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矶缓缓转过侍者身侧向旁踱去,边观赏边不经意道:“七眩阁虽占尽天下琉璃精品,可惜,却独少了一件稀世珍品啊!”
那侍者不禁双目圆睁,原本挂满微笑的脸上顿现惊疑不信之色,“爷,七眩阁藏品之珍世人皆知,难道,爷还见过什么比我阁中还要精奇的藏品不成?”侍者虽经长久训练,但心绪浮动间,出言甚是无礼。
身后烈涛闻言浓眉一皱,虎目逼向侍者,便要出言相斥,却被身旁风华暗暗止住。
霍霆矶也不动怒,侧身右手轻抬,掌心向上托起一块红色琉璃静立。
侍者近前两步低首细观,顿时愣住,良久抬首,脸上笑容已半丝也无,低声道∶“这位爷,此琉璃品质奇佳,确非我七眩阁所出。小人能力所限,瞧不出爷手中琉璃出处,若爷有兴趣,可否请上谈阁稍坐?小人去请阁内琉璃品鉴师与爷一叙。”
霍霆矶收掌轻笑道:“有劳了。”
上得谈阁,烟绕之氛尽去,入目处竹帘掩映,分隔出一间间独立会谈之所,原木几案上清茶幽淡,更显娴雅。
霍霆矶独身入座,风华烈涛侍立身后。竹帘一分,只见一长须老者弯身入内。这老者虽身着丝服,但满面皱纹身形佝偻,双手更是通红粗砺,比之种田老农尚苦三分。霍霆矶静观老者不言,老者躬然入座后开口:“这位客官,老夫是七眩阁首鉴师吴执,听闻客人藏有稀世琉璃,可否借老夫一观?”话音喑哑如石磨,实是难听。
霍霆矶将手中琉璃置于几上,数缕日光自帘隙透入照上琉璃碎片,几案上顿时反射出一片金红暗彩,隐隐然有流动之势。那首鉴师吴执见状,满脸皱纹似是一抖,伸手拈起琉璃迎向日光运目凝视,枯手与长须却同时微微颤动。半晌,将琉璃回置几上,哑声问道:“客官从何处得来这琉璃,不知可否相告?”
霍霆矶看着老者,“在下便是为查这琉璃出处而来,难道,吴先生也不明吗?”
老者略微迟疑,“据老夫所观,这琉璃质地坚密,合金粉而无气孔,色浓重而不晦暗,表面莹润。其品质远非我阁中现任工匠所能及,我看……”说到此,语气却稍停。
霍霆矶双目微黯,“吴先生是指?”
“除非是五年之前的琉璃大师叶九扶所制。只是,叶大师早已于五年前故去了。”老人声色之间极是恭敬惋惜。
“哦?五年前故世……”霍霆矶低头沉吟,“那,可否相告这位叶大师原本居所何处,家中可还有后人?”
老人闻言看了霍霆矶一眼,道:“这,老夫也不清楚。可否请客人告知贵姓居处,老夫若得闻叶大师后人消息,必来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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