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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朱可娃传(上)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一不小心打翻了,现在去冲冲就好,”

“那你先去弄这,先去弄这,这多不舒服,——”罗捺关心地说。

“没事儿,没事儿,您找我——”艾磊客气看着她,

这时罗捺笑得更和蔼了,“还不是我们家可娃的事儿,刚才她那堂课——”罗捺一直急着找到艾磊呢,他们工作组马上就要开会讨论可娃这堂课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他,看样子,他正要去开会的,恩,这个时候说时机正好!

艾磊看阵势儿,更加肯定周家有多宝贝这个儿媳­妇­,你看罗捺都亲自———心里更焦急!不过,面儿上————

“很不错,很不错,朱可娃同志的个人素质非常好,您老有福气,有个这样优秀的儿媳­妇­,”

反正已经答应了弟弟给她一个好评,何必这个时候不做顺水人情再给了罗捺?现在越发不能得罪这家人————

罗捺听到这,肯定非常高兴啦,

“谢谢,可娃还要你们多帮助才能更加提高呢。辛苦了,辛苦了,诶,你快去你快去,要不给你换套新的?————”罗捺关心地看着他的军服,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冲一下就好了————”

好了,又心满意足走了一个。可,艾磊心烦哇,

难啊,这种事怎么就出在他那么­精­怪的弟弟身上?这个周家也是,这样的个儿媳­妇­还宝贝得不得了,这个朱可娃到底是个啥人物,玩的真转!艾磊心思沉郁地想,要去见见这女人,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也好决定怎么个下文————

好,别人这边为她的事儿烦到天上去了,她自己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吃杨梅呢,课也上完了,自我感觉也还不错,心态放松可不就无比舒畅?

这朱可娃有众人悉心照顾着,其实,她自己也有保养。从生下来,朱源­精­心调教着三个孩子,也教会了他们如何享受生活,朱家三个都是会过­精­致日子的,只不过,朱可娃最不张扬罢了。

杨梅,是个好东西,粗生,但生来又是极娇­嫩­之果,离枝两小时之内则味变,不出两天则质变,不足半个月,便匆匆谢市而去,明年清早了。

朱可娃吃的这杨梅是她昨儿自己去买的,新鲜,但还是用盐水浸了下昔李白夸口“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享受的就是这个味儿。当然,朱可娃同学一边吃一边还在想,也许,还是现在吃掉最好,从枝上摘下来的,不用洗,更不用盐,一伸手摘下便吃,方能体会到一阵烈日一阵暴雨轮番作用于杨梅通体的“冰火五重天”之妙,对得住天地日月之功。彼时,与我一样­唇­齿和指间皆被染成一片血红的美女们心中想到得可能是“花开堪折直须折”,那吃High了的粗老爷们们呢,呵呵,咬牙切齿只有七个字:就地正法,斩立决。

朱可娃赶这儿正吃得有滋有味儿呢,突然,办公室电话响了,此时,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其余人有课都上课去了。

“喂,”

“喂,我们是门卫卫兵,麻烦找一下朱可娃老师。”

朱可娃一愣,门卫卫兵?

“我就是,怎么了?”

“哦,您好,您现在能出来一下吗,您弟弟妹妹现在坚持要进来找您,可是我们接到上级通知今天一天都不能放外务进门。”

“哦,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出来,”

今天有重要检查,是说不能放外人进来,糟了!可晓可芽肯定是和卫兵吵起来了!要不,卫兵的口气这么硬?

朱可娃赶忙收拾好,洗了个手,就重重跑去门口。

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兰博基尼,车盖前,可晓双手抱胸悠闲靠在上面,就眼看着他二姐还在跟卫兵理论,也纵着,

不过,两个鬼都看见他们姐姐慌里慌张跑出来了!可晓一下站起来,可芽也不理卫兵了,

“姐!你别跑!”

“姐!你慌什么!”

他们两儿那霸少气质都快把卫兵吵翻天了,她还会不慌?

气啜吁吁过来,可晓过去就扶住他姐,“你跑什么,瞧这汗——”他心疼地不得了,朱可娃却丝毫不领情,把她弟弟手一甩,又过去拉她妹妹,“你们闹什么!今天学校有重要检查,有事儿给我打手机撒!”

他姐生气了,他姐最大!可晓又过去揽住他姐,小声说,“好好好,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你别真生气啊,这大热天的。”

可芽不管她,对着她姐,此时,脸­色­相当不好,

“姐,出事儿了,咱爸着了尤代拿小妖­精­的道儿了。”

朱可娃愣住,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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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听懂了,朱可娃震惊之下真是百味杂陈!

尤代怀孕了!孩子是老爸的!

“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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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代她——”朱可芽看来是气疯了,眉头死皱着,脸­色­相当不好。

“回家说,姐,你现在可以喝我们一起回去吧?”可晓阻住了他二姐的话,“家丑不可外扬。”这大街上说这­干­嘛!回去什么都明白了!

“回去,回去。”朱可娃急着就走到车旁,现在天大的事儿也要搁下先让她回去搞明白这件儿啊!

朱家三姐第回去会老头儿咯。

“小春,伯伯呢?”小保姆开开的门,朱可娃轻声问。

“在书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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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我问你,我们都不在家这段儿,小姨是不是经常来?”朱可芽皱着眉头问,小保姆摇头,“不常来。”

话说,这朱可芽和朱可晓知这一消息都是暗暗查的。他两一接到他们那­操­心的老姐的电话,都立马赶了回来,一来听他们姐那样担忧的说法,是怕他们爸爸是得了什么病瞒着他们,二来,也是为他们那专门爱胡思乱想的姐姐,快点把事情搞清楚,免得他姐姐总不得安宁。谁知,竟查出个这?朱可芽朱可晓一得信就找他们姐去了,准备一起回去给他们老爸来个“三堂会审”。

架势确实像“三堂会审”。三个人一起走进书房,还真把正在练字的朱源搞楞了下。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朱可芽最沉不住气,“爸!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们!”

朱源一看这儿,就明白了,看来,他们是都知道了。朱源放下手中的笔,望着他的三个儿女,“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朱可娃这时蛮敏锐咧,她竟然看出了她老爸一点点无奈,

“爸!再怎样,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尤代她——”朱可芽是个冲脾气,这事儿,她句绝对受不了!

“不要去怪尤代,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负责任。”

“负责任?爸爸,你就对她有责任吗?我们呢,你考虑过我们的心情没有?!”

朱可芽吵地眼睛都红了!

这时,朱可娃突然“长姐风范”突显咧,她看看自己的妹妹难过气愤的不得了,爸爸又——突然,脑子灵光了一下!

她拉住自己的妹妹,“可芽,吵什么,和爸爸好好说。”把她冲冲的妹妹拉到一旁,自己走到她爸爸身边,环住她爸爸的肩膀,“爸,你老是跟我说,你上次去医院那边不是去买书时陪尤代吧?”

她爸爸望着她,点点头。其实,朱源这个时候心情也乱着呢,可芽刚才那句话也刺着他的心了,可是,他也是有苦——朱源这个时候还有些依赖着这个大女儿了咧,可娃跟他个­性­最像,又一直在他身边,——所以,朱可娃这样走过来跟他心平气和说话,朱源方才还准备什么都不告诉他们的心思有些松动——

“爸爸,其实我们一直知道尤代对你有那种感情,只是,——也怪我们,没有问清楚你的心意,——爸爸,你能告诉我们,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朱可芽一听她姐这么一问就要说话,不能这么问!真不真心都不成!真心了怎样,不真心又怎样,尤代她休想进我们家门!

朱可晓这时连忙拉住了他二姐,低声说,“别慌,你听姐问。”

是啊,从一开始到现在,朱可晓可是一直没出声没表态的啊,他是最­精­的一个,也肯定反感他老爹这一遭,可怎么今儿没了声呢?嘿嘿,朱可晓这人­精­的心思,没人猜得透的——这孩子的心打真是天上太上老君的修真炉里炼过的,千窍玲珑!他怎么看不出他老爸有难言之隐?朱可芽是被她老爸这事儿怒火攻了心,也蒙了眼,他比他二姐心沉,所以,看得清,他大姐呢,————

朱可晓一想到他大姐心就软到不行,谁说这­性­子糊的人就没有敏锐的心思?朱可晓从小就赖着他姐,就是他一早就看得清楚:朱可娃聪明着呢,她的小聪明大智慧都实际上隐藏在她的惰­性­下,什么事不是她看不清,是她不想看清。她只关注她想关注的事情,其余,一概忽视!而她,想关注的事情又太少太少——

可芽听不出她问他们爸爸真不真心是啥意图,可晓听的出啊,这话问的相当有水平咧,可娃一定也看出她老爸的难言之隐了,你瞧她问话的技巧,“爸爸,其实我们一直知道尤代对你有那种感情——”就是说,是有待对你有心思在先;“也怪我们,没有问清楚你的心意——”你即使犯了错,也有我们的错在里面;“你对她是真心的吗,”其实,确实,真不真心无所谓,这是给他老爸一个接话的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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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大女儿贴心啊,可娃这么一说朱源的心理防线确实松了下来。

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那心思啊。”这话一出已经很明白了。“

这时,可芽也转过弯了,她走过去蹲到她老爸跟前,很平静地问,“爸爸,是她引诱你?”

朱源没做声。

“用了药?”

朱源双手支住了额头,这种事情在儿女们面前摆开——他也一直有“晚节不保”的郁结,可是——

“你们也不要再过多去责怪她,事后,她跟我说了许多,她***过——啧,这事儿——总之,孩子有了,我应该负责——”

看见爸爸现在这矛盾的难受着,可娃心里也很难受,对尤代却是心情极为复杂。

三姐弟商量这事儿必须找尤代谈谈,可娃又交代了弟弟妹妹不能太冲动,可芽这时冷静了许多,还安慰她姐,不要过分­操­心,不也是有身孕的人——

朱可晓当晚送他姐回家,路上,一直就没说多少话的可晓却问了他姐。

“姐,你同不同意尤代和爸爸这事儿?”

“什么同意不同意,尤代再怎么错,现在有了孩子,我们家是应该对她负责,何况,再怎么说,她是我们的小姨。”朱可娃闭着眼睛,揉着眼角,她累死了,心累。

“我不是问这,我是说,尤代是我们的小姨,她要是和爸爸在一起毕竟——有点像乱­仑­吧——”

朱可娃还闭着眼听着她弟这一问倒笑了,她是没张眼。就没看见她弟弟这时望着她的眼神——要不,她说出下面这番话可要慎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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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吧——其实,有时候想想,尤代也真需要勇气,她对爸爸的痴情,这么长时间,不畏世俗的眼光,忍受良心的谴责,为了成全自己一段怎么忘也忘不了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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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朱可娃的真实想法,她自己不是个有勇气去追求什么的人,所以,尤代这样做确实过分,可一方面,也着实让朱可娃佩服,为了心中所爱这样不顾一切——“

好,她对自己弟弟说了实话,她是想什么说什么了,她哪里又知道,这话给了朱可晓多大的希望——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这句实话让一直一直隐藏在金刚炉里练就到炉火纯青的小恶魔出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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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生一点病,的确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这里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病是小病,并非什么霍乱吐泻、黑死病或脑膜炎之类:二是至少手头有一点现款,不至于躺一天就躺一天,就饿一天。这二者缺一,便是俗人,不足与言生病之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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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们朱可娃同志可不是俗人,她您儿算得上一种绝对符合以上两大必要条件的、既有福气又有雅趣而且还不俗气的病:忧郁症。可不该她得?怀孕本身就是个力气活儿,伤身伤神的,再加上,她娘家又尽出些更让她觉得伤身伤神儿的事儿,这不一累计,她就得上这“雅病”了。

这忧郁症啊和旧时的肺病一样具有浪漫主义影响力,就像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指出,“从隐喻的角度,肺病是一种“灵魂病”,总会想些无关紧要的理论,做些无病呻吟的事论,自我斗争。用她的“病中”独白而言,就是忧郁与浪漫主义,失眠以及“爱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以一种妖­精­打架的姿态狂热的纠缠在一张病榻之上。

外在边线,就是更不爱说话,一点儿小事儿就烦,没耐­性­儿,心里和林黛玉一样刻薄,面儿上和林黛玉一样娇弱,骨子里,和林黛玉一样别扭!

可她终究不是林黛玉,人家林妹妹智慧在风花雪月上忧出病来,她呢,忧的多咯!关键是,她最大的忧就是不想忧这些忧,却又不得不忧。

就说她老爸这件儿吧,可晓跟可芽和她说了好几道,“这事儿你不管了,我们来办,你安安心心养你的胎,”她是想不管的,可是,过不得心里总惦记着啊,几天来,可晓可芽也不给她来个电话,这两不是占线就是关机,偏偏这几天总参工作组在他们学校做整体工作总结,来来往往又抽不出空儿去找他们。好不容易今天上午得了一点时间,朱可娃连忙又是给她弟弟妹妹打电话,还想这如果还打不通,她一定要亲自过去找公道!

“嘟——嘟——嘟——喂。”

好,终于接电话了。

“可芽,你们这几天怎么回事儿,给你们打电话——”

“姐,我现在在法院。”可芽那边有点吵。

“法院?去那儿­干­嘛。——”朱可娃疑惑地问,可可芽突然截住她的话,“姐,我们本来不想告诉你,可现在,啧,你要是有空就过来一下,——我等会儿给你打过去好不好,我现在有点事儿,就这啊,姐!”可芽从匆匆把电话挂了,这下,更把朱可娃急上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上法院去了?

走到学校门口,想拦辆的士赶去法院,可是,现在也不知是个什么点儿,的士这少,来了也是满的,半天没拦上,朱可娃心里又急,在学校门口张望又张望盼着快来一辆,这时。

“朱可娃,”

一辆军用吉普从学校开除,朱可娃一扭头,竟然是那个艾磊艾参谋!

“你是要拦车嘛,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要是平时,朱可娃肯定谢绝了,一来,跟他不熟,二,这大个领导,又是艾钰的哥哥——可是,现在不是有急事吗!朱可娃犹豫了下。

“谢谢,您把我捎到法院吧。”急忙上车了。上车了,就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手机,可芽说一会儿给她来电话的,她现在急切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艾磊本想趁上午一点空余时间出去处理一点私事,开车开到门口就看到挺着肚子的朱可娃在门口张望,好像挺着急,本来没打算理睬,可是,一想,今天有空儿和她碰着了,何不探探她的口风,到底他和艾珏是怎么回事儿,就搭话了。

可是,上了车,你才发现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好像有什么事儿急得不得了。你看她盯着那电话啊,就生怕她接不着一个电话样儿!关键也不好说话,就想着,等她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正好在心里也想想怎么开这个口。

上车后,两个人都没说话,倒也没觉得多突兀,朱可娃是一心只想着她的事儿去了,就盯着那电话啊,脑子里胡思乱想。

“叮铃铃!”电话一响,朱可娃飞快接起!“喂,可芽!”

“姐,你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恩,我在车上.”

“哎呀,都怪我,刚才把你急死了吧,你别慌,慢慢过来,别急出事儿了。”

“我没事儿,正好有个同事送我过去,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

“咳,姐,尤代要和我们打官司呢”可芽无不讽刺地说。[[[

“什么,她怎么要和我们打官司,——可芽,是不是你们和她谈的时候——”

朱可娃这时候很清白,她也了解尤代的个­性­,不会轻易做这么绝,肯定是她那两个不得了的弟弟妹妹——

“你们故意把她逼去打官司的是不是!”朱可娃突然坐直身体大声质问!看看看看,不让我管,他们就瞎闹!这种事儿都打上官司了,好啊?

朱可娃突然这严厉一声,把在旁边开车的艾磊都好奇地引了过去,这一扭头一看!一个女人,军服下,鼓鼓的肚子,坐得笔直,长长的马尾甩在身后,末梢卷卷的,又很俏丽。关键是她的表情,很生气,却偏偏给人一种极妩媚之感,朱可娃这一气,脸润红,嘴­唇­微嘟,眼睛又因为又气又急亮晶晶的,从侧面看,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

“姐,我们跟她点名了,这孩子是她用手段怀上的,将来别说她想进我们家门儿,就连这孩子都别想!不过,这孩子的抚养费我们家全出,就是不能让他入我们家户,这怎么了,这话说错了吗,她不依,是她要和我们打官司的,打就打呗,她要自取其辱,我们还拦着?“

“可是这事儿闹法庭上终究——过分了。“

“姐,就你心软,现在时她上法庭告我们家!她都不顾情分脸面了,你在乎个啥,反正,她要打咱们奉陪,这官司咱们赢定了。“

这一听,朱可娃觉得尤代也是疯了,这事儿咋就能闹到这份儿上?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爸爸。

“那爸爸知不知道——”

“爸爸知道,爸爸还要去和尤代谈,被我和可晓拦着了,昨天,可晓把他送去美国了。” [[[

啊,爸爸都去美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们都不跟她吱一声!

“那爸愿意?虽说尤代过分吧,可爸爸毕竟还是有责任——”朱可娃这时更­操­心她老爸了,你想,她爸心里多难受啊——急得不得了!

“姐,爸爸是不愿意,可,这事儿做错的是尤代。爸爸不能不顾我们的感受。”

“姐,你也别­操­心,可晓昨天送老爸走的时候还嘱咐我尽量别让你知道,,免得你跟着瞎­操­心——” [[[

“这是瞒得了我的?这么大的事儿!——”朱可娃说着话时有气又怨,愁死了!旁边的艾磊看着她却觉得她此时就像个绝望的孩子,她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的愁怨里,又象烦躁地抗拒着什么,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模样外人看来多娇气多怜人——

“是瞒不过你撒,这不让你过来了,姐,这事儿让你过来还主要是你能贡献一点小力量。”可芽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什么小气量,”朱可娃迷糊“你猜管咱这案子的主审法官是谁?”可芽还故意卖了个小关子,“谁?”“呵呵,你的初恋,乐辰同学。”

朱可娃捏着手机一下楞着了。随后,无比懊恼,你说,这么丑的家事怎么就非要让人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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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朱可娃扭头朝艾磊一微笑,因为有心事,这笑容显得含蓄婉涩,然后推开车门,毕竟鼓着肚子下车有些不方便,可是她又急,——艾磊见了,一边说一边下车,“你别慌,我来我来。”绕过这边从外面给她开了门。

“谢谢”艾磊把她扶出来,一扶,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柔软,马上想到的就是个“柔若无骨”,她的脸是晕红晕红的,马尾甩在了身前,许是事儿急的,现在看她的眼睛都是水润润的,总之,整个人给人就是一个水灵儿!

“姐!”可芽跑过来扶住她姐,“咳,我该过去接你的。”

“没事,我同事送我过来的。”

两姐妹都看向艾磊,“谢谢您。”可芽代她姐又谢了一道。

艾磊摇摇头,“不要紧,顺路,你们在法院有事儿是吧,需不需要帮忙,他们这里的书记和我还比较熟。”

艾磊就想,这也就是个顺水人情,帮帮也无所谓。

朱可娃连忙摇头,“不需要,谢谢——”她是这样想,我家这丑事儿还非要搞得人尽皆知?这时,朱可芽却使劲捏了下她姐的手,“好啊,谢谢您,帮我们去说说也更有把握些。” [[[

艾磊笑着点点有跟着她们一同进去了。朱可娃暗地里死死揪了下她妹妹,小声吼她,“你瞎答应什么!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我们总参下来的领导,他——”朱可芽横她姐一眼,“我管他是谁,人家愿意帮忙为什么不?就让他和书记说说嘛,书记是一把手,行政权力总比你和乐辰那点小情分更保险些吧。”朱可娃快气死了!“你就会胡闹!!”“好了好了,我胡闹我胡闹,快别在掐我了,姐,你看你把我手都掐红了——”

艾磊走在前面,也听见了它们姐妹后面的嘀嘀咕咕,­唇­边带着浅笑。可一走进书记室,又是另一番面孔,“潘书记。”那种官样的微笑分寸掌握地真够好。

“哎呀!艾磊啊,你大驾怎么光临了,想不到,想不到,哎呀,怎么来了也不实现打声招呼!——”[[

这个潘书记激动地不得了,握住艾磊的手,这哪是“比较熟”,看上去恨不得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其实,也确实,这个潘敏越也是军人出身,早年是艾磊他父亲艾南驰的老部下,后来­干­部转业转到法院。

“我是随总参来军区检查工作,太忙了,也没时间来看您。“这客套话说得多顺。

“这说什么话,都知道你现在时大忙人。你爸爸还好吧,上次去北京开会去看他,他也在军委开会,没碰着,咳,首长身体还好吧?”

“还好,他现在也忙。”

“也是也是,诶,听说艾钰调来二炮了,我还说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恩,调来小半年了,下来磨炼磨炼——恩,对了,潘书记,今天来主要是有个朋友她有个案子——”

“哦,快坐,快坐。”潘敏越这才注意到后面听着肚子的朱可娃,连忙招呼她们坐,还亲自给他们泡了茶,认真听朱可芽说了情况,

“哦,你们这案子是乐辰负责啊,没问题,没问题,这同志很稳重,咳,其实不瞒你说,”声音低了些,这是在对艾磊说。“乐辰这个通知啊也是蛮有意思,他高院下基层工作一年的,也不知道他得罪谁了,上面几个领导打招呼说要凉凉他,其实他工作能力真不错,现在答案他都撤出来了,专心忙你们这个案子,放心,没问题的。”

艾磊笑着点点头,“那谢谢您了,以后还有什么,就让她们直接照进——”

“直接过来,直接过来,哦,这是我的手机,有什么事儿直接说。”潘敏越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了朱可娃,朱可芽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要不,我现在把乐辰叫上来?”

潘敏越看见艾磊点了点头,连忙打了个电话,“喂,小乐吗,我是潘敏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挂断电话,又和艾磊寒暄了一下,不一会儿,乐辰来了。[[[

“潘书记。”

先恭敬地喊了声潘敏越,再一看这屋的人,特别是看到朱可娃,乐辰还是小楞了下!

“乐辰,”朱可娃微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朱可芽也朝他礼貌点了点头。

“哦,你们认识啊。”潘敏越也还奇怪着,艾磊一旁也没做声,他刚才听见她们姐妹后面嘀咕提到过“乐辰”这个名字,“行政权力总比你和乐辰那点小情分更保险些。”难道朱可娃还和这个乐辰——艾磊不懂声­色­的打量着乐辰——咳,你看这事儿!如果他知道刚才潘书记提到的“上面几个领导打招呼说要凉凉乐辰”其实就有他弟弟动过的手脚,又作和感想?

其实,这事儿搞人还搞在这儿,今天为她朱可娃家里这点破事儿找上潘敏越的竟然是艾磊,其实如果不是艾磊,朱可娃目前拿几个男人任何一个但凡了解到一点儿,都有榜眼找上这潘敏越,咳,这么说来,朱可娃这不张扬的­性­子还真久了潘敏越,否则,你想想,不说别的,首先他们家周晓宇就能给闹个惊天动地!周晓宇算地头蛇,江城这个=官圈子是他老巢,他随便一个关系都能直接管死这潘敏越,老话说的好哇,“县官不如现管”,艾磊这算天高皇帝远,周晓宇那就是明明白白要施压咯!

“认识,可娃是我同学。”乐辰微笑着说。

“哎呀,那更好,小乐啊,你手头上那个抚养人入籍的案子正好是他们家的,你们既然认识,更好沟通了,这案子仔细点儿,你好好琢磨琢磨——”潘敏越说。

乐辰一听,真愣了下,看向朱可娃,这么巧?

朱可娃这下笑得可尴尬了,因为她真的觉得这件事闹上法庭太荒唐![[[

乐辰这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啊!

说实话,刚才书记给他打来电话,他确实激动了下,以为——自从领导对他莫名其妙的转谈后,一直都再没有被重用。不过,最近,出了件答案,国内房地产大鳄国瑞集团突然出现信贷危机,连锁反应,牵扯出其老总冯敬瑞又涉嫌“­操­纵市场”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更严重牵扯到几个市级高官,现在高院已经联合中央纪委派下专案组,案子还在进一步调查,不过,冯敬瑞已经被公安机关拘查,还双规了不少涉案­干­部。这个案子牵扯很大,目前还没有在社会上完全曝光,可是,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

这种经济大案对于乐辰来说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将来一旦在社会上曝光,绝对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万众瞩目!就像赖昌星案,黄光裕案——你想,作为法官,又有几个能碰上这种扬名立万的机会,哪怕不是主审,只是参与其间,对于他这样的年轻法官。也是一笔多么不小的资本,所以,乐辰多么希望能够参与其间,于是,刚才书记给他打来电话,他就以为是他终于有机会——却不想,————[[[

如今,别说经济大案,就是普通刑事案,乐辰都很难Сhā手,只能在些民事案上徘徊,刚接到朱家这案子时,乐辰真实心烦意乱,告的人无聊,对方也不是说不抚养她的孩子;被告的人无耻,既然拉了这泡屎为啥不­干­脆擦­干­净?是的,他当时接到这个案子时真实这么想的,­鸡­毛蒜皮,对于一个心有鸿鹄的有志青年而言多么无奈又悲愤哇!

可现在,你看,这荒唐案子竟然是自己昔日同学家,而且,这个同学看来路子蛮大,书记都亲自关照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终究和大案还是无缘————你让乐辰怎能不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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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辰这心里悲苦的不得了,面儿上还是非常识趣的,书记这样吧了点儿,你肯定要顺着说下来,“那是一定,那是一定,这个案子我会好好琢磨,认真对待,"[

书记满意了不要紧,你关键要看艾磊满不满意,见他微笑着点点头,“潘书记,这事儿就拜托您了,谢谢,”过去官样式的握手,潘敏越握着直点头,“没事儿没事儿,还代我向首长问好,艾钰既然在武汉,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一块儿出来坐坐,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艾磊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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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辰这时也算真正见识到了,这位潘书记就算见到高院下来的领导也没如此殷勤,何以对个年轻军人———着实年轻!可,两杠三星,上校!————乐辰也不傻,这事儿一下就想得通的,这样年轻肩膀上就能扛得住这样的军衔,家里没有极深厚的背景————看来,这是真正意义行的高­干­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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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辰当然也好奇朱可娃和这个高­干­子弟之间的关系,显然朱可娃走的是这个人的关系找到的潘书记。出来后,也看出了点苗头。他也许是朱可娃的领导,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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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这事儿真让您­操­心了。”朱可娃对他说话也很尊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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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可娃这个人情领的真不情愿,。她这个人好面子,你说,这荒唐事闹到法院了已经很丢脸了,好,闹来了就闹来了,两方对一庭,默默处理完不就算了,现在到好,还特意找个路子非要把这荒唐事掀的都知道。荒唐仗上还非要打个荒唐的胜仗?还在自己的老同学面前——朱可娃真觉得这事儿让她丢尽了脸!搞的她在乐辰面前都像抬不起头,可是,再怎么着,你还是要去谢谢人家吧,这件事以后还真要劳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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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谢谢你了,这案子以后要辛苦你了。”朱可娃对乐辰说这“谢谢”可比刚才艾磊的要腼腆的多,其实,她这是觉得自己丢脸丢的,可偏偏旁边两个人都会错了意!一个是朱可芽,那个在心里暧昧的笑哇,呵呵,我接这到底是对自己的初恋啊;一个就是艾磊,这心里的滋味就——这个朱可娃,和我弟弟不清不白,难道真和这个年轻法官也——瞧他对他挺亲热,对我这么见外——这微酸的感觉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艾磊也没细想,不过,一下都转成一种比较迫切的急躁感:是要赶快搞清楚她和艾钰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女人不单纯——他也没察觉出来,他这样的急躁感倒有几分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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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事儿,这事就算没实际打招呼,我不也会好好处理,谁让我们是老同学,何况,现在书记都关照过了——放心,这案子不麻烦。”乐辰很爽快地跟朱可娃说,朱可娃听到这话心里肯定还是舒服,不管怎样人家爽快帮忙,特别是那句“谁让我们是老同学”,这让朱可娃觉得这荒唐事儿上还有些单纯的东西——微笑一点头,这一笑,羞涩腼腆里又带着感激,象她这憨憨的模样真实又一番风情,玻璃一样­干­­干­净净,又有些朦胧的魅意——[[

乐辰在心里感叹,到底是高中出了名的美女,这位美女咋就这样神奇,岁月好像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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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被凉了一会儿的艾磊此时心里的急躁感更强了,不过,人怎么会把情绪都摆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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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地走过去轻易又夺回了全部注意力,微笑地对朱可娃说,“既然事情都顺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哦,对了,明天对你的课有个反馈,第二节课,你准时到小会议室。”完全一副公事公办,朱可娃同志的憨气马上消失也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直点头,“好。”甚至像个小学生一副准备临训的模样,可也像个军人,下级坚决服从上级嘛!这让艾磊看着又哭笑不得起来,你刚觉得这女人不单纯吧,可她这样子——还真只有在部队呆了七八年的老兵才有的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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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同志是带着一肚子的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情绪走了,朱可娃这边是完全不知情,看着她妹妹和了­唇­又简单吧他们家这婆案子谈了下,姐妹俩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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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朱可芽邀着她姐的胳膊,姐两儿决定走走只当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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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刚才发现没有,他们法院里的人现在都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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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哪儿不忙,现在打官司的人又多,忙也是正常。”朱可娃没所谓的说,手搁在肚子上摸了摸,她还在想今天得空儿是不是趁可芽也在陪她,去逛逛超市,朱可娃不大喜欢逛街,到还不排斥逛超市,主要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又没人盯着,也蛮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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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姐,你不知道,我说他们忙不是说他们忙些小案子,现在有件大案子,牵扯的人可多了。”朱可芽神秘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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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案子,”朱可娃还在摸着她的肚子,没兴趣,这么问完全是为了配合可芽的话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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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还记得不记得,你脚扭伤那会儿,可晓有两个朋友跟他一起来看你,里面有个叫东瑞的,我听可晓说,他们家垮了,几百亿资产咧,听说还连累了不少高晨,现在中央都下来专案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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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摸在肚子上的手已经停了,人一下就愣了!东瑞家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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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望着可芽,“东瑞?”眉头皱起来,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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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朱可芽没当什么,只当她没想起东瑞是谁,继续说,还叹气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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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不认识也算了,以前多有钱的人家,国瑞集团你该听说过吧,那在地产界可是赫赫有名,啧,一朝之间,呼喇喇的似大厦倾,——哦,对了,锦拿听说过吗,本城最高档的会所,就是东瑞开的,现在都被封了,听说他爸爸冯敬瑞都被抓起来了,东瑞现在也不知道下落,好像说他们家海欠下几百万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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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晓和他一起做生意——”朱可娃这个时候肯定还是最关心自己的弟弟,她记得可晓说过,和东瑞一起在做房地产生意、她这意味,可芽倒疑惑上了,“你怎么知道可晓在和他一块做生意。”朱可娃也不慌,反正可晓跟东瑞和她一块儿也吃过几次饭,知道也正常,就大大方方说,“我想起来那个东瑞是谁了,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吃饭的时候可晓他们谈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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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芽点头,“可晓没事儿,咱们家这弟弟是真猴­精­儿,他说他只是考察了下,还没真正注资呢,你说,幸亏没注资,要不,多少也要受点牵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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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娃这才放下一点心,不过,还是不好受就是,你说她对东瑞他们四个没什么好感,可现在这是人遭难了呀,真正叫“家破人亡。”(要按可芽说这­性­质,他父亲这牢可要坐得长啊,只怕就一辈子了),咳,人生无常——朱可娃被这消息弄得也消沉起来,超市也不想狂了,直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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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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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朋友三儿在纽约的时候,与一西西里家族的女儿一见钟情,未几谈婚论嫁。忽一日,未来的小姨子,一爱穿紧身低胸装以及迷你短裙之尤物来电,请三儿去看准备中的结婚请柬。三儿进得门来,发现家里只得小姨独处,迎接他的还有无尽幽怨的眼神:“我爱的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你结婚之前,把我献给你。她在独自上楼时补充到:“我在卧室等你,如果你决定了,就上楼来找我。呆立了一分钟,三儿做了她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拉开大门,走向他的汽车————门外,未来的岳父老泪纵横,给三儿来了个恶狠狠的熊抱:“Good boy,你已经通过了家族的忠诚测试,欢迎你加入古立安尼家族的大家庭。”

许多年以后,三儿在酒后再次向我宣布:“当时我真是百感交集啊,,无言以对——哥们,把套套放在自己的车上,是多么的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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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一段子。可有些人偏偏就拿段子不当段子,非要把日子过成段子不可!这不,朱可娃他们办公室里有个女老师就是这样,因未婚夫以“加班没空”为由婉拒了她的一次点召,遂于“有点郁闷”之中,忽生“能查出他对我爱有多深就好了”之念,当下便想一家“爱情侦探社”下了订单,签订了委托协议,提供了未婚夫男友的照片,电话,住址等资料,并付了委托调查费1000元,誓要搞个明明白白。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跟着起哄,说实话这馊主意还是他们给挤兑出来的,订单也是大伙儿好玩似的围着电话怂恿她下的,咳,人心不古哇。[[

朱可娃自然不可能参合到那里去,不过,看到这事儿,还真有些心惊,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会不会也被人这样“买凶”查出来?自己吓自己,朱可娃忐忑了以早上,第二堂课,有正事儿也容不得她在胡思瞎想,收拾好东西,准备好笔记本,老老实实去了小会议室,听她的公开课反馈区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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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一进去,里面竟然只坐着一个艾磊,资料倒是摊得满大桌,他正在翻阅着手头上一打听课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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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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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坐到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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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这堂课——”艾磊也没废话,直接进入正题,评得还是蛮有水平的,从教学目的,教学方法,课程设计,课堂效果,层层深入,谈的有根有据,当然,也客观指出了某些不足,说得也很中肯,很让人心服。[[

朱可娃埋首不停记着笔记,特别是不足之处,她记得尤为仔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想要取得进步就要虚心听取意见,这点,对工作,她是绝对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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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看见她这样的态度,也着实欣赏,她也不是一味的接受你的意见,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过,是虚心听取你的意见的前提下她会产生一些点睛之笔,由此,艾磊也觉得这个女人在专业领域确实很­精­道,也很刻苦,不是像她的感情生活那样,华而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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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确实决定就趁今天这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了。昨天他回来好好冷静想了想,也检讨了下自己下午那时的情绪波动,冷静下来,艾磊确实理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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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眼前这个女人是有魅力的,特别是今天由于工作和她再进一步地接触,这样一个外在内在都有值得人赏心悦目之处的尤物确实很吸引人,艾磊可以理解艾钰,就连自己只是短短和她接触几次就没迷惑了,何况艾钰和她同处一个单位小半年。不过,在情感这一点上,艾磊绝对比艾钰更加理智,这兄弟两,从小,就是一个典型实用主义,一个浪漫主义,艾钰其实比艾磊要感­性­的多,只不过艾钰骨子里非常骄傲,表现出来的也非常克制冷淡。艾磊不同,他会有一时的情绪波动,可在他骨子里,理智永远要大于感­性­,所以,艾磊沉稳,处事更加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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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吸引人,可她毕竟是有夫之­妇­,最关键的是,她婆家你最好不要去惹,还最最关键的是,现在艾家是重要的转折时期,父亲要提正,自己的事业在往上走,包括艾钰,都呈现很好的势头,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一切吧。艾钰迷昏了头脑,艾家不能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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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就是持着这样的理­性­心态准备组织语言来和朱可娃谈的,所以,前面无废话,属于课程反馈的正事儿一谈完,只停留了一会儿,马上切入下个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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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娃,你和艾钰怎么回事。”[[

咳,艾磊他脑袋清楚,有条有理,又会玩儿心理战,他这样突然切入确实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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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对的是朱可娃!世上无人搞的清白的朱可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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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朱可娃同志的脑筋有多慢,而且,关键是,她慢嗨不说,还有些轻微神经质,容易非常敏感且莫名其妙的搭错线,你知道她一听到这个问题想哪儿去了?不错!她不正好才听见办公室那“把日志过成段子”的鬼事儿马,一下九搭那上面去了。一下站起来,非常生气!而且无比轻蔑!可,就是不说话!——她心里想哦,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去查别人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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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娃这种反常的举动,(按常理,她应该首先是害怕)也是一种害怕到极致的体现,和狗逼急了也会跳墙一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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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她之多会无比尴尬,也许会羞愧,即使有恼怒也不会是这样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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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就那样一下站起来,看着你,明显生气,厌恶,甚至隐隐还有失望——让艾磊感觉他不是在针对这件事,而是愤怒的,是他这个人——这样一下,艾磊就无比难受起来了,她在厌恶你!她对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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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同志才不管你艾磊这时想什么呢,她看都不再看他(实际上也是不敢看了),胡里吗啦把桌子上东西胡乱一揽,快步就走了!她是生气,可是过后更多的也是想快点逃避。可艾磊看着完全不是这回事儿啊:她真的很生气!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和你这样的人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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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娃——”艾磊难受得想喊住她,你别看朱可娃同志此时怀着孕,鼓着个肚子,跑的可够快,疾步就走出了小会议室,坚决至始至终不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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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磊愤懑懊恼地坐回椅子上,这————这————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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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的事儿,其实很正常,谁让他碰到的是朱可娃,这女人,谁想的明白?你看啊,她以跑出去,连办公室都不会了,抱着那些歌资料她直接就往外走!去哪儿?她知道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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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艾磊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他会不会告诉别人,他要告诉别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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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那浆糊脑子里就想着这些,越搅越乱,越搅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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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办,怎么办——这事儿要闹大了!这事儿比爸爸的小姨的事儿更——朱可娃慌得都想咬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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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咬死自己,朱可娃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像只绿头苍蝇抱着资料不知不觉走出学院,六神无主走在这条平时还有些人,可现在因为热已经没有什么行人的小路上时,后面早有一辆全黑的帕萨特盯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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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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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真的连尖叫都省了,突然只觉得背后一柔软的东西捂住她的口鼻,转瞬她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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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真相专业训练过的,速度很快,从车上下来四个人把她非常轻柔的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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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非常轻柔!好像生怕把她弄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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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这是个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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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目击者,街旁一个摆摊儿修自行车的老头儿眼都瞪直了!他目击了整个过程,肯定害怕,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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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过来一个人,面目都蒙着。[[

“你要是敢报警!杀你全家!”那人看不见面目,可看得见块头啊,五大三粗的,老头儿吓死了!吓得话都说不出,只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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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人转身又丢了一块东西给他,打开一看!我的妈呀,一捆百元人民币,少说也有七八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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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萨特如鬼魅般消失在烈日下,要不是眼前这钱,老头儿真以为出现了幻觉!你说,这街上这个时候怎么连个人毛儿都没有?!怎么就被我看见了?老头儿还不是在心里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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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哭天喊地的又岂止是他?等着吧,朱可娃同志醒了还有得闹,呵呵,她您儿的生活真能说成段子咯。[[

73

朱可娃同志失踪了!

完全乱了套了!

这么个大活人,哦,肚子里还有一个,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要揪碎几多人的心喏!

首先,是周家。罗捺哭了好几场,一说到可娃就以泪洗面,首长这几天也停下了工作,就在家陪她,还生怕这老伴儿也有个三长两短。周晓宇更是日夜在外面奔波,几乎能动员起来的人都动员起来了,关系都找到了公安部,恨不得要动用A级通缉令那样的力度来找人找线索。报纸、电视、网络,铺天盖地,“呼唤可娃”——可,没用撒,毫无线索。周晓宇望着形容消瘦,天天几多人来看望关心,可,有什么用?用人家私底下说的,这要是真是遭遇了不测,就是“一失两命”呐————

当然,急疯了的还有朱家。可娃失踪第二天凌晨,朱可晓得信就从美国急忙飞了回来,(还不敢让朱源知道),跟着朱可芽在周家等到早晨七点,确定朱可娃一晚未归家,又谨防和上次出一样状况,分头每个医院全部找遍儿,没人!又过三四个钟头,依然没有丝毫消息,朱可娃起码已经一晚加一上午没有音信了!朱可芽终于也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朱可晓熬得眼通红!

从得知他姐失踪,他从美国急飞回来,就一直没有合眼!根本和不了眼,一合眼全是他姐!头疼得厉害,好像一站起来就会倒下去,可是还要咬牙忍着,要照顾好可芽;一定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们家的朱可娃不能有事!

是的,他们家的朱可娃不能有事!朱可晓简直是有些偏执执拗地在不停告诫自己了,不是不会,是不能!朱可晓根本不信他姐会有事,尽管他姐到目前为止已经失踪近七十个小时,可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清醒,头脑一定要清醒,你可以找到她,一定能找到她!

这是信念­精­神上的一种支持,行动上呢,朱可晓知道什么事警方啊,社会上能动用的力量啊,周家已经都弄到极致了,他现在只靠自己!

可娃失踪前最后看见她的熟人是军事学院的门卫卫兵。卫兵说她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左右抱着一摞资料走出的军事学院,门前还有摄像头,调出资料一看确实是“十一点四十三分”,录像里的朱可娃低着头抱着资料,步子不是很快,有点心不在焉——她出学院式朝左边走的,可是,门前这条路目前还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根本就无法得知她出门左转后到底去向何方。门卫这段朱可娃失踪前后的影响资料警方已经拿走,朱可晓在警方那里看过一次后,就开始模拟他姐行进的路线,每天一丝不苟一段路一段路地走,每一道岔口,每一个支巷,反复走,反复观察,反复询问,反复琢磨——朱可晓在用自己的头脑讯诈骗蛛丝马迹!

除了朱可晓是象这样全身心凭借自己的头脑寻找可娃,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唐细细。不过,唐细细要更加隐蔽,那段路他也不知道来回走过多少次,研究过多少次,可是,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和可晓碰到。细细更艰难,也更用心呐,他每日身背一个小包,里面是成打的百元人民币,挨家挨户询问,只要有人能提供当日“十一点四十三分”之后一些新鲜对他积累线索有价值的内容,就是一张百元送出去!——这样亲力亲为,这样疯狂,细细丝毫不觉得过分,他只知道,可娃失踪了,他不做点什么,真会憋死!

唐细细这是有钱的,刘耽呢,他家一门警务高层,自然得天独厚。刘耽不象细细,他家这背景他肯定更愿意相信警方的能力。省厅、市局、分局、各下派出所,刘耽是上下活动,这种执行能力可比周家那样只走高层路线要实用的多。不过,和细细一样,这样的找不是像周家那样官方,全是私人关系呐,也亏刘耽这次这样下大工夫欠下记不清的人情。

说实话,朱可晓也好,唐细细也好,刘耽也好,他们都有能力有关系如周家那样一样大张旗鼓官方去找,甚至,白的不行,走黑的。三个人确实也是走了黑道这条儿,各显神通,网撒的很大,可是,就是网撒的太大了,信息一下太多,)这也是急啊,三个­精­怪坐不住等不了啊,亲力亲为也是一份心呐,可娃,你说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她不见了?你还坐得住?

当然,坐不住的,又何止这些?

艾珏这几天也是心力交瘁啊,他最难,急不能急在面儿上,找也只能找早暗里。最难得是,唐细细刘耽他们也是暗里找吧,至多不当着可晓的面急,不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样困难,艾珏不同啊,你知道他心里的煎熬,可是,当着外人——他不能象朱可晓、唐细细、刘耽那样全身心扑着去找可娃;他不能象周晓宇那样光明正大去寻找各方势力直露感情的去找可娃;最重要的是,面对周家人,他一方面要摆出局外人对他们的安抚,另一方面,还要极力显得淡然,不能过分关心!急,只能急在心里,疼,也只能疼在心里,不能发泄的感情是最痛苦的,——艾珏这几天是极其压抑着的。

他的反常,只有一个人体察的出来,是的,就是他的哥哥艾磊。可是,艾珏一直是个思想很独立的人,倒不是说他和他哥哥不亲,你知道往往骨子里很高傲的人他袒露感情本身就很含蓄淡漠,再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和哥哥去畅谈心事,就压抑着。艾磊看着也只能­干­着急,不知如何去疏导。其实,你说,艾磊本身呢?

可娃不见了,严格意义上,他才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熟人,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可娃,你和艾珏是怎么回事,”

这能说吗?能说吗?

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就是为了可娃,他能说吗?!

其实,现在就其底来说,最最痛苦的还是艾磊了,

愧疚!担忧!懊恼!甚至——伤心——

我为什么要和她提起这件事?

我怎么就和她提起了这件事?让她伤心,让她气愤,让她恨我——

就因为提起了这件事,她才会连办公室都没回,没回办公室,手机什么的都没带,没和其他人水花,没有留下任何口信——

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害怕,——最后的录像里她那样六神无主——(这里解释一下,艾磊同志当然也看过门卫那里的录像,他因为存在以上的主观愧疚的思想,在他眼里,朱可娃同志最后那抱着资料慢悠悠走出去就是“六神无主”,其实,熟悉一点可娃同志的人还都没想的那么严重,一来,录像不是那么请相互,朱可娃同志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二来,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行子,她一向走路慢,而且走路漫不经心,所以,除了艾磊,别人的理解都是“心不在焉”,可怜的艾磊也是负罪感太重了,没办法啊。)

她要是遭遇不测——她要是自己想不开——

咳,艾磊同志想的最吓人,也是被吓得最终的一个,他受到的煎熬最重,他隐藏的还要难受,因为,除了外人,还有一个,他不能说,不敢说:艾珏——

好,

朱可娃同志失踪了!

完全乱了套了!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空气里漂浮的,人人心里都揣着小算盘,人人都在各显神通努力抓住哪怕是一丝一毫有关于她的——

那,她到底哪里去了呢?

朱可娃同志失踪将近一百个小时时,一条线索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显在了可晓和细细面前——

74

所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把一件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当做唯一的心事去做,没有做不好的。

朱可晓这样来回在街头巷尾走过不下十几遍,特别是每天中午十一点四十三分之后,由于天气炎热,他发现这条街面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行走,不过,有个细节,朱可晓注意到了,从军事学院出门左转,这一带都是学院家属区,外面是整齐的围墙,没有店铺,可是,有个角落挂着一个自行车轮胎,墙上还写着“老张修车”,明显是个修自行车的简易铺子,而且,用大帆布盖着一个铁皮车,说明这里一直是有人在做生意的,可是,朱可晓走的这几天都没看见有人开张。他留了个心眼,拦住从居民区出来的一位骑车的中年男子,询问了下,证实了那里确实是有个修车的,并且说,这个姓张的老头儿在这儿搭个修车棚子好几年了,一直天天风雨无阻都开张的,也不知道怎的,这几天没出来。

不管怎样吧,可晓认为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儿可能,他派人多方打听,还真找到了这个老张!

“请问,您是那街面上修车的老张吗?”

老头儿突然看见这体面的一个年轻人走进来,还愣了下,不过,好像又想到什么,突然夹着报纸端起面站起来就往屋里走,“不是不是!”

朱可晓赶忙追上去,“大爷,您是街面上修车的老张吧,9月16日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您是不是看到一个——”

“我不是我不是——”老头儿被可晓抓着了还在坚持往里走,嘴里还在不停叨叨,好像很害怕

朱可晓这下更觉得蹊跷了,心猛地跳起来!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突然上去狠狠的从正面拽住了老头儿,望着他,却无比真诚!

“大爷!我不会害你!您是不是看见一个从军校出来的女军人,她是我姐姐!她失踪快五天了!她还有身孕!——”可晓眼镜看着就红了!这一直只专着心找人,从不敢刻意去想可娃的处境,现在猛的提起,所有的惊怕、伤心、甚至无助全涌了出来,可晓紧紧抓着老头儿就像抓着唯一一颗救命稻草——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老头儿还要躲,“大爷,您是不是要我给您跪下,我姐姐她——”眼看着可晓就真的要下跪了,老头儿这才慌张连忙扶住他,“别别别,哎呀,我也是怕啊——”

老头儿被可晓扶到桌边坐下,“大爷,您看看您那天看见的是不是她——”可晓连忙拿出随声带着的朱可娃的照片,谁知老头儿闭着眼摆摆手,“没看清相貌,没看清楚相貌,你说是个女军人,还怀着孕,那就是她了,从那车上下来四个人——”老头儿把他那天看见的都说了一遍,这下,可真把朱可晓下着了!!

绑票!!真的是绑票!!

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啊,就算朱可晓想到最坏最坏,他也不愿意想到他姐被绑票!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姐要吃多大的苦!而且,一般绑票都会有目的,不出几天,家人应该得到绑票者的对话,你是要赎金啊还是提些别的要求,可是,这都快第五天了,一点信息都没有!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

这一想,撑过好几天了的朱可晓都有些撑不住了!

“那我姐她被抓上车他们是不是——”问地声音都带了点哭意,老头儿这时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抓,是抬,他们先把她迷晕了,然后抬上车去的,这我都看的清楚,他们抬上去的时候手脚很轻,蛮小心,我还在想这绑人是不是因为她是有个孩子的才这般小心——”

可晓一下愣了,眉头皱的死紧,“他们抬我姐的时候很小心很小心?您确定?”

“确定,那个小心真的是很明显,生怕把她碰着了,哎呀,造孽啊,你说我也是心里一直过不得啊,想报警可是他们说了要杀我全家啊,他们那阵势——可我还是过不得呀,我已经写了个东西偷偷寄到了警察局去了——”老头儿还在那儿唠唠叨叨,他没说假话,这老头儿自从那天目击了这件“绑票”阵势日怕夜恐,他是良心不安,确实也写了关于那天经过的东西寄去了警察局,可是,他又怕那些人真找人自己,于是,他也贼,转了一圈儿在郊区找了个以为八百年不用的邮筒丢了进去,反正,这就算把警报了,至于什么时候警察能收到,甚至收不收的到,都是靠天收了,起码,他良心好过了。咳,那邮筒确实八百年不用,可也不是绝对不用,信,最后,还是寄出去,只是,警察收到那阵势好久好久以后咯,这都是后话,不赘言了。

还有,你说这老头儿老实吧,他跟可晓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提到那群人丢了一捆钱给他,哎,还是想钱,不舍得咧。

当然,老头儿这边可晓此时是没心思去揣摩的,他一心一意动着他的脑子呢,你说,朱家这老几代的­精­华灵气劲儿都集中到这个朱可晓身上真一点不为过吧,这点线索楞给他单枪匹马找着了不是?余下,他那脑子也绝对会继续聪明下去,

绑票了可娃,举止动作却是对她非常小心?——这说明是熟人,并且,不想伤害可娃——想到这里,起码可晓是好受了些,可,心绝对还是揪着,毕竟,是绑去的还没丝毫音信——是谁——

朱可晓第一个想到的是尤代。最近能和可娃有直接冲突的就是她,而且,毕竟她还是小姨,不忍可能也不敢伤害可娃——

想到就立马行动!朱可晓歇都没歇直接找上尤代,一句废话都没有,当面直接质问!

尤代一听,脸都吓白了!不过,——却真不是她做的。

“可晓,我就算再——我要是做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我还真是人吗!——”尤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朱可晓却不可怜她,低声恶毒地质问,

“你敢用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死去的妈妈赌咒,你没绑了我姐,”

尤代泪眼朦胧的抬头望向可晓,却真的无比坚定,

“我赌咒,用我的孩子,和你们的妈妈——”说着,又哭不成声,

可晓冷冷看着她。心里,却已相信,不是她,仔细想,不是她,尤代没有这个胆子,也确实没有这么蠢,——

“可晓,”可晓转身就走,尤代赶忙拉住了他,“可娃真的被绑票了?她——”

可晓冷冷望着她拉住他胳膊的手,淡漠的说,“轮不到你­操­心,放开,”口气无比嫌恶。可晓一向是个“笑面虎”,就算以前知道他和可芽都不喜欢自己,可也从没有这样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嫌恶,一时,尤代愣住,松开了手——

尤代心里如何激烈磨折着咱就不去细究了,可有一点,她确实有点背,她撞在了可晓心情最糟糕的时刻!是的,可晓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去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与惊扰!因为,除去尤代这个可能,余下,他第二个想到的——这个就可怕的多了——

东瑞。

东瑞,是的,东瑞。

可晓不想想到他身上去,因为,如果真是当然,那么,可晓会愧疚死!东瑞绑架了可娃只会是因为对自己的报复,那么,就是自己连累了可玩,——这是,可晓不能承受的!

东瑞家遭殃前,已经有预兆,在商场上摸爬地烂熟的朱可晓怎么会没有察觉,本来两家合资的内容,可晓观望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注资,东瑞会觉得自己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拉他一把,会不会就因此怀恨在心,他知道自己最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大姐朱可娃——他之所以不上号可娃,可能是因为还有更残酷的事情在后面——

可晓不敢再往下想,可是,又不能不想!!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任何可能都有可能,东瑞,要查,现在就要去查,是不是他都要查!

不过,就算朱可晓再不愿认为是东瑞,再为他姐惊怕着,这小子脑始终还是冷冷静静清清醒醒的,舍得动脑经的人终究会有收获的不是吗,当然,这个世上,有心付出,除了象可晓这样专心动脑筋找答案的,还有一种,你也不能否认,“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人,有心,又有钱,很多事也好办。比如,细细。何况,这也是个几难得的­精­怪、

就在可晓通过自我细致观察找到那张姓老头儿的同时,细细也因为“不懈撒钱”获得一条重要线索,同样是关于那位张姓老头儿,有人就是由于细细反复强调“9月16日上午十一点四十三分”这个时间段想到一点,那条街上总修自行车的老张好像就是9月16日以后就没出摊儿,其实,这要是我们这样的人听见了只会觉得有点扯太远了,哦,9月16号以后有异常的都有问题?不过,细细­精­啊,再说他现在是做到非常细致,一点儿动静都不放过。

后面的,其实就和朱可晓得寻找过车异曲同工了,先找到老张,然后打听——不过,细细比可晓获得老张这个信息毕竟要转了一道,可晓市自己揣摩出来的,他是听人说的,这就有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整体上,细细都还是比可晓慢了一步。这样,包括,后来联想带尤代,否定尤代,(细细否定尤代肯定不会像可晓因为熟悉尤代而否定的那么快,他要花很大的功夫具体查,这样,比可晓又慢了许多),直至,最后,矛头指向东瑞——

咳,细细把可能按在东瑞头上,那理由就和可晓差十万八千里咯!

他们是一块儿招惹上的可娃,一块儿迷恋上这个女人,一块儿得知她有了孩子,——从张老头儿那里,细细同样得知了绑票的人对可娃尤其小心翼翼,其实,就是这一点,细细想到的东瑞,东瑞什么都没了,他觉得自己只有可娃,最关键,还有孩子——

是东瑞觉得自己只有可娃,只有孩子,其实——细细也是深思熟虑了好几天,他决定去找康乐。

是的,康乐。这么多年了,细细怎么看不透,康乐对东瑞那是全心全意,东瑞对康乐呢——东瑞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以为自己只有可娃,其实,可娃的更里面,应该还有个康乐——他是怕,他家败了,更不可能和康乐在一起;他现在孤身一人,父亲母亲全在押。家里还欠着几百万的债务,起码他有可娃,更确切的讲,他还有可娃肚子里的孩子,这对他是个安慰,也是希望——

当然,这是细细心目中的“东瑞”,也是细细心目中的“绑票案”,也只能说,毕竟细细和东瑞是玩的更长久更深入的朋友,他确实更了解东瑞——

好了,两个这样­精­细又如

75

如果你在大街上遇见一个帅哥,肯定还是会不禁想,这个帅哥的女人回事啥样儿?

大山里的人家又有几个真正见识过这样标致的人物,见到东瑞,都会想,个啥天仙样儿的媳­妇­啊!果然,看见了朱可娃,虽然挺着个圆圆的肚子,可还是会啧啧称叹:真仙人也。

这不是笔者在恭维朱可娃同志,确实是她您儿一到这大山洼洼里就遇见一个奇事儿!

话说,朱可娃那天被迷晕后就是安然昏睡了两天一夜,等她再睁眼,已经在东瑞的怀里,

“可娃,”东瑞上去就亲了她微张的小嘴儿,其实这两天东瑞抱着她擦枪走火的也小占了不少便宜了,几时朱可娃这样唯他一人独占过?东瑞算舍不得放手哦!

朱可娃同志还迷迷糊糊,迷昏她的要有安神作用,可毕竟“安太长时间神”也容易迷瞪,缓了好半天,朱可娃才看清楚她跟前的东瑞,

“你——”疑惑了下,突然就推开东瑞,瞪着他!这是自然反应,他们几个谁抱着她他都要排斥,

东瑞也任她推开自己,懒洋洋的微眯着眼,双手悠闲撑在身后,笑着望着她:可娃这是风情无限喏,才昏睡起,肯定没有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脑袋糊糊的,表现在表情上也是一种醉醺醺样儿,再加上刚才那一推,又有些生气模样,真是俏生生,娇滴滴,糊憨憨——

被他这样盯着,朱可娃肯定也不舒服,眼睛往旁边一瞥,这下,眼睛一下瞪圆!脑袋里的糊达达也彻底烟硝,骤然清醒过来!

“这是哪儿?!你把我弄哪儿来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是那种少数民族的衣裳,很宽松,毕竟她鼓着个大肚子,长及脚踝,头发披散着,

这间房子也很奇怪,好像是个竹楼,

朱可娃恼怒的就要下床,可,地上又没鞋,就赤着脚下来了,幸亏下面全铺着软软的织毯,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诶,你慢点儿,”东瑞见她骨碌一下跳下床就往门边跑,倒不是她要下床怎么样,就怕她摔着,

朱可娃跑过去拉开门!却——人愣在那里!

这,

这,

这,——太美了——

一抹斜阳艳丽而温润的打在她身上,山峦从翠,奇峰错列,轻纱缭绕,霞落云飞,竹筏在秀水中穿行——他们这个竹楼依山傍水而居,从外形上看,像开屏的金孔雀,又似鹤然起舞的魅力少女,美丽的景致让人恍然如在梦中——

朱可娃被美景时怔在原地,那楼下行走背着竹篓的行人,竹筏上撑船的船夫,邻家竹楼上说话的女人,看见了她,何尝又不是一愣!

斜阳下,一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赤着脚惊愕的站在阳台上,她皮肤如雪,因为长袍宽松,好真看不出她鼓着肚子,只觉得人丰腴秀美,这是最让当地人啧啧称奇的,因为大山里的人普遍偏瘦偏黑,哪里见过这样珠圆玉润、玉脂凝香的美女,只觉得有如天仙——当然,关键是,光线也打的太好,斜阳照的她脸庞红润如霞,其余,几近透明,剔透的犹如珠玉——

更更关键的是,后来为山里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时候,就真出现了一个奇景儿!

可娃同志站那儿,一会儿,就被大大小小、各­色­各样、千姿百态的蝴蝶们所拥围!她们或大如掌如拳,或小若铜钱若指盖,都似飞舞的花朵,翩然落在她的发际、肩头、臂弯,——这里能见到如此多各种各样的蝴蝶不稀奇,稀奇的是它们会同时拥围上一个人!

别人看着是奇是美,可,却把可娃同志搞吓着了,她又不敢乱叫,全身就僵硬着,这东西美是美,可落得你身上到处都是,还是蛮瘆人的。同时,这景儿,还把后面跟着出来的东瑞也吓着了,一看见心里就喊遭!

蝴蝶儿不会无缘无故都飞向可娃,她您儿这时被美景儿衬得再像天仙儿,蝴蝶也没眼睛,看不见!它们靠闻得,是的,它们都是闻着香味儿凑过来的!

可怜可娃同志是个过敏体质,这一入广西这大山里头儿,简直抵不住这蚊虫叮咬的厉害,只小小咬一个包儿,她就可以红衣大片儿,可把东瑞急死了,所以,不知道给她擦了多少找别人要的秘制土方儿,这土方儿带香,可不就招蝴蝶儿?

东瑞上去就帮她把蝴蝶都赶走,然后一把打横把她抱起转身就进去,“砰!”竹门一关,惊醒了多少人的美人儿绮梦!

可他们想象中的仙女美人儿这边在屋内呢——朱可娃同志哭的那个绞心绞肺,让东瑞恨不得掏心窝子哄,

“好了,我的小乖,不哭了好不好,都是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害你招来了那么多蝴蝶好不好,没事儿了,真的没事儿了,可娃,——”

朱可娃哭着还像个犟头手握着拳推着东瑞,别扭的面儿埋在被单里就是不看他,

东瑞当然知道她哭绝不是仅为了刚才那蝴蝶儿被吓着了,大问题还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到了这儿?

东瑞又抱起她,这次,紧紧的抱着,非要把脸凑到她颊边贴着,喃喃的说,好可怜,

“可娃,你听我说好不好,就听一下下,我爸爸妈妈坐牢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欠着一ρi股债,我只有跑路到越南去挣钱还债,毕竟,这个家我要扛下来,爸爸妈妈就算再牢里还指着我养老是不是,——我舍不得你,好舍不得,我要去越南了,就再也不好见着你了,我把你带来,就是想好好和你待一段时间,让我黏黏你,在乎在乎你,——可娃,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你送回去的,我就要去越南吃苦了,在这之前,你就在这儿好好陪陪我好不好,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了家,就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朱可娃挣扎的力气确实小了,这女人啊,听着这样的话容易心软,不过,她到也不是完全心软,关键是,她听他说“可娃,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你送回去的”,这,给了她点希望。其实,同志们,朱可娃同志真不傻,她刚才开门就站那么一会儿是被美景迷瞪了会儿,可,该看见的还是都看见了,这里群山环抱,又是深水又是险峰的,你让她一个大肚孕­妇­往哪儿跑?她之所以这会儿哭这张新,主要还是源自绝望,被带到这儿来偏僻的连个求救地儿都没有!就算有那些善良的原住民又怎样,你指望他们帮你逃——逃,是啊,逃,听听这字眼就知道有多艰难了,电视电影看多了,可落实处儿了,哪那么容易?这里人,一,你和他们不熟,且还不知道他们和东瑞是不是一伙儿,二,你看他们这居住条件——会有先进的通讯条件?这看样子就是个完全封闭的山洼洼!

何况,你爷要朱可娃同志有这个胆儿有这个魄力啊,她已吃不得苦二没这个骨气的——朱可娃泪还在流,她现在绝对自艾自怜到极点了,哭,全是心疼着自己!

东瑞见她也不推拒不得劲儿了,这时,抱得更紧,话儿也说的更软,

“可娃,亲亲可娃,我知道我以前忒混蛋,忒不是东西,可是,我也没真正伤害过你不是,我真的好稀罕你,你就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

那腻在可娃身上就个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讨巧就有多讨巧,

他还说他“以前忒混蛋,忒不是东西”,个­精­怪,你以为他现在就又有多乖?

你说,他可能想把可娃送回去吗!可娃这昏睡的两天,东瑞同志早把什么都想好了,他决定还是先在这中越边境的一个山沟沟里住一段时间,他以前去越南玩儿路过这里,早烂熟了,这里,环境好,适合养胎,东瑞想先还是在这里等看完生产甚至做完月子之后再去越南,免得可娃挺着个大肚子跟着太辛苦了。东瑞同志的设想相当美好,等可娃好了些,他们一家三口再去越南权利撑份儿家业。至于,可娃一开始的抵触情绪,他早料到了,这不怕,可以先用“过一段时间送你回去”稳住她,然后在慢慢磨嘛,其实,他们四个,甚至包括艾珏,哪个不了解朱可娃的个­性­,这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儿,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她和自己也有将近大半年的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感情?那时候,再想办法一起去越南——

“可娃,你以为我稀罕你就是因为总是想要你吗,其实,偷偷跟你说,你给我的感觉可象我姥姥了,不是说你老啊,就是那种感觉——我姥姥带大了我和我姐,我姥姥比我妈明显漂亮,我妈比我姐明显漂亮,我姥姥说,女人和西瓜一样,一辈儿不如一辈儿。——我四岁那年,夏天炎热,邢台地震了,好多老头儿老太太都死了,我姥姥也没躲过去——我姥姥是蒙古人,没有名儿,只有姓,梁包氏。老家赤峰,后来挖出来红山文化,很多青黄玉器,天一样青,地一样黄。蒙古人多神,在众多强大的力量面前体察到神灵,风,云,雷,电,马,山,河,部落里脑袋被马ρi股坐了之后坚持相信某种使命的人。红山的玉器里,这些神的小样儿都有。——我姥姥也给我系过一个铃铛,她说是长命锁,上面刻了八仙,银的。我当时觉得很沉,什么狗屁银的,全部黑兮兮的。我姥姥自己和散装的二锅头哦,到了下楼不方便的年纪,她让我姐带着我和瓶子去小卖部买,我姐说,大人管钱,小人管瓶子,所以我拎着酒瓶子,有一次,我在家门口摔了酒瓶子,被我姥姥痛打,并且没让我吃晚饭,我姥姥说,要我得个教训,学些生活的道理。——”

东瑞的声音可轻了,就贴着可娃的脸颊早她旁边絮絮叨叨,像个忧郁的小孩子。可娃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

厉害吧,这就叫“软策略”,你以为东瑞无缘无故跟她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老事儿做什么,这就叫“应用得当“,他现在一没家二没爹娘,跟她说家事最能软她的心!再说,用这样交心的方式说,能让她产生一种仿佛“我和他此时同命相连”感,这样的荒僻之地,同样两个可怜人——朱可娃同志不是最爱自己可怜自己吗,我把自己也说的如此可怜,不就是和她一样?

咳,你说,朱可娃也是倒霉,她这几个男人呐,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所有心眼子都拿来对付她了,她招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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