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温欣的事情后,温柔终于想到了马不鑫。
在她的想法里。温欣的婚事出现意外,「冤家」婚友社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立刻给马不鑫拨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天地已经走到了尽头,马不鑫总算接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倦意。
「你在哪里?」她劈头就问。
「饭店。」他说。他在墙角一路窝着,沉睡到刚刚才被她的电话吵醒。
「你在饭店?我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照她的想法,他八成找了个房间偷懒睡觉去了,不过算啦,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得做。「你既然在饭店,我问你,你知道小欣的订婚典礼出状况吧?」
「我看见了。」
「那你不觉得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为什么警察会突然出现?还带走一个男人?然后,那个摔下楼的女人又是谁?有人说那是新郎的母亲,但我们见过的亲家母明明不是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声音里燃着浓浓的怒火。
「嗯……」他沉吟着,慢吞吞地整理着混沌的脑子。「这事……」
他还没说完,她一口截断他的话。「你别乱跑,就在那里等着,我去找你。」
「我……」同样没有他出口的余地,她挂了电话。
「这么性急!」他打了个呵欠。她叫他别乱跑,他哪有力气跑?只想好好睡上一大觉。
「可惜这墙硬邦邦的。」如果现在能给他一张超级好床,让他把姓改了,他都愿意。
「嗯,不行了。」估计她要找到他也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正好让他补个小眠。
马不鑫歪了歪脑袋,正准备继续梦周公去。
「马不鑫。」一个怒火冲天的声音捉住他迷离的神智。
马不鑫有点错愕地眨眨眼。「妳来得可真快。」
看他委靡不振的样子,温柔真觉心底一股火在烧。
「发生这么大的事,也只有你还能睡得着!」这家伙彻底的没有责任感,她恨死他了。
马不鑫轻咳一声,动作还是那么慢悠悠的。「放轻松一点,温小姐,事情并不如妳想象的糟糕啊!」
「好好一场订婚典礼弄成这样还不糟糕?」她咆哮出声。
「往好处看,这只是订婚,不到结婚关头,总算是好的。」
他的话让温柔气得更是脑袋发晕。
「你有没有想过,小欣总是个女孩子,发生这种事,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想到温欣哭到昏倒的样子,温柔直想拿把刀将马不鑫给宰了。「万一小欣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马不鑫,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唉唉唉!」马不鑫摇头晃脑。「温小姐,妳怎么凡事都往坏处想呢?今天的事完全与欣小姐无关……」话到一半,他突然搔搔头,呢喃自语道:「也许不是那么毫无关系,但……也称不上有关系,嗯……」
「你到底在说什么?」温柔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自言自语。「男子汉大丈夫,无事不可对人言,大大声声地说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
说话已经够累了,还要放大声量,岂非要折腾死他?
马不鑫可不干这么吃亏的事。
他照样慢悠悠地说着:「事情其实很简单,有人密告童先生藏毒,警察上门逮人,童先生的母亲大惊晕倒,不小心摔落楼梯,这才有之后的混乱产生。」
「童先生是谁?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
「童先生据说是新郎华文峰同母异父的弟弟。华文峰的父母早年离异、又各自成家,平常倒没什么往来,今天是两个家庭近五年来首次会面,所以妳说说,这些事怎么会与欣小姐有关呢?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这些事……」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晃了晃。「电话可以沟通很多事情。」
「新郎的家庭这么复杂,你为什么没有在相亲前告诉我们?」
「复杂吗?这年头每四对夫妻就有一对离婚,也没什么吧!」
「但事关小欣,就有很大的问题。」温柔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下管新郎和他的生母有没有密切来往,那位童先生都是小欣名义上的小叔,而今天摔下楼的女士则是小欣两位婆婆中的一个。他们关系可密切了。」
马不鑫想了想。「妳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温柔气炸了。「你这个混球,你居然……你懂不懂什么叫忏悔?还有,新郎那边派人来说要取消订婚,因为他们觉得订婚当天发生这种事很不吉利,他们认为是小欣八字不好……你……因为你,小欣的后半辈子都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不鑫轻摆手。「对于这种没有道理的事,就不必去理它了。」
「你当然不在乎,毕竟受害的又不是你的家人。但小欣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你跟我去帮小欣讨个公道回来。第二,你立刻替小欣找个好对象,我绝不让小欣的名誉有所损伤。」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不管,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还是二。」
「唉!」马不鑫苦笑,忽尔问道:「温小姐,妳知不知道脑袋为什么长在手脚的上头?」
「这跟我们正在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他摇摇头。「温小姐,我是想告诉妳,脑袋之所以长在手脚之上是因为上天要人们先动脑,再去指使他们的手和脚。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妳何不放松心情去看待?」
她终于忍不住一举轰到他脸上,狞笑。「我想起来了,还有第三条路选,让我揍得你连你娘都认不出来,这件事就算了。」
「我帮欣小姐再找个好对象吧!」他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但这会儿换她不依了。「我越想越气,今天的事跟小欣有什么关系?他们却硬要说小欣八字不好。怎么不说他们自己人品低劣,家族里竟然有人藏毒,我们温家的脸才被丢光了呢!我要找他们算帐,你给我想想办法。」
「啊?」他呆滞。
「快点!」她扬着拳头威胁,似乎也很习惯压榨他了。「你不是很会动脑吗?给我想个主意,我要对不起小欣的人都倒大楣。」
他是招谁惹谁来着?牵红线要搞到这种程度吗?上帝救命啊!
华文峰就是马不鑫给温欣介绍的第三十二个对象,也是唯一通过温柔考试的男人。
他今年三十岁,经营一家小小的贸易公司,身高一百七十,人有点发福,还算稳重,口才很好。
其实马不鑫给温欣介绍的人温柔多不满意,他们都太爱玩,条件虽不差,却不够忠厚老实。
温柔很怕怯弱的温欣会被他们欺负。她希望给妹妹挑一个绝对可靠、而且诚实的男人。
华文峰是温柔看的那么多男人中,稍微顺眼一点的,他也对温欣很有意思,温柔也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在温家,多数事情都是温柔说了算。
华文峰还曾当着温柔的面发誓会一辈子对温欣好,想不到订婚当天一场意外让这个男人态度丕变。
华文峰不想冒着被冲克的危机跟温欣结婚,虽然他很喜欢温欣,但他更爱自己的事业。
他说要退婚,还要温家赔偿一切损失。毕竟,他与温欣拍的婚纱照、张罗喜饼、请帖……那可花了不少钱。
是可忍、孰不可忍。温柔听到这消息,气冲冲拉着马不鑫上门理论去,也不管他好梦正酣,她死活要讨个公道回来。
在她想来,这一去绝对是拳头与棍棒齐飞,要打架,她不怕,却担心将事情闹大,让温欣的面子更难堪。
所以她拖了马不鑫一起来,这家伙虽然不负责任,却很懂得推托,看起来就是一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模样。
有他撑着,局面最少稳得住,也不会弄到最后上新闻头条的下常倒是可怜了马不鑫,从接了温欣这个客户后,莫名其妙就顺手将自己和温柔这道急惊风绑成了一束,有事没事便被拉着团团转,让他偷懒的机会大大地减少很多。
他们来到华文峰的公司,华文峰神神秘秘地将他们请进去,好像他二人是什么可怕的病毒、细菌,完全不能见人。
温柔看见华文峰那副鸟样,就更生气了,一进办公室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说小欣带衰华家,我倒想问问,藏毒的是谁?你弟弟!他自己不学好,关小欣什么事?我们才想要求精神赔偿,你凭什么要我们赔钱?」
倒是马不鑫,他完全没力气吵架。一进办公室瞧见沙发,整个人就软趴趴地瘫在上头。
温柔愤怒地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只是拚命挺起胸膛,无论如何不让人瞧不起。
华文峰不在乎他们的态度,也没请他们喝茶,只是颓丧地垂着脑袋,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但是大姊,我说的不是小童,是我妈妈,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命都去了半条。订婚典礼发生这种事,妳让我怎么还去办这个喜事?而且我也不是要求赔偿,我只是想请妳帮忙分摊一下先前支出的费用,我光是花在筹备订婚典礼上的钱就足足用了百来万,可怜我一半的老婆本都在里头了。」
温柔吓一跳。「百来万,你是怎么花的?为什么会用掉这样多的钱?」
「小欣的礼服是订做的,就要二十来万。婚纱照也拍了十几万,还有当天饭店用的鲜花,全部是进口玫瑰,喜宴的订金、喜饼……我这里的收据明细妳可以看看,我一毛钱都没有污啊!」
温柔抖着手接过收据明细,才溜一眼,脸都白了。
「大姊,我下要求多,一半就奸,我们两家都有损失,要我出所有的钱不公平吧?一半就好,我只是希望减低压力。」华文峰可是把示弱的姿态摆足了。
以温柔的个性,对方如果跟她来硬的,她绝对不含糊,死硬杠上。
但华文峰努力的示好,而且一百多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确实也不是笔小数目,这反而让她无言以对。
「大姊,我的情况妳也是清楚的,我妈妈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复原,这医药费、看护费都是笔大支出,我实在是撑得很辛苦啊!我知道妳是个讲道理的人,妳就当帮帮我吧!」华文峰举手一抹脸,更添三分落魄。
温柔只觉一股同情击中心坎,险些就点头答应负担一半婚礼筹备费。
可她心头总有点难受,好像……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偏偏耿直的脑袋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姊。」华文峰的口气更形凄凉了。「我还得想办法保释弟弟,我真的很辛苦,拜托妳,我跟饭店谈过了,他们愿意退还部分订金,小欣做的礼服也给你们,妳只要给我一点点现金周转就够了,这也不行吗?」
温柔紧张地搓着手,五十万她不是拿不出来,但分明不是温家的错,尤其温欣还躺在家里,两只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却不能从华文峰这里讨回一个公道,还要给钱,无论如何心里就是不爽快。
可理智上她也觉得华文峰挺可怜,谁希望订婚典礼上发生这种事呢?他也是受害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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