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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加肥猫 > 2点马上就要到了。心开始收紧了。

2点马上就要到了。心开始收紧了。

明,老大,主席,白卓走到了桌前,碟子,纸,蜡烛都已经准备好了,熄灯,只有荧光手表幽幽的蓝光记录着时间。

摒住呼吸,外面树的枝桠在风的暴力下抽打着窗户,像抽打在我的心上。

2点差五秒,点燃了蜡烛,在它的上方是四张异常严肃的脸。

蜡烛在风的作用下摇摆不定,将每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他们四个人开始了,2点正。

四只手指放在了碟子的底,他们轻轻念叨:“碟仙,碟仙快出来,快出来。”

一阵风猛的扫过,蜡烛的火焰急剧的向左移动,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平衡。

碟子开始移动了。

心猛的撞击。呼吸加快了。

碟子在白纸缓缓的行动,忽而向左,忽而转向右,都是不规则的路线。风似乎更急,­阴­冷将我们紧紧包住,灭了两只蜡烛,但是没有人敢动,我站着的脚开始发麻了。

碟子越来越快,他们四个人都抬起头,交换眼神。

白卓开始发问了:“你是男是女?”

碟子先后停在了“”“a”“”上。

“你多大?”白卓依然轻柔的问。

碟子停在了“2”上。我想他不可能只有2岁,估计是22。

“管理员是你杀的吗?”白卓急声问到,这个问题太突然,我看到主席他们都望向他。

情况急转直下。

碟子狂躁的四处走动,然后看到它快速的掠过“yes”,一遍又一遍。

白卓马上又问:“你想怎么样?”

碟子安静下来,走得很慢,我松了一口气。

它停在了“s“上,我们的眼光跟着它,它缓缓来到“i”上。

“四”,“死”猛的一阵风,另外的两个蜡烛也熄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走廊的灯照了进来,幽暗幽暗的。

他说的是“死”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脚冻得走也走不动了。

明用火机点燃了一根蜡烛,眼前的景象没有预警的钻入眼睛。

碟子像上次一样裂得粉碎。

还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门呼的开了。

这突的景象再次震撼我们的心,大家发出啊的声音,顿时围成了一团。我在抖,或者是有人在抖,不知道谁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或者我的手心都是汗。

蜡烛又灭了,从门外透进来的光远远找不到我们惊恐的脸。我感觉到明和老大站在了 人造主神小说5200最前面。

门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我没有看错,是一只手,它在门的空隙里停顿了一会,又忽的抽了回去。然后一阵急促的皮鞋声音从我们寝室前走开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脚步声就已经远去。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0个人围成一圈僵持了2分钟的样子,一切归于了平静,门悠悠的被风吹上了。

看见一个人快步走了过去,灯亮了,还真有点刺眼。

还是0个人,还是满屋子风,但是桌子上粉碎的碟子,和每个人脸上惊恐未定的脸提示着我们刚刚发生的不平凡的一切。

风雨渐歇。

越来越觉得阳光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可是第二天依旧­阴­郁。

当生活被一种非常规的力量打破时,我想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抵御,一种是疯狂,一种是消极。志强,风他们属于第一种,他们开始疯狂的玩游戏,不眠不休,另一中是消极,像小飞,整天的枯坐,像入定的高僧。

不过也许还有第三种方法,像明和白卓。

他们上网在论坛上发布了很多的帖子求救,也在书城里买了很多关于灵异现象的书,一周的安然无恙,他们也看了一周的书。

月5号,院里集合,是关于优秀­干­部的评议,这次没有主席在名单上。

月日,学校为我们调来了新的管理员,他是个近30的男人,年轻甚至有点英俊。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了什么,一脸的可蔼可亲,经常站在门口跟我们说话。

月7日,阳光闪现,真是给人莫大的希望。

晚上,白卓到我们寝室,“我买了一些纸钱,我们晚上烧一烧吧,另外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背会一段法华经。”

说着,他真的从宽大的裤子里掏出一大堆黄­色­的纸钱和一本皱巴巴的小书。看着这些东西让人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学生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像农村的老婆婆一样烧起纸钱来了。

他看我们犹豫,补充道:“老方法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你们是要面子,还是要命。”

老大马上接了过去,我和风则为每个人抄了一段经。

大概0点左右吧,我和明,还有白卓,在门口放了一个脸盆,开始烧纸钱了。偶尔有路过的同学,则像避瘟疫一样的走得飞快。

火光映了上来,照得墙壁通红,我看见白卓和明的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灰烬带着小小闪亮的火星飞舞起来,暗了,载浮载沉。

不一会就烧完了,老大吼了一声,“***,你快回去吧!”

然后沉默,我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心情。

还好,又是安稳的一夜。

天彻底放晴,一扫­阴­霾之气,阳光四处的跳跃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感谢上帝。7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搬出去住了,几乎每个寝室都有一两个人选择逃离。

我们寝室没有人这么做,尽管笑脸不多,但是互相交换的眼神中有脉脉的温情和鼓励。

白卓,王威还有主席来我们寝室非常的频繁,俨然成为了我们寝室的一份子。

也许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将我们十个人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十个人去学校旁边的餐馆热热闹闹的大吃了一顿。

几杯酒下肚,脸一红,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几天来的郁闷,心烦,紧张通通得到宣泄,好不畅快。

9点左右结束的时候已经醉两个,主席和老大,老大是逞一时威风,主席是心中苦闷啊。

不过醉了也好,不用面对漫漫长夜,未尝不是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风声没有了,树枝摆都不摆一下,连老大的鼾声,呓语声都忽远忽近,似在梦里。打开手机,才点呀。

寝室里早就已经关灯,为什么从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人说话了呢?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大家都感觉到了呢?

感觉手脚凉冰冰的,我把自己卷成了一团,只留两个鼻孔呼气。

眼皮开始压了下来,意识时断时续。

一双皮鞋出现在了7栋的门口,为什么只看得见鞋子和异常粗壮的腿,深蓝的西服裤打了许多的褶皱,跟随着脚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它缓缓的走上楼梯,它像是把什么人推到了一边,因为看到另一双腿打了个趔趄。

它走得异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砖的撞击声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楼,在第一个寝室的门口等了下来,看到了门板的下半部分。一切象静止了一样。

随着它猛的打开门,门撞到了后面的什么东西,哗的一声响。黑暗扑面而来。

我猛的惊醒,听到了老大的鼾声,是我的寝室,是我还在!

额头出了一头的冷汗,顿时觉得燥热不安。

上铺一阵悉悉梭梭,风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记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时,宁愿憋死,也不愿意出去上厕所的。

我暗暗好笑,为什么此刻我的脑袋如此清晰?

他开门走了出去,我盯着门开的那条缝,外边的灯光照在了小飞的被子上。

没一会风就回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原来还是害怕的。

他的动作好象迟缓了点,比刚出去的时候,以至于他向上铺翻了两次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他上去了。

我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可是门又被打开了。

向我走来的还是风,他停了一会,一个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动作。

怎么会?心开始碰碰跳,先上去的谁?我不由得抱紧了被子,感觉自己在发抖,真的发抖。

老大的鼾声似有似无,志强磨牙的声音却大大的折磨着我的耳朵,伴随着清晰的咀嚼让人不寒而栗,今晚这声音让我格外的害怕。

我脑子里反复出现刚刚那个先上床的身影,他从门缝里进来,看不清楚脸,他迟缓的走到床前,用手攀住上面的栏杆,一次他没有成功,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第二次还是没有成功,显然他的身行并不灵活,第三次他才爬上去。他收腿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好象不是拖鞋,而是闪亮的黑­色­。

是皮鞋,这个答案再次让我汗毛直竖。我弓起了腿,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在做梦,可是越是这样,让我大脑清醒。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小飞近在咫尺,却也像远在天涯。我警惕的望着四周,我望向每一个床铺,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独我看不到我的上铺,风?

我仿佛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一秒一秒,端的难熬。

我感觉浑身都是汗。

我为什么这么紧张?除了刚刚上去的身影,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他没有消失,他还在寝室里,是他的气息让我如此紧张,他潜伏在某一处。他带来了不属于我们寝室的气息。

冰冷的死亡的气息。

幽深的眼光从某一处向我逼视过来,带着寒意,我在被人窥视,头皮一阵发紧,我一动都不动。

是在柜子后面的空隙里?那么黑暗一片,处于柜子巨大的黑影中,我仿佛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处幽幽发光,他时刻会突围而出。

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肢体存在了,神经的集中好象随时会暴裂,伴随着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将我吞噬。

“轰”,电脑忽的开启,风箱呼呼做响。我神经发­射­似的坐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了一双手从小飞的床下伸了出来,黑暗的五指准确的按了电脑的启动纽,然后不见了。

脑袋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我的反映是缓缓的躺下,安然的闭上了眼。

我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夜像过了一万年。

上床的身影,柜子后的眼,手,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但是我感觉不到害怕,一切恍如梦境。

意时再次时断时续。

很多的脚步声跌跌撞撞,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还有老大声音,低沉着在走廊里回荡,是小飞的哭声吗?细细咽咽,小飞,你怎么了?这还是梦境吗?

有人用力打我的脸,艰难的张开眼睛,是明的脸越来越清晰,后面是阳光的背景。

头痛得要炸开了,我刚要开口说话。

明说:“风死了。”

“轰”脑袋又炸开了。

我再次闭上眼,不愿相信这一切。

我不愿意相信一个熟悉的笑脸将从眼前永远的消逝,我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们的贪玩非要我们付出代价的话,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沉重,生命是这样被扼杀,我们无能为力,它阻止了一切的可能­性­,也阻止了我们的判断力。

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玩笑,笑过后,一切可以重来。

这样的一个早晨将永远铭记我心。告诉我关于死亡的含义。

来了一批医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得了,怎么问答的,也不记得了。来了一批警察,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得了,怎么回答的,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风妈妈老泪纵横的脸和呜呜的哭声。风没有爸爸,是个单亲的孩子。

从宿舍,到医院,到局,到冰冷冷的太平间,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伙伴安静的躺在那里。白皙的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灰­色­的暗影,原来风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很久没有这么注视他的脸了,发生那件事情以来,每个人被恐怖击中,就没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大一时,钩肩搭背的情景,风仰起来的笑脸和眼前的人重叠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流了五天。

在他安葬的地方,我们六个人花钱买了一棵小树,种在了他的墓旁,希望他不要寂寞,希望他不要忘记我们。

尘埃落定。

四处的奔走,没完没了的问话,还有哭不尽的眼泪。

晚上回到寝室,已经点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也没有人提出吃饭,恐怖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哀伤。

连老大那么一个粗壮的山东汉子,也哭得呼天抢地。他明显的安静了下来。明眉头更深,小飞红肿的眼睛分外的明显,志强、宏翼和风的感情最好,常常躲在一角暗自垂泪。

主席来到寝室,他安慰我们道:“风在天堂会快乐的,他也不希望你们成天一副低沉的模样,打起­精­神来。”

他看没起什么作用,又接着说:“风原来就有心脏病的,晚上突然的发作,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总会有什么一天,也不用在人世上受苦了。”

原来他早有心脏病,原来他从来不大喜不悲,我们还曾经怪他没有感情,原来他一直把悲喜都放在了心里,想到这里,泪又流了下来。

也许他们和我一样的想法吧,都开始落泪。主席没有想到他的话作用刚好相反。手足无措的又安慰这个,又安慰那个。

我猛的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天晚上上床的黑影,想起了柜子后可怕的眼睛,想起了开电脑的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几天被悲哀袭中,我愿意相信那天晚上是个梦,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什么都象刚发生的一样逼真。

我猛的站起身,去搬柜子,它很重,我只是挪动它分毫,老大,和明看见了我的神­色­,也不说什么,就过来帮忙。

一,二,三,终于把它搬开。

一双皮鞋赫然在目。

我听见后面几个人一声惊呼,我的心中忽的升腾起一股怒火。

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死,你想让我们死。

那就来吧!

转贴 206寝室——血煞(三)

再次见到白卓的时候是在3号文科楼里,9点差不多是下自习的时间了。我和小飞,宏翼,志强进30教室的时候,看见老大,明,白卓,主席,还有许丽都已经来了。是王威通知我们的,此刻他也在我们身边。

进去的时候,许丽看了我一眼,目光分不清是幽怨,还是担心。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怎么也来了?

大家都已经坐好,王威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了。教室即可显得空荡荡了起来。

白卓站到了走道里,面向着我们说话,还是那件黑毛衣,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也很害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解决它,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白卓坚定的说道,语气里有莫大的决心。

“是呀,我们不能让风就这么死了,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要想办法为他报仇。”老大咬牙切齿,在空中挥舞着拳头,象是敌人就在眼前。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家,又是那双皮鞋,它出现的时候死亡也就跟着来临。

如果说恐惧压得我们透不过气,那么伴随着恐惧的死亡却将我们牢牢的黏在了一起。

“恩,老大说的有理,我们逃不脱,那么就奋力一博吧!”宏翼说到,沉默的他肯定是因为风的死而受了刺激,他一向不是个坚定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分外的用力,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

明没有说话。

白卓接着说:“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的,我把我这几天查到的资料,还有我这几天思考到的结果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他走近我们几步,“第一,我们所招来的灵魂跟7栋肯定有莫大的联系,要不然他不会半夜出来活动,而不是在别处,他也许会跟着我们到别处,但是主要还是在7栋里。”

他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有一次图书馆事件,但是除那一次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7栋以外发生了。

“第二,他为什么每次走到你们寝室门口,就没有进去,除了风的那一次以外,而他一进去就杀害了一个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有一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不光和7栋有关系,也和你们20有关系。”

“他也许以前住在个声音平静的说道,是明,但是无疑于投下了重磅炸弹,大家被他这个猜想吓到了,纷纷回过头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脚步声总是停在我们寝室门口,而也总是我们寝室有事,虽然是我们玩碟仙,但是他既然可以到处走动,那么也可以去其他寝室的呀。而其他寝室除了刚开始几天听见了脚步声,现在安然无恙,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样的结果乍一听,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不过由不得你不接受。白卓接着说:“你们还记得第二次玩碟仙吧,他写了一个死字,我就在想,难道他和20有莫大的仇恨,果然风就遇难了。我想他还会有进一步的计划的。”

此话一出,心都一震。看看周围,都是瞪大了眼。

是呀,如果不是我们好奇,他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是把他招来,他唤起了他的仇恨,于是就开始杀人了。

他的下个目标是谁?

小飞一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玩着粉笔,我真的很担心他。

“第三,”白卓,接着说,“那就是管理员的死,为什么他会杀害管理员呢,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很简单,管理员同样是他的仇恨对象之一。”明说,又是简单而平静的一句话。白卓续尔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我们该怎么办?”老大激动起来。“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呀!”

“别急,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许丽找来的原因,因为需要她为我们到学校找一些以前的学生记录,她是­干­部好说话。”大家又把目光转向许丽,她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愈发美丽了。

“对,既然他和20有关系,那么说他也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才对。”主席说到。他已经不是­干­部了,他的发言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吧。

“恩,虽然这都是猜测,但是我们必须要赌一把了。”宏翼说。

“那好,主席和许丽你们两在这几天务必要找到学校以前的死亡或者退学的记录。”许丽点点头,她一直没有说话,大概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吧。

“剩下的几个人,我们再完一个有趣的游戏!”白卓诡异的一笑。

“什么?”志强问。

“碟仙呀!”明接口道。

“啊,还玩?”

“这次,我们是为了招风的鬼魂了,在他家里。”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送许丽回寝室,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

“你实在不用和我们一起冒险!”我走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她仰起脸,月光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眉目如画,她的眼睛里隐隐的泪光闪动。分不清她的眼光,只是朦胧一片。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我的手,默默的拉着我走在前面。

冷冷的月亮。

一晚上梦里都是她依稀的泪光。

越往后功课越来越吃紧,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一科的论文已经发回来重写,他们也都有或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红灯。不过幸运的是,老师很体谅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反而安慰我们起来。

因为风的死,学校对我们7栋格外的重视起来。我知道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一个人的话,校长恐怕就要辞职了。而我们楼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一个老师来巡查,晚上管理员也每天走动好几次。

从风死的那一天,大概有0多天吧,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暗底下我们一天也没有放松过,因为死亡随时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而这一击将会是致命的。它像潜伏在灌木从中的怪兽,有它的鼻息,有它懔懔的目光。

我们要加紧防范才行。

上完了《外国文学史》,许丽从前排走过来,说:“我没有办法拿到记录,教务处的老师说什么也不让看,这怎么办?”

她一脸的焦急,我安慰她说道:“会有办法的。”

晚上一行人又聚到了一起。

主席也是同样的遭遇。

老大问:“这怎么办?”

白卓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昨天和今天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幸好没有什么发生。”

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所以我们一定要快!”

他的话无形之中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稍稍休息的神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恰巧风带上了门,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王威叫了起来。

“偷吧!”明说,平静的像是去拿。

没有人有异议。

当晚就决定了由我和明,白卓三个人去偷。

白卓的预感果然很对,我们经历了恐怖的一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颤心惊,像蟒蛇**着信子冰凉的爬过你的身体。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预料到,出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教务处在行政楼三楼,不是很高这样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行政楼每天点下班,然后由看门的师傅检查一遍后关门。所以我们只要先潜伏进去,然后等机会下手,再从行政楼后面的窗户里翻出来,沿着水管爬下就行。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最难的地方恐怕是从窗户里翻出来,因为行政楼是倚山而立,它的后面满是树林,而且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天一黑就会找不到路的。原来这里倒是情侣们的胜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顺利的从它里面出来,还真要很强的方向感才行。

为了克服这个困难,我和明已经先进去探路,我们在几个大树上都系上了红的尼龙绳,它可以引导我们出来。

至于怎么开门,白卓说他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5点半的时候,我们三就进去了,名义是找老师有点事情。

我们躲在了二楼的卫生间里,挤进了一个单间。因为三楼人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二楼的卫生间。在接近点的时候,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从中间的楼梯上走下,还有老师们的说笑声。

在点过5分的时候,整个楼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偶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听见脚步声从一楼上来,走到了我们这一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一边,然后去了三楼。

这是看门师傅巡查的声音,因为行政楼共有五楼,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下来。

等到他锁上外面的玻璃门离去的时候,大概点半了吧。

我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整个行政楼处在了暮­色­之中,晚风开始轻轻的吹,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深蓝的颜­色­,有些许的能见度。长长的走廊延伸开去,带着冰冷的视觉。

白卓轻声说:“走。”

我们蹑手蹑脚的上楼梯,虽然已经知道这里没人,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到了教务处的门口,这里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来,从宽大的裤袋里掏出小刀片,原来他还有这一手。他将刀片Сhā进了钥匙空里,左右试探着。

我紧张得四出张望,像是被人盯哨一样。一种异样但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我开始紧张得不能自持,似乎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偷东西。我牢牢的抓着明的手,开始发抖。

明安慰我:“不要担心!”

然后门开了,在3分钟还不到的时间里一切很顺利,我看见白卓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面容。

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觉突然消失,心脏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从激烈到平静,等我意识到时,他们俩已经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去翻资料了。

夜­色­加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们俩各拿一只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学生登记的档案”。

这是教务处里面的一间小屋,存放着都是一些学生或者老师的资料,满满的三个柜子各站一边,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电筒,开始找了。厚厚的一叠叠档案袋扬起了灰尘真让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兴奋的声音。

我们马上凑了过去,是两本学生登记档案。

3只手电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最后一拦是备注。

“我们按照寝室来找吧,找曾经住过7栋2卓说。

手电筒的聚焦一行行的往下扫。97年以前是没有7栋的,我们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后就行。

97年有个人住过20,他们的备注里都写明毕业,98年有7个人住过20,他们中一个结业,个毕业。

当手电筒照到99年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我们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备注里什么也没有的人,当99年7个人都没有备注的时候着时让我们吃了一惊。

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正常结业。

那他们又是什么回事呢?

明说:“快把它抄下来。”

话音没落,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他在敲门。

只见明二话没说?*槔的将这一页撕了下来,塞进口袋。“快藏起来?br/gt我躲到了两个柜子的夹角中,明和白卓一个钻进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一个藏到了窗户布帘的后面。

“咚,咚,咚”外面还在敲,不急不徐。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扭扭!”门轴转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尽管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没有走动,一切仿佛静止下来。

那种被人盯哨的感觉又上来了,一瞬间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在这浓浓的黑暗之中,有一双冰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从某处逼视着我,像蛇如影随形。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风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柜子的……是同样的感觉,夜风从敞开的门外倾泻了进来,­阴­冷从脚到手,穿过衣服袭中了心。

我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走了过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将他团团包围住,­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我只听得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一会,呼吸稍稍平息,身体松弛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消失。黑暗中没有了那双眼睛,此刻我才发现我全身已经汗湿。

“明!”我轻声呼唤着。稍微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没有人应答,他没有听见吗?

我壮着胆樱从夹角里走了出来,“白卓?br/gt风仰起窗帘,哪里那里还有人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心里又开始悸动起来。

“明!”我走到桌子前,一边呼唤一边伸手去探。

空空如也。

我站起身,处在了一片黑暗中,这里突然变得像深幽的原始树林,我看不见出路,身边危机四伏。

门吱扭地关上,将我一个人留在了中间。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一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一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出的字都听得见回 猥琐药神帖吧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一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一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了一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议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一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一阵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一周,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一格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对一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一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一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向外爬,一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一点点的向****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灯突然灭了。

黑暗又覆盖了一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一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一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清树!”

“清树!”

意识好象被抽走了一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回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一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一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一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楼,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一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让眼睛眩晕了一会,4个单间,一个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一瞬间,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一团黑影疾步南蚝笞呷ァ?br/gt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一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只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楼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户,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一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一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一定听,果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一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户,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一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一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由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颤。

那人是-----

是白卓。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一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樯?br/gt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让她华发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一切是­阴­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去他家,也不见他的人。

十几天来,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学校的老师也在帮忙到处查找。自然,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也似乎还未明白。

后排的老大,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这么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但是他们的心都是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直到医生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我们坐了4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行人下了车,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太阳慵懒的照过来,没有树,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

转贴 206寝室——血煞(四)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明指着一间园子对我们说:“进去就是风的家了。”

这是个很简陋的园子,里面的2层土砖房由一圈横七竖八的木桩围了起来,园子的门是用细竹子扎起来的两块,两边挂着一串串艳红的辣椒,在它的旁边都是结构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门口,朝里面叫了一声:“阿姨,你在家吗?”

没一会儿,就听见蟋蟋索索开门的声音。

风的妈妈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她支吾的说道:“你们来了!”

老大和小飞迎了上去,左右扶着她,说道:“阿姨,我们来看你了!”

“好啊,好啊,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我不知道原来风的家里贫穷如斯,看着她妈妈佝偻的背影,想起了风去世时的哀号,心中一酸,又红了眼眶了。

进去,原来在一楼的两边还各有一个矮房子,一边是存放杂物的,一边是厨房。

一只瘦瘦的小狗看见了客人,围着我们团团转。

风的妈妈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然后她还要喂­鸡­。

老大,志强,宏翼还有小飞也跟着忙这忙那,打扫卫生,为水缸里注水,为漏水的地方补上砖瓦。我想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

我的手刚刚好,所以我坐在了一边。我看见明四出走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菜都凉了。

明在吃饭的时候说:“阿姨,风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六个人都是你的儿子,我们会照顾你,像风一样孝顺你。”

两行浊泪布满了风******脸,我们都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还有一白一黑的猫也在我们脚底下打转。它们看起来就像两条相交的斑马线。

冰冷的菜吃得异常的香甜。

明还给了风妈妈一千块钱,是我们自己出钱凑的,但是明说是学校发的,怕她不要。

风妈妈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这一晚,至关重要。

还没有到7点,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除了偶尔的狗叫和夜风的声音,一片静寂风妈妈为我们把2楼打扫了一下。

2楼只有两间房,外边的一间堆了很多的谷子,房梁上也挂了一些鱼­肉­。里面的一间就是风住的。

风妈妈把推了开,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和一张书桌。窗户的旁边挂了一面小小的镜子,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书。

我们晚上就要睡这里了。

想到风会在这里看书,睡觉,欢笑,成长,而现在­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难过。

8点半,风妈妈下楼去睡觉了,她嘱咐我们早点睡。

昏黄的灯光影影卓卓,寒风从窗户的罅隙里,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而窗外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冷!”老大说到,尽管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但还是感觉冷,连被子也是冰冷冷的蓝。

“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志强问。

“等!”明说。

沉默,小飞在看风摆在书桌上的书,书页翻得哗哗的响,我想他无心看书的。

外面连狗叫都没有,除了呼呼的风声轻击着窗户。

点40,明说:“开始吧!”

他和老大把书桌搬到了屋的中间,他坐到了书桌的一边。

我们在另一边。

明说:“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把我打醒。知道了吗?”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决裂,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仿佛是最后的留恋。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这场赌,赢了,小胜而已,输了,全盘皆输。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一握,在我眼前是风的笑脸,白卓的嘴角和明坚毅的眼神。

我相信我们会赢的,小飞已经在落泪了。

2点差5分,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还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盛满了米。这就是他下午到处活动的安排吧。

他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了一道小口,让血一滴滴的滴进碗里,鲜红的血伏在白­色­的米上,像朵朵梅花,分外妖娆。

接着我们一个个都照样做了。

冰冷的刀峰划过皮肤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比起此时此刻的处境,这点疼楚算不了什么。

明用小刀在碗里搅和了一下。

然后他闭上眼睛,直起腰端坐着。

他不知道叨念着什么,一边念,一边把米向天空撒去。

此刻我正坐在他的对面。

他扬起手,米从空中散开来,小小的米粒打在我的头上,打在桌子上,引起细微的回响。

他还在念叨,外面的狗突然的狂吠了起来,在如此静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神不宁。

风越来越大,小飞惊恐的看着我。

门外不知什么在抓着门板,吱吱的声音仿佛抓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想要进来,他在挠门,刺耳的声音一遍急似一遍。

老大站到了门边,他用背靠在了门上。

在明撒尽最后一手米的时候,我看见他身子一颤。

我急忙问到:“是风吗?”

“是风吗?”

明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一股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了出来。

“快离开,快离开……”

“风,你快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离开,”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外面的风声更急,窗户隆隆做响。志强和宏翼围了过来。

“风,是你吗?”

“快离开,死,死”,明像奄奄一息一样,“死”说得格外的无力。

明的脸­色­越来越白,昏黄的灯光照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

“风……”,我急呼。

“我们该怎么办?”

“­操­场,­操­场……”明说不出更多的话。

“风,快告诉**场怎么了?”

还没有听见风的回答,小飞猛的叫了一声。

我寻声望去,赫然看见了一双手伸进了床底,志强和老大跟了过去。

时间紧急,那种被冰冷眼神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风,”我还在叫。眼看着明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兀自抖个不停,宏翼开始打他的脸,他在焦急的叫道:“明,快醒醒!”

不行不行,他还在抖,“明,明”在这个当口,我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啊!”我感觉老大、志强跳了开来。

什么事情?我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镇定!

镇定!

床下骇然出现了一双手。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在这摇曳的昏黄灯光下,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宏翼还在拍打明的脸,老大和志强呆若木­鸡­。

门外撕门的声音愈来愈烈,他仿佛要破门而入。

冰冷的感觉弥散开来,那眼光仿佛从四面八方的朝我­射­了过来。

“碰”,窗户被风刮了开,窗檩猛的打在了墙上,寒风灌了进来,它吹得中间的电灯摇摆不定,每个人的脸上­阴­一阵,白一阵。

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铁青。他的手越来越冰冷,“清树,怎么办?”宏翼大喊道。

怎么办?怎么办?

小飞过去关窗。

“是白卓!”老大他们又是一阵惊呼,居然是白卓,那个消失了许多天的白卓,他在这里出现。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紧紧贴在玻璃上的白卓的脸,他的鼻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还有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可怕的黑影。

我喊道:“小飞,小心!”

他回头看我,一只手按在了一扇已经被他关上的窗户上,另一只手伸向了窗外。

在他回头的当口,我看见,清楚的看见,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手腕。

“啊!”小飞挣扎了起来,“快来帮我,有人抓着我,清树!”

我跳了过去,宏翼也跟了过去,在他离开明的身体旁的时候,明倒在了地上。

我们抓着小飞的身体,我想伸手去拂开抓着小飞的那只手。那是一只粗壮的手臂,他牢牢的抓住了小飞的手腕。

“清树,白卓还没有死,他还有呼吸!”听见志强在后面喊道。

眼睛的余光中,感觉门好象已经开了。

那只黑猫已经溜了进来。

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的毛根根竖立,它弓着背,如临大敌。

它的黄­色­的眸子熠熠发光。

小飞还在叫喊,它猛的朝窗户扑了过来。

它稳健的落在了窗户上,凄厉的朝窗外叫了一声。

小飞猛的抽回手,巨大的力道让我们向后推了开去。耳边是黑猫发怒的嘶嘶的声音。

在这个当口,身边秫不及防的站起了一个人,他走到了窗口,速度极快的一手抓住了猫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是明。

明转过了身来,铁青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那不是明睿智的眼睛,那是……他站在了窗前,窗外幽深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像地狱的使者。

“明,你要­干­什么?”是宏翼惊恐的声音。

对了,那是我熟悉的目光,他牢牢的盯着你,那是种能够把人带向死亡的冰冷视觉。我不由得向下看,果然他的脚上不是他喜欢的运动鞋,那呈亮的,那漆黑的----是一双皮鞋。

“大家快离开这里,他已经不是明了!”我喊道。

黑猫在他手里不住的挣扎,他的手越来越紧,猫儿已经不能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橙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它一动不动了,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他一摔手,将黑猫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们逼近,他的手里有寒光闪现。

是刚刚的小刀。

老大猛的窜上前来,将桌子向他推了过去。

”你们快走!”老大急呼,他向明扑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明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明,“你们快走!”

这短短一分钟的突变让我们措手不及,宏翼和志强呆在那里,我马上拉着他们往外冲。

“还有白卓!”小飞叫道。

对呀,还有白卓,这个时候出现的白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呀!他到底是不是……

“快背上他,快走!”

宏翼一蹲身,小飞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们往出走,一回头,老大和明倒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

匆匆下楼,在快到一楼的时候,灯突然的灭了。

毫无预警。

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还不能适应,我们站着一动不动,上面怎么已经没有声音了?老大怎么还没有下来?

还有风妈妈?对呀,风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黑暗中,我已经看不清楚,我身边站着的是谁了。

我说:“我们风妈妈!”当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

“我去开门!”我听见志强说。

就看到一个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门吱扭打开。月光探了进来。

在屋里映­射­出一个深蓝的方形。

“风妈妈,你在不在?”没有人回答,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推门进去,脚一步步探行,房门口还有一点月光,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清。“风妈妈!”我呼唤。

我感觉有人跟了进来,不知道是小飞还是志强。

我摸到了床,被子,冰冷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她去哪里了呢?

后面我听见小飞说:“她会不会……”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心。

我突然很担心老大。

我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快躲到这个屋里,把门关上,我叫门,你们才开。宏翼把白卓放在这里,知道了吗?”

我下定决心要去二楼,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握着的手,这一丝的温暖也给我带来莫大的勇气了。

我摸着出去,我转声对他们说:“快关门!”

门又吱扭的关上,我借着门口的月光,疾步向二楼走去。

我摸着墙壁一步步去向二楼,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二楼门口的时候,飘来了阵阵腊鱼腊­肉­的味道,我开始保持高度的警惕,我缓缓的走着,悄无声息。

风吹着里屋的窗户,啪啪作响。刚刚的一幕又禁让人心惊。

可是这风暴后的异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里屋的门口,我向里探望,月光给这漆黑注入了一点亮­色­。什么也没有,借着月光我看见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明呢?

我并没有感到那样冰冷的眼神,难道他已经离开?

风吹拂过来,寒意彻骨。

我慢慢的向里走,步步惊心。

“老大,明?”我呼唤。

没有任何声音,回想起来刚才的狗叫也没有了。

我站在了窗户边,没有人,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眼角扫过了那张床。

什么地方不对?我回头。定定的看着那张床。

月光下,原来整齐的被子扑散了开来。它的中间高高凸起了一块。

难道是……

我摒住呼吸,走了过去。

深吸了一口起,猛的把被子宣了开来。

老大瞪着眼睛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辉,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身上布满了刀Сhā的小孔,似一个个漆黑的洞。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没有眼泪,也不激动。

仿佛一切本应如此。我知道为什么当我下楼的时候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我的心一阵搅痛。

也许那样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我安静的转身。

像刚刚参加完一个葬礼般的虔诚。

月光在奏着安魂曲。

我摸着墙壁下楼,手抖得厉害。

我不愿意流泪,可眼泪不受我的控制。

我诅咒黑夜,我诅咒一切。

心静了下来,仿佛超脱物外。

可是事实是如此的逼近,它根本不给时间我思考或者感伤。

我看见一个黑影从门外窜进了小飞他们在的那间房子,也就是风******房子。

他的速度很快,一溜眼就窜了进去,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跟了过去,向屋里看了一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又朝门口看去。

在月光下,那地上一滴滴乌黑的是……

它一直延伸到厨房。

我用手粘了一点,温热温热的,手指靠近鼻子一闻,有点腥,是血。

没错是血,怎么回事?

我走到了门外,看到厨房门已经被打开,房门在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摆。血迹到门口。

我朝里轻声喊道:“小飞,宏翼!志强!”

没有人回答我。

难道他们已经……心中一紧,难道明把他们都……

我快步走了过去。

厨房左侧有火星,是炉子在烧水,我走了过去,厨房里应该有树枝或者稻草才对,我在靠进炉子的旁边摸索了一下。

果然让我找到一根树枝,我把它的一头塞到了炉子里,没一会就点燃了。

功德修圣全文阅读 劈啪做响。

借着红光,我环视了一下,有个大锅的泥台,堆草的地方,还有个柜子,和大水缸。我再低头看地上的血迹,它到了水缸那里就没有了。

水面上有个什么东西在漂浮,黑压压的,水好象也异样的幽深。

我壮着胆子,走近,借着火光。

我试探着用手去摸那个漂浮的东西,好象是草,但是比草细腻,我抓着它想上一提。

啊,我骇然得呼吸都停止,那是风******头。湿的头发缠着她的头,黑的满是皱纹的脸,脖子下淅淅沥沥滴着的不知道是水还是血。

我猛的放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心骇得不行,要涌出胸膛了。

我想起了刚刚的黑影,我冲进了小飞他们在的那间屋子。

叫唤着他们的名字。

我撞到了一个人,等我站定,他握着了我的手。

喘息不停,“是小飞吗?”没有回答,“志强?”

还是没有动静,他的手很冷。

“你是谁?”黑暗中我看不清。

是明?

“我是白卓!”我吓得向后跳了开去。

我透不过气来,并不全是因为白卓站到了我的身边,是因为黑暗中某处的眼睛,我熟悉的气息让我透不过气来。

是明?还是……

我站着一动不动,我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面前是敌是友?

耳朵分外的敏锐,我竖着耳朵,不漏任何一点的声息。

我知道他动了杀机。

他在这间屋里。

僵持着。

门口的月光似蛇般冰冷,可它照不到这里。

我听见有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向这个屋子走来,是两个人,他们沿着墙角。“清树,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是志强的声音。

“恩,现在怎么办?小飞还在屋里,我们去找他。”是宏翼。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因为白卓。

我感觉他还在我的身边,我无法判断此刻他出现的意义,那种冰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会是他吗?

志强他们到了门口,宏翼轻声呼唤:“小飞!”

心又开始跳了,­阴­冷从脚底伸起。

是旁边的白卓吗?他没有任何的气息,还是明已经在这个屋子里躲在某个暗处,静候时机?

我对着门口轻声说:“不要进来!”

“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宏翼的声音。

“是小飞吗?”志强问。

他们已经进了屋里,我看见两个人影。

在这个当口,一团黑影在大门那边出现,只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

唯一的光亮消失了,此时客厅连同里屋都处在了巨大的黑暗中。

“是小飞吗?”我听见宏翼问。

从他们声音来判断,他们站在了里屋的门口。

我和白卓站在了里屋。

大门边还有一个人,他是明吗?小飞呢?

刚刚窜进来的黑影会是谁?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这像是一场游戏。

“猜猜你是谁”的游戏,只是这场游戏一点都不轻松,因为猜错了的人会死。

门外有风。

没有人打破均衡。

冰冷已经将我包围,可是思绪却在快速的飞转。我必须要突围而出,要不然……

那双眼睛在某个角落潜伏,像狼在有月­色­的夜晚带着巨大的杀机,绿萤萤的眼睛都是嗜血的欲望。

刚刚窜进来的黑影,会是白卓吗?志强他们上楼了吗?为什么没有看到老大?老大不在了?还有志强他们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大门是开的?站在大门口的黑影有会是谁?

突然间有个念头窜上心头,我必须得冒险一试,我必须得冲出门,这样借着月光一切都会有答案。

只是不知道门口的人会是谁?是小飞,他不会拦我,但是他为什么说话?如果是明,那就……

顾不了这么多了,所有的念头一闪而过,是时候行动了。

门和我正成一条斜线,脚已经麻了,酸痛,一股热血往脑门上直涌,正待我跑开的时候。

耳边有空气流动的声音,一双手捉住了我,“不要动!”是白卓沉闷的声音突然的想起,他的力道其大,五个手指像铁似的冰冷。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快放开我!”我一声怒吼,血涌到了喉咙,我朝着黑暗中,我朝着手的方向猛出了一拳。

志强和宏翼的声音纷纷响起,耳边有纷乱跌撞的脚步声,“清树,你在里面吗?”“在哪里?”

我扑了一个空,我的手还是被死死的掐住,与此同时,我感到身上有手摸了过来。“清树?”是志强焦急的声音。

我兀自喘息,刚刚那一拳耗尽了我的力气。我感到他们俩站在了我的身边,“是我!”好不容易**出两个字。

“刚刚是白卓的声音吗?”宏翼问,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有些微的战栗。

我没有说话。

他们的呼吸就在我身边,可抓着我的手的白卓呢,像是个无形的暗影,他在黑暗中看着我们。

血液冷却下来,“清树……”志强正要说话。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阴­冷的感觉扑天盖地。

“嘶”是猫怒吼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感到前方的黑影在慢慢的逼近,像一个巨大的黑幕。

“是你们在那边吗?我是明!”是明的声音,他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有些微的摩擦声,是沉闷的钝响,是皮鞋吗?难道他……可是他的声音方面是明。

志强和宏翼都没有动,显然他们和我有一样的顾虑。抓着我的手的白卓慢慢的松了手,他站到了我的背后,他的头在我肩膀旁边,冰冷从后背穿来,他想­干­什么,他和我保持一样的姿势,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两只手腕,他让我动弹不得。

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我的心像掉进了深渊,无力感再次虏获了我。

“嘶”猫的声音也愈来愈烈,它在某个角落里张大了眼。它看清了是谁吗?那个拥有死神眼光的人。

“老大死了,他被我杀死了!”还是明的声音,哽咽得不能自持。

是明,他好了吗?可是为什么­阴­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开始发抖了。

是因为后面的人吗?

我感觉耳边风声一过,宏翼走了过去,“明!”他叫道。

“不要啊!”这一声是如此的虚弱,也如此的无能为力。

“啊!”是宏翼的声音,他咳不出声来,“明”从他嘴里艰难的**了出来,他被掐住了脖子,我仿佛看到宏翼扭曲的脸。

怒火烧了起来,全身的血液悠悠,我拼命的扭动身体,可是还是不行。“宏翼!”我感觉志强扑了过去。

“放开我!”还没有等我喊完,背后的身体忽的窜了出去,我看到他似一阵风扑向了前方,几团黑影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倒地。

我的脚边有一个什么东西,它挨着我的脚,可以感觉到它坚硬的身体和些须的温度。是猫!

电花火石间……我想起了什么。

我猛的弯身抓住了它,以我全身的力气将它朝着几团黑影扔了过去。

“喵”它的叫声凄厉的划了出去。

黑暗中,一切归于安寂,那一掷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血液像凝固不动了。

眼睛一闭。

阳光,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珍惜。

命运也好,痛苦也好,我通通都可以不顾及,只要给我阳光,愿所有的苦难早点来临,不要再折磨我软弱的神经,愿所有的怒气得到平息,愿所有的灵魂都去天堂,像太阳一样面临大地。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事出有因,我也不知道死亡是不是有因果报应,我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还有生前的记忆和感情。

要不然,那为什么风的灵魂在那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将她妈妈引开而没有招至灾难,那为什么老大在被恶魔上身后还拼命的挽救了明,那为什么白卓借小飞的身体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是不是还认出我是他兄弟。

愿死去的人安息。

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霓虹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兀自绚丽,老大已经死了,我第一次看见明哭得这么伤心,因为小刀上都是老大的指纹,在他死后也在维护他的兄弟。

风妈妈还活着,她追逐风的影子跑到了几里路,寒风,­阴­冷她通通不计,眼前只有他儿子的笑脸和眼睛。

回到寝室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五个人。

小飞累了,他一直被没说话,从那天早上起,已经过了六天了,他经常翻看老大的日记,被他里面傻忽忽的话语逗笑,看他怎么追女孩子,怎么要面子,仿佛他并没有离去。“小飞!”你去叫他,会有两行泪晶莹闪烁。

明一直忙个不停,他已经开始调查学生档案里的事情,一天很少能够见到他,他消瘦的脸庞更加瘦了,我知道他想借忙碌来忘记一些事情,我想起他在老大墓前一连声的对不起。

志强和宏翼则忙着为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四处求情,我们的论文没写,我们的作业没有交,我们没有出上课,毕竟我们还活着,还要去面对一切。

没有人参加卧谈会了,有时候宏翼想调动一下气氛,往往想了一个话题,讲一个笑话,每个人­干­笑几声,马上又寂静,因为这时刻提醒着我们寝室里少了那两个人。

有时候大家会哭,因为心里搅痛,那个时候我们应该留下来帮老大的,那个时候白卓的呼吸是为了安慰我们的假象,我的朋友他是怕我们害怕吗?而我却一直误会他。

生活是不能假设的。

那样泪水会流尽。

学校要分开我们,找我们谈会,安排其他寝室的事情都被我们一一拒绝。

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能离开他们!”

每个人都这么说,坚定而自信的说,像一个战士。

一个无畏的战士。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醒来,耳边似乎还有温润的触觉,酸麻的。睁开眼睛,一切似乎又浮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个早上,当我被一种轻微湿润的感觉惊醒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发现我躺在了地上,一扭头,一阵酸痛从脖子上扩散开来。猫咪温柔的舔着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个盲点。

当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电视剧的情节,记忆弥散开来,一切终是过去了。

满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飞死死从背后搂着,身边躺着的是志强和宏翼。原来门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恶魔上身的老大,毫无疑问,惊见他脚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声。

正如白卓借了小飞的身。

一边是被我误会恶魔的天使,一边是­操­作天使的恶魔。

生活没有什么不可能,众生皆是幻象。

当风妈妈一脸风霜的从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满心不是恐惧,是满心的欢喜,她的鼻息,她说话而产生的雾气提示着这是一个生命。

门口并没有血迹,感谢上帝给我一个先惊后喜的幻象。

她说她看到了风,她说她看见了风对她笑,我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儿子和母亲就这样度过了他们最后的一夜,一个飘忽流泪,一个追逐微笑。

白卓还是不见,他借着小飞的身体说着自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呼吸的幻象是怕我们害怕吗?他终是不见,他终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们在楼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大,当他听到老大死的时候,他一边锤腿,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自责,他很内疚,他不会忘记当他被恶魔上身后捅伤老大时他惊恐的眼,他不会忘记当他的脚上没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时候,忽而邪恶,忽而痛苦的脸,他被恶魔和他自己的灵魂纠缠,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克服身体内的邪灵。

他将明推出窗外,他留给自己毁灭。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到死还在保护他的兄弟。

白卓终是不见,在警察来的时候。

我们寝室又死了一个,我想校长该引咎辞职了吧!

对于老大死的时间,死的推测,我想糊涂的警察们恐怕还有很多的疑问,最后他们还是采信了唯一物证。

我们又何尝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2月初的一个清晨。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游荡。

我站在了7栋的阳台上,任由阳光拂面。

7栋,住了两年的地方,包括了我们的泪和笑,­阴­雨绵绵,或者碧日连天。

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闭上眼,等待答案浮现。

上完《文学修养》,和明他们一起出教室,主席也和我们在一起,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给我们四处说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运。

许丽跟了上来,从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大家都注意到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话,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脸更红了。

奇怪的是,在发生那天通灵晚上的事情后,大家好象变得开朗的起来,我仿佛看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压迫­性­的催生着我们的成长,变得坚毅,变得豁达,­阴­雨过后的云淡风清,每个人都习惯在思考时向天看,大概在看那几个天使,他们微笑我们也要微笑才行,我们并不孤独,朋友和我们同在。

“走啦!不要打扰他们了!”明说。

“怎么了!”我轻柔的问。

她定定的看着我,灯光融入她的眼睛,亮荧荧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幽幽的说,声音轻柔得象是漂浮在空中,她低下头。

“我一直很担心,怕你出事,我又不能帮什么忙?”

心里温柔的收紧收紧,轻轻的拥她入怀。

如果说之前我是个穷学生,我不敢表白,如果说之前我害怕连累她,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努力的追寻。

她柔顺的发丝带来夜一样的静谧,发香让我沉迷。

回到寝室的时候,一开门。

“就等你了!”是宏翼的声音。

“快坐下吧!”主席说。

“好了,人到齐了,我开始说了。”明严肃的说,“在清树生病时候,我去打探了99级20学生的情况。”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好的纸,那就是我们上次三个人去行政楼偷来的学生档案。

“这7个人都没有正常毕业,为此我去教务处老师那里打听,我找了一个不认识我的老师,说我是99级李子维的弟弟,李子维是7个人之一,我让他帮我找找他的资料。”明顿了一顿。

显然事情不太顺利。

“那个老师抬头,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我不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鬼!你有没有再打听!”志强焦急的问。

“我想老师不愿意告诉我一定有原因,什么原因呢?”在明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宏翼打断了他的话,“是丑闻,学校就是这样,一出丑闻,马上遮盖!”

志强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

“听明说,你们两不要Сhā嘴。”我说,然后大家的视线又注意到明的身上。

“我按照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们的家,除了一个以外,其他的都……”明不无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

心里一抖,静等答案揭晓。

“都在同一时间死在了20,在9月23号。一个失踪!”

转贴 206寝室——血煞(五)

明说完,停顿了下来。这句话的反应可想而知,我知道一切皆事出有因,但是一下子死了个人,还是不惊让人愕然。宏翼、志强和主席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小飞在摆弄那本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们讲话。

“怎么死的?你问了吗?”我问明。

“对失去亲人的人来说,让他们再回忆起当时的惨状是很不人道的事情,这是他们多年要忘记的情景呀,所以我没有问。”明平静的说道,我一直很佩服明,不仅仅因为他办事果断,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那么……”明会意了我要问的内容,接着说:“我查了2000年9月23日的报纸,这么重大的事情市里一定会有相关报道,结果是……”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色­的新闻纸。

骇人的题目顷刻映入眼帘。

《人惨死斧下血案惊现校园》,斧头,我脑袋里掠过什么念头,我在哪里见过斧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新闻的内容说的是,在s大学,7栋男生宿舍凌晨3点20,24寝室

的一个同学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20房门大门,好奇地向里面探望,结果马上被地上的一大团血迹惊呆,然后他报了警。

其结果是20寝室的人都被似斧头的利器劈向了头部,有几个人脖子上还有勒痕,在现场满屋的血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凶手遗留物,也不见杀人的工具。另外,7栋的管理员亦难逃厄运,死在了楼的走廊里,身首异处,估计是在阻挡凶手的时候被砍死的。

寝室里还有一个人失踪,直今下落不明。听他们的同学说,此人因为长的胖,经常受人嘲笑,而形成了很内向和沉默的­性­格,一般不和人来往。在事出的当天就没有人见过他,事出之后更是不见踪影。惨案是发生在夜里,没有任何的现场目击证人,因此此人的失踪和惨案的发生是否有联系还是一个谜。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看到这里,我相信在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眼前惊见的是当时的惨景,没有想到这个房间在3年前居然会有这样的历史,怪不得寝室的墙壁和地面和其他寝室不一样,在原来涂的一层水泥上又有一层新的水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调查出来没有?”宏翼总是心急。

明看了我们一眼,又拿出另外一张泛黄的新闻纸。原来他早有准备的。题目是《惨案扑朔迷离》,新闻说的是,案情的调查过程当中,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没有失窃,现场也没有任何凶手的指纹。个学生也未见与人结仇,而且听其他同学反映本栋也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物。失踪的一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和家里取得过联系,警方猜测此人可能已经遇害。案情扑朔迷离,堪称本市十大迷案之首。

“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宏翼嚷道,“还是没有结果?”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直觉告诉我,案件的关键在失踪的那个人身上,他为什么会选择事出的当天失踪,如果他已经遇害,为什么不见他尸体呢?

“有没有发现失踪那个人的尸体?”我问明。

“没有,我查遍了报纸,警方没有再发现尸体。”明摇头。

难道他还活着?找到他,是不是就可以知道答案,还是……。

3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像和我们有了内在的联系,它和纠缠我们的幽灵有没有联系呢?

原来3年前的真相等着我们揭晓。

爱恨情仇,一并算清。

原来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上课的时候,教我们中国文学史的老师说:“有几个同学,上课不怎么用心,论文也写得不好,我希望他们检讨一下,要不然期末考试我可是严格把关的。”

志强在前面冲着我们眨眼睛,我和明相视一笑。

回到寝室的时候,听见小猫的叫声,推门一看,小飞抱着一只小小的黑猫,那一身闪亮的黑­色­真的像绸缎,它温柔的窝在小飞的怀里。

好久没有见到小飞的笑容了,他白皙的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我都忘了小飞有可爱的酒窝的。

“快看,它是不是很可爱?”小飞兴奋的说,并朝着我们几个招手。

宏翼和志强马上围了过去,“喵喵!”志强用手轻拂它的脖子,“喵喵在睡觉!”

“好可爱!”宏翼问,“你从哪里弄到它的?”

“我捡的呀!”小飞说,一脸爱怜的看着他怀里的生命。

“哦!”宏翼应道。

小飞呀,小飞,我知道你不是捡的,你是特意买的它。让它来保护我们,你一直都不说话,但是心还在这里,还在关心这里的每一个人。

“让我来看看!”我过去抱过它,柔软的身体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弄坏一样。

打开水的时候,小飞对我说:“我知道你和明准备去那个人的家里,你们一定要小心,把它也带着!”

我不无惊讶的看着小飞,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什么都想到了,那个人就是失踪的那个人家里,我和明的确打算去看一下,这个念头是我和明私底下商量的,还没有跟大家说。这个他都猜到了。

这是默契,甚至可以用眼神交流的默契。

这种默契风身上有,老大身上也有,我们7个人是一个整体。

我感激的看了小飞一眼。

在我和明商量怎么去他家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叫夏元,家住s市里一个普通的小区里。

我和明几乎动用了我们所有的人际关系,终于通过朋友的朋友找到了一个叫欧阳锦的警察,请求他能够帮我们一个忙,他看我们不像坏人,终于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在2月20日的下午3点,我们去到了夏元的家里。

穿着警察制服的我和明跟在欧阳锦的身后,这身制服横看竖看都有点别扭,看看明,看看我自己,如果是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下,我想我大概要笑出声来。不过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看着明的浓眉紧紧的扭在一起,我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在来这里之前,我曾经设想了很多的情况,我也到网络论坛里和别人讨论这些事情,他们给了我很多的忠告和应急的方法,我按了按制服口袋,里面装着我带来的东西,希望在危机的时候它能够派上用场。

猫被我们关在了警车里,我和明随着欧阳锦上楼,夏元的家在5楼,此刻是3点3分。

很狭窄的楼梯,“咚,咚”,欧阳锦在敲门,“里面有人在吗?我是警察,请开开门!”

听到里面有蟋蟋索索的声音。

不一会,门露出了一张脸,是个苍老的面孔,满头的银发,她无神的看着我们,目光浑浊。

她并没有说话。

欧阳锦轻声对她说:“老­奶­­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夏元住这里吗?”

在她听到“夏元”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顿时变得有神了起来,脸也随之焕发出神采。她打开了门,抓着欧阳锦的袖口,说道:“你……你找到他了吗?”

她的声音颤抖,满脸的急切。

“老­奶­­奶­,你不要急,听我慢慢的说,好不好?”欧阳锦耐心的说道,没有想到他看起来很威严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温柔的心,我立刻想到了老大。

不行,不行,集中­精­神,我提醒自己。

欧阳锦扶着她往客厅走,得以让我们看清夏元家的全貌。

“老­奶­­奶­,你听我说,我们在另外一个城市里看到有个人很像夏元,所以呢,我们就来找一些他的东西,找出一些线索印证一下他是不是就是夏元,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老人家还是定定的看着他,显然没有听懂。

欧阳锦一句句的跟她解释,说得很慢,而我和明正在打量这屋子里的一切。

这是个很简单的屋子,一个客厅,两间睡房,其中一间有一张藤椅,可能是老­奶­­奶­睡的,另一间估计就是夏元的睡房了,此时房门关着。那边估计是卫生间和厨房。在靠门的那边的墙壁上,有一张照片,中间的一个胖小伙站在了一个高大的城门口。他几乎是很严肃的站在那里,他显得有点矮,但是很胖。他就是夏元吧!

在欧阳锦耐心的解释下,我看见老­奶­­奶­点了一下头,欧阳锦向我们挥一挥手,我和明马上会意。

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进夏元的房间了。

心里有点内疚,毕竟我们是在骗一个老人,而她又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不过,我们也需要得知真象。

门没有上锁,推开门,里面灰蒙蒙的,即使打开灯,也是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紧张,我没有马上迈步。

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说:“找一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说着他走到了我的前面,去到那边的床前。

屋里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张床,还有一个很破烂的沙发,颜­色­已经辨认不清了。

我来到书桌前,上面有几本书,包括《大学英语》,《课外阅读50篇》,《演讲与口才》,书桌的抽屉里什么也没有,而旁边的柜子里有几件衣服,散发出一股霉味。

我拿出衣服抖了抖,没有什么东西。

倒是灰尘一片,还有蟑螂的尸体。

没有什么发现?我拿起桌上的几本书,随手翻了翻。

有什么东西从《大学英语》里落了下来,是照片。两张,一张是7个人的集体照,其中的个人勾肩搭背,很是亲密,但是夏元一个人站在了一边,和他们隔开了一点距离。另一张是五个人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摆出了不同的姿势,这一张里没有夏元。

看来他和他的室友的关系应该很糟糕。

我回头看明,突然的不见他,吓了我一跳,“明?”

“在这里!”声音从床底下传来,我松了一口气。

掀开床单的一角,他爬了出来,“清树,你看!”声音很是兴奋。

灰尘布满了他的脸和手,他的手上拿着一盘磁带和一个很小纸片。

纸片上有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用笔打了个圈,圈里写着、2、3这样的数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寝室里的个人。”明说,还是不明白,“我们出去吧!”

在客厅里,老­奶­­奶­在用衣脚擦眼泪。欧阳锦安慰她,说:“老­奶­­奶­,我们一定帮你找回他的,你放心好了!”

他看见我们手里都拿着东西,向我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们安静的等他。

他又和老人家说了一会话,老­奶­­奶­滴滴姑姑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看见欧阳锦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过了一会,听见他说:“老­奶­­奶­,我们该走了,以后我们会来看你的!”

坐在警车里,欧阳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老人家也真可怜,儿子死得早,媳­妇­和别人跑了,唯一的孙子又下落不明,要不是社区每个月发的救济金,怀疑这一老一小早就饿死了。”

我和明都没有说话,人生有时候就是这般残酷。

“不过夏元的妈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夏元读大学的钱她还是出了的!”

“他妈妈在哪里?老­奶­­奶­知道吗?”明问,他坐在后坐,一手抱着猫,一手抓着扶手。黑猫很听话的窝在他坏里。

“不知道,老人家不知道她在哪里,每个月都是按时寄钱过来的。”我知道明这么问的目的,夏元会去投靠他的妈妈吗?

我没有说话,脑袋里盘旋的都是那块纸片。

车子进入了一片很荒凉的地方,路边偶尔有几棵光秃秃的树,黄泥路车子还算平稳,夕阳斜斜的照下来,很是寂寥。

我怎么会想到去风家的那条路呢?

心中一惊,忙问:“这是去哪里?”

“回家呀!”欧阳锦好象还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哦,我走的是小路,往这边走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哦,原来是这样。

没有多少行人,偶尔也会有车子急驰而过,扬起风沙一片。

看看表,是4点27,5点就可以到吧!

回去再分析纸片的含义,我想先睡一觉。

倦意袭来。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天!

怎么还在车里,外面天已经黑了!车灯照到的是一片宽旷的土地。

我看看欧阳锦,他神­色­紧张,嘴­唇­紧闭,他似乎很用力的抓着方向盘,连我都感觉到他紧绷着的神经。

我看看后座的明,他的身体向前倾,他的神情告诉我,又出事了!

我下意识的按了按口袋里的东西,坐直了身体。

“这什么可能?应该……按道理已经早就到了呀!”欧阳锦懊恼的声音,如果他知道我们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安慰人的游戏。

看看表,已经点过一刻了,可是这片土地还在向前无限的延伸,看不清出路,也没有行人或者其他的车辆,透过窗玻璃,可以隐约的看到路边有几棵树。

天幕深蓝。安静。

车里的暖气发出嘶嘶的声音,黑猫在后座上焦躁地走来走去,亮闪闪的眸子似摄人般的明亮。

明一直关注着它的行动,我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警惕的看着前方,车前灯的光芒穿透黑暗­射­了开去。欧阳锦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表情惊恐而急噪。

虽然有暖气,我还是觉得冷,脚冻得冰凉。

车子猛的颠簸了一下,像是压到了大石头之类的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禁让人心惊。

又是一下,猛的颠簸。“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欧阳锦吼道,一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显然让这样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了。现在点40了,可我们还是没有能够走出去的迹象。

窗外漆黑一片,似乎连月亮也躲到了乌云背后,树影也模糊了起来。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仿佛只有我们在行驶,空洞洞的三人。

我和明保持着沉默,偶尔用眼神交流。

我知道我要头脑清醒才行。

我的耳朵和眼睛有了前几个月的洗礼越来越灵敏,相信明也一样。此刻我们正在高度警觉地向四周张望着。

猫跳到了我的身边,它的每一个转头都牵动我的神经。

“碰”又是一下,欧阳锦猛的一个刹车,“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麻利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出去了。

“小心……”明喊道。

我们俩没有动,因为恶魔要对付的是我们俩,而不是他。

寒气从打开的车门缝里窜了进来,车内顷刻变得冰冷。猫目不转睛的望着打开了一条缝的车门。

我听见他踢了车几下,发出金属质地的闷响。他在车后骂了几句,明从后窗看着他。

他的脚步声走向前,在他拉开车低头进车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看到了在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团黑影,带着冰冷而闪烁的目光,他的全身笼罩在夜­色­之中。惟独那眼睛……

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升了上来,恐惧又在慢慢侵蚀我的心。黑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凄厉的声音。

欧阳锦坐了上来,看见了我的表情和猫的反应,“你们怎么了!”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

什么也没有,是的,什么也没有。车门一关,感觉在慢慢平复,猫也安静了下来。

欧阳锦将车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大声说着话,我知道这是一个人感到恐惧正常的反应。

所以我和明有时候会附和他几句。

他猛的一刹车,大口喘着气,“你怎么了!”明向前拍拍他的肩膀。他脸­色­苍白,抓着方向盘的手似乎在颤抖。

他慢慢扭头看向我,艰难的说道:“我……我刚刚从车后镜里看见有个人抓着后车门。”

他又慢慢扭头向后看,我和明的眼睛也随着他向后车窗看去,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除了沉沉的暮­色­什么也没有。

可是猫跳上窜下,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欧阳锦回过头来,松了一口气,不无嘲意的说:“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旋即笑了笑,尽管这笑比哭还难看。

明也跟着笑了笑。

正当他发动引擎准备启动的时候,一张脸突然的出现在了窗玻璃上,我们三个人同时注意到了,欧阳锦“啊”了一声。

黑猫朝着玻璃扑了过去,那张脸消失了,他出现得太突然,没有时间看清楚。

“快开车!”明喊道。

欧阳锦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一踩油门,车子急弛而去。

我们穿透夜­色­而行。

像一个失控的梦境。

黑暗压迫着我们的神经。

这一踩油门,不知道开了多远了。依然是看不见尽头的路,依然是恍惚的树影。

只是天更黑了。远方深蓝的天幕和前方的路融为了一体。

刚刚神经暴跳的紧张换来了现在虚脱般的疲倦,我已经多次面对他,我每次都告诫自己要镇定,但是每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依然心惊,是我惧怕死亡吗?

口­干­舌燥。

明似乎比我镇定,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他定定的望着窗外。

欧阳锦将车速慢了一下,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大汗淋漓,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遭遇吧!

车灯照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灯光只照到他的身子,看不见他的脸,衣服的颜­色­也辨认不清。他似乎在向我们挥手。

看见他的手上下起伏。

我端正起身体,欧阳锦做出同样的动作。

“冲过去!”我和明几乎同时这么说。接近了,接近了……

因为灯光的原因,在车子还未驶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整个身子笼罩在光圈中显得白晃晃的。

不过他确是在向我们招手。

待车子驶过他的身边的时候,光线消失,他融入黑暗中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脸,小小的眼睛,微微向上抬起的脸。

车子离他远去,看见他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见。我回头看明一眼,明摇摇头,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夏元。

欧阳锦一路保持高速。

他又出现了。他还在前方招手,一上一下动作缓慢。

我想这次我要看清楚。

接近了,接近了……只见他在离车子几米远的地方出乎意料的走了过来,一团黑影朝着车前窗扑了过来。

但是没有任何的声响,我看见欧阳锦倒吸了一口气,踩了油门。

向后看,并不见任何的东西。

此时黑猫闪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前方,一动都不动。这意味着我们并没有危险吗?

他又出现了,扑了过来,一团黑影。

第四次……

我看见欧阳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发白。

他在喃喃自语。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车子在飞奔,越来越快。我感到不对劲了。

车门的空气象是被抽空了一样令人窒息,明的身子凑向前,警惕的看着他。

我拍拍他的手臂,他的肌­肉­僵硬。“欧阳锦,不用开这么快的!很危险的!”

他并不理我。

前方的人再次扑了过来,窗前一黑。

我渐渐听见他在说什么了,他的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他说的是“撞死你,我撞死你!”他的眼睛炯炯发光。

黑猫此时开始竖起了毛,它对着的不是窗外,而是欧阳锦。

车子越来越快。

我开始拍打他的脸,急呼:“欧阳锦!”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自身的意志比什么都重要。

他猛的一个转弯。

在他的嘴角开始露出狰狞的笑,弧度慢慢扩大,他笑出声来,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嘴里还是念着那句话。

明也在后坐拍他,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太阳­茓­发紧。

前方惊见一棵树。

而车子正向它全力驶去。

车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夹杂着欧阳锦的狂笑。

眼见离树越来越近,我的心反倒平静。

我看了明一眼,他正在努力的拍打欧阳锦的脸,就像那天晚上我和志强拍打他的脸一样。

生死由命吧!我闭上眼。

我从口袋里掏出木鱼,对着欧阳锦敲了起来,口里念起了法华经。木质发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感觉车子越来越快,心中一片澄净。

“喵”,黑猫凄厉的叫声划过,象铁器划过玻璃的声音。

“啊!”我听见欧阳锦的一声惊呼,车子刹车的摩擦声敲击着耳膜。我睁开眼。

欧阳锦的脸上有4道猫爪划过的痕迹,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车子厄然而止。

车头几乎撞到了树,不知车内什么机器发生了故障正轰轰作响。

欧阳锦大口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疼估计也忘了。

明向后座靠去,紧绷的声音松懈下来。两道浓眉舒展开来,眼睛象寒星一样闪烁。猫儿立刻跳到他的怀里,温柔似的喵喵叫,象婴儿撒娇一样。

我知道我们又逃过了一劫。

我突然很想念我们的朋友,白卓,想起他教我们念法华经的那天晚上。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雨曼陀罗、曼殊沙华、栴檀香风,悦可众心。

想起他的脸,想起他的笑容,他现在又在哪里?

前面灯火闪亮,似是人间。

心中一暖,险些掉下泪来。奇怪,事情经历得越多,感情倒是变得脆弱了。

回寝室,已经是晚上9点了。

一夜无眠。

明第二天早上笑吟吟走进来,对我说:“欧阳锦今天早上打我手机,说跟我们俩在一起,还真长见识。以后有事情只要跟他说一声,他定会帮忙的!”

我也笑了起来,果然是一条好汉。

等宏翼他们下课回来,我们就要好好的商量一些事情。

点半,人都到齐。我关上门。

7栋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20。我们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牵扯进来,也许是命运选择了我们吧!

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两张照片、一盘磁带、一个小纸片。

“这是我和明在夏元家里发现的东西,夏元就是失踪的那个人!”我说。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桌子上。

“好,现在我们来讨论第一个问题。”明接着说,“夏元会不会是杀害同寝室个人的凶手呢!”

“我看不会,你想他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呢?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呀!”志强首先表态。

“而且这么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宏翼也接口。

“是不是他做的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他和另外个人的感情不好。”我指了指照片,“第一张他和其他个人站得很远,第二张根本就没有他。”

“恩,”明说,“我们假定他是凶手,他杀了人,失踪了这么久会出哪里呢?他没有和自己唯一的­奶­­奶­联系,也没有可以投靠的亲人,他会在哪里?”

“搞不好,他在那个乡下正逍遥着呢!”宏翼说,还眨了眨眼。

他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又什么解释呢?

“好,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说第二个问题。”明说,“一直纠缠着我们的幽灵会不会是夏元?”

从脚步声起的那天到现在,我有几次和他对峙,我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每次都被他的目光震慑,以前一直出现的皮鞋在昨天晚上也没有出现。在见过夏元的照片后,我也没有办法肯定他会不会是夏元。更何况,夏元也许没有死呢?

我疑惑了起来。

“说不定,是他们个中的一个,因为冤死,所以找人复仇!在我们玩碟仙的那天,把他招来而没有送走!”宏翼严肃的样子说得每个人毛骨悚然。

如果是这样,事情不是变得更复杂了吗?

我看看明,他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疑惑,显然他也把自己以前的推理推翻了。

夏元到底有没有死?那个幽灵会是夏元吗?还是其他人?

当我听到个人被砍死,一个人失踪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夏元无疑,但是为什么到夏元家后,反而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还有我脑袋里还有个什么信息,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呢?

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我们先听听磁带吧?”明打破僵局。

可能是灰尘的原因,单放机里面发出丝丝的声音。然后转入正常,应该是台湾的歌吧,男声也是咦咦哑哑,甜得腻人。

大家竖起耳朵听,惟恐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两边听完了,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声音。

让人失望。

我看着桌上的那个小纸片,不知道这数字后面隐含着什么意思?

像是谜语,摆在我们眼前。

“对了,大家还记不记得风提起过‘­操­场’?”我看着他们说。

“恩,我也想到了!”明说,“风说起­操­场会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好了,我们晚上就去!”宏翼说。

志强点点头,我和明交换了一下眼神。

今晚要探个究竟。

小飞在一边和黑猫逗乐,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

他玩得很开心,像个孩子。

黑猫有时候卷成一团,像个有声音的句号。月光下的­操­场原来如此的冷清,水泥的地面映着清冷的光,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策划一个­阴­谋。

个篮球架空洞的矗立,夜晚的­操­场和白日里生龙活虎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怀恋起阳光来。

宏翼走到了最前面,我最后,志强和明走在中间。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亮,每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远处的寝室灯火点点,小飞估计已经入睡了吧!没有带猫,怕它跑不见了。

寒风吹到身上很冷,现在是晚上0点。

宏翼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不知道要找什么?­操­场这么大,怎么找?”

是呀,风没有说­操­场有什么,我们到底要来找什么呢?

我的口袋里还是装着木鱼,以备万一。

我正要对明说话,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凑了过去,是个圆的木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中间还有一个指针,是罗盘。

原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我朝明笑了笑,当下又充满了信心。

月­色­中4个人影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罗盘全无动静。

“我们还是分开来找吧!”志强建议。

“不行,我们不知道找什么,分开来,有什么事情,没有人照应。”明说。

于是我们又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每走几步,明看着罗盘,而我们三个则伏身在地上一点点的审视着。

除了纸片,空水瓶,什么也没有,偶然还有几只烂球鞋。

难道要找的东西在地下,可是这么硬的水泥路面,我们怎么找呢?

又是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有点挫败感。

“别动,有点反应了!”明惊呼。

我们围了上去,看了一会,它一动都没有动。

“明,你是不是眼花了?”宏翼问。

明没有吭声。我们又散了开去,凑近地面看着,还包括­操­场周围的一圈土地。

身后有点动静,我站起身,显然他们都注意到了。

我们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一个朝着我们这边滚过来的皮球,可是那边并没有人影。

皮球滚到我们附近的一个篮球架边停住了。

明回头,惊呼:“快看,它在转!”

我们马上围了上去,真的,罗盘在不停的转动。寒风袭来,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当我们看篮球架边的时候,球已经没有了。

罗盘还在转。

我知道他又来了。

借着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

大家都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不能就此罢手。也许在这­操­场上隐含着重大的秘密,也是风要提示给我们的内容。

究竟是什么呢?

远处已经熄灯了,方形的宿舍已经淹没在树影里。小飞应该很安全,黑猫会保护他的。

明站在了­操­场的一角,我们四散开来在地上摸索,在月光下水泥地白晃晃的,但是它周围的湿土地就难说了,有硬的草梗,还有遮天的大树,树叶覆盖着地,厚厚而凌乱的一层。

偶尔会有个什么小动物急速的跑开。

我觉得寒冷在上升,尤其是我踩在软软的土地上时更是如此。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它并不是像以前那样被人盯着的冰冷,也不是看见皮鞋时的恐慌。是什么呢?

“明!”我抬头看明,想建议我们白天在来。

声音悬浮在空中,我看见明呆呆的站在那里,好象没有听见我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的望向我们这边。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明!”我又喊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对吗?”我心里寻思。当下就向身边的志强和宏翼看去。

志强在离我大概2米的地方蹲在地上用手摸着什么东西。宏翼在一步步的朝着一颗树走去。

眼光一扫,顿时汗毛直竖了起来。

怎么还有一个人?他也离我不远,在弯腰检查环住­操­场的地面。

他背对着我,是灰­色­的衣服,可是我们每个人在月光下都是或黑或灰的衣服,分不真切。

我在看志强和宏翼的时候,刚刚的判断也就变得模糊起来,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都背对着明。

这么说,包括我在内,突然多一个人在压迫着明的眼。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他也不敢断定我是我了。

我明白了紧张的由来。

朦胧的月­色­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大家都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为什么一向爱说话的宏翼也不说话了呢?他也感觉到了除了他还有4个人存在吗?

脑袋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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