可人谁不想往上爬,再说了他上位总比其他人上位好,毕竟他会记得吕若兴的恩德。

而李德顺也知道,这也是皇上为何会提拔他的缘故。毕竟他年纪太轻,而此时宫内按资排辈的话,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位置,嘉和帝身边得用的人也不只他李德顺。

李德顺想起这事,就叹息一声,心下已经决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皇后娘娘。

而楚懋那头的办事效率实在是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鸾娘母女在宫外的住处就准备齐全了,阿雾心善,特地拨了鸾娘身边的两个宫女让她带着出宫伺候。她们出去的日子也是钦天监选的,再妥帖不过。

到出宫这日,惠德夫人和鸾娘到乾元殿来谢恩,楚懋避而不见,只有阿雾接见了她二人。

元亦芳见着阿雾时有一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她以为,不管怎么样,嘉和帝对鸾娘还是有一定好感的,结果她却像是触犯了嘉和帝的逆鳞。

至于对阿雾,元亦芳是又感激又怨恨的,说实话,这些年阿雾对她们母女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当初如果不是阿雾默许了鸾娘去亲近嘉和帝,也就不会出现今日的事情。

“夫人出去后,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吕公公在南山胡同的宅子找人传信,本宫知道了能帮的一定帮你们。鸾娘出嫁时,皇上说了,第一抬嫁妆由本宫赏。”阿雾说着面子上的话。

“多谢娘娘。”元亦芳跪下给阿雾磕头谢恩。

鸾娘的脸­色­不太好,看阿雾的眼神也冷冰冰的,仿佛在说,我等着看你的结局。

阿雾回看着鸾娘,实际上她不认为如果鸾娘这样坚持下去,又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要像以前阿雾自己一样,明明抓得一手好牌,却打出了那么烂的结局。

两个人叩头谢恩后,鸾娘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乾元殿,她以为还能再见楚懋一眼,但痴情的人最无情,楚懋不见她,也未必不是为了鸾娘好。

282

过得十来日,崔氏又进宫来,阿雾想了想也不好在乾元殿见自己的母亲,否则传出去,难免有人要讽刺禁宫都成她娘家的地盘了。何况阿雾的荣老爹身居高位,两个哥哥一文一武,眼看都是要被皇上重用的。这样一来,阿雾的娘家就太显赫了。

什么事情加上一个“太”字就容易不好,阿雾这是居安思危,也许这些年还好,可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且阿雾也明白,自古以来,后族的结果都不太好。

所以阿雾依然是在长乐宫见的崔氏。

“太太,这是昨儿新进上来的雀舌,你尝尝。”阿雾延了崔氏入座。

崔氏尝了尝,的确清香甘沁,“真好。”

“待会儿让明心给你包一点儿,回去也让爹爹尝一尝。”阿雾道。

崔氏笑着点了点头,“这次进宫见娘娘,其实是有事同娘娘商量。”

阿雾看着崔氏,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

崔氏这才道:“你爹爹让我来同娘娘商量,他准备致仕,然后领着我去江南还有塞外都走一走,他说人生一辈子总不能永远关在一幢宅子里。而且你爹爹有治学之志,也想退下来之后著书立说。”

阿雾的眼睛有些湿润,想起荣老爹为自己处处着想,为家族处处着想,再想起上辈子的父亲,还有不信自己的母亲,阿雾的心里自然也有过委屈,可惜都自己默默地吞了,只是一时被崔氏的话挑起了伤心事,忍不住“哇”地哭出了声。

“哎呀,娘娘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你爹爹的志向,你可别都往自己身上拉。”崔氏急得跳脚,“快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现在你爹爹和我就盼着你能好好的,再有个孩子,就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太太。”阿雾扑到崔氏的怀里,也再顾不上什么不碰人的洁癖了,她小时候其实很喜欢在崔氏香香的怀里撒娇的。

阿雾肆意地哭着,因为知道崔氏会安慰她,会心疼她,她喜欢崔氏这样轻轻拍着她。

正是因为有崔氏,所以阿雾才能体谅元亦芳,她不过是个母亲而已。阿雾只但愿,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人能这样体谅崔氏。

阿雾哭了好一阵子才忍住,拭了拭眼角,这才又回位坐定,“太太回去的时候叫爹爹这件事不要急,我先同皇上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崔氏点了点头,又提起另一个话头,“那郑鸾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出宫了,好多人到我这儿来打听消息。不过,她早就该出宫了,只有你偏留着这个祸害,如今惠德夫人四处给她打听人家,不过上京稍微知道点儿内情的人家,谁肯点头。”崔氏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鸾娘的事情怎么传出去的?”阿雾问道,心里却想着这件事对楚懋的声誉也不好,这宫里头是该整顿整顿了。只是阿雾这时候还不知道,当初鸾娘为了造成既成事实,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消息,完全切断了她自己的后路,以至于才弄得今日这般处境。

也难怪惠德夫人会去要求楚懋给鸾娘指婚了。

“这个却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好几次郑鸾娘参加花会,有人私下问起,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崔氏道。

郑鸾娘虽然住在宫里头,但毕竟不是宫妃或宫女,她和惠德夫人遇到上京的王公大臣家中举行花宴时也经常受到邀请,阿雾从没在这件事上为难过郑鸾娘,每次都是给了牌子放行。

“不提她了,太太若再遇到人问你,你就说是惠德夫人她们自行要求出宫的,本宫和皇上都极力挽留。”阿雾并不想对郑鸾娘落井下石。她是从楚懋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做事情留一线余地,对自己不会有太大损失,可以后说不准还有意外的惊喜。

当然这可能也是幸福的人的通病,总是比平时心软些。

崔氏离开后,阿雾处理了宫务,就开始给楚懋绣荷包,这人昨天夜里借着荷包的事情又狠狠收拾了她一回,阿雾却还没有理由反驳。

半下午时,明心短了牛|­乳­木瓜羹来给阿雾,阿雾皱着鼻子有些闻不惯牛|­乳­的气味儿,但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自己跑到净室的紫檀座镂空雕葡萄纹的西洋穿衣镜前,偷偷地脱了衣裳自己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拿着量尺自己量了量,仿佛是大了一粒米的宽度。

听见外头有动静儿,阿雾赶紧整理了衣裳往外走,“皇上,你怎么回来了?”

楚懋的耳根子有些微红,却没回答阿雾的问题,“沐浴了么?”楚懋见阿雾的衣襟都没扣好。

阿雾低头看了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耳根子也红了,“没有啊。”

“那你脸红什么?”楚懋走过去抱住阿雾,忍不住狂亲了一通才作罢。就在阿雾还以为楚懋忍不住的时候,嘉和帝陛下居然松开了手。

“前头几个部的司曹还在等着朕,晚上等朕回来用晚膳。”楚懋啄了啄阿雾的嘴­唇­,又忍不住咬了一口,这才离开。

阿雾目送着楚懋离开,心里头想着,皇帝陛下该不会是万几无暇之中特地抽空回来看自己一眼的吧?想到这儿,阿雾只觉得心里又甜又美。

这在以前的阿雾是体会不到的,当初在祈王府时,楚懋也经常在办公的途中返回来就为了看她一眼,阿雾当时还嫌他麻烦呢。

到晚膳时,楚懋回来用膳,却没找见阿雾,问了明心,才知道她去了西梢的小书房,这儿是以前皇后过夜的“庆恒春”,自打阿雾搬过来之后,就改作乐她的书房。

楚懋进去时,见阿雾正在作画,他走到她旁边,从阿雾的肩膀望过去,见她画的是一幅雪地鸭戏图。

“你怎么老是画鸭子?”楚懋开口道。

阿雾搁下笔,“画鸭子怎么了?”阿雾撅嘴道。

楚懋没说话,拿过阿雾的画细细端量了一番,“比以前多了一丝灵气,也多了一丝福气。”

阿雾觑了楚懋一眼,抿嘴一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概是心境不同了。”阿雾挽住楚懋的手道。心里头少了一分世俗的算计,多了宁静之神,画风也就变了。

用晚饭时,阿雾向楚懋提及荣老爹的事情,“皇上,爹爹他想致仕治学,你觉得怎么样?”

楚懋挑了挑眉毛,看着阿雾道:“岳父大人的确疼你。”

阿雾点了点头,“那皇上怎么说?”

楚懋道:“看你的意思,我难道就是难等容不下能臣的皇帝?”

阿雾娇笑道:“皇上当然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再有三个这样的爹,皇上一准儿都能容下。”

楚懋做了个扶额的动作,最近他时常做这个动作,“谢谢,朕自问胸襟还没有宽广到可以容纳三个岳父,皇后这是太抬举朕了。”

阿雾被楚懋的已有所指给堵得只能呵呵一笑。

“不过爹爹既然想治学,皇上不如就让他得偿所愿吧。”阿雾道。

楚懋认真地看着阿雾,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阿雾撅嘴道:“皇上不用看我,我的心思都是明明白白的。这自古帝王御下,都讲求制衡,可是爹爹和唐阁老是姻亲,我和音姐姐也十分要好,他二人站在了一线,有时候若是同皇上拧起来的话,皇上也不好做。况且我素来就是自私的人,怕因此而消磨了我和皇上的夫妻情分。”

楚懋一向都知道阿雾在这件事上非常拎得清,说实话于此荣吉昌和阿雾都是聪明人,楚懋有时候夹在阿雾和国事之间也有些难为。君和臣,即使相辅相成的关系,可有时候也是争权的关系。当然楚懋是非常强势的帝王,可惜他有一个唯一而致命的弱点。

“利令智昏,权力比利益的诱、惑还大,我也是怕爹爹以后把持不住呢。”阿雾又道。

楚懋揉了揉阿雾的头发,抵在阿雾的额头上,“我在想,若是真遇到事情,我和你爹爹之间,你会选择谁?”

其实阿雾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但是她很明白唯一的答案,“出嫁从夫,皇上才是陪我一辈子的人。”阿雾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楚懋。

楚懋咬了一口阿雾的脸蛋儿,“傻姑娘,我绝不会叫你再遇到这样难以选择的事情的。”

阿雾当时的泪就忍不住滚了下来。

“福惠那头你不用担心,龙泉寺我已经让李德顺去打过招呼了,有时候你若是想去看她,我也不会阻止。”楚懋仿佛是生怕阿雾不够感动似的。

阿雾捂住脸哭出了声,“你不要看我,现在丑死了。”

楚懋笑道:“等你老了,脸上起褶子了,我连你的褶子一样喜欢。”

阿雾抹了抹眼泪道:“楚景晦,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珰爷对这几天频繁的修文对大家致以万分的抱歉。爷的肩膀已经耷拉了。

谢谢大家对我的爱,不然珰爷也不会死扛着锁一次就改一次了,因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多么懒的懒鬼。但是请注意:珰爷是很爱清洁卫生的。(注:这个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哦,人家每天都要洗白白的。

283

楚懋看着阿雾的眼睛反问道:“我有什么是做了不敢告诉你的?”

鉴于楚懋的气势太盛,阿雾只得讪讪地退让,“就是皇上突然这样温柔,我有点儿不习惯。”

“看来皇后娘娘也知道自己不值当朕对你这样温柔啊?”楚懋讽刺道,“既然这么着,那皇后你就站在一边伺候朕用膳吧。”

阿雾想了想,决定原谅楚懋的无礼,毕竟他伤了这么多年,是应该发/泄发/泄怒气的。不过皇帝陛下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就是金科玉律,阿雾是不能不从的。阿雾就是再恃宠生娇,可也不能越了底线,

阿雾果然站起身,替楚懋斟了一杯酒,又替他夹了一碟子菜,全都是楚懋喜欢的。服务不可谓不周到,只是阿雾有些软骨头,自己仿佛站不住的似得,整个人都向前倾靠在了楚懋的肩膀上,

楚懋吃了一口菜,抿了一口酒,这才闲闲地道:“瘦成这样,你也不嫌硌人。”

这已经不是楚懋第一次这样说她了,否则阿雾也不会忍着腥膻去吃什么牛|­乳­木瓜羹了。

“嫌硌人,那皇上你别……”阿雾咬着牙,跺着脚,一把端开楚懋面前她给他夹的菜。

“呵,你少拿这事儿要挟朕,四年朕都素过了,你以为朕还能稀罕。”然后楚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就是脱/光了站在朕面前……”

阿雾一向自认聪明,是绝不会上“激将法”的当的,但是这件事绝对是夫可忍,妻不可忍。

楚懋就眼愣愣地看着阿雾往后退了三步,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起腰带来。

阿雾纤腰如柳,玉指如笋,像拨弄琴弦一般,优雅地解开玉扣,轻轻地抬手,松手,腰带就落在了地上。

再然后,玉指慢翻地解开衣襟,墨绿遍地锦玉兰花开的织金妆花缎宫裙就缓缓地显出了阿雾秀丽的曲线。

外裳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阿雾的手指在中衣的衣带上来回抚弄,像是要解,又像是要系紧,看得嘉和帝陛下喉头一紧,都吞了两口口水了。

阿雾自己已经羞得全身粉红了,但是好胜心超越了羞涩感,她手指一拉,中衣的衣襟就这样解开了,露出里头轻容纱的小衣来,隐隐透出墨绿绣‘抓破美人脸’掬花纹的抹胸来。

待阿雾稍嫌生涩地褪下裙子,露出完完整整的小衣,那小衣根本就是楚懋自己画的图样,只遮住了一半雪/白的大腿,微微一动就是满谷风光。

楚懋“腾”地就站起了身。

阿雾火速地拉拢衣襟道:“皇上用好饭了,这是要去前殿批阅奏章了吧,臣妾恭送皇上。”阿雾屈膝行礼。

楚懋上前拉阿雾的手。

阿雾往后一躲,“皇上的话是金科玉律,你刚才不是说,即使我脱/光了……”

“你仔细想想,朕说什么了?”楚懋一把抓过阿雾。

阿雾凝眉一思,楚懋的话的确没说完,不过这也没什么,阿雾又道:“皇上早晨才说过的,今日容我休养生息一日,你这会儿又忘啦?”阿雾死死地拉住衣襟。

楚懋根本不听阿雾的,打横将她抱起来,“不知道教了你多少次乖了,再怎么金口玉牙的,这件事事上头都不算数。”

“我还没吃饭呢。”阿雾圈住楚懋的脖子娇嗔道。

“等会儿中间会给你时间吃饭的。”楚懋像盛餐前的饕餮一般揉了揉阿雾的脖子。

到夜里,阿雾果然得了时间吃饭,她累得动不了嘴,只叫了明心将木瓜炖燕窝捧了一碗来吃。

“搁在炕几上就出去吧。”楚懋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尽管他的声音里充满着餍足后的愉悦,但明心也依然怕得很,简直是脚都不敢沾地儿似的,只为了不发出声音。

“她们怎么那么怕你?我瞧着,这么些年下头这些人,不怕你的只有苏茂一个。”阿雾道。

楚懋看了一眼阿雾,“就见了一次,你记得倒挺清楚的。”苏茂就是虚白斋的那位女老板,周身的潇洒阿雾是既喜欢又嫉妒的。

“我是羡慕她的潇洒。”阿雾道。

楚懋揉了揉阿雾的脖子,“不用羡慕,你也可以那样洒脱,这个我还是宠得起的,否则朕这个皇帝做来有什么滋味儿。”

阿雾亲了亲楚懋的嘴­唇­,觉得自己比昨日又更喜欢这个男人一点儿了,果然她还是喜欢听好话的。

“那个苏茂现在还在经营虚白斋?”阿雾问道,当初苏茂是替楚懋经营钱财和情报的,如今楚懋已经登上大位,他们自然有新的安排。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不过朕不能行商,虚白斋都盘给了他们。”楚懋道。

阿雾敏锐地道:“这么说,皇上的内库应该很充盈吧?”

楚懋捏了捏阿雾的鼻子,“我怎么有一种被贼盯上的感觉?”

阿雾拍开楚懋的手道,娇嗔道:“都说金屋藏娇,皇上怎么不给我修一座金屋?”

楚懋咬住阿雾的耳朵道:“你又娇又嗲又­嫩­,我怕金屋藏不住你,大约只能含在我嘴里才好。”楚懋吞了阿雾的耳垂。

阿雾开始反抗,“你就会哄我。”接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哎哟,我的燕窝还没吃呢。”

在阿雾的全身都快被口水洗礼一次后,她才被放开,才被恩准去用个晚饭。

阿雾坐在榻上望向楚懋,只见他衣裳微敞,露出里头的红痕来,阿雾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头。以前这件事上头,阿雾的配合顶多就是哼哼两声,现如今倒好,她自己也忍不住会去抚弄楚懋,阿雾想着都觉得羞愧,但是皇帝陛下显然喜欢得紧,阿雾一想起楚懋的报复,就想扶额。这位陛下年纪大了些,不仅没有变得庄重平和,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挥霍本钱,阿雾无比替他担心。

“怎么最近老见你吃木瓜,很喜欢这个味道么?”楚懋将帐子挂起,斜靠在床头。

阿雾差点儿没被燕窝羹呛到,楚懋赶紧下床来替阿雾拍背,“作什么这么激动,被我猜中了心思?”楚懋作恶地在阿雾的脖子上拧了一把。

阿雾扭过身子避开楚懋,嘴上却不讨饶,“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皇上的喜好恐怕要叫天下的木瓜都被吃光了。”

楚懋大笑出声,捧着阿雾的脸狂亲了一番,这才放过,“怎么说?”

阿雾红着脸扭捏道:“你不是嫌我硌人么?”

楚懋啼笑皆非地道:“我那是嫌弃你瘦,想劝你多用些饭,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阿雾被楚懋这样一说,弄得恼羞成怒,“什么我这样邪恶,你不就是好尤氏那一口么?”

“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朕啊。”楚懋大叹一口,大马金刀地坐下,“问吧,朕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随便问。”

阿雾的脸红得简直比新娘子的红盖头还艳丽了,但是事已如此,她若是不问才是傻瓜,阿雾贴过去搂住的脖子道:“当时你怎么就看上尤氏了?”

这件事阿雾当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回忆起来觉得实在是太膈应人了,阿雾完全不敢去想楚懋居然和尤氏她……

“你不是猜中了么,说起来那尤氏的身段真是妖娆。”楚懋硬是板着脸没笑。

阿雾的心都快酸成青橙了。阿雾是个什么­性­子,那就是霸道、任­性­、矫情,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但是她这种容不得,不是去害了别人,而是要使出加倍的力气,去变得比别人更好。

比如身段。

“既然那样妖娆,皇上怎么舍得将她送人?”据阿雾所知,这位尤氏可是最终进入了凌府,成了凌裕的小妾。君臣共享一妾,也不知楚懋怎么想的。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楚懋替阿雾揉了揉鼓起的脸颊,“这都鼓成了胖头鱼了。我不是说过只有你么?”

阿雾这又才贴着楚懋的脸道:“那你去她房里做什么,听说她还要了水。”

楚懋拍了拍阿雾的屁/股,“你当时怎么不问,这会儿倒来翻旧账。”

“还有许多旧账呢,我都记在小册子上,要一一翻的。”阿雾正正经经地回答,“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楚懋只得正面回答阿雾:“当时我也没有经验,你也没有经验,青楼粉阁的人又脏得厉害,看了都害眼。”

阿雾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敢情皇帝陛下是去尤氏那儿观摩学习去了。这些阿雾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问了。她就奇怪当时尤氏怎么不仅没恃宠生娇,反而常年称病。

待阿雾吃了东西,楚懋将她抱回床上,“刚吃完,别睡觉,当心积食。”楚懋替阿雾揉着肚子,一会儿又道:“的确像是大了些,瞧着更爱人了。”

爱人是爱人,可是也苦了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早晨,阿雾还没醒,只觉得睫毛被人一直刷,有些痒,忍不住揉了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楚懋,就见他正穷凶极恶地看着自己。

284

阿雾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楚懋给压住了,她只吐出了一个“肾“字。也不知是说她自己,还是担心楚懋。

楚懋狂啃了一番之后才容阿雾喘息一口,“别再跟我提这个字,否认别说你两个腰子,四个腰子都不够用。”

阿雾从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受气包,她只能生受着,双手撑在床栏上,腰都险些碾碎了,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何她一个躺着受罪的累得这么厉害,而下力气的楚懋却能神采奕奕地去文华殿,今日逢单,是举行经筵的日子。

阿雾起床时,在妆奁前微微坐了坐,就跳了起来。心里头怨恨楚懋昨夜和今晨不知道下了多大的狠手,让她连坐板凳都疼。

可惜阿雾早晨醒来时,连楚懋的人都看不见,更遑论找他理论了。

到晚上,楚懋回内殿时,阿雾可着劲儿地抱怨了一番,“没有一天早晨睁开眼睛时是看见皇上的。”

“就这么想看见我?”楚懋以头抵住阿雾的额头说话。

周遭伺候的人早就退出去了,帝后的­肉­麻程度她们可不敢看。

“也不是想看见你,就是想抽你。”阿雾恶狠狠地咬在楚懋的喉结上。

楚懋轻轻咳嗽了一声,“别惹祸,今晚本来想放了你的。”

阿雾立即双手合十地跪在楚懋怀里,“这次可不许说话不算话了。”

楚懋捉起阿雾的手指吻了吻,“那你告诉我,是长满意,还是短满意?”

阿雾被嘉和帝这种无节­操­的话给羞得没法儿答话,“那你先告诉我,早晨起来什么时候可以见你?”

楚懋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那朕正月初一就陪你一天吧。”

“才一天啊?”阿雾撅嘴道。

“嗯,那你的诞日我也陪着你。”

“还有呢,还有呢?”阿雾捉住楚懋的衣襟乱晃。

“好吧,好吧,咱们成亲那日也算。”楚懋赶紧握住阿雾的手,再摇下去,她又得哼哼唧唧了。

“那,哪一天算咱们成亲啊?”阿雾问。这里头有个道道儿,他们名义上成亲那日并未圆房,后来圆房时,楚懋也是点了龙凤对蜡,喝了合卺酒的。“可是也不对啊,那天就是我出生的日子。”阿雾自己反应了多来。

“行,前后三天都陪着你好不好?”楚懋拿阿雾实在是没辙。

阿雾掰着手指算了算,也算是有五日了,她也不能再要求许多,“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是绝不能出的。

甜蜜的日子仿佛过得极快,转眼到了四月里头,初夏的阳光既明媚又不炙人,且百花齐放,是阿雾最喜欢的季节。

可惜偏偏有讨人嫌的人要出来蹦跶。

当相思的请求通过李德顺传到阿雾耳朵里时,她都差点儿忘了有这么个人了,旋即才想起她在白家守孝早已经满了三年,看来实在是在白家过不下去,这才不得不求到宫里来。郝嬷嬷过世的事情想来相思应该是知道的,居然还想着法子递话。

“皇上是什么意思?”阿雾直接问李德顺道。

“皇上说,这件事全凭娘娘处置。”李德顺恭声道。

阿雾想了想,“过两日传白郝氏进宫一趟吧,另外,让白家夫人也一同来。”

如果说阿雾对楚懋的众多歉疚里最让她难受的还有什么,那就是郝嬷嬷。尽管阿雾和郝嬷嬷实在不对盘,但是阿雾依然感谢郝嬷嬷为楚懋做的事情,而且也谢谢她将楚懋养得如此好。

何况,楚懋都能容得下长公主,阿雾觉得自己现在,别说一个郝嬷嬷了,就是一起来两个她都能容忍。若是再给阿雾一次机会,她想她一定能找到法子和郝嬷嬷和平共处的,当时她只是不肯为了楚懋去用心而已。阿雾也不知道在郝嬷嬷去后,楚懋心里会多有难受多内疚。

有些伤口不是结疤了,就算痊愈了。

因此相思算是沾了郝嬷嬷的光,阿雾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民­妇­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郝相思恭敬地跪在阿雾的脚下。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将相思身上曾经的棱角都彻底磨得圆滑了。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对阿雾的那种怨恨和戾气,当然也可能是隐藏得更深了。

阿雾打量了相思一番,从表面上看,并看不出白家对她有什么不好的,依然是一张光洁的脸和一双光洁的手。

“起来说话吧。”阿雾道。

相思这才站起来,也不敢抬头看阿雾。

“你托李延广给你传话,求到宫里来,是遇到了什么事?”阿雾开门见山地问道,她对相思依然不怎么感冒,说话也就只求简洁。

郝相思又重新在阿雾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民­妇­知道当年对皇后娘娘多有得罪,那都是民­妇­的痴心妄想,只求娘娘能原宥民­妇­。”

阿雾并不觉得她和相思之间有什么原宥不原宥的,当初若是被相思陷害成功,也就没有今日了。

“不用提这些,如果本宫有什么能帮你的,那也是看在皇上,看在郝嬷嬷的面子上才帮你的。”阿雾冷冷道。

但这句话对相思来说,几乎已经是特赦了,她大松了一口气。

“民­妇­在白家已经为先夫守孝满三年,民­妇­想请皇后娘娘准许民­妇­改嫁。”相思一口气地说了出来。

阿雾就知道相思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白家的贞洁牌坊都好几座了,百年来都无二嫁女,再醮­妇­,阿雾当王妃的时候可以去开那个口,以权压人,但是当皇后要母仪天下,就绝不能做,因为她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做了这就是宣布皇室和天下的世家为敌,同女四书为敌,那皇帝所谓的以仁孝治国就是空话了。

再者也没有皇后以势压人,去逼读书人家允许媳­妇­再嫁人的道理。

“你可是给本宫出了一道难题。不过本宫可以允你,却有条件。”阿雾道。

相思震惊地抬起头,她没想到阿雾居然这样容易就松口了,“请娘娘明示。”

“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是郝相思,同郝嬷嬷就再无瓜葛。另外,你人既已死,你的嫁妆得留在白家,本宫可没有收回嫁妆的那个脸。而且你所嫁之人必须离白府于千里之外。终生不得再回京和出现在白家人面前。”

相思猛地抬起头看着阿雾,震惊地道:“娘娘!”

“别在本宫面前装可怜,不就是想利用皇上和本宫达成你的目的么,你以为凭你就能够?相思,郝嬷嬷从小将你抚养大,德容言功,无一不倾心教养,可不是养你这样来回报她的。你是明白这件事,由本宫来说的严重­性­的。”阿雾挥了挥手,“算了,看见你这样就犯恶心,李德顺,将她带到乾元殿去,看看皇上见她不见她。”

相思很清楚,阿雾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因而扑上去就像抱阿雾的腿,亏得阿雾躲得快,而明心、*又眼明手快,才没被相思碰着。

阿雾的怪癖,这几个宫女可都明白着。

“娘娘,相思答应你的要求!”相思哭道。

阿雾没想到这样苛刻的要求相思都肯同意,想来白家那个死水凼子的确坑人。阿雾虽然不能以皇后的身份来逼迫白家,但是她自己是并不认同这件事的,毕竟如花似玉的姑娘,这样终老一生也有些可怜。

阿雾自己尝到了情滋味儿,也就明白了相思的不甘心。却也不知道相思是遇到了谁,居然铁了心要嫁人。

阿雾既然答应了相思,那边白家夫人也进了宫,阿雾少不得要去说上一番。那白氏也是个聪明的,她儿子本身有错在先,再者相思的后台毕竟是皇后和皇上,如今阿雾既然让相思假死来保全了白家的面子,白氏也不敢不答应,并且保证永远将这件事藏到肚子里。

晚上,阿雾将这件事说给楚懋听,他皱了皱眉毛道:“你管她做什么?”

阿雾道:“我也不想管她,可我想郝嬷嬷在这世上除了惦记皇上,就是惦记她了,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些后悔,如果那时候我……”

楚懋将阿雾搂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两人都不再说话。

却说到了四月,阿雾也该过生日了,中宫的千秋节历来外朝命­妇­当日都要入宫朝贺,楚懋让内务府开始张罗给阿雾祝寿,要搭彩坊,放烟花,还有去宫外放生和撒吉庆钱。

结果这件事到最后还不是要落在阿雾这个后宫的主人身上,她只嫌累得慌,抱怨道:“每年都是老套路。”

楚懋笑道:“今年肯定不一样。”

四月二十五这日,阿雾必须早早的起床梳妆,多亏皇帝陛下昨夜法外开恩,只要了她一个腰子就作罢了。

285

连郭娉婷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独得皇后娘娘的亲近,诚然当初皇后娘娘还是祈王妃的时候,她们也说过几句话,但是今日留下的人泰半是当初皇后还在娘家时就要好的人,剩下的就是新贵人家,而郭娉婷自认为如今的卫国公府实在不该这样得皇后娘娘的重视。公公被流放,二叔如今又闲散在家,自家相公虽然顶着国公的名衔,但实际上早没了昔日风光。郭娉婷忽然有些怀念自己那位婆婆在的日子了,那时候家里是多风光啊,她自己出门时遇到谁不赶着来同她搭话,现在她就是上赶着去搭话,也没人怎么情愿理她。

郭娉婷整理了一下衣襟,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她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巴结皇后娘娘,她可还得为自己儿子打算。

郭娉婷在御花园里站了会儿,就有人来请她去前头的听幽亭赏花。听幽亭的旁边植着数钵姚黄、魏紫、赵粉,都是牡丹中的名品。不过郭娉婷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心跳得如擂鼓般地望着皇后的背影,她万万没想到皇后会私下单独见她。

“臣­妇­郭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阿雾转过头看着这位昔日大嫂,“给卫国公夫人赐座。”

郭娉婷谢过恩后,战战兢兢地在小方凳上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这样坐着比站着还累。

“家里还好么?”阿雾问道。

郭娉婷赶紧道:“一切都好,多谢娘娘垂问。”

“你公公,此去路上可派人伺候着了?”阿雾又问。

郭娉婷完全不解皇后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她也拿不准宫里的态度。其实在卫国公这件事上,郭娉婷和她相公都是懵的,当初事发之后她都吓坏了,以为一切都完了,到处找人说好话都没用,却没想到到了宫里头却被重拿轻放,连家里的爵位都保住了。当初顾廷容就猜测有人在保顾家,却不知道是谁能手眼通天。

郭氏也是个聪明的,今日一听阿雾这样问,她心里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既令她激动,又令她害怕。难不成,那个传言是真的,眼前这位皇后娘娘心里头记挂的人一直是她家二叔?

郭娉婷偷偷拿眼打量阿雾,只见她已经换了衣裳,只随便穿了袭八成新的葡萄紫素地云水纱裙,里头隐隐透出粉­色­低裙,头上只简单的戴着一朵宫纱牡丹花。

那双手就能合拢的纤腰,束着粉缎腰带,上头系着葡萄紫闪金丝绦,挂着金地嵌宝石的镂空葡萄纹香囊,并荷包等等。

郭娉婷见皇后端庄里不失妩媚、活泼,一张脸白玉无瑕,娇­嫩­鲜妍,她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可瞧着尽然像没出阁娇养在家里的姑娘似的,无忧无虑的。郭娉婷真是打心里羡慕这位皇后。地位且就不说了,单看嘉和帝对这位皇后的独宠,就叫全天下的女人为之侧目了。

“一路上都派人伺候着,公公那头也来了信,说一切都好。”郭娉婷答道。

阿雾点了点头,看了半天郭娉婷,最终还是挥退了左右,然后问道:“顾二哥他过得怎么样?”

郭娉婷立马就给阿雾跪了下来,磕头道:“二叔他过得极好,不敢劳皇后娘娘垂问。二弟妹前年生了个女儿,这会儿又要临盆了。”

阿雾看郭娉婷吓成那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只是阿雾没有其他法子打听顾廷易的消息,当然也是想试一试这位嫂子。今日听见郭娉婷这样说,阿雾还是满意的,可见郭娉婷立身还是正的,没有往歪了引自己。

“郭夫人不用怕。”阿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娉婷。

郭娉婷诧异地抬头看了看阿雾,又赶紧低下头。

“好好看着国公府,把孩子养好,今后总是有造化的。”阿雾道。

郭娉婷又低头谢恩。

阿雾还想着要同郭娉婷再说几句话,就见那头楚懋走了过来。一袭白­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阿雾迎了上去,郭娉婷赶紧低头跪下。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她的视线里那些周遭伺候的人的脚也是没人动过。

郭娉婷好歹大胆些,她很有技巧地抬眼打量前头,只见皇帝陛下此刻正背对着自己,但是好歹郭氏也是成了亲的­妇­人,也经历过柔情蜜、意的时段,但是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居然就这样在人前亲着嘴。

郭氏看皇后挣扎得那样厉害,就知道皇帝陛下有多用力,她自己立马低下了头,忍不住红了脸,又生怕被皇帝看到,治她个不敬之罪。

阿雾拼命地捶着楚懋的胸膛,费了老牛鼻子劲儿才得以被松开来喘口气儿,“有人看着呢。”阿雾踩了楚懋一脚。

只是她心痛楚懋,用力不大,这点儿痛,对嘉和帝陛下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更惹事儿。

楚懋将阿雾的手腕一拉,两个人就藏入了一旁的假山里。

等郭娉婷再次抬眼时,已经见不到两个人,她大松了一口气。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看见帝后从另一边的假山过来。

阿雾拉了拉楚懋的袖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口脂印子。

楚懋则替阿雾扶了扶头上的牡丹宫花,又替阿雾提了提衣襟,以期遮住脖子上的红痕。然后又捉住阿雾的手,细细地亲了起来。

郭娉婷都看得呆了,完全没想到帝后私下相处会是这般模样,要知道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二人可是成亲六年了,居然还这样黏糊。

也不知道楚懋在阿雾耳边说了什么,郭娉婷就见阿雾冲自己看了看,旋即帝后就携手离开了,过了会儿自然有人来领了郭娉婷离开。

“怎么单独和她说话?”楚懋拉着阿雾的手问。

但是阿雾感觉到这力道可是让人忍不住手疼的,“只是想问一问二哥的情况。”

楚懋的手果然用力一握,“他算你哪门子二哥?”

阿雾忍着疼反问道:“那要是不算二哥,又算什么好?”

楚懋这下不说话了,只瞪着阿雾看,恨不能在她胸口戳出个洞来。

“手疼呢。”阿雾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嗔了楚懋一眼。

“朕还心疼呢。”楚懋回道。

“好,那么咱们就细细说道说道,什么鸾娘、什么元蓉梦、什么相思,什么尤氏,什么何氏、陶氏,我的心都烂成窟窿了。”阿雾不讲理地道。

楚懋“哈”地冷笑一声,“让朕看看。”说罢就去扯阿雾的衣襟。

阿雾捂着胸口开始狂奔,笑声在风里传递,伴着阵阵花香。

到最后在出宫的马车上,阿雾还是赖在了楚懋的怀里,“皇上现在不正是求贤若渴,锐意革新的时候么,难道就不能看看大哥和二哥有没有能用的地方?别的不敢说,但是二哥在军中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楚懋拧住阿雾的鼻子道:“行啊,只是起复他们,总得有个名头,譬如……”太子降生什么的。楚懋没有说出口,就是怕阿雾有压力,当然他自己目前的压力也是大得不得了了。

阿雾如何猜不到楚懋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她着急也没用,一个个太医都说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这几乎成了她和楚懋的雷区,都不敢碰。

“咱们这是去哪里?”阿雾问道。

“回祈王府。”楚懋赶紧接过阿雾的话头。

阿雾眼睛一睁,嘴角忍不住上翘,“皇上这是……”

在时隔这么多年之后,阿雾终于站在了双鉴楼的门内,她贪婪地吸了一口满室的书香,不过阿雾对双鉴楼的百衲本和元版《通鉴》并不那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伯远帖》和《蜀素帖》,以及《洛神赋图》和《游春图》。

“书、画都在二楼。”楚懋善解人意地给阿雾指道。

阿雾提起裙摆果断地上了二楼,满满的书、画,看得她心潮澎湃,半晌才觉得这楼上有一处不对劲,就是那一张不该出现的瞧着挺新的紫檀嵌大理石屏的贵妃榻。

不过阿雾也顾不得这些,她是个画痴,如、饥、似、渴的打开一幅卷轴,然后就被人压到了贵妃榻的扶手上。

阿雾真是受够了嘉和帝陛下的随时都能起的兴致,“楚懋,你够了啊!”

“都还没开始,怎么够?”楚懋咬着阿雾的­唇­道,“你看你的画,我不影响你。”

楚懋的动作实在是快,如今褪起人的衣衫来那是驾轻就熟,而且夏日本就穿得轻薄,霎时阿雾身上就只挂着内衫了。

阿雾抬腿往后踢楚懋,结果被他一把捉住了,搁在他腰上。

双鉴楼的历史已经好几十年了,木板颤悠悠地发出“咯吱”声,阿雾都怀疑她要掉下第一层去了。

“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楚懋咬着阿雾的耳朵道。

阿雾吃了楚懋的心都有了,她眼瞧着震动太大,将桌案上的卷轴都震得开始往一边儿滚去,眼看着就要跌落地上。这可都是几百年的珍品了,阿雾费劲儿地往前探身子,接住那些卷轴,同时还一边儿喊着,“我的王珣——我的米癫——我的顾三绝——我的展子虔……”

结果皇帝陛下下手越来越狠,阿雾的屁、股上都挨了好几巴掌了,蛋清一样滑腻的雪白肌肤泛起惹人的红痕来,越发让人收不住手。

到后来阿雾再支撑不住,一边哭一边骂,“你别这样,呜呜呜,别动那儿啊,呜呜呜……”

待地板恢复了平静后,阿雾已经软成了一滩泥,雪光绫的内衫,破破烂烂地掩盖在腰间,而皇帝陛下已经在整理他自己的衣裳了,一副吃­干­抹尽心情很舒畅的模样。

阿雾心里头想着,今日这是自己的千秋节,还是楚懋的万寿节啊?

“你做什么这样用力,你看看我的腿?”阿雾伸出腿去踢出门。

阿雾的大腿上红红紫紫的好几块,看着格外怜人,楚懋抬手握住阿雾的腿,眼睛眯了眯道:“是有些没控制好,等下我给你上点儿药。”

楚懋安抚了阿雾一下,“也是你自作孽,你没事儿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做什么?”

“什么别的男人,这可都是我的……”

“嗯?”

阿雾没敢再说话。乖乖地穿了衣裳,只求皇帝陛下能给她时间好好赏一赏画。

“这些能不能搬回宫里去?”阿雾问道。

“嗯。”皇帝陛下答应得很爽快,“走吧,既然要搬回宫里,你回去看也是一样的。”

阿雾也累得慌,又汗腻腻的,便点了点头,可是又实在忍不住瞻仰这些圣迹,这回她好歹能集中注意力了,然后就听见双鉴楼里传来阿雾的狂吼,“楚懋!楚景晦!你个混蛋!”

286

楚懋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什么?!”阿雾指着《伯远帖》上的题跋,用的印是隆庆帝的私印,巴山客。这说明,伯远帖必然是被隆庆帝收藏,而根本就不可能藏在双鉴楼。

楚懋又摸了摸鼻子。

“这些书、画当初根本就没藏在双鉴楼是不是,怪不得你不敢让我进双鉴楼,一进来你就穿帮了,亏我还……”阿雾当初为了双鉴楼可没少费心思讨好楚懋。

双鉴楼一直是阿雾心中的圣殿,结果到最后居然是个可恶的谎言,阿雾拿起卷轴就要抽楚懋。

“诶,小心,那可是游春图。”楚懋往后躲着提醒阿雾。

阿雾赶紧放心画轴,左寻右寻都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只有拿手来拧楚懋。

“哎哟哟,我是不疼的,我就是心疼你的手。”楚懋四处躲闪着阿雾的袭击,两个人闹了半晌,最终还是以楚懋不再躲避,让阿雾拧了耳朵才作罢。

离开了双鉴楼,阿雾回玉澜堂换了衣裳这才同楚懋又登上了马车。不过阿雾也奇怪玉澜堂的摆设一如从前,­干­­干­净净地就像她还住在这儿一样。

阿雾想了想,将脸贴在楚懋的胸口道:“皇上前些年是不是经常来这儿坐坐?”

“是。”

楚懋回答得极其爽快,阿雾想抬头去看楚懋,却被他用手死死地箍住头,动弹不得,过了许久才放开手,显然是被阿雾猜中了,有些下不来脸面。在最盛时,他还必须回到玉澜堂,阿雾睡过的床上躺下,才能勉强入眠。

阿雾圈住楚懋的脖子道:“我们再也不分开。”

楚懋亲了亲阿雾的红­唇­,轻唤道:“阿雾。”

阿雾听着心都软成了水,但是皇帝陛下就是有本事将感动化成绮昵,然后让阿雾痛恨不已。“不行。”

“怎么不行?”

“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看杂耍么?”阿雾嘟嘴道。

“也不影响,等会儿我帮你挽头发。”

“不。”阿雾决不妥协,“下午我都伤着了。”

“正好,我帮你上药。”楚懋说着就欺了上去。

阿雾的反抗遭到了极力镇、压,不一会儿就缴械投降,催着楚懋道:“嗯,你快些儿呀。”这可绝不是阿雾想要楚懋的意思,这是她完全没脸去想外头人看到这辆马车会有什么想法。

半晌后阿雾才娇喘吁吁地坐了起来,捂住脸道:“我都没法儿见人了。”

“谁知道这里头是你我,你怎么没法见人了?”楚懋揉了揉阿雾胸口那对儿还在颤的玉桃,他也是知道这样稍微有些没有节制,但是自打阿雾开窍后,那真真儿才让楚懋体会到了什么叫水、|­乳­、交融,什么叫酣畅淋漓。这丫头也不知哪里学的招,极会招人,那腰肢扭着翘臀,太过磨人。哼哼嗯嗯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叫圣人也抓狂,每每楚懋告诫自己要忍住,最后遇到阿雾就都忘到烟消云外了。天可怜见,楚懋觉得自己也很冤枉,这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这等美滋味,加起来也才吃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尽管朝内朝外都在说子嗣的事情,楚懋自己也有些担心,但是不得不说,阿雾此时没怀上,其实楚懋并不是真的那样失望。

阿雾拍掉楚懋的手,怒瞪着他,“还不快点儿给我梳头。”

“是,娘娘。”楚懋笑道,替阿雾重新挽了发,抿了头。阿雾见楚懋装备齐全,就疑心他其实早有谋算,拧着他的腰问道:“皇上,是不是早就谋算着要这样欺负我?”

楚懋笑而不言,也都怪凌裕,经常吹嘘他的风流史,他极其推崇在马车上头,只道别有情趣。今日楚懋试了试,果真别有意境,尤其是看阿雾敢怒不敢言,又娇又羞,瑟瑟发颤的样子,他就格外激动。

阿雾对着把镜看了看自己的头发,一切看着还好,只是脸­色­太粉润,眼睛又太水润了,阿雾一把扣住镜子,心里头烦躁极了,忍不住踢了楚懋一脚,“都怪你。”

等马车停在“园外园”的时候,阿雾总算是见得人了。楚懋替她戴了帷帽,这才抱了阿雾下马车。

园外园的菜品和南曲并称双绝,都是阿雾喜欢的,他们家的小点是专门从南广请的师傅,非常有特­色­,阿雾喜欢那虾饺包。

园外园的赛黄鹂是唱曲的台柱子,想点她的曲儿,提前好些日子就得来定,楚懋携着阿雾想做一回凡人,依照规矩,半个月前就差遣李德顺来定了赛黄鹂的局,且不许他泄露身份。

阿雾品尝着用澄粉做皮包的虾饺包,白里透粉,又鲜又滑,拿楚懋打趣她的话说,那就是阿雾的样子。另一边耳朵也是极致的享受,赛黄鹂的确赛过黄鹂。

“我为你梦里成双觉后单,废寝忘食,罗衣不奈五更寒,愁无限,寂寞泪阑­干­……”

阿雾听着正有滋味儿,却听外头有人喧闹。

“去把黄鹂儿给爷叫出来,爷办差在外,好几个月没来看她了,她一准儿想死爷了,甭管里头出的多少的价,爷都三倍给他。”

阿雾听见这声音眉头一皱,楚懋则是眉头一挑,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像是在看好戏似的。

那赛黄鹂却仿似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阿雾和楚懋,显然是在为外头的人担忧。

那外头另一人声音十分低,听着像是在陪好话,想来该是老板。

阿雾又听得先头那一人道:“这里头的人什么来头,这京里头谁不给你凌爷三分薄面,今日爷可是请了不少贵客,就等着黄鹂儿,你要是不进去,就让爷自己进去撕撸。”

那里头赛黄鹂听见了,刚好一曲唱完,她放下琵琶冲阿雾她们行了礼,“外头的客人吵闹着两位贵人了,请容黄鹂出去将那人请走。”

阿雾这才多看了一眼赛黄鹂,又冲楚懋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这姑娘还挺有眼­色­的。

其实也怪不得赛黄鹂有眼­色­,端看座上这两位的容貌和气度,那就非同小可,凌裕跟人一比,瞬间就被人衬成了渣渣,再来旁边伺候的人白面无须,赛黄鹂确定那肯定是个公公,这上京用得了内侍伺候的人可没几个。

楚懋看着赛黄鹂道:“不用,看他进来怎么撕撸。”

说话间,那凌裕就踹了门进来,楚懋眼皮子一搭,没想到凌裕居然这样霸道。

“你……”凌裕的下半截话直接被他自己吞进了肚子,还噎着了。

“主子爷。”凌裕是个极灵醒的,一看楚懋的穿衣打扮和老板说的不露身份,就知道嘉和帝不愿别人知道他是谁,他也不敢直呼圣上,其实到如今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楚懋的身份,只是不能当面说破。

楚懋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冲凌裕勾了勾­唇­角。

却见凌裕居然瞧傻了眼,阿雾连瞪了凌裕两眼,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请罪。

赛黄鹂见了也赶紧跪下求情。

阿雾心头想,这凌裕风流纨绔,想不到却能得女子倾心。

“想不到凌大爷这样的气派,这上京城就没有你不敢踹的门是不是?”楚懋沉声道。

凌裕赶紧膝行到楚懋脚下,“主子爷见谅,臣也是一时情急,主要是今日那些人都掇弄着臣要来听黄鹂儿的曲儿,臣这不是心急不。臣平日绝不敢如此,还求主子爷宽谅一回,主子爷就是要把臣送到回疆去,臣也认了。”

“行,你可记住了这话。”楚懋道,“都请了什么贵客,咱们也去热闹热闹。”楚懋转头看着阿雾。

阿雾摇了摇头,她这身份可不好去见那些人,想来也都是纨绔子。

“无妨,想来都是臣工,你是主母,理所当然应该见一见。”楚懋起身拉了阿雾的手让她站起来,转头对凌裕道:“带路。”

凌裕的脸都白了,青天可鉴,今日他的客人可都不适合见这两位。但是如今是箭在弦上,他也只能伸头挨一刀了。

当凌裕订的包间打开时,里头的人都惊呆了,阿雾也愣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因为唐秀瑾和顾廷易赫然在座,同时阿雾的大哥荣玠也在。

这些人自然都见过楚懋,还有几个年轻的阿雾看着面生。

楚懋站在门口,里头的人就都赶紧跪了下来。

“今日不论君臣,都起来吧,朕是听着你们这边热闹,才过来瞧一瞧的。”楚懋拉了阿雾的手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凌裕赶紧将门关了,“都坐吧,都坐吧,主子爷既然这么说了,咱们听着就是。”

阿雾这会儿倒明白凌裕为何得了楚懋的宠幸了,他果然是机灵,这当口若真还要纠缠什么君臣,那才是扫了楚懋的兴致

一时主宾入座,阿雾和楚懋坐了上位,座上鸦雀无声,只有赛黄鹂清脆的嗓音稍微掩盖了冷场。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坏人说想看,四毛哥遇到唐、顾,珰爷就顺应民意地写了。

287

阿雾不知道今天的场面是不是楚懋故意安排的,一时之间她都有些后悔生在今日了。

在座的人最安全的莫过于荣玠,阿雾朝荣玠看去,她这位温文尔雅的大哥冲她微微一笑。

“大哥,爹爹和太太还好么?”阿雾问道。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几人才知道跟着皇帝进来的这位天仙似的人物赫然就是皇后娘娘。

“家里一切都好。”荣玠这就算回答完了,他本来就是寡言少语者。阿雾看了荣玠好一阵子,这位大哥居然都不知道打个圆场,同自己多说几句话,帮她把尴尬消除。

阿雾已经从楚懋的余光中瞥到他嘴角翘起的那一分嘲讽全开的笑容了。

这种时候掩饰就是心虚,等会儿回去阿雾觉得自己肯定要无比受罪,还不如大着胆子博一回,所以阿雾暂时先忽略投在自己脸上那四道灼人的视线,往唐秀瑾的方向看去。

唐秀瑾愣了愣,完全没料到阿雾会向他看来,他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洒出几滴酒来。

阿雾这是恨上唐秀瑾了,没事儿­干­嘛将顾二哥也叫出来,阿雾可不以为顾二哥会同凌裕有交情,但是唐、顾两家是姻亲,唐秀瑾可能是有心为顾廷易活动,来同凌裕盘交情。

即便如此,阿雾也深恨唐秀瑾的不看时机。

楚懋握着阿雾的手,紧了紧。阿雾收回落在唐秀瑾身上的目光,看向楚懋,小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划了划,惹来楚懋一个瞪目。

阿雾怒目回瞪。两个人的视线交缠了许久这才分开。

这时只听得席上一声脆响,唐秀瑾喊了一声,“君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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