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士杰咬住了下唇,半晌,点点头道:“也许这的确是个机会。”
徐温玉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与沈素贞先出手,万不得已之时,爹爹再出手不迟。”
华士杰沉声道:“为了将功折罪,能救倩儿一命,我也只好铤而走险了。”
徐温玉顾虑地道:“我只担心西宫密使不会露面。”
“哼。”华士杰沉哼一声:“这个爹爹自有办法,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想请丁不一也来隐君庄。”
徐温玉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很好,我去派人通知他。”
华士杰担心地道:“要小心,千万不要走露风声,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嗯!”徐温玉顿了顿,“您知道梅山七怪是谁吗?”
华士杰道:“知道了。”
徐温玉满脸惊愕:“谁告诉您的?”
华士杰毫不隐瞒地:“鬼魔城的朋友刚刚送来的消息。”
徐温五秀目眯起:“鬼魔城?”
华士杰淡淡地道:“毕不凡已经死了,现在邱波是鬼魔城的城主。”
“哦!”徐温玉惊呼出口,“来得真快!可惜毕不凡不听我的劝告,否则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华士杰板着脸道:“邱波已下鬼杀令,令鬼魔城青衣弟子二十七狂魔,向武林十大派挑战。”
徐温玉脸色微变:“咱们怎么办?”
华士杰镇定地道:“不要管他们的事。”
徐温玉惊诧万分:“不管此事?”
“是的,”华士杰声音清朗、铿锵,“记住,无论江湖如何风云变幻,咱们都不要介入纠纷之中。”
徐温玉凝视着华士杰,默默地点点头。
华士杰做事素来稳重,他这么说,必定有他的理由,但是她猜不出其中的缘故。
她扁了扁嘴道:“沈素贞想与您谈谈。”
华士杰面色平静,但目中露出神光:“我不想见她。”
徐温玉为难地道:“可我已答应过她了,我想……”
华士杰打断她的话:“既然你已经答应她,就请她上这儿来吧。”
“是。”徐温玉高兴地答应着,退出书房。
华士杰待徐温玉退出书房后,立即举手三击掌。
书柜旋开,露出一张暗门。
人君华道杰从门内走出。
华道杰面色有些紧张:“大哥,鬼魔城二十九天狂魔,已去泰山界首截杀少林三慧大师和武当长静道长了。”
“瞩。”华士杰轻喂一志声,神情并不十分着急。
华道杰又道:“其余青衣弟子已分三路潜往济南丐帮分舵,看样子是要血洗济南哼帮分堂。”
“嗯。”华士杰再嗯一声,依然是无动于衷。
华道杰沉不住气了:“大哥……”
华士杰沉声道:“我们本庄之事还无力料理,怎能介入江湖纷争?由他们去吧。”
华道杰还想劝说:“可是……”
华士杰厉声打断他的话:“谁也不准胡来,凡擅自介入江胡纷争者,家法处置!”
华道杰只得低下头,扁扁嘴道:“是。”
他虽然低头称是,显然仍很不服气,庄主以往哪是这付摸样?
华士杰脸色凝重:“飞书传请密使,公主沈素贞女扮男装潜入隐君庄,请速来处置。”
华道杰怔了片刻,目光直了着华士杰的脸。
华五杰脸上凝布着煞气,重若万钧。
华道杰没再问话,躬身退下。
华道杰是华士杰的亲弟弟,但他对华士杰恭敬的态度,与他的身份却是大不相符合,或许,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
华道杰隐入书柜暗门里后,华士杰将目光转注我窗外。
窗外,一片花圃地。
花圃地外,一堵红墙,红墙荫影里,一栋小楼房。
小楼房里,住着西宫太后的特使马无良。
华士杰是接到西宫密使的指令后,才将马无良从彩云阁接到这栋小楼房里的。
西宫密使没有向他说明理由,但他却能机灵地猜到密使的目的。
马无良就像是一头被关进槽栏里,精心饲养的猪,到时候就会被送上屠宰场割下猪头,为西宫太后赎罪。
不过,这不是一头普通的猪,它虽在槽栏中,却子也能咬人,不能不小心提防。
他目光被红墙挡住,心里却能猜测到槽栏中“猪”的活动。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小楼房里。
马无良端坐大靠椅中,一名侍卫正在低头剧也禀告。
“沈素贞女扮男装,现在后庄华温倩闺房中饮酒。”侍卫几乎贴着他耳道。
马无良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没有弄错?”
“绝对不会错。”侍卫浅笑道:“是华温倩的贴身、丫环阿珍亲口告诉我的。”
“很好。”马无良霍地从靠椅中站起,朝侍卫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垂手退出房外。
马无良抄手走至窗前。
他望着窗外的红墙、树荫,脸上绽出一丝阴阴的笑。
他已得到邱波送来的消息,鬼魔城青衣弟子已经出动了,若不出所科,十天之后江湖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到那时候,他就将离开这里,去鬼魔城当个土皇帝,率领鬼魔城的青衣弟子与武林各派一争高下。
胜者为王。胜了,他将是武林各派的盟主,武林是属于他的天下。
败者为寇。败了,他将龟缩到西域鬼魔城去,谁也奈他不何。
好一个如意算盘!只可惜算盘珠子,并非由他一人拨弄。
不过,他终究是拨弄算盘珠子人之一。
他转身书案旁,迅即写下一字条,然后到窗边的竹笼里取出一只信鸽。
这是西宫密使闪给他,用于紧联络的信鸽。
他认为现在已到了动用这只信鸽的时候。
他将字条绑系在信鹃腿上,扬臂往空中一抛。
信鸽扑腾展翅,飞向空中。
与此同时,后院墙围里也腾飞起另一只信鸽。
两只信鸽在空中,唧唧地叫了两声,同时往北飞去。
马无良望着两只信鸽笑了,会心的笑。
红墙另一侧,华士杰也望着两只信鸽笑了,阴冷的笑。
一坛酒已喝得所剩无几,华温倩拉着沈素贞的衣袖道:“来,再来一杯!”
沈素贞睁着微红的眼,浅浅地笑看,抓起酒坛。
她虽然喝了不少酒,已带醉意,但凭她的功底,就是再喝一坛也不会有事。
她饶有兴趣地瞧着华温倩。
这个情塞初开的少女,在她的眼里是那样的稚气、天真烂漫,充满着幻想。
她性、骄横,大胆、狂妄,甚至有些不讲情理,但她热情、大方,豪爽、耿直,聪明得令人可爱。
她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人。
她将她的酒杯斟满酒,自己却抓住了酒坛。
“来一于,好热……”华温倩一手举起酒杯,一手解开衣扣,露出半边*。
沈素贞盯着她,眼前晃过青山坟道,华温倩赤身搂抱着丁不一,故意从自己身旁纵马而过的情景。
好奔放的女性,若丁不一真爱她,何尝又不是天生一对?然而……
“喂,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华温倩大声嚷道:“你没见过女人吗?”
沈索贞浅浅一笑,没有答话。
华温倩凑过头,压低声道:“你若是男人,要这么看我,我早就掏出你的眼珠子下酒了。”
沈素贞注视着她:“如果是丁不一呢?”
华温倩晃着酒杯,“他当然不例外。”
沈素贞道:“为什么?”
华温倩毫不掩饰:“因为我爱他!”话语一顿,又道:“谢谢你将他给我。”
沈素贞的脸色变了,这女人感情太炽烈,必须及早提醒她,否则,说不走她会干出什么傻事。
她捧起酒坛,将坛中酒一口饮尽,然后将酒坛重重地往桌上一顿。
“痛快!”华温倩嚷着,将空酒杯反扣在桌上。
沈素贞沉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华温倩明眸似水:“我知道你要对我说。”
她以为沈素贞是劝主说是自己与姐姐一起嫁给丁不一,对此事,她已打算,所以并不感到意外。沈素贞开口了:“我劝你放弃丁公子。”
这句话一说出,宛若在她耳边响起个炸雷,这是怎么回事?
她颤声问:“为……什么?”
沈素贞道:“因为了公子并不爱你。”
华温倩闪动着睁光道:“难道爱情不可以培养?”
沈素贞沉静地道:“爱情来不得半点勉强,否则得到的只会是痛苦。”
华温倩闪动着泪花道:“可我已是他的人了。”
沈素贞诚恳地道:“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意义的。”
华温倩喃喃道:“你们公主……不能嫁给他,我也不能嫁……给他,难道他还……有意中情人?”
沈素贞点点头:“是谁?”
沈素贞定定地瞧着她:“徐温玉。”
华温倩的耳旁不压于响起第二个炸雷。
她脸色由红变白,全身发冷,一阵在西公馆领略过的被欺骗的浪潮,将她淹没。
骗子,全是骗子!徐温玉答应过帮自己,现在却又请来了个沈素贞戏弄自己!
十天来琴音的清韵又顿为浑浊。
十天来练琴磨灭的厉气,又在心中猝然升起。
沈素贞的一番好意,弄巧成拙,引出了相反效果。
如果她不说,或是直言说出她是华士杰女儿的影响,也许情况也好得多。
“怎么样?”沈素贞问。
“我……想想看!”华温倩居然笑着答应。
沈素贞小看了这位华士杰的女儿。
此时,徐温玉出现在门前。
徐温玉对沈素贞道:“刘公子,爹叫你过去。”
华温倩笑着问:“刘公子是你请来的说客?”
徐温玉不知所云,只道她说的是与华士杰见面的事,于是,点头道:“是的。”
华温倩笑颜如花:“刘公子,我愿听你的话。”
沈素贞笑着,跟在徐温玉身后离开了闺房。
她心里在想,华温倩是她遇到最通情达理,豁达大度的姑娘。
沈素贞刚走,华温倩的笑脸变得灰青、阴冷,透着浓浓的悲哀与杀气。
她凝视着门外的小花园,恨恨地道:“他是我,谁也阻止不了我得到他。”
时近黄昏,薄云后的夕阳通红通红,给小花园里的花草染上浓浓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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