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条端尖已透入喉节的皮肤里,除了刺痛处,已有少许鲜血渗出。
华士杰第一招是内避,置自己于死地,第二招是后发先至,置死地而后生。
马无良惊呆了,他从未见到过,这么快、这么狠、这么诡诈的剑法!
他赶紧扔下手中的剑道:华庄主好剑法,我认输了。
他边说边往后退,企图避开抵住咽喉的竹条。
“马公公过奖。”华士杰浅笑着,拯起上身,但手中的竹条始终抵着马无良的咽喉。
马无良强笑着喃喃道:“我已经认……输了,你还……要怎么样?”
华士杰晶亮的眸子看着他道:“在密使面前,替我说的好话。”
马无良脸色倏变:“华庄主千万不要误会……”
华士杰冷冷一哼:“你杀我庄丁,又杀钱本孝,这到也罢了,现在居然敢为争功,在密使面前诬告老夫。”
马无良眼珠一转:“我是西宫太后特使,你……敢把我怎么样?”
“哼!”华士杰唬起脸道,“你只不过是一条被太后抛弃的狗,我要宰了你。”
“别……动手!”马无良惶急地嚷道:“我有话要说!”
华士杰沉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其实,这都是密使大人……”马无良说着,突然,右手一滑,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瓶:“哈哈你瞧这是什么?”
华士杰竹条抵紧他咽喉道:“这是什么?”
马无良因竹条抵得太紧,说话有些气喘:“这是人化……尸水,只要沾上一滴,便会……化为一滩……尸水。”
华士杰手中竹条松了松:“这就是化钱本孝尸体的药水?”
“不错。”马无良见华士杰有些害怕,不觉胆壮起来,“你若敢杀我,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说话间,他弹指揭开了药瓶盏,厅中漫开一股难闻的腥气。
华士杰皱紧了眉头。
马无良趁机道:“一齐撒手后退如何?”
华士杰咬了咬牙:“好,算你有狠!我叫三下,咱俩一齐后退。”
马无良脸上透出一丝笑:“一言为定。”
“一,二。三!”华士杰托地后跃,退至厅左角。
马无良飞身疾退,退至厅右角。
华士杰扔下手中的细竹条。高声呼喊:“来人!”
门外涌进了华人杰和新递补的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和六虎。
华士杰瞧着马无良,冷冷笑道:“我想看看你的化尸水,究竟能化掉隐君庄几个人?”
马无良默不作声,居然将手中化尸水小瓶重新盖好,收入腰囊中。
华士杰挥挥手:“与我拿下!”
华人杰、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和六虎都站着没动。
华士杰厉声道:“你们全都聋了?与我拿下马无良!”
“哈哈哈哈!”马无良陡然迸出一阵狂笑。
笑声中,客房侧门帘里走出贾一脚、黄单眼、赵缺鼻和邓面子四人。
贾一脚等四人往马无良身旁一站。
华士杰明知故问:“你们是谁?”
贾一脚等人没有回答。
华士杰又扭头问:“谁放他们入庄的?”
也没有人回话。
华士杰怒容道:“你们敢背叛我?”
马无良尖声细气地道:“不是他们背叛你,而是你背叛太后。”
华士杰厉声道:“胡说八道马无良,依居然敢图谋不轨!”
马无良摇着矮胖的身躯,嘿嘿笑道:“不管你是否背叛太后,太后已是不打算再用你这条狗了。”
华士杰涨红了脸:“你……”
马无良唬着脸,举起粗短的右手臂:“密使大人传太后题旨,隐君庄主华士杰背叛本宫,立即就地处……”
“死”宇刚到嘴边,马无良身子陡然一震,“死”字被咽了回去。
贾一脚左手二指,戳在了马无良后腰的“腰阳关”|茓上。
马无良倏地回头,瞪圆着绿豆般的细眼,惊躇地道:“贾一脚,你……这是干什么?”
贾一脚嘴巴一翘,赵缺鼻和邓疯子立即上前,将马无良按纳在地。
马无良一边挣扎着,一边怪声叫嚷:“你们敢……背叛太后你们……”
“臭太监!叫的声音这么难听!”赵缺鼻瓮声骂着,一指点在马无良哑|茓上。
马无良难听的喂了一声,就像是一只被扭断了脖子的叫强嘎住了声响。
贾一脚举手擎起一块铜牌。
这是西宫密使主撑隐君庆大权的令牌。
华士杰、华人杰、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六虎及在场的四名黄衣庄丁,一齐单膝跪地:“效命主人,忠心不变,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贾一脚沉声道:“密使大人有令,马无良打入水牢,听候处置。”
“遵令。”华士杰朗声答应。
马无良头额汗水滚动,身子蠕动着,拼命张大了嘴唇,但却说不出话来。
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和六虎,眼中露出办去的目芒,神情激动。
西宫密使在隐君庄公开传令,恐怕是要大干一场了,今后前程无量。
这些人都是些钦犯,或是江湖血债累累的亡命之徒,时刻都巴不得天下大乱。
华士杰面色阴沉,心中犹似压上了一块巨石。
七妖第一次在隐君庄公开露面,而且是执密使令牌,亮相在四天王、五金刚和六虎面前,其中必有阴谋。
密使是想通梅山七妖,直接公开接管隐君庄!
他敏感地意识到,隐君庄已经出卖了,它很快地就会不复存在。
华士杰率人站起身来,朝贾一脚拱手笑道:“老夫如果猜得不错,阁下可是梅山妖中的老大,鹿妖夏粉郎?”
贾一脚未置是否,沉着脸道:“我们兄弟已经奉命露面,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华士杰忍住心中的不快,扭头对华人杰道:“速去叫人备酒,替梅山兄弟接风。”
“是。”华人杰转身欲走。
“不用了。”贾一脚唤住华人杰,“我们兄弟还有要事存身,就此告辞。”
话毕,一阵清风贾一脚、赵缺鼻、黄单肯和邓面子已在厅内消失。
华士杰冷冷地一哼,胸中腾起一团烈火。
他带着几分怨毒的,冷电似的目光,摄射到马无良身上。
马无良|茓道被制,蜷缩成一团,就象是一条粪坑中的肉蛆在蠕动。
他涨红着脸,竭力想运气冲开|茓道,以求侥幸脱逃。
贾一脚点|茓的手法很奇待,他运气正常却无法冲开|茓道,只好像蛆虫一样扭动,移向厅门。
“想逃?”华人杰跃过去,一脚端在马无良肚腹上。
马无良像个肉球,滴溜溜地一滚,滚到了华士杰脚前。
四大天王、五大金铡和六虎,一齐围扰过来。
生性暴戾,渴望血的刺激,是这些人渣的共同特性。
华人杰犀利的目芒,像利刃一样刺向马无良。
当年若不是马无良似西富太后特使的身份,用功名利禄收买爹爹华少杰,神龙门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不是七煞星的暗中怂恿和参与,神龙门怎会造下这许多无法洗刷的罪孽?
马无良虽不完全明白,华士杰眼光中的含意,但被这眼光看得一阵颤栗。
华士杰冷冷地道:“取一号家法。”
华人杰大声嚷道:“一号家法。”
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和六虎相互看了一眼,满脸惊疑,什么是一号家法?
一阵铁链的哗啦响声。
四名身高体壮的庄丁,拖来了一付带着两个大铁锤的脚镣手拷。
另两名庄丁,一个手执铁锤一个手握着几根钢签。
六名庄丁,走到华士杰身前站定。
华士杰冷沉着脸:“给他钉上。”说看,转过了身子。
他觉得有人在扯他的裤脚管,那是马无良在向他求情。
他咬住嘴唇,发出无声的嚎噼。
钢签再对准了马无良的脚躁,铁锤再次挥起。
痛苦的颤栗。
殷红的血在地上淌流。
四大天王、五大金刚和六虎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华士杰的脸扭曲了。
他迈步走向厅门。
“大哥!”华人杰追过来想叫住他。
“他交给你处置,可不要弄死了。”华士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出门后即向右转。径直走向女儿华温倩的闺房花院门。
华人杰转回身,大步走到马无良身旁。
马无良此时已被钉了脚镣手铐,钢签锁住了手腕骨和脚踝骨。
华人杰一脚踏在马无良的胸脯:“臭太监,想在咱们隐君庄逞威风,真是在白日做鬼梦!”
“哎!”新任的剑王道,“听说当太监的,入宫时都要割掉那玩意儿,不知这位马公公割了没有?”
“谁来摸摸看?”华人杰松开了脚。
“我来。”铁面金刚应声上前。
他伸出大手,放开马无良的裤腰带,往裤挡里一Сhā。
“怎么样?”
“割了没有?”
响起一片哄笑声。
铁面全刚缩回手.嘿嘿地笑道:“两个球丸是割掉了,却还留了个小飘儿。”
“这怎么行?割了它。”
“阉刑官也会手下留情?岂有此理。”
新任刀王道:“我会。”
华人杰道:“你当过阉刑官。”
刀王道:“没有,可我阉过猪。”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华人杰手一摆:“割了它。”
“是。”刀王拔出一柄明晃晃的牛耳尖刀,走上前。
马无良缩着身往后退。
刀王按住他,嘿嘿一笑,尖刀往下一挥,一阵刺痛,血从胯挡里往外涌,马无良昏死过去。
这位曾想尽各酷刑和新鲜花样来折磨别人,以寻求刺激和变态性满足的老太监,今天竟也遭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这就是报应!
刀王捏着割下的小飘儿摇晃着。
厅中充满了血腥和狂笑。
华人杰俯身盯着马无良道:“你用不着怪我,这是你的报应,现在我要送你去水牢了。”
马无良忍着剧痛,死瞪着一双怨毒的三角细眼,瞧着流动着血腥气息的厅房,瞧着狂笑的众人,瞧着俯视着他的华人杰。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但,他仍咬着牙在心里道:“密使大人,马某若能侥幸从水中脱身,决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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