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对美丽慑人的大眼睛、翘起的睫毛、一张樱桃小口、一副让人怦然心跳的好身材。唉!她才是活生生的张美丽的蓝本。
「昱群……」刚刚刁蛮的小姐瞬间温驯如小绵羊。「你的秘书还说你不在,我就知道她骗我的,她刚刚好凶喔!」
林秘书仍是面无表情,而嫚嫚则是看她看呆了。
「这位是我未婚妻。」昱群指着嫚嫚说道,存心让她死心。
她的脸色扭曲、难看了起来,使得那美艳无双的脸上显得阴沉了几分。
她打量着嫚嫚--以女人对女人的方式--从她的头发一直看到她穿凉鞋露出的脚趾,最后视线落在她胸前的贱免上。
这个丑女人怎么配得上昱群,嫚嫚几乎能读出她的想法。
「昱群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嘛!」她立刻解释。
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她心里升起一种苦涩,酸酸的像乌梅的味道。
「我想也是。」她的下巴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转向了昱群。「你是存心开我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他真的是开玩笑的;虽然这个笑话很冷,而且不大好笑。」嫚嫚努力地打圆常
「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一副发育不全的样子。」
她讲的真狠,嫚嫚的自尊心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他纯男性化欣赏的眼神,留恋地在嫚嫚身上转了一圈。「她的身体尺寸很完美,完全符合我的需要;至于脸蛋嘛,我看她很顺眼、很可爱。」
「不是的……」嫚嫚的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你……你骗我!你怎么可能不要我,选了这个女人。」那戏谑的笑,带着邪气的眼神,全部是她陌生的。他该是温和亲切有礼的,俊美而优雅迷人。
「我选谁、喜欢谁,还得向你报备吗?」他终于不耐烦了。
嫚嫚同情地看着这位小姐。昱群讨厌人时是毫不留情的,尖酸刻薄得让人想一头撞死,以求解脱。
「这位小姐,昱群就是这样,很恶劣又讨人厌,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同时扫了她一眼,邹玉蝶放声尖叫。「你……你居然选她……哼,没眼光!」
她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地板上清晰地传来。
室内两人对视着,他静静地说:「你过来。」
她咽了一下口水,很自然地乖乖走到他的面前。
「我想请问一下,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看起来好漂亮,我怕她误会了。」
声音有点落寞、有点苦涩,就算她动过十次的整型手术,也变不了那种完美的形象。
「所以你就让你自己像一个白痴的女人。」
她委屈地道:「我怕她误会了……」
「笨蛋!」他忍不住又讽刺一声。「你也真是大方,是不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让出去?」
他讲的话真古怪,古怪得她不敢多想什么,只是怔怔地看他。「不是我的东西,我就不强求。」
他的手圈着她的腰,看着她白晰的脸上慢慢地染上一抹嫣红,又迷惑又困窘地手足无措。
「我想,如果我不讲明,你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他黝黑的眼睛直视着她。「曲嫚嫚,我不会满街地认别人当未婚妻。」
她蹙起眉,眼里的茫然像层雾溢出了眼眶,也染上了她的脸庞。他心里一沉,看清她眼里的不确定。
「我很笨,反应也慢,死脑筋又古板。」像经过了很久的思考,她的眸里蒙上了一层水气。「所以,你别捉弄我,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
「那就认真吧!我喜欢你认真。」
她眼里雾气蒙蒙的,像玻璃似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长得太矮,头发又卷又黄,还太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害我现在做事都被别人怀疑我的能力。」她不确定地说着。
「我长得太高,头发太黑,一脸的忠厚老实,太多人相信我,让我想伤天害理都不行。」
「我……我长这么大才有一个男的追我,而且,我第一次被人求婚。」
「我还没被人求婚过。」
「你……你太搞笑了吧!」她卯起来和他比哀怨、比凄惨。「我……投稿时,碰壁了好几次,找了第四间出版社才要我的。」
「在我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被迫接下家族的重担,一直辛苦劳碌地工作着。除非我败坏家族的财产,否则他们不会放了我。」
「我读书很笨,勉勉强强才读到专科,学历太低。」
「我攻读MBA申请奖学金时,因为零点零一分输给了一个南美洲裔的女孩子。」
她勉强振作了一下。「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好,更没有运动细胞。」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念大学时,我参加网球赛,输了一局,所以在大学洲际杯时,只拿了亚军。」
「……」
「还有就是去年欧洲的一个投资案,我没有得标,使我少赚了好几亿。」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就没有更大一点、更人性化、更平凡一点的挫折吗?」
他挑起了眉,浅浅的笑意隐在眉宇之间。「那算是我人生中很大的挫折了。」
她挫败地咕哝一声。「听来像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既没有造成你人格的扭曲,也没有改变你未来的人生方向,更不用让你看半辈子的心理医生,这些算是哪门子的挫折。」
「这样才能和充满了挫折的你匹配啊!」
她噗哧一笑,被他另类的方式给逗笑了。
「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我知道我不好,如果……如果,你是开玩笑的,那你要和我说清楚。你知道……知道你最近的行为,会让我有一点点的误会,让我有一点点的幻想,然后会越来越认真,所以……不要戏弄我,好吗?」
「我最近有什么行为会让你误会的?」他勾起一个恶意的笑。
「你……」她绞着手。「你亲我……还抱我……」
「你喜欢吗?」
她低垂着头,脸红到了耳根,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他微笑了,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那个画画的有没有亲过你?」
她拚命地摇头。
「你想嫁给他吗?」手臂加了力道。
她迟疑了一下,眸子里净是茫然。「他对我很好,和我去看电影、逛画展、一起画画、吃饭、听歌剧。他的人真的真的很好,常常鼓励我,又送我很多东西。」
他的眼睫半垂着,掩住莫测高深的心思。「听来那个画画的,真的对你很好。」
「你别一直叫他画画的,人家有名有姓。我今天遇到他了,就是他告诉我,他在我生病时来看过我。」
「噢,想不到他还有空找你。」他近乎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你喜欢他吗?」
「喜欢……噢,好痛!」他拉了她一下,害她跌到了他的怀中。
一对漂亮的眼睛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炯炯有神地看着她,细细地观察她眸中的心思。「那你喜欢我吗?」
她涨红了一张脸,把脸别到了左边,逃避他炙热的视线。他抚着她的脸,强迫她把脸转回来,她又挣扎着把脸偏向了右边。他两手捧着她的脸,两眼逼视着她,不容许她逃脱。他的鼻尖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分享着同样的空气。
「喜欢吗?」声音像丝似的紧紧地缠着她。
他的眼睛会蛊惑人。当他这样低沉着声音说话时,她只觉得快昏倒、快窒息了。
「我不知道……别逼我。」看到他的眸色变得更深,她直觉地捂住了嘴巴。「别亲我。」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刚刚那魔魅似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好,不亲你,也不逼你,我要送你个东西。」
她仍在他的怀抱里,一对眼睛漾着水似的光芒,这样的他让她困惑,让她不知所措,像踩在云端似的又柔又软。
「喜欢Сhā画本吗?」
啊?
「那里有一叠的Сhā画书,你看有没有需要的。」
她眨了眨眼,终于从云端上慢慢地回到了现实,然后慢慢地反应过来。
「Сhā画本?这就是你今天要我来的原因?」没等到他的响应,她忙着离开他的怀抱,走向那堆成好几个人高的Сhā画书。她的心情一下子高涨了,这里面是世界各地绝版的Сhā画集,很多是很难在台湾买到的。
她着迷地翻着一本又一本的绘本,一脸地神往、着迷,唇边勾着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这是日本的画家画的,你看她画的笔调,色彩蒙胧渲染,看起来是不是很好看?」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口「嗯」了一声,她的快乐表情更胜于那些Сhā画。
「哇,你再看看!这是纯哲画的,他画的男人都很阳刚又帅气,线条简单有力,女的也都很漂亮。你看看,他画的画面和意境多浪漫又纯情。」
他微眯起眼睛,对这个男人又起了一把无名火。看她献宝似地拿着绘本在他面前晃,他冷冷地道:「我看不懂。」
「怎么会?你再认真地看一次,他的画一直被评为浪漫又感性。」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他阴森森的在话里用力地强调着。
「他真的画得很好。」她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什么叫浪漫?从画画里可以看清楚一个人吗?不过是色彩和线条组合而已。」
「你太过分了,你这么说不就是看不起画画的人。」她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那是浪漫,浪漫哪!罗曼蒂克,你懂不懂啊?你俗气、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感性的细胞、没有艺术的气质、没有一点基本的情感涵养、你浑身的铜臭味!」
眼见别人的作品被这么羞辱,同为创作者的她简直是不能够忍受。她的怒气一起,劈哩叭啦地把他痛骂了一顿,原本对他升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殆荆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一扭就走了。
她居然敢就这么定了?他脸沉了下来,心里既烦躁又气恼。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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