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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经房的门,印入眼帘的,便是墙壁上那龙飞凤舞的一个禅字,字下是两个蒲团,中间隔着一张矮脚的小桌子。
淡淡的檀香窜入鼻息,非常的好闻。
蔚蔚的神情依然是冷漠的,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跟着忘尘师父,忘尘让她坐下,她就坐下,忘尘转身离开的時候,她依然坐着。
正在蔚蔚木然的時候,经房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叫静修的女尼姑突然间怀着诡异的笑意走了进来,蹲在蔚蔚的身边,伸出了手。
"这个给你,咯咯咯"
蔚蔚转头冷冷的望了她一眼,静修被她冰冷的眼神一射顿時怔住,脸色一白,将东西往蔚蔚的手里一扔,便转身离去。
低头望去時,蔚蔚发现,那是一枚小镜子,眸光里不溢出嘲讽的味道,她故意送镜子来,是想让自己看到自己这张毁了的丑脸吧。
心刹那间解冻,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泪水簌簌的不断的下坠,滑落下来的時候,触到了血疤,顿時血色的水珠不断的从蔚蔚的脸上滑落下来。
颤抖的抓起那枚小镜子,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蔚蔚花了好几分钟的時间,最后还是将镜子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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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眼,蔚蔚便觉得头昏目眩,怪不得那些尼姑会惊叫,原来真的那么恐怖,试问一个满脸是血,而且还有瓷片Сhā在脸蛋上的人,能不可怕吗?
这张脸怕是毁容了
泪水不断的拼命涌出,不断的坠落,心中的恨意冉冉不断的升起,蓝老爷他竟然毁了自己的容
不,
这不是毁容,他这是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趴在小矮桌上,蔚蔚抽泣了起来,心情格外的复杂,步入蓝家,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原以为那件事情也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眉目,便被赶了出来。
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呢
再也见不到博雅了吗?与他相爱,始终是南柯一梦吧,容都毁了,他应该也会忘记自己吧。
"咔"
门被轻轻的推开時,忘尘正好看到肩膀在剧烈颤抖的蔚蔚,脸色微变,溢出痛意,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被强行送上来的。
将治伤的药轻轻的放在小矮桌上,忘尘盘腿坐在蔚蔚的对面,然后拿出消毒水和棉团,一边打湿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血渍,一边给她的伤口消毒。
"嗤"
才刚碰到她的脸蛋,蔚蔚就痛得脸蛋蹙成了一团,忘尘心里一惊,急忙靠近了一些,下手也更轻了一些。
可是当脸上的血渍清理完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几处瓷碎片,忘尘惊得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捧着蔚蔚的脸蛋道。
"天啦,这可是瓷片啊,这些碎瓷片砸进你的脸蛋里了,真是可怜,这么漂亮的容貌,竟然"
她也发现蔚蔚有着美丽的容貌,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蔚蔚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贵气与美丽,就像那立在池中的金莲,独立而傲然,却又美丽无暇的。
"不要动,我得帮你把碎片取出来,不然发炎了,你这脸就彻底没有救了。"
蔚蔚怔怔的望着忘尘,她大概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些许的皱纹充份的说明着,她在山上过得应该不算特别辛苦,肤色还很,看起来精神奕奕,却又和蔼可亲的样子。
忘尘从盘子里拿出蹑子和消毒水,眸子里溢出痛意,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还被毁容。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原本就这样去拔碎片,但又放下蹑子道。
"需要上麻药吗?"
不过,忘尘师父有些担心,麻药会影响蔚蔚的,谁知道在她挣扎的時候,蔚蔚却只是冷冷的摇头。
心都痛得死去了,还在乎脸上这一点痛吗?
见她不愿意用麻药,忘尘的眼睛里不有一丝赞赏,这个女孩子是倔强的,也是坚毅的,但愿她的人生路上,她也是这种态度。
于是,不再考虑,等全部消好毒后,小心翼翼的将蹑子伸到了碎片处,夹紧了碎片,望了蔚蔚一眼,忘尘却不拔出来,而是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林蔚蔚啊"
就在蔚蔚面对她那慈祥的笑脸没有任何的防备的時候,忘尘师父突然间咬牙用力一拔,痛得蔚蔚刹那间趴倒在地上
尖叫声异常的凄厉
鲜血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忘尘师父急忙拿出沾了消毒液的绵贴在蔚蔚的脸上,说道。
"压住,还有一块,必须也拔出来呢。"
蔚蔚强忍着这要命的刺痛,压住那止血绵,随后忘尘师父用同样的方法狠狠的将另一片瓷片也拔了出来
那深入骨髓的痛意让蔚蔚整个人都倦成了一团,脸上的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可骨子里却刺痛得要命。
娇弱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剧烈的颤抖
忘尘师父见到这一幕的時候,心里重重的叹息着,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这样被折磨得不样,她一定经历了很不好的人生吧,心疼间,急忙将蔚蔚扶了起来,扶着坐到墙角边,拿了两个软垫靠在她的身后。
蔚蔚一手按着一个止血绵,可是见鬼了那血就像是有了力气一样的,拼命的往外窜,怎么也止不住。
忘尘师父见坐着不行,于是又将蔚蔚扶着躺地上的软垫上,同時换了二块止血绵,迅速的替蔚蔚换上。
"用力按着,我去捣草药,山上不比城市,药都是自己采的,你等着。"
原本以为蔚蔚的脸上只是有一些血渍而已,谁曾想,她的脸蛋竟然还有东西嵌在肉里,这下忘尘也有些慌了,急忙起身朝外面奔去
而痛得要命的蔚蔚已经没有办法听清楚忘尘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血液都涌到了脸部,从这两个洞口里拼命的往涌,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则在一点一点的不断减少渐渐的蔚蔚觉得自己的视线在模糊
痛苦的笑意倔强的浮现在她的脸蛋上,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顶,蔚蔚的心亦是绝望到了极点。
这下蓝老爷应该满意了吧,白清柔也应该满意了吧,送上山来当尼姑,可是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既把自己除掉了,又让蓝家的颜面得到了保存。
这样的结果,两全其美不是吗?
只是蔚蔚固执的瞪大自己的眼睛,想要把眼前的景象看清楚,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完成,一直都没有完成啊
纵然是死,也是不瞑目的,不瞑目的
翘长的睫毛因为泪因为血不断的颤抖起来,眼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想要睁开,可是觉得挂了重物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鲜血不断的在流,而按在上面的手,却渐渐的显得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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