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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凤临天下王妃13岁 > 八章完工,闪

八章完工,闪

来者不善1

“猛虎拜豺,必有所图。”静寂中,琉月缓缓出声。

轩辕澈听言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否则大老远隔着千山万水的跑来,傲云国太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要知道天辰的国力可比傲云弱,贺寿也没有反着来的道理。

“图什么?”陈贵妃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着琉月。

琉月见此不由一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她又没一统七国,登位称女皇的心思,对七国知晓一个大概就好,这些问题应该问在朝政上的人,不该问她。

陈贵妃见此微扬了扬眉,也知道自己没有问对人,怎么问琉月政事上的事情去了,当下转头看向轩辕澈。

不待她发问,轩辕澈直接道:“不知道。”

想吞并他们天辰国?天辰国和傲云国中间还隔着一个陈国,没听说过能隔着国家吞并的,何况他们天辰也不弱。

那么,财力?物力?人力?放眼天下谁能跟傲云国相比,图这些?说出来都没人信,所以,他是真猜测不透这独孤夜的来历了。

“不是有左相嘛,这个时候该他出力。”琉月拿起筷子在指尖一转,邪邪的一笑,开动,继续用膳起来。

轩辕澈和陈贵妃听言,对视一眼,齐齐的笑了。

文官迎文官,武将迎武将。

这傲云国太子前来,该烦心的是左相及太子等一党人,而不是他们翼王府,他们静观其变就是。

“吃菜,吃菜,今天这道甜水汤不错。”陈贵妃笑的阳光灿烂。

轩辕澈继续他的喂养小王妃计划,一屋子人其乐融融,悠哉,悠哉。

春光无限好,转瞬迎炎夏。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去了一个多月。

天辰皇帝轩辕易的五十大寿也就在这几天里,京城里顿时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那浓重的红把­精­美的天辰国都,渲染的一片琉璃似火,让这初夏时节已然拥有了炎夏时候的火热。

而就在这火热中,翼王轩辕澈更加添了一把火,为天辰皇帝他的父皇轩辕易送上了他的寿礼,四百五十万两金银珠宝,店铺房产。

来者不善2

四百多万两的金银珠宝贺寿,这真正是整个天辰国历史上之最,前无古人,或许也后无来者。

得其如斯财力的轩辕易,立刻一旨诏书,着着实实颁奖了轩辕澈一番。

一时间文武百官争相夸口轩辕澈的孝心上可达天,平民百姓争相传诵翼王的大手笔,那风头几可赶的上过寿的轩辕易了。

拿着别人的钱财,办了自己的事,还赢得了上上下下如斯美名,也亏就琉月这背后支招的人,脸皮够厚了。

钱要送在明面上,财要花在刀刃上,这可是琉月紧记于心的格言。

离轩辕易大寿还有两天时间了,那一月前就已经进入天辰国境内的傲云国太子独孤夜,终于踏入了京城范围。

太子轩辕承亲迎,左相陪同,一直出宫门迎至黄曲大街的玄门。

禁军肃道,兵士罗列,红­色­的地毯直铺向宫门。

无数的平民百姓,争相涌至街头,想要一观傲云国太子独孤夜的真容。

不为其他,只为听说这傲云国太子独孤夜,与他们的翼王,乃并称当世双王。

传言,独孤夜容貌绝美,乃世上一等一的人才,只有他们的翼王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传言,独孤夜七岁位列朝堂之上,开始指点江山群豪戏,十岁废祖制,选能臣,六年之内,傲云一跃而成当世第一大国,十六岁出谋划策,并吞周边七小国,一扫傲云周边所有障碍。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若说轩辕澈是天辰不世出的天才,那么独孤夜就是傲云国百年难见的人才,双雄并立,南北争辉。

黄曲大街上顿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围绕在戒备森严的禁卫军身后。

杏花坞,黄曲大街上最大的酒楼,此时也人满为患。

二楼临街最好的位置上,琉月把玩着手中的状元红,听说是这里的招牌酒,不过,酒,对于随时走在生死边缘的雇佣兵是毒药,要么千杯不醉,要么就要滴酒不沾。

以前的她千杯不醉,现在这身体还没锻炼到那个程度,还是少喝为妙,况且,她并不好酒。

来者不善3

手中把玩着小小的酒杯,看着酒杯中的酒水荡漾,琉月微扬起眉,傲云太子好大的架子,轩辕承已经等候半日,还没行来。

不过,无所谓,反正没面子的又不是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话不适用于她。

坐在琉月对面一身普通装束的轩辕澈,见此摇摇头,酒是喝的那里是玩的,正想笑言,轩辕澈突然好似发现什么,好好打量了琉月一番,突然道:“好像长高了不少。”

一边说一边伸过手去,捏捏琉月的脸,点点头笑道:“也胖了不少。”

平日里琉月极喜欢坐他怀里,也就没怎么注意,今日对坐,才发现他家的小王妃被他喂大了点了。

琉月听言收回跑远的心神,伸手捏了捏脸颊,胖了?她还真没注意。

不过想来也该长了,女子发育的早的十三已经定型了,她由于慕容府的忽视,十三岁还像根豆芽菜。

现在每日里住在琉璃宫中,轩辕澈知会寒总管变了花样的给她吃,还不长,那她可就真成豆芽菜了。

“胖就胖,就算胖成个圆球,你也是我的。”琉月理直气壮。

轩辕澈听言一下就笑了,伸手捏着琉月的鼻尖,笑道:“真霸道,不过,我喜欢。”

琉月顿时心情极好的朝轩辕澈飞了吻,看的轩辕澈莫名其妙。

琉月见此乐的笑眯眯的,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线。

轩辕澈见琉月笑的开心,不由也摇头笑了起来,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指尖挑着酒杯看着琉月,似笑非笑的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看真面目?我可不想到时候认不出我的小王妃是谁?”

琉月早知轩辕澈知晓她面上有东西,但是一直没有追问,现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当下嘴角一勾道:“那就……”

“傲云国太子到。”一话才开口,高声的赞礼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琉月的话。

琉月和轩辕澈听言,齐齐转过头朝下方的大街看去。

马车轱辘声远远的传来,紫­色­旗帜招展,上面绣着大大的傲云两字,张牙舞爪,狂放之极。

来者不善4

白无一丝杂­色­的十六匹极品雪马开道,上面坐着身材魁梧,满身彪悍气息的十六个大汉,一身铁­色­甲胄面无一丝表情,气势倨傲之极。

在他们的身后,一顶十六人抬的金白­色­大轿,缓缓而来,轿上并无什么多余的装饰,只那金白­色­的轿身,白­色­底面乃是银丝织就,金­色­狂龙乃是金线罗织,单单如斯两物,已然华贵过一切。

想琉月刀枪不入的银丝手套,已然是天辰国的宝物。

而此厢,居然用做轿身,可见其奢侈和财力之富足。

而在这十六人抬的大轿后,跟着只不过百人,但见其一个个龙行虎步,无一不是强中手。

高声的赞礼声响彻在这一方,太子轩辕承与左相,早已在马上挺直了身形,此时微微纵马前行,迎接而上。

“本太子代我皇迎接傲云国太子,太子远道而来,我皇十分高兴。”轩辕承一身黄|­色­蟒袍,微笑着立与道路之中道。

语气不倨傲也不算太谦卑。

十六骑停下,分开躬身而立,身后十六抬大轿徐徐上前。

“傲云,天辰,友好之邦,不须客气。”冷冷的声音传来,十六抬大轿停下,一瓷白修长的手,缓缓的揭开轿帘,步行而下。

琉月顿时侧头看去。

一头长及腰间的长发束成一束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眉飞入鬓,那剑眉下那一双眼眸,天啦,这是怎样的一双眼,深邃的黑中带着大海的蓝,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双­唇­,淡淡的泯着,绝­色­姿容,倾国倾城。

一身月华白的长袍,在金­色­的阳光中,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眉眼扫过,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

冷,不似轩辕澈的冷酷,而是一种冰冷,一种仿佛世界一切都不在眼中的冷漠。

那种散发与外的冷意,让人赞叹其出尘姿容时,却不敢有丝毫畏亵之想。

若说轩辕澈是罗刹和妖­精­的混合体,那么眼前的独孤夜就是雪中的冰莲花,一则妖魅铁血,一则冷漠无尘。

来者不善5

琉月见此扬了扬眉,难怪能够与轩辕澈并称于世,果然人中极品,就算是她,也要赞一声了。

眉眼锁定下方的独孤夜,琉月还待细看,腰间突然一疼,琉月顿时转头看去。

只见身旁的轩辕澈,眼望着下方,手指却捏在她腰间,那妖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气。

这人,这是在吃醋?

琉月瞬间反应过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握住捏着她腰间的手,紧紧的握了握,人皆有爱美之心,欣赏美好的事物,这是一种天份。

不过,她不是花痴,不就是多看两眼而已,这个人吃什么醋啊。

感觉到琉月的紧握,轩辕澈反手紧紧的握住琉月的手,回首瞪了琉月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明白的紧,不许多看,要看就看我。

琉月顿时轻笑了起来,这个轩辕澈。

“夜太子,请。”下方,轩辕承的声音传来。

“承太子,请。”冷漠的声音冰冷之极。

不过,并没人有丝毫介意,傲云国太子独孤绝,天­性­清冷,这并不是一个绝密的消息。

握着轩辕澈的手,琉月再度伸出头去,这个独孤夜身上带着的气息有点怪,她第一次有点琢磨不定。

纵身上马,独孤夜并肩与轩辕承朝前而去。

马蹄踏前,一身清冷华贵的独孤夜,突然好似很随意的扭转头,朝他们看来,那冷漠的双眼中是洞悉一切。

黝黑的眼对上黑蓝的眼,那眼中平静无波却洞察若说。

琉月毫不怀疑,他认出了她,虽然她自认她的名声真没那么响,可以传遍整个大陆。

黑蓝的双眸扫过琉月的脸,对上了一旁的轩辕澈。

暗红和黑蓝,这是一对可以碰撞出无数­色­泽的原­色­。

一手握着琉月的手,一手端着酒杯的轩辕澈,面无表情的对视独孤夜看过来的眼神。

火花四溅,气息惊人。

两个并称于世的奇男子,在此时遥空对上。

半响,轩辕澈缓缓的朝独孤夜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而就在同一时间,独孤夜朝着轩辕澈微点了点头,对着太子轩辕承都没一丝谦虚的施礼,给了对手轩辕澈。

来者不善6

这是,只有真正的对手,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

转过头,独孤夜纵马离开,在没回头。

轩辕澈一口饮尽杯中酒,不复在望。

交错而过,但是,这才是一个开始。

“这人怎么能冷到这个程度?”独孤夜与轩辕承走远,皇朝卫队散去,下方刚才静寂无声的百姓们,顿时喧闹起来,一直站在琉月身后的彦虎,抽了抽嘴角。

独孤夜的冷,不是杀手的冷锐,不是他们王爷的冷酷,是一种任何情绪都没有的冰冷,仿佛他乃是一千年的寒冰,只是打造错误,成了人。

轩辕澈听言沉吟了一瞬间,缓缓的道:“那是因为,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此话一落,秋痕立刻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人,那么这意思就是说,他蔑视一切人,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这个如冰的男人,如此狂傲和目下无尘。

听着轩辕澈没有说话的琉月,微微转眸,若是刚才那对冰眸,能够有其他的­色­彩,那不知道是怎样的璀璨。

初夏的阳光洒在黄曲大街上,带着炙热和冰冷两种气息。

天辰皇帝轩辕易大寿,琉月无官无职,不得金殿道贺,因此错过朝堂上,近距离观这并世双雄遇上的火花。

不过,琉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她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她有兴趣的是这么久都没有出手的左相,现在傲云国太子独孤夜来了,这将会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

自下,很悠闲的去了京城别庄,吩咐血影卫去了。

然而,夜里的寿宴,琉月虽还没大婚,但已经是皇家的儿媳,也算皇家内眷,需要出席。

满堂华彩,金碧辉煌。

璀璨的星光照耀在一片喜气洋洋的天辰皇宫,把一切更加渲染的光彩流离,耀目生辉。

天辰国皇宫主殿天陈宫,此时热闹之极。

高坐龙椅之上的天辰皇帝轩辕易,左手边坐着柳皇后,右手边坐着陈贵妃,一张儒雅的脸上很是喜悦。

身下,左手边第一位坐着专程贺寿的傲云国太子独孤夜,身后依次是左相右相与同其夫人。

来者不善7

右手边第一位坐着太子轩辕承,顺着而下是二皇子,然后是轩辕澈和着琉月。

这皇子都还没娶妻,只轩辕澈有了琉月,因此这边几席位中,就独独琉月一个人。

一身粉紫长裙,平日梳成个大辫子就好的长发,被­精­心的盘在头顶,只垂下颊边两屡发丝,算做还是闺女,满头的珠冠在琉月的坚持下,只Сhā上了一只翠绿孔雀钗,在一众争奇斗艳的美女环绕中,委实平常到了极点。

天陈宫分三殿,王侯将相在主殿,三品官员与其夫人在副殿,在往后就是又副殿。

没有了皇帝在坐,副殿和又副殿显然比较放松,嬉笑喧闹声此起彼伏,与正殿的微微沉闷,相映成趣。

琉月坐在轩辕澈身边,依旧把玩着指尖的美酒,扫了眼斜对面的独孤夜。

此时的独孤夜没有穿那谪仙一般的月华白,而是一身淡红镶金­色­,远远看来就好似一团温柔的火,包裹着万年寒冰,不突兀,反而好看之极。

而身边的轩辕澈一身暗红的蟒袍,气息冷酷而狂妄,一冰一酷,淡红暗红,遥遥对持。

“小王闻听天辰皇帝极喜音竹之律,小王略通一二,不妨今日凑上一曲,权当为皇帝陛下贺寿。”淡淡的交谈声中,独孤夜突然冷冷的道。

声音一落,大殿上有一瞬间的沉静。

相传,傲云国太子独孤夜,琴棋书画,兵法谋略,样样­精­通,一手笛声更是出类拔萃。

高坐与上的轩辕易一听此话,顿时大笑起来,能得当世第一大国的太子为之亲奏一曲贺寿,这等风光可远胜诸国了。

当下大声笑道:“好,好,寡人倾耳恭听。”

周边的左相等人立刻同时叫好,鼓掌声此起彼伏。

唯独琉月和轩辕澈不动声­色­。

微微扫了满脸喜气的轩辕易一眼,琉月暗自冷笑一声,自降身份为他奏曲,这轩辕易还真当是好意了,只怕这便宜不是那么好捡的。

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小口手中的酒水,琉月靠在椅背上,看着独孤夜。

来者不善8

目不沾尘的独孤夜,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只通体白璧无瑕的笛子,瓷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朝着轩辕易淡淡施了施礼,就凑至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高山流水倾泻而下,万木逢春灿烂而生。

笛声蜿蜒而出,如流水,似春风,所过之处仿佛置身在满园春­色­之间,流水叮咚,蝶飞蜂舞,清风拂过,幽香沁人心脾,简直让人如置身其中,如痴如醉而不得醒。

惊采绝艳的独孤夜,果然不一般。

微闭着双眸凝听着,琉月本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不过本身这个琉月是个­操­琴的好手,对音律很通,而她居然继承了这种特征,也能分辨出好坏来。

春风拂面,万物都好像在这般美妙的乐声中,沉睡了下来,静静的,静静的沉睡了下来。

沉睡?琉月微闭的双眼突然一凛,唰的睁开眼来,这乐声不对。

这笛声带着好强的迷惑人心力量,那种音­色­的渲染已经到了极致,一种魔幻的极致,换言之就是她很熟悉的催眠,她曾经最拿手的催眠。

以笛声催眠人,这独孤夜原来存的是这条心。

微微扫了一眼身边的二皇子等人,每一个都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听着,有的甚至还一点一点的点着脑袋,高高在上的轩辕易此时也满脸笑容的微闭着眼听着,好似陷入了这动人的旋律当中。

满大殿的人,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音乐能迷惑人,琉月一点也不认为这很稀奇。

音乐,是带有很强悍的渲染力的。

眉头微皱,琉月对上已经朝她看过来的独孤夜。

黑蓝的眼中没有惊异,没有惊怪,更加没有惧怕,就那么看着她,没有情绪起伏的看着她。

琉月双眼顿时微微一眯,这个独孤夜藐视她,居然敢在她这个催眠高手面前藐视她。

心中的念头还没转过,身旁的轩辕澈突然唰的一声站起来,满身肃杀的大步就朝大殿边角的一排钟鼓走去,那,也是乐器中的一种。

乱之开始1

“夜太子果然好曲艺,轩辕澈也来合上一合。”冷酷的声音响起,轩辕澈已经立定在一排钟鼓曲牌面前。

冷酷的声音响遍大殿,那些沉静在独孤夜笛声中的众人,立刻陡然一惊醒了过来。

耳里闻听此言,一个个丝毫不怀疑刚才已经着了别人的道,顿时大声叫好,南北双王,这天下也就只有他们的翼王能够跟傲云太子一较高下。

此番,他们可要开眼了。

叫好声中,轩辕澈一手握着小金鼓­棒­,一手握着鼓锤,同时敲打在了面前的金鼎和皮鼓之上。

清脆的金鸣声,清亮而华丽,厚重的大鼓声,肃穆而威严,两两相合,两种翟然不同的乐曲声,居然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犹如虎啸龙吟。

“好。”天辰皇帝轩辕易顿时大赞一声,底下叫好声顿时响成一片。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轩辕澈双音齐下,立时压过独孤夜的笛声,大殿中不再清丽绝俗,而是一片苍云高幕,气吞万千。

独孤夜没有回头看轩辕澈,只是淡漠的眼微微动了动,手下音律一变,笛声突然拔高而起,犹如鹰飞九天,直上青云,在非与世无争,而是同搏苍天。

笛声清丽,鼓声厚重,刹那间如两条青龙腾空而起,在大殿中往来盘旋,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高高在上的轩辕易满脸得意的笑容,他们天辰并不输傲云,这轩辕澈给他长脸,为天辰长脸啊。

下方的群臣们一个个也喜笑颜开,那老脸兴奋的通红。

坐在檀木椅子上,琉月靠着椅背看着挥毫而击的轩辕澈,大大的双眼笑的弯弯的,她的轩辕澈真­棒­。

笛声悠扬,金鼓浑厚。

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还是一起出的手,音­色­中渗入了丝丝的内力。

笛声越发高绝,金鼓越发苍幕。

丝丝杀气在音­色­中渗透了出来。

一直坐着的独孤夜站了起来,大殿中一丝风也没有,但是那淡红的衣袍却肆舞飞扬,飘飞而起。

乱之开始2

站在轩辕易身后的轩辕澈一身暗红蟒袍,猎猎作响,丝丝气息盘旋在他周围,黑发无风自动。

两个人较上了内力。

笛声中透着肃杀,出尘的高山流水下,隐藏的是叠叠的杀机,万千利剑隐藏其下,一出,就是雷霆一击。

而金鼓声浑厚霸道,那大漠豪情中,苍茫草原上,千军万马扑面而来,铮铮杀气直透苍穹,一动,就会天地变­色­。

两股同样狂妄却一冷一热的乐声,犹如无形的剑,在半空对上,生死搏杀。

一片静寂。

下方的朝臣们一个个脸­色­不是苍白就是血红,犹如喝醉了酒,东摇西晃的颤动着,随着两股音­色­的震动而震动。

尤其是以左相右相为首的文官,那身子抖的如筛子一般。

而以慕容将军为首的武官,则相对好上许多,一个个紧咬牙关闭紧了眼,无声的以内力相抗衡。

轩辕澈和独孤夜是什么人,当世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两个人,一身武功超凡入圣,岂是等闲。

这般全力较量上,那被注入了全部内力的音­色­,就好比如利剑,不可小视。

宴席上的酒杯盘碟,在音­色­中不断的跳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天陈宫副殿和又副殿,此时也静了下来,好似也感受到了正殿的风起云涌,一片空寂,不在有半分热闹。

噼里啪啦,玉碗玉碟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砰砰的碎裂开来,酒水流了一地,菜肴被颤动的乱七八糟。

“砰。”琉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杯子,碎成了两片,里面的酒水流淌了她一身。

没有了刚才的微笑,此时的琉月也严肃了起来,她不会内功,这般的内力较量,她听着也感觉有点吃力。

斜眼扫了一眼对面的有些一品浩命夫人,早已经口吐白沫昏了过去,显然是被轩辕澈和独孤夜的内力震伤了。

在抬眼遥看了高位上的陈贵妃等人一眼,见轩辕易,柳皇后和陈贵妃已经一脸刹白,却还在硬撑,若是他们倒下了,那日后这天辰国的脸往哪里放。

乱之开始3

笛声,鼓声,越来越尖锐,几乎要穿破屋顶,直冲青云。

琉月微微皱了皱眉,若在不阻止,这大殿非要被这两个人拆了不成。

而且,就算轩辕澈和独孤夜两人并没针对这大殿中的人,这般的内力激荡,也能要了不懂武功的人的命。

这殿中其他人她可以不过问,不过轩辕澈的母妃,她却不能不管。

斜眼扫了一眼大殿边角上,已经昏过去的掌乐器的女宫们,那里琴筝洞箫琵琶,应有尽有。

起身快步走至一七弦古琴旁,琉月盘膝一坐,按捺着心头的烦躁,伸指调了调音。

古琴,她是第一次碰,希望这个身体还记得该怎么弹。

“铮铮铮铮。”初起难听,渐渐的就上了正轨,本身琉月的一手琴艺,那可是一等一的。

不似笛声的清亮高绝,也不似鼓声的厚重肃穆,琴声缠绵婉约之极。

那仿佛秦淮河边的风月楼,迎来送往的缠绵地,那丝丝情话绕耳,寸寸香舌闻悉,婀娜身姿,一笑荡万种风情。

琴声极其缠绵,在一片杀机四伏中,仿佛一风月场中十八女子误入杀场,说不出的别捏。

但是就是这样的别捏,让笛声鼓声一瞬间微微的一颤,几乎滑了音去。

琉月没有内力,她能凌驾于两人之上的只有杀气,那从修罗地狱中锻炼出来的杀气。

不尖锐,不肃杀,没有苍茫草原无尽铁兵,没有高山流水下杀机暗藏,只有死亡的气息。

佛挡嗜佛,神阻杀神的绝对死亡之气。

缠绵的琴声响着,十八女子在杀机四伏的杀场中妖娆着,而她的身后,则是死神高举着镰刀,万分不和谐中,却带着绝对的威力。

那是,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是,能够主宰一切的力量。

笛声微微一窒,独孤夜抬眼紧紧的盯着微闭双目的琉月,眼中滑过一丝惊异。

这强烈的死亡杀气,居然影响了他,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这怎么可能?

金鼓声同时微微一弱,轩辕澈也侧眼看了过来,这样犀利的杀气,他曾经见过,在他的小王妃身上。

乱之开始4

但是那日是威吓霸道不可一世,而今天却是极致死亡之气,能让人从心底产生惧怕的死亡杀气。

微闭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开,一汪深潭中平静无波,无情无绪,但是那不是空洞,而是视一切为蝼蚁的真正漠然。

独孤夜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好让人胆寒的眼神。

笛声再度低滑几个音,鼓声跟着也同样降音下来,两人的内力,在一分一分见,缓缓的收了回去。

大殿中的众人缓缓的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好险,在催加内力,他们估计全部要葬身在这里。

然而不等他们缓过一口气,那强烈的杀气当头而来,这是绝对死亡的气息。

大殿中的人立时身体一僵,完全僵住了,额头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去,后背已经寒毛直竖。

这样的气息,怎么恐怖如斯。

手指在琴弦上不断的波动,杀气越发蒸腾。

笛声一软,出现破音,鼓声一荡,轩辕澈一鼓锤雷破了厚皮鼓。

笛声,金鼓声同时停下。

四­射­激荡的内力,完全平息下来。

而同一时间,那绝对死亡的杀气,飞速的收敛,犹如潮水一般回归到琉月身上。

在座的人只感觉一眨眼就什么都消失了,好似刚才那仿佛从地狱吹来的冷风,根本没存在过一般。

双手平伸,按在琴弦上,琉月微微闭了闭眼。

当年在亚马逊丛林里,一千个十岁孩童进入,只需要一个回来,要想回来,只有杀尽所有的对手,面对所有的猛兽。

那是对生命的极端藐视,也是对生命的极端奢求。

当她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带着的就是这样的气息,绝对杀气,毁灭一切生命的杀气。

这样的情绪她花了几年功夫才完全压抑了下去,她是一个活人,她不要做一个杀人的机器,她有她自己的情绪,她必须胜过自己的灰暗面,不能沦陷下去,绝对不能。

今日,轩辕澈和独孤夜太强了,这样的负面情绪几乎提升到了顶点,才压抑住了他们,让琉月自己也有点吃不消。

大殿中一片杂乱,却静寂无声。

乱之开始5

紧紧的皱了皱眉,轩辕澈突然扔下手中鼓锤,转身就朝琉月走来,琉月的情绪虽然收敛了,但是他感觉的道琉月的气息依旧不纯,就好似有一团黑气围绕着她,他不喜欢。

快走几步行至琉月身旁,还不待琉月睁开眼,轩辕澈突然俯下身一抱抱住琉月,狂烈的吻了上去。

琉月没有睁开眼,只双臂一环,环住了轩辕澈的颈项。

大殿中缓过气来的众人,见此一个个面­色­抽筋,这小两口要亲热,回去亲热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轩辕易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看了独孤夜一眼,正想说两句不懂事的话,就见独孤夜定定的看着琉月,那眼中闪着微微的情绪波动,面­色­冷淡,看不出来一丝鄙夷,反而有,反而有……

轩辕易嘴角抽动,不知该不该言。

一吻过后,琉月通身的气息已经完全收敛,轻笑着在轩辕澈面颊上烙印下一吻。

轩辕澈见琉月已经完全恢复,不由狠狠瞪了琉月一眼,一丝内力也无,也敢来搅这池浑水。

双手却紧紧搂着琉月的腰,琉月也大大方方的搂着轩辕澈的颈项,根本不管大殿中的文武百官,两人我行我素之极。

“我可不让他欺负你。”低低的话只有两人听见,气的轩辕澈直瞪眼,却心中感动之极。

他不怕独孤夜,但是对上后他的母妃和父皇却会受不了,若依琉月的­性­子,若不是因为要顾及他母妃的关系,肯定ρi股一拍,走人,面子可没有里子重要,今日这么拼,不就是为了他们。

这份情谊,他可是生受了。

一时间,大殿上惊了魂的文臣们说不出话,稍微镇定点的武将们,只有绝对的佩服,就那么任由两人无视皇朝律法,大大方方的相拥在一起。

“深藏不露,小王佩服。”一片静寂中,独孤夜缓缓的开口,眼神锁定了琉月。

“雕虫小技而已。”琉月回答的云淡风轻。

独孤夜闻言眼中光芒一闪,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点了点头冷冷的道:“确是雕虫小技,笑看了。”

乱之开始6

大殿中除了轩辕澈,没人听懂独孤夜和琉月的对话,不由面面相觑,还没听说过别人自谦雕虫小技,另一人就打蛇随­棒­上的点头称是,何况这人还是刚败下阵来的独孤夜。

却哪里知道,琉月一句自谦,其意说的乃是独孤夜的手段,独孤夜一声自承,认了。

大殿中一片狼籍,这寿宴要在进行,还不知道要怎么着。

轩辕易顿时大手一挥,太子轩辕承和翼王轩辕澈款待傲云太子独孤夜,他先退了。

独孤夜这手一露,太子轩辕承是接不下他了,什么时候被害了都不知道,还是用上轩辕澈,比较保险啊。

一旨令下,琉月眼尖的看见左相和柳皇后黑了脸,陈贵妃则满脸喜意。

轩辕澈本已经与轩辕承并驾齐驱了,这在一同接待傲云太子,这不明摆着,这太子的位置要倾向西宫了吗。

星光璀璨,今夜月圆风凉。

轩辕澈留下应酬独孤夜,琉月则悄无声息的溜了,因为她看见左相身边的人,不见了。

寿宴后第二日,皇家狩猎。

这狩猎本来应该是春秋两季,不过天辰国有祖制,当年乃马背上得天下,后人不能忘却,大寿第二日就应围猎,一较皇家儿郎身手。

因此上第二日一大早,轩辕易,轩辕澈,等轩辕姓皇族,和着满朝文武官员,就朝皇家狩猎场而去,而独孤夜也被邀请在列。

天辰国都郊外十五里处,乃是天辰皇室的狩猎场,整整两座高山,里面圈养着大量的动物。

虽说时节已经到了初夏,不过天气也还温和,草肥兽足,正是好时候。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摆满了美酒和座椅,柳皇后,陈贵妃,等也在此列,因此琉月,柳心晴等也在,就连琉月一直没有见过的,被誉为天辰国第一美女的慕容星,也在。

按尊卑次序而坐,慕容将军正坐在了琉月的身后。

琉月把玩着手中的­干­果,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慕容星都拿出来了,慕容无敌,你还真想攀高枝儿。

乱之开始7

不过,今日,她没有那个闲心赔他玩,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一声令下,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驻守在场地边缘的皇家禁卫军,顿时飞速的行动起来,一对对整齐有序,进退得当的入了林间,他们去围猎,把整个山林的动物围过来。

轩辕澈等人一身甲胄的纵马立在一起,当头的轩辕易一身金­色­甲胄,手中提着大弓。

而在皇子皇族们身后,慕容无敌等武将紧紧跟随,文臣则留在这一方伺候皇后等女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像回事。

“月儿。”正看时,身后温和之极的叫声传来,不是慕容无敌,是慕容府的老太君向安晨。

琉月淡淡回头扫了一眼,六十来岁,满头银丝,­精­神却相当好的向安晨,没有出声,她对慕容府一家人没什么好感,大家都只是利益关系,做那么亲切­干­什么。

向安晨见琉月神­色­淡漠,也不动怒,只微笑着低声道:“月儿,帮慕容府一个忙。”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身边坐着的慕容星,抬头看了眼远处端坐席上,冷漠之极的独孤夜。

芍药笼烟,秋­色­海棠,果然好颜­色­,比之柳心晴等人,却是美上了三分。

不过,在琉月眼里,慕容星与独孤夜,委实不在一个平面上。

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不过向安晨知道琉月懂她的意思,这个琉月年纪小,这心思可不小。

心太大了,琉月冷冷一笑,配不了轩辕澈和轩辕承,居然想配独孤夜,慕容家的手伸的还真长。

“琉月,接着。”心念转动,琉月还没答话,轩辕澈突然朝她扔过来一把利弓。

琉月手腕一翻接住轩辕澈扔来的弓箭,挑眉看着轩辕澈,她虽然十八般武器都会,但是这太过落后的弓箭,她实在是玩的不怎么样,因为她有更厉害的东西取代。

“比一比。”轩辕澈朝琉月露出一个妖魅之极的笑容。

身后的武将秋痕等人立刻起哄,天辰场上无男女,只要你够强。

乱之开始8

“比就比。”琉月唰的站起身,朝着轩辕澈一笑,暗自朝轩辕澈眨了眨眼睛,轩辕澈则回以琉月一个明白的笑,招手让人备上马去。

“本王也来试试。”琉月话音刚落,独孤夜突然冷冷的开了口。

这尊一向并不怎么爱武的大神,今日怎么有了这样的兴趣,不过轩辕易自然不会拦阻。

弓箭齐备,一切妥帖,但见天辰皇帝轩辕易一声令下,天辰皇室男儿纵马直入密林,分头而去。

琉月没有跟着轩辕澈一路,而是另外走了一个方向,与八皇子走在了一路。

“三嫂,你真­棒­。”年龄比琉月大不了多少的八皇子,难得与琉月同路,顿时喜红了一张脸,语气中全是敬佩。

“多谢。”琉月见这八皇子神情真挚,当下微微一点头,回了一句。

“谢什么啊,三哥跟我最好了……”叽叽嘎嘎的一路行了远去,渐入密林深处。

“嗖。”一獐子倒在了地上。

“三嫂,你到底用的什么啊,怎么这么厉害?”八皇子见琉月手一抬就是一兽倒下,此时身后的卫兵马匹上,可托满了­射­杀的野兽。

琉月扬了扬手,扔下两个字:“袖箭。”不过是改造版的袖箭。

“三嫂给我一个。”八皇子笑眯眯的凑过脸去。

琉月见此扬了扬眉,这八皇子还真是自来熟的紧啊,当下顿了顿后道:“回去后,我……”

“嗖。”一话才说了半句,前方密林中突然一箭破空而至,朝着琉月就­射­了过来。

来如闪电,迅捷无比。

“有刺客,保护三嫂。”八皇子立刻手中弓箭一扔,一把抓住腰间佩戴的长剑,就要朝琉月冲来。

身后紧紧跟随的武将和侍卫们,顿时一声大吼,齐齐冲上前来。

“保护你自己。”琉月眼中冷光一闪,手中利刃挥动。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那来箭端端正正的­射­中了琉月手中的匕首,折翼落下地来。

而就在箭头落下的一瞬间,密林四面八方同时飞出无数的利箭,箭箭朝着琉月。

杀气狰狞,快如奔雷,全是高手。

琉月一声冷哼,手在腰间一按,轩辕澈的软剑立刻横空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就对了上去。

只见银光闪动,与来势汹汹的利箭对上。

然而,在琉月的背后,一黑­色­的利箭比任何来箭都快,眼看要近至琉月,黑­色­利箭突然一分为二,朝着琉月背后就­射­了去,而琉月的剑只挑上了那其中的一块。

“三嫂。“八皇子顿时惊的肝胆具裂。

风云陡生1

眼看那黑­色­利箭要­射­中琉月后背,突然间一道金光Сhā着琉月的身体,一闪而过,直直对上那黑­色­的利箭。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黑­色­利箭在金光中,被从中一分两半,坠落在了地上。

一只金­色­的长箭稳稳的­射­入了琉月身后的土地。

阳光透过树梢照耀下,金光灿烂,耀目生辉。

琉月见此微微一皱眉,抬眼朝着前方看去,一身白袍黑发的独孤夜,高坐在雪白骏马上,此时正缓缓的收起手中的金­色­大弓,面­色­冷清。

而他身边的三骑护卫,已经成品字型朝潜伏在密林中的刺客扑去。

一直跟随在琉月和八皇子身后的武将和侍卫们,见此长长松了一口气后,齐齐怒吼着朝周边的密林追了过去,居然敢刺杀他们的翼王妃。

利箭分落,在无来势。

琉月收起了软剑,勒马站定在了原地。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三嫂,你没事吧?”扑过来的八皇子,满脸的焦急。

“没事。”琉月头也没回的回了八皇子一句话,一边转头看了眼身后被­射­成两半的黑­色­利箭。

箭法很好,一箭从中而过,把上面暗藏的印记刚好给毁灭的­干­­干­净净。

琉月暗自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那暗藏的印记可是左相的,她特意打造的那么完美,那么­精­巧,就是为了今日之用,没想到这独孤夜一箭还真准,毁的一­干­二净。

昨日,她可没漏看左相和柳皇后的脸­色­,及秘密吩咐,今日在密林之中,有野兽,有乱箭,什么情况都可能有,这简直就是一个刺杀的天堂。

若左相他们还不动手,那么就真的没机会了,等独孤夜一走,轩辕澈可能就真的位临太子之位,再无他们轩辕承的事了。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琉月也从血影卫那里得到了左相暗自调动的消息,不过,与其别人来把自己当箭靶,不如自己先来一招栽赃嫁祸,做事,先机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疲与应付,这可不是她喜欢的。

心中愠怒,面上还得平静之极的对上缓缓纵马走过来的独孤夜,琉月从牙缝里冒出两字:“多谢。”

风云陡生2

他妈的,没栽赃上左相,旷费她辛苦了半晚上,特意命令血影卫今天来个贼喊捉贼,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独孤夜毁了,还得落他个相救之恩。

看来,她这里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轩辕澈那里了。

冷冷的点了点头,独孤夜纵马上前并没多说什么,一丝自傲得意的表情都没有,相当的淡然。

只是那眼,定定的锁定住琉月,黑蓝的双眼在从树梢中透过的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美的不可思议。

琉月见此微扬了扬眉,算了,算了,这独孤夜也算一番好意,虽然这好意来的莫名其妙,今日这事就算了。

“启禀八皇子,没有追上刺客。”从密林中纷纷回归的武将侍卫们,面­色­尴尬的低头站立在八皇子和琉月面前。

“你们这群饭……”

“算了,他们的身手,你们追上也不过是个死而已。”八皇子的喝骂还没骂完,琉月突然淡淡的一挥手道。

开玩笑,那全是她的血影卫,就凭这几个武将和侍卫就能追上,那她也就不用混了。

武将和侍卫们一听,齐齐感激的看了琉月一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个最早追出去的独孤夜的三个侍卫,也齐齐从三个方向纵马回来,几不可见的对独孤夜摇了摇头。

独孤夜见此微微垂了下眼后,抬眼扫了琉月一眼,那眼中好似明白,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咚,咚……”就在此时,激励的打鼓声突然划破密林,远远的传了过来。

八皇子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大声道:“父皇遇刺。”

周围的武将侍卫们也齐齐变­色­。

琉月遥望了轩辕易的方向一眼,轩辕澈可是与轩辕易一路,现在轩辕易遇刺,那么这意思就是说,动手了。

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心中却一片明了,刺杀轩辕澈这个罪名还不算太大,不过也够扳倒左相和柳皇后。

不过,既然轩辕澈与轩辕易一路,那刺杀天辰皇帝,怎么也比刺杀轩辕澈的罪名大吧,那就顺便虚晃一招,随便甩两箭给轩辕易,然后主攻轩辕澈,只要落下一丝半毫的罪证,就要他左相永世不得翻身。

风云陡生3

“走,快走。”琉月顿时一声大喊,当即纵马就朝钟鼓响起的地方奔去,看摸样甚是焦急。

独孤夜见此微微皱了皱眉,眉眼微动,深深的看了眼当头狂奔而去的琉月,也纵马跟了上去。

琉月,独孤夜,八皇子,等一行人其速如电朝轩辕易的方向狂奔。

同一刻,整个密林中的皇子武将们,也齐齐停了骑­射­,回身就往钟鼓响起的地方­射­去。

阳光灿烂,透过树梢洒下点点金光,芳草鲜美,艳花似火,一切美丽的无法以语言来形容。

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那狂烈的鼓声,几乎要击破苍穹。

密林中的鸟儿慌乱的腾飞而起,一片翅膀扇动声,凛乱之极。

纵马看起来是狂奔,不过身下的马乃是轩辕澈为她准备的,标准的劣马,想快都快不起来,也就只能做个样子。

琉月一听此焦急鼓声,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鼓声如此之急,难道真是遇刺?

怎么可能,秋痕等人可是暗自带着龙骑卫护卫轩辕澈的,就算是左相同时动了手,也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真的有人刺杀轩辕易?

眉毛高高的翘起,这下好玩了。

“上来。”心念转动间,一旁一直与她并肩的独孤夜,突然冷冷的道。

琉月转头看了眼独孤夜身下的马,她不识马,但是独孤夜骑的肯定比她这匹特意安排过的好。

当下也不迟疑,一掌拍在马背上,琉月临空一个翻跃,直直站定在了独孤夜的身后马背上,她可想去瞧瞧到底出什么事了。

独孤夜也不多话,只双腿微微一夹坐下良马,雪­色­宝马立刻如剑一般­射­了出去,比刚才的速度岂止是快了两倍。

追云逐月,奇快如电。

瞬息之间,独孤夜载着琉月就冲至了混乱的刺杀之地。

独孤夜的马匹教程太快,看起来他们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

一片混乱,禁卫军护送着王冠微微不整的轩辕易,慌忙的朝后撤退。

身旁太子轩辕承肩膀受伤,血­色­晕染了一大片出来,脸­色­苍白的踉踉跄跄跟随,而在前方的密林中,一片刀剑交加声,激烈的几里外都能够听见。

风云陡生4

没有轩辕澈的身影,也没有秋痕等人的身影,翼王府里的人都不在。

琉月站的高,把一切第一时间看在眼里,顿时双眼一凛,无形的杀气立刻迸­射­而出。

“嗖。”一柄利箭从密林中当空而出,朝着慌忙后退的轩辕易­射­去,来势汹汹。

轩辕易身边全是禁军,但是能拿的出手的高手却没几个,唯一的天辰国武将第二世家斐将军,却正在太子那边保护。

琉月见此眉目一皱,手一抬,一柄小箭顿时飞­射­而出,后发先至,一箭撞开那­射­向轩辕易的利箭。

轩辕易虽然武功不怎么样,毕竟是个皇帝,此时也还没慌乱到什么都顾不了。

侧头一见是琉月和独孤夜到了,顿时大喜的道:“琉月,快去,轩辕澈还在里面,快,我们中了埋伏,轩辕澈让本皇先走,他殿后,快去。”

三言两句交代了主要情况。

琉月一听顿时冷下了脸,这是真正要刺杀轩辕易,给他十个胆子左相也不敢刺杀轩辕易,那到底是谁?

“借马一用。”冷冷的扔下四个字,琉月突然一把抓住独孤夜,就朝前扔去。

独孤夜也没反对,只身形一晃自己先斜飞入地,让了马给琉月,要他带她来可以,要他去救轩辕澈,混入这针对天辰国君的刺杀,他可没那个兴趣。

况且,他身为傲云太子,代表的可是傲云国,在这等情况下,太过热心可不是好事。

双腿一夹,琉月不退反进,朝着前方的密林就冲了过去。

一片喊打喊杀声,处处刀光剑影,密林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轩辕易身边只跟了轩辕承和轩辕澈两子,和慕容将军及斐将军两人,一众禁卫军,并没有多少人。

谁会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会遭遇如此大规模的刺杀,这人手明显不足,不少的禁卫军跟着轩辕易和轩辕承退走,密林中剩下的不过区区几十人,而大批的援军,都还没有到。

绿­色­衣服的刺客,那是极易与草木溶为一体的­嫩­绿­色­。

风云陡生5

刺客不是很多,但是绝对以一当百,几十个禁卫军那简直就如切菜似的,一刀下去就没了人,不过从琉月冲过来的瞬息之间,就倒下了十几个。

刺客们,此时如拼了命的朝轩辕澈疯狂攻击过去,好像他们的刺杀对象不是轩辕易,而是轩辕澈。

而在最边缘的山壁顶端,轩辕澈满身肃杀,黑发临空,身上血迹斑斑,那手中的银剑,几乎汇成了血剑。

马匹,早已经不知所踪。

在他的身边,慕容无敌和秋痕等龙骑护卫紧紧的护卫住他,两方激烈的厮杀着。

他们要杀了轩辕澈。

琉月瞬间双眼血红,狰狞的杀气透体而出。

“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轩辕澈见朝他­射­过来的利箭,在半空被一物直直撞飞,不由唰的抬起头来。

入目,一身翠蓝的琉月,满身杀气狂冲而来。

长剑纵横,来势奇快,一剑从匪夷所思的地方刺出,瞬间一个生命就在琉月的手中终结。

琉月的出手很快,雪白宝马速度更快,一人一马过处,只见一片血花在她身边绽放,挨着她的人还没注意兵器从什么地方来,就已经满眼震惊之极的倒在了地上。

没有激烈的招式拼斗,也没有漫天飘舞的血花,只有手起刀落,只有一剑毙命,就好像那死亡的镰刀在收割着生命,一切都静寂无声,在这激烈的拼杀场中分外诡异。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只有杀气,浓烈的杀气,琉月那眼眸深处,燃烧起的是漫天的火焰,张扬着的是嗜血的灵魂。

轩辕澈见此微微睁大了眼,第一次看见琉月出手杀人,以前虽然看过琉月的身手很多回,知道琉月的招式虽然很简洁,但是很厉害,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杀人。

冰冷无情,一击毙命,那种速度,那种绝杀,天啊。

杀人,不是让你们去绣花,天花乱坠的招数要那么多­干­什么?一招,只要直击要害的一招就够了。

这是琉月曾经说过的话,他先还以为不过只是说说而已,那里能够做到一招就够。

现在才知道,琉月能够说的出,她就一定做的到。

一招,只是一招,那种简洁到无法在简洁,却犀利到任何人都承受不住的一招,致命的一招。

轩辕澈也震惊了。

风云陡生6

琉月骑着马飞速而来,满身的杀气绽放在夜空之中,那令人惊惧的血腥味,比她手中的长剑还要让人害怕。

一股­阴­寒之极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周,就如死神在挥舞着镰刀,那种来自地狱的冰冷肃杀,几乎让人从心底散发出惧意。

秋痕,慕容无敌等人震惊的看着飞速而来的琉月,这一刻,那浑身上下充满了嗜血气息的琉月,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简直让人从心里膜拜,这是掌管杀戮的神。

绿意刺客们胆寒了,刺客无外乎就是杀手,对气息最是敏感,对于其他世界的人他们可以以死相拼,但是对于他们世界的王者,那种从心底散发的胆寒和惧意,却是挡都挡不住的。

一时间,所有刺客好像忘记了此行是来刺杀轩辕澈的,反身齐齐朝着琉月扑了过去。

剑锋划过,犀利而决绝。

一地尸首,一地血­色­。

琉月过处,谁敢争锋。

血顺着长剑缓缓滴入了地面,踏过茫茫尸体,浴血而来的琉月,一跃而下雪­色­宝马,定定的站定在轩辕澈的身前,血红的眼焦急的看着轩辕澈:“没事吧?”

低头看着脸­色­平静,但是双眼却散发着焦急之­色­的琉月,轩辕澈微微伸手拭去琉月脸颊上的血­色­,扬眉笑了:“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会有事?这些是他们的血。”

他轩辕澈十几岁就在杀场上混了,也是从地狱中走过来的人,这么点刺客,虽然厉害,但是怎么可能伤的了他。

不过,他的小王妃实在让他暖到了心里,那肃杀的眼,那决绝的狠,那满身血腥冲至身前的一句话,三个字,没事吧。

从这样冷血的人口中得到,从这样踏着满地尸体面不改­色­走过来的人口中听见,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双手捧着琉月的小脸,轩辕澈低低的俯下头,轻轻的,一下一下的亲吻着琉月的双­唇­。

很温柔,那是似水的温柔,是比太阳都要炙热的情。

风云陡生7

琉月缓缓闭上眼,任由轩辕澈温柔的亲着,一边喃喃的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她的轩辕澈没事就好。

嘴角勾勒起妖魅之极的笑容,轩辕澈的吻更轻了。

一地尸体,一地浓重的血腥味,然而就在这样的场地中,那铁血的剑,那温柔的吻,却奇异的盛开着花朵,芳香扑鼻的花朵。

没有嘈杂的刀剑声,没有狰狞的杀气,此时,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只有树梢晃动的声音,只有伤兵微微呻吟的声音。

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慕容无敌,此时才有点回过神来,看了眼身前横陈满地的尸体,老脸也微微抽了抽。

好厉害,那么犀利的剑,那么一击毙命,一击毙命。

手微微抖了抖,这剑要是刺在自己身上,他能不能抵抗的回去?眉心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不能,那种完全诡异的角度,那种锐利的没有办法抵挡的杀戮,他,也避让不去。

额角划过一丝冷汗,慕容无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发现了她,还好,他们选择了站在她这一方,否则……

初夏炎风,吹起一片血腥飞舞。

密林边,独孤夜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震惊,微风吹拂起他的白袍,翩翩出尘。

“王妃好厉害。”惊疑过后的秋痕等人立刻兴奋之极的看着琉月,他们的王妃,果然厉害。

琉月还没说话,轩辕澈一搂琉月的小身子,得意万分的道:“那当然。”

琉月闻言不由微微一笑,笑了笑后,琉月扫了一眼身后的绿衣刺客,复沉下脸来道:“他们是谁?”

“不知道,不是左相的人,也不是独孤夜的人。”轩辕澈也正­色­了起来,压低了声音。

这批刺客身手极其厉害,比之他们知道的左相的人,不知道高出多少,但是若与独孤夜的人相比,那又弱上了三分,因此不是左相,也不会是傲云太子独孤夜。

“不是这两批人,那是谁?”琉月皱了皱眉,还有谁在打轩辕澈的主意?

风云陡生8

今天看样子,这些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天辰皇帝轩辕易的命,而是轩辕澈的脑袋。

“皮肤黝黑,身材高大,不是我天辰国的人。”秋痕揭开死尸上蒙面的刺客,蹲下沉声道。

天辰国人普遍中等身材,并不如眼前的人高大,这样的身材一看就知非天辰国的人,而这样的身材在其他六国中却又普遍。

不是天辰国的人,难道是其他几国的人?琉月顿时眉头大皱,转头看着轩辕澈。

反之轩辕澈则是没多大的反应,见琉月盯着他,当下一扬眉冷笑一声道:“这天下想要我的命的人很多。”

此话一出,琉月顿时明了,轩辕澈太出­色­了,一个独孤夜能够使傲云几年跃居第一大国,一个轩辕澈同样能够使天辰崛起于诸国。

这是一个太大的危险,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只有绞杀。

天辰国可以存在任何人,唯独不能存在轩辕澈,这个人对周围诸国的威胁,太大了。

所以,今日是一个好机会,天辰国的祖制在诸国并不是一个秘密。

伸手握住轩辕澈的手,琉月一仰头道:“不怕。”

轩辕澈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同样狂妄之极的道:“我若怕,我活不到今天。”放眼天下,他轩辕澈怕过谁来。

“好了,三皇子殿下,我们先回去在说。”慕容无敌毕竟老成持重,当下出声道。

既然是刺杀轩辕澈,那这里就不安全。

轩辕澈点了点头,拉过琉月,顺手提了把身前一受伤严重半蹲着爬不起来的禁卫军。

周围秋痕等也开始整编。

“嗖。”就在这当口,静寂的密林中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几杖婴孩拳头大小的铁球,朝着轩辕澈闪电般的飞来。

“内藏毒烟,闭气,小心。”慕容无敌一眼扫之顿时脸­色­一变,大吼出声。

同一时间轩辕澈也认出了这武器,面­色­一沉,顺手抓着那禁卫军和琉月,身形一闪就朝后退去。

他本立在山壁之上,这一退,立刻就立定在了悬崖边上。

一脚还没站定,那身受重伤的禁卫军,突然腰板一挺,回身一掌就朝轩辕澈和琉月两人胸前击去,双掌漆黑,夹杂着浑厚之极的内劲和毒功。

­奸­细。

三人本来距离就近,这力能劈山的一掌若击实……

....

每天早上九点左右更喔

重重危机1

变故突生,猝不及防。

周围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

然轩辕澈什么人,仓促之间脸­色­一沉,变招奇快,变抓为掌,一掌就朝该人对去。

同一时间,琉月杀气一炙,反手一剑就砍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骤­射­而起,轩辕澈只觉一股大力猛冲过来,就算是他也立定不住,踉跄后退。

该人好浑厚的内力。

这一退,立刻一脚就踏下了悬崖。

轩辕澈心中立感不妙,间不可发之际,右手一使劲一把朝前扔下了带在怀里的琉月,自己则朝着悬崖下就直坠了下去。

同一刻,那与轩辕澈一掌对上的­奸­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朝后就飞­射­了过去。

只见一道血箭伴随着他的后退飞­射­而出,溅在早已经酝酿成一片红­色­的泥土上,那强壮的身体在半空中,陡然折成两半,跌落了下来。

一剑拦腰,琉月的剑分了他身体的家。

脸­色­冰冷,琉月看也不看身后被她拦腰砍了的­奸­细,一步朝着悬崖上冲去,想也不想紧跟着轩辕澈一跃而下。

瘦小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山间之上。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快的慕容无敌秋痕等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山壁上失去了他们王和王妃的身影。

那白雾渺渺的毒烟在其上飞旋,一片寂寥。

“王……”肝胆俱裂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山壁之上。

山壁下,一个合身猛扑朝轩辕澈追去的琉月,猛力间头朝下一把抓住了下落的轩辕澈的手。

轩辕澈目赤欲裂的看着追上来的琉月,大吼出声道:“你疯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扔回悬崖上,她还跟着跳下来。

“我没疯。”琉月比他更大声的回吼了回去,一边手腕一动,一直佩戴在手臂上的一护腕不像护腕,护臂不像护臂的铁腕,呼的一下跳开,里间一细长之物嗖的朝上直飞而去。

轩辕澈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身体突然一窒,停在了半空荡漾来荡漾去,不在朝下坠了。

轩辕澈双眼瞬间睁大,震惊万分的看着吊着琉月和他之物,一根细长的天蚕丝。

重重危机2

他记得他的内库里有这样东西,不过他早把钥匙给了琉月,任由琉月管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天蚕丝可以这样用。

怔怔的盯了两眼那细如丝,却柔韧的利剑都砍之不断的天蚕丝,轩辕澈缓缓的,紧紧的,握住了琉月那只小手。

眼底缓缓浮现一抹暖暖的温柔,轩辕澈低声道:“你这个笨蛋。”

低低的骂声,却荡漾着无比的深情厚谊。

琉月一手抓住利剑,一手抓住下方的轩辕澈,就那么凭空掉着,扭头看着正仰头看着她的轩辕澈,第一次相当正­色­的道:“我不是笨蛋,我只是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既然是我的幸福,那我就绝不会让它从我手中溜走,谁也不能抢夺,就算是死神都不能。”

说道这越发紧的握住了轩辕澈的手,前世她没得到过这样的情意,今生既然有了,她就绝不会放手。

轩辕澈听言定定的看着一脸坚定的琉月,小小的脸上散发的是无比的执着和决绝。

当下不由轻轻的笑了,依旧低声道:“小笨蛋。”

琉月此次没有在反驳轩辕澈,只是瞪了轩辕澈一眼,那眼却坚定如斯。

凭空荡漾,两两对望。

你中倒映着我,我中倒映着你。

除去彼此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

山风呼呼的吹过,刮起两人的衣襟,一暗红,一翠蓝,飘飘渺渺。

两手同时的紧握,琉月和轩辕澈同时笑了,那眼中的光芒几可与日月争辉。

错过眼眸,琉月朝轩辕澈身下看去。

还有很高的距离,她的天蚕丝不够。

在现代有合金的先进逃身武器,在这里勉强凑合出来的天蚕丝,长度不够,还不能随心所欲。

“剑给我。”正做如此想,轩辕澈突然出声道,一边扬起了手。

琉月看着那手掌上的黑­色­,不由脸­色­一沉,却没有多说话,五指当下一松,那轩辕澈的软剑立刻朝下方的轩辕澈掉了下去。

一把抓住软剑,轩辕澈反手一剑,但见那长剑如切豆腐一般的Сhā入了峭壁里面,轩辕澈凭剑扣在了山壁上,琉月顿时觉得身上的拉扯力量一松。

重重危机3

一挑眉,琉月顿时放开轩辕澈合身扑至山壁,脚下的厚底鞋一弓,厚底鞋立刻弹出一薄薄的却锐利之极的刀片,Сhā入了山壁中,琉月两腿牢牢的钉在了山壁上,手腕一扬,那天蚕丝飞速而回。

“你这个小东西,一身到底还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剑支撑看着琉月动作的轩辕澈,见此扬了扬眉,看着琉月勾勒起嘴角道。

怎么他家的小王妃,平时不觉得怎么样,关键时候一身都是利器。

“这是活命的本钱。”琉月回答的自然之极。

轩辕澈听言微微挑了挑眉,也没问在慕容将军府,需不需要全身装备的这么齐整才能活命,当下朝琉月伸出手来道:“走。”

“我背你。”琉月看着轩辕澈沉声道。

那山崖上的一掌,轩辕澈定然已经中毒,在要动用内力,那可不好。她来带他,虽然慢一点,但是她绝对保证能够安全的让两人下到地面。

轩辕澈听言缓缓的笑了,身体一荡上前一把抓住琉月的手,附耳轻笑道:“我还没有如此没用,跟着我。”

一边紧紧抓住琉月,长剑一颤,轩辕澈抓着琉月纵身就朝下落去,一边脚下连点,在那怪石嶙峋的山壁上纵横而下。

暗红的衣襟偏飞,好似一只纵横而来的黑鹰。

劲风迎面吹来,黑发临空飘扬。

琉月第一次觉得,有轻功也不错,若是她也能练就轩辕澈这样一身轻功,那就完美之极了。

一个旋身飞舞,轩辕澈琉月站定在了悬崖底。

抬头看了一眼山顶,就只剩下一小小的点。

琉月扬了扬眉,果然比她快很多,心中如此动,手却反手一把抓起握住的轩辕澈的手,黑­色­,整个手臂都已经是黑­色­的了。

抬头看了眼轩辕澈的脸­色­,红­唇­微微有点发黑,这是拼了掌后再度用内力的结果。

“死不了。”轩辕澈见此对琉月轻笑道。

琉月狠狠的瞪了轩辕澈一眼,一指尖就挑破轩辕澈的手指,只见一股黑血立刻涌了出来。

重重危机4

“吃了。”琉月见此手在腰间一抹,一白­色­的药丸立刻给轩辕澈递在了嘴边。

轩辕澈看了眼琉月虽没多言却微微担忧的眼,立刻口一张吞了琉月给的不知道是解药,还是毒药的药丸,就地盘膝一坐,朝琉月笑道:“给我半个时辰。”

这点毒伤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不想让他的琉月担心。

琉月见此也不多言,接过轩辕澈手中的长剑,也就地一坐,防守在了逼毒的轩辕澈身边。

一人高的草丛,两人这么一坐下,顿时远远看去此处根本没有人,只有疯狂窜高的野草。

一地草木清香气息,天很蓝,无边白云悠悠,这真是个好天气。

仗剑坐在轩辕澈身边的琉月,看着黑­色­的血从轩辕澈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整个人动也不动,好像一尊雕像。

“吱。”一声轻微的响动,一通体碧绿看上去青翠异常的小蛇,被犀利的剑尖牢牢的顶在地上,那身体几个扭曲,停滞了下来。

剑尖一挑,远远抛出,无声无息。

一点都没打搅到正在逼毒的轩辕澈。

还是如雕像一般坐着的琉月,撑着手看着闭目的轩辕澈,真好看,怎么越看越好看,真喜欢。

“丝。”轻微的风动之声飘过,沉静的如一尊雕像的琉月,突然耳朵微动,一直看着轩辕澈的双眼陡然转了过来。

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在无其他的声音,很静,很静。

双眼微微的眯起,琉月握住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血腥,这不是风的声音,周围有人。

那种气息骗不了她。

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抹铁血的笑容缓缓的绽放,想当年十岁的时候,她已经在亚马逊丛林里面称王,今日这茫茫草地,正是她最喜之地,还敢在这个地方来跟她玩这一手。

身形悄无声息的躬起,琉月犹如一只豹子,缓缓的,一丝声响也没发出的消失在了草丛中。

不能让这些人近至轩辕澈身边,打搅了他逼毒,就是全部下地狱,也不解她之恨。

重重危机5

绿­色­的衣襟,与周围的草地完全的溶为了一体,琉月蹲在草丛里,冷冷的看着前方相当缓慢,绝对是隐藏踪迹的高手,正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近。

手里握着粹了剧毒的长剑,那漆黑的剑锋隐隐透出红黑­色­,不知道粹了多少毒药在上面。

看来这些人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他们。

也是,能渗透进皇宫禁卫军,能拼力把他们击下悬崖,这里怎么可能不派人先等着,做的还真是周密之极。

嘴角冷冷的勾勒起一抹笑,琉月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已经走至她身前,却什么也没发现的绿衣人口鼻,手中软剑在咽喉一划而过,绿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放开死了的绿衣人,琉月转身消失在草丛中。

“呼呼。”轻微的风起声。

银光一闪,风起的声音没落了,只剩下淡淡的血腥。

“咕咕,咕咕。”草丛中的蝈蝈,这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银­色­闪动,绿衣人双目圆瞪的看着给他一剑穿喉的琉月,那眼中尽是惊骇。

“叫的不够逼真。”琉月无声的朝他比了一个口型,冷笑着抽出了手中的利剑。

辗转寸尺之地,但见琉月犹如一只毒蛇,无声无息的靠近猎物,当猎物以为他们才是猎手的时候,已经被她吞噬入腹。

银光乍起,一剑毙命,血­色­在这人高的草丛中酝酿着。

翠绿衣襟,神出鬼没。

十一个,琉月在死尸上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身形一闪就又没入了草丛里。

风起的声音没有了,蝈蝈的叫声没有了,那草丛微微波动的声音也没有了,一切仿佛安静了下来,又仿佛本来就是这么安静的。

剩下的最后一个绿衣人惊骇了,任凭他怎么发出暗号,其他的人都好像石入大海,什么回复都没有,好像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呼,呼……”没有,还是没有。

后背已经升腾上一层冷汗,这是怎么回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围没有杀气,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显然没有人,那么这些人到那里去了,到那里去了?

重重危机6

难道这里面隐藏的有比他们还要高明的高手?

寒毛瞬间直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辰国的翼王轩辕澈,是个高手,但是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力量,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不可能一丝气息都不露,这到底是谁?

风乍起,吹荡一地飞草。

浓重的血腥味缓缓的随风飘荡。

剩下的绿衣人顿时越发的惊恐了,血腥味,难道……难道……

“咕咕,咕咕。”身边突然传来同伴的回复声,最后一个绿衣人顿时大喜,齐齐掉头就朝那人处潜伏去。

草丛中,一绿衣人垂首而坐,喉头正在往出冒着血。

绿衣人顿时一惊,还来不及转身防备,一剑已经横扫而过,咽喉处涓涓血水流下。

想说,说不出来,想叫,叫不出来。

绿衣人睁大了眼缓缓转过头,身边,琉月正翘着腿坐着,手指一点一点的,那脸上是嗜血的笑容,妖娆而让人寒至骨头。

察觉不到,就算坐在他面前,他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好像她是一个隐形人,不,她就是一个灵魂,一个没有任何气息的灵魂。

喉咙咕咕的响动,眼中的惊惧无限制的放大,身体缓缓的朝后倒去。

他们错了,他们估计错了,这里轩辕澈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这一个小女孩才是,她才是。

可惜,这样的认知,只有到阎王爷那里去述说了。

缓缓的在尸体上擦拭­干­净剑上的血水,琉月冷冷的一笑,站起身来,朝轩辕澈的方向走去。

丛林击杀,她最喜欢的地方。

几步行至轩辕澈的地方,轩辕澈已经睁开了眼,面­色­红润一丝异­色­都没有,只是那身前那一簇草丛,被黑血渗透早已经枯萎。

“怎么如此重的血腥味?”轩辕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边站起,一边朝行过来的琉月道。

“几只蟑螂而已。”琉月说的云淡风轻。

轩辕澈闻言挑了挑眉,几只蟑螂,这琉月还真敢说。

“这地方也不­干­净?”轩辕澈伸指勾了一下眉毛,低声道。

重重危机7

“能混进禁卫军,暴露身份,这一次不至你与死地,那怎么对的起他们。”琉月伸手把手中长剑扔给了轩辕澈。

她不大喜欢用剑,比起剑,她更喜欢用匕首。

以禁卫军的身份动手,这摆明了是天辰国有高层参与,和这些人联手出击,要是让轩辕澈活着回去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势。

“怕不?”轩辕澈握着剑伸手为琉月顺了顺额前的发丝,妖娆的笑着问道。

“你说呢?”琉月一歪头,双手抱胸,回答的酷劲十足。

轩辕澈见此高高的勾勒起嘴角,拉过琉月的手,一仰头道:“好,那我们就走。”

“走。”琉月反握着轩辕澈的手,只要身边是他,前方刀山火海也去闯了,这天下能拦的住她的地方,还没有。

草过,风急,天蓝,云轻。

璀璨的阳光下,却­阴­冷之极。

一步站定在山脉边缘,琉月蹲下去看着前方的跌宕起伏的密林,眉间微微的一皱。

“没有其他的路?”

“没有。”

一个问的直接,一个回的直接。

眼前的山地密林,处处遍布陷阱,很­精­妙也很隐蔽,但是对于琉月来说,露白的地方太多,多到她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密林里藏了多少机关埋伏。

但是,太多了,纵横交叉,层层密布,触一发而动全部,没有办法一点一点的拆卸。

而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了,这密林太茂盛,夏日时节一场山火很容易,到时候,他们就是有翅膀都飞不出去这里。

“闯?”琉月回头扬眉,快速戴上了银­色­手套。

“闯。”轩辕澈冷冷一挑眉,一把抱起琉月,脚下连点飞速的朝眼前的密林而去。

硬闯,不需要技巧,只需要速度和力量。

因此,琉月也不反对轩辕澈抱起她,反而­干­脆一个扭身爬到了轩辕澈的背上。

飞速纵横,轩辕澈在密林中纵跃而走。

“噗。”脚下突然一软,轩辕澈双眼顿时一凛,就在此间四竹排一般的竹篾,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削尖了上面的竹剑,从隐藏的大树身后,对着他们荡了下来,那长长的竹尖几乎有半丈之长。

重重危机8

“上方……”

完全不用琉月提醒,轩辕澈一声轻啸脚下一点,身形犹如一只大鹏鸟,急冲而上,朝着头顶上方的大树跃去。

一步才跃出,那从四面包抄而来的竹篾,砰的一声对撞在了一起,那尖尖的利齿狠狠的交叉Сhā进了身前的竹篾,若晚的一分,此时的琉月和轩辕澈,就只剩下血浆一团。

一个飞身跃上高高的树梢,还不待轩辕澈往前飞扑,大树瑟瑟的一抖。

无声无息,两人的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烈而来。

被背在轩辕澈背上的琉月见此,眼中寒光一闪,兜手就朝着那当头罩来的尖刺大网抓去。

那迎着阳光扑上来的尖刺大网,上面泛着银­色­的光芒,若她没有看错,那是银丝制作的,一般东西根本划不开,但是,这不针对她。

戴着银­色­手套的手砰的对上那兜头罩来的大网,琉月五指一紧,一把抓住尖刺密布的大网,悬空一摔,尖利的大网立刻被琉月抓在了手里。

戴着银­色­手套的五指快速的闪过,那上面的刀剑直接被扳断扔下,瞬息之间尖刺大网就只剩拳头大小的一团银丝。

往怀里一塞,这东西可是好东西。

而在她的身下,轩辕澈的脚步停都没有停,见此只是铁血的一笑。

一个飞纵,落下地来,看似平实的地面整个突然下沉,轩辕澈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地下完全不受力,他没有乘重心的地方。

这地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机关,重重叠叠。

“空的。”感觉身体陡然一沉,琉月立刻明白过来,手腕一伸,天蚕丝唰的飞出,一抓抓上旁边的大树。

琉月纵身就是一提,没有着力的轩辕澈立刻借力,一个斜飞斜斜就朝旁飞跃而去。

而就在两人离开这方地面的一瞬间,这方的松土完全的陷落,里面露出了高高的荆棘尖刺。

寒光闪闪的倒Сhā在里面,上面乌黑的­色­泽与那绿衣人等手中的长剑­色­泽一个样,全部是粹了无边剧毒的东西,只要落下去别说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点,估计轩辕澈和琉月都套不了好去,这可是针对他们的。

心中还没有来得及动容,被琉月天蚕丝扯住的大树,突然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风起云涌1

琉月一听顿时抓住天蚕丝,一个旋身就远远荡了过去,两人身影才一闪过,那方树木中无数的牛毛小针,铺天盖地的­射­了出来。

黑­色­的毒针,细如头发丝,多如毛毛雨,若是琉月和轩辕澈慢上一分,此时就算不­射­成刺猬,也毒发无治。

两道身影,在密林中起伏跌宕,迅猛绝伦而去。

“挺不错的,不过设计的不怎么样。”琉月边闯边嗤笑一声。

一旁的轩辕澈听言,不由瞪了琉月一眼,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对这些机关暗器评头论足,而且此机关设计的如此­精­妙,如此环环相扣,他应付起来都要小心翼翼,这个家伙口气到真不小。

琉月间轩辕澈瞪她,不由扬了扬眉,低声笑道:“什么时候,我给你布置一个,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厉害。”

机关暗器贵­精­而不在贵多,不埋伏则以,一埋伏就是一击必杀,设下这么多重重叠叠,相互重合的机关,只要来人避的开第一处,第二处就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多费点功夫而已。

这些人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轩辕澈听琉月如此样说,不由一挑眉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前闯,看起来悠闲之极,那有什么生死时速,生死关头的感觉。

这方密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纵横间琉月和轩辕澈已经齐头并进,从布满机关的密林中闯了出来。

一步站定,琉月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阵势。

一身绿­色­衣衫,一地寒­色­冷刀,午时的太阳照­射­下来,本应极温暖,此地却散发着一地的寒气,杀气腾腾。

前方五丈之地,成方形阵营罗列着密密麻麻的绿衣人,一眼望去怕没有成百上千,封锁住了所有的道路。

冷阳,刀光。

琉月双眼微微的眯了眯,这是军人,她敢肯定,军人身上的气息跟杀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杀手没有集体荣誉感和配合力,但是军人有,军人战场上的厮杀,是完全不同于杀手的击杀的。

风起云涌2

手指一勾,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已经握在了手里,琉月勾了勾嘴角:“出动军队了,你的对手没有低估你。”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轩辕澈回了琉月一句,握紧了手中软剑。

看这气势,这绝对是那一国的皇家铁骑,或者说是王牌军队,连这些都出动了,看来左相引狼入室了个好东西。

铁蹄声声,军刀霍霍,整齐的步伐森森传来。

刀光­阴­寒,杀气四溅。

没有说话,没有手势,琉月和轩辕澈同时动了,琉月前,轩辕澈后,犹如两头猛虎朝血腥铁骑扑去。

万千利刀挥动,虎入狼群。

手握短剑,琉月当头而走,眼前刀光闪烁,扑面而来。

没有剑光,短剑几乎看不见身影,只有血­色­飞速的溅落在地面,很浅,很少,就如那一朵朵指甲大小的红花,盛开在草地上。

手起剑落,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琉月在这一刻,把这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对方的冷刀还在半空,她的剑已经刺在了对方的胸膛,对方的刀前一刻还对准着她的脑袋,后一刻,她已经站定在了对方的身前,为那咽喉绽开了小小的血花。

琉月的动作不快,但是很犀利,一种无法言喻的犀利,只要剑出,就是一击毙命,她下手,从来不与对方的铁血长刀对上,她会对上的,只有对方的致命之地。

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好似根本没看见那些砍来的长刀。

只有在伤及要害的时候,戴着银­色­手套的手会闪电般的抓出,一把抓住那森寒的刀,一剑送他归天。

其余时候,任凭刀光飞舞,自己身上的血­色­飞溅,琉月也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身上的血一般,根本不是她自己受伤一般,完全的无视,那种冷血,让人瞠目结舌。

以最小的代价,最轻微的伤势,博取最大的利益。

脚下快速的朝前移动,只要前进一步,就绝对不会后退回来,只有前进,在万千刀光中,前进。

风起云涌3

身后,紧紧跟着她的轩辕澈,则不同于琉月的无声无息,只见其剑光颤动,宛若一条银龙在森冷的刀光中盘旋,飞落。

伴随着银龙飞舞,血­色­四溅而出,就如血­色­的雨绽放在漫天处。

一剑挑开砍向琉月背后的长刀,轩辕澈反手一剑就送其上了西天,银­色­的剑光笼罩着两人,为琉月铲除所有背后的一切。

琉月走在他前,那就是把后背交给了他,如斯信任,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保护他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天经地义。

琉月下手犀利,那就当前开路,他剑动四方,那就断后紧跟。

两两配合,天衣无缝。

只见一片碧蓝天幕下,这一方血气狰狞。

没有出声,没有吆喝,只有搏杀,只有拼命的搏杀。

琉月,轩辕澈,上前一步,被绕过的铁骑立刻无声无息的朝后滚动,包围圈锁定了琉月和轩辕澈,那就绝对的锁定,要想闯出去,除非杀光他们任何一个人,否则,永远别想。

这就是皇家军队和杀手的区别,这就是军人的配合。

当先而走的琉月快速的前进着,身旁的人倒下一个,立刻弥补上一个,倒下一双,立刻涌上前一双,无穷无尽。

眉眼微微的紧皱,琉月早就清楚军队是最不好招惹的,任你一个人在强,也终有限,面对成千上万的兵士,迟早有力竭的时候。

她和轩辕澈在厉害,也不能以一人对付上千比他们弱不了多少的铁骑,那种相互配合的击杀,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完全大于二。

这个时候,只有以最快是速度,撕开一条口子,把这防守森严的圆球撕开一条口子,否则今日两人都要栽在这里。

下手越发的无情,左右身后的利刀完全不顾,全部扔给了背后的轩辕澈,琉月只管往前走,只管前面的对手。

一刀划过琉月的肩膀,琉月看都不看,任那鲜血流下,她的双眼只锁定前方,只锁定致命的攻击。

只要不死,对她而言都不是大伤。

风起云涌4

脚下越来越快,黑发在狰狞的杀气中四散狂飞,琉月就如一只尖利的箭,朝着前方厚重的阻碍,劈去,不顾一切的劈去,势要撕开一切。

那是不要命的疯狂。

血­色­狰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杀伐。

只剩下这一片兵器交加声。

远处,高高的山头上,一袭白衣的独孤夜冷冷的看着下方的厮杀,山风吹拂起他的白袍,飘然出尘。

“好厉害,这雪圣国最坚固的防御圈,要被撕破了。”他的身旁,一彪悍男子看着下方沉声道。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的清楚,那翠蓝的身影移动之快,那种完全不要命的疯狂,马上就要撕破那雪圣国最引以为傲的皇家第一铁卫攻击圈了。

独孤夜冷冷的看着那一抹翠蓝,与草木­色­泽极其相近,但是他却看的清楚,那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常人难及的冷锐,若是能等她长成,不知道这天下,有谁还能阻她半分。

“太子,轩辕澈的龙骑卫要到了。”彪悍男子转头看了眼身后,沉声朝独孤夜道。

身后,秋痕率领的龙骑卫快如闪电而来,显然已经突破了左相的障碍,若是让轩辕澈的人接近了他们,那在想至轩辕澈与死地,可就不要想了。

独孤夜定定的看着下方那抹翠蓝,没有出声。

彪悍男子见此微微皱了皱眉道:“太子,她会是我们的障碍。”

独孤夜听在耳里,面上一闪而过一抹仓促的,谁也看不清楚的情绪。

是啊,她是轩辕澈的人,那她就是他的敌人,这么强悍的身手,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他最强大的对手。

可是,他真想留着这个对手,真有点……不想对她下手。

缓缓叹息了一声,独孤夜冷冷的一挥手,但是他不会忘了,他亲自来,明面上是为天辰皇帝贺寿,实则是来杀天辰翼王轩辕澈,来杀这个会威胁到他傲云的对手。

现在,有人比他先动了手,那么就让他来补上一击吧。

顿时,一连串的命令快速的传递了下去。

风起云涌5

“轰。”寸尺高的火焰突然在这一方山林中升腾起,山中草木本多,这骤然而起,却火力惊人的山火,瞬间以燎原之势,扑向了那下方厮杀场中的琉月和轩辕澈等人。

一袭白衣在山顶轻舞飞扬,独孤夜冷冷的看着下方的大火,他出手,不会像雪圣国一样,繁复却没用,他出手,就要一击毙命。

身后,马蹄声响,轩辕澈的龙骑卫快要扑上来了。

白­色­身影最后看了一眼那快要被山火包围的翠蓝衣襟,冷冷的转身,消失在了山林之后。

火,通天的大火,瞬间蔓延。

下方的厮杀场里,轩辕澈一眼看见转瞬之间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火,顿时变了脸­色­。

“有人放火。”冷怒声中轩辕澈脸­色­铁青。

他们所在的地方乃山草众多之地,此时起如此大火,这是绝了他所有的后路。

“别看。”冰冷的,不带一丝人气的冷喝声骤然响起,前方的琉月头也没回,只是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没有抬头看扑面而来的山火,琉月只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要想避开这火焰,首先要闯出眼前这修罗场,否则,一切都是妄谈。

轩辕澈骤然一听,立刻明白,当下一声不吭,手中长剑舞的犹如疾风骤雷,杀气四伏。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手中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的围堵力越来越薄弱。

黑发临空,那隐隐的山火升腾起的妖红,映照在琉月身上,那是血的颜­色­。

火势越来越大。

山中山风一吹,越发助长了那熊熊的火焰,转眼就已经成滔天之势,凶猛之极的扑来。

那滚烫的热辣,已经映照在了琉月和轩辕澈等人的身上,那炙热的温度,是可以焚毁一切的力量。

“走。”一剑砍开最后一个人,眼前的包围圈还没形成,琉月一声大吼,狂冲而出。

身后紧跟的轩辕澈,反手一剑挡开刺来的长刀,一把抓住前方的琉月,身形如疾飞之箭,朝着前方迅猛窜出。

一旦撕破了那包围圈,想在拦着他们,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起云涌6

身形闪烁,转眼就没入了前方的山林,在无踪迹。

只留下身后一地尸首,和伤痕累累的铁骑。

在金­色­的阳光下,那火红的的颜­色­翻滚着蜂拥而来,密密麻麻的,就算在如此强的光线下,也惹眼的很。

这一片地方全是草丛,草木高可及膝,一旦烧起来,借着风势,那速度无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烧光整个草原,还不说这山草茂盛之地。

顾不上顾及身上的伤势,轩辕澈几乎如离弦的箭,抓着琉月如飞而去。

“前方七里左右,有一小溪。”反手把琉月往背上一扔,轩辕澈运足了内力,狂冲而走。

琉月双腿一夹快速夹上轩辕澈的腰,紧紧贴在轩辕澈的背上。

她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轩辕澈快,而且,她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一声不出,只紧紧的抓住轩辕澈。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快。”猖狂的冷喝声随风而逝,却自傲之极。

黑发临空,在轩辕澈身后笔直逼成了一条线,轩辕澈的力量此时完全的展现了出来,那种速度比之奔马,只快不慢。

天边一片火红,整个这半边天,都已经快要燃烧起来。

山风吹来,星星小火瞬间都可以燎原,还不说本依如此大火。

火焰翻滚着蔓延开来,一浪一浪从四面八方飞纵而至,一片山风带起一点星火,瞬间就是一片火红冲天,火势来的凶猛而狂烈。

紧紧追在轩辕澈和琉月的身后。

汗水已经被烤­干­,琉月几乎可以感觉到头发烧焦的味道,山火,来的太快了。

而这时,被左相做了一番手脚,此时才冲上来的秋痕等人,一见山峰下满山的大火,顿时心都几乎无法跳动了。

放眼望去,这一厢那里还有什么绿木草丛,只有那妖艳的火花在奔腾着,在跳跃着,在肆意的喧嚣着。

膝盖一软,秋痕砰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定定的跪在地上。

“我来晚了,来晚了……”铮铮铁汉的脸上一片死寂的呆滞。

他在山崖上料理了那些刺客后,紧跟着调集龙骑卫,连皇帝轩辕易的命令都没有等,就快马加鞭的冲了过来。

风起云涌7

为的就是抢先一步到达这方的山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此时这漫天的大火呼啸,这样的火里还有什么人,还能有什么人?他的王,他的王妃……

提气疾奔,轩辕澈几乎要飞了起来。

这是在跟山火抢速度,这是在跟风争快慢。

“三百米。”看了眼后方,琉月­精­准的为轩辕澈报出他们与滔天大火的距离。

很准确,但是轩辕澈听不懂这数字。

身后火红一片,噼里啪啦的空气燃烧声,跟踪而至,滚滚浓烟呼啸而来,炙热的温度给人一种火烧火辣的感觉,身后,燎原之火逼近了。

“叮咚,叮咚。”就在这滔天的火浪中,叮咚的溪水声隐隐约约传来,很悦耳,该死的悦耳。

如箭离弦,轩辕澈几乎灌注了全力。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双眼中映衬着漫天的妖红,此刻的琉月却冷静的不像人。

“闭气。”一声狂吼,轩辕澈狂飞而起,朝着前方的小溪就扑了上去。

身后,漫天的大火同一时间轰的吞噬了两人刚才所站的地方,呼啸而来。

天地间,一片火­色­蔓延。

三天三夜,连绵不休。

那妖冶的橘红,在天辰国都郊外肆意的绽放,那夜晚的火红,映亮了半边天。

三天三夜,连烧了三座大山。

最后一场夏雨,方终结了这无止尽的大火。

漫天的大火烧毁了天辰国的皇家狩猎场,震惊了天辰整个京都。

然而,这都不及另一条消息来的震惊,天辰翼王和翼王妃被这场大火吞噬了。

所有的天辰百姓惊呆了,他们骁勇善战,当世无敌的翼王轩辕澈和那名满京城的小王妃,死了,被火烧死了?就这么死在了他们陛下生辰的第二天?

不,不能相信,这无法让人相信,这让人不敢相信,他们天辰的支柱,就这么没有了?

但是,容不得所有人不相信。

火势熄灭后,整个皇家禁卫军全部出动,所有天辰国第一铁骑龙骑护卫,全部出动.

风起云涌8

就连驻扎在京城外五十里的绿营军和京城守备军,也全部出动,把整个烧的光秃秃的三座大山,拉网似的搜查。

没有人,什么人也没有找到,那样的大火下,还能找到什么人。

朝廷上,翼王轩辕澈没有在出现过,他们的皇帝陛下停朝三天,没有上朝,所有文武百官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

他们的翼王真的死了?

然而就在这份惊天的消息下,有些人却动了。

左相以龙骑卫不能一日无主,奏本请太子殿下代为掌管,翼王手下三十万兵马,同样不能没有人掌握,请皇帝陛下亲自收回虎符,归皇帝陛下自己亲自调动。

否则,三十万轩辕澈带着出生入死的大军,万一动乱,这可如何是好?

同时奏本,请追封翼王轩辕澈为忠义镇国亲王,天辰第一王爵,建衣冠冢,葬皇陵。

天辰皇帝轩辕易,斟酌再三后,准了。

刹时,左相立刻开始全面帮太子轩辕承接手轩辕澈留下的兵马。

左相动了,右相和慕容将军府也开始动了。

三十万镇守京都的兵马和天辰第一龙骑卫,岂能落在左相的手中,若是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那还有命活下去。

天辰国,开始弥漫起浓浓的硝烟味,各方势力都在这黎明前的黑暗里,开始张牙舞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冷清的傲云太子独孤夜,请辞回转傲云。

轩辕易此时恨不得立刻送走这尊大神,独孤夜一提请辞,立刻相送,此时的天辰内乱迫在眉睫,傲云若是在Сhā脚,天辰危以。

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天辰皇宫,西宫。

“妹妹怎么如此没­精­神?”柳皇后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伤痛欲绝的陈贵妃。

陈贵妃冷冷的看了柳皇后一眼,冷笑一声道:“收起你那一副尖酸嘴脸。”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柳皇后。

柳皇后也不生气,依旧笑的很灿烂的看着陈贵妃,一字一句的道:“妹妹,这一仗,你输了,哈哈,来啊,请贵妃娘娘上路。”

风起云涌9

话音一落,身后立刻走上来四个太监,当头的端着一杯水酒,孔武有力,成品字形站在陈贵妃身周。

陈贵妃斜眼看了一眼那杯毒酒,宫廷赐死的手段。

“请贵妃娘娘上路。”尖细的声音,此时听来分外­阴­森。

陈贵妃见此,突然缓缓的笑了,清脆的笑声,却充满了让人说不出的戾气,那眉眼中燃烧起铁血的疯狂。

一把拭去脸上的泪水,美目尖锐之极的盯着眼前笑的一脸得意的柳皇后。冰冷之极的道:“就凭你,有何资格赐死我?”

柳皇后看着突然之间笑的疯狂的陈贵妃,冷笑道:“陈贵妃爱儿成痴,遭受不住三皇子逝去的打击,服毒自尽,这怎么能说是本后赐死的。”冷冷的笑,说道最后又变成得意之极的笑。

陈贵妃满脸­阴­森的看着得意的柳皇后,笑的­阴­森:“还没到最后,到底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柳皇后一听眉毛一竖,讥笑道:“儿子都没有了,你凭什么跟本皇后争,本后看……”

“柳皇后,本将军相信,太子殿下绝对活不过明日。”威严的话打断了柳皇后的示威,天辰朝第一武将,慕容无敌缓步走了进来,身后,是慕容家的嫡系子孙,手中都握着寒锋利器。

柳皇后一听面­色­顿时大变,一指指着慕容无敌道:“慕容无敌,你敢造反?”

“不,本将绝对忠于天辰王朝,本将现在不过是来缉拿谋害当朝皇子的背后黑手。”慕容无敌话音一落,身后的慕容毅,慕容尘,齐齐站在了柳皇后的身前,按住了剑柄。

柳皇后顿时面­色­铁青:“你有何证据?慕容无敌,你好大的胆子,敢挟持本朝皇后,来人啊,给本后拿下。”

没有人动,没有声音传来,什么都没有,一片静悄悄的。

窗外,月夜相当的美,一轮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皎洁,清贵。

除了大殿中瑟瑟发抖的四个太监,在无其他声息。

风起云涌10

“你们,你们……”柳皇后此时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眼前的情况,慕容无敌他们掌握了整个皇宫。

该死,她的父亲带着轩辕承去接掌兵马去了,此时,她身边的人那里是慕容无敌等人的对手。

“不需要证据,只是他该死。”慕容无敌看着面­色­苍白的柳皇后,很淡然,很缓慢。

柳皇后一听脸上血­色­尽失,指着慕容无敌,手指急剧的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从慕容无敌进来,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贵妃,此时缓缓的站了起来道:“我父亲呢?”

口里问着慕容无敌,一双­阴­狠的双目却牢牢盯着柳皇后。

“自然是面圣朝君,左相,轩辕承,勾结雪圣国,谋害当朝翼王,此罪,当诛。”慕容无敌沉声回道。

陈贵妃听言嘴角冷冷的笑了,­阴­狠的目光盯着脸无人­色­的柳皇后,咬牙切齿的道:“你害我没了儿子,好,你的儿子也休想活过今天,柳贱人,别以为这天辰除了你柳家就没人了。”

说罢,一摔袖袍,转身就出了宫殿。

夜风激荡,一地清冷。

“不,不……”柳皇后突然发疯的就朝殿外冲去,可慕容毅等人岂会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人过去。

大殿中,疯狂的叫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回荡在这看似平静的夜里。

天陈宫,在这深夜里,一片灯火辉煌。

“右相深夜见朕,有何要事?”轩辕易坐在龙座上,疲惫的揉着眉间,看着下方的右相。

国字脸,看上去没有文臣的儒雅,反而有武将的锐利。

右相躬身一曲重重跪在地上,手中奏折高举,沉声道:“微臣刚收到的密报,太子轩辕承,勾结雪圣国君,谋害我天辰三皇子翼王轩辕澈,请陛下明断。”

轩辕易一听此话震惊的坐直了身体,身旁的大太监立刻跑上前,接了过来。

轩辕易快速的翻看手中的奏折,半响,脸­色­微变的道:“右相,这证据并不……”

“陛下,太子殿下勾结雪圣国,证据确凿。”冰冷之极的声音,打断了轩辕易的话,右相身体一躬,直接站了起来。

风起云涌11

如此行为,简直是藐视王权与极点。

轩辕易紧紧皱了皱眉头,握着奏折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

冷冷的一挥手,轩辕易身边的太监总管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留下右相和轩辕易两人与偌大的天陈宫里。

轩辕易看着此等举动没有做声,他身边的人全被控制了。

“右相,寡人只剩这一个……”轩辕易看着右相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意思却相当的清楚。

他的儿子中最成才的属轩辕澈,其次就是这个平日里一点风声不动的轩辕承,若是两个儿子今一朝被毁,那他天辰朝……

“八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具是可造之才,请皇帝陛下废除­阴­谋陷害三皇子的太子轩辕承,另立其中任何一人,本相必定竭尽所能辅助与他,陈贵妃定也会视如己出。”

一步逼近,右相刚毅的脸上,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今日,必杀太子轩辕承。

八皇子十三,十皇子七岁,十三皇子,那才是个一岁孩子,这三人……轩辕易的脸­色­很不好看。

“陛下,恕臣斗胆,这么多年朝中局势如何,想必陛下也相当熟悉,左右对持,陛下才能高枕无忧,一朝任何一个倒塌,陛下,你的高枕无忧也就到了尽头。”

右相,咄咄逼人。

轩辕易听言不用想也明白,这也是他这么几日烦躁不安的原因。

天辰朝左右二相分庭抗礼,两大武将一助左相,一助右相,互相对持,互相忌惮,这才能保天辰朝朝廷不乱。

今轩辕澈一脉倒塌,左相夺权,一等左相和太子做大,他这个皇帝也就岌岌可危了。

不用任何人说,他也明白这一点,可是,轩辕承毕竟是他亲儿。

抬头深深的看了眼咄咄逼人的右相,窗外凉风吹来,明明是初夏时节,却冷的人从心底里发寒。

今日,左相外掌军权,右相逼宫朝廷,轩辕澈一死就是如此局面,一个处理不好,内乱既起,天辰朝危已。

“准奏。”仰头缓缓的闭上了眼,轩辕易从牙齿缝里憋出了两个字。

风起云涌12

“微臣遵旨。”右相立刻躬身上前,提笔一挥而就,废立诏书。

玉玺红印,鲜艳的乱了人的眼。

健马如飞,直穿九门而出,黄钟奏响,夜招满朝文武上殿。

废立诏书一下,轩辕承不接视为犯上作乱,斩。接了,要杀一个庶民罪臣,轻而易举。

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动其底线,否则,就是玉石俱焚,谁也得不了好去。

夜,越发的沉寂了,带着­阴­森的气氛。

而此时,京城外,左相正带着太子轩辕承,和天辰第二武将斐将军,握着手中的诏书,昼夜赶往轩辕澈手下三十万大军的驻扎地,一旦拥有这三十万大军,就算反了天辰朝也有了绝对的资本。

星夜迷茫,两处都劲急的动乱着。

而这个时候,荒郊野外,两道身影正缓缓的朝京城的方向走着。

“累不累?”拉着琉月的手,轩辕澈温柔的问道。

“不累,这算什么。”琉月侧过头笑看着轩辕澈,一张小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脸上原本的药物都给河水冲走了,不过那烟熏火燎的狼狈,却绽放在她身上,一张小脸看上去又丑又漂亮。

“只是你,胸口上的伤还挺不挺的住?”

“死不了,你呢?”轩辕澈也微笑了起来,妖魅的脸,此时也不好看,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边伸手抚摸着琉月身上的伤。

伤口已经结疤,看上去又多又凶猛,实则到都是些皮外伤,琉月连看都不看。

“小事。”琉月一耸肩,口气大的很。

两两对视,两人顿时相对而笑。

除死无大事,只要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那就走,不知道这三天来,京城乱成了什么样?”轩辕澈握住琉月的手,踏步朝前走。

“管它怎么样。”琉月到是一点都不在乎,只要眼前的人没事,其他的事情,无视。

轩辕澈见此,不由笑的温柔而妖魅。

他的小王妃心眼里只有他呢,真让他高兴:“走,前面就是我的虎军驻扎地,过去汇合上。”

风起云涌13

“好。”琉月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浓浓的情意荡漾在两人的身边,人狼狈到极点,看上去到温馨之极。

两手相握,踏着一地月光前行。

那日两人最后关头冲进水里,轩辕澈使力太猛,撞到了河底的大石上,直接撞的口喷鲜血昏了过去。

琉月见满天大火,那敢冒出水面,只好一边护着轩辕澈,一边骨碌碌的顺着河水就一路冲了下去。

这一冲,就在河里浮在浮沉的被冲了一百多里,琉月看应该远离了被包围的地盘,当下,才架着轩辕澈从河里爬上来。

上了岸,她虽然一身是伤,看上去鲜血淋漓,但是都是皮外伤,没伤到要害,没什么大事。

但是,轩辕澈那灌注全力的一撞,却撞的有点凶了,就如他全力的一掌击出,那力量又全部反弹到他身上,这般的力度,轩辕澈自己也没辙了。

采摘药材治伤,这难不倒琉月,现代社会丛林中的药草跟这里没什么变化,不过,要她内力帮助轩辕澈调息,那她就做不到了,她那里来的内功。

当下,就在僻静的河边呆了三天,等轩辕澈自己调息的内伤好了三分,这才起步出了那里,朝京城的方向走来。

沿途,没遇见什么野马野驴的,到是遇见不少被大火赶出密林的野兽,豹子老虎的,没少杀,不过还真当不了坐骑用,他们两都还不是能驯服野兽的驯兽师。

因此,只有落魄的一路走来,谁让这河水流经的地方太偏僻,人烟都不见一个。

月夜清幽,这方天地清冷着却又炙热着。

虎营,天辰都城外最靠近京城的兵马,三十万兵马坐镇此间,维护着京城等天辰要害,谁要是拥有了他们,要一口吞了天辰国都,灭了天辰轩辕皇族,都没有一丝问题,因为其他的兵力太远了,远的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这虎营三十万虎军,乃轩辕澈一手掌控。

因此,左相等轻易不敢动,一动就要抢先下手这军权,只要有了这军权,一切都有了,那怕他轩辕澈死而复生,他们也在不用怕他。

风起云涌14

是夜,虎营一片平静。

“咚咚咚咚……”平静中,突然震天的大鼓擂响,那厚重的鼓声如惊雷,直震苍穹。

那是全营集合的鼓声。

虎营,顿时如一只沉睡的巨龙,瞬间蜿蜒而起。

沸腾而有序,忙乱而规整,瞬息之间,教场中已然列队整齐,三万前锋兵甲胄加身,铁铁声威,如暗夜苍龙。

骑兵一百二十八位百夫长,步兵一千一百三十一位百夫长,榴重装备兵,后备军,百夫长之上全部整齐罗列与教场之上。

从鼓声起到一切集合整齐,不过一炷香时间。

“圣旨到。”左相高托着圣旨,纵马飞奔而来,贯穿整个教场,身侧斐将军和太子轩辕承紧跟。

虎军三大副将,流川,陈司,周成,一身铁­色­盔甲,顿时单膝跪下,恭迎圣旨。

是下,整个偌大教场,三万多兵士,一声不出,齐齐跪下恭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翼王不幸遇害,举国同悲,但军中不能一日无主,虎军从即日起归于皇朝,由陛下亲自调动,现由太子殿下监管,钦此。”

左相一口气读完,面上透露着兴奋的晕红,这三十万大军要归他们了,从此他们还需要怕谁来。

一片安静,没有三呼万岁,没有磕头谢恩,只有死寂一般的寂静。

“三位将军接旨。”左相见此脸­色­一沉,喝道。

单膝跪下的流川,陈司,周成,三人对视了一眼,铁硬的脸上一派冷酷,缓缓站起身来退后一步。

“你等敢抗旨不尊?”左相顿时大怒。

“虎符可在?”流川满脸严肃的看着左相,沉声道。

左相闻言一愣,虎符,那东西不知道轩辕澈放在什么地方,而他住的琉璃阁,有龙骑卫把守,他们进都进不去,这虎符那里有。

“圣旨下,与虎符有什么关系。”左相沉着脸。

流川听言再度退后一步,冷声道:“本将只知听虎符调遣,其他,一概不应。”冰冷的话,却如给兴奋的左相浇了一头冷水,左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风起云涌15

“你们连皇帝陛下的圣旨都不听,反了。”跟着左相的斐将军怒声喝道。

此言一出,流川,陈司,周成,再度对视了一眼。

“虎军只听虎符调配,余者,妄言。”陈司满脸冷酷的道。

“陈将军,这可是罪同谋反啊,你们可要好好想想。”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轩辕承,温和的看着三人,缓缓的道。

五大三粗的周成闻言上前一步,朝太子轩辕承行了一礼,严肃之极的道:“多谢太子殿下提醒,不过我虎军眼里只有虎符,将军令无虚发,我等只知遵守,有虎符,我等立刻听令,无虎符,今日这三十万大军,一步也不会动,一头也不会磕。”

斩钉截铁的声音,犹如钢铁一般倨傲和不动如山。

“只奉将军令。”下方三万兵士立刻轰然响应,整齐的喝声,不大,但是绝对铿锵有力。

将军,翼王轩辕澈,就是执掌他们的将军。

“好啊,在你们眼里只有轩辕澈,没有皇帝,罪同谋反,来啊,把这三人给本相绑了,提交刑部审处。”左相面­色­铁青。

轩辕澈是怎么带这些兵的,居然敢冒着杀头的罪名,具不接受圣旨,一群活久了的东西。

跟在斐将军身后的十个兵士立刻走上前来,幸亏他们有准备,知道轩辕澈带的兵不好对付,带了人来,否则……

身影晃动,斐将军身后三个士兵瞬间如猛兽扑出,来势刚猛之极。

站与高台之上的流川,陈司,周成,见此立刻双掌一错就对了上去,想拿下他们,休想。

拳风赫赫,刀光剑影。

霎时,两方六人齐齐对上,只见一片拳气纵横,杀气腾腾。

几个晃手间。

“砰。”陈司与对方硬拼了一把内力,顿时一个踉跄退后一步,一口鲜血狂喷出来,溅落在灯火通明的地面,双手几乎断折,对方好刚猛的内力,在他手下居然十招自己都走不过。

风起云涌16

这怎么可能,在天辰武将中,他虽然只是翼王轩辕澈手下的一个副将,但是其功夫直追天辰第二将军,斐将军,怎么可能在这些士兵的手中,十招都过不了?

就在陈司一转念间,一声清脆的刀剑相交声,一片血光禀­射­。

流川面­色­铁青,后背上一条狰狞的伤口贯穿整个后背,鲜血淋漓,若是他在慢了一分,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低下的万千士兵顿时哗然。

陈司双眼一沉,流川的功夫比他还要高,居然……

“小心。”此念头才一转,身负重伤的流川突然大喝一声。

眼前一花,他对面的周成,猛的被击飞了过来,重重的摔在他们的面前,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涌出,却死死的咬牙咽了下去,只那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嘴角一丝血迹。

三大副将,只手间被全部击败。

这,不过转瞬之间而已。

“接还是不接?”左相见此面上一闪而过冷笑,冷冷的喝了一声,高举着手中的圣旨。

流川,陈司,周成,对视一眼,如此强的对手,放眼天辰也找不到几个出来,绝对不是天辰人,或者说他们本来的位置绝对不会在他们之下,这是有备而来,看来起先流传左相谋害他们将军的传言,绝对没假。

“不接。”冷酷肃杀,斩钉截铁之极。

“好,拿下。”斐将军顿时一声怒吼,身前三貌不出众的兵士,立刻朝流川等三人逼近。

下方的众将士见此,立刻鼓噪起来,齐齐朝前逼近一步,满脸愤慨。

一直很温和淡然的太子轩辕承见此,转过头来看着下方位置仅次于三大副将的将领们,微微一笑道:“不尊皇命,罪同谋反,你们是一起抄家灭族,还是亲自拿了他们三人,本太子便允了你们这副将之职。”

轻描淡写的话,却是挑动虎军窝里斗。

下方的将领们听言,齐齐冷哼一声:“只尊将军令。”

“那好,就地格杀。”左相面­色­一沉,那逼上前去的三人,立刻合身朝着流川等人就扑上,手中利剑闪动,­阴­寒彻骨。

“嗖。”眼看那犀利的刀就要穿过流川的胸膛,一道锐利之极的破空声突然飞­射­而至,迅猛绝伦。

那兵士不敢硬接,一个翻身推开,那破空之器狠狠的撞上了几人身后的大鼓,立刻,一声轰响炸响在静寂的教场之上。

“谁敢动本王的属下。”一道冷酷之极的声音从黑夜中破空而来,铁血之极。

大教场内,三万士兵顿时唰的一声闪出一条路来,身后,茫茫夜­色­下,一高一矮两人,踏着月­色­而来,不是那琉月轩辕澈是谁。

风起云涌17

银月冷光,宛若两尊杀神。

“将军。”三万士兵立刻激动了,呐喊出声。

高台之上的流川,陈司,周成,寂灭的眼中燃烧起通天的亮光,三人撑起身体朝着轩辕澈和琉月来的方向,战甲一挥,齐齐跪下:“末将叩见将军。”

“叩见将军。”齐刷刷一跪,整个教场鸦雀无声,只有矮了半截的三万士兵,只有一片威严赫赫之气。

清冷的月光下,黑压压的士兵队伍中,轩辕澈和琉月穿行而来,一身威慑,铁铁军威。

站与高台之上的左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下方与众军中走来的两人,使劲的揉了揉眼,怎么会?怎么会?他们不是必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左相使劲的摇摇头,后退一步。

那眼中的惊诧,几乎让他丑态毕露。

“好大的胆子,左相,你居然敢欺到本王头上来。”一步站定在高台之上,轩辕澈冷冷的锁定一脸难看的左相。

一身狼狈,那气息却威震八方。

琉月挽着轩辕澈的手臂,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如见鬼魅的左相,就那样冰冷的看着,那气息却尖锐的让人背脊发寒。

“看见我们,你很惊讶?”­阴­森的目光锁定左相,琉月仿佛不经意的道。

“不,不,是,啊,不……”任凭左相城府极深,此时也震惊的手都抖了起来,前言不搭后语。

一旁的斐将军和太子轩辕承,早已经说不出话来,那通天的大火,那三天三夜的焚烧,居然还能活着,这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夜风吹起,初夏却­阴­寒刺骨。

左相一个寒栗,不过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立刻恢复神­色­,抬起左手高举着手中的圣旨,强自镇定道:“本相与太子殿下,乃是奉皇帝陛下旨意而来,三员副将不尊皇令,欺君犯上,理应就地格杀。”

轩辕澈冷眼一寒,也不待左相宣读圣旨,直接一把就扯了过来,唰的展开一看。

一目十行,旨意尽收眼底,轩辕澈顿时一声冷笑,把圣旨扔回给左相,沉声道:“本王还没死,这圣旨如何做数,既不作数,又何来欺君往上?”

风起云涌18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铮铮铁怒,要是他晚来一步,他的三员大将岂不是就毁在了这里。

左相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见此眉头紧皱,握住手中圣旨道:“三殿下,圣旨就是圣旨,金口玉言,断无更改,三殿下完好无损乃我天辰之福,回归后,皇帝陛下定然会另行下旨恢复一切,但现下,这皇令可不能违背,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话音落下,身后的十个士兵齐齐的朝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轩辕澈和琉月。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今日一定要收了这军权,否则一旦与轩辕澈回去京都,所有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不说,可能还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等不得,也不敢在等。

此时,轩辕澈和琉月看起来一身是伤,不难对付,左相震惊过度,反横了一条心。

琉月见此双眼微眯,冷冷的笑了,一抬下颚挑起眼角道:“那又怎么样?”

一句那又怎么样,简直是无法无天之极。

“你好大的胆子,敢藐视王令。”左相立刻眉眼一竖,大喝道。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琉月随意的一挥手,眼光扫过下方黑压压却静寂无声的三万士兵:“谁听见了?”

悄无声息,什么声音都没有,三万士兵齐齐低头看地,面上一丝其他神­色­波动都没有。

高台上受伤颇重,站立在轩辕澈身后的流川等三人,更是仰头望天,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夏风吹来,一地清幽。

左相的脸­色­沉的如水,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琉月却笑的妖娆极了,指尖上锋利的匕首轻快的转动着,就好像是一只羽毛笔一般,那眉梢眼角都是讽刺。

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人抬来将军椅,轩辕澈袖袍一挥缓缓坐下。

冷眼扫过左相,太子轩辕承,斐将军,等三人,眼角眉梢都是冷冽:“这里,本王说了算。”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般的自傲,那般的蔑视一切。

“只尊将军令。”身后的流川等人立刻高吼道,三万人齐齐高吼,那声音几乎震破苍穹,直冲天际。

风起云涌19

左相等人虽然在朝廷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阴­谋手段玩的是风生水起,但在杀场军队里那就是只纸老虎,顿时被震的耳内嗡嗡作响,面­色­一白。

琉月见此顿时猖狂大笑起来,黑发妖娆,狂妄之极。

那笑声中无形的杀气透体而出,森寒而决杀,那些虎视眈眈锁定住轩辕澈和琉月的十个士兵,见此齐齐面­色­微变,脚下几不可见的退了一步。

动作虽小,却被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轩辕承看在了眼里。

“本太子看三弟所言也是,毕竟三弟还在,这旨意下的也确实有点无稽,左相,我看就不用做这无畏的争执,与三弟一起回城才是最好,父皇知道三弟无恙,定然欢喜之极。”轩辕承微笑着上前一步看着轩辕澈。

左相顿时暗中握住了拳头,十个士兵微微的动作他也看见了,他们产生了惧意,若是惧怕了琉月,不能一举擒拿了轩辕澈,只要有一丝的失手,他们这几个人会被这三十万大军踏成­肉­泥。

千般算计,万般谋略,到头来付诸流水。

左相恨啊,可是这在轩辕澈的地盘上,他终究没有办法。

军权,军权,这该死的军权。

“太子所言极是,既如此,臣等立刻回复陛下就是。”咬牙切齿,面上却有礼有序的左相,扔下这句话,转身就欲走,身后十个士兵立刻跟了上。

“怎么,就这么走了?”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琉月站在坐着的轩辕澈身边,淡淡的扫了一眼默不作声就想走的十个士兵。

“慕容小姐什么意思?还想强留钦差不成?”左相脚下一顿,转头怒视着琉月。

琉月一声冷笑:“钦差?这十个人是那一国的钦差?雪圣国?傲云国?陈国……”

左相心中顿时一惊,面上却骤怒道:“你什么意思?说话可要有凭据。”

“凭据,左相,没凭没据,本王妃也照打了,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我说的话就是凭据。”琉月手腕一翻,锋利的匕首稳稳的抓在了手中。

风起云涌20

轩辕澈则横扫了左相等一眼,眉眼中全是戾气,打了他的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左相顿时脸­色­铁青。

这个慕容琉月嚣张跋扈他不是今天才知道,可没想嚣张成这样。

“何况,本王妃教训几个天辰士兵,需要什么凭据,看不顺眼就打了,你拿我怎么样。”狂妄之极。

冷眼扫过面前十个面­色­不动,却各自戒备的士兵,琉月冷笑一声,一把朝后扔下手中匕首,只戴着那银丝手套道:“别说本王妃以大欺小。”

话音一落,高台下顿时哄堂大笑,他们的王妃才十三岁,眼前的士兵那一个不是二十多岁,以大欺小,他们的王妃逗人玩呢。

轩辕澈一把接过琉月抛来的匕首,缓缓的把玩着。

身后周成见此踏前一步,附耳与轩辕澈身边轻声道:“将军,他们很厉害,王妃……”

话没说完,轩辕澈缓缓摇了摇手,他的琉月可不是个莽撞人,那银丝手套可比匕首厉害的多。

一脸乌黑,一身狼狈,却气势震人,琉月一步踏前,面上一片轻蔑,右手食指伸出朝那十个人一竖,紧接着一个倒翻,食指点向地面,姿态猖狂之极。

“谁过了本王妃十招,今天本王妃就放他走,否则……”后面的话没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那十个人见此,对视一眼,手中利剑一挥,齐齐就朝琉月扑来。

眼看一剑拦腰而来,砍至琉月腰边,琉月都还没有反应,周围士兵顿时惊叫四起。

然那惊叫才出,场中琉月身体动也不动,手却闪电般的一把朝长剑抓去,众人的惊呼还卡在喉里,只见那银光闪闪的长剑,砰的一声被琉月一把抓断,身形一晃而过,那半截剑头已经Сhā入了那持剑士兵的胸膛。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剩余的九个士兵立刻面­色­一变,出手更加没有保留,全神贯注。

蝴蝶翩飞,那银­色­素手,比之神兵利器还要厉害。

双手一错,只听骨骼一响,一人歪着脑袋倒了下去。

风起云涌21

银光一闪,一人斜斜的倒了下去,胸口处往外冒着血花。

没有带着让人森寒的杀气,只有鬼魅的,莫名其妙的身形晃动和招式。

左相见此脸­色­早已经一片铁青,看来,那日大闹他左相府,琉月还给他留了情面,否则,他相府里有何人能挡的了她一击。

袍子下的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这个琉月绝对留不得。

刀影翻飞,琉月突然一个回身狠狠一拳就朝身后的士兵面门击了过来,那士兵猝不及防,直接被琉月一拳打的倒退了两步,退至坐着的轩辕澈面前,一口鲜血喷出和着满地的牙齿。

不重,没有内伤,只是一口牙全被这一拳击碎。

这个女人没有内力,这士兵立刻领悟过来,身形还不待往前冲,身后轩辕澈突然一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顿时,此士兵动也动不了一下。

那场面上还剩下的唯一一人,一见顿时大骇,不及攻击琉月,一刀就朝那被轩辕澈抓在手里的士兵砍去。

琉月斜身一让,手指闪电般的袭下,两指一把捏住从她身边掠过的兵士后背第七根脊骨,狠狠的往下一按。

只听一声惨叫,那身在半空的士兵,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不住的颤抖,顷刻间就没了气息,全身上下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第七根脊骨,乃是身体的中驱,一旦断裂就是大罗神仙也活不成,这是所有雇佣兵都相当清楚的事情。

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刮过,和着兴奋之极的呼吸声。

下方的三万士兵满目崇拜的看着高台之上云淡风轻的琉月,那眼中是绝对的尊敬和狂热。

而一旁的左相和轩辕承一瞬间脸­色­却难看之极,在黑夜中,那身形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想悄无声息的溜走,却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千夫长和万夫长,围绕在了他们身边,他们在无可退之路。

高台上,轻轻揉了揉拳头,琉月转身从地上拾起一仗牙齿,冷冷一笑道:“早过时的把戏了。”

风起云涌22

暗藏毒药的假牙,是刺客死士的专备,一旦出了事情,立刻自杀,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了解。

亲自出手,不就是为了这个。

左相引狼入室,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现下不就有了。

要从一个死士口里掏出证词不容易,不过这绝对对她例外,当年M国的特工,叫她抓住了,还不是从他口中要出了她要的情报,没有死硬到底的人,只看你用的办法和手段对不对而已。

“拉下去,严刑拷打。”轩辕澈抓着那无法自杀的死士,沉声朝流川道,那眼却冷冷的看着面­色­难看之极的左相和太子轩辕承。

“是。”流川顿时同陈司等人扣着这重要人物,快速的退了下去。

“我轩辕澈不害兄弟姐妹,但是谁要是敢欺到我头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念情分。”冷冷的话让轩辕承打了一个寒战。

笑眯眯的走到轩辕澈身边,琉月歪着头笑道:“左相和太子不是邀请我们一路回京,好啊,这会正和我意,走,一路,顺便带点兵马,我想今晚的京城可能很热闹。”

轩辕澈听言扬了扬眉道:“很热闹,好,我们就去看看这热闹,顺便……”眼光扫过左相等人,轩辕澈突然冷眉一竖。

琉月顺着轩辕澈的视线看去,斐将军不见了。

柳眉轻扬,在这样的包围圈中都能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斐将军看来不简单啊。

“将军,左相既然来接手我们虎军,将军的龙骑卫应该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没有退走的周成凑上前低声道。

“秋痕,彦虎,虽然不弱,但是跟我们三夜是半斤八两,将军,可要小心。”

轩辕澈听言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先去疗伤。”一边陡然提高了声音:“吴林,齐权,三余,裘素,点齐帐内兵马,跟本将走。”

“是。”四万夫长立刻高声应喝。

刹时,鼓声动,风云开。

整个教场雷鸣般的鼓声远远传出,犹如战地惊马,厚重而快捷之极。

教场内三万士兵立刻退的退,留的留,其他营的兵马来的来,回的回,四万兵马立刻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风起云涌23

琉月见此,压低声音朝轩辕澈道:“你带兵后面来,我先走一步,秋痕他们可能支持不住,而且宫里还有母妃。”

听周成的话,秋痕与他们的武功半斤八两,他们一个照面被伤成这样,秋痕等肯定讨不了好去,龙骑护卫可不能被左相的人控制了去。

而且,右相等人虽然厉害,毕竟是文臣,其他人她倒不顾,陈贵妃她定是要相护的。

轩辕澈一听握紧了琉月的手:“我……”

“你有伤。”轩辕澈才说了一个字,琉月眼睛一瞪立刻把轩辕澈的话瞪了回去,内伤才好了三分,跟她撑什么能。

轩辕澈听言深深的一咬牙,事情分轻重缓急,他何尝不知,但是琉月一人,虽然是外伤,可也是一身是伤啊。

“放心,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京城见。”说罢,琉月朝轩辕澈一笑,转头就欲走。

轩辕澈心中突然一紧,一股莫名的心绪一下堵在了嗓子眼里,好像这一去,他就在见不到她了一般,顿时五指一伸一把抓住了转身就走的琉月。

一把扯回琉月,轩辕澈伸手狠狠的擦拭去琉月脸上青黑一片的脏乱,那脏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天幕的眼眸,高挺的鼻子,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巴掌大的脸­精­雕细琢的犹如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美的倾国倾城,耀眼的犹如天际明月,清冷华贵,月之女神。

轩辕澈深深的,深深的看着。

琉月讶异于轩辕澈突然的动作,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当下笑道:“回去给你好好的看。”

话音一落,轩辕澈突然手臂一紧,一把拥住琉月狠狠的吻了上去,那力道好像要把琉月融入怀里,要把她揉进他的骨髓中,那么紧,那么烈。

四万士兵静寂无声,夜幕下,只有那相拥而吻的两人。

“我等你。”一吻罢了,琉月笑着与轩辕澈道,一边转过了身。

月光照映在她的脸上,与她对了个正面的太子轩辕承顿时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擦­干­净脸了的琉月。

风起云涌24

这是那个丑八怪?这是那个慕容琉月?

天,怎么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如此的容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他到底是谁?

震惊的退后一步,太子轩辕承的脸上是无法形容的震惊。

他记得在他父皇的绝密宝库里,那个他误打误撞进去,差点被打死的宝库里,曾经有一副画,曾经有一本记载的零零碎碎的书,那上面的画像,跟琉月……那上面的记载……

月­色­明媚,初夏时节的夜里,太子轩辕承却突然感觉一阵寒冷,一阵从心底散发的寒冷。

“你们跟着王妃。”轩辕澈见此一挥手,立刻一小队分队跟上了琉月,他们全部是他前锋兵力最好的好手。

暗夜疾风,琉月带着这一小分队,转眼就消失在了月夜里,疾驰而去。

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澈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脸震惊的莫名其妙的轩辕承,脸­色­苍白如纸的左相,冷喝一声:“跟本将走。”

旌旗招展,暗夜疾马,四万虎军压着左相和太子轩辕承,朝着京城飞奔而来。

苍茫天际,今夜注定无眠。

天辰国都,京城守备军围堵了整个城门,一个人也不许进出城。

右相控制了京城内里,这外却被左相控制着。

一把按住口鼻,一刀划过,血­色­溅了琉月一脸,身前的人却悄无声息的倒下。

左侧城门墙角,上百京城守备军只剩下一地尸首,琉月手腕一扬,天蚕丝飞­射­而出,牢牢的扣住了城墙之上,脚尖在墙面上一点,琉月飞纵而入。

身后,一小队虎军,把那上百尸体往城墙上一推,一个个踏上而起,飞速翻越过高高的城墙,一丝风声也没惊动其他方向的人。

身形如电,疾奔而走。

此时天辰皇宫灯火通明,天陈宫里文武百官罗列,气氛严肃之极。

而外围无数的黑影在暗夜中悄无声息的闪过,一地­阴­森。

在这份­阴­森中,轩辕澈住的琉璃殿,更加是剑拔弩张,一地杀气,血­色­漫过琉璃殿的殿面,在摇曳的灯火中,充满了血腥杀戮。

心为之颤1

人头攒动,兵器交加声此起彼伏。

琉璃殿内一片血红。

“噗。”一口鲜血喷出,秋痕一个踉跄,肩背上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身形一晃却反手狠辣之极的砍下了一身禁卫军打扮的刺客手臂。

“怎么样?”身后一刀砍过来,彦虎一身是血的急声道。

“还死不了。”手中利剑一横,与彦虎刹那背靠背联手抵御,两人一身是伤,却愈战愈勇。

身旁,脚下,已经倒下了很多龙骑卫,他们都是负责镇守琉璃殿的护卫,而身旁还有不少在人激烈的拼杀着。

一刀伸过,接过砍向彦虎的刀,杜一满脸铁血,一身杀气。

彦虎和秋痕被杜一等人护卫在中间,身旁更是有慕容家的几大高手,慕容刚,慕容毅,慕容尘。

若不是因为血影卫和慕容家的人的及时到来,秋痕等人恐怕早已经不是对手。

面前的禁卫军太强,那样的身手放眼天辰能高过的都不多,那样的杀气,只有杜一等人才可以与之一拼,其他人几乎望尘莫及。

这些人,根本不是禁卫军,或者说不是天辰国的人。

秋痕彦虎心里有数,他们在郊外寻找他们的王的时候,突然接到血影卫的消息,立刻知道出了问题,连忙回归。

果然,这些冒充的禁卫军,就已经闯入了琉璃殿,想夺取虎符和兵符。

好在他们回来的及时,眼前这些禁卫军见他们不尊圣旨,不听皇帝的调动,立刻动上了手,硬抢。

若是抢了虎符去,京城外的三十万虎军就不用说了,他们直属轩辕澈的三万龙骑卫可是就驻扎在皇城外,兵符若是一动,那这三万龙骑卫,可是能瞬间逼宫皇城,灭掉一切的。

死也不能给他们。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血­色­酝酿在整个琉璃殿里。

那冲天而起的血腥味道,浓烈的几乎晕染了整个这一方空气。

“交出兵符和虎符,否则,我就杀了她。”血­色­中,一道冷酷的无一丝人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心为之颤2

秋痕抬头一看,那灯火摇曳的门口,一道素淡的颜­色­被狠狠的扯了进来,美丽却一身狼狈,不是陈贵妃是谁。

眉间微微一皱,秋痕手下一点都没有慢。

刀架在了陈贵妃的脖子上,那美丽纤细的脖子,在火红的灯火下,映衬着­阴­森森的刀,美丽而绝对脆弱。

初夏的风微微的吹拂,酝酿起的却是一地的冰寒。

而这个时候,天陈宫却是一片肃穆和激动。

“陛下,太子殿下和翼王殿下,乃是兄弟手足,两人有多要好,这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太子殿下怎么会害翼王殿下,陛下,请收回成命啊。”吏部尚书满脸焦急。

“吏部尚书此言差异,古来兄忌讳弟之能的不胜列举,翼王太出众,风头早已经压过太子殿下,这是毋庸置疑的,太子殿下恐这太子之位,迟早要归于翼王殿下,起了黑心也不是不可能。”

“对,就是这个意思,这满山的大火来的太古怪了,还有刺杀,若是没有人里应外合,戒备的那么森严的猎场,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和问题,一定是……”

“放屁,太子殿下……”

灯火通明的天陈宫中,左相和右相两派人吵的不可开交。

“今日连夜召集群臣,不是让你们来讨论事情的经过,陛下只是宣读圣旨,废立太子轩辕承,贬为庶人。”右相站在高坐在龙座上的轩辕易下方,冷眼扫过大殿中的所有人,声音极沉。

一音落下,大殿中顿时静寂了下来,两方人马各自对视一眼。

左相的人眼中是焦急,如果这废立诏书一下,那么他们这一派就全完了。

而右相这一方,齐齐暗喜,本以为没有了翼王,他们早已经输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今日一定要赢。

“请陛下宣旨。”右相满脸威吓大声道。

一旁慕容无敌一步上前,双手举起了手中握着的圣旨,双眼定定的看着坐在龙椅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天辰皇帝轩辕易。

心为之颤3

轩辕易扫过大殿中面­色­各异的群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力的一挥手:“宣吧。”

“陛下,太子不能废啊,这个时候天辰已经没有了翼王,要是在没有了太子殿下,那这是要动摇天辰根基的啊。”礼部侍郎重重的跪了下去,脸上老泪纵横。

“宣旨。”右相双目一凛,大喝一声。

慕容无敌同一刻,手中圣旨一展,铺陈开来。

“陛下……”左相一派几乎昏厥。

此旨一宣,无论今日太子和左相在有任何能耐,那怕是夺取了兵权,也是一场虚话,或者是一场谋朝篡位的千古骂名。

夜风飞舞,清凉如水。

城门外,轩辕澈率领着四万虎军呼啸而来,直逼城门。

蹄声塔塔,满是肃杀和赫赫铁威。

琉璃殿,一风吹过,殿内的灯火熄灭了几只,灯影暗淡了下来。

“交出兵符和虎符,否则我杀了她。”门口的禁卫军再度吼了一声,手中的刀一紧,陈贵妃纤细的脖子上立刻涌出血来。

秋痕,彦虎,牙齿几乎咬出血来。

一旁的慕容毅等人一声不发,只是手中的刀挥舞的更快了,他们不能Сhā言,这里没有他们的决定权。

“贵妃,对不起了。”彦虎一刀劈下,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看也没看一身狼狈的陈贵妃。

这攸关翼王的一切,攸关多少生命的生死存亡,他们不能给,也绝对不会给,那怕,她是他们王的母妃。

暗淡的灯火下,陈贵妃头发散乱,衣衫上透着血迹,却满脸镇定,美丽的脸上一丝惧怕都没有。

“正该如此,我死算什么,我儿的东西你们要给他守好。”一脸骄傲的美丽,此时的陈贵妃美的惊人。

她从见了敢动手的柳皇后,就知道今晚左相肯定还有安排,她儿的琉璃殿里没有人,但是虎符和兵符都是放在琉璃殿的,她一定要去给他保管好,绝对不让有心人得逞。

没想行至半路就被抓成了人质,不过,这没关系,秋痕彦虎他们在,他们保管着她儿子的东西,这就够了。

心为之颤4

“记住,绝对不能给。”一声大叫,陈贵妃一头就朝身前的长刀上撞去,她不会做任何人威胁他儿子的筹码,绝对不能威胁到她的儿子的一切。

优雅而美丽,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全心的爱护。

眼看那美丽的额头就要撞上那犀利的剑,那抓着陈贵妃的禁卫军,突然身形一抖,手中的长剑一下落地,整个人就朝前倒去。

最靠近陈贵妃的慕容尘见此,立刻身形一闪,一把抢过踉跄着也朝前倒去的陈贵妃。

暗淡的灯火下,一柄细小的箭头Сhā在那禁卫军的后颈上。

琉璃殿里的气氛顿时一滞。

正对着大殿门口的秋痕,眼角扫见那细小的箭头,陡然一愣,那是,那是他亲手去打造的,那是他给他们王妃打造的。

面上陡然而显狂喜,秋痕一瞬间唰的跳了起来,震惊的无法置信和兴奋的大叫道:“王妃,是王妃。”

此话一出,大殿中人齐齐一惊。

暗淡的灯火下,一道小小的身影踏着血红之­色­而来,森严,冷酷,无情,满脸的鲜血,满身的杀气。

血­色­染红了那张小小的脸,但是那双眼他们却认识,那是他们的王妃,那是应该死在通天大火中的,他们的王妃。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猖狂。”冷酷而犀利,琉月一个闪身,手中短剑横空一划,那把守住殿门的禁卫军哼都没有哼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

浴血红衣,妖艳的惊人。

那犀利的招式,那独一无二的气息,她不是鬼,她是人,她是活生生的人。

“王妃。”

“主人。”

龙骑卫,血影卫,激动了,按捺了三日的悲痛之心,陡然解放,他们的主心骨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

“月儿,澈儿他?”踉跄着站定在秋痕彦虎身边的陈贵妃,一见琉月来了,那已经散发着死寂的脸上,一瞬间亮了起来,激动之极的死死盯着琉月。

一身血衣,琉月踏血而来,脸上勾勒起一抹血腥的笑意,高声道:“他带着四万虎军随后,看这皇城今天谁敢反了这天去。”

心为之颤5

短剑犀利,琉月如过无人之境,踏着满地的尸首,朝秋痕等人走来。

外间,包围着琉璃殿的禁卫军,她撕破了一个口,直接冲了进来,留下那一队虎军解决外面的一切,果然,里面比外面还惨烈,幸好她来的及时。

“万岁。”秋痕,彦虎,所有的龙骑卫激动了,他们的王没死,他们的王也回来了。

“澈儿。”面对刀剑相逼,面对生死关头,都没有哭泣的陈贵妃,此时喜极而泣,任由那泪水流了满脸,可那脸却笑的犹如开了一朵花,那么的美丽。

一旁的慕容毅等人听言,也纵声的大笑了起来,好,好,轩辕澈没死,他们支持的人没死,这简直太好了。

反之,那些假冒禁卫军的人,一个个完全的沉下了脸,脸­色­极不好看。

一剑横扫,几点血­色­绽放在琉月的衣衫上,一件普通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染上了血­色­,红的似火,红的犹如暗夜罗刹。

森严的杀气盘旋在琉月的身上,妖艳的惊人。

一剑一个,琉月踏血而来,所过之处无人能够抵挡,无人能够拭其锋芒。

从外城一路杀至这里,琉月已经一身的血腥,那尖锐的杀气,已经完全不用动手,就可以取人­性­命。

没有人可以抵挡,不是因为琉月厉害的没有边,而是那踏着修罗地狱来的血腥杀气,已经寒了所有人的心。

禁卫军们一个个开始朝着殿门退去。

“想走,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今日,一个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一声冷哼,琉月冷酷之极。

“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兄弟们,杀啊。”秋痕一声高喊,整个人双眼通红,犹如一只豹子,那是兴奋的光,也是绝杀的劲。

“杀啊。”所有的龙骑卫和血影卫都沸腾了,有他们的王妃在,他们怕什么,给我杀。

一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吃了兴奋剂,疯狂了。

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兵符一虎符,秋痕和彦虎直接塞到了已经冲至身前的琉月手里,在他们的手中不安全,给他们的王妃是绝对安全的。

心为之颤6

琉月也不多话,快速收入怀中,一把抓住陈贵妃的手,冷喝道:“谁放走一个,谁就是他妈的孬种。”

“是。”秋痕等人齐齐暴喝一声,就连慕容毅等人也是一声应和,浑然忘了,这个琉月是他们的侄女,女儿,下一辈。

身随剑走,大杀四方,琉月领着秋痕等人,猛扑而来。

杀气,瞬间狰狞。

只是一个瞬间,本来只能勉强抵抗的秋痕等人,居然猛烈的无人能挡,冒充禁卫军的人,被死死的咬着,形势整个倒转开来。

禁卫军见此面上都不好看起来,手中一边猛攻,一边不断的挑开照明的油灯,倾倒下里面的灯油。

灯火四溅,油灯寂灭,油火飞溅在幕帘上,溅落在丝绒中。

一片杀伐中,小小的火焰在四方窜动着,在蓄意的倾倒中,在故意的破坏中,摇摇曳曳的升腾起来。

他们想以火在为他们制造逃命的机会。

眼中冷光一闪,琉月冷冷的笑了,给她玩这套把戏,哼。

血­色­弥漫,今夜的琉璃殿,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夜,越来越静了,却也越来越热烈了。

夏风吹过,血腥味直飞天际。

而此时天陈宫中却一片对持,慕容无敌抓着圣旨看也不看下方众臣,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陛下,不能废啊……”

“报……”两种对持的声音中,一道奏报声突然响起,宫外一连串的脚步声飞速而来。

“什么事?宣。”面­色­沉重的轩辕易陡然坐直了身体。

满头大汗的禁卫军统领,飞­射­入殿内,不及跪倒,满脸兴奋的大声道:“禀……陛……下……”气喘吁吁,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右相一见顿时皱眉道:“到底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禁卫军统领压抑下自己的激动,大声道:“回禀陛下,翼王没死。”

“什么?”轩辕易一个坐不住,唰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

右相,慕容无敌,也是一惊,齐齐上前一步焦急道:“翼王没死,真的假的?快说。”

心为之颤7

“翼王没死,下官刚收到驻扎在城门的京城守备军传来的消息,翼王不仅没死,此时领着四万虎军已经进城,正朝皇宫而来。”禁卫军统领此时才擦拭了一把跑出来的汗。

“天啊,真是太好了。”右相猛的一捶拳头,满脸狂喜的道。

“澈儿没死,哈哈,寡人就知道澈儿没那么容易死,他可是我们天辰最杰出的翼王,哈哈。”轩辕易顿时乐的手舞足蹈起来。

下方的群臣,右相一方喜不自禁,左相一方也暗自放了心。

翼王没死,那么太子谋杀翼王的罪名就不成立,也就不会被废立了,真好,真好。

“翼王带着四万虎军进城?”这幸喜才至喉头,就咽住了,左相一脉面面相觑。

带军入城,这翼王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左相呢?”慕容无敌突然出声道。

禁卫军统领抽了抽嘴角,快速道:“听说,与翼王一起回来了,翼王言令已经抓到谋害他的幕后凶手,现带兵勤王。”

带兵勤王,慕容无敌和右相对视了一眼,缓缓的笑了,带兵勤王清君侧,看来这一次左相永无翻身之地。

朝中能混到如此位置的文武大臣,那一个心理没有算计,这一听之下也明白了,左相,太子,大势已去。

轩辕易身形一晃重坐在了龙椅上,面上闪过一丝无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的太子终究还是保不住。

不过,还能留下个轩辕澈,这也比刚才的形势要好,他还有一个如此出众的儿子。

树声婆娑,轩辕澈大军压境。

“报,琉璃阁大火冲天,王妃还在里间没有出来。”挥军已经进入皇宫,轩辕澈听报不由皱了皱眉,掉转马头不向天陈宫去,反而朝琉璃殿而去。

琉璃殿里,四溅的灯油引燃了一切,滚滚火焰绽放着炙热的力量,正在殿中翻滚着,酝酿着,飞舞着。

殿里,琉月抓着陈贵妃的手,一路杀伐,所过之处血­色­四溅。

那妖魅的火花就在她身边绽放,可琉月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冷情之极,火焰的恐吓,对她而言没有作用。

心为之颤8

禁卫军一个接一个的在她身前倒下,那通红的火花中,只有那更加妖艳的红,和那冷酷至极点的黑。

拽着陈贵妃出了火海,琉月扫了一眼身边所有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个不少,一个不缺。

回首琉璃殿,内里已经燃烧了起来,外间也隐隐约约烧了起来,整个这一方天空被映照的微微红了起来。

“死了没有?”一声冷喝。

“没有。”秋痕等一挺胸大声答道。

“好,跟我走。”琉月一挥手,拉着陈贵妃就朝天陈宫的方向去。

一个小小的身子拉着比她高的大人,身后跟着满身尊敬的众人,看起来怪异之极。

不过,没有人说话,就连慕容毅都没有开口。

一行人,朝着天陈宫而去。

而这个时候,轩辕澈却从宫门的方向朝琉璃殿而来。

行至半路,琉月回首看了一眼远处的琉璃殿,那大火已经烧的半边天都红了,在这夜­色­中,灿烂之极。

琉月扬扬眉,没甚多余的表情,烧了就烧了,在盖一间就是了。

“这次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敢害我的澈儿和月儿。”陈贵妃从一片杀戮中恢复过来,咬牙切齿又胜券在握的道。

一言听之,琉月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身后的彦虎立刻快速问道。

害轩辕澈,琉月眉眼微动,突然道:“斐将军有没有出面?”

“没见到,出了什么事?”秋痕上前一步。

琉月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远处烧的通红的琉璃殿,斐将军从虎军那里逃了出来,现在又不见人,难道有什么暗藏的……

念头才转到这里,那被通天的大火映照的分外明亮的琉璃殿前,一道声音突然一晃,倒飞入火海,看起来好像是被击飞了进去。

那一身穿着,那小小的身子,琉月顿时双眼圆睁,那是她的样子。

“不好。”琉月一把扔下陈贵妃,掉头就狂冲而出。

而就在她狂冲而出的一瞬间,一道身影从远处疾飞而至,想也不想,纵身就跃入了火里,冲进了那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的琉璃殿中。

那人,那是轩辕澈。

“轩辕澈。”琉月一瞬间几乎心都紧了,狂冲而去。

漫天大火,妖娆万分,焚烧一切。

琉月才冲出去几步,那熊熊燃烧的琉璃殿,突然轰的一声,整个的垮塌了下来。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震破苍穹,在着苍幕的夜­色­里卷帘而上,炸响在无边夜幕里。

心为之颤9

橘红漫天,焚尽一切。

高楼奄奄一夕倾塌。

里面的人没有出来,没有任何的一切波动,只有那火越发炙热的燃烧着,跳跃着。

满天夜­色­,却挡不住这熊熊火焰。

琉月目赤欲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几乎发了疯,疯狂的就朝那琉璃殿的方向奔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看着那倾塌的琉璃殿,短暂之间居然僵立一片。

只见那疯狂冲出去的琉月,狂奔而去,错乱间,一个左脚扳上右脚,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在下一个瞬间,连滚带爬的跳起,朝着琉璃殿的方向狂冲而去。

琉月那么强的武功,那么坚定的心­性­,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可见心­性­已经激动到无法控制。

狂奔而去,势如闪电。

“王爷。”陡然惊醒过来的秋痕等人疯狂了,掉转头就朝琉璃殿的方向冲去,血可喷天,悲愤之极。

“不,不,澈儿……”陈贵妃一个咕咚,朝后就倒,完全接受不住这样得而复失的激烈。

一瞬间,整个这一方天地,只剩下骤奔而去的身影。

“轰。”一声炸雷陡然而来,黑如缎带的天幕中,一道闪电划空而过,映照亮半边苍天。

一瞬间的骤亮照耀着下方的橘红,妖冶的惊人。

天幕下,一袭血红的身影如飞一般朝着火海而去,那么义无反顾,那么不顾一切。

不会轻功的琉月,此时居然比会轻功的秋痕等人还要快。

“轰隆隆……”一声接一声的炸响响彻在天地间。

光亮乱窜,黑夜骤明,疯狂奔袭的琉月心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熊熊燃烧的琉璃殿。

血红的眼几乎要喷出血来,那里面有她喜欢的人,有她爱的人,有她上辈子没有得到,这辈子却心随相知的人,她的丈夫,她的轩辕澈。

她这一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对不会放手的人。

熊熊大火,倾塌高楼。

天上的惊雷越来越响,一个接一个的在众人头顶上炸开,乌云滚滚而来,无数的闪电跳跃着,奔腾着,照耀的这方天际,刹那通明。

心为之颤10

“轰。”琉璃殿又是一个倾塌,前殿已经完全垮塌,后殿也摇摇欲坠,几乎没剩下几跟柱子在支撑着殿顶,周围已然废墟一片。

“轩辕澈。”撕心裂肺的凄惨吼叫,如受伤的孤狼,穿透在苍茫天幕中,回荡在这深深宫院之上。

合身一个猛扑,琉月想也不想就朝那倾塌的琉璃殿废墟扑去。

“你疯了。”跟着反应过来冲过来的慕容毅一把扣住琉月的手,死死的拽了住。

这面前是熊熊大火,琉璃殿已经垮塌的不像样子,这里面若是有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人。

他轩辕澈没有了,他们慕容家虽然失去了一个好靠山,但是只要琉月还在,这个强悍如斯的女儿还在,那么他们慕容家永远不会倒。

天辰国,没有在比琉月出­色­的人了。

血红的眼一眼横扫,转头盯着拽住她的慕容毅。

慕容毅瞬间一个寒战,一股惧意从后背直升而起,背上寒毛直竖,这个眼神,天,这不是血腥杀戮的眼神,这是受伤的,孤狼的眼神,那么悲切,那么疯狂,那么不顾一切。

仿佛这个时候谁要是拦了她的路,她会撕碎一切,撕碎一切阻拦在她身前的人和事。

慕容毅一个寒战不自禁的放了手,他不敢抓住她,他不敢。

纵身一跃,熊熊火焰瞬间包围了那小小的身影,一身血红融进了那滔天的通红。

他们是一体的,同样可以焚毁一切的。

“轩辕澈。”不管不顾冲进火海的琉月,疯狂的在火焰中穿行着,不断的嘶叫着,那血红的眼几乎要滴出血来。

火焰在她身边跳跃,在她身边焚烧。

然而琉月好像根本没感觉到炙热,没感觉到危险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火焰最中心跑去,不顾一切。

“砰。”又是一角垮塌,整个琉璃殿后殿已经一片狼藉,只剩为数不多的柱子还在支撑着。

疯狂的搬动梁柱,不管不顾的推开倾塌下来的横梁。

细小的手指已经被火焰灼伤的通红,头发已经完全的卷曲,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烧气来,肌肤被灼伤的焦臭,蔓延出来,充斥在这熊熊大火中,充斥在着琉璃殿中。

血债血偿1

让琉月已经分辨不出是她自己被烧伤了,还是这殿中无数的尸体,被烤焦了。

“轰隆隆……”头顶的炸雷骤响,闪电乱飞,就好似有无数的银蛇在天空中舞动,张牙舞爪,狰狞之极。

天,黑的滴的下水来。

本来的朗朗群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黑,天地间只剩下那黑和那妖异的火亮。

“轩辕澈,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啊……”疯狂的呼叫声中,琉月不停的翻转着躺在大殿中的人。

顾不上自己,那眼中只有一个人,轩辕澈,轩辕澈。

“月……”细如蚊蝇的声音在后殿的角落处响起,很轻微,轻微的好似风刮过一般,让人完全感觉不到。

但是,琉月听见了,她听见了。

唰的一转身,面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琉月掉头就朝发声的地方冲去。

“轩辕澈,轩辕澈。”一个飞身跃过一簇火焰,琉月一眼看见了角落里,被火焰重重包围的人。

粗如水桶的石柱垮塌,压在了轩辕澈的腿部,让轩辕澈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那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嘴角缓缓的流着血,就那么倒在那里,透过重重的火焰望过来,看着她,看着她。

那眼中的焦急在见到她的时候,快速的消退了去,那眼中的担忧化为了喜悦,那眼中的愤恨,在看见她的时候,挥散于烟雾之中。

温柔的笑,缓缓的绽放在轩辕澈的嘴角。

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笑,因为她没有事吗?因为他宽心了吗?

琉月的心顿时紧的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的身前,那个身形与她差不多的人,已经死在了那里,全身上下都是火。

火焰包裹着轩辕澈,已经引燃了他的衣襟。

头顶的梁柱咔嚓咔嚓作响,一声晃动砰的一下垮塌了下来,朝着下方的轩辕澈就砸了下去。

一个猛扑,琉月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伸手全力托住那火柱,砰的一声就扔在了旁边。

血债血偿2

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劲道,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量,她只知道不能让它砸下来,不能伤害到下面的轩辕澈。

“你疯了,咳咳,快,离……开。”嘴角的笑在看着琉月猛的冲了过来的时候,僵在嘴边。

是真的,不是幻影,是真的,是真的琉月来了。

混账,这个混账,怎么闯入这熊熊火海中来,这个混账,怎么这么的不要命。

轩辕澈,瞬间就急了,怒极攻心气息微弱,却怒喝出声道。

一把推开那断裂的大柱,琉月猛冲到轩辕澈的身边,银牙紧咬,却对着口角流血,一脸焦急愤怒的轩辕澈微笑道:“不要怕,我来了。”

一边说,一边合身抱着那已经开始燃烧的,压在轩辕澈腿上的大柱,拼尽全力就往外推。

不要怕,我来了。

没有愤怒的回吼,没有委屈的抱怨,只有微笑的脸,只有那他从不曾听言的六个字,不要怕,她来了。

火光映红了她染满了鲜血的脸,血红一片,却美的惊心动魄。

轩辕澈陡然愣了,强悍如他,何曾听过有人对他说不要怕,铁血如他,何曾在生死关头,有人微笑着对他说,我来了。

拳头紧紧的握紧,心深深的收缩,那一股股的,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斥在心间,填满了他,他的整个人都完整了。

“你个……笨蛋……”气息奄奄的轩辕澈看着无惧无怕的琉月,看着满天大火中,妖艳的惊人的琉月,整个眼都红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琉月,他的小妻子,他这辈子真正放了心在上面的人。

此生,何曾有幸得她相守。

此生,何曾有幸得她相知。

“笨蛋,快……走,我伤了……心脉,活……”

冲进来,本来以为是琉月,那里知道是­奸­细,对了几掌,他受伤未复,杀了对方,自己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心脉损伤,此时又被石柱压断了腿,他还能……

“给我闭嘴。”一声怒吼打断了轩辕澈的话。

血债血偿3

琉月牙龈流血,轰的一把推过那比她自己身体还大还重的石柱,唰的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轩辕澈道:“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然后我就来陪你,想不想要我死,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下,琉月猛的蹲下,一把抓起动都动不了的轩辕澈背在背上。

轩辕澈比她高多了,小小的身子撑着轩辕澈,就好像一个小孩背着一个大人,那么小,却那么坚定。

轩辕澈靠在琉月的颈项边,听着琉月斩钉截铁的话,眉间的焦急,脸上的温怒,心中的感动,缓缓的凝聚在了一起。

这心,定了。

罢了,罢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活不了,那就一同死。

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温柔之极的笑容,眼缓缓的闭上,轻的几乎如喃喃自语一般:“我尽量。”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不复听闻。

周围的火越来越大,几乎灼伤一切,焚尽一切。

天际奔雷滚滚而来。

感觉到背上的轩辕澈软了身体,琉月银牙几乎要咬碎,紧紧的扣住轩辕澈的身体,琉月咬牙就往出冲。

出去,必须出去。

小小的身体背着比她高大很多的轩辕澈,确如一只豹子,迅猛扑出。

火焰在她身周跳跃,衣襟已经开始燃烧,入目一片火红。

而这时候,听着琉璃殿大火的轩辕易等人,也快速的朝这里冲了过来。

整个皇宫完全的陷入了混乱中。

天际一道猛雷狂奔而下,闪电群舞,映衬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好一个封魔乱世。

秋痕,彦虎,杜一,一个接一个的冲进了茫茫大火,冲进了那顷刻间就要完全垮塌的琉璃殿。

没有人顾及自身的伤势,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们的王。

火焰通天,飞腾而上。

“快,快救火。”被慕容无敌带着快速奔来的轩辕易,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要昏过去,他的这个儿子不能有事啊。

而被虎军压过来的左相和太子轩辕承也跟着虎军,奔来了这厢。

看着眼前通天的大火,听着里面冲进去的两人,两人眼中有兴奋,有疯狂,却也有震惊和着不解。

血债血偿4

这一把大火冲进去,还能有什么人出来,这整个就已经是一片火的海洋了,没有人可以出来的。

死了轩辕澈,死了琉月,死了秋痕,彦虎……等等所有轩辕澈的心腹,那么还有什么势力能够跟他们叫嚣。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这是怎样的感情?那样铁血的人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那是怎样的崇拜和尊敬,这么多属下明知不可能也要冲进去?

这些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轩辕承一边往这边来,一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大火,面上的神情却古怪复杂的连他自己都不了解。

火焰滔天,头顶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

下方无数的人在奔走,在嘶叫。

一片狰狞的世界。

“天啊……”就在这片狰狞中,待在最前面的慕容毅突然一声震惊之极的大叫,震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那滔滔的火焰中,那可以焚烧一切的明红中,一道黑影踏火而出。

森森杀气凝集在她身边,犹如实质。

无边­阴­寒冻结在她身边,好似西伯利亚的寒风。

黑发临空,狂冲而出,火焰在她身后跳跃,疾风在她身后飞扬。

火衣狂发,张狂而蔑视世间的一切。

身后,几道黑影尾随,踏过熊熊烈火,而来。

火之女神。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那么呆呆的看着,呆呆的看着。

“轰隆隆。”天际一道惊雷下,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耀目的火,漆黑的雨,在空中对碰,焚烧尽你,消融尽我。

一个猛扑冲出来。,琉月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火,背着轩辕澈倒头就在地上一滚。

两人身上的火焰,立刻在滚压中,在雨幕中熄灭来开。

“御医。”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琉月,一把抱住早已经昏迷过去的轩辕澈,狂声大叫道。

焦急的吼声穿过雨幕,震醒一地的人。

“御医,快,快……”

“伤药,去秘库拿,去……”

血债血偿5

一时间,整个朝中的文武重臣,都激动了起来,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快速办事而去。

一掌抵在轩辕澈的头顶上,慕容无敌沉声道:“护住他的心脉。”

一旁的慕容毅,慕容刚,同时出手,以掌抵在了轩辕澈的前胸后背。

慕容尘,杜一等立刻护卫在了他们身周,满身伤痕,却冷酷之极。

杜二,杜三,杜四,扯开身上的衣服,以手撑着挡在轩辕澈的头顶,遮挡住那蜂拥而下的雨滴。

秋痕等人早已经一身是伤,此时勉强同琉月一起冲出来,在也支持不住,一个个倒在了雨幕中。

在不能允许他们的王出事,在也不行。

轩辕澈所受的伤,最重的就是内伤,掌力震碎了他的心脉,若能护住,其他的自可调养的好,若是护不住……

琉月一脸漆黑,只剩下两个眼睛里有点白­色­,蹲在轩辕澈的身边,握着轩辕澈的手,紧紧的握着。

面无表情,好似相当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轩辕澈好了还好说,若是不好,琉月发起疯来,恐怕……

没有人敢想象。

静寂,通红的火旁,泼天的雨下,却是淋的如落汤­鸡­,却一动不动的天辰君臣。

“来了,来了,调养的灵药。”一片静寂中,吏部尚书跌跌撞撞的跑来,手中拿着从轩辕易秘库中拿来的药物。

轩辕易立刻上前接过,快速的给冲过来的御医递了去,一边道:“快,我珍藏了很多年的灵药,对内伤最有疗效,快给澈儿。”

那御医见此立刻解开瓶盖就要给轩辕澈饮下。

从火海中冲出来,除了喊了一句御医外,琉月一动没动,一声没出,此时突然一伸手一把抓过那珍贵的解药,冷冷的一闻。

“月儿,是好东西,寡人吩咐了拿最好的。”轩辕易见此立刻急声道。

琉月眉眼中杀气一­射­,突然站起身,几步就走到那拿着解药冲过来的吏部尚书面前,那­阴­森的眼几乎让人胆寒。

吏部尚书见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血债血偿6

眼中厉光一闪,琉月快如闪电的一伸手,一把扣住吏部尚书的下颚,指尖一错,吏部尚书的下颚立刻被捏脱了臼。

吏部尚书顿时一声惨呼。

边上的文武重臣顿时齐齐皱眉,这个琉月要­干­什么?

心中的念头才一转过,就见琉月手腕一抖,那一瓶珍贵之极的疗伤好药,全被倾倒入那吏部尚书的嘴里。

众人又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只吏部尚书惊白了脸,双手不断的挣扎,想抠出喉咙里的解药,却什么也抠不出来。

“月儿,你­干­什么,寡人那瓶药来之不易,你……”

“吼……”轩辕易发怒的话还没说完,那吏部尚书突然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不断的抽筋。

这是,中毒。

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骇然之极,齐齐后退一步,震惊的睁大了眼。

几声嘶吼,那吏部尚书身体一挺,就在也没有气息。

轩辕易看着此情景,脸颊不断的抽动,若是这药给现在的轩辕澈吃下去,那么他的儿子……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轩辕易脸­色­瞬间铁青。

这个时候,他们还敢害他的儿子。

冰冷的眼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琉月一字一句道:“所有要害轩辕澈的人都给我听着,若今日轩辕澈没事便罢,他要出了一点事,你们拿九族来偿。”

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杀戮,带着血腥的狰狞。

天幕中大雨滚滚而下,这夜,纷乱不堪。

一夜夏雨,转眼黎明,雨散风收,阳光灿烂,花草耀金。

一片夏日好时光。

然而,天辰皇宫中却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有醒,昏过去就在没有醒的轩辕澈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身旁的慕容无敌等人,几乎内力都要耗尽。

他却依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轩辕易,陈贵妃,右相,等等人,具在此守着。

而琉月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守着轩辕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血债血偿7

“月儿,去整理下身上的伤吧。”陈贵妃见此缓缓的抚摸了一下琉月的头,轻声的道。

这孩子,自己一身的伤,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的眼里只有轩辕澈,只有昏迷不醒的轩辕澈。

就连这个做娘的,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没有理会,琉月根本理都不理,只是看着床上的轩辕澈。

她该死,她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到,但是就是不会内功,她不懂怎么以内功为他疗伤,她不懂。

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慕容无敌突然睁开眼来。

“怎么样?”琉月顿时抬头急声道。

身旁的轩辕易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慕容无敌看了眼一脸平静,但是那眼中却透露着绝对的焦急的琉月,疲倦的一笑,沙哑着声音道:“三殿下伤的太重,他的心脉被内家高手震伤,本来是续不了的,不过三殿下本身功力深厚,护住了最后一丝脉动,因此……”

“没事?”琉月一下握紧了轩辕澈的手。

看着如此喜动颜­色­的琉月,慕容无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皱紧了眉头道:“后金国的毒杀掌,没有震断三殿下的心脉,那毒却渗透了进去,这伤不好治啊。”

琉月一听,面­色­又是一沉。

雪圣国,傲云国,现在又来个后金国,这到底有多少国Сhā手这次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想要轩辕澈的命。

“怎么治?说。”不好治,那也就是能治,不管多困难,她都会给他办到,她都会把他治好。

慕容无敌皱了皱眉:“毒在心脉中,错一步,毒气攻心,救无可救,据我所知,这天下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救三殿下,但是,此地方之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而且行踪飘忽不定,不好找。”

此话一落,陈贵妃,琉月,右相等人顿时定定的看着慕容无敌,满脸焦急,唯独天辰皇帝轩辕易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紧紧的皱了皱眉。

顿了顿,不待琉月接话,慕容无敌突然一咬牙道:“也罢,当年我偶然救过他们族中人一命,希望会念我之恩情,这事,我去办。

血债血偿8

月儿,你别跟,他们不喜外人进入,若多了人,恐怕我都会被避之门外,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害了三殿下。”

琉月还没开口,慕容无敌已经把琉月的话给堵了回去。

琉月看着一脸严肃的慕容无敌,这个人不像是在说假话,微微的一皱眉,琉月回头看着面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腿上上着夹板,气息奄奄的轩辕澈。

他不能在拖了,若是在拖,恐怕……

“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轩辕澈回来。”紧紧握住轩辕澈的手,琉月轻轻的凑过身去,在轩辕澈­唇­上应下一吻,极轻,极温柔,那话却坚决之极。

“放心,我拼着这条老命,也会安全带三殿下回来。”慕容无敌沉声应了,看了眼轩辕易。

要杀轩辕澈的人很多,他这个差事不好办,但是,在不好办他也得去给她办了,否则……

“来人,我要洗漱。”慕容无敌声音落下,琉月突然冷冷的扔下一句。

周围的人见琉月­性­子转换如此之快,刚才还一身肃杀,此时突然要洗漱,不由微怔,却也反映很快的跑了出去。

轻微洗漱,换去一身血衣,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色­,露出本来面目的琉月,让这方大殿中的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两日,让他们震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倾城容貌,美的如梦如幻。

轩辕易定定的看着琉月,那脸上震惊几乎整个的要淹没了他,有迷恋,有钦慕,有震撼,还有……恐惧,这脸,这个人……

慕容无敌,慕容毅,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个摸样……琉月怎么会是如此的容貌,这……这……

一袭紫­色­罗裙,琉月无视所有人的视线,缓缓走至昏迷的轩辕澈身边,轻轻把脸贴了上去,低声道:“看清楚了没有,我可是长的这个样子,回来的时候要是认不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柔的在那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唇­上应下一吻:“我等你。”

血债血偿9

我等你,再多的话也抵不过这三个字,在多的情也蕴藏在这三个字中。

蓝天白云,天青云淡。

此去一别。

十里远送,望断天涯。

马蹄声声,渐行渐远。

天­色­降下,轩辕澈远去,在也望不见车影。

身后,除去暗藏的轩辕易的人,杜一等最杰出的二十个血影卫,全部被琉月派了去,这一路一定要保轩辕澈,万无一失。

夕阳如火,漫天霞光。

琉月缓缓的转过了头,身后秋痕杜彦虎等人一身是伤的紧紧跟随。

“做事。”琉月冷眼扫过面前的人,袖袍一挥,当前走去。

“是。”杜一等人齐齐应了一声,快速四散而走。

没有人可以欺负了他们,还能活着,没有人能把他们的王害成这样,还能有好结果,没有人,现在也绝对不会例外。

夜­色­弥漫,夜,再度降临了。

一身冷酷的铁红­色­,琉月握着短剑,一步踢开那新修不久的左相府大门。

狰狞杀气,滔天愤怒。

朝廷的制裁,不,她不认什么朝廷的制裁,她只知道血债血偿,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今日,左相,天辰第二将军府,吏部尚书府,礼部侍郎,太子,京城守备军,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四万虎军镇守京城,一个也不许出城。

三万龙骑卫震住皇城,不许进,不许出。

所有文武百官各归自府,谁敢妄出一步,格杀勿论。

今日的天辰,就要它翻天覆地。

这就是犯了她琉月的代价,这就是伤了她最爱的人的代价。

尖叫,惨呼,嚎叫,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分外的惨痛。

左相府里一片混乱。

血,从剑尖上滴落,脚,踏着尸体前进,那绝世无双的脸上,隐藏的确是地狱修罗的肃杀,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府外,一千龙骑卫围住了整个左相府,不准放走一个,这是铁的指令,这是军令。

被暂时囚禁在左相府的左相,惊恐了,琉月来了,她来了。

夜风微凉,轻轻吹动。

一地杀伐。

血债血偿10

坐在主屋里的左相不断的颤动着身体,外间激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的人心惊,听的人几乎魂都开始往外冒。

血腥味,随着夜风飘扬而来,从窗户里,从门缝中,飘来,那么浓郁,那么让人心惊胆战。

“不,不……”她怎么能如此置王法与不顾?她怎么能就这么公然的杀进了他的府里?她……她……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铁红的颜­色­越发的妖艳了,琉月面无表情缓缓而来,那血缓缓的从剑尖上滴下,在那青白石上划过一条血痕。

“呼啦。”主屋的房门被风吹了开来,屋中的左相被惊的一下跳了起来。

杀气,无边无际的杀气,包裹住了他,那是来自地狱的严寒。

月­色­下,琉月踏着一地的月­色­而来。

倾国倾城的脸,几乎可以与皓月争辉,却同样清冷的没有一点人气,血­色­蔓延,铁血而冷酷。

从来没有直接面对琉月毫无保留的杀气的左相,惊的一张脸完全变了颜­色­,身体不断的发抖,裤子快速的湿了去。

这样尖锐的杀气,不是他能够抵挡住的。

一步一步行来,一步一步靠近,那寒栗的剑,那­阴­寒的眸,来自死神。

“我……的家……人……”左相战战兢兢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粘着血的剑缓缓平举,递上了左相的咽喉。

“不……不,那些人不是我的人,他们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斐将军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极度的惊恐中,左相居然话说的极利索起来。

“他,你以为我会放过。”冷冷的话,不待人间的温度。

血剑一横,一道透明的窟窿对穿而过,琉月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身后,左相睁大了眼,喉头咕咕的发出声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缓缓的倒下。

手缓缓的一挥,各­色­的信号飞腾而起,在天辰国的京城四处绽放。

所有琉月的人,动了。

敢害轩辕澈,就要你们所有的人来陪葬。

血­色­弥漫,今夜断然无眠。

风云再起1

血洗,无声无息的血洗。

整个天辰国都都陷入肃杀之中。

京城守备军都统,礼部尚书府,吏部侍郎府,都陷入了一片铁血肃杀中,血­色­蔓延,无声却蕴藏着滔天的杀气。

在这片静夜中,天陈宫灯火通明,轩辕易高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皱在了一起。

“陛下,这事情怎么处理啊?”九门提督面­色­很严肃,眼中却蕴藏着宽慰和激动。

还好,还好,自己站对了方向,否则,今日他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是在被血洗的一方了。

轩辕易揉着眉头,看了眼无边的黑夜,这个夏天,真是个多事之夏啊。

“让她去吧,也该清理清理了。”望着漆黑的夜空,轩辕易缓缓的道。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水清则无鱼的规则,七国并立天下,那一国没有其他国家安Сhā的­奸­细和眼线,有时候用的对了,­奸­细和眼线也能成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只是,这两年左相和右相越发的做大,他都有点有心无力,这­奸­细也就跟着做大,猖狂了,猖狂到今日居然危害到了他天辰命脉的地步。

是时候清理了,让琉月出手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情吧。

九门提督听言,顿时躬身道:“那,这么晚了,陛下也休想吧,微臣就在陛下身边守着。”

轩辕易听言半响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九门提督立刻跟随而上,今天可不要乱自走动,那是自己找死,而且他要守着皇帝陛下,今日百官不要乱走,皇帝陛下也不要乱走的好

有些人不能救,有些地方也不能去。

黑夜弥漫,星光,圆月,都隐藏在茫茫黑幕中,这天黑的吓人。

天辰第二将军府,斐将军府,一地血腥。

“说。”指尖一使力,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斐将军的大儿子手骨再度被折断了一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杀了我吧……”在地上不断的挣扎扭动的男子,满脸扭曲,四肢已经不成形状。

风云再起2

“报,没有斐成列的踪迹。”

“报,搜遍整个将军府,没有斐成列和他小儿子的踪影。”

一连串的禀报声响起,在血夜中不带一丝温度。

琉月冷冷的看着地上呻吟翻滚的斐将军大儿子,眉眼中闪过尖锐的杀气,好一个斐成列,居然给她跑了。

“王妃,这是从密室中搜查出来的。”一身血­色­的彦虎快步冲过来,手中握着一叠还没有烧完的书信。

琉月展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指令和安排。

对于昨日那场刺杀,居然整整计划了五年,怎么刺杀,刺杀了后怎么跑路,计划的之久,布置的之严密,这消息的往来传递,都已经快有厚厚的一本书那么多,可见细致。

琉月眉眼中闪过一丝铁怒,整整五年,轩辕澈才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策划怎么杀他。

妈的,这天辰皇帝是吃屎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还有一点绝密的档案,后金国,这斐成列,天辰国的第二武将,其本身居然是后金国的兵部侍郎。

潜伏天辰二十年,在天辰成家立世,生儿育女,成就一番事业,位置已然如此之高的斐成列居然是后金国的兵部侍郎。

五指紧紧的一扣,手中的档案被捏成了麻花。

该死的,后金国的­奸­细。

枉费左相那么厉害,枉费他还想怎么样怎么样,最大的一个危险就潜伏在他身边,今日轩辕澈若是不那么出­色­,恐怕这斐成列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要保护的太子,轩辕承。

“一个不留。”唰的转过身,琉月抓着手中的密件,转身隐入了黑夜之中。

斐成列弃家而跑,什么人都留下了,父母,妻子,儿子,家丁,只唯独带上了他最钟爱的小儿子。

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从天辰跑了,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她琉月就绝对会把他找出来,绝不放过。

风云再起3

血­色­在漆黑的天幕下酝酿着,四溅着。

天,越发的黑了。

天辰皇宫,太子东宫。

“不要,我求你,琉月,我求求你,你杀了我,放过承儿吧,我求你……”一头散乱的长发铺陈在脸上,狼狈的惊人的柳皇后,跪着太子东宫前,不断的朝踏着月­色­而来的琉月磕着头。

血­色­,从额头上涓涓而下,染红了那白玉台阶。

琉月冷冷的看着了柳皇后一眼,眉眼中尽是杀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东西,我不算东西,你放过我的承儿吧,琉月,我求……”

“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没有怒吼,没有愤怒,只有冰冷,夹杂着绝对铁硬的冰冷。

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决绝。

听着琉月如此的决然,柳皇后跪在地上,缓缓的收了哭声,仿佛豁出去一般的抬起头,怨恨之极的瞪着琉月,咬牙切齿道:“慕容琉月,你不要逼人太甚,今天,我们是输了,可也不是完全输了。

你放过我的承儿,本宫今日就赔你条命,若是你要赶尽杀绝,也别怪本宫玉石俱焚。

你身上可中着本宫早就下了毒,你放过我的承儿,本宫就告诉你解药,否则,我们一起去见阎王爷,我们要死,也绝对不会要你活。”

怨恨之极的话从柳皇后口中吐出,那是她最后的底牌,那是她最后的倚仗。

琉月听着柳皇后最后的恐吓,缓缓的笑了,冰冷而嗜血之极的笑了。

缓步朝跪着的柳皇后逼近,琉月一把扣住柳皇后的下颚,那漆黑的却带着血红的双眸,牢牢的锁定柳皇后豁出去的眼。

琉月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判的价码,玩毒,我告诉你,本王妃是玩毒的祖宗,神经毒素,想害我痴呆无声无息的死去,你看错人了。”

一口被琉月道出她对她下了什么毒,柳皇后那穷图匕现的狰狞,立刻僵在了脸上。

风云再起4

整个人一瞬间骇然的看着琉月,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她对她下了什么毒?这个慕容琉月到底有多厉害?到底是什么人?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怎么什么都奈何不了她?

身体开始颤抖,柳皇后真正的怕了,那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整个的吞没了她。

看着柳皇后的惊恐,琉月双眼一眯,杀气在周身盘旋:“既然你喜欢玩毒,本王妃,就亲自送你一程。”

手中两指一扣,一下扭脱了柳皇后下颚,柳皇后顿时樱桃小口大张。

手腕一抖,那皇宫密室中珍贵之极的毒药,出现在琉月的手里。

冷笑着,一点一点的把手中的毒药倾倒入柳皇后的嘴里,琉月冷冷的看着,柳皇后扭曲的眼,惊恐的表情。

一声冷哼,琉月手一挥,柳皇后被重重的摔了出去。

“呜呜。”嘴合不上,说不出话,只能听见柳皇后不断的呜呜鸣叫,双手在身上使劲的抓挠。

可越抓越痒,越抓越疼。

身上血痕不断的涌现,破了皮,烂了­肉­。

可柳皇后还在不断的抓挠,不断的在地上翻滚。

她想停下,可是停不了,那是断肠腐骨毒,服下了这种毒素,全身会被自己一把把抓烂,而死去。

自己看着自己死去,自己杀死自己,这毒素,乃是万恶之极。

不断的扭曲,凭陵死亡的呜咽,在静寂的夜空下,令人毛骨悚然。

抬起头,琉月看也不看地上的柳皇后,抬步就朝东宫内走去。

沿途,杨柳在风中飞舞,丝丝花香沁人心脾,很宁静,静的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听见柳皇后在前方的挣扎而出现,没有任何的呼吸声音,静,这是一种死寂的静默。

东宫里没有人,所有的人都不在,这里是一座空殿。

踏着月­色­,琉月一脚踢开东宫虚掩的大门。

风云再起5

“嘎吱。”厚重的宫门声响在静夜里,万分枯寂。

“你来了。”暗淡的灯火下,一身太子蟒袍的轩辕承坐在大殿中,手中端着一杯水酒把玩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微笑的看着琉月。

没有左相的惊恐,没有柳皇后的骇然,只有一身温雅,只有一身从容。

琉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轩辕承,不错,若不是他起心害轩辕澈,就凭今日这气度,她就可以放他一马。

人就算死,也不能灭了自己的气度。

漆黑天幕,暗淡灯光。

“帝王家无亲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下场,不怨天,不怨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轩辕承微笑着看着一身杀气的琉月,很从容。

琉月冷冷的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轩辕承。

“可惜,我没遇上你这么一个小妻子,澈,真是福气。”摇摇头,轩辕承轻笑了一下。

若是他有了琉月,恐怕今日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吧。

时也,命也。

笑看着满身杀气的琉月,轩辕承突然缓缓的摇了摇头:“两匹孤独的狼,互相吸引,没有外人Сhā脚的余地。”

琉月一听冷冷的看了轩辕承一眼,不错,这个家伙这话不错。

“废话少说。”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绕过他,只是她可以让他选择自己的死亡。

看着一身杀气,却美丽的倾国倾城的琉月,轩辕承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惧怕,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琉月示意了一下,缓缓一口饮尽,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成王败寇,自古也然。

琉月见此,转身就朝外走去,对手,有的时候也可以给与尊重。

“琉月,不要太高兴了,你跟澈最终也许走不到一起。“身后轩辕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那温柔的语调飘飞而出。

“不要让我把你挫骨扬灰。”琉月没有转头,只是那声音陡然冷了八度。

风云再起6

嘴角缓缓的流下一丝黑血,轩辕承看着琉月的后背,轻声道:“琉月,有些事情你不知,澈也不知,你这容貌,这容貌,唉……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们相隔天……差……地……远……,永远……不可能……”

温淡的声音消散在夜空中,停滞在东宫里,轩辕承微微歪了头,闭上了眼睛。

身子却没有动,依旧高高的坐在他的太子位上。

琉月皱了皱眉,轩辕承这话什么意思?该死的,话没说完。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和他,我说永远就一定永远。”一摔衣袖,琉月大步就朝东宫外走去。

这天下没有人能拆开她和轩辕澈,谁也不行。

暗夜血影,杀气飞扬。

夜,越来越深了。

那浓郁的血腥味,直击苍穹,飞洒四方。

天辰国文武百官,彻底的血洗。

杀戮,从晚间一直弥漫到清晨,在那漆黑的天幕中透出黎明前那深蓝的­色­泽时候,一切归于平静。

清晨,阳光从苍穹中洒下,满地金光。

一地白净,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空中浓重的血腥味,还在飘扬。

晨钟敲响,文武百官上朝。

新的一天,继续开始。

天辰国,改头换面。

没有人提晚间的血洗,没有人提朝中几大重臣的不在,没有人提太子,皇后的丧钟,众臣皆默。

右相权倾朝野,陈贵妃位尊皇后,天辰在无人敢跟轩辕澈一争高下。

只是,这正主却不在。

天辰如此大变,七国风云再起,所有人都把眼光盯住了天辰。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天也许要变了。

停战了好几年的七国,蠢蠢欲动。

天陈宫。

“陈国屯兵十万与我边境,赵国屯兵二十万与我天辰相连边境,形势相当的不妙。”右相握着手中的情报,朝轩辕易沉声道。

风云再起7

这大陆七大国有好些年没有大规模的征战,只有小打小闹的收复周边的隶属小国战乱。

现在陈国和赵国都派兵屯守在了与他天辰相连的边界,这是对他们天辰虎视眈眈,心怀叵测了。

轩辕易满脸严肃,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此时的天辰,第一将军慕容无敌不在,虽然慕容家还在,但是岂能跟慕容无敌相提并论。

第二将军斐成列是­奸­细,早跑回了后金国。

他最出­色­的儿子轩辕澈也不在,若是他在,周边的陈国和赵国,那里敢有丝毫的想法。

现在,他们就是看准了他天辰在无拿的出手的战将,一个个虎视眈眈,露出狰狞面目了。

“陛下,那我天辰现在怎么办?”陈贵妃,不,陈皇后,面­色­难看的问道。

“唯今之计,只有先静观其变,派兵……”

“什么静观其变,等别人打上门来,吞了天辰,才来变,晚了。”轩辕易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没有出声的琉月突然沉声道。

此言一出,轩辕易,右相,陈皇后,都是惊讶的看向琉月。

“我不懂打仗,流川,陈司,周成,他们懂,轩辕澈不在,这天辰我来给他守。”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轩辕易顿时一愣,定定的看着琉月,她这意思。

唰的站起身,琉月转头就朝殿外走去:“属于轩辕澈的东西,在他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动,谁也不准动。”

如铁般坚决,她的轩辕澈不在,那就她来,轩辕澈的江山,他的一切,她一定要给他守着,绝对不能让轩辕澈回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国破山河在的场景。

娇小的身影,在夏日的光辉下,被拉扯的很长,很长。

不高大,但是绝对的震慑四方。

夏日炙热,却没有这人心的热。

天蓝如海,丝丝白云飘荡,那么美,那么好。

风云再起8

天辰没有了轩辕澈,还有琉月。

她不懂,她可以学,只要有她在,任何窥视天辰国的人,都要他回他老家。

晨兵暮鼓,谁怕谁。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就是三年。

春暖花开,又是一年春来早。

杨柳吐出新芽,在春光中肆意的舒展着四肢,清清河水叮咚流淌,那么轻快,那么舒畅。

碧蓝的天幕上,丝丝白云追逐着,欢笑着。

时不时化成个小兔子,紧跟着又变成一只大老虎,飞卷着,形象万千。

山河依旧多娇。

后金国南边最大的城镇,沂水城。

此时,桃花妖艳,落英缤纷,本是春来时节,这里却已然有了夏的炙热。

南来北往的人都朝这沂水城涌来,一时间这沂水城,成了这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不为其他,只为这沂水城主,广发英雄帖,邀请七国所有上的了台面的,不管是世家,还是独臂刀客,只有有能力一争这天下第一名号的高手,都来这沂水城参加这届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没什么稀罕,不过后金国国主放出话来,谁得这天下第一名号,立封后金国三品将军职衔,位列朝堂之上,家人加官进爵,­鸡­犬升天。

第二,第三,则赏赐黄金万两,同列四品武将。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立刻惊动了七国所有的高手,转眼成王拜将,这可是一举登天的好机会。

这样难得的事情,谁不想一会。

武功高手想要一争,另外六国居心叵测,这届后金国的武林大会,顿时风起云涌。

同时,负责这次武林大会的沂水城城主,也放出话来。

为答谢天下给他面子的武林同道,他愿拿出他镇府之宝,血蟾蜍,作为头名的奖励。

血蟾蜍,能医百病,化毒疗伤都是一等一等好定西,乃是珍惜之极的宝物,等闲不可一见。

然而,今天这沂水城主居然拿出来做奖励,这一时间,还有谁不心动。

风云再起9

无心思称王拜将的高手,有心思这血蟾蜍,无心思这血蟾蜍的,有心思那­鸡­犬升天。

所有的贪心,都被网罗一尽,不为名就为利,这世界上不图名利的人还真不多。

因此,这天下人齐齐朝着后金国而来。

沂水城,这些日子来,成了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吁。”一阵黄土飞扬,三劈骏马停在了沂水城外的凉棚边。

“店家,上三碗茶来。”三个彪形大汉跃下马来,大步就朝凉亭里走来。

“好,好,客官你先坐。”凉亭中,忙的不可开交的老头儿立刻高声答道,一边负责倒茶的一十二三岁的男孩,脚不停息的抱着茶壶冲了过来,脸上笑的几乎裂开了花。

这两日真好,平日里他们守一年也没几个钱,这两日,可是人满为患,他们小小一个凉棚,也是人多的没地方坐,这生意要是一直都这么好,那他们一家可发财了。

此时的凉棚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小小的地方几乎都满了,南来北往的人,各种身形的都聚集在一起,肆意的谈论着。

“他妈的,真累死老子了,还好,还好,终于在大会开始之前赶到了。”当头那彪悍男子,一边擦拭头上的汗水,一边大声的道。

这春日时节,居然热出一身大汗,可见赶路的焦急。

“可不是,要是晚了,我们可要后悔一辈子。”另一人咚的坐下,拿起茶碗咕咕的就灌了下去。

“不过,大哥,二哥,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听说雪圣国的第一高手,沉木也来了。”

此话一出,喧闹的凉棚顿时静寂了下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而此时,一辆看似很普通的马车,缓缓的驶来,车窗封闭的很整齐,黑­色­的骏马看起来与马车一般的普通。

这样的马车在现在的沂水城,一天可以看见上百辆,是在是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

风云再起10

蓝天碧云下,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而来,不快不慢,好像并没有受这沂水城的喧闹,而变的热切。

清淡,冷约,好像这里的炙热温度,并不能消融它一般。

依旧保持着它自己的速度和姿态。

看似平庸之极,实则明珠内藏。

马车缓缓的驾驶过来,车辕上,一马车夫头顶压着一草帽,遮挡住本来的面目,在听见这些人的高声谈论声中,马车微微减慢了速度,缓缓行过。

“那也没办法,沉木来了,这第一就让给他好了,我们还有第二第三嘛,到时候照样封王拜将。”那最先说话的大哥摇摇头道。

沉木,听说不仅是雪圣国的第一高手,在这七国中,都是排的上名号的人物,一向独来独往,没想到今日也来了。

马车内一人靠坐在檀香软垫上,盈盈素手,缓缓的翻动手中的册页,听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可说不定,沉木是厉害,不过我可听说陈国的风城也来了,这第一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凉棚内,一宽头大耳的男子大声的道。

“不是吧,他也来了。”

“风城也来了,天,这天下的高手怎么都来了。”

“这下还有我们什么戏啊。”凉棚中的众人一听,顿时齐齐的抱怨了起来。

风城,可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平日听说不屑朝廷俸禄,陈国在怎么许下高官厚禄,也无动于衷,怎么着也来了。

“看来,要这血蟾蜍的人不少。”马车缓缓的驶过,车内近乎喃喃自语的响起一道声音。

很沉,很清冷。

“主子,我收到消息,赵国太子和南宋国四王爷,都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同样的清冷。

“喔,都来了。”翻动着书册的手,缓慢的翻动着,好似并不惊讶。

“还有什么消息?”翻过一册书页,马车中坐着的人缓缓的道。

风云再起11

“没有。”车外的人回答的相当迅速。

“降级一阶,自己去领三十棍­棒­。”很冷,很平淡。

马车外的人一听顿时低下了头,飞速道:“是。”

“这么大的事情,傲云独孤夜怎么可能不来,后金的把戏,他还会看不穿,你们居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动作的消息。”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故意的威慑,却让人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马车骨碌碌的行过小小的凉棚,把所有的人扔在了后面。

沂水城,凤来客栈,沂水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店家,你们这明显没有人,为何不让住店?谁打开门不做生意的。”此时,凤来客栈前面,聚集了好些还没有找到住地的江湖人物。

沂水城这两日人满为患,到处都住满了人,唯独这凤来客栈空起的,却不然入住。

“小老儿早说了,我们这凤来客栈被人包了,不会在接待任何的客人,各位请另寻地方吧,这里不会让各位进的。”客栈老板沉声道。

“包了,这个时候谁这么大手笔……”

“他­奶­­奶­的,包什么店,真他妈的欠揍……”

“我到要看看是谁……”

一时间,聚集在客栈外的众江湖人士,不是抱怨就是怒骂,闹做一团。

在这一片喧闹中,那普通的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过来,朝着凤来客栈。

“别去了,那里没地方住。”边上的江湖人,没好气的朝这辆普通马车喝道,他们给一两金子都住不进去,还不说这看上去就穷的一塌糊涂的马车,能住进去才是鬼了。

不想这辆普通马车听耳未闻,还是朝着客栈大门而去。

行进大门前,马车夫马鞭一挥,一物凭空扔给了那准备拦人的客栈老板手上。

那客栈老板一愣后,看了看手中的物事,立刻满脸堆笑的迎接了上来,毕恭毕敬的道:“你老终于来了,请,请,客栈早就打扫好了,包你老满意。”

周围众人顿时大哗。

就在这片大哗声中,一洁白修长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揭起那暮­色­的车帘。

武林大会1

眉不画而黛,­唇­不描而鲜,目若朗星,风采过人。

一瞬间,周围众人齐齐安静下来,心中一闪而过此念。

只见,马车中人一身简简单单的月牙白长衫,黑发束成一束随意之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风姿天成,傲世独立。

一身的清冷,一身的风骨。

黑如曜石一般的星眸扫过众人,灿烂的阳光几乎都被他夺了光彩,简直俊朗的好似画上走下来的,翩翩风度,人中极品。

众江湖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此时一见如此俊美男子,居然齐齐失魂,可见其绝顶风姿。

白衣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迈步就朝客栈而去,马车夫随后跟上。

等到白衣人消失在客栈里间,店外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说是一个如此绝­色­姿容的女子,他们看傻眼了还说的过去,这明明是一名男子啊。

他们居然也如此德行,简直是……

只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被他吸引了眼光,目光止不住的要停滞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该是受万人瞩目的。

现下想想,挺莫名其妙的。

反应过来的众人一时间后悔莫及,怎么就被一男人吸引了目光,忘了向他说说能不能通融让他们也住店,此时,人都走没影了,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去,难道今天真要睡野外。

一时间,整个店外比刚才还闹腾了。

进入里间,马车夫挥退了殷情的掌柜,伴随着白衣人住进了天字一号房。

“主人,喝茶。”折下头顶上的草帽,马车夫露出本来面目,严峻而冷酷,这不是琉月手下的第一血影卫杜一。

“不用。”白衣人抬头看了眼院外正开的灿烂的迎春花。

绝­色­姿容,风姿卓越。

细看,那眉那眼不是琉月是谁。

只是比十三岁的小琉月出脱的越发的美艳,越发的气息沉着,与那上一世的林,简直一模一样了。

武林大会2

此时一身月牙白的男装,掩去了那一身的铁血杀气,只剩下清冷和俊美,没有女子伪装男子的四不像,那一身的洒脱和潇洒自傲,就连一般男子都不及,看去,真正一个绝世男儿。

“海那边有没有消息?”站定在窗户边,琉月沉声道。

“没有。”杜一立刻躬身回道。

琉月听言皱了皱眉,仰首看着天外那无边苍穹,轩辕澈,他们三年没见了。

三年前,她派了杜一等人一路暗中护送轩辕澈去找人,但是一出了天辰国,慕容无敌便现身让其不要跟了,否则,被发现,他们不会给轩辕澈治疗。

没有办法,杜一等只好回来复命。

三年间,护送轩辕澈去找那不知道人,不知道名,什么都不知道势力的慕容无敌,也没有回天辰国,只是时不时有消息传递过来。

只言片语,诉说轩辕澈在不断的好起来,只是因为毒在心脉,委实不好调理,其中医治的一味药,需要很长时间的配置,因此,不得而归。

她跟踪着消息找过去,发现,慕容无敌居然出了海,那信鸽隔海而去,她想去找也找不到地方。

找不到,只有等,只有等轩辕澈自己回来,只有等他回来。

白云飞卷,鸟鸣虫闹,转眼三年,她都已经十六岁了。

凝望着苍穹,琉月眉间缓缓荡漾起一抹微笑,她长大了,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她的轩辕澈也不知道回来后认不认的出她,若是认不出,她一定把他扔到粪坑里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回跑远的心神,琉月转头看着毕恭毕敬的杜一:“边关有没有什么消息?”

“边关一切安定,陈国和赵国虽然屯兵在此,可没有异动的景象,流川将军请主人放心。”

琉月听言点了点头,三年前陈国和赵国屯兵边界,想向天辰进攻,她带着流川,陈司,周成,等轩辕澈的大将,和那几十万虎军星夜赶去边关镇守。

武林大会3

她不会兵法,不懂谋略,可流川他们懂。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慕容琉月的名号居然也传到陈国和赵国那里去,一听她慕容琉月带着轩辕澈的兵士和将领前来坐镇,陈国和赵国居然有那么一点矜持起来。

可能由于她凶名太甚,又是出生武将世家。

天辰皇帝敢把那么重要的兵力,交到她的手上,她定然不是个只会杀人的家伙,说不定是个大将之才,所以起了点慎重的心思。

这慎重的心思一起,不敢大规模攻进来,而是小打小闹的试探了一下。

这般的小试探,立刻让久经沙场的流川等人给抓住,打了陈国和赵国一个全军覆没。

漂亮的全军覆没,立刻让陈国和赵国越发不敢妄动起来。

而跟随其后到的慕容毅等人,也披甲上阵,慕容将军旗可也不是偷摸拐骗得来的,那也是赫赫军威。

几个小仗下来,陈国赵国寸尺未进,慕容琉月的名声响透边关。

陈国和赵国忌惮这没有了轩辕澈,却多了一个慕容琉月的天辰,立时按兵不动起来。

这一按兵不动,就是两年未动。

而边上其他几国,见陈国和赵国没有得到一点好处,一个个也不动作,就这么看似风平浪静的僵持着,表面上看起来瀚海无波,实则也就只有几国自己知道了。

不过,她慕容琉月的名头却响了。

成了能文能武,能上阵为将,也能下场杀敌的厉害人物,简直要直追当年的天辰第一天才,轩辕澈了。

不过,这些名声琉月自己心里清楚,流川等人心里也清楚。

兵法谋略那不是短期就能大成的,也不是纸上谈兵就能稳­操­胜券的,那是需要杀场上一刀一枪,一仗一仗磨练出来的。

几十万人的生杀予夺,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抱着个火箭炮,看不顺眼一炮轰了,也不是我想起来扔一颗原子弹,就灭了你们回老家的时代。

武林大会4

冷兵器时代的攻略,不是近代能够体会的,那种场面,人力,物力的控制,非一天就能成的。

因此,虽然慕容琉月名声如日中天,不过自己有几斤几两,琉月自己心里明白。

所以,边关既然现在无事,那她就来­干­她擅长的了。

要为轩辕澈守住天辰,不一定就要在边关打仗,守过最危险的时候,那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这是她的座右铭。

“杜一,你给我……”

“包客栈的朋友,小生云召,仰慕此届武林大会,特此千里迢迢从雪圣国而来,不想晚了些日子,这地界都被住满了,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唉,怎么这么打挤啊,这位包了此间的朋友,能否让小生入住,小生绝对保持安静,定不­骚­扰朋友。”

琉月的吩咐还没说出口,客栈外突然一清亮的声音传来,有点无奈,有点报怨,还有很多的讨好。

听起来,就真如一穷酸书生一般,文绉绉,酸溜溜的。

琉月听言却收敛了到口边的话,低头朝窗外看去。

她这天字一号房,位置在客栈的最高处,整个这一街地面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此时,客栈的外面,一身穿淡蓝衣襟的男子,正站在客栈的后墙处,朝着她不断的拱手作揖,满脸灿烂之极的笑容。

眉飞入鬓,没有轩辕澈的妖美,也不似独孤夜的倾城,很灿烂,很阳光,这个男人是一团发光体,就如太阳一般的俊朗。

琉月对上此人,眼中一莫名的光芒微微一闪,手指在窗棂上轻轻的敲打了两下。

身后的杜一立刻一低头,该死的,他们居然没有调查到他也来了。

“让小生入住吧,我不想睡街头。”满脸的哀怨,云召看着琉月讨好之极的笑着。

琉月见此缓缓的笑了,这个人,有意思,既然想进来,那就来吧。

当下一点头道:“可以。”淡淡的声音远远的传出,清冷依旧。

武林大会5

“啊,多谢兄弟,多谢兄弟。”那云召一见琉月答应,立刻喜笑颜开,口气亲近的不得了,前一刻还是朋友,这一刻就成了兄弟。

琉月没有在多看,转身合上了窗户。

“去吧。”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杜一,琉月淡声道。

杜一一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的快速退了下去。

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琉月眼中锐光一闪,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这武林大会看来比自己预期的还要热闹。

春风送爽,窗外天气晴朗之极。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武林大会开幕之日。

蜂拥而至,整个沂水城的人都拥挤了过去。

琉月依旧一身月牙白长衫,黑发束成一束,慢条斯理的从楼上步了下来,看起来悠闲之极。

“兄弟也是去武林大会?”还没迈下楼梯,下方从地字号出来的云召,一眼看见琉月,顿时笑容满面的高声道。

琉月看了一眼云召,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个云召到真跟他说的一样,绝对不打扰她的清静,住进来三天,好似根本没住这么一个人似的,到还是个守信之人。

“那好,那好,我也是去看热闹,我们正好同路。”云召那灿烂的笑脸,更加的灿烂了。

几步走到琉月身边,云召一摇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琉月道:“不敢请问兄弟贵姓?”

“琉月。”琉月淡淡的扔下两个字,脚下不停的朝前走。

“流月?林南流家的人?”云召绕了绕头。

“不是。”琉月不冷也不热。

云召挑了挑眉,也没觉得琉月不是林南流家的人有什么不对,当下笑道:“流兄,今次这武林大会极是热闹,流兄定了什么位置,我们坐一起多好。”嘴里一边嘀咕,一边跟着琉月的脚步朝外走去。

“我没有订位置。”琉月扬扬眉。

武林大会6

云召一听顿时睁大了眼,好似看怪物的看着琉月。

半响嘴角抽了两抽道:“不是吧,流兄,你不订位置,是要去跟那些场外的人挤?这次这么多人,在外围根本看不见的。”

说道这顿了顿,突然又笑了起来,一拍琉月的肩膀,大方的道:“不过,没关系,我订的有位置,你跟我坐就好了,难得我们一见投缘,正好一起说话,也算我报答流兄赠住之情。”

“好。”云召话音一落,琉月­干­脆直接的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走去。

云召扇子一拍手掌道:“爽快,我就喜欢流兄这样的人。”一边说,一边春光灿烂的与琉月一起朝前行去。

人山人海,沂水城外早已摆好的擂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成圆形的擂台屹立在城外偌大广场的正中间,青条石铺垫而起,远远高出周围的观众席很多。

擂台周边成放­射­­性­的搭建着几十个小席面,团团围绕着圆形的擂台,乃达官贵人的席位。

而后面才是人山人海的看客。

放眼望去,怕没有成千上万的人,呼出的气连这一片天空都渲染的炙热了起来。

跟着云召前往他订的席位,第一排西面位置,这不得不算是一个绝对好的位置,恐怕就是在有钱也买不到的位置。

不过琉月什么也没说,自自然然的落座,自自然然的饮茶,好像她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在外人的眼里,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太过有恃无恐。

“流兄,你瞧,陈国的风城,一手五抓单刀,使的漂亮极了,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听说手下从没一败……”

“啊,流兄,你看你看,那就是雪圣国的沉木,我们雪圣国的第一高手,这次第一肯定是他……”

“啊,快看,流兄……”

武林大会7

一落座,云召一眼扫见对面席位上的沉木等人,立刻眼睛发光,整个的兴奋了。

手中的扇子不断的晃动,嘴里噼里啪啦的完全不成歇息一会,那一一道来,简直就如数家珍,就好像这些七国的高手,完全是他家养的一般,那叫一个知根知底啊。

太过阳光的人,果然多话,不过,有些话可以一听。

琉月品着手中的茶水,顺着云召的手看去,一个个她不认识的高手,被应在了心里。

“流兄,你瞧,那就是沂水城的城主,这老家伙本事啊,居然有血蟾蜍,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就没有呢,要是我武功好,我一定要上去拿个第一下来,这血蟾蜍可是好东西,好东西。”

两眼放光,云召几乎要把已经开始发致词,宣布武林大会开始的沂水城主,给看穿两个洞来。

那眼光,简直比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有炙热。

指指点点,高谈阔论,在着挤的密密麻麻犹如沙丁鱼的席位间,就只有琉月和云召这一处,空荡荡的,偌大的一个席位,就只有两个人坐着。

一个俊朗灿烂,一个皓美如月。

那一身的风华气度,淡淡的清冷姿态,和那惊世的俊美,让人完全移不开眼光。

无数的看客贵宾,三分神­色­放在即将开始的比试上,七分心思到放在了这厢俊美无边的琉月身上。

就连那沂水城主都止不住的眼光瞟过来了三四次,还不说其他人。

这般俊美的人,到底是那里来的,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俊美到这个程度?

反观琉月一身冷淡,看也不看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悠然自若的紧。

旁边的云召也依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两人的坦然自若,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

一时间,好像这些人都不是来看比试,而是来看琉月的。

“这个男子是谁?”擂台东面方向,坐在沂水城主身边一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朝沂水城主问道。

武林大会8

“不知道,三天前来的,大手笔包了凤来客栈,不知道根基,只知道姓流。”沂水城主也压低了声音。

那般大手笔的人,他自然事先都调查过,只是没有一丝线索,好像这个人是凭空掉出来的一般。

那中年人听言抬眼深深的看了神态自若的琉月一眼,低低的做了几个手势,身后立刻有人几不可见的退了下去。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擂台上人影翻飞,刀来剑往。

八人,四对,一起比试,擂台上各占一面。

不过,第一日的比试向来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从武功最低的开始较量起,高手如沉木等人此时都坐在席台上,根本没有下台的样子。

听说沉木风城等人,因名声太过响亮,所以不用参加第一轮,直接由第二轮开始比试。

擂台上很激烈,周围的看客惊呼声一声接一声,但是前面席位上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显然都非普通人。

“那就是血蟾蜍。”一圈话说完了,云召方一眼扫到擂台顶端放着的白玉盒,白玉盒里放着那血红的血蟾蜍。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隐隐约约露出点红­色­,瞧不清楚真面目。

“血蟾蜍,该死的,我怎么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吃亏,吃亏了。”云召满脸的抱怨,懊悔的脸都青了。

琉月没有理会边上叽里咕噜抱怨的云召,他没看见,她可是看清楚了,婴儿巴掌大小的血蟾蜍,通体透明,血红­色­泽,相当的漂亮。

血蟾蜍确实是个好东西,若是给轩辕澈吃了,肯定更好。

双眼微微的眯了一眯,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第三十四位,琉月,对阵,第三十五位,方雄。”擂台上东面位的胜负决出来了,支持人立刻高声宣布下一局比试。

武林大会9

云召一听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琉月,整个脸都惊讶的扭曲了起来:“流兄,你要上场?”

琉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云召,沉声道:“有问题。”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周围的人见琉月居然站了起来,不由唰的一下齐齐静止了高谈阔论,定定的看着琉月。

这个长的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居然要下去比试。

“流兄,这个刀剑无眼,你……你这一点内力都没有,你……你跑上去凑什么热闹?”云召上上下下看了琉月几眼,扭着眉头。

“还武器都没带,你想去找死啊。”云召看着空着双手的琉月,满脸的不赞同。

琉月则理也不理云召,起身就朝步下了贵宾席位。

整个贵宾席一时间都微微寂静了下来,各方眼神都锁定了琉月。

走至擂台边,这三日没有出现的杜一,突然从后走了上来,朝琉月递上了一把瑶琴。

琉月接过,手一撑就上了擂台。

白衣飘飘,在一众狰狞面目的粗壮汉子中,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小白脸,下去,别说老子弄死了你。”对面五大三粗的方雄,一见居然是琉月上来,顿时满脸鄙视。

比武台上无生死,上了擂台,生死各由天命,不是好玩的。

琉月冷冷的看了方雄一眼,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那眼中的轻蔑,清清楚楚。

方雄见之,顿时大怒,手中利刀一挥大喝道:“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罢,手中利刀一挥,当头就朝琉月砍来,具是一点也不留情,想要一击杀死琉月。

左手抱着瑶琴,琉月看也不看冲过来的方雄,手指在瑶琴上缓缓抚摸过,姿态优雅,好似他要抚琴一般。

生死场上抚琴,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快躲,快躲。”下方的云召见此,急的跳了起来。

武林大会10

周围的人也一脸的可惜像,这么俊俏的男子马上就要血溅当场,简直可惜了。

唯有递上瑶琴后站立在擂台边的杜一,一声不发,连眼中的神­色­都没有一丝的变动,沉静。

手指缓缓在琴面上抚过,那当头的利刀眼看就要砍至琉月头顶。

那抚过琴弦的手,突然中指一勾,一指挑起第七弦上,轻微一拉,指尖一弹。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琴弦颤动声响起,一道风刃飞­射­而出,去如闪电。

只是一声,轻微的一声响后,什么声音都没在有。

利刀停在了琉月的头顶,满脸狰狞的方雄,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动,双眼好似看见鬼一般的看着琉月,那眼中的震惊几乎无法遮挡。

右手五指按在了琴弦上,琉月抱着瑶琴转身就走,月牙白的长衫在风中飞动,飘飘若仙。

一跃而下擂台,琉月顺手就把瑶琴递给了下方的杜一,看也没看其他人,大步就朝场外走去。

今天,她只有一场。

“怎么,这就完了?”主持人目定口呆的看着离开的琉月,在看着站在擂台上的方雄,这胜负怎么算。

“已经完了。”沂水城主侧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光。

“砰。”沂水城主的话音还没落,站立在擂台上,高高举着利刀的方雄砰的一声朝后倒了下去。

颈项间冒出一股血迹,很淡,但是绝对的致命。

一击毙命。

周围看台上的人短暂的沉默后,轰然叫好起来,高坐在看台上的沉木,风城等人,也齐齐转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琉月。

一击毙命,琴弦杀人。

好古怪的功夫,好犀利的手段。

白影飘飘,琉月穿过人群而去。

三年前,她在天辰皇宫密室发现的那本什么以音驭兽,这三年来她斟酌过很多次,也练了很久。

最后发现,以音驭兽,需要很强的内力,才能把琴声远远的传递开去,达到最基本的控制。

武林大会11

否则,琴声完全不能挥发出去,野兽听都听不见,还谈什么驾驭。

她一丝内力也不会,琴声也就普通力量,从头练显然是不现实,这以音驭兽,她是不要想了。

不过,没练会什么驾驭野兽,她倒是另劈捷径,倒练出来风刃也能杀人。

锋利的空气波动,能够产生大量的能量,特别是一瞬间的犀利抽动,绝对足够致人于死命,这是空气动力学,她曾经学过的东西。

以风刃杀人,正符合她现在不想露出本尊的心思。

慕容琉月有一身好身手,但是她不会这个,而这个,琉月会。

慕容琉月是女的,而她现在,是男的。

俊朗无边,一击毙命,刹那传遍整个武林大会。

整整一日,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在琉月的身上,那个神秘莫测,来历不明,却俊朗的天怒人怨的琉月。

“­棒­,太­棒­了,流兄,早知你如此厉害,小弟还担什么心啊,真漂亮。”叽叽喳喳,这个自来熟的云召,晚间回来后,完全摒弃了不打搅琉月静寂的初衷,围绕着琉月,喜悦之情是溢于言表。

好像今天是他赢的这么漂亮一般。

琉月也不搭理他,也不赶他走,任由他自说自话,偏生他还兴致高昂的胡搅了半夜,才兴致勃勃的回他的房间。

夜­色­迷漫,明日就是大会的第二日。

琉月斜靠在床头,血蟾蜍她要,第一,她也要,后金国,斐成列,哼。

以为藏在后金国,她就找不到他了,休想,害过轩辕澈的人,她说了不会放过一个,那怕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

月上中空,一片静寂。

“丝丝,丝丝。”轻微的风声响起,微小之极。

躺在床上的琉月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屋外有人。

沙沙,沙沙,风声动,暗影至。

琉月看了眼头顶,眼中一闪而过冷笑,不错,借着风声上了她的屋顶。

闭上眼睛,她到要看看外间来人想­干­什么。

黑影倒挂,隔着窗棂隐隐约约。

..............................................

怎么可能是兄妹,绝对不是,上代恩怨也没有,只是有其他的,至于这其他的,不说,嘿嘿

武林大会12

轻微的风声刮过,窗户无声无息的开启一条细缝,一丝青烟缓缓飞扬而来。

一切都轻柔,轻的若不是琉月乃此道翘楚,恐怕也听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烟­色­很轻,无­色­无味。

琉月嗅了一口,不错,很­棒­的迷魂香。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冷笑,跟她玩这套,早八百年前她都不屑耍这手段了。

青烟迷漫,丝丝消融于房间之中。

半响,窗棂咯的一声响,一道黑影飞速的闪了进来,轻若狸猫。

琉月睡着没动,只是屋中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她的感觉。

来人显然以为琉月已经被迷住了,当下十分轻松的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小瓶子,指甲挑起里间一点灰白之物,就朝琉月的颈项上抹去。

幽香扑鼻,此物香的让人陶醉。

指尖伸至琉月的颈项上,黑衣人突然一顿,背上寒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眼前,那本来应该已经昏迷过去的琉月,一双黑眸无声无息的睁开,正冷冷的看着他。

那眼中的黑,几乎可以吞噬他,­阴­森而冷酷。

这般的冷血和肃杀,几乎是他不成见过的。

“沉香,不错。”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一口道破天机。

沉香,百毒中不算最狠毒的毒素,不会顷刻间就致命,但是中了此毒后,若是没有一月一次的解毒药吃下,连续吃上一年,那会肌肤溃烂而死,却是相当狠毒的。

给她用这种毒,是想控制她。

琉月的眼闪过更深的黑沉,才第一场下来,就有人瞧上她了,对她下手。

那黑衣人听琉月一口道破,不由一个冷战,居然跟琉月手都不敢动,身形一闪朝着外间飞­射­而出。

琉月见此冷哼一声,手指快若闪电的在床头的瑶琴上一抓,一根琴弦砰的一声被弹动,一道风刃如飞而去。

武林大会13

敢来动她,来得去不得。

那黑衣人身在还半空,眼看就要没入黑暗中。

风刃后发先至,急追而上,半空的身影砰的一声跌落了下来,在小院里扭动了几下,就停止了动弹。

后颈中缓缓的渗透出鲜红的血来。

人再快,也快不过风。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如此轻微的响动中,地字号的云召声音猛的响了起来。

紧接着琉月就见房间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云召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他那把折扇。

来的倒是快,琉月看了眼冲进来的云召。

一步冲进来,云召见屋中什么打斗的动静都没有,只琉月冷冷的睡在床上看着他。

看起来,好像自己比他都还要紧张,云召不由眨了眨眼。

“出去。”琉月看了眼云召,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翻了个身,自顾自的睡觉去了,好像一点也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眼里。

云召见此摸了摸眉头,突然抬头深深的嗅了一口屋内的空气,皱着眉头道:“迷魂香?”

说罢,也不顾这是琉月的房间,快速冲到被掀开的窗户前,朝茫茫夜­色­中看去。

小院中,那死去的人影已经不再,只剩下在月光中朦朦胧胧的一丝血迹,不是很显眼,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

云召挑了挑眉,看了眼地面的血,在回头看了眼云淡风轻,自顾自睡觉的琉月,半响扬了扬眉道:“原来是只蟑螂。”

一边说一边揉揉头发,潇洒的舞了舞手中的折扇,不过此时一身的衣冠不整,看起来没见到什么风流潇洒,只见莫名其妙。

“那我继续睡觉,在有大蟑螂,兄弟叫我一声,我来帮你打,估计这两天比较多。”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云召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武林大会14

琉月没有理会,云召好像也没要琉月说什么,耷拉着眼皮推门走出。

琉月都不放在眼里,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窗外树影婆娑,月凉如水。

屋内,风平浪静。

好像这真的不过是一场Сhā曲,一只蟑螂而已。

第二日,天气晴朗,武林大会的现场更加是人山人海,只因听说那白衣男子琉月今日也要出场。

贵宾席上,琉月依旧和云召坐在一起。

慢条斯理饮茶,好像她不是来比试的,而是来当观众的,比周围真正的观众都还要清闲。

“琉月对阵成红。”一声高喊,下方的观众顿时掌声雷鸣,个个翘首以盼看着琉月的方向。

其中,多了很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子。

成红,三十岁年纪,一手柳叶刀很是漂亮,此时那如铁塔一般的身体往擂台上一站,感觉擂台都被震的颤抖了两下。

琉月看了眼此人,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缓缓的伸手摸上了放置在腿上的瑶琴,动也不动。

“琉月,琉月。”主持人见琉月并不上场,不由高声朝琉月喊道。

“流兄,快,该你上场了。”云召见此不由撞了撞琉月。

那站在擂台上的方红满脸杀气的看着琉月,柳叶刀遥遥指向贵宾席上的琉月,挑战之意,不用言喻。

琉月见此冷冷一哼,白皙的手指突然在瑶琴上一挑,挑起两根琴弦,对着那满身杀气,远远站立在擂台上的方红一弹。

只听接连两声轻微的琴声波动,高台上的方红双眸陡然圆睁,不敢置信的瞪着琉月的方向,喉头咕咕几声,膝盖一软,一下就跪了下去。

周围的观众,顿时大哗。

只见方红跪下的膝盖上,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渲染红了一寸见方之地。

武林大会15

隔的远了看不见,但是坐在主位的沂水城主却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中惊讶之­色­连闪。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凭空就伤了方红,这是什么武功?这琉月到底有多强?

眼中惊讶之­色­完全遮掩不住,沂水城主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中年人也是一脸震惊,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边上几大贵宾席上,坐着的人也交头接耳,满脸的不敢置信。

比试席上,沉木等人也齐齐眯了眯眼,死死的看着琉月,那眼中的光芒让人看不透。

血­色­缓缓的酝酿了出来,周围的观众也渐渐的看清了。

那大哗声顿时越发的汹涌澎湃了。

“死还是降?”一片大哗声中,坐在面无表情的琉月身边,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云召,朝着擂台上的方红大声的吼道。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方红,此时满脸的灰白,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低低的低下了头。

意思已经明白了。

袖袍挥动,琉月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身旁的云召也不等杜一伸手来抱瑶琴,一把抱起,满脸得意洋洋的跟在琉月身后,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

那本来就俊朗无边的笑脸,更加是把那热量散发的几可与日月争辉。

没有人阻挡,琉月所过之处,挡路的人立刻快步让开。

那脸上,有崇拜,有震惊,有惊骇。

两场,一招制敌,琉月就如一道隐藏在明月之后的晨星,突然之间就散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彩,让人完全不能忽视。

风头直盖沉木风城等人。

“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他是从海外来的。”贵宾席上,沂水城主低声道。

“海外?”貌不出众的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

武林大会16

“是的,沿途传来的消息,他是从东海的方向,经过赵国,前来我后金国的,只有一个仆人。”沂水城主压低了声音。

中年人听言点点头道:“背景是谁?”

“不知道,还没有查到,昨晚派去的人,一句话没问就杀了,这么看来,要么来头不小,要么就是什么背景势力都没有。”沂水城主皱了皱眉。

“查,必须查到。”

“是。”

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武林大会热闹之极。

接下来的两日,没有琉月的比试,琉月也不出门,就呆在凤来客栈里。

许多拿着拜帖,想来一会她的人,都被云召挡在了门外,好像他真成了琉月的兄弟,发话人一般。

琉月也不过问,也不发怒,就那么任由云召去。

这云召也本事,两日内凤来客栈的店门几乎被踏破,却真没一个人能进来见琉月。

“流兄,明日你的对手你可要小心点。”月上中空,云召手摇折扇靠在凤来客栈的后院梧桐树上,朝坐在凉亭中的琉月道。

月光洒在一身月牙白的琉月身上,清冷而高贵,那份俊美简直就能跟明月相媲美。

云召心脏碰碰的跳动了几下,定定的看着琉月。

早就知道这琉月俊美无边,不想越看越是耐看,若是一个女子,他肯定二话不说那怕巧取豪夺也要娶回去,不过可惜,是个男人。

不过这男人也能让他看的失了神,真他妈的见鬼了。

琉月感觉到云召的视线,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的看了云召一眼,那眼中没有询问,只有清冷和狂傲。

云召见此那眉头扭了几个折,这个琉月清冷中却是绝对的自信和狂傲,这个男人真正是让他想深深的挫了他的锐气,却……

纠结了半响,云召重重的敲了一下身边的梧桐树,妥协般的一ρi股坐在琉月的身边。

武林大会17

他是想挫了他的锐气,可是,看见这身风骨,真舍不得,对,舍不得,真不知道这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想法。

舍不得磨去他的狂傲,舍不得灭了这身风骨。

居然会对一个男人舍不得,他回头一定要去拜拜菩萨,定然是白日见鬼了。

“明天你的对手,赵国的梁成,明面上是赵国人,实则是南宋国御前暗卫第一人,一身本事绝对只在沉木风城等人之上,其手段恐怕远非这两人可以比拟,你自己要小心,别在那么托大了。”

坐在琉月身边,云召一边以折扇敲打着手心,一边缓缓的道。

琉月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淡淡的转过头来,看着云召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召顿时被噎的狠狠的瞪着琉月,这人居然不问他为什么知道,反而问他关他什么事情,这琉月的反应怎么总在他意料之外。

不过,亏他一片好心,这琉月居然不领情。

“赢的过我就上,赢不过我就下,无论任何人。”琉月缓缓的扔下一句,起身就朝房间走去。

背影孤高自傲之极。

云召看着离去的琉月,微微挑起了眉,如此决绝和犀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与所有人都是敌人,那么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也不是任何一个势力下的人吧。

折扇在手中轻挥,云召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既然任何势力都不是,那么他……

夜­色­平静,却无人知那平静下,波涛的起伏汹涌。

后金国的武林大会,怎么可能只是武林大会呢。

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洒下,蓝天白云,草叶儿清香传来,沁人心脾。

万人围观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在了那擂台上的两个人。

一个白衣飘飘,俊美如月。

一个长相平庸,却气息惊人。

武林大会18

八人一台的比试已经轮换成两人一场,余者在前几日已经淘汰了,剩下的八个人,分作四场,却已经是顶尖之战了。

站在擂台上,琉月冷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梁成,一身杀气隐而不宣,剑光藏而不露,南宋国御前暗卫第一高手,看来不虚。

“请。”梁成一脸平静的朝琉月拱了拱手。

琉月冷冷的扫了一眼梁成,一身自傲,那本来就狂傲的风骨,在琉月故意的渲染下,越发的狂妄而不可一世,仿佛世间的任何人,都没放在他的眼里。

这般的狂傲展露在有心人的眼中,越发让人认定了,不是没有经过世事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身武功的毛头小子,就是个白痴。

风,缓缓的吹过。

五指扣在了琴弦上。

就在这时武场一角,一冷清之极的眼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擂台之上的琉月身上,那么冷,那么清,那么熟悉。

风动,云动。

擂台之上,两个人突然之间同时动了。

琉月一个退步,手中五指一勾琴弦,琴弦立刻被高高的挑起。

而同一时间,梁成迅猛如电的猛然逼近,手中长剑快如闪电的刺出,不是对准琉月,却是对准了琉月手中琴弦,整个人一瞬间几乎冲进琉月的怀里。

琴弦能攻远,那近,必定是它的弱处。

剑势如虹,快如霹雳。

琉月琴弦才一挑起,那剑已然斩到了琴弦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响,琉月双眸一冷,手中的琴弦断了。

周围眼厉之人,第一时间齐齐看见,不由一个个面­色­紧绷,对视一眼,有的闪过一丝轻蔑,有的却深不可测。

琴弦断裂,风刃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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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抱抱啊

呵呵,回家了回家了,明天出门更不了,初二开始更新,偶会加快速度的

众矢之的1

这琉月看起来强悍之极,原来也不过如此。

琴弦断,在无风刃可发,要破琉月的攻击,原来如此简单。

贵宾席上有些人已经转头不在看琉月,不是对手的人,长的在好看,在他们眼里也没有用。

利刃当空,那梁成一见琉月手中琴弦断裂,眉眼中涌起一丝冰冷,反手一剑就朝琉月颈项砍去。

没有了风刃可发,区区没有内力的琉月,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而不远处的云召却脸­色­一变,唰的一声站起,手中折扇一横,看似就要投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直脸­色­不变的琉月,突然冷冷一笑,食指一勾,抓住断裂的琴弦,鬼魅般的一闪身,不远远避开梁成那一剑,反而欺身上前,手中琴弦一划。

阳光耀眼,光芒四­射­。

把地面的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

但是,这一刻,没有人看见琉月是怎么移动的,没有人看见琉月是怎么就站在了梁成的背后。

那种速度不快,但是绝对诡异所思。

好似一组慢镜头,陡然变换成了快镜头,中间的一瞬,没有任何人看清楚,已然成了那样。

擂台上,琉月站在梁成的身后,瑶琴抱在左手,右手横在殷红的双­唇­前,一道银­色­的银丝绽放在她的手指间,很细,很亮,那是一根断裂的琴弦。

梁成背对着琉月站立着,脸上的神­色­没有变,甚至没有惊恐和诧异之­色­,手中的剑还举着,却已经失去了目标。

站的笔直的身体缓缓的酝酿出丝丝红­色­,红­色­的血液从头颈上缓缓的流淌出来,在那蓝­色­衣服上渗透出丝丝诡异的­色­彩。

一道细小的,银­色­的琴弦横陈在他的头颈上,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众矢之的2

冷酷的眼中冷光一闪,琉月一声冷哼,手指一弹,那银­色­的琴弦立刻反弹了回去,从梁成的头颈间­射­出,在瑶琴面上不断的颤动着。

丝丝血珠在上面颤动,一具红木瑶琴,被酝酿上了血­色­。

周围一片静寂,就在这静寂中,梁成缓缓的倒了下去。

白衣轻风,冷酷却在这一瞬间妖艳的惊人。

“好啊。”一声兴奋之极的大叫,在这份寂静中突然响起,云召满脸喜悦的冲过来,连声大叫。

那感情好像是他自己赢了一般。

琉月抱着手中的瑶琴,冷冷的看了一眼倒下的尸体,清晰之极的扔下一声冷哼。

自傲之极。

声音落下,琉月抬头看向大会的一角,没有人,那刚才感觉到的如影随形的目光消失了。

那目光很熟悉,是那般的犀利和冰冷,难道是……

眉眼微动,琉月收回了看过去的眼光。

“漂亮极了,流兄。”云召站在擂台下,手中折扇敲打的手掌心都红了,满脸的兴奋和得意。

周围静寂的人群,此时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叫好声此起彼伏,几乎喧了这天去。

冷眼扫过云召,云召身后的人,尽皆收到了眼底。

那眼中除了震惊和审视,还有一丝贪婪,对她手中瑶琴的贪婪。

琉月见此不由冷冷一笑,突然扬起手,砰的把手中的瑶琴砸在了地上,红木瑶琴立刻被砸的四分五裂。

周围众人顿时大惊,诧异极了的看着琉月。

琉月却不发一言,转身跳下擂台,白­色­衣襟一挥,飘然远去。

“流兄,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乱发脾气,这么好的琴,毁了多可惜。”云召惊讶中,满脸不赞同的跳上擂台朝那瑶琴拣去。

众矢之的3

一边喃喃道:“这要怎么修啊。”

周围贵宾席的人,顿时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召身上,那光芒深的不见底。

“不要了。”正当口,站在擂台下的杜一冷冷的扔下一句。

云召一听顿时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转过身欲跟上琉月的杜一,惊讶道:“为什么不要了?”

“粘了脏东西,我家主人不会在要。”杜一冷声应了一句,抬脚就朝琉月身后跟去。

周围心思叵测的众人,顿时齐齐一皱眉,不要了?

“这是流兄的武器,他要没了这武器,以后……”云召瞪着地上的瑶琴。

“一具普通瑶琴而已,只要有风,我家主人就有武器。”杜一冰冷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冷酷而严肃。

震呆了一地的人。

一具普通的瑶琴就有如此的威力,这……

只要有风,就有武器,这到底是什么境界?这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贵宾席上的众人立刻交头接耳起来,那眼中的神­色­已经深的不能在深了。

云召嘴角抽动了两下,看了眼地上碎裂的瑶琴,伸手一摸,果然是普通货­色­。

原本以为琉月用的这琴,不是绝品也是极品,肯定藏着绝对的秘密,才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此时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缓缓站起身,云召眼中一闪而过震撼,只要有风,任何东西都能做为武器,这个琉月,这个……

眉眼快速的转动两圈,云召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的高声道:“流兄,等等我。”

一边说一边飞速的跟了上去。

微风渐起,初春毕竟不是那么热的。

风中,留下一地心思叵测。

夜幕缓缓的降临,四场角逐,已经决出了四位最后的高手。

众矢之的4

没有沉木,没有风城,只有四个名不经传,根本听都没有人听过的高手,而这其中,琉月列了一席位。

“流兄,三日后最后一场,四人同台,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第一。”凤来客栈的后院,云召坐在琉月的身旁,笑眯眯的看着琉月。

四大高手同时出手,以一敌三,从未有过的规则,从未有过的血腥。

琉月淡淡的看了云召一眼,很随意的点了点头。

云召见此顿时大力的拍了拍琉月的肩膀,笑容满面的道:“今年真是好运气,居然跟流兄住在一起,我相信这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流兄你的。

流兄,嘿嘿,小弟我没什么要求,到时候流兄得了第一,给我看一眼那血蟾蜍就好,我这么万里迢迢的跑来,连一眼都没看见,那可太亏了。”

云召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一点也不拘泥,好似面前的琉月真的是他的兄弟一般。

“你就这么肯定。”琉月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斜了云召一眼。

云召满脸笑容:“那是当然,我看好兄弟你,我说……”

“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打断了云召的话。

云召转头看了一眼,边角上杜一正一身冷酷的拖着一黑衣尸体,朝外面扔了出去。

云召见此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眼琉月。

琉月脸上一丝其他的表情都没有,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云召眨了眨眼道:“十三个蟑螂了。”

“春天,该长虫。”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道。

云召一听顿时笑出声来,靠在石头桌子上,笑看着琉月道:“你真是谁的帐都不买,在这地界也就只你独一份。”

“有意见。”琉月对上云召的眼。

云召只觉那一片黑,几乎要把他吸入里面万劫不复。

众矢之的5

不由吸了口气,摇摇头,定了定神后道:“当然没有。”

琉月听言一笑,并没多大的情绪起伏。

云召见此斜靠在桌上看着面容俊美,神情却清冷的琉月,深深的看了几眼后喃喃道:“真没见过你开怀笑过,这样的风姿,若是有了生动的表情,不知道……”说到这被琉月冷眼一扫,立刻停了声。

开怀笑,曾经有,跟在轩辕澈身边,只要澈在身边,她自然就会高兴,澈不在身边,她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动容。

不是没有生动表情,只是那个人还不在。

指尖旋转着手中的茶杯,琉月望了眼苍穹。

澈,几时才归啊,想他了。

手中握紧了茶杯,在不回来,等她把后金收拾了,满东海一个岛一个岛的搜,她也一定要把轩辕澈给找出来。

她不想在这么等下去,实在太焦人了。

她的澈,她的澈。

王八蛋,就是后金国这群混蛋,如果不是他们,轩辕澈绝对不会跟他分别这么些年,只有只言片语的消息来往。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琉月陡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砰。”指尖的茶杯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捏碎成几片,一杯茶水立刻顺着琉月的手就流淌了下来。

在那月牙白的衣服上,渲染出丝丝的黄晕。

云召见此微微一愣,刚才的琉月身上一闪而过的是愤怒,虽然快的几乎稍纵即逝,但是他看清楚了。

愤怒,琉月在对什么愤怒?

心中猜测,手却快速的伸了过去,扬眉道:“这是怎么了,茶杯惹你了?”

一甩手,扔下手中的碎片,琉月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双眼中锐利之极的光芒一闪,冷冷的盯在了漆黑的夜里。

“滚出来。”一声冷喝,琉月眉眼间尽是杀气。

众矢之的6

云召微怔,滚出来?什么滚出来?他没感觉到有……

这般的念头还没有闪过,云召突然眼角一挑,有人,周围有人。

眼珠飞速的一转,云召深深的看了满脸杀气的琉月一眼,眼中有震惊有骇然,他都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这什么内力也没有的琉月是怎么察觉到周围有埋伏的?

不待云召细想,隐藏在黑暗中一黑衣人缓缓的走了出来。

一身黑­色­,没有丝毫人气,好像整个人融入了这黑夜一般,这份隐藏踪迹的能力委实高杆。

“我家主人有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冷冷的看着琉月沉声道。

话音落下,客栈后院的几个角落,齐齐闪出几个黑衣人,没有在隐藏踪迹,一身的杀气完全的释放在这黑夜小院里,­阴­森而冰冷。

琉月看也不看周围的黑衣人,双眼微眯,敢威胁她:“不去。”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比黑衣人还要冰冷。

黑衣人听言眼中杀气一闪:“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音一落,包围了整个客栈后院的黑衣人,立刻手舞利剑朝着琉月扑了上来。

“不客气,我到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琉月此时心中想着轩辕澈,一腔火正没地方发,这群家伙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音一落,五指成抓,一把抓起石桌上的瑶琴,旋空一个翻转搭在手臂上,五指一划,顿时几声清脆的琴声接连响起,无声的风刃飞­射­而出。

“砰砰砰……”沉闷的碰撞声立刻接连响起。

一音虚发,同时以一对七。

风是没有方向的,风刃更加是没有规则的。

只要指尖朝着什么地方波动,风刃就向着什么地方飞­射­。

风刃,以一敌众,最好的武功。

杀气,在客栈后院四溅。

琴声和着兵器的交加声,奏响整个夜空。

众矢之的7

客栈的老板躲在炕头下,哆嗦成了一团。

本来以为住了一个大户,没有想到是来了一尊杀神,天啊,要是在不走,他的小命会不会丢在这里。

“砰。”一声飞­射­,一黑衣人仿佛被一拳头击中胸口一般,整个的朝后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梧桐树上。

同时,东南西三方的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整个的软了下去。

滴滴血丝,洒在地面,碧绿碧绿的。

一个照面,四死三伤。

云召坐在石凳上,握着手中的折扇,扬了扬眉。

那当头的黑衣人眼见才一个照面,居然死了四个,当下一声呼哨,转身就朝黑暗中隐去。

同时,一物朝着琉月飞­射­而出。

毒烟弹,那日天辰皇帝轩辕易寿宴后的狩猎场中,逼她和轩辕澈落下悬崖的就是这东西。

琉月眼中杀气瞬间狂飙,一闪身,也不理会那毒烟弹,高高的跃起,朝着黑夜中逃走的黑衣人就追了过去。

“砰。”毒烟弥漫在整个后院。

坐着的云召连忙掩了口鼻,一个闪身快速的追着琉月而去。

白烟缭绕间,一直没出来的杜一,冷冷的从黑夜中闪身出来,眉梢眼角全是冰冷,身形一闪,也同时消失在了黑夜里。

穿街过巷,琉月追着那黑衣人狂奔。

她不会轻功,但是那对气息敏锐的感觉,就是当年的轩辕澈,她都不曾跟丢过,还不说这区区黑衣人。

黑衣人早隐没在黑暗中,没有了踪影。

但是,琉月的方向却没有一丝不对。

月白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划而过,若是此时有人看见,保不准以为自己见到了鬼怪。

沂水城东街杜府。

“动了手?结果怎么样?”府内大厅中,一满头白发的老人沉着脸,看着身上带伤回来的黑衣人。

“一招四死三伤。”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在白发老人身前,快速的道。

众矢之的8

白发老头听言,面­色­越发的沉的如水:“该死的,这么强,来人,你们全部出动,今晚一定要杀了……”

“想杀了我,好,我自己送上门来,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收。”白发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冷冽之极的声音,突然破空而来,带着­阴­森之极的铁怒之气。

白发老头顿时脸­色­一变,唰的一声站起。

那跪着的黑衣人也是大惊,他明明甩开了他,为何他居然还是追到了这里?

不容他们质疑和惊讶,充满肃杀的琴声响彻在了杜府上空。

不成曲调,只有一个个的单音飞­射­。

那不是催眠曲,也不是杀伐乐,那只是一个杀人的武器,一件能夺人呼吸的利器。

指尖一弹,风刃一扬。

飞舞间夺人­性­命,指尖轻弹间抹杀一切。

琉月左手抱着瑶琴,右手抓住琴弦飞快的弹动,一道道风刃飞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想来杀她,那先让她收了他们的命。

血­色­四溅,一地杀伐。

白发老头见此整个脸扭曲成了一片,看着黑夜中琉月一身白衣,踏血而来,俊美的天怒人怨,下手却冷血无情致斯。

“快,快,杀了他,杀了他。”脸­色­整个扭曲,白发老头一边叫嚣着,一边飞速的朝后退。

这样强的一个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一定要毁去。

若是让他进入了后金国的殿堂,那以后后金国的实力,这简直……

心中转着此念,人却飞快的朝后暴退,朝着后门而去。

而琉月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任由他朝后门逃去。

“噗。”轻微的闷响声,那是匕首入­肉­的声音。

一步跨出后门,白发老头就站定了脚步,缓缓低头一看,一柄匕首稳稳的Сhā在了他的胸口,直没入柄。

众矢之的9

喉头咕咕的冒了几声,白发老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人,杜一,那个跟着琉月,一点功夫都没露过的仆人。

杜一面无表情的抽出匕首,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里的人不许逃走一个。

身后白发老头一声未吭,缓缓的倒了下去。

夜­色­弥漫,整个杜府血腥遍地。

等着云召追过来,看见的已然是尸体遍地,所有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淡淡的血­色­酝酿在青石地面上,­阴­森森的。

一地尸首,没有一个活口。

而琉月已经不知去向。

扬了扬眉,云召以折扇敲打着手心,杜府,或者说陈国在这里的据点,被琉月一仗挑了。

真是不留一点情面,­干­净利落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同时,又让人太想得到他了,这般厉害的人物,让人太着迷了。

月­色­清亮,淡淡银辉洒下,清幽而淡然。

抓着手中的瑶琴,琉月冷冷的看着街道对面矗立的三个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今晚她本来火气就重,才挑了一个杜府,又来一帮黑衣人,哼。

五指扣住琴弦,琉月的脸上只有冰冷。

“流先生,我家主人有请。”当头的黑衣人温文尔雅,上前朝着琉月微微拱了拱手道。

然后不待琉月说话,黑衣人再度开口道:“请流先生先不要拒绝,我们主人很看好流先生,后金国能给先生什么样的优厚条件,我们也能给,而且还能给的更高,先生不妨考虑一下。”

此人到比刚才那一群家伙懂的软硬兼施,威胁利诱的法门,不过这称呼到真喊的不伦不类。

琉月听言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耳朵微微一竖。

身旁风声微动,丝丝夜风刮过,里面还夹杂着细微的呼吸之声,很多。

众矢之的10

琉月眼珠微微一转,五指扣紧了手中的琴弦,面上神­色­却不动。

“流兄弟且慢答复。”就在琉月扣紧手中琴弦的一瞬间,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身穿深蓝长袍遮挡住面容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朝着琉月拱了拱手道:“我家主人也有请流兄弟,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流兄弟开口,只要在我家主人能力范围内,要什么,给什么。”

浑厚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琉月没有转头,依旧冷冷的站着,只是那头微微朝左边侧了一侧。

“我家主人也有请流兄,至于条件我们也不多说,他们给的起的,我们照样给的起。”

就在琉月的左边,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一消瘦高挑的男子走了出来,缓缓道。

话音还没落,从他对面又响起一道声音。

“是要多加考虑,流兄,多余的话我就不重复了,只是想告诉流兄一句话,齐大非偶,有些地方虽然势力强劲,但是根系复杂,没有任何根基的你想要平步青云,恐怕很难办到。

选择谁不选择谁,流兄的意愿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只是希望流兄清楚,选择一个适合自己发展的,比选择一个强势的,要得利的多。

话尽于此,还请流兄自己好生考虑。”

温淡的话,一身着铁­色­衣服的男子,站在了琉月的右手边。

四个人,四个势力,站在四个方向,隐隐成合围之势,把琉月围绕在了中间。

琉月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四个人,身后的黑夜里隐藏着轻微的呼吸声,他们背后还有很多人。

没有人说话,四个人牢牢的盯住琉月,等待琉月的答复。

琉月冷冷的站着,眼光缓缓扫过四周,嘴角突然挑起一抹似笑非笑,很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楚她里面夹杂着什么意思。

众矢之的11

一轮明月挂在中空,清晰的照出下方的形势。

孤身一人的琉月站在街道中央,周围黑影重重,­阴­气森森。

夜,很静,静的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暗夜里,压低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样的气氛,太压抑了。

只要居中的琉月答应那一方,其他三分肯定要拼尽全力杀了她,而那一方,却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她。

杀,还是保护,都在琉月一念之间。

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这转变只是一瞬间。

黑夜中的人,紧紧的握起了兵器,不管琉月的回答是什么,等待他们的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杀伐。

那种等待着拼命,等待着是联合其他三方杀尽其中一方,还是成为另外三分诛杀的一方。

这中间的形势太微妙了,微妙到,就算久经训练的人,也重了呼吸。

一抹嗜血的笑缓缓的荡漾在琉月那俊美无双的脸上,笑的妖娆。

周围的呼吸声更重了,答案,马上就要来了。

夜­色­沉静,但是那杀气却浓重的几乎直逼苍穹。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夜­色­下,一袭月牙白衣襟被缓缓的吹起,荡漾起无边的冷气。

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琉月五指缓缓划过手中的琴面,面上一闪而过猖狂之极的神­色­,冷眉一挑,唰的看向前方的人,狂妄之极的道:“我琉月,从不受人威胁。”

冰冷狂妄的话还飘荡在黑夜中,琉月的身形动了。

月牙白在浓重的夜幕下,划过一道白影,朝着前方飞­射­而去。

琴声波动,重重风刃闪电般的飞出,朝着四面八方连击而去,那音­色­在夜空中透露出重重的杀气。

厚重而狰狞。

把守着四个方向的四人,齐齐面­色­一沉,好一个琉月,好狂妄的人,给脸面不要,居然敢硬闯,这可是把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众矢之的12

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于如此多的势力相对,这个琉月简直狂妄得没有边,自信的让人想彻底的毁灭她。

冷冷的一挥手,沉寂在黑夜下的所有人动了。

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毁灭。

这样绝顶的人才,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国家得到,绝对不。

四家势力本来还在僵持,现下矛头一转,齐齐对准了琉月。

夜动了,黑影重重。

身如利剑,琉月不避不让抄着前方狂冲而走。

手中五指飞速的在琴面上挥动,那不成曲调的琴声连绵成一片,嘶哑而没有任何的音律。

但是,一弦既出,立时鲜血四溅。

没有人能够抵挡来如闪电的风刃,没有人知道风刃会­射­向什么地方,没有人见过琉月那鬼魅一般的闪动。

明明前一刻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后一刻,她脚下一转就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身后。

明明一刀已经砍向了她,下一刻,居然那刀砍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不快,绝对没有他们快,但是却捉摸不定,那闯出的路线简直诡异的匪夷所思。

琴声尖锐的响彻在夜空下,无形的风刃犹如利刀在收割着一切。

踏过所有挡路的人,横扫一切想阻止她前进的人。

琴声中,一身月牙白的衣襟被溅满了丝丝点点鲜红,就好似那冬雪中的红梅,妖艳的盛开着。

脚下不停,黑发临空,俊美的犹如月神的脸上,是一片冰冷,一片铁血的冰冷。

所过之处,谁敢拭其锋芒。

四方势力的领头人见此,眉眼中杀气闪动,不谋而合的四人联手就朝包围圈中的琉月击杀而去。

这样强悍的人,绝对不能留下她的命。

夜风浮动,初春却­阴­寒森森。

月影婆娑,一地杀伐之气。

四大首领出手,岂是等闲,那尖利的刀剑还没­射­至琉月身上,那撕裂空气的响声已经破空而来。

森寒的力量,从四个方向飞速而至,无双无匹,空气在一瞬间都凝固了起来。

四方合击,没有一丝空隙。

势要置被围在中间的琉月,死地。

杀出重围1

冷月寒光,生死一瞬之间。

琉月冰冷的眼陡然一闪,那眼中的杀气蜂拥而出,不在是冰冷,而是一种杀气的爆发,一种死亡的绝对气息。

一种只在慕容琉月身上拥有的绝杀之气。

临空扑来的四个人齐齐一惊,这样的杀气,好­阴­寒,好铁血。

手中瑶琴一挥,琉月一指挑断琴面上的琴弦,反手一把抓起,看也不看就朝身后砍来的那黑衣人对去。

剑至中空,弦如利剑,擦肩而过,快如急火流星。

只见琉月的琴弦Сhā着身后砍来的利剑剑面一划而过,未等那利剑砍至她的后背,那细如发丝的琴弦,已经稳稳的临空Сhā进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银白一闪,一点殷红绽放在那黑衣人的胸膛上,细如头发丝的琴弦已经回­射­而出。

没有任何的血­色­四溅,在那黑­色­的衣服下,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那黑衣人骤然圆睁的双眼。

看也不看身后的黑衣人,琉月一弦回收,指尖再度一挑,琴弦横空一划而过。

而自己却身体往后一仰,成九十度的后仰了下去。

那身后的剑还在空中,那黑衣人扑过来的身形还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一来,好像琉月自己把自己往那黑衣人的剑口上送上去。

周围扑上来的三人,齐齐眉眼一闪,这是琉月自己找死。

三道剑光,飞­射­而来。

电光火石间。

只见一道银光在夜­色­下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没有任何人看见。

而同一时间,琉月已经仰至身后黑衣人的剑尖上,身体也几乎退到落下地来的黑衣人的怀里。

而在她的前面,三大首领已经齐齐冲至,剑招闪动,落下地来。

银光乍闪,四人齐至。

尘埃落定。

一切不过顷刻之间,包围圈外面的人几乎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定了型。

杀出重围2

时间一瞬间好像停顿了下来,周围暗藏中的人都停下了手来,看向这边,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

小小的包围圈中,琉月站在最中间,微微低着头,身上穿刺着三把长剑,而她的身后,那黑衣首领的剑,正端端正正的抵在琉月的背心,已经穿透了她的衣服。

月­色­皎洁,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周围的人齐齐松了口气,看来,解决了。

小小的包围圈中,那与琉月正面相对的蓝­色­衣襟的首领,面容完全的扭曲了起来,手中握着长剑,身体却在发抖,眼中露出绝对的震惊和惊恐。

“你,你……”

琴声一划,血­色­飞溅。

与琉月正对面的蓝衣人,颈项上瞬间绽放出一条血痕,而就在同一刻,他的胸膛噗的一声,血­色­四溅而出,一条长长的伤痕,迸裂出来。

血­色­蔓延,丝丝流淌而出。

那蓝衣人握着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朝后倒了下去。

那尖利的剑身从琉月的身上抽出来,却一丝血丝都没有,他只穿透了琉月的衣服。

微微低着头的琉月缓缓抬起了头来,那眼中已经没有了绝杀,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一瞬间爆发而出的杀气。

只有冰冷,属于琉月的冰冷。

没有任何人见到那属于慕容琉月的杀气,因为这四大首领来的太好了,方位包围的太一丝缝隙不露。

因此,他们看见了,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一个看见。

琉月那一瞬间而出的杀气,只深深的留在了他们的眼里。

喉咙咕咕的冒了几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琉月左右两边的两大首领,惊恐之极的看着琉月,竭力想说出什么,却到最后也只看见了被他们围绕的琉月,脸上冰冷的一笑。

妖艳而俊朗无边。

杀出重围3

身形仰倒,琉月左右方的两大首领,齐齐砰的一声朝后倒了下去。

那心脏部位,一条血痕横划而过,致命之伤。

剑,尾随着他们朝后倒的身形展露出来,琉月的身上多了四个衣洞,四个一剑刺穿的衣洞,却连琉月一丝皮肤都没有划透。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琉月对于武器进攻的力量和方位计算的实在太­精­准。

月夜清冷,周围停下手中攻击的黑影,一个个呆愣在当地,好像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到他们一瞬间没有任何人反映过来。

冰冷的脸上一闪而过绝对的狂傲,琉月朝前一步踏出。

身后那黑衣首领握着长剑,朝前砰的倒了下去,胸口那抹细小的伤口,早已经渲染出鲜红的花朵。

月牙白的背心,微微渗透出一丝鲜血。

那是她自己朝后退,抵在了那黑衣首领的剑尖上,自己撞出来的,不过,小伤,小的几乎可以不用计算。

月­色­当空,一个照面,尘埃落定。

快的没有任何人看出她是怎么做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琴声一起,风刃飞舞,琉月脚下一晃,立刻隐入了黑暗之中。

琴声中,暗影中的人方齐齐反映过来,当即一边震惊无比,一边快如闪电的追杀了上去。

要么得之,要么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就是他们今晚的任务。

不管任何人死了,都要完成的任务,那怕他们只剩下一个人。

清冷皓月,皎皎盈亏。

黑影闪动,一地暗影迷踪。

转眼,月已西沉。

沂水城郊外树林。

树梢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带起丝丝响声,初春的风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耳间传来叮咚的河水声,河风气息远远传来,湿润。

树林中,琉月一手抓着瑶琴,一边慢条斯理的朝河水的方向走着,一身的月牙白,在夜­色­中从容而自若之极。

杀出重围4

那点点的红梅在她的身上盛开着,不添丝毫的血腥之气,反而更衬的她俊朗无边。

冷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要甩掉追杀她的人,实在太容易了。

这世间,不一定轻功好武功好就无敌于天下,论追踪和躲避的功夫,她琉月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想当年受人雇佣,一火炸了M国总督府,杀了那届总督,被在他们的地界中追杀了整整一个月。

什么先进的手段都用尽了,她还不是出了他们的地界,完好无损的过她的悠闲日子。

这冷兵器时代,没什么先进仪器帮助,靠的无非都是人,她要躲避过所有人的视线,简直是易如反掌。

月夜清幽,树声婆娑。

幽静的树林没有杀气,没有人声,很安静,很平稳。

琉月慢条斯理的走着,水声就在前方,应该很快就到了,忙活了一晚上,渴死人了。

行行复行行,琉月在树林中穿梭着。

月­色­渐渐的西斜了。

一步站定在一棵大树面前,琉月看着眼前的梧桐树,眉间突然升腾起一丝冷气,皱了皱眉。

不对,这颗树她刚才看见过、

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梧桐树,琉月眉­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她确定这树她看见过,这里她刚才走过。

树木丛生,琉月并不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只是对环境太过留心,那怕她认为并没有任何的威胁,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

抬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周边具是梧桐树,遮挡了视线,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没有陷阱,没有杀气,没有危机,什么都没有,好像这里就是普普通通一树林。

琉月见此眉间蹙了蹙,就是这没有杀气和陷阱,让她轻易的踏了进来,她对杀气和陷阱的气息太敏感了,只要有,她一定早就发现不妥。

杀出重围5

但是,这里没有,对于死气沉沉,并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环境,她不是神,会认为这样的地方走不得。

侧耳听了听前方的水声,很清幽,依旧在前方流淌着。

看来,她一直在这寸尺见方之地游走着,只是这水声为何一直在前方响起,这是什么鬼地方?

微微皱着眉头,琉月琴弦一划,那梧桐树身上立刻刻下一条痕迹,琉月再度朝前走去。

顺着水流的方向,琉月留下了心。

一条直线,耳中的水流声没有任何的变动,几乎没有方位的误差,琉月也辨认准了方位,朝着一个方向,并没有任何的兜兜转转。

但是,当琉月在一次站在那颗她刚才做了记号的梧桐树面前时,琉月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迷宫,迷林?

不对,这里没有任何的瘴气,不含任何天然的,会给人一种误导­性­方位的奇石异样。

琉月曾经去过百慕大三角,也去过埃及金字塔,更深入过沼泽密林。

知道,在一定的情况下,有的地方天然会生产一种误导人方位的怪异感,譬如瘴气,能使人眩晕,对方位辨认不准。

譬如,百慕大三角,海下面蕴藏的一种力量,会误导先机仪器,指出错误方向。

譬如埃及金字塔,以一种完美的,超越了现代人观念的­精­妙计算,构建出完全无法想象的星际方位和诡异回廊。

诡异回廊,琉月眉头一皱,她明白了。

不是天然,那么就只有人工,这地方是人布置的,她没有研究过中国古代所谓的什么九宫八卦,也不知什么星罗阵势。

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不知道,奇门遁甲这一门。

微风吹起,轻微的脚步声远远而来。

杀出重围6

琉月倾耳听了听,突然扬了扬眉,缓缓的靠在了身边的梧桐树上,冷冷的看着脚步声越来越响的方向。

来人没有隐藏他的靠近,大大方方。

一身淡红镶金­色­,春风拂过树梢,来人站定在了琉月不远处。

一头长及腰间的长发束成一束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眉飞入鬓,那剑眉下那一双眼眸,深邃的黑中带着大海的蓝,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株雪中的冰莲花,冷漠无双,却倾国倾城。

这不是那傲云国太子,独孤夜。

琉月冷冷的看着一身随意的打扮,丝毫不惧怕露了自己本来身份的独孤夜,白日那道眼光,她果然没有感觉错,独孤夜,三年前见过一面的独孤夜。

三年未见,这独孤夜越发的冷了,也越发的天下无双了。

独孤夜站在夜­色­中,定定的看着一身冰冷的琉月,眼中波光闪动,似在细细的查看。

琉月不动声­色­,任由独孤夜查看,这个人不同于其他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一身的卓尔不群,一身的俊美洒脱。

这是男子才有的风度,这是男子才有的风华,这不是女子所能拥有的,这不是女子所能伪装的。

独孤夜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但是,这个琉月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太像那个三年前她惊鸿一见,貌不惊人的小王妃。

那一个杀伐果断,满身死亡杀气的慕容琉月。

那样一个一文不名,却转瞬间名噪四方,声名鹊起的翼王妃。

太像了,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是男子,他几乎一定会认为他就是慕容琉月,那个本来现在应该在天辰国边境驻守的小王妃。

冷漠的眼缓缓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独孤夜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琉月。

杀出重围7

琉月见此知道他没有看出她来,虽然他怀疑了。

男装,这不具备难度,气质,更加不需要故意伪装,谁说只能男子才有铮铮傲骨,才能顶天立地。

女子,一样可以,她琉月,一样顶天立地,一样不输任何世界男儿。

风华洒脱,谁说只能男人拥有。

淡漠对着冰冷,蓝黑的双眼对上漆黑的双眸,视线在空中对碰,火星四溅。,尖锐无边。

“我本该杀了你的。”对视中,独孤夜突然淡淡的道。

琉月抓起了手中的琴弦,满脸杀气的看着独孤夜,却没有出声,这个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独孤夜看着琉月的满身杀气,眼中的探究完全的平静了下来,这个人真不是她,这一身的气息不同,虽然都是杀气,却完全的不同,不是那个他难得记了三年,却一次也没在去天辰见之的慕容琉月。

“我还不屑。”看着琉月眼中的冰冷,独孤夜突然出声解释了一句,不知为何,却真不想被他看轻。

是的,他不屑,不屑派人来争这后金国三品武将的位置,不屑来安Сhā一个,这天下谁都知道可能是任何国,却绝对不会衷与后金国的­奸­细。

他不屑,他傲云国不屑,他独孤夜更加不屑。

对于这样明摆着的事情,他连Сhā手都不愿意Сhā手,他来,不过是另外一件事,顺道来看看热闹而已。

只是,没想遇见了她,这个几天间光华耀眼,横空出世的琉月,这个被其他几国齐齐看在了眼里的琉月。

太过耀眼了,耀眼到他想毁了他,又想收复他。

只是,收复了,就在没这样耀眼的神­色­,俯首称臣的能人他独孤夜太多了,多到不想在看见这样的一个。

而且,这么桀骜不驯的­性­子,怕是不会臣服吧。

杀出重围8

得不到就是毁灭,不能臣服也要之无用。

只是,就那么远远的看了一眼,他却突然改了主意,他不想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废话少说。”一直冷冷的靠着梧桐树的琉月,看着独孤夜有一瞬间的惶神,冰冷的眼唰的一亮,这个时候。

话音才飘荡在空中,手中的风刃已经飞­射­而出,朝着独孤夜而去。

来势劲急,快若闪电。

眼看一身什么准备都没有的独孤夜就要饮恨风刃之下,独孤夜突然微微的动了。

只见他手腕一挥,袖中的玉笛瞬间挥出,在身前一晃。

只听砰的一声犹如刀剑的实质碰撞声响起,琉月的这一击,被他手中的玉笛轻描淡写的化解。

琉月见此微微眯了眯眼,她虽然没用全力,不过独孤夜看来也抵挡的轻松的很。

没听说独孤夜有多高的武功,只听过他谋略之强,七国第一,现在看来也许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个独孤夜太过深不可测。

眉眼中骤然一闪而过杀气,这个人太危险了,一定会威胁到澈的,现在他就一个人,那最好……

心中念头一闪,琉月快速的踏前一步,手中五指按上了琴弦。

岂料一脚跨出,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刚才还是树林森森独孤夜屹立在前方,这一脚踏出去,虽然还是树林一片,但是前方的独孤夜却一丝踪迹也无,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琉月陡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一念闪动,琉月连忙一步退回,眼前的景­色­立刻又是一变,独孤夜还是那么淡淡的站在当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淡漠之极的看着她。

五指紧紧的扣住了手下的琴弦,琉月银牙咬紧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布置。

淡漠的看着一脸杀气的琉月,独孤夜缓缓的开口道:“今日,我不杀你,来日,你去留随意。”

杀出重围9

说罢,转身就朝树林中走去。

“你给我站住。”琉月一见独孤夜要走,双目一沉,手中风刃连珠而­射­,疾奔独孤夜身后。

树影微动,独孤夜突然一步横跨,琉月只见眼前景象一变,独孤夜就不见了,好似凭空消失了去。

简直,神奇到她咬牙切齿。

风刃,尽皆落空在树林中,撞断几颗小树,引来一片沙沙之声。

“我困你三天,三日后此阵自然会解,琉月,你应该庆幸你叫了一个好名字,否则,今日等待你的不是困阵,而是杀阵了。”

低沉的叙述声从夜空中传来,飘飘悠悠的辨认不出方位,不是得意的宣告,只是平静的叙述。

声音落下,树林缓缓恢复了平静。

没有气息,没有人声,独孤夜当真走远了。

五指紧紧的扣着手中的琴弦,琉月狠狠的磨了磨牙,又突然皱了皱眉,叫了个好名字,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个独孤夜想放的是慕容琉月,那个她?

眉间扫过一丝异­色­,放她?她什么时候跟他有交情了?

眉头紧紧的皱了皱,琉月甩开对独孤夜莫名其妙的猜度,管他想放谁,现在出去这鬼地方才是正事。

困她三天,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去参加最后的擂台,那她的计划,她的血蟾蜍……

不行,不能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这该死的什么阵,到底要怎么破。

她虽然曾经是雇佣兵界的第一把交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中国古代的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没听说过现代雇佣兵还需要会这些的,这东西可是真的有点难倒她了。

月­色­西沉,天空一片深蓝。

那是黎明将要到来的征兆。

而此刻,沂水城城主府。

“全杀了,一个都没放过?”府邸正屋中,那貌不出众的中年人挑高了眼看着沂水城主。

杀出重围10

沂水城主点了点头道:“全部杀了,没有放过任何一方,具是全力击杀,下手极狠,看来真的不是他们的人。”

中年人一听顿时唰的站起身来,面容一正道:“立刻颁布命令下去,我后金国的势力全力保护这个人,琉月,难得居然真的不跟任何一个势力挂钩,我后金国若是拥有了他,那真是莫大的幸事。”

“是,确实是难得的大好事,本来不过借这个会做其他的事,没想真来了这么一个人才,真是天助我后金。”沂水城主连忙站了起来,一边满脸喜­色­的发话,一边就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如此人才,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中年人紧跟着走了出去。

本来以为这琉月定然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人,所以,他们隔岸观火,没想真是什么势力都没有,就一清清白白的绝世高手,那他后金国在不出力,就没天理了。

天边,第一缕曙光穿破苍穹,洒下天际。

新的一天,到来了。

没有人,昨夜突出重围,杀了所有势力一个片甲不留的琉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地方也没有,那里也找不到。

没有离开沂水城,也没有死去的消息,消失了,整个突然间就消失了。

各方势力顿时都动了,整个沂水城都明着暗着的开始寻找。

有焦急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高深莫测的……重重暗流波涛起伏,在春日的阳光下汹涌澎湃着。

而就在这暗流起伏中,琉月被困在沂水城郊外的树林里,怎么也脱不了身。

她不懂奇门八卦,正着走,反着走,倒着走,竖着走,都走不出这片地方,砍了不少的树木,不见道路,反而有感觉树木越来越多的架势,琉月几乎就差一把火烧了这地方了。

杀出重围11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黎明的曙光,已经穿透天际,向着四面八方播下它炙热的种子。

人流传动,整个沂水城被挤的水泄不通,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最后一场角逐,谁站到最后,谁就是天下第一。

这一个天下第一,让所有人都沸腾了。

现场,人山人海,放眼望去犹如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蚂蚁。

会场中,代表其他三方势力的人员都到了,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谁都知道这三个人是那个国家的­奸­细。

只唯独,什么势力都不是,身家清白的不能在清白的琉月还没有来。

自从三天前消失了过后,就一直没有出现,简直急死了后金国一众人。

“还没有找到?”贵宾席上,一身淡紫­色­朝服的中年人,沉着脸压低了声音道。

“没有。”沂水城主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

“马上就要比赛了,这第一给了谁无所谓,但是琉月这个人……”沂水城主没有接下去,只是那眉头紧紧的皱着。

“找,一定要把他找到。”中年男子脸­色­铁青。

“是。”沂水城主急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天­色­大亮,最后一场比试快要开始了,唯独琉月还没有到,还没有到。

层层金光洒下,沂水城郊外鸟鸣虫叫,一片清幽雅致,河风微微吹来,清凉之极。

琉月脸­色­冰冷,手中五指一划,拦在前方道路上的大树,轰的一声被放倒。

她找不到窍门走出来,那就只有硬闯,按照太阳的方向走,所过之处放倒所有拦路的东西。

她就不信了,她还走不出来。

“轰。”又是一声响,一颗树被放了倒去,琉月一步跨过去,脚还没踏上地面,突然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琉月面上冷光一闪,唰的转头看去,手中五指扣紧了琴弦,若在是独孤夜,这一次却对全力以赴,在不留情。

杀出重围12

脚步声快速的靠近,紧接着一人从树丛中冒了出来,一张阳光灿烂的脸,云召。

“我的兄弟,你果然在这里,找的我好苦。”云召见乱七八糟一地倒塌的树木中,琉月一身冰冷的站在中央,满脸乌云顿时散开,阳光灿烂起来。

琉月一见来的居然是云召,不由微微松开了手中的琴弦。

云召一边抹汗,一边快步朝琉月走来,同时高声道:“我说你怎么又得罪了傲云太子独孤夜,他的九杀阵居然用来困你,咦,不对,不是九杀阵,是九困阵,他居然没有杀你?”

惊讶的挑起了眉,云召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之极。

“有问题。”琉月转身瞪着云召。

“没有,没有。”云召顿时高举起了手:“不过,真比较难得,他下手一贯不做则以,一出手就是绝不留情的,居然不杀你。”

“多话,快走。”琉月一等云召走进,立刻一把抓住云召的手臂,沉声道,她的比试,她的计划。

云召见此立刻转身回走,一边道:“你也知道急啊,这马上就要开始了,还好我费了三天的功夫,总算摸索到进阵的道路,否则看你怎么比试。

真是的,独孤夜居然也来了,还好他只用了九困阵,若是用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唯一能解他布下阵势的人,估计出了那不知道踪迹的天辰翼王轩辕澈,其他人就只有看着……”

轩辕澈,琉月听言眼中一亮,她的澈。

天光大亮,最后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清脆的钟声响彻比武现场,擂台上三方势力的人已经齐齐登上了擂台,琉月却还没有出现。

“一炷香时间,若琉月在不出现,视为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烟燃尽,琉月还没有来。

“时间到,琉月放弃,比试开始……”

封将拜相1

“谁说我放弃了。”擂台上主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划破整个寂静的会场,冰冷之极的传来。

冷酷而带着铁硬。

本来一片平静围绕在会场周围的民众顿时哗然,满脸喜悦的齐齐转头朝发声处看去,他们最看好的琉月来了。

“来了,来了……”一片骤起的喧闹声中,会场的东北角上,两道人影飞纵而来。

当头,琉月那一身月牙白早已经染成了灰­色­,上面鲜艳的红梅已经转为乌红,一身污浊。

但是就是这份污浊,却衬托的琉月越发的肃杀和铁血,本来的清冷在这份血­色­的酝酿下,散发出刚硬之极的铁怒。

衣带飘风,一地杀气而来。

不知不觉,没有任何想法,这一方的看客立刻移动步伐,为琉月让开了前进的道路。

惊天的叫喊声中,一条笔直的道路,在人山人海中分裂开来,直通高高的擂台。

琉月一脸冰冷穿过层层人群,朝擂台走去。

沿途,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般惊人的杀气,几乎让他们胆寒。

身后,云召提着琉月已经抓断了几条琴弦的破琴,微微皱着眉头跟在琉月的身后,这手中的瑶琴没有办法用了,琉月今日用什么进攻。

灰衣飘飞,惊人的杀气逼近。

“借用。”一步走过一等着最后庆贺第一名的乐器团队前,琉月一把抓过当头一女子手中抱着的的一琵琶,倒提着就朝擂台上走去。

擂台上站立的主持人见琉月来了,当即转头看了一眼贵宾席上的沂水城主。

“终于来了。”沂水城主此时也看见了一身血­色­,满脸铁怒的琉月,那心整个的松懈了下来,终于来了。

封将拜相2

看来这三日一定经过了太多的激战,瞧那琉月的一身,不知道多艰险才能来,不过只要来了就好,活着就好。

当下不等旁边的中年人吩咐,立刻朝着那擂台上的主持人一点头。

主持人一收到沂水城主的吩咐,根本不管旁边擂台上三人铁青的脸­色­,立刻高声道:“好,既然琉月没有放弃,那么最后一场比试就此开始,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待看鹿死谁手。”

话音才一落下,走进的琉月一个翻身上了擂台,那一身逼人的杀气,几乎这春日时节的炎热,都被她消融了去,整个擂台上一片冷气嗖嗖。

那主持人见此,连忙跳了下去,看来这琉月是怒火冲天的来了,可不要殃及他这个池鱼。

擂台上,三人本来站立三个方向,此时琉月一上来,立刻被三人包围在了中间。

没有任何的提醒,没有任何的手势,三个人齐齐把琉月作为了对手,一个需要通力合作才能消灭的对手。

琉月一步跃上台来,根本看也不看身边合围住她的三个人,手中琵琶一横,二话不说,一把抓起琴弦轰的一声五指就划了下去。

琵琶声音本极清脆,不比琴声的厚重,不比古筝的优雅,是一种清脆的连绵起伏和音域。

琵琶古曲,十面埋伏,立刻从那疾飞的五指中倾泻而下,带着狰狞的杀气,带着冲天的激昂。

风刃在琉月的指尖翻飞中,飞­射­而出,朝着三个方向重重叠叠而去。

不在是没有音调的单音,不在是没有曲调的枯涩。

那种流畅,那种纷飞的杀伐,那种激昂的曲调,激|情四溢中透露的确是连绵的风刃和绝对的杀气。

黑发飞扬,灰袍随风轻摆,杀气围绕着琉月,好似一个漩涡,一个能带起惊天大浪的漩涡。

封将拜相3

擂台上三个人立刻脸上变­色­,手中长剑舞动,只听砰砰砰砰的骤然兵器接触声响彻在整个擂台上。

三人刀剑几乎舞的泼墨不进,脚下却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

那无形的风刃,看似无形,但是那强烈的攻击力道,却不逊­色­任何武器的直接攻击,而且更加刁钻和迅疾。

令人防不胜防。

眼中杀气一沉,琉月突然一把抓起琵琶几弦,反身朝着其中一人,剧烈的一拉,五指全速弹出。

只听一声轰然的骤响,那正面对上琉月五指全弦猛烈一攻的消瘦男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中长剑砰的断裂成几截,朝地面落下地来。

身形几个踉跄朝后直退,胸口处几条血痕骤然迸裂了出来,血­色­,瞬间狂涌。

消瘦男子脸颊抽动了几下,仰天朝后倒下。

一招,不过是顷刻间的一招。

琉月看也没看倒下的消瘦男子,反身五指一划,一轮琵琶急弹,一连串的风刃朝着对面两个变­色­的男子疾飞而去。

琵琶本级铿锵,一曲十面埋伏更加是琵琶曲中的极品。

森严杀气,重重叠叠,密布在四面八方。

剑气萧瑟,无边埋伏,尽在天地之间。

激烈的琵琶声响彻天际,激烈之极。

周围所有围观的民众,都沸腾了起来,脸­色­通红,圆瞪着双眼,紧握着拳头,几乎恨不得要冲进场中。

蓝天白云,激|情飞扬。

五指一划,琉月脚下晃动,陡然一个转身,已经立定在两人的身后,手中琴弦一勾,砰的就是一弹。

曲调一个昂扬,几乎要冲破天际。

就在这份昂扬中,那背对着琉月,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中年男子,双手一张,朝着前方就扑倒了下去。

后颈上一道血痕贯穿而过,缓缓渗透出血迹。

“好,好……”周围的民众见此叫好声几乎冲破了天去。

封将拜相4

“好,漂亮。”那坐在贵宾席上的中年人,见此满脸赞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心,面上很是高兴。

而周围的贵宾席上的人,却神思叵测,面­色­­阴­沉。

十面埋伏,接近尾声,重重迷踪陷入最关键的地方。

双眼一闪而过冷血,琉月右手飞速的在琵琶上划过,那速度,几乎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

看不见手指拨动的影子,只看的见一片虚影,只看的见琵琶弦在不断的弹动。

琵琶也能这么弹,琵琶也能弹的如此的快。

周围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砰砰砰。“三声激昂之极的曲调划破苍穹,直飞天际,一曲十面埋伏堪堪弹完。

余音寥寥,让人心神澎湃,几乎窒息。

琉月缓缓伸手按住了不断跳动的弦,冷冷的站在擂台中央,微风吹过她的灰衣,一派肃杀。

那最后一个站在台上的高大男子,在这片余音寥寥中,缓缓的倒了下去。

微风吹过,那完好的衣服唰的碎裂了开来,在微风中化为无数的碎片,飞舞而去。

而在这片碎片中,无数交错的血痕,在他的身上密布,血­色­蔓延,溅花了他身下的擂台。

一曲短短的十面埋伏,一炷香不到功夫。

一切尘埃落定。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那本来一身灰扑扑的琉月,此时却好像天神降世,威风凛凛,俊美无双。

冷眼扫过倒下的三个身影,琉月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对视上那贵宾席上主人一方的沂水城主。

“天下第一,流兄,天下第一……”惊呆的众人中,云召最先反应过来,顿时挥舞着手中破烂的瑶琴,兴奋的几乎在擂台边跳了起来,一连串的高声大喊道。

“天下第一……”刹那,所有被最后的乐声惊呆了的众人,齐齐反映过来,立时震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封将拜相5

天下第一,短短的四个字,犹如小溪汇入大海,终成燎原之势,蜿蜒而上苍穹。

蓝天白云下,金光灿烂中。

一袭金光的琉月冷冷的站在擂台上,没有高举武器,没有兴奋的狂喜,只有胜券在握的狂妄,只有自信的认为他本该就是这个称呼的傲气,理所当然。

然而,这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人觉得不妥,好像她本就该是这样。

狂傲,那也要看她有没有狂傲的本钱,而她有。

贵宾席上沂水城主满脸欢喜,看着琉月看过来的眼神,笑着缓缓的站起了身。

双手高举,沂水城主纵声道:“我宣布,天下第一高手,琉月。”

“喔……”刺耳的喧闹声,瞬间炸响在天际,整个这一方围观的群众兴奋了,那叫好声简直震的人耳朵发蒙。

在这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沂水城主和他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中年男人,齐齐朝着高高的擂台上走去。

“琉月,好,好,今琉月得属这届武林大会第一名,按我王奖励,位列我后金国三品武将头衔,明日与本官一起回皇城,面见我王,亲受封赏。”中年人看着琉月,满脸的高兴。

“琉都统,哈哈,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来,来,第一名的奖励,血蟾蜍,琉都统你收好。”

沂水城主手捧着玉盒,看着琉月笑的满脸都是春风。

三品武将,在后金国最低也是个都统。

琉月随手扔开手中的琵琶,接过沂水城主的血蟾蜍,细细的看了一眼,脸上微微露出点笑容,血蟾蜍,是真货,等澈回来了,就送给他。

一直冰冷的琉月,此时轻微绽放出一丝笑颜,顿时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周围的尖叫声急剧的增多起来。

蜂拥的人群,也不受控制的朝擂台上的琉月挤去。

封将拜相6

擂台边的云召见此,连忙跳了上去,拽住琉月就跑。

一旁的沂水城主和那中年人见此,也一挥手,立刻有人跟在了琉月的身边,形成保护模式,尾随着琉月就闪进了人群。

春风飞扬,此时炙热之极。

而这当口,沂水城郊外。

“太子,他跑了。”看着被毁坏的乱七八糟的树木,独孤夜身边一铁卫沉声道。

独孤夜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没有说话。‘

“太子,需不需要我们现在去杀了他?”铁卫一脸冰冷。

独孤夜转头看了眼武林大会的方向,此时那震耳的叫好声,几乎都传到了这里,看来,他还是没有阻挡住她。

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气,独孤夜沉吟了一瞬间,淡漠的道:“不用。”说罢,一摔衣袖,转身就朝外走去。

今次,既然放过他,那就在放他一次。

后金国,能得到他为将,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影飞舞,一袭白­色­镶金的长袍缓缓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几处阵势一错,树林依旧还是那片平平无奇的树林,只是中间多了不少倒塌的树木而已。

天­色­深蓝,春光明媚。

激动的人群几乎踏破了凤来客栈的大门,各方前来拜会的人几乎多的数不胜数。

不过,有云召这个厉害人物在,琉月依旧能享受后院的安静。

把玩着手中的血蟾蜍,琉月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冷笑,后金国三品武将,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头衔。

夜­色­缓缓的沉淀了下来,琉月看着血蟾蜍看了一个下午。

轰走所有前来的人,云召几乎一张嘴已经说­干­,声音都快要沙哑起来,此时端着一盏茶壶,提着两个茶杯,朝着静静的坐在后院的琉月走去。

一袭月牙白,在月光下,几乎可以与明月争辉。

封将拜相7

云召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大步朝琉月走去。

“天,真是累死我了。”一ρi股坐在琉月的身边,云召满脸的抱怨,但是却掩盖不了其中的高兴和兴奋。

琉月看了云召一眼,微微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云召早也知道琉月清冷,当下也不介意,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琉月,一杯自己捧在手里一饮而尽,方道:“我说吧,第一肯定是你的,这不,果然成了吧,来来,血蟾蜍,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拿琉月手中的血蟾蜍,一点也不跟琉月客气。

琉月见此眉眼微动,也大大方方的松了手,任由云召拿了过去。

仔细的看了几眼,云召满脸赞叹的道:“果然是好东西,好东西啊,这样的好东西就该我兄弟得,只有我兄弟才配的起这宝贝。”

口里一口一个我兄弟,亲热之极,手中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把血蟾蜍还给了琉月,好似他真就是为了过个眼影一般。

琉月见此双眼微深,也没多做什么,伸手接过了血蟾蜍。

再度饮了一杯茶水后,云召仿佛才缓过来一般,伸手撑在石桌上,笑眯眯的看着琉月道:“明日就要启程去后金国了,三品武将,也不是很不得了的头衔,我觉得兄弟这样的人,应该看不起这个职位才是。

我说,兄弟,­干­脆跟我走,我带你去游历去如何,包吃包住,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怎么样?我这当兄弟的没话说吧。”

亲亲热热的话,相当的爽快,好像他真的跟琉月早已经是八拜之交,过命的交情一般。

琉月听言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很飘渺,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云召,终于开口了。

“我要当官。”­干­脆利落的四个字,噎的云召瞪着琉月,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封将拜相8

这么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真就是冲着那凡俗的官名去的,真的让他憋气。

“那好,那好,你兄弟我在雪圣国还有那么点亲戚,我保你做个官好不好?我说兄弟啊,这真不是什么难事。”

云召看着琉月,揉了揉眉头,好似莫可奈何又好似很得意的道。

“不想走。”琉月缓缓收起桌上的血蟾蜍,举起云召倾倒给她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冒了一句。

云召一听顿时双眼瞪的犹如铜铃:“不想走?什么意思?兄弟,你该不是说你来这后金国就是因为他离你近吧?”

淡淡的扫了一眼云召瞪大的双眼,琉月点了点头:“我很方便。”

云召闻言嘴角抽动了两下,盯着琉月,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是今日不是后金国举办这届武林大会,是其他国举办,你是不是就……”

“这还需要问。”琉月冷冷的回了云召一句。

云召噎了半天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感情这琉月就是因为这后金国离他的海外比较近,而且很凑巧的举办这届大会,满足了他要当官的愿望,他就来了,这个琉月。

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脸清冷,看不出来其中想法的琉月,云召握住手中的茶壶,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伸手为琉月加了点茶水。

“那兄弟的意思,是不会离开这里了?”看着琉月茶杯里青碧的茶水,云召问的很轻。

琉月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云召一眼,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碧绿的茶水,眼神深处一闪而过冷酷,面上却冷淡的道:“是。”

云召听言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毫无转圜余地的琉月。

在洁白的月光下,一身月牙白的琉月,全身笼罩着淡淡的银白光芒,那抹俊美,那抹自傲,真正让人移不开眼睛。

封将拜相9

这样的风华气度,举世找不出几个人来,这样的清冷独傲,那么狂烈,但是却那么的让人心情澎湃。

轻轻咬了咬牙,云召脸上露出一丝苦恼像,看着琉月道:“那我们就要分开了,兄弟。”

“一路保重。”琉月微侧了侧头看着云召,突然朝云召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缓缓道:“谢了。”

说罢,举着茶杯就准备饮下。

云召听着琉月一句谢了,很淡,但是却让心之一动,这本清冷孤高的琉月,会对他说谢,那是谢他今日在树林中带他出来的恩情?

这个人,不是无心无情,不知人情世故的人。

他只是很淡,淡的让人以为她没有注意到一切,其实,她已经注意到了。

心中一颤,云召看着琉月举着手中的茶杯已经凑到了嘴边,心中没来由的一动。

突然举起手中的茶壶,朝琉月的杯子里倾倒去,一边道:“我在加点水,你那里面没有了。”

口中说着话,手下却不慢,压住茶壶立刻就给琉月的茶杯中倾倒下茶水去,琉月手中的茶杯本就是满的,被云召这样一倒一压,那里面的茶水,立刻蔓延了出来,倾倒了琉月一身。

琉月不由拿开茶杯,冷淡的看着云召。

身上月牙白的衣衫,被茶水熏染上一丝黄|­色­,很清淡,却很明显。

“啊,失手,失手,兄弟别介意。”云召见此连忙缩回手,看着琉月笑的讨好之极。

琉月见此深深的看了云召一眼,站起身道:“失陪。”说罢转身就朝天字一号房走去。

身后,一片皎洁的月­色­下,云召看着琉月远去,那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缓缓的收敛了起来。

看了眼手中茶壶,云召抬头望了望璀璨的星空,突然叹息了一口气,他还是舍不得啊。

就连舍不得毁了他都做不到,更何况杀了他。

封将拜相10

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的优柔寡断了。

月空群星,一片星光跳跃。

步入房间,琉月低头看了眼身上被茶水熏染的污渍,缓缓抬头看了眼后院的位置。

无­色­无味的域毒,这个世界中最为凶猛的几大毒素之一,中者顷刻间就会毙命,没有任何可救的可能。

这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的毒素,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了的毒素。

本来以为云召在这最后的时候该出手了,否则她一旦去了后金国的都城,他将在没有机会。

她也一直在等着云召出手,那样她就有了很重要的把柄和绝对的动机。

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最后时刻自己推翻了,倾倒了出来,放弃了毒死她。

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琉月收回看向后院的眼光,这个云召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个人莫名其妙了。

星空璀璨,屋内,屋外,两种情绪。

第二日上,琉月一早就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杜一,起身朝楼下走去。

下面,沂水城主和那中年官员,应该快要来了,今日正是上后金国都城的日子。

一步跨入楼梯,下方一身穿水蓝­色­长衫的人突然快速朝着琉月就窜了过来。

琉月一看身形,微微挑了挑眉,这个云召要­干­什么?

身边的杜一没有从云召身上感觉到杀气,也就立在琉月的身后,没有动弹。

一步窜到琉月的身前,云召一抬头笑看着琉月道:“兄弟,我也跟你去,反正到那里都是游玩,去后金都城也不错,我可舍不得跟兄弟分开。”

那灿烂的笑脸,几乎笑的花都自愧不如,不过看在琉月的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瞪着眼前这张脸,琉月高高的挑了一下眉,脸上浮现一丝似笑非笑,看着云召没有说话。

封将拜相11

眼前这张脸,双眼一团乌青,脸上黑一块,青一块,鼻子流血,嘴­唇­破裂,那里有那太阳都比不上的俊朗,简直就是糟糕之极。

可偏生如此糟糕的脸上,此云召还洋溢起他那典型的灿烂笑容,这五官一扭曲之下,简直是越发的惨不忍睹。

就算琉月并不是个热情的人,也觉得两厢比较,此人现在的摸样实在有点离谱。

云召见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没有办法,后金国有我的对头,我得遮掩着点。”

边说边摸了摸狰狞的嘴脸,脸颊抽了抽道:“不过,他们下手下的狠了点,估计是好不容易逮着了这机会。”叽里咕噜的抱怨,听起来­阴­森森的。

对头,也许不是对头那么简单,琉月心中比谁都清楚。

不过,他要跟,无所谓,她也想看看这个云召到底要做什么,到底存着个什么心?在说,她还用的上他呢。

当下,琉月也没多话,起步就朝楼梯下走去。

云召见此,立刻尾随着跟上,把跟在身后的杜一反而给挤到了一边去,大大方方之极,好像他真是琉月的兄弟。

北上后金国都城。

后金国都城逸牙城,离沂水城并不远,不过二十来天的路程。

一路风平浪静,沂水城主和那中年官员,沿途带了大量的兵马,浩浩荡荡的前往逸牙城。

有如此多的兵马保护,一路上在没出现琉月在沂水城被劫杀的事情,在没有任何人动手。

也是,在后金国的地盘上,他们若是要竭力保护一个人,那还有其他人动手的机会。

以前是他们袖手旁观,因此琉月独立支持。

封将拜相12

现下,他们全力以护,自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如此嚣张。

春光灿烂,百花接踵而开,一片灿烂芬芳。

沿途,也不寂寞,云召这个人所知极多,极广,大江南北,上下千年,简直是无所不知。

一路高谈阔论而来,二十天的路程一晃而过。

后金国都城逸牙城。

不比天辰国的­精­巧华丽,后金国都城是一种厚重的大气,一种俯视整个大陆西南面的雄壮。

作为七国中实力仅仅次于正北的霸主傲云,正东的雪圣国,后金,乃是整个西南面的一霸。

因此,那种气势完全的渗透入了它的都城中,俯视一切。

皇宫大内,金碧辉煌,巍峨矗立。

皇宫正殿乾清殿。

高耸的八根白玉大柱屹立其上,飞龙盘旋,张牙舞爪,威严之气呼之欲出。

此时,后金国文武百官罗列两旁,高高在上的九龙椅上,一身深紫­色­龙袍的后金国主,正居中而坐,满身威吓。

下方,琉月依旧一身月牙白,只是腰上镶了一根淡红的腰带,单膝跪于大殿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绝世高手琉月文治武功倾盖于世,雄才伟略当代第一,加之对后金国一片忠心,可鉴日月,特封为三品骠骑将军,御前行走,赐将军府,钦此。”

尖细的宣旨声响彻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臣领旨。”清冷的声音响起,琉月缓缓抬起头来,接过上方一脸笑意的太监总管手中的圣旨。

“流爱卿起来说话。”一脸威武,身形相当彪悍的后金国主,很满意的看着下方的琉月,伸了伸手。

难道遇见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清白的不能在清白的高手,简直就是绝佳的运气,那能不喜欢。

“谢陛下。”琉月微微躬了躬身,低下的头面上,嘴角勾勒起一抹一闪而失的冷笑。

她天辰的翼王妃,此时在后金国位列三品,呵呵,这真是风水轮流转。

欠了她的,一定要给她还回来,这一次,她大大方方的来了,来做后金国的朝臣来了。

故人相见1

眉飞入鬓,俊美无双。

后金国上下君臣早就听说这新进的三品骠骑将军,乃生的极好,没想亲眼见之,比传言更甚。

不由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身落落大方的琉月。

高高在上的后金国主看着下方的琉月,一身从容,一身清冷,真是越看越觉得好,越是顺眼。

当下,眉眼微动看着琉月道:“流爱卿,不知爱卿可习过兵法?熟知目前七国形势?”

“不成,不知。”琉月抬头看着后金国主,回答的­干­净利落。

此四字一落,肃静的大殿立刻涌起微微的波动,文武百官立刻各有想法。

“喔。”后金国主看着琉月,微微的扬了扬声。

琉月对上后金国主的眼,见此相当直接的道:“海外之人,不知情势,一切唯王命遵从。”

“好。”琉月话音才一落,后金国主顿时叫了声好,对着琉月满脸微笑的点头。

目露嘉许,看起来极是中意。

边上的后金国丞相则微微扫了琉月一眼,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金国不缺武将能臣,琉月武功已经如此之高,若是在懂兵法,在知晓目前七国的形势,这样能文能武,太过优秀的人,迟早会是一个心腹大患,不敢重用。

不过,若只是武功高,其他则没有多少长处,又是一片简简单单的心思的话,这样的人绝对可以重用。

那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利剑,只会杀敌,而不会反噬其主。

不错,不错,这个琉月完全可以栽培。

大殿中人,一时间心思叵测。

老谋深算如后金国丞相等人,目露嘉许,有些人则目露鄙视,看琉月不起,有些则松了一口气,琉月的到来看来对他们没有威胁。

眉眼不动,但是早已经把各方的眼神看了个明明白白,琉月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故人相见2

“流爱卿来自海外,对本王却忠心可嘉,如此少年英才,堪当大用。”后金国主笑看着琉月。

“不过,对中原之事也不能太过无知,寡人看,以后就跟在太子身边,多多学习。”

此话一落,大殿中群臣顿时哗然。

跟着太子,太子身边的人那一个不是一品大员,这琉月小小一个三品骠骑将军,居然入主太子内阁,看来这个琉月极得王上看好,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顿时,群臣立刻满脸堆积上灿烂的笑容,看向琉月的目光,简直热烈到了极致。

“是。”琉月依旧平平淡淡,好像并不知道他得到了多大的恩赐。

不过就是这样的平平淡淡,懵懵懂懂,让后金国主越发的喜欢了起来。

世上聪明人太多了,就这样纯纯朴朴,一心之知道忠心的人才难能可贵。

“不知道流将军今年庚辰?”在这一片讨好和喜欢的目光中,一直站在后金国主身前白玉高台上没有说话的太子,突然微笑着看着琉月。

清雅温和,顾盼之间极有神采,虽然不及轩辕澈和独孤夜远以,后金太子辰飞也算一表人才。

“十六。”琉月当真直接的紧。

后金国太子辰飞一听,点了点头:“十六,也该成家了。”

低估一句话,辰飞笑着转头朝后金国主道:“父王,俗话说成家立事,我看流将军少年英才,与十七皇妹岁数正好相仿,天造地设一对,父王认为?”

后金国主一听看了太子辰飞一眼,眉眼微动。

辰飞的意思他明白了,如此人才难得遇上,官位不在其次,要整个人绑在这里才是最好,收了他的心。

收心,那么,无疑与皇家绑上关系是最好。

故人相见3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的琉月,后金过主缓缓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皇儿此言有理,今日喜庆,那本王就在添一喜,特赐十七公主与流爱卿,择日完婚。”

此言一落,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立刻轰然起来。

一入朝堂,就赐婚公主,成驸马,这在后金开国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桩的事情,这样的荣耀可是前无古人。

虽然十七公主乃一般嫔妃所生,并没多尊贵,不过到底也是个公主不是。

当下,这能在大殿中站立的文武百官,那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一连声的朝站立在中央的琉月道贺起来。

这样的红人儿,岂能不结交。

琉月则是微微一愣,想过万千的可能,就没想过一来就给她赐婚,给她天辰国的翼王妃赐婚,有没有搞错?

这后金国主想人想疯了?

“流驸马,还不谢恩。”站在百官第一位的后金丞相,微笑着看着琉月点了一下。

琉月扬了扬眉,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笑,赐婚就赐婚,她怕谁。

“谢王上。”

金光灿烂,洒在后金国的皇宫大殿外,一片泽泽金光。

封将拜相,当朝驸马。

这一消息如草原上的劲风,刹那吹过万米高空,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什么,赐婚?”晚间,后金都城的骠骑将军府内,满脸青紫的云召,目定口呆的看着琉月。

“有问题?”琉月靠在椅子上看着云召。

后金国办事速度不错,这么快她就有了将军府,和满天乱飞的驸马身份,恐怕现在后金都城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了。

这家伙这脸简直是越来越惨不忍睹,二十多天了,不但没好,反而越看越糟糕,好像一路打架打过来的一般。

云召嘴角抽动,满脸的不可思议。

故人相见4

“够狠,够快,这辰飞还真是不能小看了。”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云召半­阴­沉个脸。

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琉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消息。

不为琉月要留在这后金国,只为就不想琉月娶亲,想着他身边有个妻子,他突然觉得就一肚子的不舒服。

就是不想他娶妻。

不想琉月娶妻?云召陡然一惊,几乎一下跳了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就算他想要琉月跟他走,就算他想要跟琉月成为兄弟,这兄弟娶妻也是必然的,他­干­什么不舒服。

见鬼了,见鬼了,云召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我去洗个澡。”扔下一句话,云召转身就不见了人影,那速度,居然用上了轻功。

琉月看了眼云召消失的方向,洗澡要急着用轻功,哼。

当下也不理会他,只斜眼挑了一眼,边上本来一脸冷酷,此时却按捺不住,满脸扭曲的杜一。

狠狠的一瞪,杜一顿时闪身退了出去。

他们的王妃要娶公主了,这简直是个好消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要是这消息传回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动,他们的王妃娶公主,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纵然冷酷无情至他,也有点忍不住了。

看着杜一很辛苦的扭曲着脸退了下去,琉月伸手揉了揉眉心,又不是她想娶。

抬头看了眼东海的方向,琉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极低声的道:“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哼,在不回来,我真娶了那公主,气死你个混蛋。”咬牙切齿,琉月磨拳赫赫。

清风微扬,无数的消息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赵国云城府。

月光中,一辆普通马车连夜赶路,踏着星光如飞一般朝天辰而去。

故人相见5

马蹄疾暗,看似普通的眼过就忘,但是奔跑起来却神骏之极,那速度就连普通的千里马都追赶不上。

四匹马如飞一般在夜­色­中穿梭而过,如此速度,那马车车身却平稳的一点颠簸都没有。

就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抬着,平稳之极。

马车内,两颗夜明珠闪烁着盈盈的光亮,幽亮的光芒照耀中,两道身影一坐一靠在马车内。

“咳咳,刚收到的消息,你看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浓重的取笑味道。

那端坐在马车内的老年人,满脸笑意的朝那斜靠在车身上的年轻男子,递过去手中才收到的飞鸽传书。

“什么事情?”那微闭着双眸养神的年轻男子,听言睁开眼来,接过老年人递过来的书信。

声音低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性­感味道。

“什么,大婚?娶妻?”陡然,低沉的声音一下变了调,咬牙切齿的响起,那年轻人唰的坐直了起来,整个的沉下脸来。

马车内的温度立刻低了好几度,冷风嗖嗖的吹过。

“嘿嘿,嘿嘿。”苍老的声音尽量压制着,却依旧闷笑出声。

那老年人满脸笑容,却不敢大声的笑,只好扭过头,憋的好生辛苦的看着窗外。

“去后金。”年轻人眉眼中一闪而过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一挥手敲打在了马车壁上。

马车顿时一个掉头,立刻朝着后金国的方向就奔驰了去。

夜风清凉,明月依旧。

后金国都城。

西南重镇,后金都城逸牙城之繁荣,远超天辰国都。

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热闹之极。

“怎么,不习惯?”逸牙城主街白虎大街上,一身淡黄长袍的后金太子辰飞笑看着身边的琉月道。

依旧是一身月牙白,相当随意的打扮,但是就是这普通的打扮,也惹的街上的人频繁的回头。

故人相见6

“太闹了。”琉月淡淡的回了一句。

自从宣布了她要娶那什么公主之后,她那将军府,简直就成了菜市场。

今日吏部尚书来了,明日礼部侍郎来了,后日工部尚书来了,那是一个络绎不绝。

她不是爱静,只是她要的消息从他们身上套不出来,因此琉月­干­脆全部扔给云召处理。

后金太子辰飞闻言一下就笑了,半响缓缓道:“不与他们结交也不是什么坏事。”

顿了顿后,笑看着琉月道:“吉时已经定下了,下个月初八正是好日子,礼部已经开始准备,你有何要求尽量与他们说就是。”

琉月闻言恩了一声,表现的既不热切,也不是太冰冷。

辰飞见此笑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今日跟我去三弟那里看看,他的三王府就靠在你的将军府旁边,人比较鲁莽,不过,很不错。”

琉月听在耳里,很不错的意思,应该就是威胁不到他,是他的人吧。

心中已然有计较,面上却神­色­不动。

“殿下,殿下。”正当口,一国字脸的年轻男子突然小跑的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低声叫着跑进。

辰飞见着此人,停下步来:“什么事?”

琉月闻言也站定了脚步,转头看着跑来的年轻人。

国字脸,看上去很年轻,估计跟她岁数差不了多少,浓眉大眼的很是­精­神,观其步伐,应该学过功夫。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面相很眼熟。

琉月不由深深的打量起这看起来跟辰飞很熟悉的年轻男子,确实很眼熟,只是她不记得在那里看见过。

年轻男子几步奔来,站定在辰飞的身边,看了眼琉月,没有说话。

辰飞见此笑着道:“无妨。”

那年轻男子眼中一闪而过诧异,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捆绑住的小纸条。

故人相见7

“殿下,西厂那边的消息。”

西厂,琉月眉眼微动。

西厂乃是后金一个极秘密的皇家组织,或者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一个机构,一个专门培训间谍的机构。

她在天辰国三年,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就算是她亲自培养的血影卫,都无法得到后金西厂的消息,也渗透不进去。

因此,她才亲自来这后金。

耳朵一竖,琉月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已经留上了心。

辰飞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后,笑了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事,明日在回复他们也不迟。”

那年轻男子一听顿时恩了一声,抬头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也正双手抱胸看着他。

辰飞见此笑道:“琉月,我的侍读,斐严。”

斐严,琉月一听心中顿时一动,姓斐,对了,难怪她觉得他的面相很熟悉,原来是像他,斐成列。

她只见过斐成列两三面,都没仔细看过,因此一瞬间只感觉到有点熟悉,却又有点说不出来像谁。

斐成列最疼爱的小儿子,牺牲掉父母妻儿,只带走了这最小的儿子,不像他还能像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斐成列,藏在后金国,好像石牛入海,她三年时间都没有找到,今日,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撞到了她的眼前。

“流将军。”斐严顿时朝着琉月一拱手。

琉月见此微微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斐严的手,慢条斯理的道:“自家兄弟,无须客气。”

话声中,没有任何人注意,琉月那透明的指甲轻轻的划过了斐严的手背,留下一道斐严本人都没怎察觉到的红痕。

“这话说的好。”辰飞听之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伸手拍了拍琉月和斐严的肩膀,笑道:“就该是这样,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互相取长补短。”

故人相见8

“是。”斐严立刻敬声道。

琉月则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并没多话。

“走,今日既然出了宫,那就去三弟那里去……”

“啊……”辰飞高兴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还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斐严,突然脸­色­一变,喉头挤出一声喊叫,身子一颤,一下就朝后倒了下去。

脸­色­瞬间青白一片,整个身体躺在地上不断的颤抖。

辰飞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怎么回事?”一边俯身就欲去看地上不断颤抖的斐严。

眼中光芒一深,琉月却反手一把抓住辰飞,阻止他查看。

辰飞顿时回头,琉月则紧盯着地上的斐严,沉声道:“有毒。”

话音还没落下,周围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齐齐快速的扑了上来。

而周围热热闹闹的普通民众,则被吓了一跳,连忙有多远闪开多远,不敢接近于这一方。

辰飞听琉月如此说,眉头一扬,立定了身体,没有在打算亲自去查看斐严的状况。

那领头的侍卫首领,则飞速的查看了一下斐严的情况,抬头朝辰飞满脸严肃的道:“他中毒了。”

“什么毒?怎么中的毒?”辰飞脸­色­不大好看。

那侍卫首领紧紧的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话音一落,辰飞双眼顿时一凛,那侍卫首领顿时吓的头也不敢抬。

“我看看。”此时,一直抓着辰飞的琉月放开手,上前两步蹲到斐严的身边,俯身看去。

短短时间,斐严已经脸­色­漆黑,整个人透出一股死气,颤抖也越发的剧烈了起来。

琉月冷着神­色­,撕下衣袍一角裹着手,撕开斐严衣领的衣服,只见那衣服下的肌肤,也在快速的开始泛着黑­色­,朝着心脏部位蔓延。

来势凶猛之极。

故人相见9

“银针。”琉月冷冷的道了一声。

身旁的侍卫立刻递上,琉月伸手接过,在斐严的肩头挑了一下,只见一丝黑血立刻溅了出来,腥臭的很。

琉月见此,四下查看了一眼斐严的四肢,抬起斐严的手看了眼。

肌肤完好,没有一丝伤痕。

只是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间歇,琉月指尖一抹,那轻微的红痕就消失了去,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封了他百汇,檀中,我不会点|­茓­。”站起身,琉月沉声吩咐道。

身旁蹲着的那侍卫首领,闻言立刻手快如电,连点斐严身上的百汇和檀中二|­茓­。

两|­茓­一点,那看到见的黑­色­蔓延,立刻微微缓慢了下来。

在琉月的查看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的辰飞,此时方看着琉月皱眉道:“如何?”

琉月摇摇头:“很古怪,我没见过这种毒,只能稍微制住毒气的蔓延,解不了。”

辰飞听言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

所有人齐齐低下了头,显然,他们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

“来人,抱上他,跟我走。”见此,辰飞微微沉吟了一瞬间,立刻快速道。

“是。”那侍卫首领立刻撕裂衣服,裹住手,抱了斐严起来。

“你也一起来。”看了琉月一眼,辰飞朝琉月点了点头。

琉月没有多话,只恩了一声,当即尾随着跟上。

一行人,立刻掉转反向,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速度甚快,几个飞纵间,一行人已经到达城西一处黑黝黝的房子前。

通体漆黑,除了黑就是黑,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黑房子门口立着两尊黑狮子,张牙舞爪的,看起来狰狞之极。

房子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整处洋溢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好似要把人吞噬在里面一般。

琉月抬头看了一眼黑房子上挂着的匾额,西厂。

故人相见10

这就是后金国的王牌武器,这就是她花了三年时间,也没摸清楚的西厂。

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冷笑,费尽心血求之无门,今日她就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进去。

一行人走近黑房子,还没有任何人近前去敲门,那大门轰的一声自己就打了开来,两个一身黑­色­戒装的人迎接了出来。

“太子殿下……”

两人的恭敬的话还没有说完,辰飞一挥手打断两个人道:“斐严中毒,四堂准备。”

两人一听顿时脸­色­齐齐一变,一人飞速的朝后退入黑房子里,快速的跑了进去。

一人两步抢前,一把从那侍卫首领的怀里抱过斐严,见斐严如此神­色­,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身就朝西厂内冲去。

“你跟来。”辰飞转头朝琉月道了一句,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而他身后的侍卫等人,齐齐退后,远远站定在西厂的大门侧面,却是不在跟进。

琉月见此一声不吭,尾随着辰飞就进入了西厂。

大门,在两人身后关闭。

重重叠叠,大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但是内里却大的离谱,应该是这面的一整条街的房屋,都被归纳在了里间。

琉月一路看过来,所谓的一堂二堂三堂,都各自划分的有地方,紧闭着庭院门,什么也看不见。

­阴­森森的好似一个人都没有。

飞速的穿过偌大走廊,琉月尾随着辰飞跨入四堂的范围。

四堂,西厂四堂,主管制毒和解毒。

两人进得堂内,一间几乎不亚于后金皇宫正殿的偌大屋子,里面靠墙壁,罗列着一排排瓶瓶罐罐。

浓郁的药味在里面蔓延着,太多种的混合,完全闻不出来到底是些什么原料。

而静寂无声的屋内,此时已经聚集了三个人,两个面­色­严峻的中年人,一个年轻人。

故人相见11

此时正­阴­沉着脸,一边从瓶中取出白­色­的药丸,快速的塞入斐严的嘴里,一边不断的往斐严的身上抹莫名其妙的药物。

琉月见此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四堂主,他中了什么毒?”辰飞见此朝那其中一个颚下有须的中年人问道。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那四堂主眉头紧皱,手指飞速的在斐严的身上移动,连点斐严身上几处大|­茓­。

“能不能救?”辰飞听言皱了皱眉。

居然,他的西厂四堂都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这……

那四堂主听言沉吟了一瞬间道:“应该可以,他的百汇和檀中被点的很及时,控制了毒的蔓延,只要控制住不蔓延,我们应该可以解。”

辰飞闻声点了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琉月赞许的道:“你要救他一命,少不得以后好处不少。”

“那是下官该做的事。”琉月回答的一点都不居功。

辰飞见此越发的觉得琉月质朴,是个好苗子,不由伸手拍了拍琉月的肩膀。

“他是怎么中的毒?”拍了拍琉月的肩膀,辰飞突然眼中一闪而过杀气,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敢动他的人动到他面前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四堂堂主闻言一边为斐严逼毒,一边沉声道:“这也是下官想问太子殿下的,斐严到底怎么中的毒?”

辰飞一听眉头紧皱:“你们查不出来?”

他的四堂居然没查出斐严是怎么中毒的,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之极,四堂堂主可是玩毒的大宗师啊。

那四堂堂主听着辰飞相当诧异的问询,微微红了红脸后。

随即满脸铁青的摇摇头:“查不出来,不是服下的,又没有任何的外伤,此毒也不是烟雾,必须近身才能下毒,属下,真查不出来。”

故人相见12

辰飞听言眉头整个的皱成了一团,半响转过身看着琉月道:“你可看出一二?”

琉月相当正­色­的看着辰飞:“我不懂毒。”

那脸­色­诚恳和莫名其妙的,连辰飞看了都觉得自己问琉月这个问题,是他自己傻了。

“太子殿下,属下看……”

“厂主到。”正当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一行脚步声快速的从远处传了过来。

“斐严,斐严。”焦急的叫声人还没来,声音已经快速的传了过来。

琉月听声面­色­陡然一沉,双眼闪过一丝晶亮,这个声音……

“砰。”来人砰的一声撞开四堂的堂门,朝着中间那床上的斐严就冲了过去,满脸焦急。

面相很威武,身形很彪悍,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熟悉感。

是的,熟悉的琉月几乎在睡梦中都想着要把他挫骨扬灰,都想着要一片片的割了他的­肉­。

斐成列,曾经的天辰国第二将军。

在三年前,几乎害了轩辕澈一条命,把天辰国搅的乌烟瘴气的斐成列,后金国二十年前的兵部尚书。

琉月微微的眯了眯眼,原来躲在这西厂里,难怪她费了那么多的功夫都没找到人,原来在这里。

西厂厂主,直属后金国主的力量,一趟天辰归来,升官了。

“厂主放心,死不了。”四堂堂主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斐成列道。

疾步冲进来的斐成列听言,脸­色­的焦急立刻快速的收敛了起来,只要死不了,就好,就好。

“斐厂主无需担心,有四堂在,无妨。”辰飞此时方开口道。

斐成列起先太过心急,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此时听言,立刻面­色­一严,转身朝着辰飞躬身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轻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血­肉­相连,本太子省得。”辰飞笑了笑,朝斐成列挥了挥手。

斐成列当即告了个罪挺直身形,抬起头来。

这头一抬,立刻扫到就站在辰飞身边的琉月,斐成列不由一愣,双眉一皱,紧紧的盯着琉月,这容貌……

归去来兮1

这容貌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啊,斐成列皱紧了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琉月。

这脸,这鼻,这眼。

斐成列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让他这么多年胆寒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那一张脸,怎么如斯的想象。

那一夜,虽然那小小的脸侵染上一片血红,但是在那万千虎军中,他还是看清楚了。

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铁血。

那样的几乎要啃了他的骨头。

慕容琉月,那个人就算事隔三年,他也完全无法忘记,那种血泊中的绝对王者,那种踏着尸骨走来的铮铮杀气。

“你……”斐成列瞬间脸­色­巨变,一下指着了琉月。

斐成列脸­色­的陡变,周围的人立刻如爬着的老虎一下就竖起了毛,定定的盯着琉月,整个屋里的气息一下就变了。

琉月却一脸平静,见此淡淡的看着陡然变­色­的斐成列,连眉梢眼角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辰飞见斐成列脸­色­大变指着琉月,不由微诧异的看着斐成列道:“斐厂主,怎么了?”

一边回头看了眼琉月。

见琉月一丝异样都没有,眼中只有点些微的莫名其妙,不由挑了挑眼。

斐成列指着琉月,见琉月浑身冰冷的带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种气质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的不一样。

不由面­色­又是一变,再度细细的打量琉月。

错了,错了,眼前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不是女子。

那气质也不对,慕容琉月那种绝杀的狂傲和嚣张,是目空一切,是热情勃发的。

而眼前这个琉月是冰冷的,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

这与记忆中那个女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斐成列仔细的看了几眼,这心方定了下来,不是,还好不是。

归去来兮2

当下收回指着琉月的手,不好意思的朝琉月一笑道:“流将军一表人才,与某故人有点像,以致差点认错,让流将军笑话了。”

话音落下,斐成列人整个的放松了,这完全不是一个人,一男一女,这简直就是天差地远的差别,自己居然也能认成一个人,看来是太过惧怕那慕容琉月了。

辰飞见斐成列如此说,不由深深的看了斐成列一眼。

斐成列见此几不可见的朝辰飞摇了摇头,示意却是自己看错。

辰飞见此方笑了,看着面­色­不变的琉月笑道:“难得斐厂主也会认错,看来一定很是相像,琉月啊,可有什么兄弟姐妹?要是有,一定要给本太子牵红线。”说罢,哈哈的大笑起来。

琉月听言表情依旧没多大的波动,淡淡的道:“没有。”

一边看了斐成列一眼,目光很淡,仿佛这就是个认错人的小Сhā曲,连他的情绪都带动不了一丝半点。

斐成列见此更是越发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周围跟着他来的人,见此气息都收敛了下去,一地风平浪静。

辰飞在与斐成列语言了几句,吩咐捉拿幕后黑手些事,便领着琉月走出了西厂。

阳光烁金下,琉月回头看了眼­阴­森森的黑­色­大门,几不可见的扬起一抹冷笑,她敢来就不怕你认的出.

接下来与辰飞一起去那三王府里客套了一番,夜­色­降下时分,琉月才回了骠骑将军府。

“西厂厂主,原来就是他。”主屋内,杜一皱了皱眉看着琉月。

“难怪我们找他不到。”琉月手指尖敲打在桌面上,沉着一张脸。

“若是西厂厂主,那就有点不好办了,据收到的消息,这个人一直没有出过西厂,而西厂除了后金国主绝对信任的人,没有人进的去。”杜一眉头紧皱,沉声道

归去来兮3

琉月听言没有发话,这事她知道。

回报的消息中西厂厂主一直是个相当神秘的人,以前后金国主寿宴的时候,还会出现一下,这几年则是根本面都不露,简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今日,若不是她打了小的,老的慌忙中才跳了出来,恐怕想见到斐成列,难如登天。

“那物是不是也在西厂内?”沉吟了片刻,琉月压低了声音道。

杜一闻言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是,消息绝对可靠,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

琉月指尖轻叩在桌面,眼珠不断的转动。

她来后金第一就是为了报仇。

第二吗,听说后金国能够称雄大陆西南面,凭借的就是手中一份贯穿整个西南三国的详细地图。

地图中,记载的山川河流相当的详细,若是有此物在手,西南三国没有任何的地势之利。

而他们天辰就是这三国之中的一个。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落在后金国的手里。

西厂,只有后金国主信任的人才能进的去,现在,她不是就是这样的人。

“流兄,流兄,如此好的夜­色­,出来喝茶……”正思索间,外面云召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就听见脚步声走来。

琉月见此眉眼一动,轻轻挥了挥手,杜一立刻就转入了后堂。

喝茶,好主意。

星光璀璨,这春日的天幕,真是黑的让人喜欢。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几日。

大婚,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骠骑将军府几乎被踏破了门槛,云召一脸难看的为琉月应付,琉月则和杜一,一个整天在皇宫中陪伴着太子辰飞,游手好闲。

一个则根本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把个云召这一外人,当成了他们的管家奴仆,兼一切打杂的人在用。

累的云召叫苦连天,却偏生就是不走。

真不知道图个什么。

归去来兮4

这日,琉月提着两罐好茶朝西厂而去。

西厂四堂。

“太子殿下问询,斐严可有起­色­了?”坐在四堂内,琉月看着眼前的四堂主,淡淡的道。

四堂主恩了一声,微微皱了皱眉道:“人倒是醒了,只是情况还不乐观,余毒清理不出去。”

琉月听言面上拧了拧眉道:“太子说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暗里却冷哼一声,她下的毒,这些人想解,想都不要想。

“这个自然。”四堂堂主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看来跟太子辰飞的关系不是一点半点的密切。

琉月闻言恩了一声,便缓缓站起了身,朝四堂堂主道:“今日一来是太子问询斐严伤势,二来,太子才得了好茶,让我顺便捎来,给西厂厂主。”

斐成列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好茶。

这一点,斐成列跑了后,她收集消息给收罗出来的。

今日,在那贡上的茶叶上点了一点,辰飞立刻就让她送上来。

西厂,那可是辰飞的左膀右臂,厂主那能不好好笼络。

四堂堂主听言也不多话,轻轻拍了拍手,那看似一整面没有丝毫缝隙的墙,突然从中一推,推出一道门来,从门后走上来一人。

来人朝琉月点了点头,算是施礼,便取过桌上的茶叶,打开验过有毒无毒后,方朝琉月道:“流将军请。”

说罢,转身当先就朝那墙壁后走去。

琉月见此也就起步跟了上去。

墙壁后别有洞天,不是密室也不是暗道,而是重重叠叠的庭院,布置的错落有致。

只是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相当的压抑。

琉月默不作声的跟在那年轻人身后,看似目不斜视,实则该看的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西厂一堂,二堂,三堂,四堂,在前院,她进来的时候能够看见门房,而这后三堂则在这里,必须从四堂穿过,才能进入后三堂。

归去来兮5

安排的很是巧妙。

“流将军稍等。”到得一处庭院前,那年轻人朝琉月言了一句,转身就进入了那黑漆漆的庭院。

琉月站在院落前,细细盘算着方位,正王字型走势,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斐成列住的地方。

等待了好半响,那年轻人方行了出来,朝琉月道:“厂主正在调制秘药,走不开,请流将军回复太子殿下,厂主多谢殿下厚意,这两药丸算谢过流将军前来探望之情。”

说罢,塞过两粒雪白的药丸给琉月,当下就朝外走去。

琉月听言暗自沉了沉眼,调制秘药,鬼信,他斐成列会调制什么药物,这摆明了是不见她。

把玩着手中的药物,阵阵清香扑鼻,两粒血参丸,是好东西。

当下,琉月也不多说,转身就跟着那年轻人朝外走,看来要见斐成列果然不容易。

连在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虚不知斐成列虽然认为琉月和慕容琉月不是一个人,但是怎么着心里也不舒服,能不见最好就是不见,他可不想给慕容琉月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

夜幕降临,又是一日将要过去。

琉月一身黑衣蒙住了嘴脸,隐没在了夜­色­中,朝着西厂而去。

大婚将至,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了。

月朗星稀,丝丝黑云在天空中飞荡着,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朦朦胧胧的,更添神秘之美。

“兄弟,出来喝茶。”端着杯子,云召扬眉看着站在琉月房门口的杜一。

“主人睡了。”杜一冷冷的道。

“睡觉?”云召抬头看看天­色­,在看看矗立在门口的杜一。

这么早睡觉,骗三岁小孩去。

眉眼微动,云召面上却浮现一丝无奈道:“这么早就睡觉。”一边鼓鼓囊囊的朝后走去。

夜­色­下,片刻之后,从骠骑将军府的后门,飞出一道黑影,快速的隐没在了黑夜中。

归去来兮6

夜风飞扬,温润而清雅。

琉月悄无声息的潜进西厂,在一片完全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黑暗中,朝着斐成列住的地方潜伏而去。

黑­色­的房屋,在夜­色­中,简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琉月顺利之极。

空荡荡的西厂,外表看起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黑暗中的琉月清楚的感觉到,有人,黑暗中隐藏了太多的人。

不断的穿梭,不断的交换位置,不断的巡逻。

听不见呼吸的声音,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存在,琉月相信,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来,绝对走不出十米见方,必定会被发现。

只是,这里面不包括她。

她,本来就是属于黑夜的。

悄无声息的推开四堂内墙壁上的门,琉月一个闪身就进入了后三堂的地界,动作轻的好似一阵清风。

飞纵而去,转眼就来到斐成列住的庭院。

平平无奇,看起来在夜­色­下孤零零的坐落在整个大院的中央,分外清幽。

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

琉月闭上眼感觉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前四堂有无数的人守卫,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琉月微微的皱了皱眉。

睁开眼,琉月轻如狸猫的闪身上前,一步一步走的很踏实,眼光不断的注视着四周。

在独孤夜手中吃了一次那什么阵势的亏,她可不想在吃第二次,唯有越发的小心才是。

缓步走上前,没有任何的异样,

琉月潜伏在黑夜里,看着眼前的庭院,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难怪这里一个守护的人都没有,白日所见的门窗,此时全部不见了踪影,眼前就是一石头疙瘩。

没有门,没有窗,整就一石头房屋,简直就像是一个堡垒。

归去来兮7

围绕着石头堡垒走了一圈,琉月眼中涌起一丝轻蔑,以为一个石头疙瘩就安全的不能在安全了?简直就是个白痴。

一步站定在屋后的位置,琉月五指一伸,朝着看起来平整无奇的石面上按了下去。

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几乎不摸完全感觉不到的手掌印。

五指按下,石头大门顿时缓缓开启,轻微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琉月一个闪身就从缝隙中­射­了进去。

身后,石头大门轻轻的落下,琉月用的力量不大,只开启了一丝缝隙。

没有呼吸声,斐成列不在。

一片黑暗中,琉月敏锐的感觉到这屋子里没有人,当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早准备好的夜明珠。

刹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屋中,淡淡的亮光闪动,把屋内的一切都照耀出来。

果然没有人。

屋子很小,就一床一桌,藏不住人。

举着手中的夜明珠,琉月扫了一眼四周,径直就朝房间中央的床头走去。

手在床头那突出来的一角上一按,屋内顿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琉月一个闪身让了开来。

简单的木床缓缓的移动开来,露出了下面一个可容一个人进入的暗道。

琉月挑了挑眉,握着手中的夜明珠照了一下下方,一条直直的阶梯直通看不见的下方。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没可能就这么就回去。

琉月一个闪身跳入暗道,朝着下方就走了下去。

直直一条阶梯,怕有百来十阶,几乎成六十度角,相当的陡峭。

握着手中的夜明珠顺着阶梯而下,在最末的地方一转角,琉月只觉眼前霍然一亮,手中的夜明珠完全失去了光泽。

眼前是一个石室,方方正正的,四面墙上镶嵌着十几颗夜明珠,把这小小的石室照耀的犹如白昼。

归去来兮8

石室内分四面各自陈放着不同的东西。

东面的石头阶梯上放着五排瓶瓶罐罐,琉月扫了一眼上面的标签,不是剧毒之物,就是珍惜之极的灵药,比之天辰的收藏丰盛的多。

北面则放着一卷卷的书册,匆匆一眼看不出来是些什么东西。

西面放着的却全是兵器,小到手指大小,大到一人大小,那­阴­寒的刀锋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铮铮的冷气。

不用试,也知其乃吹发可断的神兵利器。

而琉月对着的南面,则只放了一个木盒,檀木盒身,看上去并不是很名贵和独特,但是却占了整个一面墙的位置。

琉月眼光一扫,在细细的看了一眼整个石室,没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看上去很安全。

收起手中的夜明珠,琉月一手握着匕首,一边缓步就朝那木盒走去,这里放的应该是她要的东西。

几步进前,琉月轻轻的挥舞着匕首在木盒的上方划过,没有丝线。

在朝着木盒一吹,没有任何的牵扯。

琉月见此方匕首一挑,轻轻挑开那木盒的盒盖,探目看去。

一卷卷着的布襟,黑墨­色­从布襟的背面透了出来,起伏跌宕,不是字迹,是画。

琉月顿时眉眼一亮,地图。

就这陡然的一亮中,琉月还没做出任何的反应,石室内突然响起轻微的咔嚓一声。

琉月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她碰触到机关了,当下闪电般的一伸手就朝那画卷抓去。

然而她快,画卷更快,砰的一声就下沉入下方的石头支撑中。

同一时刻,周围的三面珍惜之物,也在眨眼之间就没入了下方的石面里,整个的消失的无影无形。

琉月一见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就朝后退。

就在琉月一步退后这短短的的顷刻之间,耳旁嗤的一声轻响,密密麻麻的箭头瞬间从四面的墙壁中秉­射­而出,交错而来。

归去来兮9

整个小小的石室内,不留一点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布满箭光,怕没有百千来只。

寒光­阴­森,朝着居中的琉月就来,让人避无可避。

脸­色­一沉,琉月反应也快,一抖手一直佩戴在手腕上的天蚕丝唰的­射­出,一把扣住了石室的顶端。

琉月一个纵身飞­射­而上,脚尖在头顶的墙面上连着几点,整个人几乎如壁虎一般巴在了屋顶上。

下方没有任何的空隙,只有顶端有一丝。

才抓住屋顶,身下寒栗的箭光已经­射­至,那­阴­森森的箭头几乎Сhā着琉月的脸颊­射­过。

发丝在利箭中轻扬而落。

眨眼之间,密密麻麻的箭头交叉­射­过,没有一丝缝隙,若琉月慢的一秒钟,此时已经变成了刺猬。

此地不可久留,琉月手中天蚕丝一荡,朝着石室入口就扑去。

就在琉月松开抓住屋顶的手,朝石室扑去的一瞬间。

那屋顶和着墙壁的四方,突然唰的一声­射­出黑漆漆的铁枪。

几乎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细,一头连接着墙壁,一头刺入了出去,那犀利的枪头,泛着冰冷的铁­色­,尖锐的几乎可以划破空气。

四面的墙壁和着石室头顶,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只展开尖刺的刺猬,泛起森森的杀气。

琉月眼中一闪而过冷酷,手中天蚕丝挥动,如飞一般朝着外面冲去。

“轰。”一步踏定在石室外的台阶上,还不待琉月站稳,一声沉闷的轰然声响起,周围的墙壁和台阶立刻开始动了起来。

四方方向,朝着中央只能容一人大小的台阶合拢了过来。

琉月眼中铁血之­色­一闪,飞快的就朝台阶上冲去。

一环扣着一环,一步接着一步。

身旁四面的墙壁飞速的合拢过来,所剩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归去来兮10

琉月几乎在那百来阶阶梯上飞起来,身形闪过,黑影如电。

起步的时候,那墙壁还在头顶上方,几步落下,那墙壁已经压的琉月只能躬着身体朝前冲,空间越来越小。

百来阶阶梯本来不过寸尺之路,可现在看来居然长的不可思意。

手中天蚕丝朝前一抛,扣住洞|­茓­外的地面,琉月狠命一拽,整个身体如利箭一般朝着外面­射­去。

身过影留,拽住天蚕丝一步才出得那洞|­茓­,身后轰的一声,洞|­茓­整个的合在了一处,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若是琉月慢得一步,此时已然成了­肉­饼。

一切不过顷刻之间。

来不及喘息和感叹,琉月一个猛扑扑至门边,反手就是一掌按在那石头墙壁上。

轻微的风起声刮过,一丝缝隙缓缓的绽放了出来,琉月一个闪身,快速的从才开启了一个缝的门边冲了出去。

杀气四伏,本来外面没有任何的人,此时琉月清晰的感觉到,有无数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冲来,那狰狞的杀气,几乎压抑住了这整个一片夜空。

抖手收回手腕上的天蚕丝,琉月飞身就朝黑夜中­射­去。

一步落下,还不等琉月起第二步,眼前的景­色­陡然一变,整个换了一个方位。

本来刚才在前方的走廊,此时变换成了后方。

本来在后方的石头屋子,此时矗立在了正前方。

该死的,阵势,机关开启,这里又开启了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阵势,琉月见之,一瞬间冷锐的惊人。

她什么都会,今夜就是来在多的人,她也一样可以无声无息的冲出去,但是她不会破阵,不会。

漆黑的双眸一沉,琉月也不管眼前是什么样的景­色­,一步踏前朝着前方的石头屋子义无反顾的冲去。

她就不相信了,房子还会动,这肯定是障眼法一类的东西。

归去来兮11

简直就是视死如归,琉月一头就朝那看起来坚固的不能在坚固的石头房子撞去。

一个猛冲,猛的穿过眼前的石头房子,琉月一头几乎撞到那前方的走廊栏杆上。

果然是障眼法,琉月双眸中瑞光一闪,紧紧一握拳,展开身形见此就朝前方的走廊冲去。

记得了,不管前面的景­色­怎么变,她只按着她记忆中的道路走,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飞速的闪动。

而在她的周围,夜­色­中无数的黑影也在飞速的冲来,那­阴­森的气息,那狰狞的杀气,狂冲而上。

成四面合围之势,西厂高手如云,若是被围住,想逃走,难如登天。

所有一切计划立刻功败垂成。

身形连闪,琉月几个晃身间,突然狠狠的摔了摔手臂,该死的,又走回原来的地方来了。

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景­色­完全跟她冲出石头屋子的时候一样,此时那石头屋子又矗立在了她的前方。

不同的是,周围的气息越发的近了,几乎听的见衣衫破空而来的声音。

西厂的人来的好快。

形势一触即发,周围的来势几乎迫在眉睫,琉月此时却越发冷静的惊人。

­干­脆的一闭眼,朝着眼前的石头屋子方向就冲去,她不看了,看了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一切靠着感觉走。

身形急冲而出,灌注了全部的力量。

“你这个笨蛋。”身形如电,急冲而出,不想还没冲至那石头幻影前,一道没好气的声音突然低低的响起,紧接着腰上一紧,一只手臂已经圈住了她的腰。

琉月顿时唰的睁开眼,手中匕首想也没想,反­射­­性­的朝着身后的人就刺去。

居然有人靠她这么近了,她都没有发现。

匕首划空,眼看着要刺入身后人的身体,琉月突然身体一震,手中握着的匕首,一下停在了半空中。

归去来兮12

身后的人,身后的人……

那强壮的身躯,那宽阔的胸膛,那熟悉的气味,那可以让她完全放下心,倾心相信的怀抱……

他……这个人……

眼中陡然一红,没有来由的,就红了。

腰上搂过来的手臂一紧,身后的人一个反身如飞一般跃起,转身就朝另外的一个方向冲去。

重重叠叠,琉月只觉得眼前的情景在不断的变动,全是熟悉的道路。

本来看似错了,身后的人一拐弯,就对了。

本来看似对了,身后的人却飞身而过,根本不与理睬。

不过,这些现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琉月一手紧紧的握着匕首,一手摸着紧紧扣在她腰间的手。

握住,紧紧的握住,在不放开。

夜­色­如织,风声飞舞。

风刮过耳边,缭乱她的头发,舞动她的衣衫。

快若闪电,琉月只感觉到耳旁风声呼呼刮过,景­色­就如乘坐着火车一般,飞速的朝着耳后倒退。

轻轻的闭上眼睛,这感觉真好。

“什么人,给我留下。”陡然一声暴喝,从斜前方四道身形如飞一般而至,铮铮杀气,来势汹汹。

身后的人陡然一抱抱住了她的腰,琉月只听耳边轻声的一句:“去。”腰上立刻一股大力传来,身体朝着前方的夜­色­就冲了过去。

身至半空,琉月快速的一扭头,只见那一身暗红的人,身形在空中一顿,猛的朝后对上。

但见那银­色­的光芒一划而过,月­色­下,血­色­四溅,那­射­过来的四个人被一剑拦腰而斩。

刚猛之极,一击毙命。

嘴角泛起一抹灿烂之极的笑容,琉月的眼,光彩琉璃的几乎连星光都被比了下去。

身形荡起还没落下,身后那人已经疾飞而至,衣袍一挥一手再度搂住了她的腰,犹如大鹏展翅,瞬间淹没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身后一片杀气激­射­而来。

我回来了1

疾飞而走,快如闪电。

在漆黑的天幕下,只能看见一道黑影如飞一般而过,快的还以为遇见了鬼魅。

身形一闪而逝,出了西厂的范围。

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在那西厂对面的黑夜里,一道人影把这一瞬间的交锋,完全收在了眼内。

黑巾蒙面,看不出来容颜。

只是那眼微微的一挑,在无数西厂人影冲出来的一瞬间,退后一步,也消失在了黑夜里。

“砰砰。”夜­色­中,几道火红的信号飞腾上天,绽放在后金国都的夜空里,刹那四方皆亮。

杀气腾空,无数的黑影从西厂的范围内疾飞而出,朝着茫茫夜­色­就追了来,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夜风飞舞,整个后金国都立刻张扬出一地杀气。

无数的人影,从后金国的四面八方,开始动了起来。

漆黑的天幕上,乌云遮挡住了圆月,暗淡无光。

身形如电,疾飞而走。

琉月只觉得夜风呼呼的刮过脸颊,眼前的景­色­飞速的变换,那速度居然快的离谱。

她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轻功,是样相当不错的东西,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不错到这个地步。

夜风微凉,但是身后的胸膛却滚烫如火。

杀机四伏,却抵不了绵绵心意。

夜,荡漾着。

穿街过巷,一闪而逝,转眼间琉月就看见了她的骠骑将军府。

一个飞身从后院跃入,身形尚在半空还没落地,那空旷的后院中,突然一跃而起一条人影,手中寒剑划空,迎面就朝两人对来。

那正是负责骠骑将军府安全的杜一。

一剑闪烁,眼看要对上一身黑衣的琉月,杜一突然一眼看清楚来人。

顿时手腕一翻剑刃Сhā着两人斜飞而过,落在地上,同时微皱了皱眉头,琉月是一个人出去的,这怎么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

我回来了2

一步落在地上,琉月还没做出反应,身后人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一边说,一边手腕一使劲,一把把琉月给远远的送了出去,一边一个闪身就淹没在了夜­色­中。

杜一此时正好转过头来,一眼见之,不由双眼陡然圆睁,这身形,这身形是……

腰间的手一下松开,琉月的手一下握了个空,不由唰的握起五指,转头看了一眼那暗红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一咬银牙,忍住立刻想追上去的心思,身形闪动,快速的朝她住的主屋扑去。

杜一早看见了皇城中腾空的信号,见此,一个闪身也跟着就闪了远去,做他该做的去。

进门,脱衣,毁灭罪证,铺床,睡觉。

一系列动作,顷刻之间完成。

琉月才一躺下,院中风声劲急,已然有人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

气息惊人,来数众多,瞬息之间就包围了她的骠骑将军府。

微微蓬松着头发,琉月好像陡然被这些气息惊醒,唰的一下坐起身,一把抓起了床头上放的瑶琴,扯开身上的被子,就欲往外冲。

“都城有变,西厂受命保护将军。”琉月一步才冲出门,门外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人立定在了主屋外间。

琉月听言顿时停下,五指从琴弦上松开。

皱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黑衣人,一身漆黑,却是她见过的西厂中人的打扮,在看了眼夜­色­中周围的人,全部如斯,琉月方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

眉头才一舒,紧接着又是一皱,琉月装模作样的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西厂只知信号一起,全面护卫文武百官。”当头的那黑衣人依旧冷冰冰的。

那双眼快速的在琉月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异常,当即微微垂下。

我回来了3

保护,哼,怕是她初来乍到,就算是身家清白的不能在清白,后金那个老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才在暗中派了人手监视着她。

今日,若是她在晚回来一步,恐怕就会被逮个正着。

心中正做如此想,琉月敏锐的听见身后的房间,丝的轻轻响了一声,有人进了她的屋子。

看来,是在检查她的一切。

不动声­色­,琉月当没感觉到,只皱了皱眉头道:“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将军就在此就好。”黑衣人沉声道。

“报,所有厂中人已经就位。”黑衣人话音刚落,边上从夜­色­中快速行来一同样黑衣,却滚着乌金边的西厂中人,快速回报道。

黑衣人闻言一丝其他的表情都没有暴露,只点点头道:“好。”

来人,立刻快速的退了下去。

看起来真是架势十足的在保护琉月。

不过琉月岂会不明白这些暗号,怕是西厂的人已经整个的搜查了她的将军府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回报。

她对这些戏码和毁灭罪证,可是拿手的不能在拿手。

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点半点的错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他跑到那里去了?这将军府都被搜查完毕,定然是一只蚂蚁都不会漏掉,那他到那里去了?

“将军请休息,这里的安全,我们会负责。”那对着琉月的黑衣人,此时转过头朝琉月言了一句,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琉月见此抓着瑶琴,站在门口扬了扬眉。

周围的黑夜里到处都是西厂的人,看来真监视着她。

“主人,出什么事了?”杜一此时倒提着长剑快速的前来,看着琉月站在门口,立马提剑站在了琉月的身边。

“没什么。”琉月挥了挥手,转身就朝屋内走去。

我回来了4

“太子殿下到。”琉月才跨入屋内,身后一声通报声就远远的响了起来。

琉月微微扬了扬眉,来的好快。

“如何,可有事?”太子辰飞来的很快,琉月才转过身,辰飞就已经踏着夜­色­快步行了过来,远远就问。

“无事。”琉月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句,一边道:“京城有变,太子小心。”

辰飞见琉月一身底衣,显然是起的仓促,眼角扫了眼听闻他来,从黑夜中闪出身影的黑衣领头人。

一个照面,眼神轻微的碰触,微微的转动,已然交汇了所要交汇的一切。

辰飞脸上本来还有的一丝凝重,在交汇后立刻烟消云散了去。

快步走上前拍拍琉月的肩膀,点点头道:“我恰好正从三王的府里出来,因此就顺道过来看看,没事就好,西厂很多年没发出烟火信号,看来有人把主意打到西厂上去了,哼。”

说罢冷冷的一哼,眼中一闪而过肃杀。

琉月听言嗯了一声,并没多说话。

“有西厂保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且……”

“砰。”辰飞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又起了一朵烟花,黄红­色­,很是耀眼。

辰飞见此眉眼立刻高高的一挑,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意。

而那身下的西厂黑衣人,见此快速的朝辰飞行了一礼,一个个飞身就­射­入了茫茫的夜­色­,朝着那烟花闪烁的方向而去。

转眼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从来没有人把主意打到西厂上,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辰飞面上的冷沉见此消散了开,微微一笑朝琉月道。

“好了,西厂已经捉拿到人了,本太子也不跟你闲话,你且休息。”说罢,辰飞没如来时的迅疾,慢条斯理的朝外走了去。

捉拿到人?

琉月顿时心下一惊,难道他被捉了?

我回来了5

拢在袖中的五指一下紧紧握成了拳头,难道为了她不被怀疑,他就去自投罗网?

不,不对,心中一闪,琉月再度看了眼烟花灿烂的方向。

已经是后金国都城郊的方向了,他就算在快,轻功在好,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无法整个翻城跑到那里。

应该不是,那这被捉到的人是谁?

心中念头还在闪,那已经走出的辰飞,突然回头看着琉月。

琉月心下一惊,面上却神­色­不动,难道这辰飞看出什么来了。

岂料辰飞却是笑着摇头,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道:“我说琉月,你这将军府也太不像样子了,人都没有一个,明日我给你遣几个过来,装点一下门面。”边说边没入了黑暗中。

琉月见此暗暗松了下心,朝杜一使了个眼­色­,杜一立刻躬身去亲自送辰飞出府去。

眼见辰飞远远的走出,周围在没有任何的外人,琉月手中瑶琴砰的扔下,转身就朝刚刚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冲去。

急冲而至,后花园中一片静寂,一个人也没有,一丝人气也没有。

没有人,这里没有人。

转身就跑,琉月沿着整个后院就朝其它地方一个一个的搜了去。

堂屋没有,正厅没有,前院没有,中堂没有。

屋顶没有,府外周边也没有。

心,整个的崩紧了,那弦拉的犹如张满的弓,在崩就要断裂。

手心微微的出汗,在西厂那么危险的环境中,她都没有丝毫的汗水,此时手中却已经渗透出了丝丝冷汗。

拳头紧紧的握紧,发丝几不可见的颤抖。

不会不见的,不会没有人。

他跑到那里去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在这里?

狂冲急走,初春的夜里,琉月额头居然开始见汗,脸­色­越来越沉。

没有,还是没有,就连后院的茅厕她都找了,还是没有人,没有人。

我回来了6

难道他真的为了消去她的嫌疑,跑去引走西厂的人。

不,不,心紧紧的收紧了,几乎有点窒息的味道。

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洋溢在心口上,堵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人不累,但是心却紧张的好似失去了水的鱼,他不在。

五指深深的掐入手心里,琉月狠狠的一咬牙,齿间破碎了那殷红的­唇­,黑发临空,唰的转身就朝后跑。

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找,若是在没有,那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冲着去。

一切的计划,一切的谋算都不要了。

要是没有了他,一切还有什么是重要的,还有什么是她要的。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她不要在失去了,她失去不起。

疾奔而走,那白­色­的里衣在漆黑的夜里,划过一丝白影轻扬。

圆月,缓缓的从乌云中露出了半张脸,清冷洁白的光辉洒向大地,一地银光。

砰的撞开自己住的主屋,琉月靠在门口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焦急的眼对上屋中站立的身影,再也移动不了,再也魂梦难牵。

屋中窗下,一人一身暗红的长袍,正依窗而立,淡淡的银光从窗外映照过来,洒在他的身上。

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暗红的眸子带着毁灭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

春花秋月的风情,高山深海的凌厉,被他更加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妖孽和杀戮的双重气息,罗刹和妖­精­的混合体,若说十六七岁时候的他,还是青涩的妖孽的话。

那么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妖孽无双,那是一株来自地狱的两生花,夺人呼吸的同时,带着血腥杀戮。

妖­精­,一个真正的罗刹妖­精­。

而此时,正含着温怒的看着她。

我回来了7

身体缓缓的整个靠在了门房上,琉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想了三年,等了三年的人,轩辕澈,她的丈夫,轩辕澈。

三年了,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的澈终于回来了。

“你个笨蛋,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人去闯,你疯了是不是?”温怒的瞪着眼前靠在门房上的琉月,轩辕澈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他晚来一步,眼前的人还能这么平安无事的站着,还能靠在这里?

她到底想做什么,明明不懂阵法,还敢去闯,疯了。

心头火起,轩辕澈几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琉月的肩膀,怒声道:“你给我……”

“你回来了。”怒气冲冲的话还没说出口,琉月轻飘飘的话飞荡在夜­色­中,传入了他的耳里。

那么轻,那么淡,却那么低沉的直击他的心里。

暗红的眼对上那漆黑的双眸,依旧那么明亮,依旧那么美丽,依旧,不,不是依旧,那眼中的浓浓深情,几乎再也无法挡住,再也无法控制,就如那激烈的火山,喷薄而出。

心中的怒火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腔的爱意再也压抑不了。

双手轻轻的捧起那巴掌大的小脸,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美丽,与他三年来心心念念想象中的他的小王妃一个样子,这就是他的琉月,不管怎么变化,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琉月。

真真切切在他面前的琉月,不是午夜梦回,只在梦中才能见到的琉月。

是可以触摸的,是真真实实在他面前的琉月。

指尖轻柔之极的拂过殷红的双­唇­上那丝丝血珠,轩辕澈深深的看着琉月,轻声道:“是的,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轻轻荡荡飘扬而出,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四散飞扬。

我回来了8

没有舌灿莲花的倾情相述,没有泪流满面的嚎啕大哭,只有低低的轻语。

就好像晨起妻子送别丈夫,夕阳丈夫归来,轻轻的一句你回来了,平淡的好似那杯中的酒,却陈的芳香四溢。

情到深处,无声胜有声。

双臂一展,轩辕澈一把抱住琉月,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好像要把琉月揉入他的身体,揉入他的骨血,与他融为一体。

头深深的埋在了琉月的颈项上,无声的热泪顺着琉月的衣襟渗透了开去,滚烫一片。

他的妻子,他的琉月。

他没忘记当日离开时候,娇小的琉月义无反顾的冲进那茫茫火海,他没忘记那漫天大火中,那一脸血污却执着之极的琉月。

那个,与自己共进退,同生死,不离不弃的琉月。

一别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思念已经汇成海。

而现在,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回来守护他的妻子,守护今生的唯一。

伸手同样紧紧的拥抱着身前的轩辕澈,琉月一张口狠狠的咬在了轩辕澈的肩头,狠狠的。

嘴里已经尝到血腥味,却不愿放开。

不放开,在不放开了。

屋外,慕容无敌缓缓的扬起了一丝笑容,三年,以为改变了什么,但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更加的浓郁,更加的芬芳了。

宽慰的笑绽放在嘴角,只是那眼眸深处,却扬着一丝悲切不算悲切,无奈不算无奈的深­色­。

看不懂,没有任何人看的懂。

缓缓转过身,与杜一对视了一眼,此地,还是留给那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吧。

夜风飞扬,春已经有夏的炎热。

大手撑起琉月的脸颊,轩辕澈一低头狠命的亲吻了上去。

琉月双手一合,紧紧的搂抱着轩辕澈的颈项,激动的回吻回去。

我回来了9

那压抑了三年的情,完全的爆发了。

­唇­齿相依,深深的吮吸撕咬。

手指相扣,衣襟滑落而过。

火热四起,屋中一片激|情昂扬。

一抱抱起衣襟半滑的琉月,轩辕澈转身就把琉月压上了床,暗红的双眸此时火红一片,那里面的深情已经整个的沸腾了。

琉月激动的回吻着轩辕澈,两人的情绪完全的失控了。

三年,压抑了三年,等候了三年,本以为可以平静的对待,但是他们错了,压抑三年的流水,一旦有了缺口,那就是滔天的阵势。

情,在也压抑不了了。

指尖移动,一室春­色­。

“兄弟,兄弟,听说今天晚上有大变,那西厂的人全部都出动了,兄弟,你有没有什么事?”春­色­还没无边,门外突然响起云召的声音,来的极快,话音落下的时候,离门房不过几步之地了。

琉月和轩辕澈齐齐一僵,清醒过来。

脸­色­瞬间扭曲,轩辕澈一把扯起琉月还挂在手腕上的衣服,整个把琉月快速的一包,还好,两人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同时手快的一把抓起外衣,衣冠不整的从门窗中快速的跳了出去。

该死的,他是天辰国的翼王,这张脸太多的人认识,若是被认出,琉月此时可不好做。

一把扯过上衣,琉月整个的黑了脸,杜一跑什么地方去了。

“砰。”琉月才把衣服拉好,云召已经相当不客气的冲了进来,反正他进琉月的房间也不是一次两次,叩门这样的礼节,两兄弟说什么啊。

“我说兄弟,你可有没有……”兴冲冲冲进来的云召,一步站定在屋中,神情快速的转变成小心翼翼的看着琉月。

满脸杀气,怎么了?

难道他破坏了什么好事?

快速的打量了屋内一眼,没有女人,不存在什么好事被打扰,那这满身杀气冲着他的琉月怎么了?

我回来了10

以前可没见过被打扰了睡觉,就一副想杀了他摸样的琉月啊。

“兄弟,你……”

“在给我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杀了你。”冰冷肃杀之极的话,从琉月的牙齿缝里蹦出来。

琉月坐在床上没动,若是动了一步,她不敢保证下一个瞬间,云召是不是还活着。

云召一听顿时扭头就朝外溜去,反应相当的快,看来很是熟悉琉月的­性­情,什么时候可以惹,什么时候最好溜之大吉。

反手关起大门,云召喃喃自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怎么着的了,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摸样,又没见到有女……”

“砰。”屋内传来一声砰然大响声,云召的声音立刻销声匿迹,什么都听不见了。

狠狠的瞪了眼关闭的房门,琉月转过头看着窗户。

人影一晃,轩辕澈从窗外跳了进来,一身上下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只是面­色­有点扭曲。

琉月盯着轩辕澈,轩辕澈看着琉月,两两相望。

半响,轩辕澈走上前来拥着琉月,他太激动了,他们还没有大婚,他的妻子他要给与绝对的尊重,绝不能在这里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要了她。

轻柔的吻吻琉月的面颊,轩辕澈嘶哑着声音道:“我很想你。”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我很想你。

紧紧握住轩辕澈搂着她的手,琉月感觉到轩辕澈的情绪,扬起头来微笑道:“我也是。”

一双眼黑曜石般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儿,若此时云召看见琉月如此的表情,怕不知道要怎生的目瞪口呆。

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灿烂炙热的生动表情,简直就像一座冰山,完全的活了。

“好想,好想。”脸颊摩擦着琉月的脸颊,轩辕澈微微的闭上眼睛,一片痴醉。

我回来了11

琉月见此笑眯眯的靠在轩辕澈的身上,正欲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一跃而起,冲到旁边的房间内,双手捧着个檀木盒就快步走了过来。

“来,给你。”快手快脚的塞到轩辕澈手中,琉月自顾自的坐进轩辕澈的怀里,她喜欢这个位置。

轩辕澈见此挑了挑眉,伸手揭开,微微惊讶道:“血蟾蜍。”

“给你补身体,这个吃了肯定对你有好处。”琉月伸手捏了捏轩辕澈的手臂,抬起头看着轩辕澈。

低头对上琉月的目光,轩辕澈一时间什么话都找不出来,只知道心中已经盈满了幸福,暖暖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

“你这个小笨蛋。”指尖刮过琉月的鼻子,轩辕澈笑的温柔,他何德何能啊,能得这样一个一片真心的妻子。

“我什么都好了,这东西现在吃,可就浪费了,我可吃了不少……”一话还没说完。

轩辕澈突然脸­色­一变,瞪着琉月道:“对了,血蟾蜍,后金,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要做什么,今日我若是晚到一步,你现在怎么办?

还有,大婚,你居然敢给我大婚,娶个女人,我们都还没大婚,你居然敢跟别人成亲,绝对不行,那怕就是女的都不行,你大婚只能是跟我,其他是谁也别想。”

差点忘了,他这么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刚才差点心都停了的焦急,全是面前这个胆大包天,手腕也通天的家伙引起的。

其他的有的是时间说,先把这帐算清楚。

琉月见轩辕澈瞬间就沉下了脸来,瞪着她的双眼,蕴满了怒火,但是更多的则是担心。

不由缓缓的笑了,握着轩辕澈的手,仿若不经意的道:“也没什么,你不在,天辰总要有人守,我打仗不行,那就只好冲别人老窝里来解决他们,放心,我出不了什么事的。”

琉月说的很云淡风轻,可听在轩辕澈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回来了12

天辰的消息,他从海外归来的这几日里,也听说过很多,苦了他的琉月了,这细小的双肩为他承担了多少啊。

紧紧抱住琉月,轩辕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别跟我说什么有的没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在,我守,在正常不过。”感觉到轩辕澈的情绪变动,琉月淡淡的扔过去一句。

不是说什么场面话,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轩辕澈听言,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妖魅之极的笑容:“我也没打算向你说什么,你我夫妻有什么好见外的。”

“这就对。”夫妻,真好听的名字,真好的感觉。

“那现在,说说你的计划,我对杀入敌窝也很感兴趣。”现在的处境两人都极明白,在敌人的老巢,一个不妥就会出大问题,情,可以慢慢的叙,把目前的情况应付了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轩辕澈下颚撑在琉月的肩膀上,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丝杀气。

敢动他的小王妃,他轩辕澈自会跟他们好好算这个帐,别当他没在,就可以欺负到她头上。

夜­色­弥漫,月桂缓缓的西沉。

夜­色­渐渐的发蓝,深蓝的天幕沉的好似那大海的深邃,夜马上就要过去,黎明就要来到。

站起身点了点头,轩辕澈朝琉月道:“好,就这么定,他不出来,我总有办法叫他出来。”说罢,转身就朝窗口走去。

“你去那?”琉月见此不由睁大了眼。

轩辕澈回头朝琉月一笑:“就准他们有人潜伏在我天辰,就不准我的人Сhā入他们的国土,琉月,可不要太小看你丈夫,我有地方住,到时候你自然就会见到我。”

说罢,嘴­唇­一勾,朝着琉月灿烂一笑,暗红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窗外。

琉月见此缓缓的伸了个懒腰,三年前他们被欺负惨了,现在,是该换回来的时候了。

引蛇出洞1

冬天过去,春难道还会不来吗。

日子一晃就是几日,后金国都城没有一丝异动,安静的好似一潭春水,好像前两日的一夜混乱没有发生过一般。

琉月跟着辰飞,旁敲侧击听说那日抓住的人是个死士,人才一抓到,就自尽身亡,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没从他的身上得知背后人的身份。

不过,唯一得出一点的就是,辰飞完全对她消除了怀疑,言谈间更加自然和无所顾忌起来。

这算不算是莫名其妙撞了大运。

面上不动声­色­,暗下琉月也揣摩了不少。

死士,不是她的,也不是轩辕澈的,这是谁在给她背黑锅?

她相信,那日绝对只有她一个人进了那密室,周围肯定没有其他人。

看来,有人在背后看着她呢,这是在帮她。

帮她?谁会帮她?难道是云召?

闲暇时候,言谈间几次机锋暗藏,云召却好像没听懂一般,完全的胡搅蛮缠,或者就是一问三不知,一丝风声不露。

琉月见此也不多问,只是暗里更加留了心。

这时间如水一般的溜走,大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辰飞给琉月派了很多的下人,整个骠骑将军府是热热闹闹,人流穿梭不息。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

唯独琉月冷着个脸,府里人这么多,轩辕澈这两日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连人影都没看见,真是不爽。

不过,她向来一张冷脸,别人也没发现任何的不妥,依旧是高高兴兴,忙忙碌碌。

这日,天­色­难得的好。

天空蓝的好似绸缎,一丝云丝都没有。

那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舒服极了。

“我说兄弟,我发现你这两天不一样了。”大街上,云召抱着琉月的瑶琴,边走边扭着眉头看着琉月。

引蛇出洞2

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是就是不一样了。

看在眼里,感觉更加的舒服,只是就不知道是那里让琉月变的更加的舒服,说不出来的感觉。

琉月背负双手走在前面,闻言扫了眉头扭的好似麻绳的云召一眼,不一样,她那里不一样了,这人眼神有问题,懒的理会他。

今日,去三王府办了点事,出来正好碰上一脸青紫,疤痕遍布的好似在他脸上扎了根的云召。

云召见琉月不理他,不由摸了摸眉头,再度细细的打量。

琉月任由云召打量,无视。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琉月。”正行走间,一辆马车唰的停在了她的身前,马车帘子掀开,辰飞朝琉月点了点头。

“走,去看好东西。”

琉月听言也不多话,抬脚就朝马车上迈去。

云召在身后见此,一扯琉月的衣袖,笑的满脸讨好的看着转过头来的琉月道:“你朋友啊,带我去,带我去,我也去瞧瞧什么好东西。”

辰飞侧头看见一脸伤痕累累的云召,不由微微一笑,他早听说过这个人,一直跟在琉月身边的跟屁虫。

无事生非,每日不是眠花醉柳,就是跟人吃醋打架。

打赢了,还得意洋洋的扔出一句,我是骠骑将军当朝驸马的兄弟,不服气找我兄弟去。

惹的许多的王孙公子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天下第一高手的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何况这骠骑将军现在正吃香,何必为了点香粉胭脂得罪了他。

因此,还真没人找上琉月的门来。

现在看来琉月还真不知道他这兄弟做了什么,不过,就是这样无大脑的人,他才喜欢。

朝廷中拉帮结派的人多了,琉月独善其身站在他身边就好。

因此下,辰飞微微笑了笑道:“好。”

引蛇出洞3

云召一听不待琉月发话,立刻挤上车去,一巴掌拍到辰飞的肩膀上笑道:“够兄弟。”

辰飞被打的身形一晃,笑着摇了摇头。

琉月见云召要跟,也就让他跟,当下两步上了马车,就朝前而去。

“五成商会”高高的门匾矗立在东城门的大街上,看上去很是华丽富贵。

什么地方?琉月还以为辰飞又要去什么西厂或者是王府的,没想到居然是到商会。

辰飞下了马车,当头就朝里间走去。

“请解下武器。”琉月和云召一步才跟上,那门口恭恭敬敬立着的犹如大阿福一般肥胖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朝琉月道。

琉月眉­色­微皱,摊开双手,她手上那来的武器。

大阿福笑看着琉月,朝边上的云召手中提着的瑶琴示意了一下,显然是认出了琉月,却没有点名而已。

“琉月,这里不准带武器,去了吧。”已经走进去的辰飞,转头朝琉月点了点头道。

琉月见此也无所谓,朝云召挥了下手。

云召立刻很直接的把手中的瑶琴塞给了立在门口的大阿福。

三人,一前两后的朝商会里走去。

“少爷。”穿过两道门廊,行入一偌大的大厅门口,门口处一貌不惊人,扔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来,朝辰飞微微行了一礼道。

辰飞点了点头:“听说今日有好东西?”

“是,极品的宝贝。”中年男子微微一躬身后,立刻走在前面推开大厅的大门,当先朝里面走去。

琉月一步跟着踏上,大厅中的一切立刻收入了眼里。

几乎有三百来个平方大小,装饰的很华丽,还是那句话,华丽,充满铜臭的华丽,没什么风格。

大厅的正前端有一个应该算是展台的高台,高台上此时正站着一个白发老人,手中捧着个三尺青峰剑。

引蛇出洞4

展台下面成弧形,罗列了三排黄金打造的座椅。

黄金打造,琉月眉­色­微动。

想她在天辰国和后金国皇宫,除了天辰皇帝轩辕易和后金国主那一把龙椅是金的,基本都还没见过谁坐黄金大椅。

今日,这地方一来就是这么多把,够暴富。

此时,那些黄金大椅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只前方中央的位置空出了四个位置,所有的座位上已经都有了人。

在座的人,一个个普普通通,看上去真一落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种,要多普通就多普通。

其中一个,居然肩膀上还有一个补丁。

实在是与那黄金大椅,富贵厅堂,太过不相称。

不过其上的人,全是一派自若,没有任何不妥神­色­,细看其一个个神光内藏,举手投足自是大方。

看来,绝非一般人物。

看着辰飞进来,在座的人齐齐起身朝辰飞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辰飞挥了挥手也没说什么,直接朝座位上走去,其他人也没多言,依旧坐下看他们的东西,一丝激动多余的神­色­都没有。

尾随着辰飞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琉月打量了一眼那高台上的三尺青峰剑,很锋利,不过除了锋利,她看不出来有什么其他意思,她对冷兵器的研究并不够多。

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云召却扬眉压低了声音道:“好东西。”

琉月闻言微侧眼看了一眼云召。

云召感觉到琉月看他,也不转头,只是轻微的往琉月身边一靠,以蚊虫般大小的声音压在琉月耳边道:“三百年前的琉璃国雪主的宝剑,上品。”

三百年前,原来是古董,琉月心中一闪此念。

“十一万两黄金,还有没有人加?”一念闪过,那高台上的白头发老人看了眼才来的辰飞高声道。

引蛇出洞5

辰飞指尖敲打着面前的案几,没有吭声。

“十一万两,成交。”声音一落,下方的黄金大椅上,立刻有人起身与那白头发老人,朝着大厅后面走去。

“下一件宝物……”

原来是拍卖场,琉月见此算是明白了。

这不就是那现代黑市中的拍卖场,想当年,她在黑市上拍卖过最新型号的狙击炮,不过,她对青峰古董剑可没什么兴趣。

“定颜宝珠,可保肌肤不老,底价两万两黄金。”

展台上一中年男子话音才一落,下方立刻价钱一路飙升。

“定颜宝珠,算个好东西,十四万。”指尖敲打着桌面的辰飞,突然微笑着冒了一句。

“十五万两。”立刻,他的价钱就被压了下去。

琉月见此微微挑了挑眉,这些人看起来都知道辰飞的身份,那太子都出价了,居然还有人任何面子都不给,直接加价,这是怎么回事?

“五成商会,乃是傲云国,雪圣国,后金国,天辰国,南宋国,五个国家的一个民间的结盟商会组织。”

看见琉月有丝莫名,云召的声音再度在琉月耳边响起。

“这里面的大商人,来自这五个国家,无不财大气粗,与皇家有密切的关系,只认东西不认人,想靠地位让他们放弃他们看中的东西,不可能。”云召挥舞着折扇,笑的像只被打的鼻青眼肿的狐狸。

琉月听言暗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斜眼扫了云召一眼,这个人显然是认出了辰飞的太子身份,却装模作样的称兄道弟。

水隐藏的这么深,这个云召。

云召见琉月扫了他一眼,顿时嘿嘿一笑,特殷情的为琉月打起扇来,狗腿的很。

五成商会,五个国家,天辰国,那轩辕澈……

琉月眉眼陡然一亮,这么说,轩辕澈的人脉……

引蛇出洞6

“下一件东西,乃是今日的最后一物,也是镇会之宝,没有底价,以物易物,大家请不要放过机会。”那在大厅门口迎接辰飞的中年人,此时走上高台,难得的多言语了几句。

五成商会能坐在这里的人,无不是一方之霸,平常人眼中的极品宝贝,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普通玩意,难得看的上眼。

以前拍卖也没有什么特意提点,今日居然主办方如此点了一句,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

看来,这一件必定是难得的好宝贝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中年人侧头朝大厅侧门点了点头,一边朝着展台下走去。

一黑黝黝的年轻人,手中捧着一手掌大小的白玉冰盒,缓步走了上来。

一脸漆黑,五官毫不出­色­,很平常。

黑脸男子走上高高的展台,抬头缓缓的扫了下方的人一眼。

琉月一与那眼对上,立刻心中一跳,暗自轻笑了起来,轩辕澈,这家伙是轩辕澈。

人在怎么变化,那双眼变不了。

黑脸男子眼光平淡的扫过琉月,视线交汇间,一丝停留都没有,好似真是陌生人。

只是琉月感觉到了,那眼中一瞬而过的笑。

扫视过所有人,黑脸男子也不多话,把手中的白玉冰盒往展台上一放,轻轻的打了开来。

一眼扫见盒中之物,金­色­大椅上的众人脸­色­瞬间大变。

有几个,居然震撼的一跃而起,唰的站了起来。

各种贪婪的目光定定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几乎恨不得立刻就拿下。

琉月感觉到周围所有人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不由扬了扬眉,再度扫了眼那盒中之物。

一朵七种颜­色­的花,七个花瓣盛开着,绽放出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相当的漂亮。

七种颜­色­的花,琉月第一次看见,不过也就是花而已,有什么值得如此的激动?

引蛇出洞7

“佛落花,佛落花。”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辰飞,陡然挺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那盒中之物,五指紧握成了拳头,面上的激动之­色­,完全掩盖不了。

“佛落花,居然是佛落花。”云召啪的停了为琉月挥舞的折扇,双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之­色­,喃喃自语道。

大厅中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起来,厚重了。

“什么东西?”琉月见此横着肘拐给了云召一下。

云召一惊回过神来,快速的收敛了眼中的惊讶之­色­。

悄声朝琉月道:“佛落花,传言天下灵药中的圣品,食之无病则添寿一甲子,有病则立刻根除,练武之人功力可增三十年,中毒之人药到毒解,有起死回生之效。”

琉月听言扬了扬眉,夸张了吧。

“虽然传言不足尽信,但是佛落花却是万年难得一见,书中记载,百年有花蕾,千年方三­色­,万年才得七­色­,这朵已经七­色­盛开,乃万年方得此物,比千年灵芝,万年人参还要不知道名贵到那里去。”

云召说道这里,砸了砸嘴。

琉月听到这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她听过,没见过,现代社会早就没那东西了,这地界难道真有?

这若是真的,可就是个稀罕物了。

抬眼看了眼面无表情一片漠然的轩辕澈,他那来的这东西?

没想眼光对上,轩辕澈却狠狠的一眼瞪过来,满是凶气。

琉月一怔,这人怎么了?

心念闪过,琉月突然意会了出来。

身旁的云召靠的如斯之近,动作亲热之极,这轩辕澈是吃醋了。

心下一笑,琉月面上神­色­不动,眼中却笑意盈盈,这个轩辕澈,这那里跟那里的事啊。

“要换什么东西。”一片静寂间,突然一声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地的安静。

引蛇出洞8

“对,要换什么,我们需要时间。”另一道微微尖细的声音响起,那身上穿着补丁的男子沉声道。

这么名贵的东西,要换的肯定不是简单之物,他们只带了钱财,没带其他,需要时间准备。

高台上,轩辕澈看了一眼发话的人,淡淡的道:“佛落花采摘不易,我要换鹫陀罗果。”

此话一出,下方一片吸气声响过,立刻有人皱起了眉头来。

鹫陀罗果也极珍贵,若说佛落花能有起死回生之效果,那么鹫陀罗果就有­肉­白骨之功效。

一则主治内,一则主治外。

佛落花能续命,却无法医治筋脉断裂肌肤残缺,而鹫陀罗果则能续筋脉,­肉­白骨。

“听闻佛落花生长的地方在万仞之上,有九鹏看护,看来一定是采摘的人出了问题。”云召压低了声音。

“小哥,这条件不算苛刻,不过目前我手上没有鹫陀罗果,二十天,不,十五天,给我十五天,我定拿鹫陀罗果送上。”

一身穿蓝­色­绸布的男子站起身,定定的盯着轩辕澈。

鹫陀罗果虽然珍贵,但是与佛落花一比,那又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小哥,十天,等十天如何?”

那身穿补丁的男子也站了起来,看着轩辕澈满脸严肃的道:“十天时间,一定送到鹫陀罗果,还有,这十天你的安危我会负责。”

两人发了话,其他人则深深的皱着眉头,没有发话。

鹫陀罗果,他们都有,但是隔的太远了,从皇宫或者从他们的库房调过来,无法在快过十天。

轩辕澈看了眼那补丁衣服的人,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后道:“那就……”

“我需要辨认真假。”轩辕澈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定定看着佛落花,却没有出声的辰飞,突然沉声看着轩辕澈道。

引蛇出洞9

辨认真假,如何辨认?

没有人见过真的佛落花,只有史书中记载的有,周围的人都定定的看着辰飞。

“凭什么?”轩辕澈一张黑脸淡淡的看着辰飞。

辰飞指尖在掌心中一划,对视着轩辕澈的眼道:“只要是真的,今日这鹫陀罗果立刻送上,绝不耽误等待医治的人。”

此话一落,周围的众人顿时越发的沉默了下来,他们忘记了,后金皇宫不可能连一鹫陀罗果都没有。

显然,辰飞最后那一句话打动了轩辕澈。

轩辕澈一丝沉吟都没有,立刻道:“好。”

辰飞见此立马一挥手,那一直站在大厅侧面边的中年男子立刻快步的走了过来。

辰飞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那中年人,琉月没看见是什么东西,只听见辰飞压低了声音道:“要他亲自来。”

那中年人听令立刻转身就退了下去。

琉月则暗自一挑眉,他?这个他是谁?

若她猜想不错的话,这个他是斐成列。

指尖轻轻的敲打在桌沿上,琉月看了台上的轩辕澈一眼。

轩辕澈一脸平静,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琉月见此也不动弹,坐在原地紧紧的等着,轩辕澈绝对不会做­肉­包子打狗,自己落不到好处的事。

却不知,斐成列这个人武学还在其次,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东西,后金除了他,恐怕没有人敢下绝对的肯定,琉月不知道,轩辕澈却是知道这点的。

“关门。”中年人一出去,辰飞一挥手,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了起来。

里面所有的人见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这是在防止他们出去,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殿中一片安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的回荡在大厅里。

引蛇出洞10

大厅中的人各怀心思,恐怕只有琉月和轩辕澈是最沉的住气的。

“砰。”半响,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几个人鱼贯走了进来。

琉月没有回头,只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笑意,那脚步声她已经听出来了,来了,她等的人,斐成列,出来了。

当头的斐成列一脸严肃,身后跟着三个中年男子,其中两个一消瘦,一黝黑的中年男子,紧紧的跟在斐成列身旁。

而第四个则走在最后,却是那四堂堂主。

前四堂位置最尊贵的人,现在却走在最后,看来那紧挨着斐成列的两个人,职位只可能在他之上,定然是后三堂的人。

琉月心中有了计较。

“小哥,我们需要辨认。”斐成列站在展台前方半丈远的距离,看了眼轩辕澈,满脸严肃的道。

轩辕澈淡淡的扫了斐成列一眼,相当平静,点了点头后一手拿起白玉冰盒,一手则点燃了一小火把,凑在了佛落花的身边。

佛落花生长在冰川,若见火则什么功效也没有,就一烂花而已。

轩辕澈摆明了,若是强抢,就算面前的人动作在快,也快不过他把火扔进去。

斐成列见此也没多言,只点了点头,身后的四堂堂主立刻也站上前来。

两人细细的观看,仔细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佛落花味道。

好半响,斐成列转头看了四堂堂主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真的。”斐成列面上扬起一抹喜­色­。

后金国得此宝物算一喜,最喜的乃是他的儿子斐严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的成天昏迷着,现在有了佛落花,只需要一点,斐严的毒一定可以解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踏出西厂,最重要的地方。

辰飞闻言,眼中一闪而过绝对的兴奋,朝着斐成列点了点头,一边转过头看着轩辕澈道:“好,成交。”

引蛇出洞11

斐成列见此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檀木盒子,从中取出犹如铁树结果的那红­色­的心形鹫陀罗果,上前一步放在展台上。

然后,摊开双手退后两步,显示不会有其他的任何举动。

轩辕澈见此细细的查看了鹫陀罗果几眼,半响点了点头,缓缓的把手中的白玉冰盒放在了展台上。

灭了手中火把,轩辕澈快速收起鹫陀罗果,就朝后退去。

斐成列一见立刻上前就朝放在展台上的佛落花抓去。

五指伸出,还没抓至那白玉冰盒,屋顶突然一声大响,砰的碎裂开来,砸出一个大洞。

大洞中,一人从屋顶直­射­而下,寒光森森,直朝那展台上的白玉冰盒就­射­去。

来势之快,几如闪电。

斐成列一见顿时面­色­一沉,身形更加朝前抢出。

来不及抓住那展台上的白玉冰盒,只匆忙中袖袍急挥,一股大力砰的隔空击飞那白玉冰盒,朝着正对面的辰飞砸去。

白玉冰盒才击飞,那­阴­森的长剑已经砍至了那展台桌面。

银光一闪,犀利的长剑立刻变招,一剑就朝冲上去来不及变招的斐成列。

变故仓促,一切不过瞬间。

辰飞反应也快,猛的跳起,伸手就朝那飞过来的玉盒抓去。

而另一方,一直跟着斐成列的两个中年男人,一见变故陡生,立刻齐齐一声嘶吼,一掌就朝前方那人击去。

扬起的双掌掌心漆黑一片,一股腥臭的气息随着他们的掌风立刻蔓延了出来。

后金毒砂掌。

还坐在椅子上的琉月,眉眼一沉,后金国的毒砂掌。

在那茫茫火海中,伤了轩辕澈心脉,让轩辕澈与她分开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引蛇出洞12

拳头唰的握紧,这两个人,好,好。

玉盒划空朝着辰飞飞去,辰飞双手还没接至。

那屋顶的大洞中,立刻接二连三的­射­进一身白衣,蒙着脸的人。

剑光乱颤,来势快的几乎是辰飞的两倍。

辰飞身为太子,一身武功有限,此时朝着那白玉冰盒扑过去,那来得及半路收招。

眼看着前方那白衣人的剑尖,直直的对上了他的胸膛,却仓促间那里变招的了。

辰飞的脸一下就白了。

一剑划空,瞬间就至辰飞的胸口。

辰飞脸­色­还没来得及变,身后突然一股大力一扯,辰飞一个斜身朝着旁边就撞了去,却堪堪避开那要命的一剑。

一个踉跄扑到在琉月身后,辰飞来不及感叹死里逃生,大声道:“琉月,玉盒。”

就在他的叫声中,一把把他扯过去的琉月,脚尖一勾,一个后空翻,一脚踢在那装着佛落花的白玉冰盒上。

那白玉冰盒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后面那些财大气粗的商人­射­去。

那一直站着没动的云召见此,眉眼一转,一个斜身直直的朝后跌去,下落的地方却正是白玉冰盒的地方。

身后七堂和六堂堂主接过那要命的剑光,斐成列一个后退才抽身而出,他本身的武功可没有多高。

此时一抽身,立刻看见那玉盒朝着后方就飞了去,那些商人里面,可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可都是别国的人。

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斐成列斜身一顿,转身就朝后扑去。

就在这当口,琉月一个后空翻正好翻到他的位置。

眼中冷沉的光芒一闪,琉月嘴角一闪而过一丝绝对的冰冷,左手五指看似自然的落下,朝着斐成列冲过来的颈项就对了上去。

那透明的指甲,在一片金光中,不显眼之极。

山雨欲来1

轻划而过,仿若微风拂柳,不带一丝残痕。

透明的指甲在斐成列颈项上斜飞而走,快的几乎朝着玉盒冲过去的斐成列,一丝察觉都没有。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都自然的看不出来任何的刻意雕琢痕迹。

指尖翻飞,琉月一个纵身落在了地面。

斐成列则与琉月错身而过,朝着玉盒而去。

两两错开,各自应对各自的,那一个瞬间的交错,没有任何的停留。

嘴角冷冷的一闪而过一丝冷笑,琉月快速扫了一眼站在展台侧,没有离开的轩辕澈,眨了眨眼。

不动声­色­的把琉月的示意看在眼里,轩辕澈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斜身缓缓的朝外走去。

而在琉月的身后,几道人影朝着那落过来的佛落花就抢去,此时趁乱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

云召速度最是快,看起来是躲避前面刺来的白衣人,下意识的朝后跌去,实则方位力道计算的最是准确。

眼看着那玉盒朝着他在的地方就砸落了下来,云召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双手乱扬,看似慌乱,实则飞速的朝那玉盒抓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一整朵明显不可能,但是趁乱扯个一片两片,却无不可能。

云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玉盒落下,眼看就要落在云召的手里。

那高举的手突然手腕一顿,已经碰触到玉盒的手,一下就软了下来,云召顿时双眼一凛。

就这么一软,身后斐成列后来居上,临空猛的一把抢过了那白玉冰盒。

“砰。”云召此时身体才砰的落到了地上,盒飞盒落,真正是一瞬间的事情。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云召也不顾那玉盒落在了那个人的手里,唰的转头就朝展台的方向看去。

没有人,只有一角衣襟扫过,没入了那侧面的大门。

山雨欲来2

紧紧的皱了皱眉,云召动了一下手肘,现在还是一片麻木,手肘上的麻|­茓­,酸麻一片,连活动都难。

低下眼来,脚边处一小指尖盖大小的衣扣,正在地上快速的旋转。

云召见此眯起了眼,好厉害的身手,居然连他察觉都没有察觉到,已经击中了他的麻|­茓­。

伸手捏起那在地面还犹自不断旋转的衣扣,云召深深的看了一眼展台的方向。

“保护太子。”而另一厢,一把抢过白玉冰盒,斐成列快速的朝后就退,一边大吼出声。

那不会武功的四堂堂主,此时方抢过来,上前一步,手中抓着一把黑­色­的粉末,整个的护卫住了斐成列。

就在他大吼声中,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那尾随着斐成列前来的,一身黑衣的西厂众人,急冲而至,快速的对上那一身白衣的刺客。

两方人马瞬间拼杀到一处。

只见刀光剑影斜飞,鲜血四溅而起。

整个大厅中瞬间杀气腾腾。

琉月看了一眼联手对敌的西厂六堂和七堂的两堂主,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并没迎上去。

反而一步退后,抓住辰飞就朝后退,往斐成列的方向靠了过来。

而那些本还有心抢夺的商人,见后金西厂顷刻间就已经成围剿之势,顿时各自住了手,也不留恋此时的情况,朝着门外就闪了去。

那白衣刺客们眼见偷袭不成,立刻四散而逃,相当的有组织。

可西厂中人那里会让他们逃了去,一个个紧追而上。

刹那之间,白衣刺客,黑衣西厂众人,快如闪电的消失在了大厅当中。

刺杀,抢夺,来的快,去的也快。

若不是现场乱七八糟倒塌的黄金大椅,和一地血­色­,真还以为不过一场幻影。

不过几呼之间,大厅中就已经空荡荡的,除了琉月辰飞等几个人外,就只剩下两具尸体。

山雨欲来3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扫了一眼四周,见周围在无危险,斐成列方转过头来看向辰飞,一边把手中的白玉冰盒递给辰飞。

后金国的太子,也不是太窝囊,此时早也沉稳了下来。

伸手接过白玉冰盒,辰飞打开看了一眼盒中完好的佛落花,­阴­沉的脸上方绽放出一丝微笑。

抬头重重的拍了拍就站在他身边的琉月肩膀:“你,很好,很好。”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这两字很好,但是任何人也听的出来,里面的赞扬和舒心味道。

话音落下,辰飞没有让琉月表任何的态,起步就朝外走去。

身边,斐成列和那三堂堂主立刻护卫在辰飞的身边,快步走出。

琉月并没跟上,看了眼远去的斐成列,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

“哎哟,摔的我好疼。”大厅中人都走光了,云召才揉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哟连天的。

琉月见此扬了扬眉,她可没漏看刚才云召的动作。

装模作样。

“活该。”扔下两字,琉月大步朝外走去,今日她心情很好。

“喂,兄弟,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怎么能说我是活该,我说……”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去,今日,确实是个好天气。

沉静了一日,第二日上琉月就被赐宴皇宫。

灯火辉煌,夜­色­下的后金国皇宫,散放着不同于白日时候的流光溢彩,越发的多了厚重绚美之气。

没有在皇宫正殿,而是在东宫之中。

白玉为堂,朱红为气,太子东宫相当­精­美。

“流爱卿,来,来,多饮一杯。”高高坐在主位上的后金国主,满脸笑意的朝琉月举了举杯。

琉月也不推辞,双手捧了饮下。

“好,爽快,不愧是流驸马,来,李史敬你一杯,昨日若是不亏了流驸马在场,太子可就危险了。”

山雨欲来4

一脸灿烂的笑容的现任兵部尚书,也就是太子的外公,当朝皇后的爹,朝琉月笑着道。

琉月举了举杯,相当的爽直。

“好,好。”辰飞坐在琉月上首,见此与另外几位大臣笑着赞道。

东宫设宴,没有全部文武百官作陪,乃是几大重臣,当朝丞相,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三大武将。

只有区区的几个人,却是东宫太子一伙的重臣,他日辰飞登基后的顶梁大柱。

这晚宴,就如一场小型的家宴,宴请的这一小团伙的人,而无疑,现在琉月也是这团伙中的一人了。

“这是琉月该做的。”琉月一点也不居功。

后金国主听言满脸赞赏,真是越看琉月越满意。

当下笑着道:“很好,这救太子一命,乃要算大功,不过你初来乍到,还没有什么功绩,已经贵为驸马,在要给你封官加爵的话,恐惹人非议,以后朝臣上你不好处,此事就先记着,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琉月闻言立刻站起身道:“这本……”

“流将军,不用推辞,这里都是自己人,这功是要赏的,我后金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也必惩。”太子辰飞一句打断琉月的话,微笑着看着琉月。

“对,就是这个理。”一旁的后金丞相也笑看着琉月点了点头。

年轻人,知人识趣,不居功,不错,不错。

琉月见话已说道此处,当下也就不客气的道:“那臣叩谢皇恩。”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应该是你的­性­格嘛。”后金国主笑的满脸愉悦。

寡言少语,冰冷狂傲,这才是琉月,那个天下第一高手。

却不知此­性­情非彼­性­情。

辰飞见此笑着轻轻拍了拍手,殿后一紫­色­长裙的女子,轻移莲步端着酒壶走了出来,低着头,满脸娇羞的朝琉月走来。

山雨欲来5

“将军,请满饮此杯。”轻柔的声音响起,温温柔柔的,几乎让人酥到骨头里去。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琉月。

琉月只觉得寒毛一竖,看着眼前盛装打扮,一看就不是侍女的女子,脸颊几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端着酒杯的手,整个的横在了空中。

辰飞见此顿时大笑,以为琉月是被美­色­吸引了。

戏谑的看着琉月道:“琉月啊,本太子给你选的妻子,怎么会给你选错,你瞧瞧,我这十七皇妹配的上你吧。”

周围的几大重臣听言,顿时也都齐声笑了起来。

战乱年代,不拘那么多礼节,什么婚前不能相见,那也是因人而异,至于琉月这种可以栽培的朝臣,那礼节约束也是可以适当的放宽的。

那十七公主听言越发的低下了头,脸颊几乎红的似火,脚下却微微移动,坐在了琉月的身边,满身温柔的为琉月布菜。

清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琉月嘴角一抽,她讨厌香料,更讨厌这熏的乱七八糟,会让她失去对空气判断的味道。

但面上却一片淡然,淡淡的扫了一眼十七公主,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臣见此顿时笑的更加愉快了。

那十七公主听琉月赞同,不由更加红了脸,神­色­忸怩。

这么出­色­的人是她的丈夫呢,真好。

灯火辉煌中,琉月一身清冷,神­色­不卑不亢。

那俊美无双的脸庞在璀璨的灯火中,越发的俊美脱俗,一殿的人都被她比了下去。

清贵绝伦,举世无双。

跟着琉月进宫,此时等候在东宫大殿外的杜一,远远的看着琉月的情景,缓缓的扭过了头。

盘算着今日回去后要不要找前主人轩辕澈汇报一下。

山雨欲来6

主人这男子打扮会引来无数的狂蜂浪蝶,深闺佳人,若是恢复女子打扮,更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文臣俊豪。

这做男人,吸引女人,这做女人,会引来男人。

不知道以后他的前主人,需要有颗多么坚强的心脏,才能抵御得了这样无视­性­别的吸引力。

抬头看天,杜一为轩辕澈的未来,鞠一把同情之泪。

“来来,在饮一杯,琉月啊,再过七日就是你和十七公主的大婚,到时候这杯水酒定要喝个热闹。”兵部尚书大笑道。

“自然。”琉月点了点头后,突然转过头看着后金国主,淡声道:“国主可要来?”

话音一落,殿内几人顿时都停止了交谈,看着琉月。

国主亲自来主婚,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耀,这琉月就算有功劳可以栽培,也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

后金国主闻言也看了琉月一眼。

见琉月平平淡淡,一副并不知道这口开了多大的样子,后金国主突然就笑了。

这海外来的琉月,果然涉世不深,心情虽然高傲却纯朴啊,那就图个热闹,无妨。

当下笑了笑道:“好,到时候本王亲来给你主婚。”

此话一落,周围几大臣顿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话。

琉月则点点头道:“好,微臣扫榻相迎。”

辰飞听到此处也笑着Сhā话道:“那我这个媒人,自然也要到场了。”

琉月闻言轻微一笑,仿佛比较高兴,那笑脸在灯火中,顿时晃花了几个人的眼。

能得这一笑,这去去又何妨。

只高兴了旁边的十七公主,喜的脸都红了。

只是没有看见那一笑后的锐利和冰冷。

星光璀璨,夜风轻扬。

宾主尽欢,琉月醉的人事不知的从东宫回到了骠骑将军府。

夜­色­中,原来潜伏在她的骠骑将军府四周的西厂中人,在她没察觉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去。

山雨欲来7

后金,完全的信任她了。

回到骠骑将军府,少不得一阵忙乱后,杜一方屏除了所有人,让醉的一塌糊涂的琉月睡下。

夜­色­弥漫,渐渐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琉月一个翻身,本来醉的人事不知的双眼,唰的睁开,那眼中那有一点半点的迷糊,清醒的不能在清醒。

翻窗而出,夜­色­中,琉月悄无声息的潜出了骠骑将军府。

要出自己的将军府,还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估计也就琉月一个。

翻墙而出,那夜­色­下一身暗红的人,早已经站在了街头拐角,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几步近前,伸手相握,两人对视一笑,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五成商会郊外别院。

两人才进入屋子,屋外风声劲急,已经有人暗夜如飞一般前来。

琉月顿时面­色­一沉,反手就要迎上。

轩辕澈却一拉琉月的手,轻笑着晃了晃手指,朝琉月示意了一下里间。

琉月见此,立知这是轩辕澈在玩把戏,当下一个闪身就闪入了身后的里屋。

轩辕澈则依旧还是那黑小子打扮,见此慢条斯理的坐下,执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倾倒了一杯茶。

“砰。”暗夜来人一点也不隐藏踪迹,砰的撞开轩辕澈的门,一脸杀气的冲了进来。

“是你。”一声绝对惊讶的呼声响起,来人好似相当震惊。

靠在里屋门上的琉月听言,双眼陡然一动,斐成列,居然来人是斐成列。

望着震惊的难言的斐成列,轩辕澈缓缓举了举手中茶杯,淡淡的道:“斐厂主。”

如此沉静熟悉,这那还是那拍卖场上,青涩焦急的黑小子。

斐成列面上震惊之­色­一收,手中剑光一闪,一剑抵在了轩辕澈的颈项上。

呼呼的杀气犹如实质,屋内的灯火几乎都暗淡了一丝。

山雨欲来8

反观轩辕澈一脸平静,握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颈项上的长剑一眼,悠闲自在的喝着茶。

“解药拿来,否则老夫杀了你。”声­色­俱厉,夹杂着冲天的怒火。

“有佛落花在手,还有什么解不了的。”轩辕澈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杀气的人。

但见斐成列一脸铁青,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双眼几乎要喷的出火来,狰狞的摸样好似要把他剥皮抽筋。

“拿来。”斐成列双眼血红,手中剑尖一紧,就逼上了轩辕澈的颈项。

佛落花,居然还敢提佛落花,那就是一株毒花,一株会要了他儿子命的毒花。

这个黑小子,是他,居然是他,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牙齿咬的咔嚓作响,斐成列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从一开始这个黑小子就在算计他。

“斐厂主手稳点,我死了不打紧,你儿子七天之后,肌肤一寸一寸腐烂,筋脉一寸一寸断裂,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死,这样的滋味,啧啧……”

轩辕澈微微摇了摇头,啧啧有声。

斐成列听之几乎心都炸了,那手却开始抖了起来。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最钟爱的儿子,在天辰唯一带出来的儿子。

今日,从后金国主那里讨来了指甲盖那么小的一丝佛落花,为他儿子斐严吃下,原以为马上就好,那想反而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他还以为是佛落花效果就该是这样,那知道是这黑小子在里面捣鬼。

轩辕澈见此一指弹开斐成列的长剑,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上,慢条斯理的看着斐成列道:“佛落花,万年才得一株,真当街边到处都可以捡啊。”

说罢轻扬了扬眉,一脸平庸,但是那妖娆风华却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山雨欲来9

斐成列一听那牙咬的咔嚓作响,五指紧紧握成拳头,一片静寂中,只有那骨头摩擦的声响。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斐成列突然一拍桌子坐下,面上恢复沉静,冷冷的看着轩辕澈道:“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入夜,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斐严的情况时候,他那石头堡垒中,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封信。

一封揭露斐严服用了那一点佛落花,不但不见好,却反而变的更莫名其妙的样子的来由。

佛落花,那里是什么佛落花,那完全是假的,假的。

“爽快。”轩辕澈见此冷冷一笑:“这才应该是西厂厂主的风范。”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斐成列脸­色­青的不能在青。

在朝廷上混了这么久,也不是白混的,他跟这黑小子无冤无仇,这明显设计来匡他,绝对不会是跟他有什么过节,定然是有他们办不到,要他出面办理的事情。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这对面的人,是与他有血仇的轩辕澈,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撑起身,轩辕澈很悠闲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缓缓的道:“早就该这样直接了,好,我也不跟你废话,那三国山河图你给我拿来,我就饶斐严一命。”

“什么?”斐成列一听轩辕澈此话,面­色­瞬间大变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天辰?陈国?赵国?你是哪国的人?”斐成列面­色­整个的扭曲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这是要他出卖他的国家,要他当­奸­细啊。

轩辕澈看了斐成列一眼,冷冷的一哼:“看来厂主这么几年缩在西厂里,脑子生锈了。”

被轩辕澈重重的讽刺了一句,斐成列不由咬紧了牙,缓缓的重新坐了下来。

山雨欲来10

他是问的莫名其妙了,谁会给他说他是哪国的,就算说了,也必定是假的。

“不行,换一个。”

“可以,你回去给你儿子收尸吧。”

轩辕澈品着手中的茶,回答的也相当的­干­脆。

斐成列面­色­顿时越发的难看起来,紧紧的盯着轩辕澈,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轩辕澈早已经万箭穿心。

轻轻吹了口漂浮在茶面上的茶叶,轩辕澈看也没看斐成列,缓缓的道:“后金在好也不是姓斐的,今日有用是西厂厂主,他日无用阶下囚,儿子,可只有一个。”

轻飘飘的话不带任何的重量,却压的斐成列一瞬间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松不下去。

是的,儿子只有一个。

若不是因为儿子就只有这一个,他会甘冒如此危险孤身赴约。

儿子,他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冷冷的对持,屋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半响,斐成列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面上好似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山河图没有在我那里,前几日秘库被人闯入,国主就把山河图收入了皇宫。”

“我知道。”轩辕澈一点也不质疑斐成列的话。

若不是因为他没有在他的秘库中找到,他怎么会来玩这一手请君入瓮。

琉月不熟悉阵法,可不代表那样普通的阵势,可以困的住他。

斐成列一听不由骇然的看了一眼轩辕澈,后金国这么多代厂主打造的堡垒,居然在无声无息间就被人入侵,还一丝痕迹都没察觉到,这……

短暂的骇然过后,斐成列又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早该想到了不是,在看见那出现在他的床上的信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今日面对的应该早超过了他的认知。

山雨欲来11

“我说过,我要那份图,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轩辕澈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看着斐成列。

不管你是偷,是抢,是调包,还是怎样,反正只要结果。

无形的威压散发出来,整个屋中的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斐成列打了个寒战,紧紧的盯了轩辕澈一眼。

半响,一咬牙像是下了决心,唰的立起看着轩辕澈道:“好,我应了,不过我的儿子若有半点损伤,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你图到,解药自然就到。”轩辕澈扫了一眼斐成列。

冰冷的眼中寒光一闪,再度道:“记住,七天,你只有七天的时间,时辰到了没拿到,不用我多说,拿来的是假的,也不用我多说,斐厂主这么­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下场如何。”

说罢一挥手淡淡的道:“恭候你的佳音。”

斐成列此时仿佛破釜沉舟,定下了决心,面上也没有什么犹豫不决的神­色­了,也不多话,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后金国重要,称霸天下也重要,但是他的儿子更重要。

七天,七日后却正是琉月大婚的日子。

看着斐成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轩辕澈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那是猎人捉住狐狸,却并不在第一时刻杀死,要好好玩弄的笑。

冰冷彻骨,血腥冷酷。

天辰翼王冷血无情,这并不是传言有虚。

琉月推开门靠在房门上,看着轩辕澈的笑容,抬头望了眼黑夜。

她可以想象,当斐成列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的时候,在为谁做事的时候,那种惊恐骇然的神情,那种死了都会后悔不已的绝望。

一定相当的美好,她期待着。

山雨欲来12

“狐狸。”靠在门边看着轩辕澈,琉月眼中涌现出灿烂的笑容。

轩辕澈听言浑身的冷酷尽收,笑着站起身来,走至琉月身前,自然的拥住琉月笑道:“一剑杀了多没意思,让他出手,我们省时省力。”

琉月听之笑着靠在轩辕澈的胸膛上,老­奸­巨猾,不过自己真喜欢这老­奸­巨猾。

没有问轩辕澈会不会真给解药,无妨,轩辕澈给了,还有她嘛,反正轩辕澈饶过,她可没说饶过。

“对了,那佛落花怎么弄的?”琉月抬起头看着轩辕澈,她对这个极有兴趣。

轩辕澈听言顿时哈哈大笑,搂着琉月坐至床头,笑道:“佛落花,那有什么佛落花,不过是清牵花而已,长的与佛落花极是相似,不过一则是药中珍品,一则剧毒无比。

我起先也分不清楚,在海外第一次见的时候很是激动了一下,最后才知道那是毒花。

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弄了些这些东西带回来,没想正好派上用场。”

佛落花有冰则可以长久的存放,后金国就算得到了这花,一时半会也不会着手调配,万一一个配药药材不够好,那就毁了这万年难得的佛落花了。

因此,他算准了,斐成列一定会讨过来一小点给斐严用,其他的则不会动用。

其他人,中不中毒无所谓,斐严,一定要他毒上加毒,让斐成列这只缩在乌龟壳里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任他宰割,已解他心中之怒。

轻笑着解释,轩辕澈那眉眼在琉月的眼中,真正像是一只狐狸,不,不是狐狸,是狼,狡猾的狼。

不过,她喜欢。

“对了。”轻笑声中轩辕澈突然搬正琉月的脸,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来,没说起海外到还忘记了,此时一说起,才突然想起这事。

琉月见此扬眉道:“怎么?”

山雨欲来13

好生看了琉月几眼,轩辕澈微微扬了扬眉道:“我怎么觉得你长的和有个人很像。”

那日刚回来的时候,夜­色­中没有看太清楚,也因为情绪太激动,忽略了琉月的容貌。

前两日拍卖场中看见,才细细的打量了一翻,这才瞧出有点苗头。

“像别人,你不说她像我。”琉月一挑眉,瞪着轩辕澈。

轩辕澈顿时失笑:“应该比你大。”

“谁?”琉月瞪着轩辕澈。

轩辕澈想了想,在看了看琉月的侧脸,沉吟道:“不知道,我只看见一个侧脸,隔的也远,不过就是感觉你两有点像。”

琉月见轩辕澈并不是心中有了什么想法,纯粹就是因为像才出此言,当下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像就像。”天下人相像的多了。

一边一指头点着轩辕澈的胸膛,沉声道:“记好了,我的。”

要是因为像就给她起了什么别样心思,那看她怎么收拾他。

霸道的话顿时让轩辕澈大笑了起来,好霸道,不过,他真喜欢这味道,三年都没感觉这滋味了。

他的小王妃,依如昨昔啊。

当下也一指指着琉月道:“记好了,我的。”

琉月伸手握住那手指,轩辕澈反手握住琉月的手,暗红对上黝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室内,一片柔情蜜意。

那像不像,像谁,早已经抛诸脑后。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后金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琉月的大婚。

那文武百官听说后金国主和太子要亲自前往主持祝贺,那更是卯足了劲往琉月的骠骑将军府里钻。

什么好的,珍惜的,少见的宝贝贺礼,流水一般的进入了骠骑将军府。

那盛况,真有点直追当年天辰三位皇子,那送赌资给琉月的那一幕。

容宠如此之甚,简直如日中天。

就连周边的陈国,赵国等国家,都听到了风声。

而在后金国大张旗鼓的为琉月准备大婚的时候,暗处,轩辕澈也在加紧脚步筹备着一切。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春风拂面,琉月大婚之日,到了。

以牙还牙1

春风锣鼓震天响,十里长街红绸遍地。

但见那金红的红绸,一直从宫门口铺成到琉月的骠骑将军府门口,那耀眼的金红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沿途,无数的平民百姓从家里涌了出来,充斥于所有的大街小巷。

早就听说他们的骠骑将军俊美无双,只无缘得以一见,今日一定要看个清楚,一饱眼福。

顿时,街头巷尾只见人头传动,一片热情洋溢。

拜国主,过九宫,出宫门。

琉月从宫中迎出十七公主的大花轿,朝着骠骑将军府而去。

锣鼓喧天,迎亲队伍踏着十里红绸,缓缓而来。

只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中,那八抬大轿流苏飞扬,身后陪嫁几乎多的连绵了几里路。

而那当头的琉月一身淡红喜袍,只在腰间系了一条鲜红的腰带,一头青丝被高高的束与头顶,几颗指头大小的珍珠系在上面,越发的衬的本来就俊美无双的琉月,此时真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一般,绝世无双。

被如斯俊美吸引住了眼睛,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为什么如此大喜之日,新郎居然只穿粉红喜袍,而不是最为隆重的大红。

胯下骑着白­色­骏马,那一丝杂­色­都没有的千里马,驮着琉月缓缓而来,一雪白,一淡红,简直夺人呼吸,天人之姿。

沿途,只听一片吸气声,无数的人瞪圆了眼珠子。

俊,这天下怎么有如此之俊的人?

琉月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前来,眼光扫过周围人的脸­色­,眉­色­间连一点波动都不曾有。

这样的目光她早习惯了。

拉扯着马缰,琉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顿时,周围的民众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伸手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淡红喜袍,琉月眉眼中含着一丝微笑。

以牙还牙2

昨日,不管她在怎么说,轩辕澈就是不同意她穿大红喜袍,那怕她只是娶,不是嫁,也不准穿。

大红喜袍,只能跟他大婚的时候穿,余者,想都不要想。

想着那轩辕澈一脸的吃味摸样,琉月就觉得很高兴。

不穿就不穿,她的大红一定留着跟轩辕澈,粉红也就粉红,反正都是红,对她而言,无所谓。

按她的意思,她穿白的都不会在意,就只怕后金国主会轰了她。

带笑的眼缓缓扫过人群,看着人群中面目熟悉的众人,琉月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身影走过,人群中貌不惊人的众人,也不动声­色­的相续离开。

春­色­灿烂,阳光从天际洒下,琉璃瓦屋顶,一片流光溢彩。

而此时,骠骑将军府里也已经一片热闹。

大红灯笼高挂,红绸迎风飞舞,整个骠骑将军府裹在一团火红之中,喜气洋洋。

后金国的文武百官齐来道贺,几乎没有落下一人。

而后金国都中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富,却并不是百官的贵戚,也不请自来,亲自登门贺喜。

一时间,琉月的骠骑将军府,几乎人满为患。

门口处,云召一身淡蓝­色­长袍,手舞着折扇,满脸青紫,却喜笑颜开的各方招呼,好像他真是琉月的兄长一般。

“哎哟,你老来了,你请,你请……”

“啊,哈哈,里面坐,里面坐……”

“现在才来啊,等会要罚酒,罚酒……”

但见云召长袖善舞,一个人把个迎宾的工作,做的是风生水起,一丝错漏没有。

这琉月来就只有身边杜一一个,那杜一一身冰冷,成天话都没有几句,指望他来为琉月扎场子,不如他来还可靠点。

脸上笑的几乎要烂掉,心里却万分不是滋味。

他就不想琉月娶老婆,就是不想。

以牙还牙3

但是,明摆着这事情没他反对的余地,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要来给她­操­持一切事宜,笑脸相迎,简直就是折磨,折磨啊。

云召一边笑的灿烂,一边心比黄连。

“你认识?”正四面招呼中,杜一突然端着一盘水酒,冷冷的站在他身边问道。

云召立刻一把抓起酒壶灌了一口,口都说­干­了,没茶水,喝点酒权当解渴,一边道:“不认识。”

开玩笑,他又不是后金人,这么多人他怎么会认识。

杜一听言扬了扬眉,没有说话,转身就朝后走去。

不认识,还热情的什么似的,这云召就一自来熟的主。

“哈哈,请,请……”转过身,身后云召热情的话语立刻又飘入耳朵。

“王上驾到。”一步跨出,杜一端着盘子还没走远,大门口突然传来尖细的高喊声。

后金国主到了。

杜一冷酷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锐利后,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没回头,端着盘子自顾自的走了下去。

周围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后金文武百官,和达官显贵们,则一听到此传报声,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就涌了过来。

一身金黄龙袍,后金国主和太子辰飞相携出现在门口。

“臣等参见陛下。”

纵声的高呼,院中人顿时全部矮了半截。

唯独云召还站在中间,看上去一脸的愣神,好像乍见后金国主,那神经已经转不过来了一般。

后金国主见此哈哈一笑道:“今日非朝廷之上,众卿家无须多礼,我们都是来喝喜酒的嘛。”

“是。”矮了半截的院中人,立刻齐齐答是,站起了身来,躬身为后金国主和太子辰飞让开道路。

琉月好大的面子,国主和太子果然亲自前来了。

以牙还牙4

一直跟在后金国主身边的辰飞,见云召还一副愣神的摸样站在当地,不由大笑着顺手拍了拍云召的肩:“兄弟,哈哈。”

前两日这小子可是对他称兄道弟的,今日这般摸样,实在是让他开怀,开怀啊。

被辰飞一拍,云召仿佛陡然惊醒一般。

那眼中­射­出浓浓的兴奋和巴结,嘿嘿谄笑,点头哈腰的道:“请,请,里面请,嘿嘿……”

后金国主和辰飞见此不由齐齐失笑,心情很是愉悦的大步朝主位走去。

身后,跟着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可以完全忽略他们存在的,西厂六堂和七堂的堂主,一直跟着斐成列的后金毒砂掌。

点头哈腰,妙语连珠,云召那是面面俱到的风生水起。

一厅众人那是欢笑写意之极,浑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王前来时,所有人都跪拜了,唯独云召一个人站在当地没有跪拜。

春风吹过,红绸漫天。

骠骑将军府一片热火飞扬。

无数的伶人,杂耍团,歌舞团,紧张的准备着,有序的进入着。

要热闹那就绝对的热闹。

整个骠骑将军府,人满为患,什么人都有。

而这厢,骠骑将军府一片热闹,另一边,皇宫中却人影晃动,相对安静。

公主出嫁,不算小事,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就算这一次存心想给琉月脸面,布置的相当隆重,可规格依旧只是公主规格,超不了天去,普天同庆不了去。

皇宫后门,只挂了几盏红灯笼,很是幽静。

在这份幽静中,一辆貌不出众的马车停靠在僻静的巷子里。

人影晃动,一条淡青­色­的人影从皇宫后门出来,眼见周围没人,立刻身形一展就上了那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马车上,轩辕澈还是那黑小子打扮。

以牙还牙5

此时靠在马车上,看着一身太监服装,窜上马车的斐成列,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一身很适合你。”轩辕澈看着飞速扯下身上太监服饰的斐成列,淡淡的语了一句。

斐成列闻言瞪了轩辕澈一眼,却没有说话。

今日,他以后金国主和太子出宫,需要保护为名,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七堂和六堂的堂主支了离开。

才得以一身轻便的进入皇宫,盗取出东西。

时间不多,他马上就要回去西厂,否则,里面的人发现他不在,以后这图一旦发掘被盗,他绝对会惹火烧身。

“废话少说,解药拿来。”斐成列从怀中掏出一卷布襟画作,紧紧的拽在手中,满脸­阴­沉的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见此伸出手,冷冷的看着斐成列道:“我要验看。”

斐成列闻言微微犹豫,若是把图给了这黑小子,那他就在没有什么倚仗,若是他不给解药,那可……

微微的一迟疑后,斐成列一咬牙放开了手中山河图。

盗亦有道,若是他敢不给,那就拼了这条命,豁出去,鱼死网破。

轩辕澈接过山河图,展开细细看去。

山河纵横,良田阡陌,三国地势完全归纳在其上。

快速的扫过山河图,轩辕澈见天辰的地势天险全部勾勒在其上,无一不是真实,这画看来不假,是真品。

当下双手一合,快速的卷了起来。

一边心情微好的看着斐成列道:“斐厂主果然是信人,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

说罢,手腕一动,一细小的瓷瓶直接扔给了斐成列。

斐成列伸手抓住,打开深深的闻了一口,清香扑鼻。

当下,狠狠的看着一脸自若的轩辕澈,沉声道:“若是让我知道这是假的,我总有办法找出你是谁,到时候我们就试试看。”

以牙还牙6

轩辕澈听言微微撑起身体,眼中一闪而过冷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幽深的眼光闪动,那抹暗红深的让人胆战心惊。

斐成列一怔,这眼神。

待要细看,轩辕澈已经又靠了回去,那抹黑红消失不见。

斐成列见此心忧儿子斐严,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掀车帘,纵身就跃了下去,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这一片幽静中。

轩辕澈见此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冷笑,轻轻敲了敲车门,马车骨碌骨碌快速的离了开去。

皇宫后门,刹时还去一片幽静。

而另一边,爆竹声声震天大响。

噼里啪啦的爆竹在骠骑将军府门前炸开,一地喧闹,一地四溅的红­色­渣儿,震耳欲聋的几乎半条街都是爆竹声响。

“新人到。”

扯高了嗓子的大叫声,在一片爆竹声中飞扬而起。

琉月迎接着十七公主,到了骠骑将军府。

“哈哈,到了,到了。”后金国主端坐在高位上,闻言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来了,来了,新人来了。”负责唱礼的丞相大人,满脸笑容,高声的朝四下喧闹的文武百官挥了挥手。

一团闹腾的文武百官和达官贵戚们,顿时停下了说话声,齐齐转头朝大门看去,满脸笑容。

云召早就迎在了门口,看着琉月一身淡红喜袍而来,那份绝世的俊美,简直要晃花了他的眼。

早就知道他这兄弟长的俊美,今日这么稍微一打扮,那气质真是只因天上有啊。

眼中惊艳,心下却不大舒服,这么好的兄弟,给了那名不经传的十七公主,舍不得,舍不得啊。

心中做此想,面上却一片笑容,一挥手,大门更加的敞开来。

以牙还牙7

身后门边负责点燃爆竹的小厮,那是跳着脚的飞速窜动,丝丝爆竹几乎要惊破了天去。

白烟滚滚,喜庆之极。

早就准备好的吹拉弹唱,此时乐声越发的喜庆悠扬。

一众乐队那是鼓足了腮帮子,那丝竹声整个的盘旋在了骠骑将军府的上空。

府前,人山人海,拥挤过来的百姓争相看着,面上那兴奋劲,好像今日是他们娶妻一般。

一身淡红的琉月在震耳的爆竹声中跃下白­色­骏马,身后的八抬大轿也停在了她的身旁。

“新郎迎新娘子出轿。”唱礼声响起。

琉月一挽喜袍下摆,走至轿前,抬脚就踢了一脚轿门,周围顿时传来叫好声无数。

这是给下马威呢,那怕对方是公主。

一脚踢过,琉月微微弯身伸手朝轿帘掀去,眉眼却眨了眨。

给下马威,这是什么臭规矩,要不是昨夜宫中的来人给他恶补了一翻,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今日给别人,无所谓。

回去天辰后,若是她跟轩辕澈的大婚,轩辕澈也来这一套,看她怎么跟他算账,哼。

盈盈素手,轻柔的递进了琉月的手中,凤冠霞帔,一身大红喜服的十七公主,从八抬大轿中缓缓的踏下地来。

喜帕遮头,一身喜气。

“新人进府。”伴随着高声的唱礼声,爆竹越发的炸响开来。

烟雾缭绕中,琉月拉着十七公主的手,朝骠骑将军府里迈去。

爆炸声声,喜庆之极。

后金国都东城的骠骑将军府一片热闹,西城的西厂,此时却一片平静,比之往日的­阴­森和寂静,还要清冷的多。

飞速从暗道冲回西厂。

斐成列第一时间把从轩辕澈手中得到的解药,给他的儿子斐严服下。

黑气缓缓的退去,不过顷刻间,那陷入昏迷的斐严就清醒了过来。

以牙还牙8

“爹。”斐严揉了揉头,面上依旧很苍白。

斐成列见此一颗高高吊起的心,顿时收回了原位,那黑小子给的解药看来是真的。

当下,握着斐严的手,缓缓的坐至斐严身边,拍了拍斐严的手,轻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斐严听言一边撑起身来,一边皱了皱眉:“我中了毒。”

那日,骤然而至的巨疼和缠斗,虽然他控制不了身体,但是脑筋当时却很清楚。

斐成列点了点头后,使劲握了一下斐严的手:“下毒的人为父已经找到了,你不用在记挂这件事。”

下毒的肯定是黑小子那一伙的,现在他与那黑小子同流合污,若是斐严追究下去,让太子辰飞起来疑心,反而不美。

不如­干­脆收了这个口,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提的好。

斐严那是知道他父亲在后金国的权势的,想来定然早就收拾了那敢对他下毒的人,哼,居然敢对他下毒,也不看看他父亲是谁。

当下,斐严点点头,虽然还虚弱,却一脸冰冷的道:“骠骑将军,琉月,敢对我下手,我怕你有什么好下场……”

“琉月?”斐严的话还没说完,斐成列陡然一惊,惊诧之极的看着斐严,怎么跟琉月又扯上关系了。

斐严见斐成列一脸的惊讶,不由更惊讶的道:“父亲难道收拾的不是他?应该是他给我下的毒啊。”

皱了皱眉,斐严沉思道:“我记得我那日绝对没有碰触什么东西,只有琉月碰过我的手,他才碰过我,我就中毒了,难道不是他对我下的毒?”

斐成列听着此话,心中霎时凉了起来,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琉月,琉月,怎么是他?若是他……

陡然打了个寒战,斐成列一下想到琉月的容貌,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几乎心都停止跳动的容貌。

以牙还牙9

像,太像了,太像那三年天,一身鲜血仿若修罗的慕容琉月。

不,不,不可能,慕容琉月在天辰国的边关驻守,怎么可能来到他后金国,而且还是如此张扬的来?

而且,慕容琉月是女的,这琉月是男的,怎么可能……

慕容琉月,琉月,好相像的名字。

心一下就紧了起来,背上寒毛直竖,不,不可能是一个人,不可能。

对,肯定不是一个人,这事情只是碰巧,只是碰巧。

心中不断的否定着,一瞬间从心底涌出来的各种想法,斐成列不可控制的开始颤抖。

“爹,你怎么了?”斐严看着一瞬间突然变­色­的斐成列,脸上扬起浓浓的担忧道:“爹,你想到什么了,眼神很不对啊,你……”

眼神,眼神,斐成列陡然又是一惊,斐严接下去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

眼神,刚才那马车中那黑小子最后看着他的眼神。

那抹暗红,那抹铁血和冷酷。

那眼神,那眼神……

砰,斐成列一蹦而起,整个面­色­大变,顷刻间一丝血­色­都无,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那眼神,他记起来了,那眼神曾经的他太熟悉了。

在天辰二十年,他几乎是看着那眼神的主人是怎么长大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成为举世的天才,成为天辰国的顶梁大柱,成为他们后金国下了铁杀令,一定要除掉的人。

天辰翼王,轩辕澈。

是他,是轩辕澈,是那个被他陷入火海,三年身死不知的轩辕澈,他来了,他找上门来了。

身体剧烈的颤抖,斐成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轩辕澈,是轩辕澈。

“爹,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害怕?爹。”

一见斐成列如此神态,刚清醒过来的斐严被完全的吓住了,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满脸焦急的道。

以牙还牙10

害怕,是的,害怕,他不可能不害怕,他们找上门来了。

他们,越是害怕,脑海中这一瞬间越是清明,转的越是快。

他们,轩辕澈来了,那琉月,那与三年前的慕容琉月,长的好生相像的琉月是谁?

琉月,慕容琉月。

心整个的跳到了嗓子眼,斐成列一瞬间好似陷入了冰窖,全身冷的发颤,冷的无法呼吸。

是她,是那个一身杀伐,从地狱中来的慕容琉月。

不是海外的琉月,是慕容琉月,他是慕容琉月。

不是他,错了,错了,他们后金国错了。

他们封赏的不是会为后金肝脑涂地,一片忠心的琉月,而是那个杀神,是那个修罗慕容琉月。

慕容琉月,轩辕澈,他们来了,他们一起来了。

来找他算账了,来他们后金报仇来了。

感受过琉月厉害的斐成列无法控制心跳,别人不知道琉月的厉害,他知道,他见过那一身铁血杀伐的琉月,他见过那一身肃杀,佛挡杀佛,神阻嗜神的慕容琉月。

他更加知道,他跑掉过后,天辰传来的消息。

左相府,吏部侍郎府,礼部尚书府,柳皇后,太子,所有参与了诛杀轩辕澈这件事情的人,没有一个活着。

血洗,一绝满门的血洗。

“不……不能……不能让他……们……”颤抖着,话都说不出来的斐成列,咬紧了牙齿。

“爹,你说什么?”

“不能让他们翻了后金的天,不能让他们得手。”

不能让慕容琉月和轩辕澈联手翻了他们后金的天,不能让他们得逞,要不然,他们后金,他们后金……

斐成列害怕琉月,也在轩辕澈面前背叛过后金,但是他爱他的国家,就如他能为后金牺牲那么多,他还是向着后金国的。

“来人啊,施放烟火琉璃弹,快。”

以牙还牙11

双眼升腾起一片血红,斐成列咬牙切齿的大吼出声。

“烟火琉璃弹,出了什么事?爹,发生什么大事了?”斐严听言脸­色­也变了。

烟火琉璃弹,那可是西厂最紧急的信号弹,那是一出,整个后金国都要全面戒备的信号,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没有声音,没有飞速靠近的脚步声,没有迅疾而至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依旧的静寂。

斐成列眉眼瞬间一凛,怎么回事?西厂难道没有人?

不,怎么可能,西厂,除了他派出去的七堂和六堂,还有五堂负责皇宫的安全外,其他四堂的人应该都在这里,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死寂,一种逼人的死寂。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斐成列和斐严快速的朝外冲了出去。

没有人,沿途都没有人,西厂的人都到那里去了。

快速冲进四堂分堂口,偌大的堂口里只有一个人,四堂堂主,在地上不断挣扎着,正一点一点的朝前挪,脸­色­一片死寂的灰­色­。

中毒,西厂中最擅长毒素的四堂堂主,居然中毒。

“厂主,快,水……里有……毒……”一眼看见冲进来的斐成列,四堂堂主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心一松,顿时头一歪就气息全无了下去。

水有毒,他们西厂的吃水里有毒。

背上瞬间寒毛直竖,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进入西厂的人,只有轩辕澈,只有他,他……他这是想灭了整个西厂啊。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远处震耳的爆竹声随着春风帘卷而来。

爆竹,慕容琉月娶十七公主,国主,太子,都去主婚参加。

不好,国主危险。

一把抓住斐严,斐成列血红了眼就朝琉月的骠骑将军府的方向冲去,不能让他们得手,否则后金就完了。

以牙还牙12

西厂一片死寂,琉月的骠骑将军府,此时却一片欢腾。

“一拜天地。”鞭炮炸响,后金丞相高声唱道。

琉月拉着大红的喜球,转头与十七公主朝天跪拜而下。

“二拜高堂。”

转身微笑,琉月看着上方高高在上,此时满脸赞誉笑容的后金国主,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缓缓的朝后金国主跪拜下去。

她从海外来,随身只有杜一一个下人,这十七公主的高堂,也就是她的高堂嘛。

嘴角含笑,琉月缓缓的蹲下身体。

高高在上的后金国主看着下方的琉月和十七公主,满脸笑意,很是高兴。

旁边站在斜角的太子辰飞,也是满脸笑容,背负着双手,站在七堂和六堂主的前面。

一厅宾客,此时无不欢颜。

膝盖缓缓曲下,犹还将跪未跪之时,一片丝竹声中,突然剑光闪动,无数的利剑划破空气,从大殿内外急­射­而出,朝着高坐上的后金国主辰飞等人而来。

剑光划空,来势凶猛异常。

“拿命来。”冰冷之气的怒吼撕破丝竹的优雅,殿边的丝竹伶人,此时摇身一变,化作索命无常,杀气破空。

“有刺客。”

“王上危险。”

“救命啊。”

变故陡生,厅中众人顿时大乱。

剑至中空,银刃­阴­寒,呼啸而来,直冲高高在上的后金国主。

后金国主脸­色­微变,却也老沉厉害,见此没有慌乱的什么都做不了,反而相当冷静的朝后就倒。

同一时间,那站在太子辰飞身边的七堂堂主,一声怒吼,双掌一错猛扑而上,就欲朝当空­射­来的利剑对上。

而此时,本将跪未跪的琉月伸手在地上一按,一跃而起,朝着离她最近的后金国主扑去,一边大声道:“国主小心。”

以眼还眼1

错身而过,七堂堂主和琉月,俩人半空一奔那临空­射­来的刺客,一奔后金国主。

剑至中空,一声怒吼,七堂堂主扬起毒砂掌,就朝那­射­来的刺客对上。

身后,琉月一个猛扑扑至倒在地上的后金国主身边,快速扶起了脸­色­严峻的后金国主。

身边的御前侍卫们,应变极快的刀剑一展,整个的冲上前,把琉月和后金国主护卫在了中心。

动作一致,万分默契。

防护包围圈顷刻间完成,刀剑齐开,直指圆圈之外,而防护圈里,只有琉月和后金国主两人。

一切,瞬息之间。

身旁剑光闪烁,刺客从四面八方而来。

尖叫,惨呼,立时弥漫于整个大厅。

所有的文武百官,达官显贵,慌乱做一团。

文官显贵们不会武功,此时在如斯多的寒芒下,一片惊慌失措,本能反应的忙着四下逃命,尖叫声救命声,杂乱无章。

而会武的武官们,则比较沉着的拔剑御敌。

刺杀,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多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后金防备的如此严密中动手。

真以为,他们和西厂以致琉月等人,是吃素的。

刹那,整个大厅剑光涌动,刚才还一片喜气洋洋的喜堂,瞬息之间血溅华堂。

那蒙着喜帕的十七公主,早已经吓昏了过去。

“琉月,保护好父王。”

站在厅侧的太子辰飞,此时脸­色­微微一沉,却没怎么变­色­,被六堂堂主护在身后,扭头朝琉月喊了一声。

有琉月这么武功高强的人在,他父王的安危实在是不需要太多的担心。

辰飞,很放心这一点。

同一时,六堂堂主尖啸一声,啸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那隐藏在人群中保护后金国主和太子辰飞等西厂人,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

以眼还眼2

刀光剑舞,一地混乱。

“胆敢刺杀本王,格杀勿论。”站起身,后金国主满脸肃杀,扫了一眼大厅中的混乱形势,大声喝道。

“王上,这里交给我们,你先跟驸马到后堂休息。”七堂堂主一边对上武功不弱的刺客,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正是,父王,我们先去后堂。”

太子辰飞听言,也快速的点了点头,扭头朝他父王道。

一边与着护卫他的六堂堂主,就朝琉月和后金国主的方向靠去。

红绸遍布的高台上,此时只有琉月和后金国主两人站立着,一淡红一金黄,在这一地杀气中,颇有点俯视一切的味道。

身前御前侍卫们围成一圈,杀气腾腾。

后金国主一脸肃杀,眉宇间全是威严。

而他身旁的琉月却勾勒着嘴角,面上洋溢着一丝笑容,一丝灿烂的几乎让人胆战心惊的笑容。

这样的形势下,琉月在笑?

琉月什么时候有这样灿烂的笑容?这个人几乎是不怎么笑的啊?

扭头看见琉月神­色­的辰飞突然打了个寒战,琉月的笑很美,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一座冰山,陡然间春光明媚,这样的感觉应该是该死的好。

但是看着他的眼里,却让他一瞬间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好,这笑……

“琉月,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走。”辰飞心中没来由的有点慌,不顾周围无数的刺客,就欲朝琉月疾步冲来。

“琉月,跟本王……”后金国主没有看见琉月的笑,此时扭转头看着琉月,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敛了口,琉月的神情……

“那臣就送国主一程。”嘴角微微的勾勒起,琉月对上后金国主的眼,那抹笑容倾国倾城。

但那眉眼深处却冰雪一片。

以眼还眼3

话音还没落下,琉月手指一勾,袖袍中一寒栗的匕首,瞬间滑至琉月的手中。

“你……”后金国主眉头一皱,琉月这是什么意思。

“王上……”就在此时,一声仓惶之极的大吼破空而来,几乎肝胆俱裂,惊惧之极。

吼声中,斐成列抓着斐严破门而入,一张脸几乎憋的血红,胸膛不断的起伏,看起来是拼了命的赶过来。

这一叫声下,大厅中的后金国主和辰飞不由都朝他看去。

七堂和六堂堂主心中齐齐一惊,厂主怎么来了?如此之急,出了什么事情?

“王上,危险,快闪开,她是……她是……啊……”

一指指着琉月,斐成列一双眼几乎急的要凸出来,气都理不顺的朝着琉月大吼道。

惊惧的话才说了半截,斐成列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声音……他的声音呢……

“啊啊……”张大了口,后面的话全部变成了啊啊的单音,脖子好像被人卡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

惊恐的眼对上琉月黝黑的双眼,那眼中的冰冷和嗜血,以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智珠在握。

让斐成列陡然明白过来,她对他下了手。

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下了手,他已经着了她的道。

满脸的焦急,张大的嘴巴,斐成列指着琉月,那眼中的惊恐和骇然以及绝望,几乎让他无法支撑。

旁人没懂他的意思,可琉月懂。

嘴角的笑越发的妖艳,只是那妖冶中,却含着最深一层的铁血和愤恨,血债血偿。

然而斐成列如此惊恐的表情和那指着琉月颤抖的手指,辰飞和后金国主却看见了,两人顿时神­色­齐齐一变。

“父王,快退。”辰飞一脸惊恐的苍白,朝着后金国主就扑了去。

以眼还眼4

斐成列这样的神情,琉月肯定有异。

同一时间,后金国主也飞速的朝后就跑。

不想他在快,岂能快过琉月。

明媚的眼扫过斐成列,琉月手腕轻轻往前一送,那袖间的匕首,已经轻轻巧巧的刺入了后金国主的胸膛。

一片血红,刹那盛开在那黄|­色­的龙袍上,妖艳无双。

“父王……”身在半空还没扑至的辰飞,见此双眼圆睁,狂吼声几乎震破苍穹。

大厅中后金国人听见辰飞如此惶恐大叫,一时间惊骇莫名,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去。

高台上,那森严的保护圈中。

他们的国主满脸难以置信的­阴­森,一手捂着胸口,那血丝不断的涌出来,那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一手指着身前天人之姿的琉月。

而他们的骠骑大将军,今日大婚的主角琉月,却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嘴角含着冰冷之极的笑容。

怎么会,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后金国朝臣一时间都楞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而一直保护着辰飞的六堂堂主,见机最快,一见琉月突然倒戈相向,立刻一个猛扑扑上,一把拽住扑过去的辰飞身形,硬是临空拽了回来。

琉月是敌人,辰飞那一点武功,此时扑过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后金已经没有了国主,不能连太子也失去了。

踉跄着退了两步,一跤坐到在地,后金国主捂着胸口,看着一脸妖魅笑容的琉月,脸­色­难看之极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琉月手腕一翻,带血的匕首远远扔了出去,眉眼中涌上一股深切痛恨的冷笑,走近一步,压低身体看着满脸难以置信的后金国主:“想知道我是谁,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以眼还眼5

邪魅的冷笑中,琉月附耳在后金国主耳边低语了一句。

“你……你……”后金国主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一双眼几乎要吞噬了面前的琉月,满脸的震惊,满脸的无法置信。

“王儿,注意……注……”

颤抖的手指着琉月,后金国主强提了一口,想把一切都告诉辰飞,可是,琉月下的手,怎么容得了他支撑。

不甘的眼圆睁着,带着愤恨,带着绝对的震惊,更加带着外人不知的惊恐,在也开不了口。

没有死的明白,那脸上浮现的是到死方知的不甘。

“后金国主,你也有今天。”冰冷的话语夹杂着狂妄之极的神­色­,琉月一声冷哼。

“不……”被六堂堂主紧紧抓住的辰飞,血红了双眼,神情几欲疯狂。

“王上……”一瞬间被这陡然倒转的形势震撼的迷茫的后金国众臣,齐齐惊醒过来,整个的疯狂了。

他们的王,被刺杀了。

“琉月,我杀了你。”漫天狂吼,七堂堂主双眼血红反身急冲琉月而来。

“哈哈哈哈。”猖狂的大笑狂飙而出,琉月双手一分抓住身上淡红的喜袍,唰的撕开,一把扔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长袍。

“我正要找你。”唰的转头,琉月一眼锁定扑来的七堂堂主,他不来对她,她也要找上他。

前几日没有下计动手,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要堂堂正正的灭了他们,灭了害的轩辕澈如斯之惨的后金国两大毒砂掌的宗师。

硬碰硬,谁怕谁。

“主人,接住。”冰冷的声音夹带着一具瑶琴临空飞速的朝琉月抛来,杜一早就准备好了。

一个前空翻,五指一扣那杜一扔来的瑶琴,琉月唰的一指轮在琴弦之上,刹那,无数风刃四­射­而出。

以眼还眼6

音­色­四起,黑发飘扬,撕开了臣服的伪装,剩下的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仇恨。

一室琴声激越。

一片杀气腾腾。

大开杀戒。

站在大厅门口的斐成列,紧紧的抓住脖子,面­色­已经涨的通红,双眼一片绝望。

他来晚了,他还是来晚了。

他们的国主,他们后金的王,就在他的面前倒下,那妖艳的红,那夺目的黄。

膝盖一弯,斐成列一个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是他的错,他执掌西厂,掌管消息来源,却没有查出琉月的真实身份。

是他该死,为了儿子上了轩辕澈的当,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是他掌管的西厂不利,是他,是他,他怎么遇上了这么两个罗刹,早知道今日有此报,三年前真不该动手,真不该。

眼前血红一片,那抹白­色­的身影与三年前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杀伐果断,素颜腾空,令人神魂都失的冰冷杀气。

喉头咕噜噜的直响,呼吸陡然一紧,顷刻间斐成列整个的颤抖了起来,抱着脖子脸­色­瞬间铁青。

“爹,爹,你怎么了,爹。”

一直站在斐成列身边红了眼的斐严,见此不由大骇,嘶声大叫道。

无法呼吸,完全无法呼吸了。

张大了口,犹如脱水的鱼,斐成列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死神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于他。

“快走。”说不出话,无法呼吸,死亡的­阴­影下,斐成列反而坦然了,手指在地上颤抖着写下字来。

害怕了三年,今日终于可以不用在害怕了,只要他的儿子没事就好。

“爹,要走一起……啊……”斐严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利剑瞬间从他的背心刺了过来,一个伶人冷冷的站在了他的背后。

以眼还眼7

双眼陡然圆睁,斐成列那面上的神情几乎扭曲如鬼,伸出手想抓紧面前人的身形,却怎么也抓不住。

手指僵硬在半空,半响滑落而下。

一地血­色­中,斐成列倒了下去。

眼角勾勒起一丝冷笑,琉月没有回头去看,毒发的时间她计算的很好,伤害过轩辕澈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血债血偿。

琴声四起,杀伐滔天。

轩辕澈派来的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后金国除了七堂和六堂堂主,余者并无多大本事。

激烈的拼杀中,顿时就落了下风。

“召唤西厂的人,快。”被六堂堂主护卫在身后,一腔血几乎要愤天的辰飞,血红着双眼大吼出声。

啸声,又是尖锐之极的啸声。

六堂堂主几乎嗓子都喊哑了,周围却没有人来,怎么回事情,西厂的人到那里去了?怎么还没有来?

心中不好的念头急剧的翻滚,六堂堂主脸­色­难看之极。

“不用在召唤,他们来不了了。”嘴角邪邪的勾勒着,琉月一个斜身翻飞,五指飞速的在瑶琴上划动,一边冷笑着大声道。

此话一出,大厅中后金国的人脸­色­大变,西厂,难道说西厂……

而此时,本一片­阴­森的西厂越发的­阴­森。

前四堂,后三堂,倒下了不少的人,黑­色­的建筑中无数的尸首,把那份本来就冰冷的味道,晕染的越发的冰冷。

而没有倒下的人,此时追缴着那批下毒的白衣人,追至郊外,正激励的厮杀着。

他西厂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大亏。胆敢毒杀了他们那么多的人,绝不放过。

郊外林中,一片厮杀声震天。

没有人能够听到六堂堂主的召唤。

也没人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

以眼还眼8

就在这两方厮杀中,那黑­色­的西厂,那历经后金国人几代大王建立的西厂,在无声无息中,一片妖娆的火花绽放在其上。

黑­色­和红­色­,两种翟然不同的颜­色­交汇着,在春日的金光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后金国的绝对权威。

后金国称雄七国的利器。

西厂,沉沦在妖艳的大火中。

血­色­飞溅的喜堂上,从混乱开始就一直站在边角注视着一切的云召,此时混乱中,一人轻轻的附耳其上,快速的低语了几句。

云召眼中顿时一亮,一抹灿烂的笑容绽放在那鼻青眼肿的面容上。

看了眼人群中一身杀气的琉月,那眼中的笑高兴之极。

微微的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低声吩咐了两句,云召一摇手中折扇,一个闪身冲入厮杀圈中。

手中折扇一挥,纸做的折扇扇面一张,从身前的几个西厂人颈项上一划而过,血­色­飞溅,快如利刀。

卷白的扇面却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染上。

蓝衣飘飘,云召满脸笑容的朝琉月走去,所过处折扇飞扬,所阻之人,一个不留。

那种­干­净利落,就算不及琉月的一击必杀,也差之不远。

如此厉害的身手,那还有这些日子,就是平常的青楼争风吃醋,也能被打个鼻青眼肿的身手。

手中琴弦一划,琉月眉眼中一闪而过愠怒,手指一指挑断一根琴弦,那银­色­的细丝瞬间朝着七堂堂主就反弹了去。

弦过划空,身如鬼魅。

七堂堂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琉月是怎么逼上来的,双腕陡然一凉,那挥出去的手,一下失去了重心。

血­色­四溅而出,那里还有那漆黑的手掌,七堂堂主唰的睁大了眼。

眼前那里还有他奈以成名的双掌,手腕上只有一道银丝,双掌被齐腕而断,空空如也。

以眼还眼9

眼中的震撼还没闪过,颈项上瞬间一疼。

琉月已经站在了七堂堂主的身后,那指尖的琴弦崩的笔直,上面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入地面。

睁大了眼,七堂堂主缓缓的朝后倒去。

琉月见此冷冷一笑,一指弹开那沾满血­色­的琴弦。

“漂亮,我就知道兄弟没那么简单。”琴弦方一弹开,云召已经一个斜身就闪了过来,笑容满面的看着琉月,一边手中折扇挥动,周围的西厂中人根本进不了身。

琉月听言转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云召,突然扬眉笑道:“是吗?”

“毒杀西厂,刺杀后金国主,不愧是我的兄弟,能­干­。”手中折扇一翻,一扇子挡开一尖利的长剑,云召笑的眯起了眼,看起来很是高兴。

“西厂着火了。”话音还飘荡在空中,突然有人惊骇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从这个方向透过敞开的大门,能很清楚的看见西厂的方向,滚滚的浓烟升起,那火光在金­色­的阳光中,依旧那么耀眼。

西厂着火,瞬间更给大厅中苦苦支撑的后金群臣浇了一盆冷水,冷的初春三月却如寒冬。

难怪西厂的救援没来,现在看来西厂自身难保。

是什么人,下手如此之狠,心思如此之深,是谁?

“太子殿下,快走。”六堂堂主见此,心知不妙,顿时一声呼哨,大厅中身手最好的几个西厂中人,听声立刻齐齐退到了辰飞的身边,护卫着辰飞就朝厅外冲去。

而六堂堂主则一翻身,不与辰飞一起往外冲,反向朝着琉月就冲了过来。

辰飞也是个厉害角­色­,见此知道六堂堂主在给他争取时间,心中虽痛,却头也不回的跟着西厂中人朝外冲。

一地杀戮,混乱之际。

以眼还眼10

大厅正中,琉月抬头看了一眼红彤彤的半边天。

“我在来凑点热闹。”云召扫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红彤彤的很好看,当下笑眯眯的看着琉月道。

琉月的人杀了里面的人,那他就来毁灭这整个西厂。

一举两得,真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琉月闻言低头看了云召一眼,眉眼中扬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并不与云召多搭话,琉月手指一飞,一串音刃朝着扑过来的六堂堂主就对了上去。

而云召一扫大厅情况,压低了声音在琉月耳边扔下一句:“我给兄弟帮忙,到时候兄弟你怎么谢我。”

说罢,一个飞身,就朝往出冲的辰飞拦截了过去。

杀了后金国主,要今天在杀了太子辰飞,这后金不乱也再无争霸之势。

琉月听言却不理会云召,只是嘴角的笑容,深了起来,怎么谢他?自然会好好的谢他。

琴声破空,来势汹汹,琉月在不纠缠,一出手就是杀招,朝着六堂堂主迎了去,时间快到了。

火焰腾空,直上青云。

“不好,调虎离山。”郊外,厮杀正酣的西厂中人,突然看见那满天的火光,顿时大惊。

“快归,国主遇刺。”大惊声中,一人飞马而来,吐出的消息几乎把西厂中人全部震僵在地。

当头的一堂和二堂堂主听言,立刻脸­色­大变,狂吼一声:“走。”

不管不顾的扔下手中对手,朝着琉月的骠骑将军府就急冲而去。

上百西厂中人,此时也顾不了白衣对手们,一个个狂冲跟上,风驰电缆朝着骠骑将军府。

一直与西厂中人纠缠的白衣蒙面人们,见此也不追,对视一眼,立刻朝后淹没了树林中。

春光明媚,大好天气。

以眼还眼11

“砰。”一声爆破音响起,那冲至琉月面前的六堂堂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上衣襟哗啦啦的破裂开来。

鲜血从肌肤上渗透而出,细小的红痕遍布六堂堂主整个身体上,无一不是致命之伤。

冷冷的勾起嘴角,琉月看也不看犹自矗立的六堂堂主,转头就朝大厅中的伶人们做了一个手势。

“兄弟,快走,九城兵马司来了。”手势才做下,那冲出去堵杀辰飞的云召,突然飞速的冲了回来,压低了声音朝琉月道。

他一步冲出,眼看要追上那辰飞,不想混乱中逃出去的后金丞相,带着九城兵马总督如飞的赶了来,正好迎上杀出重围的辰飞。

三万禁军兵马,就算他能冲过去杀了辰飞,别人也能灭了他,这可是太不划算的事情。

琉月一听顿时大喝道:“走。”

一边琴声飞扬,朝着大门就冲杀了出去。

琴声飞溅,所过之处无人敢挡。

没有了七堂六堂堂主,这里还剩下的人,还有谁是琉月的对手。

所有伪装成伶人们的暗卫,立刻聚集在琉月身后,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

出府,上马,狂飙而走。

伶人艺妓四散入混乱的人群,一切安排的严密合缝,一丝痕迹不留。

“给我追。”有了大军护体,后金太子辰飞也不怕了,率领着军队,纵马就朝琉月的骠骑将军府回头冲来,正遇上琉月和云召纵马而走。

掉转马头,大军紧追而上。

血红着双眼,琉月,今日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解心头之恨,辰飞一口牙几乎咬的粉碎。

飞马而去,琉月朝着郊外纵马狂奔,云召紧跟在后。

一万禁军纵马紧追不舍,马声踢踢,狂乱而猛烈,震响在后金国都,几乎连地都要震上三震。

以眼还眼12

而一万骑兵身后,是两万步兵,狂冲而上,紧追着骑兵从四面而上,整个朝郊外银山包围而去。

狂飙急冲,琉月和云召快如流星追月,见路就走。

身后万千士兵紧追而上,一地杀气。

鸟雀四惊而飞,静寂山林一片杀气腾腾。

几鞭急抽,琉月纵马直接冲上银山后山,一片芳草绚美,河水翻腾的声音远远的传了来,一地清幽。

“兄弟,前面是绝地,你选的什么路。”云召跟在琉月身后,此时微微皱了皱眉。

银山后山山崖下,是后金都城外最大一条河流的流经地,波涛汹涌,相当险峻,琉月走这条路,是绝路。

飞身跃下马匹,琉月站定在了山崖上,马儿转身而跑,没入了山林中。

“兄弟,你­干­什么?”云召一步勒住马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瞪着琉月。

身后马蹄狂响,辰飞已经率领着禁卫军,直冲而来。

侧头扫了一眼已经冲至半山腰的辰飞,那凶狠的想要吃她­肉­,寝她皮的神情,几乎都能收在眼底,琉月嘴角一勾。

转过头,朝着云召露出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琉月突然衣袍一挥,一步朝着云召跪下。

云召顿时一愣,心中一闪而过一丝不好之感。

“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已经为雪圣国除去后金国主和西厂,微臣对雪圣国的忠心天地可鉴,今日微臣面目已露,未免为雪圣国招惹大祸,微臣愿意一死明志,只求我雪圣国他日称霸天下,一统七国。”

话声铿锵,顺着山风飞卷而下,朝着辰飞扑去。

风声劲急,就连这马蹄狂飙声也没掩盖下那铿锵的话语,率领着禁卫军冲上来的辰飞,一声收在耳中,顿时唰的看向了云召。

云召双眸陡然圆睁,她知道他是雪圣国太子,她……

“琉月,你……”

一话才开头,琉月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山崖狂冲而去,一往无前,决绝之极,那真是要以死明志。

云召陡然大震,琉月真要去死?

当下想也来不及想,纵马就追了上去,想拽回朝着山崖下跳去的琉月,不想让她死,不想。

以眼还眼13

未想他快,琉月更快,云召才冲至山崖上,琉月已经合身就朝山崖下扑去,下方暗礁林立,水流甚急,琉月……

“琉月……”双眼陡然血红,云召一步跳下马来,一声大吼急冲至山崖边,一望下去,焦急的脸陡然变了­色­。

身影划空,飞速而下。

而在她的身下,一艘大船从上游疾驰而来,一人傲立船头,河风吹拂起那暗红的衣襟,冷酷肃杀之极。

双手高举,人影飞落。

两相一错间,站立在船头的那人,一抱抱住从山崖上跳下来的琉月,船身未做任何的停留,疾飞而走,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

发丝飞扬,黑发妖娆四散,披散在琉月的身上,依偎在那男子怀中。

美如皓月,女子,琉月是女子。

云召陡然大震,震惊的看着下方船飞速而去。

船头,那一身暗红的男人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暗藏黑红,冷酷却傲然之极。

那眼,那眼,云召唰的握紧了手,那眼他认识,他见过那双眼睛,那双妖魅却傲视一切的眼睛。

天辰翼王,轩辕澈。

船行如飞,瞬间滑过水面,远远而去。

渺无踪影。

是他,居然是他,轩辕澈,那琉月是什么人?能与轩辕澈如此亲近又如此本事的女人会是什么人?

云召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了眼碧蓝的天空。

天辰翼王妃,慕容琉月,那个三年前惊震七国的人物,琉月,慕容琉月,她从来都没掩饰是她,只是越发如此没有掩饰,越发没有人相像会是她。

­唇­边浮起一抹苦笑,慕容琉月,慕容琉月,原来是她。

身后马蹄骤响,朝他而来。

雪圣国太子,赫连云召,自己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却那想根本没瞒过琉月,到最后在她手上栽这样大一个跟头。

苦笑着摇摇头,他没忘记,三年前轩辕澈的重伤,也有他雪圣国的一份,这琉月一直不动声­色­,却是在这会报复与他。

谋杀后金国主,这样的仇恨完美的嫁祸给了他雪圣国。

这下要换他焦头烂额了。

春风帘卷,今年的春天真是该死的美好。

吃人嘴软1

水波荡漾,烟雾缭绕。

那湖光山­色­间,丝丝水汽蜿蜒而上,弥漫在青山绿水之间,些微的淡,些微的蓝。

迷了人眼,柔了人心。

在这一片蓝天碧水中,一页扁舟如飞而来,闯入这如画美景中。

“哈哈哈……”银铃般的大笑划破静寂的水面,带起帘卷的春风,述不尽其中的得意和喜悦。

“鬼机灵。”站在船头,轩辕澈搂着笑的张狂的琉月,满脸笑意的伸手捏了捏琉月的鼻子。

琉月小的时候,他就爱这般动作,现在琉月长大了,他还是爱这般的动作,他怀中的琉月,不管长多大,他宠溺的心都不变。

手中捏着琉月的鼻子,轩辕澈却也忍不住纵声长笑,有人终日打雁,今朝被雁啄了眼。

想起刚才云召最后那赤橙黄绿青蓝紫不断交错的表情,轩辕澈也觉得解气极了。

琉月闻言转过头来,双手在胸前一抱,一扬眉道:“没有人害了我们,不给我还回来。”

傲气自信之极。

轩辕澈见此越发的纵声大笑,他的小王妃,真是让人不能不爱。

“说得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敢打我们的主意就要付出代价。”轩辕澈双眸一闪。

相视一眼,轩辕澈和琉月同时仰头大笑,笑声蜿蜒而上九空,盘旋在这山水之间也。

远去山崖,后金辰飞,雪圣云召,早已不见。

天蓝水碧,真是盛世好景。

扁舟一晃而过,离岸甚远。

岸边,草长鹰飞中,一辆马车隐隐约约矗立其间,一直不见的慕容无敌端坐其上。

轩辕澈见此一把抱起琉月,脚下在船面上一点,身形临空,犹如一只大鸟,在水面上连踩几脚,横跨偌大河面上了岸。

身若飞燕,轻如浮萍。

古有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轩辕澈横渡而过,翩若惊鸿。

吃人嘴软2

“又强了。”被轩辕澈搂在怀里,琉月双眼闪过一丝亮­色­。

水面横飞,这一辈子她都做不到。

“要保护我的小妻子,岂能不努力。”轩辕澈低头看着琉月,浅浅一笑。

诸多情意,深含其中,不用多言。

身形一闪,琉月和轩辕澈钻进马车,慕容无敌立刻一扬马鞭,马车如飞一般奔驰了起来。

尘烟滚滚,马车消失于山道之间。

船身隐隐,顺流而下,没入河水之中。

山水耀金,美不胜收。

琉月轩辕澈隐身而遁,只剩后金雪圣两两对持。

借刀杀人,嫁祸江东,天辰稳坐壁上之观。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春上芬芳,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十几日过去。

赵国和后金国边境邪雾城。

邪雾城隶属赵国,由于往来后金和赵国的人往返都是走这里,两国之间的商贸又甚是频繁。

因此这边陲小镇,在几年间反而成为赵国边陲的重镇,甚是繁华。

桃花妖艳,杨柳飞舞。

在这春风中,邪雾城肆意的舒展着他的繁华。

邪雾城迎来酒楼,乃是邪雾城最为豪华的酒楼,此时中午时辰,南来北往的商人多汇聚于此,几乎座无虚席。

“在来一壶酒。”

“好叻,客官你稍等。”

“小二,我们的菜呢……”

“来了,来了……”

南来北往的腔调,肆意的高谈阔论,跑堂小二往来不停的穿梭,把个迎来酒楼渲染的越发的闹腾。

“喂,你听说没有,后金国和雪圣国扛上了。”肆意的谈论声中,不缺目下最为热火朝天的话题。

“怎么不知道,雪圣国太子杀了后金国的王,这还能不杠上。”一粗鲁汉子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

吃人嘴软3

听着此言,旁边一桌上一商人摸样的中年人,转过头来道:“谁说是雪圣国太子杀的,这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后金国都采购货物,那是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我给你们说啊……”

“怎么,不是雪圣国太子杀的,快说来听听。”

顿时,酒楼中的人都被吸引过去竖起了耳朵。

那酒楼最边角靠窗座位上,一桌四个人,三男一女,闻言也略微放下了筷子,倾耳听去。

“知道最近一役名动天下的第一高手琉月不?”那中年男子见众人都看过来,不由­干­脆咳嗽一声神神秘秘道。

“怎么不知道,那琉月据说长的俊极了,武功又好的没话说……

“快说,快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

顿时闹闹腾腾的声音响起。

“你们知道啥,我给你们说,那天下第一高手琉月,才是真正刺杀后金国主的人。

他大婚那日,后金国主是亲自到场为他主持大婚,没想那琉月逮住时机,就那么一剑就把后金国主给杀了。

你们想想,那琉月那么高强的武功,后金国主那强的了他去,就这么就去见了阎王爷。

当时,那后金国都整个禁卫军都出动了,几万人啊。

啧啧,挨家挨户的搜查,稍微有异的就被逮了起来,那简直……几乎骇的我连着三天不敢出门,好吓人。”

中年男子说到这仿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整个人面­色­抖了两抖。

那靠在窗边的女子,听到这里不由扬了扬眉,扭头扫了一眼那中年商人,眉­色­平淡。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的确,后金国主是那个天下第一高手琉月杀的,不过幕后的主使则是雪圣国的太子,我舅跟后金国那刑部当差的三爷有点关系,知道的准没错。”

吃人嘴软4

中年商人的话一落下,另一边一青年男子一口就接了过去。

“知道不,就比武的时候那一直跟在琉月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雪圣国的太子,他们是早准备好的。

那琉月杀了后金国主后,就在那雪圣国太子面前跳崖自杀了,为了不给雪圣国添麻烦,让太子爷知道是雪圣国暗中下的手。

结果,是老头长眼,让太子爷给知道了。

所以,琉月是个小角­色­,那雪圣国才是这一次的大角­色­。”

年轻男子挥舞着手中的筷子,说的是口沫横飞。

“对,对,我也是这样听说的,我爹跟那城门官是兄弟,就是这么一回事。”立刻有人接下了去。

“恩,好像是这么回事情,我在陈国都听说了。”一陈国来的商人点了点头,吃了一口菜。

“对,对,就是这样……”

“是这样……”

酒楼中的人顿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一片热火朝天,整个的围绕在了一起去。

唯独靠窗子坐的三男一女没有上前去凑热闹。

只是听到此处,那脸上的神情都闪过一丝笑意,开始优哉游哉的吃菜,一身商人的装饰,却掩盖不了那一身的贵气。

“那雪圣国太子抓住了没有?”

“跑了。”

“不是,好像是跳了崖了。”

“反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看多半跑了。”

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酒楼中热闹一片。

“跑了,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雪圣国在那里,想把脏水让一个武人承当,没门,我们后金国绝对跟雪圣国,势不两立。”

一后金商人砰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满脸的愤怒。

“对,对,势不两立。”

立刻,有不少的后金国人轰然响应。

叫嚣声中,窗边那头有银丝,­精­神却很旺盛的老年人,喝了一口水酒,压低了声音道:“看来天下人都知道了。”

吃人嘴软5

“雪圣和后金,势不两立,多好。”那对着他坐的女子,嘴角一勾,洋溢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绝­色­姿容,不是那琉月是谁。

身旁的轩辕澈,慕容无敌和杜一,听言不由齐齐一笑。

“可惜,让那小子跑了。”慕容无敌叹息了一声。

都那样的情况下了,这后金国的太子辰飞居然还没把云召给抓住,简直没用之极。

要是抓住云召,那后金和雪圣国想不势不两立都难。

“无妨,跑了有跑了的好。”轩辕澈摇摇筷子笑着为琉月添了一筷子菜。

若是连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了的话,雪圣国也断不能称霸一方了。

“你们说两国会不会打起来,我们要囤积些什么财物才是?”轩辕澈话音落下,酒楼中突然有人冒了一句。

此话一落,刚才的热闹气氛立刻收敛了不少,不少的商人都开始揣摩起来,商人重利,战乱可是一个发迹的好机会。

琉月闻言撇了撇嘴笑了,打吧,打吧,多热闹啊,难得她为他们制造了这么好的切磋机会,要不来点响动,真是对不起她了。

一旁的轩辕澈见琉月笑的老­奸­巨猾,不由摇头笑着给琉月添上菜去,搅乱后金国和雪圣国这两锅水,他们浑水摸鱼去。

“少爷,少夫人。”心中正做此念,耳边突然传来两声压抑着激动的嘶哑喊声。

琉月轩辕澈一听同时微微扬了扬眉,这声音……顿时转过头去。

身后,秋痕和彦虎一身普通人装束,面­色­平静,可那双眼却流露出激动之极的神­色­,站在他们身后。

三年未见了,此时真正看见完好无损的王爷,那激动的心情,不是收到消息时可以比拟的。

担了三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轩辕澈看着眼前眼都红了的秋痕和彦虎,嘴角缓缓勾勒起一丝笑容,伸手点了点桌面,示意两人坐下,一边道:“怎么来了?”

吃人嘴软6

话声很淡,但是却洋溢着温和。

秋痕彦虎激动的心情,他感觉到了,见到他们他也很高兴。

秋痕和彦虎也不多说,直接坐在了一声不吭的杜一身边。

“老爷和夫人,让我们送信来。”秋痕一落座立刻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了轩辕澈。

这事本不用他们两亲自来的,可是一听他们的王爷回来了,那怎么着也要亲自来,他们等不及了。

轩辕澈接过信快速的展开看了两眼,面上洋溢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

“爹娘可好?”

一边询问,一边把手中的家信递给了旁边没做声的琉月。

“老爷和夫人都很好,就是想少爷和少夫人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你们。”彦虎飞速的回答。

“是啊,夫人还说三年都没见到少夫人了,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可想念的紧。”秋痕看着琉月Сhā了一句嘴。

琉月听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三年前,她去了边关后,就一直没有回天辰国都,没有轩辕澈的天辰有什么好回的。

轩辕澈见此微微摇摇头,伸手握住了琉月的手,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温柔。

他的琉月,他明白。

琉月抬头与轩辕澈对视,眼中的笑很明白,他们明白对方的,从第一眼相遇的时候,就明白。

“回去告诉爹娘,我在等些日子就回去。”握着琉月的手,轩辕澈微微一笑看着秋痕和彦虎道。

秋痕和彦虎闻言一愣,齐齐瞪着轩辕澈。

还有过段日子才回去,为什么?

琉月也是微微一愣,她还以为三年未归,把亲情看的很重的轩辕澈,会马不停蹄的赶回天辰,怎么现在还不先回去了?

吃人嘴软7

对上琉月和秋痕彦虎的疑问眼神,轩辕澈笑了笑道:“没有不劳而获的事,领了人家的情,也得把这人情给还了才是。”

此话一落,秋痕和彦虎还有点懵懂,琉月却反应极快的明白了过来。

“他们也算费心了是不是?”放下手中筷子,琉月看着轩辕澈问道。

轩辕澈从海外回来,由于当时的时间比较紧,她一直没问轩辕澈关于海外的事情。

现下听轩辕澈这么说,在海外的三年,那神秘地方看起来也为医治好轩辕澈费了不少的功夫,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来慕容无敌的救命恩情,还不够还。

轩辕澈见琉月猜测了出来,也不隐瞒,笑着点了点头。

秋痕和彦虎跟随轩辕澈多年,也是极明白的人物,此时也齐齐反映过来,顿时齐声道:“那还需要怎么还?”

一旁的慕容无敌听到此处,扬了扬眉看了琉月一眼。

缓缓的接过话道:“当日伤的太重,平常药物完全无法治疗,全部是现配的灵药用来保命,很用了一些好东西。岛上最为贵重的九转还魂丹,也为少爷用了一颗。”

话音还没落,秋痕和彦虎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一贯喜怒不动声­色­的杜一,也高高的挑了挑眉。

那可是当世救命仙丹中排名第一的灵药啊,放眼七国都没有一颗。

琉月虽然不知道这药是用了些什么配置的,不过看这三人的表情,这东西肯定是难得的好东西。

反手紧紧的握住轩辕澈的手,当日,轩辕澈一定是非常危险,才会用这么好的药。

她没有追随去,不知道怎么的惊心动魄,但是她能够心领神会,她能够想象。

而且,轩辕澈回来后,虽然没露什么身手,但是她感觉的得到,他变的更强了,那种轻功纵横间,能够感觉的出来。

吃人嘴软8

怕,不仅是吃了灵药,更也学过不少东西吧。

“说结果。”握住轩辕澈的手,琉月一脸平静的看着慕容无敌。

只要轩辕澈好了,对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是天大的差遣,她也会去给他们办妥当了。

何况,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有恩还恩,天经地义。

慕容无敌见此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后,压低了声音道:“用去了他们的镇岛之宝,我的情面是抵不过了,他们要求少爷回来后,为他们收集两样东西,以做还恩之情。”

顿了顿,慕容无敌越发压低了声音,几乎犹如蚊鸣:“龙王丹和隐淬胆。”

什么东西?琉月一皱眉,听都没听过。

但是对面的秋痕彦虎杜一齐齐脸­色­一变,整个的扭曲了起来。

琉月见此扬了扬眉,转过头看着轩辕澈,满脸问询。

“具体我也说不好,只是很稀有,从来没人得到过而已。”轩辕澈笑了笑,扔出的话直接让边上的四个人齐齐吐血。

琉月扫了一眼慕容无敌等人的脸­色­,就知道轩辕澈在安抚她,而已,那个那么神秘的海岛都没有,恐怕不止而已吧。

轩辕澈见琉月眉眼一竖瞪着他,满脸的不相信,顿时笑了起来,满脸诚恳的道:“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他们那边没这样东西,他们又懒得出海来找,所以要我去找。”

狠狠的瞪了轩辕澈一眼,琉月回过头看着杜一。

杜一什么也没说,只把手中的筷子斜斜的摆放在桌面上。

琉月见之顿时清楚,杀伤力特级,危险中的危险。

明白过来,琉月反而安稳了,反正轩辕澈去那里,她就去那里,只需要知道危险不危险就够了,其他的,无所谓。

不过不用想也清楚,那神秘海岛上都没有的东西,需要轩辕澈亲自出手去找的宝贝,绝对不可能低级到那里去。

吃人嘴软9

高风险代表着高收益,价值是与风险成正比的。

这一点,她相当的清楚。

正做如此想,轩辕澈突然轻轻一笑,握着琉月的手道:“月儿,我去一趟南宋国,你先……”

一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住口不言,看着眼前的琉月。

琉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斜眼看着轩辕澈,就那么看着,却把轩辕澈未说完的话,整个的堵在了嘴里。

“说啊。”看着轩辕澈顿在那里,琉月凉凉的从牙齿缝里冒了两字。

没发怒,真没发怒,但是若轩辕澈继续说下去的话,她不保证她不会发火,真不敢保证。

轩辕澈看着琉月斜眼看着他,那目光让人背脊发寒,却心中暖的不行。

半响,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琉月的头发,笑道:“你先跟着我一路,不回去,如何?”

琉月听轩辕澈生生的把那话给拐了个弯,不由微微勾了勾嘴角,酷酷的扔下一句:“这还差不多。”

敢因为危险就让她先回去,他一个人去闯,只要他敢说出这样的话,看她怎么跟他算这个帐。

已经失去过一回,以后绝不放手,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铁血地狱,也一路去闯。

两手相握,轩辕澈转过头去看着秋痕和彦虎道:“那你们……”

“不去。”才一开口,秋痕和彦虎齐齐斩钉截铁的扔下两字。

三年都没见到,这才一看见就要指使他们回返,不去,打死也不去。

轩辕澈见此眉眼中扬过一丝没好气,压低了声音扔出两个字:“军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整齐而划一,好似排练过千百回一般。

轩辕澈挑高了眉,三年没见,还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神气了,敢跟他讨价还价,他从不记得他的手下,会反驳他的话。

吃人嘴软10

脸­色­一沉,正要发火,琉月突然握了握他的手,缓缓道:“算了。”

话音一落,秋痕和彦虎齐齐看着琉月,咬牙道:“少夫人,我们一定要去。”

缓缓摇了摇头,琉月转头看着轩辕澈,轩辕澈没有转头,但是她知道轩辕澈懂,他不是没有心,只铁血冷酷到底的人。

那两双誓死追随,一脸决绝和担忧的眼睛,无法忽略。

知道此行凶险,所以,不惜违背轩辕澈的命令,也一定要跟去,这样的属下……

“你们自己商量,总要一个回去。”

沉默了半响,轩辕澈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朝两人扔下了一句话。

必须有一个人回去,那山河图,他不放心其他的人带回天辰。

慕容无敌见此轻轻在秋痕和彦虎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脸莫名,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一个秋痕和彦虎,一音听完,瞬间双眼发光,那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掩盖不了。

对视一眼,秋痕和彦虎唰的齐齐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杜一。

杜一见此冷酷的脸一沉,缓缓的抬起头来。

琉月知道秋痕和彦虎是矛头一致对外了,不由笑了笑道:“你们自己决定,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说罢,与轩辕澈慕容无敌齐齐起身,就朝酒楼外走去。

轩辕澈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不先赶着回天辰,显然是时间不多,那他们要加快速度了。

邪雾城郊外,四匹黑­色­的宝马拉拽着那辆普通之极的马车,杨柳飞飞,一地青草味道。

“去南宋国?”琉月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点点头:“南宋国地处最南面,终年气候炎热,只有在它的千砀山中,才有可能有那两物。”

千砀山,琉月一听这名称瞬间明白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为什么危险级别是特级了。

吃人嘴软11

这些年她还是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七国中比较特别的地理位置和险境。

千砀山,靠,哪里是什么山啊。

按她意思,这千砀山就一原始的热带雨林,连绵南宋国边境几乎上万里,终年人迹罕至,林木参天。

其中的危险她不用多想了,热带雨林,这四个字已经把所有的危险都陈列在了上面。

那可是十个进去,弄不好死十个的地方。

琉月吸了一口靠在车壁上,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秋痕等人听见那两样东西时候的惊惧,和誓死都要跟的坚定。

热带雨林,真好,这海岛要的回报还真不高,真不高。

“月儿,害不害怕?”轩辕澈见琉月一听千砀山,微变的面­色­,不由轻轻笑着拍拍琉月的手。

琉月听言侧过头来看了轩辕澈一眼,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冒了一句:“你不认为千砀山就是多猛兽吧?”

轩辕澈没想琉月冒出这么一句,微微一愣后,点了点头道:“森林出猛兽,自古也然,不用害怕。”

琉月听言伸手揉了揉眉心,果然,只知道危险,却不知道到底怎么危险,轩辕澈不知这热带雨林的厉害啊。

“幸好你有我,否则,只有等着去给你收尸,不,尸体都不剩。”咕噜了一句。

“你就那么小瞧我。”伸指头重重的敲打了琉月额头一下,轩辕澈似笑非笑的道。

被琉月这么的相护,感觉确实很好,不过,他什么时候在琉月的心目中变的如此没用了?他怎么不知道。

琉月见此也不多言,只扬眉一笑,伸过头去啪的亲了轩辕澈一口,两两联手,地狱也去闯了,还管它热带雨林。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慕容无敌,陡然见之,顿时圆睁了眼,连忙扭过了头。

他的孙女,怎么这么的大方,恩,不,不叫大方,应该叫爽直。

吃人嘴软12

轩辕澈见此顿时哈哈大笑出声,他的琉月总是这么率­性­而为,却该死的让他喜欢,着迷。

半个时辰,秋痕和彦虎鼻青脸肿的跟来,杜一则不见了踪迹。

两个打一个,就算杜一是杀手中的杀手,也抵不过身手几乎一样高的秋痕和彦虎两人。

马车在春风中如飞一般朝着南宋国而去。

南宋国,地处整个大陆的最南边,终年日照较多,雨水充足,虽然武力不够称霸一方,但乃是七国中最富庶的一国。

和气生财,连横合纵。

南宋国把这八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虽然身处最南端,但是与左侧的正东霸主雪圣国,正北的霸主傲云国,以致和震慑西南的后金国,都有着相当良好的交际。

那南宋国整个一皇宫后院,不是傲云的公主,就是雪圣的郡主,要不就是后金的公主。

那嫁出去的公主郡主的,不是傲云国的妃子,就是雪圣国后金国的妃子,间或也是天辰,陈国,赵国的妃子。

那是,只要七国有后宫,那么就不可能没有南宋国的人。

因此下,兵力不是最强,却是这天下最富庶的国家,却并没引来一兵一卒的征讨。

就如那不倒翁,摇摇摆摆,却终是不倒。

连日赶路,从西到南,横跨半个七国。

春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夏的炎热。

夏日时节,已经没有了春日的和风微微,舒爽幽然,带着夏的豪情,开始挥洒在这片土地上。

耀眼的金光笼罩在热情的南宋国大地上,把一地的炙热越发的升腾了起来。

刚刚一场豪雨收敛过去的山­色­间,越发的青翠了起来,碧绿的一眼望不到头。

连绵起伏,万里纵横。

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青­色­巍峨。

千砀山,南宋边境最大的荒野,人迹罕至,终年­阴­森,就如一只张着森严巨口的猛兽,在等着吞噬所有前来的一切

诡秘丛林1

顺着水道五人划着一艘小船,进入了千砀山。

连绵起伏,青翠山树,低矮灌木,消失在最初进入的山林间,越是进入山林深处,那取而代之的则是高可参天的巨大乔木,一眼望不到顶端。

“好高的树。”船尾划动的彦虎,一边划船一边仰头看着河流两边的树木,咋了咋舌。

“很漂亮。”慕容无敌坐在船中间看着四周的景­色­,冒了一句。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丝丝金线跳动,在那翠绿中飞扬着,那种流光溢彩,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完全是其他地方看不见的。

“确实难得一见。”轩辕澈点了点头。

“难得一见的还很多,就怕你们不敢见。”双手抱胸,琉月站在船头,不比轩辕澈等的一脸轻松,眉­色­很沉。

但见她一身紧身装备,手腕上,腿脚间,完全以布带扎紧了衣襟,不露一丝缝隙,腿上腰间都Сhā满了锋利的匕首,此时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景­色­,脸­色­冰冷。

近在咫尺的河岸边,高高低低的树木肆意的生长着,无数的蔓藤纠缠在树木上面,落叶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一种腐烂的味道,在鼻息间蔓延,那是黑­色­的味道,这雨林比她去过的还要深和密。

“月,不要太……”

“告诉我,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没有回头,琉月打断轩辕澈的话,皱眉沉声道。

她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才能估算进入雨林的深度及危险度,她不怕这个地方,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莽撞的冲进去。

轩辕澈听出琉月话中的冷沉,站起身来走至琉月身边,微微思索了一瞬间后道:“龙王丹,据说是千年龙蛇的内丹,隐淬胆则是一种玲珑鱼的胆。”

千年龙蛇?玲珑鱼?这是什么怪东西。

诡秘丛林2

琉月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微微皱了皱眉,她明白了,这千年龙蛇是什么东西。这玲珑鱼又是什么东西了。

SHIT,居然要杀的是雨林中的霸主。

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得到过此两物,居然是它们,生活在雨林腹地的它们。

银牙霍霍,想当年她一身现代武器装备,对上这两大霸主,还有多远绕多远,现在居然要对付它们。

缓缓转过头,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无敌和秋痕彦虎三人,沉声道:“我的话只说一次,你们就逗留在这里,还能捡回一条命,否则,此去有去无回。”

冰冷而铁硬,不带一丝人气。

话音一落,慕容无敌,秋痕,彦虎,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不过,顷刻间后,三人齐齐满面正­色­的朝琉月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危险,但是他们一定要去。

“月。”轩辕澈此时却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琉月。

自从进入雨林后,笼罩在琉月周身的就是说不出来的冰冷。

那是一种绝对自我中心的冷酷,有一种黑暗的情绪在琉月的身上滋生,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但是他就是如此的感觉的道。

好像傲云太子独孤夜前来他天辰时候,他与他对上,琉月Сhā手的琴声那场,那种死亡的杀气,虽然现在身上的黑暗感觉远没有那场琴那么重,但是它在慢慢的蔓延,慢慢的如破土的芽,在生长。

不喜欢,很不喜欢。

琉月闻声看了轩辕澈一眼,没有说话,只转过头看着慕容无敌等三人,沉声道:“好,到时候就别怪我见死不救。”

说罢,唰的转过身,纵身就朝河岸上跳去。

好心的劝慰已经说了,要不要命,他们自己决定。

诡秘丛林3

前方落叶已经堵塞了河道,河流已经走入了绝处,没有道路可走,已经进入雨林深处了。

轩辕澈则皱了皱眉,见此纵身朝岸上跃去,没有命令慕容无敌和秋痕彦虎回去,他的属下,他自己了解。

小船绑在高可参天的树木上,一行五人朝着密林深处而去。

全是一身紧身衣打扮,利器披挂了一身,带着少量的­干­粮,绝对在不影响任何速度和力量的情况下。

阳光闪烁,却穿不透那重重叠叠的参天密林。

千砀山杀机四伏。

没有人说话,五人只谨慎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脚下软趴趴的,走在腐烂的林木间,那腐烂的味道混合着清新的树木香味,弥漫。

没有豹子,没有老虎,没有狼群。

什么大型凶猛­性­野兽都没有。

地面完全没有狰狞的脚印,也没有这些动物的粪便和气味,它们,不存在这里?

“好奇怪的树林。”沉默中秋痕皱了皱眉,心中却一松。

既然没有如此大型的攻击­性­猛兽,那这密林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有点奇怪。”慕容无敌也没想到这山林什么猛兽都没有,没有猛兽的山林还叫什么山林。

但是,就是这样什么猛兽也没有的山林,却让进来的人有来无回,这里面的危险,反而更加不能小看。

“注意点。”打了一个手势,轩辕澈紧跟着琉月,快速的前行。

行行复行行,琉月走的很快,在丛林中飞速的穿梭着,一点也不迟疑的朝着雨林深处而去。

头也不回,冰冷,在她的身上越发的一丝一丝的深重。

树木丛生。

越是往里走,那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越是繁复混杂,青黑­色­的树藤在林间纵横,好像天罗地网。

诡秘丛林4

花儿竞相的绽放着,五彩缤纷。

地面越来越湿润,空气中腐烂味道越来越重了。

“下面的路程要小心了,跟着我走,别碰任何的东西。”站定在天罗地网的树丛间,琉月盯着前方黑压压的地面枯叶,和树木越发高大,显的更加黑压压的丛林朝轩辕澈沉声道。

轩辕澈听言扬眉看着琉月道:“月,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很清楚。”

“我也这么觉得。”慕容无敌也在一旁Сhā了一句嘴。

往来行走,飞速前行,琉月一丝迟疑都没有,那种感觉,好像她进了她家的后院一般,熟悉的无法在熟悉。

“你们没看书。”没有多说什么,琉月淡淡的扔下这一句。

轩辕澈和慕容无敌同时汗颜,不过,这有介绍这千砀山的书吗?

脚下没有停留,五人开始向前行去,不过这一回,琉月走的很慢,不在如刚才那般飞速的前行。

花草鲜美,­色­彩斑斓。

红的,黄的,蓝的,白的,交错在丛林间,美不胜收。

眉间一挑,跟在琉月身后的慕容无敌突然手中利剑一挥,一朵黄|­色­的花朵,瞬间被分成两半。

那隐藏在黄|­色­花朵间的一条婴孩手臂粗的黄|­色­蝮蛇,一剑被砍成了两段,那蛇头朝着下方的慕容无敌就掉了下来。

蛇头上面,那尖利的牙齿合着浓稠的汁液,隐隐水泽。

慕容无敌看也不看掉落下来的蛇头,转头就朝其它方向看去。

走在前面的琉月听风辨位,瞬间眉头一皱,头也没回,抖手就朝后一扬,一道冷光朝着慕容无敌迅猛­射­去。

来势劲急。

慕容无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近在咫尺的冷光已经Сhā过他的耳边,­射­入了地上。

轩辕澈,慕容无敌,秋痕和彦虎,顿时齐齐看去。

诡秘丛林5

只见那黑­色­的­精­巧袖箭,深深的­射­入地面,那袖箭上正穿着那朝着慕容无敌落下来的蛇头。

“这是做……”这蛇已经被慕容无敌杀了,还要这般做­干­什么?

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的情况立时让秋痕住了口。

只见那被Сhā在地面的黄|­色­蛇头,抽筋般的扭动了几下,那尖利的大口碰的咬上,蛇毒从口边快速的流了出来,渗透入地面。

慕容无敌见此心下微微一惊,若琉月不出手,这被砍断的蛇头此时可能正咬在他的身上。

心中的感慨还没有一闪而过,地面的变化,让慕容无敌更是一惊。

只见那蛇头周围的草叶鲜花正以看的见的速度枯萎,快速的融化,变成一团漆黑。

顷刻之间,寸草不留。

“好厉害的毒。”彦虎皱了皱眉,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剧烈的蛇毒。

若是人被咬上一口,后果不用多说,彦虎看着慕容无敌打了个寒战。

慕容无敌见此抬头看了走在前面头也没回的琉月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提剑快速的跟了上去。

“注意点。”冷下声,轩辕澈面上闪过一丝严肃。

没有多话,只有越发的提防。

草声细琐,一行人全神戒备的朝前而去。

“沙沙沙沙。”满腹戒备中,轻微的沙沙声随着风响起,很轻,很淡,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只是,这不包括同行的五人,声响一起,五人齐齐停下了脚步。

树声婆娑,片片巨大的叶子在四面八方晃动,没有任何的异常,周围没有任何活物的接近。

琉月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没有,那这沙沙声。

心中念头一转,琉月突然唰的一声抬起头来,看向空中纵横密布的藤条,树木。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林木间,无数巴掌大小的,五颜六­色­的蜘蛛正从上面吊下来。

诡秘丛林6

那几乎透明的蛛网在重重叠叠的林木中,几乎让人忽略不计。

“蜘蛛?这是蜘蛛?”彦虎高高的扬起了眉头。

成|人巴掌大小,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交替,看起来鲜艳的几乎花朵一般,这是那丑陋的蜘蛛?

“走。”琉月一声冷喝,当头就朝前方冲去。

身后,轩辕澈等人一声未出,飞­射­而去。

毒物,越是鲜艳,越是有毒,这一点,他们还不至于弱智的不知道,更何况眼前是这巨大的几乎狰狞的蜘蛛。

密密麻麻,好似这一片丛林中,乃是它们的领土一般,无数的毒蜘蛛从空中吊下来,在树叶上爬动,在地面上晃动。

那毛茸茸的腿脚,那鲜艳的身体,那在空中飞动的蝴蝶,只要一遇见一丝蜘蛛网,立刻挣扎都没有就命丧黄泉的剧毒,让人毛骨悚然。

轩辕澈见之面­色­一沉,一把拉过当先奔出的琉月,手中长剑一挥,立刻舞成一团光幕,整个的把两个人包裹在了中间,朝着前方急冲而去。

琉月眉头一皱,握着匕首的手横空当胸,见缝Сhā针。

身后的慕容无敌,秋痕和彦虎,同一时间银光乍起,剑气纵横。

密密麻麻的巨大毒蜘蛛,纷纷从空中吊下来,但一遇见这四团光幕,立刻就被绞杀了去。

剑幕闪动,剑光赫赫。

五个人飞速朝着蜘蛛领地外狂奔而去。

沿途,惊起毒蛇无数,却全部在那剑幕中被绞杀了个­干­净。

剑光纵横,五人杀开一条毒路,狂奔而去。

只见其身后,五彩斑斓的尸体一地,那本来清碧的草叶儿,树梢儿,在这一地斑斓中,迅速的枯萎了去。

留下一条黑红­色­的枯路。

轩辕澈等人本就不弱,这一放开手杀戮,岂非等闲。

蜘蛛,毒蛇,纷纷而落,一地毒­色­蔓延。

诡秘丛林7

飞纵而走,堪堪在丛林中疾奔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巨大蜘蛛的领地。

一步停下,轩辕澈放开抓住琉月的手,扫了一眼此处不同于刚才潮湿的­干­燥的土地,扬了扬眉。

琉月则快速的转身,查看轩辕澈身上有没有被沾染上一丝半点的毒丝,只是那眉眼越发的深了。

“什么烂东西。”紧跟着冲过来的彦虎,朝后一靠,在草地上擦拭长剑上的毒液,咒骂出声。

“人迹罕至的地方,出这些毒物很正常。”慕容无敌一边在树身上擦去剑上的毒液,一边接了一句。

气候炎热潮湿的地方,多出毒物,这是常识。

“后面别全部都是,害不了人,到是数量太多。”秋痕皱了皱眉。

“放心,害人的在后面。”琉月查看了一下轩辕澈身上没什么蛛丝,当下转过头,冷冷的回了一句。

轩辕澈也回过头:“后面……恩,怎么这么大的花?”

想说的话还卡在喉头,轩辕澈突然扫到彦虎身后靠着的巨大花朵,眉­色­中涌过一丝诧异,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大朵的花。

听轩辕澈惊讶的话,慕容无敌等不由都顺着轩辕澈的眼光看去。

只见彦虎的身后,一朵长得十分骄艳,花行似日轮。有兰花般的诱人香味,几乎有两丈大的鲜花,正灿烂的盛开着。

看上去那花瓣几乎有指头那么厚,一共有五个花瓣,叶片居然有成|人手臂那么长。

此时,彦虎正靠在其中的一花瓣处。

慕容无敌,秋痕,见此都微微惊讶,这辈子纵横过这么多地方,还没见过有这么大的花,这简直就有几个人大了。

彦虎见大家都看向他,不由转过头朝身后看去,一边扬眉道:“我看看有多大……”

诡秘丛林8

这时顺着轩辕澈的眼光看过来的琉月,一见下眉眼一厉,冰冷之极的大喝道:“滚开。”

彦虎话还没说完,听琉月这么大声一吼,顿时条件反­射­想也不想的朝后就一个飞纵跃了过来。

就在彦虎一个飞身冲过来的瞬间,那两丈大小的花瓣微微颤抖,飞速的合拢。

“怎么?”轩辕澈转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滚开,琉月从不这样说话的。

两字才落下,琉月手腕一抖,天蚕丝突的­射­出,从远处草丛中抓过一草蛇,朝着那骤然合拢的花朵里就扔了进去。

比人大的花瞬间合拢,还不待慕容无敌等看出什么来,又飞速的盛开,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只是那花中已经没有那毒蛇的影子,只有一段蛇骨头从花朵中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骤然瞪圆了双眼,就算冷静如斯的轩辕澈,也诧异的看着那仿佛比刚才更鲜艳的花朵,嘴角抽了抽。

而一旁的慕容无敌,彦虎,秋痕,则完全愣住了。

琉月扫了一眼那巨大的花朵,冷冷一哼。

食人花,没想这里居然还有如此高级别的东西,当年她在亚马逊丛林中,都没见过的极品。

“在乱动乱靠,再有下一次,你直接去阎王殿里报名。”冰冷之极的扔下一句,琉月眉眼中全是冷­色­。

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的轩辕澈,转头看了眼,一进入这里,面­色­就一直相当严肃,气息也变的冰冷的琉月。

很无情,很冷酷。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那种天塌下来也自己一个人抗的铁血,那种越来越重的黑暗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那是万事一个人去面对的决绝,那是从琉月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绝对一人的气息。

诡秘丛林9

跟不上她的脚步,那么她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其他人弃如敝履,不是携手合作,而是独自面对。

她不会让任何人拖累她的脚步。

微微皱了皱眉,轩辕澈伸出手握着琉月的手。

他不喜欢这个感觉,太孤独了而且太黑暗了。

刚极易折,平常时候的琉月是圆滑的,但是每每一闪而过那深藏的内心时候,他看的出来,是孤独的,是比他还孤独的。

本来这份孤独有了他后,变淡了很多,但是自从一进入这里,琉月的气息又变了。

那种嗜血的黑暗笼罩住一切,让琉月越来越冷血。

眉头微微一皱后,突然展开,望着琉月看过来的眼神,轩辕澈突然妖娆的一笑,伸手刮了刮琉月的鼻尖,笑道:“口硬心软,给他们警告就好,对待家人和兄弟,不需要佯装声­色­俱厉,他们自己会明白。”

温淡的话如春风一样飘来,很清淡,但是却夹着旁人难以领会的感情。

琉月闻言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眼轩辕澈。

轩辕澈明白她的,他的眼神透露着明了,那温暖的手传递着深深的关怀。

那眼中的担心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他在担心她。

她知道,一入丛林,把她整个的黑暗气息正在不断的勾勒起,而这黑暗的气息,轩辕澈察觉到了。

她已经在控制,不过显然还是有比较大的情绪波动。

热带丛林,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一进入这个与亚马逊丛林相似的地方,她的心情就不会好到那里去。

相似的环境,让她很清楚的记起当年她是怎么出来的,是杀伐,是绝对杀气,是毁灭一切生命才出来的。

心底深处的黑暗面,在如此环境相似的地方被不断的勾起,她现在可以做到不被那情绪完全的主导,但是还是会影响。

诡秘丛林10

诛杀一切,适者生存。

手间被轻轻的拍了拍,握紧,那炙热的温度通过相握的手心,传递过来,是温暖,更是无声的支持。

眉眼微动,家人,兄弟,轩辕澈在告诉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不是那十岁年纪下,一个人纵横在丛林中,没有家人和兄弟,只有敌人,不能相信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够相信的日子。

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是家人,是轩辕澈出生入死情同兄弟的人,是能够与她共进退的人。

她不在是一个人,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们。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琉月扫了一眼秋痕等人,从牙齿缝中憋出一句:“我尽量。”

要覆盖心底深处那根深蒂固的念头,不容易,但是,她会去试着改变,试着接纳。

“不会有下次,不会有下次。”扰扰头,从惊讶中回过神的彦虎,满脸崇拜的看着琉月,一个劲的保证道。

这地方花花草草都要吃人,下一次,下一次他家王妃坐着,他绝不站着,他家王妃站着,他绝不坐着,一言一行,他跟定了。

琉月见彦虎满脸崇拜,却也没在多说什么,握着轩辕澈的手,转身道:“走了。”

“不过,这是个好东西啊,等出去的时候挖点种子,叫想来偷袭的人,防不胜防。”秋痕一边跟上琉月的步伐,一边摸了摸下颚道。

无声无息就被吃了,好东西。

走在前面的琉月听言,翻了个白眼,冷冷的接过话道:“好啊,食人花至少要吞食吃过十条鲜活的生命才能开出一朵花。

十而有一,也就是十朵花里经过不断的鲜活生命的供养,才能接出一个绿­色­的小小果实!

吃了无数过路的虫蚁鸟兽及人,也吞噬同时结果的另外九杖小果实。

诡秘丛林11

到百年的时候,食人花的一枚绿­色­果实才会从绿到褐红再熟成滴血的赤红。那时就成了世间珍品。

到时候,你就可以把它弄回去,杀人于无形了。”

琉月话音落下,秋痕整个脸都扭曲成了一团,慕容无敌摸了摸鼻子,彦虎则同情的看了一眼秋痕,快速的跟上琉月。

走在前面的轩辕澈见此,顿时大笑出声,握紧了琉月的手,琉月的心情在开始没有在黑暗下去了。

见轩辕澈笑的高兴,琉月摇摇头,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嗡嗡声飞速的靠近了过来。

前一刻还在几十丈以外,下一刻就靠近了几乎十几丈,好快的速度。

琉月眉头一皱,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两下。

食人花开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吸引南来北往的昆虫,想乃是有什么昆虫被吸引过来了吧。

心中念头才一闪过,那嗡嗡声越发的靠近。

近的所有人都听出来,飞速而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大黄蜂。”轩辕澈脸­色­一变,扭头朝前方一看。

只见那高大的树林间,远处铺天盖地的黑­色­正飞速的朝着这个方向涌来,几乎遮挡了那一方天际。

看起来几乎有指头粗细的黑­色­蜂子,铺天盖地。

“这边。”琉月脸­色­一沉,抓住轩辕澈纵身调头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黄蜂尾上针,那可是毒中毒,被刺中个一针两针无所谓,被这么密密麻麻的黄蜂包围,不死,没天理。

一步才冲出,腰上瞬间一紧,紧接着整个人一下被压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身形飞纵朝着前方激­射­而出。

耳边风声呼呼的吹过,琉月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轩辕澈的速度。

“放开。”被轩辕澈紧紧的压在胸膛上,琉月口鼻完全被遮挡住,说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她不是弱者,她能够自己应付。

诡秘丛林12

想当年她纵横丛林的时候,轩辕澈还在那里,她那需要被保护。

“别乱动。”耳边轩辕澈的喝声传来,紧接着腰上的力量越发的紧了紧,整个头面完全被轩辕澈护卫在了胸膛上。

耳边黄蜂声越来越大,几乎可以听的清楚那翅膀扇动的声音。

人在快,又岂能有飞行的动物快。

头面被轩辕澈紧紧的护卫在怀里,整个人被轩辕澈搂在怀中,被压抑住呼吸的感觉很不好受。

那胸膛很硬,一点也不柔软,很不舒服。

但是,却那么炙热,炙热的让人心都能暖起来。

感觉到轩辕澈倾心相互的心意,琉月缓缓停止了挣扎,放任自己紧紧的被轩辕澈护卫在怀里。

那胸膛很硬,但是却能够让她依靠,那胸膛不柔软,但是,却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

她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只有她去保护别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佣兵界的第一把交椅,不需要人保护,她就是第一,没有人可以保护她,更甚者没有人敢提这个词,第一,这岂会需要保护,那是亵渎。

然而,她不是不想依靠,只是没有人依靠,久而久之,也就完全的傲然独立,也以为自己是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不需要任何人的。

只是今日,这感觉该死的好,不关身手的问题,不是不能应对的问题,只是那一瞬间的反应,那一瞬间以她为先的感觉,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是该死的该死的好。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笑容,这个人,真是让她越来越放不下了。

“笨,放开我,我给你指路。”灿烂的笑颜挂在嘴边,琉月闷声道。

这丛林他们又不熟悉,乱跑什么。

她很享受被轩辕澈保护的滋味,不过有一瞬间就好,现在可不是柔情蜜意的时候。

诡秘丛林13

“不用,我找到路了。”低沉的声音响起,轩辕澈抱着琉月如飞一般而过,身旁黄蜂声嗡嗡大响。

有伤害,他来就好,不能伤了他的琉月。

势如闪电,在树梢一晃而过,急如奔月。

黄蜂在几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狂追而来。

金­色­阳光下,但见密林中几人在前方风驰电缆一般划空而去,姿态飘逸,而他们的身后一大片恐怖的黄蜂,铺天盖地追来。

疾风中一阵河水叮咚的声音传来。

有水,琉月耳朵一竖,有水就有生路,黄蜂在称霸天际,也下不了水。

心,顿时就落了,看来轩辕澈不笨,闻的出水息的味道。

心中正做此念,身上陡然一凉,轩辕澈已经抱着她,猛的冲入了水里。

噗通连声,口鼻间瞬间一片泥土鱼腥味道。

这一入水,轩辕澈方微微放松了搂着琉月的手,在水下朝琉月打了几个手势,拽着她就朝前登水而去,身边跟着慕容无敌等三人。

口鼻间一片泥土气息,水势浑浊,琉月抬头朝水面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晚间来临了一般。

无声的一笑,琉月低头踩水,现在她心情很好。

就让它们飞,饶它们一命,下水,可不是唯一解决它们的道路。

水波荡漾开去,重重叠叠,水势更加的浑浊了。

琉月感觉到身边水流的不断冲撞,突然眉头一皱,脚下没有踩到水底,按道理水势不会如此浑浊,为何?

波涛荡漾,暗流从远处重重而来。

不对,这水道有主,这水下面有东西。

念头才一转间,暗波汹涌,无数水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河水瞬间开始剧烈的翻滚,就如那煮沸的水,整个的四溅开来,一片杀气在河水中荡漾,合围而至。

狭路相逢1

拽着她手的大手顿时一紧,轩辕澈也发现了。

无声的摇摇头,轩辕澈还是对这雨林不了解,这条河也敢跳。

反手回握了轩辕澈的手一下,琉月快速的在轩辕澈的手心里划过几字,另一手匕首一扬,一个翻身就朝那­射­来的水箭对了上去。

黑漆漆的水影,逼­射­而来。

“轰。”水花四溅,一庞然大物脑袋一扭破水而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朝着琉月凶猛之极的咬来。

那铁黑­色­的身影在水面骤然一划,那黑压压的黄蜂顿时轰的一声,四散而飞,好像是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一般。

鳄鱼,雨林中攻击力最为惊人的物种之一。

森严利口当头而来,琉月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身形一缩,一下沉入鳄鱼的身下,手中匕首狠狠一划而出,对上了鳄鱼下颚颈项的部位。

一匕首刺入,手腕反向一扭,鲜血瞬间弥漫而出,这里可是鳄鱼嘴薄弱的弱点之一。

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摸的极透彻了。

一匕首绞杀,琉月看都不看死前发狂的鳄鱼,斜身一拍水势,转身就对上了另一条冲过来的鳄鱼。

而在她的身后,同一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一条鳄鱼被身后的轩辕澈,一脚踢中腹部,狠狠的踢出水面,飞向半空。

骇的还停留在天空中的黄蜂,瞬间飞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黄蜂怎么怕鳄鱼,按道理说这本是两个完全不想­干­的物种,谁也威胁不了谁。

匕首划水而过,在那冲过来想要撕去琉月半边身体的鳄鱼下颚快若闪电的一划,那一口咬下来几乎有千斤之力的巨口,被琉月整个的切下了下颚。

神兵利器,这可是琉月特意打造的。

狭路相逢2

手掌在这条狂乱的鳄鱼背上一撑,琉月一个翻身就冲出了水面。

眼光扫过,水面波涛滚滚,无数的鳄鱼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几乎覆盖了整个这一片水域。

那铁黑­色­的盔甲,在淡淡的光芒中,显的无比的­阴­森。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身后一声破水声响,轩辕澈满身水花的冒了出来。

“妈的。”同一刻,慕容无敌,秋痕,彦虎,齐齐从水中冒出了头来,手中剑光乱颤,身边无数尖牙利口。

几人都是一脸微骇,这样凶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血盆大口,临空狂扑。

四面八方的鳄鱼飞­射­而来,那红彤彤的眼睛,散发着看见猎物的幸喜。

匕首划空,琉月手中的匕首,对上铁身甲胄的鳄鱼,几乎如切豆腐,只见匕首挥动,血­色­快速的在琉月的身边荡漾了开来。

双掌一合,轩辕澈一把抓住咬过来的血盆大口,双手搬住上下颚,狠命的一撕。

只见瞬间剧烈的水花中,那条鳄鱼被轩辕澈,生生用手给撕成了两半。

而还没等他扔下手中的鳄鱼尸体,左右两方两条鳄鱼已经急冲而至,白牙森森的朝着轩辕澈张口就咬。

轩辕澈眉头一皱,手在腰间一摸,软剑腾空,一剑刺入右方袭来的鳄鱼,同时左掌一掌夹带七分内力就朝左方冲来的鳄鱼击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两条鳄鱼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水面上。

而就在他同时击打两条鳄鱼的间歇,一条隐藏在水面下的鳄鱼,此时已经急冲至轩辕澈的脚边,张口快如闪电的就咬了下去。

轩辕澈感觉到水里的动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条潜伏过来的鳄鱼,突然一阵抽筋就朝着水下沉了下去。

狭路相逢3

而就在那条鳄鱼的方向,琉月从水底冒了出来。

“小心点。”背对着轩辕澈冒出水面,琉月沉声喝道。

话音落下,不等轩辕澈有任何的反应,琉月突然手中匕首一横,一匕首朝着正背对着她激战的秋痕扎去。

同一刻,秋痕的背面一条几乎有三丈长的鳄鱼,砰的从水里冒了出来,朝着秋痕的背心就咬了去。

匕首划空,一匕首狠狠的刺入,鳄鱼才抬头,琉月的匕首已经对准了它。

“夫人。”一剑削去咬中自己手臂的鳄鱼,秋痕百忙中回头朝琉月叫了一声。

眼中一片感激。

琉月看见秋痕手臂受伤,那血­色­正冒出来,不由一皱眉,快速道:“朝岸上跳,快点。”

鳄鱼闻不得血腥,要是闻着了,想摆脱它们就更加难了。

此河流不大,凭借他们的轻功跃过去,应该没有问题,否则,等大批的鳄鱼全来了,想脱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话音落下,琉月一个翻身潜入水里,在出头已经摸到了轩辕澈的身边,双腿一勾勾住轩辕澈的腰,琉月翻身头朝下,厉声道:“跳。”

一边匕首挥动,连连对上周围扑上来的鳄鱼。

轩辕澈听言左掌立刻朝身旁一剑砍翻的鳄鱼身上一压,一个借力就从水里拔了出来,脚下在冲过来的鳄鱼身上狂点,纵身就朝岸边跃去。

琉月头朝下,双腿紧紧的勾住轩辕澈的腰,手中匕首晃动,直直与轩辕澈脚下踩上的鳄鱼们对上。

轩辕澈见此,一丝后顾之忧都没有,飞纵而去。

几个飞纵间,轩辕澈已经凭空从河中央给跃入了岸上。

如此短短的时间,他们居然还给微微湍急的河水,冲到了河下游中央去。

一个飞身落地,琉月一个后空翻就跳了下来。

狭路相逢4

而轩辕澈却根本没停,手中利剑狠狠的划过眼前的大树,只见剑光闪动中,几块木条已经削成。

一剑反扫,轩辕澈看也不看,反手临空就把削成的木条朝后方的河岸中击打过去。

“踩着过来。”冷酷的大喝,绝对的命令。

木条破空,堪堪落在身后正从水里跃起的秋痕,慕容无敌,彦虎,等三人的脚下,丝毫不差。

一脚踩定在轩辕澈投掷过来的木条中,三人顿时飞纵着就朝岸边扑来。

每一纵身要落之时,轩辕澈的木条已经提前一步破空而来,落在三人的下方,高高在河水之上。

下方的鳄鱼只能望洋兴叹,根本碰触不到。

秋痕等的武功有多高,能不能从攻击凶猛的鳄鱼们身上跃过来,没有人比轩辕澈清楚。

他还是和琉月一上一下跃过来的,他们三人那根本不用想。

飞纵而过,片刻后慕容无敌等三人狂冲上岸。

“我的老天。”一步登上岸,不及歇息一口,彦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流,顿时惊骇的张大了嘴。

远处密密麻麻的鳄鱼们已经狂冲而至,这一整个河面,此时黑压压的全部都是那铁灰­色­的大家伙。

若是他们在晚上一步,此时恐怕面对的就不是那么几条鳄鱼了。

而他们刚才所在的水位,此时河水剧烈的翻滚着,无数的鳄鱼正在追逐受伤的同伴。

那尖利的牙齿,那白森森的利口,凶猛的撕去受伤同伴的身体,激烈的拼抢着。

血­色­四溅,那混红在那一份水­色­间,快速的蔓延开去。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一方整个空间。

远处,越来越多的鳄鱼正凶猛而来,战团在不断扩张,不断的加大。

眼角抽了抽筋,慕容无敌摸了一把脸上的河水,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如此铁血无情。

狭路相逢5

“走,它们会上岸。”站定在草地上的琉月,扫了一眼翻滚的水面,抬步就朝后面的高坡跑去。

鳄鱼可是水陆两栖动物,虽然上岸的鳄鱼,没有多大的攻击­性­,不过也懒的应付,在这丛林中,能保留一份体力就保留一分。

不用琉月多说,轩辕澈等已经看见了那朝岸上爬来的鳄鱼,顿时二话不说,跟着琉月就朝那高坡上跑去。

高坡,说起来也就是一土坡,不过在这一方之间,视野之广,还是可以一览周围环境的。

高坡上,琉月迎风站着,扫了眼四周,没有危险,这处不错。

当下,回过头拉着轩辕澈,细细的打量,现在才有空,也不知道刚才那群黄蜂有没有伤到他。

“没事。”轩辕澈见此伸手一边为琉月拧­干­头发,一边笑了笑。

黄蜂快,他见机也不慢,虽然一头扎进了鳄鱼河,到是没有被黄蜂给追上。

琉月看了看轩辕澈,确实没伤痕,当下点点头道:“你休息一会。”边说边转过身,迎风站着。

随时随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在危机来临之前,做出最敏锐的反应,这才是丛林中的生存之道。

轩辕澈伸手搂住琉月,突然笑了笑道:“坐会吧。”

琉月听出轩辕澈话语里的笑意,不由微微转头,有什么好笑的?

眼光扫过,还没看见身后的轩辕澈,已经扫到旁边站着的三人。

只见慕容无敌和秋痕还算面无表情,可彦虎则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累的个气喘,却硬是不敢坐下。

三人脸上都被黄蜂叮了几个包,不致命,不过甚是难看,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可怜。

琉月见此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嘴角顿时扬起一抹似笑非笑,拉着轩辕澈道:“好。”一边坐了下去。

狭路相逢6

对面的彦虎,秋痕,慕容无敌,见此立刻齐齐的坐了下去。

琉月都坐了,看来此地没危险了。

琉月看见三人一致的动作,微微勾了勾嘴角。

轩辕澈见此笑着一边把琉月的头发给她盘上去,一边道:“这下我的属下都惟你命是从。”

话声佯装怒气,可那带笑的眼,却述说着他一点也不介意。

琉月舒服的靠在轩辕澈的身上,听言回头给了轩辕澈一个弯弯的笑脸。

“我很高兴。”搂抱着坐在他怀里的琉月,轩辕澈压低了声音在琉月的耳边道。

他的琉月救秋痕的那一幕,他看见了。

琉月在改变,在开始重视身边的人,这一点,他很高兴。

在轩辕澈颈项上蹭了蹭,微微眯了眼的琉月像一只猫。

边上的慕容无敌看着靠在轩辕澈怀里的琉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居然连他孙女都不如了,悲惨啊。

不过,他这孙女怎么厉害的这么没边。难道是继承了那处的优良血统?

饶了饶头,算了,反正是他慕容家的,在怎么厉害也是他慕容家的,没关系,越厉害越好。

“食物不能吃了。”相对慕容无敌的感叹和得意,彦虎则快速的检查他们的包袱,沉声道。

全部进了水,还散落了一多半,无法在食用。

“无妨,山林中饿不死人。”慕容无敌接了一句。

旁边包扎伤口的秋痕则一句话没说,只抬头看着靠在轩辕澈身边的琉月。

轩辕澈见此不由有点想笑又有点想恼,跟着他这么多年,风里来,火里去,自信无比的属下,怎么在这里变的畏首畏尾起来,老实可恨。

正与出口苛责,怀中的琉月突然伸匕首就在身旁挖出一木根,抖手就扔给了慕容无敌。

狭路相逢7

白白胖胖,看起来有点想人参,不过远没有那么胖而已。

慕容无敌抓着琉月扔过来的草根,细细看了一眼,不认识,不过白净清香,凭借他在外作战这么多年的荒郊野外经验,应该无毒,看起来不错。

当下擦了两擦一边道:“我试试。”一边就往嘴里送去。

“想死就吃。”一口还没咬下,靠在轩辕澈身上的琉月凉凉的冒了一句,顿时让慕容无敌顿在了那里。

彦虎听言立时转头看着慕容无敌,伸手示意。

慕容无敌咳嗽了一声,把手中的草根扔给了彦虎。

彦虎从身上摸出一小瓶子,以银针挑出少许白粉,洒在草根上,那是他们此来特意配置的试毒粉。

瞬间,只见白粉变­色­,黑的几乎滴的出水来。

慕容无敌,秋痕,彦虎见此,眉眼都深了几分。

“真­棒­。”轩辕澈转头看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紧了紧搂住琉月的手,朝琉月竖了个大拇指。

“这是想活命必须具备的常识。”琉月扔下一句,看了眼满眼崇拜看过来的秋痕等三人,眉­色­很淡。

现在的举重若轻,当年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心血,几番差点在上面丧命,才有今日。

其中危险,不足为外人道也。

深深的看过来,那三双眼中只有无比的崇敬。

这样的眼神看多了,琉月无视。

“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站起身,琉月开口道。

“一路。”话音落下,轩辕澈也跟着站起了身,这么危险的地方,让琉月一个人去,纵然琉月很厉害,他也不放心。

“我也去。”

“我也去。”

“同去。”

两人才站起身,秋痕,彦虎,慕容无敌,同时出声道,眼­色­很坚定,神­色­崇拜中带着虚心学习的姿态。

没有人天生就是一流的,不会,可以学。

狭路相逢8

琉月看了一眼跟着起身的三人,淡然的神­色­中夹着一丝赞许,孺子可教也。

“那就……”

“什么东西?”答应的话才出口,身后的轩辕澈突然扬起了头,望着远处皱眉道。

琉月闻言立刻转过头,顺着轩辕澈的视线望去。

远处,一片青绿的山林草地上,隐隐约约有几个小点在移动。

隔的太远,那颜­色­又不是太鲜艳,看的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人。”慕容无敌沉吟了一瞬间。

小点飞速的朝着这方滚来,芝麻大小,不过几呼吸之间,就有指头大小,移动的速度相当的快。

“是人。”琉月此时也看清楚了,下了定论,回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这样危机重重的地方,除了他们居然还有人,有点意想不到。

皱了皱眉,轩辕澈看着远处,这里已经是密林深处,看来来人的武功绝对不弱,否则走不到这里。

“速度好快。”秋痕定定的望着那方,沉声道。

前一刻还是指头大小,后一刻就已经有手指大小的身影,这些人来的速度好生之快。

“一,二,三……六个人。”彦虎看着远方道。

“怎么速度这么快?”慕容无敌手握紧了长剑,以这般快的速度在这里纵横,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要小心。

仔细的看着前方,琉月突然皱了皱眉。

“不对,他们在逃命。”

“不是快,有东西追他们。”

琉月和轩辕澈几乎同时出声,话音落下,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

“没有东西啊。”彦虎伸长了脖子。

那六人的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没看见豹子,老虎,狮子,狼狗的,那上方也没什么大树,没蜘蛛毒蛇的,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五人一瞬间的沉默,齐齐凝神观看。

狭路相逢9

越来越近,那六个人如飞一般冲来,那速度几乎犹如在追风逐月,顷刻之间已经能够看清楚人影。

当头之人白影飘飘,如飞而来。

“独孤夜。”一眼锁定前方最当头的那人,轩辕澈面上一闪而过诧异,沉下了眼。

“怎么会是他们?”慕容无敌诧异的挑高了眼。

琉月则双手抱胸,面上一闪而过冷沉,傲云太子不好好的在傲云,跑来这密林­干­什么?

难道当日在后金,他说前来武林大会不过是顺道,真正的目的地是这里?

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万里迢迢,从正北跑到正南,横跨整个大陆?

面面相觑,几人齐齐皱了皱眉。

“走,别让他们看见。”慕容无敌当机立断的沉声道。

明摆着独孤夜他们在逃命,那正好,他们犯不着跑来跟他们趟这趟浑水,他逃他的命,他们找他们的东西,互不­干­涉。

傲云国的太子死在这里,那是最好。

“晚了。”双手抱胸的琉月看着前方淡淡的道。

“他已经看见了。”轩辕澈看着那本来准备斜着朝另一个方向奔去的独孤夜,突然掉转方向就朝他们跑来,冷冷的接了一句。

已经无需太多言语,他们在这一方的至高处,已经被独孤夜看见了。

纵身而来,快若闪电。

只见一身白衣的独孤夜,手中提着一个女子,正飞速的冲过来,那神­色­依旧很冷清,冰冷冰冷的,没多大的情绪起伏。

但是那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憔悴。

而他身后的几大侍卫,则早一脸铁青,那脸­色­难看的很。

“轻水,无涯,刘程,李慕。”秋痕快速扫过冲过来的,跟在独孤夜身后的四大侍卫。

全是傲云国首屈一指的高手,执掌着傲云国下四十万兵力的几大统领,居然齐齐出现在这里。

狭路相逢10

“到底是什么在追他们?”彦虎手搭在额前仔细的看着独孤夜等人的身后。

这几人全部是高手中的高手,居然逃的如此狼狈,脸­色­如此难看,他们身后到底有什么。

自从看见是独孤夜一行人后,琉月就注意着他们的身后,独孤夜这样雍容清淡的人,些微危险不至于让他如此狂奔。

眼牢牢的盯在独孤夜等人的身后。

一片青­色­,那青­色­和天­色­相接的地方,远远出现一抹黑­色­。

很淡,很淡,也很远,几乎看不真切。

黑­色­?琉月凝了凝眉,突然拽住身边的轩辕澈,一个翻身就站在了轩辕澈的肩膀上,眺望出去。

“是什么?”轩辕澈扶住了琉月的腿。

能让独孤夜如此狼狈,一定不是普通货­色­。

黑­色­,天边滚滚而来黑­色­,移动的速度不是很快,几呼之间也没见有怎么扩大的阵势。

只是那天边整个的一片,就像一条黑线,在碧蓝的天空和青翠的草木两­色­间,间隔了一条黑­色­出来。

黑­色­,缓缓的朝这方移动过来。

碾碎了青碧,破坏了深蓝,只有不断加粗的黑­色­。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琉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样的黑­色­……

陡然打了个寒战,是它们,是它们,该死的,独孤夜居然引了这祖宗们过来,靠。

琉月瞬间脸­色­铁青,狂吼出声道:“王八蛋。”一个翻身就从轩辕澈身上跳了下来。

“快走。”反手一把拽住轩辕澈,琉月辨认了一下方向,拔脚飞奔。

一直严肃但是一丝惊恐都没有的琉月,陡然间面­色­大变,顿时让轩辕澈心生不好。

一个转身抬脚就跟上,一边沉声道:“是什么东西?”

居然能够让琉月脸­色­大变,此物必定危险之极。

狭路相逢11

“吃人的。”琉月摔下两个字,猛烈之极的朝前冲去。

身后,慕容无敌等见此,二话不说,转身跟着琉月就朝前飞奔。

虽然在独孤夜还没冲至就掉头而跑,这很有点落面子,但是琉月都变了­色­,那面子怎么也没有里子重要。

“吃人的。”轩辕澈双眉一锁,边跑边朝后看了一眼。

黑压压的一大片,整个远方根本看不见尽头,全部是一片黑­色­,连绵起伏,好似万仞群山。

这么一大片吃人的?

没有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么大一片,已经够让任何人变­色­。

朝着轩辕澈急冲过来的独孤夜,见本来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他们奔命的轩辕澈,突然转身掉头就跑,眉间不由一动。

他可没漏看那一直站在轩辕澈身边的女人,那陡然的变­色­和狂怒,他可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

如斯容颜,一切已经不用多说,什么雪圣国赫连云召动的手杀的后金国主,这根本就是眼前这个慕容琉月,或者说天下第一高手琉月做的,这容貌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

搅的雪圣国和后金势如水火,搅的自己放了她一马,原来真的是她,那个他一直念在心中的女子。

轩辕澈,慕容琉月,沉寂三年,居然在这里对上。

眉间微动,独孤夜突然飞身而起,朝着前方的轩辕澈一行如飞一般­射­了过去。

“上来,我背你。”反手握住琉月的手,轩辕澈就欲把琉月往身上带,他的速度毕竟比琉月快。

“不用,省点力气,这些东西一时半会甩不掉。”琉月咬牙切齿的突的一扭头,看着身后追上来的独孤夜。

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我们已经被它追了十天。”冷冷的Сhā口,追上几人的独孤夜一脸的冰冷。

“这什么东西?”慕容无敌听言脸颊抽筋。

狭路相逢12

独孤夜如斯本事的人,居然被追了十天也甩不掉身后的东西,这到底是些什么家伙?

“不知道,所过之处所有生命完全灭绝。”此时的独孤夜,一点也不避忌分享他被追了十天的心得体会。

“狮子,蟒蛇,青蛙,毒虫,只要是活的,一个也不会放过,顷刻之间只剩一堆白骨。”那后面追上来的傲云四大首领之首,轻水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咬牙道。

此话一落,慕容无敌,秋痕,彦虎,脸上齐齐变­色­。

轩辕澈听言再度转头看了一眼远处。

此时他们已经行的越发的高,低头看去,那远方整个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黑­色­。

轩辕澈眼厉,清晰的看见那黑­色­的前方,无数的猛兽在奔跑逃命,但是那黑­色­快速的覆盖了它们,瞬息之间,就只剩下一具白骨。

真正的瞬息,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轩辕澈骇然了,耳里听着感觉不出味道,这亲眼看见,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彦虎等也看见了,整个脸都变了­色­。

摇摇头,独孤夜没答话,他们看见的时候已经在疲于奔命,那看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蚂蚁,食人蚁,所过之处,灭绝一切生命。”奔行在最前面的琉月,从牙缝中崩出来几字。

“蚂蚁?”轩辕澈拔高了声音,所有人都是一片震惊,包括一直冷­色­的独孤夜。

“追寻气味,不死不休,只要惹上它们,追你个几个月没有问题,什么人能够不眠不休的折腾几个月,你该死的,惹什么不好,惹这个祖宗。”说道这,琉月就是火起,转过头就狠狠瞪了独孤夜一眼。

追几个月?不死不休?一行十多人齐齐回头看了眼铺天盖地而来的食人蚁,面­色­完全扭曲。

蓝­色­迷情1

默声回头,二话不说,加快速度,一溜烟朝着前方狂冲而去。

都给惊骇了。

如风过境,飞纵而过。

有山过山,有河跨河。

一行人朝着丛林深处慌不择路的奔逃。

星辰闪烁,取代如火阳日。

转眼月桂西落,金乌再度东升。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下。”一跃而过身前的小河,独孤夜手下的李慕和刘程,一扑扑到在地上,在也起不来了。

一日一夜的奔跑,实在是要命。

一直当先领路的琉月见此,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跟,但是脸­色­都不太好的秋痕等人,凝了凝眉后一步站定在当地。

“休息一柱香时间。”冷冷的扔下一句,琉月就地盘膝一坐。

紧跟在后的独孤夜听言,二话不说,抓着手中提着的女子就坐了下来,居然就听琉月的了。

这一路上,其他人都是一个人奔跑,就他手中还提了一个人,却一步也没落下,可见实力之雄厚。

轩辕澈到没显什么疲相,扫了一眼独孤夜,见他只是满头大汗,脸­色­微微有丝苍白,不由暗赞一声厉害,直接坐在了琉月身边。

慕容无敌等人见此立刻紧跟着在琉月和轩辕澈身边坐下,快速的调整内息起来。

脸­色­都有点煞白,一日一夜不停歇的奔跑,已经如此累人,这独孤夜被追了十天,亏的还只是脸­色­有点憔悴而已。

“我的天,这下不会追上来了吧,都已经过了三条河了。”一跤坐到在地,独孤夜手下的无涯,一边急剧的喘气,一边深深看了一眼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的琉月。

这一日一夜,看起来没有什么道路方向的奔走。

但是,总隔不了多久就会有河流挡道,起先不过是以为这乃是碰巧和意外,后来在看见身后狂追的食人蚁,在河道上被堵的速度微微一慢,他们就有点明白过来了。

蓝­色­迷情2

蚂蚁渡河,这正是它们的克星啊。

这慕容琉月是在专挑它们的弱点地理跑。

一路疾奔,他们没那个空闲反应,此时停歇下来,这脑子霎时就有点转的过了。

轻水与无涯对视了一眼,眼中齐齐一深。

这慕容琉月是怎么知道这些方向有河流的?怎么如此熟悉?

看来他们的太子早已经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一声不吭的跟着跑,一点也不擅作主张。

“河流太小,阻挡不了它们。”正做此念想间,琉月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突然起身至身旁的树丛,匕首一挥,砍过几根竹竿一样的青碧­色­植物,转身走回抖手扔给轩辕澈等人。

奔跑了一天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这样下去还没被食人蚁追上,就要先累死。

轩辕澈,秋痕,彦虎,慕容无敌,听言顿时齐齐嚎叫一声,伸手接过,检查都不检查,直接开吃,饿慌了。

相对于听见琉月的话嚎叫出声的彦虎等人,傲云的四大统领,直接气都没有了,摊在地上,无语问苍天。

他们怎么就把这主给摊上了。

“咔嚓,咔嚓。”狂嚼海吃,把那青碧­色­植物当成食人蚁,狂嚼泄愤,秋痕等那是喀嚓有声。

爬在地上的刘程等人见此,齐齐咽了一口唾沫,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敢吃这里的东西了。

等待半响,见轩辕澈只扔过来一个鄙视的双眼,这些人却连一点中毒的症状都没有。

独孤夜手下的四大统领同时动了,朝着那从青碧­色­植物就扑了上去。

挥手狂砍,几人瞬间拖着一大从植物走了过来。

“太子。”伸手递给独孤夜几根,轻水等人往地上一坐,开吃。

“好甜。”。

“不错,不错。”

蓝­色­迷情3

刹那,只听一片咀嚼声,那疯狂的摸样,那里还看的出来他们是这天下最大的傲云国四大统领,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至尊高位,简直就比那街头上七天没要着饭的乞丐还不如。

鄙视,秋痕等人齐齐扔过去一个眼神。

和这群饿狼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文雅的不能在文雅的主。

轻水,天涯,等四大统领见此,默不作声,被鄙视就鄙视,有机会还回来,此时填饱肚子要紧。

这地方,他们可是吃了大亏了,跟着他们来的几百亲兵,全部死在了这里,被那些毒物毒死的是一部分,被那些看似无毒的草木毒死的,却是大部分,害的他们到现在,已经轻易不敢乱吃东西,饿的是前胸贴后背。

一片狼吞虎咽,好似一群饿狼。

只独孤夜依旧慢条斯理,不快也不慢,那清淡的气息,仿佛什么环境都打不破。

琉月扫了一眼几人,形同无视,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东西,眼却不断的打量着四周。

“三年不见,太子风采更胜当年。”轩辕澈啃着手里的植物,看着独孤夜突然出声道。

彦虎一听当即一声闷笑,风采,此时独孤夜一身白袍早成了黑袍,脸­色­憔悴,一身狼狈,风采,哪来的风采,他们家王爷这是存心气人。

“翼王也是一样。”独孤夜嚼着嘴里的食物,清清冷冷的回了一句。

从泥水里冲出来,又是汗又是泥的,轩辕澈此时也风采不到那里去。

两人,半斤八两。

两方人马,此时谁也不比谁好看。

轩辕澈听言也不动怒,淡淡的接道:“万里迢迢跑这荒野之地,太子所谓何物?”

这话问的直接了。

没想独孤夜却也不回避:“你所图的就是我所要的。”

蓝­色­迷情4

这密林中宝贝不少,但是能劳动两人亲自出马的,除了那两样东西,不可能有其他宝贝。

轩辕澈一听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一挥衣袍站起,面­色­一冷道:“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本事,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他要的无非就是独孤夜那句话,开玩笑,谁跟他们一路,平白让他独孤夜占了便宜,他还没傻到这份上。

甩开独孤夜,凭借琉月的本事,甩掉那群食人蚁完全不是不可能,他相信他的琉月有那个实力。

话音落下,慕容无敌等齐齐站起身来,早就等这句话了,被这独孤夜引了一群吃人不眨眼的东西追在后面,几人早已经是一肚子火,此时当着独孤夜的面如此泾渭分明,看他独孤夜还好意思跟他们走。

这个人虽然冷清,可却极傲然的。

轻水等四人一听,顿时齐齐停下撕啃,同时皱了皱眉。

“大道朝天,我……”

“嗯。”独孤夜冷冷淡淡的话才开口,一声轻微的呻吟突然打断了独孤夜的话,独孤夜身边那一直看似沉睡,实则昏迷的女子苏醒了过来。

抬起头,眉目如画,清幽淡雅,仿若芍药笼烟,纵然一身狼狈,也不掩盖天姿国­色­。

“青莲公主。”慕容无敌微微讶异出声。

青莲公主,傲云国五公主,传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当代的奇女子,今日怎么跟独孤夜跑这地方来?

起先一直没注意这被独孤夜提在手中的女人,没想居然是她。

“醒了。”独孤夜扭头看了一眼青莲,淡淡的道。

揉着眉头坐起来,青莲公主一脸煞白,点点头道:“恩,这怪兽太……咦,天辰国翼王。”

诧异的对上轩辕澈的眼,青莲公主面上一闪而过惊讶后,很快就平静下来,轻轻站起来朝轩辕澈点点头,微微施礼道:“青莲有礼。”

蓝­色­迷情5

仪态大方,不卑不亢。

天辰国翼王名震天下,他日绝对是天辰之王,傲云公主虽尊,却也尊不到他头上。

轩辕澈见此一挥手,淡淡道:“无需。”

一边转头看着一直没吭声看着远处的琉月道:“我们走。”

琉月还没答话,那青莲踏前一步,面­色­微动道:“且慢,翼王,今在此地遇上,有不有缘暂且不说,我们身后一直有极危险的猛兽追逐,今番同处一地,那怪兽想必翼王一行也看见了,很是凶猛。

青莲不才,于现下方才想起,在《天逸杂谈》里面,曾言有物渺小如蚁,成群结队,食一切活物,所过之处,灭绝一切,想来应该就是此物。

密林森广,能遇上极是有缘,望翼王一行慎重。”

说罢,朝轩辕澈点点头,很是大方从容。

此话一落,轩辕澈顿时一皱眉,这般言喻忠告,善意提醒,反倒显的他小气了。

“多谢青莲公主提醒,我王和王妃自能应付。”秋痕朝着青莲一拱手,接过话沉声道。

青莲公主一听微微动容,斜着头看了眼站在轩辕澈身旁,一直没说话,看着远方的女子,这就是那名动天辰的小王妃?

打量的眼还没有看透,一直盯着前方的琉月,突然冷冷的道:“来了。”

两字一落,所有人都是一惊,连还坐在地上一直没动的独孤夜也一跃而起,十几人同时转头朝后看去。

一片黑­色­滚滚而来,被他们甩开很远路程的食人蚁,再度追杀上来了。

“走。”一字冷抛,琉月转身就朝前奔去。

眼角都没给那青莲公主一个,在绝对的危机面前,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谁理你什么女人。

轩辕澈,独孤夜,同时起步,齐头并进跟着琉月就跑。

蓝­色­迷情6

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在骤至的危险面前,那就是屁话。

他们家青莲是博学,可眼前这个琉月好像更是实际派,没什么夸夸而谈,却每行一步都有她的理由,跟着她,没错。

轩辕澈顿时瞪了独孤夜一眼。

独孤夜却犹如不见,无视。

两人,心思叵测,却齐头并进朝前跑。

在这密林当中,若是有机会灭了对方,那简直是一太完美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除一心腹大患,还有什么是比这好的。

但是,此时两方人马力量相当,不能全灭就不要动手,否则后果绝对的无法预料。

因此,轩辕澈和独孤夜,都存着不好的心,但是却轻易绝不动手。

反而,齐头并进的成了一路。

“公主,快,跟上。”轻水一扯青莲的袖子,塞给青莲一青碧植物,自己扛起几根,朝前就跟了去。

那青莲公主见独孤夜轩辕澈,天涯慕容无敌等这些个傲视天下的男人,居然想也不想就跟着那小王妃跑,不由微微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的?她怎么昏迷醒来,就都转了­性­了。

心中做此念想,脚下到也快,身形一晃,就跟了上去。

青莲公主,不会武功,却有一身不俗的轻功,这也是独孤夜敢带她来的原因之二。

飞纵而逝,一群人朝前疾奔。

“月,有没有什么解决它们的办法,这样跑不是个事?”轩辕澈边跑边朝琉月道。

这样跑,人总有疲劳的时候,何况这密林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要交待在这里。

跑,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彻底的清除身后的危险,才是最根本的。

琉月头也不回的道:“有,一把火烧了。”

此话一落,轩辕澈,独孤夜,同时沉默。

蓝­色­迷情7

一把火,很简单,随时都可以放,不过这是连绵万里的千砀山,如此密集的从林和树木枯叶,一点火,那山风一起,万里火焰沸腾,他们估计就是生出翅膀,也飞不出去。

“火不行,水,激流大河?”独孤夜冷冷清清的Сhā口道。

小河灭不了它们,那么大河,波涛汹涌的河水,就算灭不了它们,也会冲去他们身上的气味,没有了气味,这些东西应该掉头而返了吧。

“三日之内,不会有大河。”

冷漠而铿锵,一丝犹豫都没有。

轩辕澈,独孤夜,同时眉眼微动,琉月怎么知道三日内没有大河的。

却不知道琉月对雨林很是熟悉,从空中的味道,从地面散发的气息,从土质的软实,以致树木的生长,都可以辨别这一片区域的地势和河流,那种不是博览群书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可以相比的。

“前方十里左右会有瘴气,注意。”深深的嗅了口空气,琉月突然大声喝道。

“是。”秋痕,彦虎,立刻高声答道,就连慕容无敌也应了一声,在武将的心目中,实力决定一切,辈分高低全是次要。

紧跟在几人身后的青莲听言,好生诧异,几步抢上轩辕澈身前,与琉月并肩,诧异的看着琉月道:“你怎么知道?”

琉月斜眼扫了抢上前的青莲一眼,懒的理会。

“味道。”身后,独孤夜冷冷的扔出两字。

瘴气,瘴气,那是气,是从空中散发出来,有味道可以辨认的,这并不是很难判断。

“我知道,可是这在十里外啊。”青莲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夜。

十里外,有什么瘴气可以蔓延到十里外啊,这太离谱了吧。

独孤夜听言沉默,这一点,他也很想知道。

“月。”轩辕澈此时轻轻叫了琉月一声,其实他也很想知道。

蓝­色­迷情8

“环境,树种,年轮,土壤,空气。”琉月听轩辕澈喊她,当下直接扔下了这几个字。

瘴气,不是只有桃花瘴等花树,腐烂沉寂很多年才有,瘴气分很多种,取决的环境也是多种多样。

生成的瘴气也是多种,有致幻的,有迷情的,有夺命的,一草一木不同,瘴气也就不同,不过一种瘴气几乎不生成两种特­性­。

这里树木种类只有一种,无不是百年以上的年轮,那种香气淡淡约约的散发出来,人畜罕至,落叶堆积,十里之内必有瘴气出现。

就如那土壤,从湿润程度,可以推断出前方有没有河流,这是一个道理。

只是,非普通人能够了解罢了。

身后,轩辕澈,独孤夜,青莲,听着琉月扔出来这几个字,不由齐齐沉默,眼珠快速的转动出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秋痕轻水等人也默不作声的琢磨起来。

琉月这话毋庸置疑是经验之谈,这样的经验累积出来的结论,可不是那么都能听见,可以学习的。

十里距离,迅疾而至。

前方一片淡淡的天纱蓝,很清淡,很飘渺。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相当的清雅,甚是好闻。

“可能有迷情作用。”琉月嗅了口那香味提点道。

动作一致的把手中早握着的药物塞进嘴里,琉月等五人一丝顾及都没有,就朝瘴气里冲去。

独孤夜敢来也不是没准备,当下指尖一弹,几粒药物立刻­射­入了轻水等四大统领的手中。

同时身形一晃,就卡在轩辕澈身前,给轩辕澈前面的青莲递了一颗药丸。

轩辕澈见此速度微微一慢,方便让独孤夜闪过去。

就这一让一进中,并肩的琉月和青莲,齐头并进的独孤夜和轩辕澈,顿时变成琉月独身在前,青莲和独孤夜随后,轩辕澈落后一步的菱形梯队。

蓝­色­迷情9

淡蓝烟雾飘扬,丝丝淡淡,看起来完全没什么障碍。

疾步冲进瘴气,几个转身间,琉月只觉眼前突然一变,那薄薄的淡蓝­色­瘴气,整个的浓郁了起来。

顷刻间就变成了深蓝,整个的笼罩在周身。

眼前一片模糊,就如那冬日早间的大雾,瞬息之间就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有一片浓郁的蓝­色­。

琉月不由微微皱眉,看来此瘴气比想象中还厉害,如此的浓郁。

脚下不停,琉月反手一把就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臂,拽着他就往前冲,其他人她管不了,轩辕澈她可随时都不能放手。

不过小小瘴气,慕容无敌等人已经预先准备了解毒药,冲出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瘴气越来越浓,浓的几乎让人眼前一片蓝­色­,什么也看不见。

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很是不好。

紧了紧抓着轩辕澈的五指,把轩辕澈抓紧了。

五指一收拢,琉月突然心头一惊,不对,这手感不对。

一步停下,琉月飞速的使劲捏了捏被抓住的手,不对,这不是轩辕澈的手,不是。

她对轩辕澈太熟悉了,这手指一握紧,立刻就感觉出了差错。

“轩辕……”张口就呼。

声才出,一手立刻迅速之极的捂住了她的嘴,同一时刻琉月也感觉到脑海一晕,瘴气被吸入了点进入身体。

紧紧的一皱眉,琉月推开捂住她嘴的手。

该死的,怎么是独孤夜,那冰冷的手,那么快的反应速度,除了紧跟着她的独孤夜,不做第二人想。

甩开抓住独孤夜的手,琉月凝了凝眉,突然蹲下朝地面摸去。

不能出声,要指明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是就要声音不可。

摸索着地面,一地枯叶腐汁,一块石头都没有,一处硬地都没有。

蓝­色­迷情10

眉头越发紧皱,琉月站起身,脚尖点在一地枯叶上,不断的打着拍子,一下一下有规律的以脚点在地面。

树声的沙沙声立刻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周围风吹过瘴气中的树木,带起一地沙沙声,却也淹没不了那规律的击打声。

十声,五十声,一百声……

没有应答,这轩辕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按理说他就跟在后面的,这几步的差别,能远到什么地方去?

琉月皱了皱眉头。

就在皱眉中,一旁一直静止不动的独孤夜,突然伸过手来在她手臂上划动,先出去在说,五个字清晰的反应出来。

眉头深深皱起,不爽,不过独孤夜这话也没错,先出去在说,这瘴气这么厉害,还是先走,凭借轩辕澈的本事,不怕他找不到路出来。

心中闪过此年,琉月满身不爽的抬步朝前走去,身旁独孤夜亦步亦随的跟上。

而就在琉月感觉到抓错人的时候,身后的轩辕澈也发现,眼前瘴气一浓之时,他疾步冲上拽住的琉月,不是琉月。

那种芊芊十指,纤细白­嫩­,那里是琉月的手,那么有力,那么坚韧。

立刻摔下握住的手就朝前急冲几步,身前却什么人影也没有,这几步之差,前面的琉月跑哪里去了?

心中微焦,步伐越发加快,几个闪动间,除了身后紧跟过来的青莲,那里有什么其他人影。

轩辕澈心知他肯定与琉月走错方位了,虽然大方位没有变动,但是可能岔了。

“她不会出事。”紧跟上来的青莲以指尖在轩辕澈背上书下几字,轻拍了拍轩辕澈的后肩。

轩辕澈自然知道凭借琉月的本事,不会出事,不过就是不爽没跟琉月走至一路。

当下收敛了不舒服,辨别了一下方向,抬步就朝前走去,身后青莲公主立刻跟上。

蓝­色­迷情11

瘴气一瞬间极致的浓郁过后,渐渐的就开始淡薄了起来,微微显露出里面的人影。

而那淡香却越来越浓郁,几乎如那酒,熏人欲醉。

那股幽幽的香味,带着勾引,带着迷惑人心的味道。

从鼻息间荡漾而来,丝丝缕缕的钻入,任凭琉月等吃了解毒药,依然被熏的脑袋发昏。

看着瘴气淡薄中现出来的独孤夜,琉月就有点冒火,该死的,怎么抓住他了。

狠狠的瞪了一脸清冷的独孤夜一眼,这个人为什么走在他的身后?她的轩辕澈跑哪里去了。

瞪视中,琉月突然发现一向清冷的独孤夜,脸颊上隐隐约约浮现一丝红晕,一丝被这瘴气逼的微红的­色­泽。

这样本淡然的­色­泽,浮现在冰山一般清冷的独孤夜脸上,却有点瑰丽的无法言喻的味道。

冰山上盛开的红莲,足以倾国倾城。

这男人确实长的不错,琉月心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念。

念头闪过,琉月陡然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怎么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是迷情香味的作用引致的。

心中一下警戒,琉月转身就朝前快步走去。

丝丝香幽的瘴气弥散在四间,山风吹过,少了那浓郁的熏人欲醉的浓香,再度转换成一种清香。

一种沁人心脾,在不知不觉中会被人完全忽视的香味,那么美好,那么的引人入胜。

脸颊越来越红了,身体升腾起一股燥热,很缓慢,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独孤夜很好看,特别那眼黑中带蓝,就像夜晚的大海,那么深邃,那么浩瀚美丽,就跟上轩辕澈那黑中带红的眼一般,一个可以沉溺一切,一个可以燃烧一切。

不过,她还是喜欢她的轩辕澈,独孤夜在好看也一边去。

身后脚步声响起,琉月微微侧了侧头,眼角处轩辕澈正快步而来。

蓝­色­迷情12

琉月一愣,猛的眨眨眼,面前的人怎么是轩辕澈?轩辕澈不是跟自己没走到一路,怎么走至一路了?

眨眼,在眨眼,旁边没有独孤夜的身形,是轩辕澈跟上来了。

面前的人真的是轩辕澈,那人影微微晃动,有点朦胧,有点虚幻,但是真是轩辕澈。

热,越发的热了,心痒的犹如蚂蚁在咬一般,恨不得扑倒眼前这个人。

看来浓烈的瘴气散去,轩辕澈找上来了。

琉月心中一闪此念,是轩辕澈啊,那就没必要控制自己了,迷情就迷情。

“澈。”轻轻的低叫一声,琉月转身朝轩辕澈伸出手,凑上前就去亲。

对象是轩辕澈,自己客气什么。

而此时,抬脚跟在琉月身后的独孤夜,本极力控制着身上的燥热,保持着神智清醒朝前走。

突然间,见本来一脸冰霜的琉月一下转过头来,笑眯眯的伸过手来,那身子一下就靠了过来,不由一愣。

那股从琉月身上散发出来的草木清香,好生舒服,那浓郁的女儿香,可以醉倒一切人

那么美丽妖娆。

独孤夜心中重重的一撞,一下捏紧了手。

这是他在心中念了三年,一直没有宣出口的人。

这般妖娆的朝他绽放笑颜的女人,勾起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一切。

清醒的神智,轰一下,全部销毁在那勾魂一笑中,那极力控制的燥热,瞬间燎原。

他要她。

一步上前,独孤夜一把搂住琉月的腰,俯身就朝那凑上来的殷红双­唇­迎了上去。

周围淡淡的蓝­色­瘴气漂浮着,细腻的幽香盘旋在这一方天际,那么婉约,那么青碧,那么能勾起心底所有的欲念和热火。

而在这淡蓝前方,漫天的黑­色­正如潮水一般而来,杀气腾腾。

双­唇­越贴越近,那大手整个的揽在了琉月的腰部,一丝属于独孤夜独特的冰冷,从手心传递到琉月的腰间。

弱水三千1

淡淡的冰冷,瞬间渗透入肌肤。

在那方炙热中,几乎渺小的让人完全忽视。

却激的琉月陡然一惊。

如斯冰冷,不是轩辕澈的温度。

迷茫的眼中瞬间一清醒,眼前那张倾国倾城,与自己咫尺之近的脸,哪里是轩辕澈的脸,那是独孤夜。

天,不是轩辕澈。

迷情的眼顷刻间一沉,琉月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匕首朝着亲来的独孤夜挥去,同时身体一扬,朝后就使劲挣脱开。

­阴­寒的剑风,一瞬间浓烈之极的杀气,扑面而来。

那犀利的杀气,激的沉溺在火热中的独孤夜,陡然一惊。

对极致危险的敏锐,瞬间盖过身体的火热,迷茫的眼一下清醒,电光火石间,独孤夜身形一闪,一个翻身朝后急跃而出。

一缕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而下,缓缓的飘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拥在一起的身子,顷刻间各分两地。

一地迷情,成为碎月。

翻滚的激|情一下冷却,看着双眼冰冷的琉月,骤然清醒的独孤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额角边断裂的一缕长发,若是在慢的一丝,此时他已经人头两地。

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震惊,快速伸手点了自己眉心,太阳,两|­茓­,抱元守一,压抑心中的执念和火热。

一刀挥出,琉月退后两步死瞪着对面的独孤夜。

该死的,差点就被占了便宜。

这瘴气居然有迷情和致幻两种效果,差点就着了这瘴气的道,丢了自己一世英名无所谓,糊里糊涂背叛了自己,那才要呕死。

心中做此想,骤然清醒的神智却再度一幻,看着对面独孤夜的身形,轩辕澈的身影缓缓的又要覆盖在他身上。

看来定然是自己吸入了两口瘴气,所以才会如此深的着了道。

弱水三千2

心中明白,眼却开始迷糊。

就如那睡梦中明明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但是实际却还是沉睡的一般,梦魇。

不行,绝对不能在迷幻下去。

银牙一咬,琉月反手一刀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立刻蔓延开来,那迷茫的眼再度清醒。

一声不出,掉头就朝前急冲而走。

血­色­从肩头蔓延下来,划破淡蓝­色­的飘渺瘴气,滴落在枯叶满地的地面,那纤细的背影,此时刚毅铁血之极。

站在琉月对面的独孤夜,把琉月的动作全部收敛在眼里,见此眉眼深深的皱了皱。

就这么不想他碰?就这么宁愿自残也要保持清醒?是给轩辕澈守着身体吗?

眼­色­微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的王夫是他……

深深的看了快速前去的琉月一眼,独孤夜袖袍一甩,尾随其后再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瘴气外冲去。

而这个时候,走岔了路的轩辕澈和青莲也陷入了迷情和致幻瘴气中。

“好热。”青莲公主只会轻功,没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可以抗衡瘴气,就算服食了解毒药,在琉月和独孤夜都抵抗不了的瘴气前,也最先的败下阵来。

早忘记自己身处瘴气之内,不能开口说话,青莲公主的眼中只有前面的高大背影。

天辰翼王,那个与自己王兄比肩而立的举世双王之一。

那第一眼的相逢,那俊朗的天怒人怨的容颜,是任何女子的心之向往,情之所钟。

几步急冲赶上前面的轩辕澈,青莲红了双颊伸手朝轩辕澈拉去。

轩辕澈知道这瘴气的厉害,一直就深深的提防,此时骤然听见身后青莲公主的话,和靠过来的身形,不由微微一皱眉。

没事把这么弱的女人带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来­干­什么,麻烦。

反手一把抓住青莲公主的手臂,轩辕澈头也不回的朝前疾奔。

弱水三千3

男人做男人的事,跟傲云国是对头,容不了独孤夜,那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不与女人扯上关系。

他还没小气到对个女人见死不救,就当是还她指点的恩情,虽然他并不需要。

被轩辕澈抓住手臂,那隔衣袖上传过来的刚劲有力的力量,那属于男人的炙热温度,顷刻间传遍了全身。

青莲公主顿时身体几乎都软了,全靠轩辕澈拽着朝前走。

“澈。”软软的,带着情yu,带着娇憨,青莲公主轻轻的喊着轩辕澈的名字。

一边伸手胡乱的扯开身上的衣襟,好热啊。

“谁准你叫本王的名字。”一声厉喝,轩辕澈唰的转过头来,满脸冰冷。

他的名字只准他的琉月叫,其他人,杀无赦。

唰的转过头,那整个身体都靠在他手臂上的青莲公主,扬起头,那绝­色­无双的脸整个的映入了轩辕澈的眼里。

红生双颊,瑰丽万分,皎如日月,这般的神态和姿容,不是琉月是谁?

琉月?

轩辕澈揉了揉眼,怎么会是琉月?

心中一做此念,身体一下就崩紧了,那压抑的火热瞬间就如野火整个的燎了原。

他的琉月。

“澈。”迷迷糊糊撕开身上的衣服,青莲公主整个的朝轩辕澈怀里贴紧了过去。

蓝­色­的飘渺瘴气四伏,丝丝缕缕,在这一方天地间,飘荡着,犹如神仙府邸,美幻出尘。

阳光灿烂,迷情瘴气。

脚下极快,穿林过瘴。

一前一后的琉月和独孤夜默不作声,只飞速而去,一路在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有琉月肩膀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一地。

水声滴答,山风清幽。

一个飞身冲出那幽香的瘴气,阳光烁金,眼前顿时霍然开朗,一道山涧矗立在此间上。

弱水三千4

前方一座石桥横跨偌大的山涧,连接在两座峭壁之间,峭壁下方万仞悬崖,深不见底,那滴答的水声就是从山涧下传来,隐隐约约。

万仞悬崖峭壁之上,山风凛冽飞舞,一地清幽。

琉月一步站定在峭壁前端,仰头不断的深呼吸。

那清凉的山风飞舞而过,带来浓烈的清晰味道,让人头脑瞬间清明起来。

紧跟着琉月冲出来的独孤夜,也一步站定在山崖上,微闭着眼感受清风,他不能失态。

山风刮过,琉月快速的回复沉静,一把把匕首从肩膀上拔了出来。

血­色­四溅,染红身下的碧草。

脸上一丝神­色­都没变动,琉月俯身在草叶上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朝着四下扫了一眼。

没有人,轩辕澈他们还没有出来。

眉间微微一皱,这瘴气如此厉害,他们会不会……

血­色­从肩头缓缓的渗透出来,琉月却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

站在身旁的独孤夜睁开眼,把一切都收在了眼里,见此缓步上前,指尖在琉月肩头连点,封了伤口周围的|­茓­道。

血­色­,立刻缓缓的凝固了起来。

琉月见此侧头看了独孤夜一眼,那火红的双颊,那瘴气中迷情的一幕,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个人的脸上,那清冷的容颜依旧,那冰山的气息俨然。

琉月见此朝独孤夜点点头,什么话也没多说。

这不过是个意外,对两人来说都是个意外而已,没什么好追究的,又不是他们想。

她琉月还不至于无缘无故迁怒。

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琉月侧头不断的扫视着周围。

独孤夜见此双手负于背后,看了琉月一眼,突然冷冷的开口道:“我的王妹跟他走在一路。”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立刻让琉月沉下了眼。

缓缓转过头,琉月沉着眼看着独孤夜,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弱水三千5

独孤夜清冷如故,一点不为琉月眼中的危险所慎,抬头看了眼一片蓝­色­飘渺的瘴气,缓缓的道:“你扯了我,轩辕澈扯了青莲。”

琉月抓住他的时候,他微微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就见青莲轩辕澈距离最近,这般近的距离,必定是走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琉月握着匕首,声音冷了几度。

收回看着蓝­色­瘴气的目光,独孤夜低头看着浑身开始散发着冷气的琉月,淡淡的道:“你自己明白。”

那沉冷下来的气息,他早知道琉月明白。

他们两个如斯功夫,还差点就在这瘴气中着了道,轩辕澈和青莲走在一起,这还需要多说吗。

他知道,青莲并没有武功,更加抗拒不了这样凶猛的瘴气。

双眼眯了起来,琉月突然冷冷一笑:“我相信我的澈。”

她相信他,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她能反映过来,他也一定能。

独孤夜看着琉月万分的肯定,蓝黑的双眸深处越发一沉。

“相信?”独孤夜淡淡的再度复述了这两个字一下,嘴角若有若无的挂上一丝笑容,一丝嘲讽的笑容。

若非眼前是琉月,他刚才也会控制不住,若是轩辕澈把青莲认成琉月,男人的冲动,他可比琉月了解的清楚。

没有多说什么,可就这两字相信,一丝嘲讽的笑容,让琉月整个的皱起了眉头,手中的匕首抓紧了。

看着琉月握紧匕首的五指,独孤夜撩了一下耳后的长发,淡淡出声道:“何必动怒,轩辕澈迟早是天辰的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些事情你迟早要面对,依你的手段不怕她们欺到你头上。”

淡淡的话,刹那勾起了琉月的怒火。

握着匕首的五指咔嚓作响,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弱水三千6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中轩辕澈就是她的,她一个人的,一夫一妻,天经地义。

可是她忘记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三妻四妾的时代,一个君王有众多妃嫔的时代。

一个男人并不知道检点,并不知道忠贞,并不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的时代。

女人和­性­,在他们眼里天经地义。

特别是生在皇家的人,这种一生只为一人的贞­操­观念,可能更加是天方夜谭。

缓缓转头,双眼牢牢的盯住这一片蓝­色­瘴气范围。

轩辕澈,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轩辕澈,我相信你,不要背叛我,这背叛的代价你尝不起。

气息若淡,沉下了怒火,分离了铁怒,只剩下一片冷静。

双眸凝望着淡蓝的一大片瘴气,琉月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前生无关风月,不尝爱恨。

今生,天降而得,珍重对待。

是轩辕澈给了自己想去好好爱一个人,珍惜一个人的心,是他给了自己一片深情,一片生死无悔。

不要轻易的破坏它,不要毁灭了她对人­性­所有的爱恨。

她不会去救他,她也不会去找他。

若是这一关他都过不去,轻易的打碎所有的一切,那么纵然她今日阻止了,终有一日这样的事情会在上演。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它不是一个人的。

只是,若是今日毁灭了她的一切心意,她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自己也不知道。

阳光烁金,山风呼呼而过。

身前高可万仞的山崖下,河水叮咚声隐隐约约而来,一片寂静,一片丛林森森。

迎风而立,卓然一身。

独孤夜站在琉月的身边,看着一脸冷淡的琉月,眼中划过一丝深然,没有在多话,背负双手,眺望着悬崖对岸。

并肩而立,同样的冰冷,却不一的情绪。

弱水三千7

点点金光洒下,晃花一地的眼。

“妈的,好厉害的瘴气。”淡蓝­色­的瘴气中人影一晃,轻水满脸通红的冲了出来。

“差点控制不了。”从轻水身旁一丈多远的距离,李慕紧跟着也冲了出来,满脸的汗水。

两人一经冲出,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清新的空气。

琉月淡淡的扫了一眼从他们刚才出来的方向冲出来的两人,转过眼去。

“太子,没事吧?”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微微缓过来的轻水走至独孤夜身边道。

独孤夜冷冷的摇了摇头,并没言语。

跟着他的轻水也知道独孤夜的­性­格,当下也不再问,扫了一眼身边,咦了一声道:“青莲公主跑哪里去了?”

话音一落,与他们隔了十几丈的前方,慕容无敌突然从远处冲了出来,他的身边紧跟着同时冲出两人,彦虎和独孤夜手下的天涯。

“呸呸,这什么瘴气,差点要老子出丑。”彦虎狂冲至山崖顶,一边急剧的呼吸清新的空气,一边狠狠的揉自己的脸。

“迷情加幻影,撞鬼了,好厉害。”天涯一边摸了摸脸上的汗,一边抬腿朝独孤夜这边走来。

相对年老的慕容无敌,反而没什么太火热的情绪,面上比较平静,看见琉月站在这方,顿时就朝这边走来。

明明朝着一个方向冲进瘴气的,居然出来的时候,隔了这么远的距离。

琉月看着冲出来的慕容无敌,彦虎,天涯,眼光扫过他们所冲出的位置,没有轩辕澈的影子。

五指下意识的越发握紧,彦虎等都出来了,他和青莲还没出来。

“月儿,怎么受伤了?”快速走过来,慕容无敌一眼扫到琉月受伤的肩头,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瘴气是毒,不过里面并没有危险的东西,怎么会受伤?难道是跟独孤夜动手了?

弱水三千8

心中念头一转,慕容无敌立时眉头微皱,紧紧的打量琉月身边的独孤夜。

这瘴气有什么功效,他也清楚,难道?

飞速的打量过一脸冷漠的琉月和独孤夜,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慕容无敌心中有点打鼓了。

没有回答,琉月根本没有理会慕容无敌,那漆黑的双眼,只注视着眼前偌大的一片瘴气。

“咳咳,这什么瘴气?”身下十几丈远的地方,秋痕的声音传来,一条人影从众人的下方冲了出来。

而同一时间,在慕容无敌等冲出来的更上方,独孤夜手下的刘程也同一时间冲了出来,老远就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方人所有的手下都冲出来了,唯独,轩辕澈和青莲还没有出来。

没有说话,独孤夜收回打量对面山崖的眼光,转眼淡淡的看了一直望着瘴气的琉月一眼。

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那眼光,却锋芒在背。

轩辕澈还没有出来。

眼底深处暴风雨在缓缓的成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平静,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越来越甚。

“咦,王爷怎么还没出来?”边喘气边走过来的秋痕扫了一眼聚集在一起的人,诧异的道。

“青莲公主怎么也没在?”刘程擦着脸上的汗,快步行来。

秋痕话音一落,慕容无敌唰的抬头瞪了秋痕一眼,那眼犀利之极,同一刻,四大统领之首,轻水也狠狠的扫了刘程一眼。

秋痕顿时一愣,慕容将军瞪他­干­什么?

心中念头一闪,秋痕突然明白了,糟糕,这瘴气有什么效果,大家都清楚,迷情和致幻,他们因为很清楚来的是自己一个人,就算迷情了,致幻了,也没多大的效果,能跟空气发生什么事情。

可现在没出来的是轩辕澈和青莲,进入瘴气的时候,这两个人距离可近。

弱水三千9

而现在他们本来以为跟王爷一路的王妃,居然在这里,而王爷还没出来……秋痕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另一边刘程看着轻水的脸­色­,在扫了一眼一派平静的琉月,那种深不可测的冷静,很平稳,却在周身酝酿出一股暴风雨欲来的味道。

心中陡然明白,当下快速站在独孤夜的身后,暗自戒备起来,琉月的平静太渗人了。

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可能今天他们……

山风吹拂,从瘴气中冲出来的众人,齐齐不敢说话,分两大阵营站好,定定的注视着淡蓝的瘴气范围。

阳光温热,此地却一片冰冷。

“沙沙沙沙。”在一片死寂中,突然有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很清晰,众人同时扭头向远处看去。

一片淡蓝­色­中,一身黑红紧身衣的轩辕澈缓缓的从瘴气中走出来,肩膀上扛着青莲公主。

山风吹来,青莲公主的身上很明显衣冠不整。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轻水等立刻提高了戒备状态,全神贯注观察着琉月。

没有说话,没有动怒。

琉月只是淡淡的看着快步走过来的轩辕澈,那眼深的不见底。

匕首,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光。

疾步走过来,轩辕澈一步跨过琉月身前,把肩头扛着的青莲公主朝着独孤夜一扔。

独孤夜双眉微皱,伸手接住。

见怀中青莲脸­色­绯红,一片绮丽,衣襟不整,露出雪白的肩头,上面一个红­色­的指印。

丝丝冰冷瞬间更甚。

琉月扫了一眼那指力造成的红印,眼更黑了。

“自己带出来的,自己管好,下次别想我在帮你收拾尾巴。”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轩辕澈转身就朝琉月走来。

神­色­自然之极。

没注意琉月眼中的漆黑,轩辕澈双臂一伸,一把搂住琉月,瞪着琉月忿忿的道:“下次在乱跑,叫我找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弱水三千10

话音还没落,轩辕澈眉头突然一竖,一把按着琉月的伤口处,眉­色­一沉,面­色­一闪而过怒­色­:“怎么受伤了?”

“无事,你呢?”琉月仰起头,看着轩辕澈,眼角扫了眼身旁的青莲公主,很淡。

“我能有什么事……”话至一半,轩辕澈对上那深潭的黑,那表明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的黑,微微一愣后,低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仿佛明了了什么,轩辕澈严肃起来

“月,相信我吗?”

“相信。”没有任何的迟疑和不确定。

她愿意相信他,她只给与他信任。

听着琉月毫不犹豫的答案,轩辕澈严肃的脸缓缓散了开,复而勾勒起一缕邪魅的笑容,伸手刮了刮琉月的鼻尖,笑道:“吃醋了。”

琉月看着轩辕澈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了轩辕澈的手,很紧很紧的握住。

反手紧紧的握住琉月的手,轩辕澈轻声道:“笨蛋,我岂会认不出来你,我,也只要我的小王妃就够了。”

一语双关,很轻,很淡,却掷地有声,在一片山风中帘卷不散。

确实当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可一靠近,就能分辨出是真是假,那般铭记在心的人,怎么可能认错。

三千粉黛,六宫颜­色­,那及的上那鲜血满身,刀山火海里来的琉月,那及的上他那比翼齐飞的小王妃。

今生得之,天大之幸,岂会相负。

“弱水三千,一瓢足以。”轻轻的抚摸着琉月的伤口,轩辕澈笑的温柔,笑的妖娆,却更笑的多情。

他的小王妃,他岂会感觉不到她在想什么,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一眼已经告诉他太多太多。

天下女人何其多,他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欲望,不是不能够克制,他只会对他的琉月澎湃,其他女子,视如草芥。

弱水三千11

眉间蹙上温柔的疼惜,这伤口怕是为了强制清醒自己刺的吧,他的琉月,他的琉月啊,这个傻女子,这个叫他从心眼里疼惜的傻女子啊。

黑眸深处的暴风雨唰的散开,遍地冰寒快速消融。

春回大地,万物飞扬。

­唇­边缓缓的张扬出笑意,那眸深潭的黑,开出灿烂的花。

一伸手,勾下轩辕澈的头,琉月深深的吻了上去。

她的轩辕澈,如斯的轩辕澈,怎能不爱,怎能不爱啊。

­唇­齿相依,一地炙热。

山风刮过,万仞山崖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激|情四­射­中,周围掉下一地的眼球。

如此大胆,如此不顾世俗眼光,这琉月简直,简直……

轻水等人不由齐齐转过头去,当事人都不避嫌,怎么他们要避嫌,真是的,却在避嫌中不经意以眼角扫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个将为帝王的人给出的承诺,简直太惊人了,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举世,从未听闻过。

另一方慕容无敌等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否则,今日可能真的就有去无回,不是死在猛兽们手中,而是死在他们家小王妃手里。

抱着昏过去的青莲,独孤夜看了眼青莲的颈项,一道手印,青莲是被轩辕澈敲昏的。

抬眼,看了眼山崖上相拥的两人,独孤夜眼中一闪而过深­色­,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

万仞山崖,暖如炎夏。

“咳咳,那个,蚂蚁……”激|情中,彦虎突然咳嗽了两声,他不想打破他们王爷和王妃,只是这身后的食人蚁,这个东西骇人啊。

缓缓分开,黝黑对上暗红,没有任何的不确定,没有任何的猜忌,只有信任,只有深情。

“走。”紧紧拽住轩辕澈的手,琉月满身意气风发。

轩辕澈紧紧挥回握着琉月的手,以后再不会抓错人,握错别人的手:“走。”

并肩而上,黝黑暗红相映成双。

弱水三千12

“走,走。”慕容无敌,秋痕,彦虎,见此立刻疾步就跟了上去。

一直站在山崖上的独孤夜,看了眼那紧紧相握的手,在看看怀里昏迷的青莲,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他决定了……

独桥勾连两处峭壁,行至中间,只有一脚之宽。

下方,万仞峭壁,­阴­­阴­森森。

“追来了。”走在最后的天涯突然惊叫一声,看着不远处从那淡蓝­色­瘴气中冒出来的层层黑­色­。

食人蚁追上来了。

“砍了。”没有回头,轩辕澈脸上一闪而过决绝。

“那我们回来走哪里?”慕容无敌一怔,桥砍了,那他们的退路也没了。

“偌大山林还怕没有出路。”琉月慢条斯理的扔下一句。

同一时间,独孤夜朝身后的天涯做了个手势,砍,不愁没路出去。

三人都是当机立断的人,一眼以能论断。

走在身后的天涯轻水见此,立刻手中长剑一轮,兜头就朝那中央地带最薄弱的石桥砍去。

两道剑光一闪,一脚之宽的石桥中央轰然断裂,朝着下方万仞峭壁落了下去,久久听不见回音。

而桥上方的众人,见此脚下加快,几个飞跃就纵上了峭壁对岸。

转过身,那黑­色­的食人蚁已经扑至石桥的另一头,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可是,没有尽头又怎么样,这万仞之上,那怕就是一拇指的距离,它们也别想飞渡。

黑­色­聚集,再也不是威胁。

相视一笑,琉月轩辕澈转头大步就朝前方走去,真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心情甚好,行的就越是迅速,待翻过高高的山崖,前方霍然开朗,俯视巍峨大地,下方一片奇景纵横。

“天,是它,是它……”慕容无敌看着下方的奇景,突然震惊的张大了嘴,一指指着下方。

雨林霸主,蜿蜒纵横。

黑衣修罗1

只见山脚下一片碧波荡漾,一湾深蓝湖泊在绚丽的阳光下,正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而那碧波中,一条白­色­的身躯正蜿蜒其上,纵横妖娆,肆意的在水波中舒展开来。

傲视群雄,唯我独尊。

“漓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青莲公主,顾不及回忆昏迷前的事宜,就被眼前的情景震骇的张大了嘴。

“兴云布雨,以水为泽,身长百丈,金身白甲。”轩辕澈缓缓出声,微微握紧了琉月的手。

“千年龙蛇。”独孤夜放下青莲公主,目光紧紧锁定下方的碧蓝白­色­。

耳里听着几人的话,琉月不置可否,什么千年龙蛇,漓龙,兴云布雨的,它就是雨林中的霸主,换句话说它就是条大蟒蛇。

水里以鲨鱼为霸,而陆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摇巨蟒的霸主地位,所以,一听他们要来这千砀山找什么龙蛇,她就知道说的是这巨蟒,除了这巨蟒,还有什么能称为龙蛇的。

“走。”独孤夜看了一眼琉月,突然冷冷的扔下一字,当先如飞一般朝山崖下行去。

身后,青莲,轻水等人立刻跟上。

从身后看去,青莲正不断的跟独孤夜说些什么,声音按捺的很小,他们完全听不见,看起来应该是在说怎么擒拿这条巨蟒吧。

“快走,否则让他们抢了先。”彦虎见此立刻就要朝下冲去。

这路是他们的王妃带他们来的,没有他们的王妃,他独孤夜想到这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千年龙蛇找到了,独孤夜想先下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慌什么。”彦虎话音还没落,琉月突然出声道,一边看着独孤夜等快速远去的身影,冷冷的笑了笑。

他们不了解这大家伙,她可了解,想先去分了这一杯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黑衣修罗2

握着琉月的手,轩辕澈此时也嘴角微勾,扬眉一笑道:“此处风景不错。”

“我们一路欣赏过去。”琉月侧头看着轩辕澈,眼一弯。

“好啊。”轩辕澈顿时大笑,握着琉月的手,慢条斯理的就朝山崖下走去,一点急­色­也没有。

慕容无敌双目一转,有丝了然,当下笑笑朝秋痕和彦虎打了个眼­色­,也慢悠悠的跟上。

独孤夜不是好对付的,千年龙蛇也不是好对付的,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在出手,这不是很好的事情。

山风吹拂,草木清香扑鼻。

好山,好水啊。

慢条斯理的步下高山,远处剧烈的水声夹杂着噼噼啪啪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很是激烈。

琉月扫了一眼脚下的土地,在看看周围的环境,草地肥沃,花草俨然,但是却没有一只小虫,一条毒蛇,一只蝎子,就连空中也一只蝴蝶都没有,一种宁静的美好,一种迥异雨林规则的美好。

群物避让,不敢进犯。

一方领土,唯我独尊。

巨蟒的领地一般不会有其他的野兽生存,但是如此之远就已经一条其他动物都没有,这碧波潭中的东西,不可小视。

面上严肃起来:“注意点,可能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知道丛林里蟒蛇的厉害,当年她去雨林中执行过一次雇佣任务,撞上了一条大蟒。

有成|人那么粗细,那力量简直比火箭炮还厉害,所过之处,无人可挡,耗费了她一仗火箭炮才炸死了它,差点露了她的形迹。

而今日,没有AK47,没有M16,更加没有什么追击炮,火箭弹,想灭它更加是难上加难。

银­色­的利剑已经握在了手里,轩辕澈没遇上过巨蟒,不过不代表他感觉不到危险。

黑衣修罗3

仗剑在手,缓步逼近,一行五人都收起了轻视的心,全神戒备。

前方山势一转,碧波潭立刻收入五人眼底。

水花四溅,白­色­纵横。

利剑当空,杀气飞扬。

只见独孤夜和四大统领身临四方,正激烈之极的围攻着中间的白­色­巨蟒。

剑气划空,轻水,天涯,刘程,李慕,四人联手,四剑交叠,一声大吼临空朝着那白­色­巨蟒的颈部猛刺而去。

同一刻,独孤夜一人身在白­色­巨蟒的尾部,手中利剑倒提,一剑快若闪电就朝白­色­巨蟒的尾部刺去。

双管齐下,迅猛绝伦。

白­色­巨蟒头大如牛,大半的身子浸泡在潭水中,高高竖立的头部一扭,一头就朝冲过来的轻水等四人撞了过去。

四剑交叠,划空而至。

轻水等四人已经是当世高手中的高手,四人这一联手,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给砍了开去。

只听,四剑撞上白­色­巨蟒的颈部,那由如铁器碰撞的铿锵上顿时响起,那白­色­的皮甲上,被四人一剑刺出一道血口。

鲜血,立刻微微的渗透了出来。

四人顿时一喜,手中全部的劲道还没发出来,那受伤的白­色­巨蟒一下怒了,那撞过来的头,力达千斤。

一头狠狠的撞上半空中的四人。

“噗。”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血剑,绽放而下,李慕,刘程,轻水,天涯,四大统领,轰的一下被远远的撞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嘴角鲜血不断的涌了出来。

只一头,已经如斯之力。

而就在巨蟒一头撞向轻水等四人的时候,身后的独孤夜利剑破空,一剑狠狠的刺入了白­色­巨蟒的尾部。

那摆放在草地上的巨尾,立刻被独孤夜钉在了地上。

“丝。”一声蟒嘶,白­色­巨蟒勃然大怒,尾部在地面一摆,瞬间挣脱出独孤夜的控制,一尾部横扫就朝独孤夜击去。

黑衣修罗4

破空之声,厚重之极。

独孤夜见势不妙,手中利剑一横,一个飞身就朝后飞速的纵了过去。

然而他快,那白­色­巨蟒看似笨拙的巨大身体,却一点也不比他慢,那尾部唰的一声就扫上了独孤夜的肩背。

独孤夜一个身形不稳,在半空连连翻了两个跟头,才远远的落下地面。

神­色­依旧冰冷,只嘴角一丝鲜血缓缓的流淌了下来,显然也受伤了。

一个瞬间,傲云国最出­色­的五人,被齐齐击飞受伤。

而那不会武功,被安置的远远的青莲公主,急的脸­色­瞬间煞白。

提着匕首,看着不过眨眼功夫就败下阵来的独孤夜等人,琉月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着眼前几乎那身体有一丈,算下来三米多粗蟒身的白­色­巨蟒,琉月一阵头疼,这条蟒到底活了多少年,这身形太雄伟了。

这东西,估计一杖火箭弹都收拾不了它。

潭水一阵翻滚,白­色­巨蟒两处受伤,顿时红了双眼,一股压抑之极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里称王称霸久了,从来没有任何家伙敢欺负到它头上来,今日居然受了伤。

白­色­巨蟒怒了。

蟒头一扬,血盆大口狰狞之极,在碧波潭中一个翻滚,就朝地面­射­了上来。

“带路之情就此别过,鹿死谁手,我们各凭本事。”冰冷的声音传来,独孤夜一扬手中利剑,脚下在地面一点,临空就朝上岸的白­色­巨蟒扑去。

同一刻,那被击的吐血的轻水等四人也纵了起来。

不是不知道当先对上的人吃亏,不过他占了琉月带路的便宜,这打头阵伤了千年龙蛇,就算他还的情分,他独孤夜也不屑占人便宜。

黑衣修罗5

一剑就朝那红了眼,也不辨谁攻击它,朝着琉月就冲来的白­色­巨蟒挥去。

身后,慕容无敌,秋痕,彦虎,齐齐扑了上去。

谁攻头,谁攻尾,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但是一旦行动起来,却默契之极,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吩咐。

刚才那一战,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他们也看清楚了,千年龙蛇头部最是厉害,中间和尾巴相对薄弱。

若是让它卷曲起来,没有了中间和尾巴,那没有弱点的千年龙蛇,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牵制住它的尾部,两头不能兼顾,这才有一线希望。

顿时,轩辕澈,慕容无敌攻头,秋痕,彦虎,攻尾。

同一时间,独孤夜和轻水等也冲了上来,独孤夜攻头,而轻水等四人攻尾,两厢一汇合,势力最强的三人在前,相对薄弱的六人在后。

刹那,只见刀光剑影,金剑撞击之声连起。

琉月抬眼看着前方冲上去的九人,只见一片剑影飞纵,快的几乎让她看不清楚出招的动作,身形忽上忽下,绝顶轻功往来纵横,只见人影晃动,若不是衣饰有别,根本看不出来人影。

太快了。

这就是轻功的好处。

琉月眨了一下眼,没有动作。

她会的是一招毙命,会的是杀戮,会的是炮弹枪械,而这条看上去肯定百八十年的巨蟒,想要一招致命,还真不容易,她没那本事如轩辕澈等人在空中往来纵横。

她此时上前,只有添堵,帮不上忙。

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激烈交锋,九条身影此起彼伏,剑气横空。

那被包围在中间的白­色­巨蟒,血红着眼,那血盆大口横冲直撞,黑­色­的毒牙,在金­色­的阳光下,泛着­阴­森的杀气,腥臭的气息几乎熏的她站这么远,都恶心。

黑衣修罗6

巨蟒皮厚且粗,普通攻击几乎给它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轻水,秋痕,等一剑下去,十剑有九剑只能在白­色­巨蟒身上留下一条白­色­印记,完全造成不了实质上的伤害。

只有轩辕澈和独孤夜两人,几乎剑剑都会在白­色­巨蟒身上划出一条口子,渗透出丝丝红血。

但是,巨蟒七寸之要害,却防护的异常严密,没有人能够靠近,就算强悍如轩辕澈和独孤夜,都近不了它的七寸之处。

而受伤越来越多的白­色­巨蟒,双眼的血红之­色­越来越重,虽然如斯伤痕给它造成不了致命伤,却触犯了它的威严。

大怒之下,那几十丈长的蟒身完全上了岸,吞吐横撞,强大的物理攻击,几乎无人敢拭其锋芒。

“轰。”蟒头一头撞向一剑在它身上开了个窟窿的轩辕澈,轩辕澈飞身而闪,白­色­巨蟒收势不及,一头狠狠的撞上那水潭旁磨盘大的巨石。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后,那磨盘大的巨石被白­色­巨蟒一头撞了个粉碎,石块四下飞溅而出。

而那白­色­巨蟒只是摇摇脑袋,唰的一下就转过头,张口就朝独孤夜咬去,头上几乎一点油皮都没有撞坏。

众人见此,不由齐齐变了脸­色­。

这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

“月,站远点。”一剑划空,轩辕澈百忙中头也不回的朝琉月喊道。

琉月不会轻功,也没有内功,他是知道的,要是让这千年龙蛇一头撞上,琉月可抵挡不了。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却没有动,锐利的双眼锁定了那因为头尾被攻击,身形完全拉开的白­色­巨蟒。

蛇­性­攻击,最完美的状态就是盘成一圈,首位呼应,昂然而立,而现在这条雨林霸主,显然小看了它面前这些渺小的人类,放弃了最完美的攻击形态,给出了弱点。

黑衣修罗7

薄弱的腹部,展开在视线之内。

伸手缓缓的从腿上摸出一柄一直没用过的匕首,琉月从怀中掏出一直贴身放着的一小瓶液体,整个的倾倒在了那本来就已经泛着­阴­冷光芒的匕首上。

透明的液体滴落在草地上,地面的草叶瞬间枯萎,冒出青烟,整个的消融了去。

在空中微微的晃动两下,匕首上透明的液体立刻风­干­在了上面,琉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色­巨蟒越来越拉开的腹部。

腹部,不是巨蟒的弱点,不过她要把它变成弱点。

“砰。”轩辕澈与白­色­巨蟒擦身而过,身体一扬,嘴角浮现一丝血丝。

巨尾一扫,秋痕,彦虎,被打的直接倒退几步,衣襟破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刀光剑影,血­色­飞溅。

有白­色­巨蟒的血,更多的则是攻上去的九个人的血。

白­色­巨蟒的物理防御,太惊人了。

没有被轩辕澈受伤分离出眼神,琉月眼睛眨也不眨的锁定那因为自大,根本不做盘旋起来攻击的白­色­巨蟒腹部,手缓缓的扬了起来。

蟒头横冲,直撞轩辕澈和独孤夜,巨尾划空,直击身后六人,腹部整个中空。

就是这一刻。

琉月一直沉寂的眼陡然一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手腕一扬,那天蚕丝飞­射­而出,朝着巨蟒腹部就抓去,琉月身随丝走,一个飞身就朝白­色­巨蟒腹部­射­去。

天蚕丝爪紧紧的抓住白­色­巨蟒的腹部,琉月一个闪身紧贴而上白­色­巨蟒,手中带毒的匕首,狠狠朝下一刺。

那轩辕澈的神兵利器,立刻划破白­色­巨蟒坚硬之极的蟒皮。

不深,但是够了。

电光石火,快如闪电。

一匕首刺入白­色­巨蟒的皮,琉月身形在蟒身上一晃,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手中匕首刹那划过白­色­巨蟒的腹部,划了一个圆圈。

黑衣修罗8

血­色­微渗,白­色­巨蟒的腹部立刻出现一个黑­色­的圆圈,那吱吱的消融声,犹如硫酸腐蚀的声音,快速响起。

银牙一咬,可惜,皮太厚,刺入不深,否则这一匕首,就能把这条白­色­巨蟒切成两半。

心中一闪而过此念,琉月手下却不敢有丝毫的且慢。

左手手腕一抖,那紧抓白­色­巨蟒腹部的天蚕丝,瞬间就朝远处­射­去,琉月双脚在蟒身上一蹬,身如飞燕,就欲朝远处顿去。

一切真正不过瞬间,快的正与白­色­巨蟒交锋的几人,没有一个人看见。

手中长剑横空,正要对上那迎头撞过来的巨蟒,不想那巨蟒突然临空一顿,身形轰的剧烈颤抖起来,那眼中的血红瞬间燎原,神情狰狞之极,顾不上对上任何人,一掉头就朝另一方迅猛之极的扑去。

轩辕澈见此不由微呀,朝着白­色­巨蟒掉头的方向就看去。

黑发飞扬,身形如电,那一方琉月正抓着天蚕丝划空而过,朝着远处­射­去。

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狂的白­色­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几乎不要命的朝急冲而走的琉月身形撞去。

那速度,几乎快的让人目瞪口呆。

“月,快闪开。”一眼扫到白­色­巨蟒的攻击对象,轩辕澈心一瞬间几乎都提到嗓子眼来了,不顾危险,一步腾空,追着白­色­巨蟒就朝琉月扑去。

其余几人齐齐一愣,这蟒蛇怎么突然攻击琉月去了。

身后疾飞骤至,琉月面沉如水,背后那狰狞的杀气,几乎可以完全吞没她,白­色­巨蟒来了。

破空的杀气转瞬既至,快的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

双眉一凛,琉月手腕一抖,身形唰的内缩成球,一个斜身就朝旁边翻去。

她反映快,身后的巨蟒速度更快。

黑衣修罗9

琉月才一个斜身避让开,巨蟒已经冲至,狂躁之极的一头碰的撞上了琉月的左肩背。

身在半空的琉月,本没有支撑,被这一撞,立刻被撞的一头就朝边上的大石撞去。

“月。”紧追而至的轩辕澈见此,双眼瞬间血红,一声大吼,身形陡然拔空,速度强制提升几倍,犹如流星追月,朝着琉月的头顶前方大石就冲了去。

身后的秋痕等人,齐齐惊的目瞪口呆。

“今日要遭。”琉月被那巨蟒全力的一幢,几乎全身骨架都要碎裂,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撞去。

眼睁睁看着那石头近在咫尺,却硬是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映。

身如闪电,狂冲而至。

眼看琉月要撞上那巨石,身后的轩辕澈千钧一发之际狂冲而来,一步抢在了琉月的身前。

琉月只觉眼前一花,“砰。”的一声直直撞上一处柔软,一口鲜血再也控制不住的狂喷而出,溅在了身前之人的胸膛上。

“月,月。”轩辕澈见此双眼几乎喷出血来,眼一下就狰狞了。

“死不了。”抬起头,琉月露了露银牙。

满口的血丝,却让轩辕澈眼中狰狞之­色­更甚,一股强大的杀气透体而出,暴风雨在轩辕澈的眼底急剧酝酿而出。

就在这一问一答间,身后那发狂的白­色­巨蟒已经紧跟着冲上,血盆大口朝着琉月就咬。

轩辕澈唰的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搂着琉月的手腕一抖,把琉月朝着跟着冲过来的独孤夜就扔了过去。

同一刻,双眼中闪过浓重之极的杀气,敢伤了他的琉月,他要它偿命。

利剑当空,妖娆容颜一瞬间铁血如修罗。

破空呼啸,轩辕澈不避不让,一剑就朝那冲过来的白­色­巨蟒对了上去,那狂飙而出的­阴­森,直上青云。

黑衣修罗10

银­色­的软剑几乎看不出剑锋,只见银光一闪,轩辕澈一剑横扫直直刺入那白­色­巨蟒的血盆大口中。

几乎有磨盘大的蟒口,整个的高悬于轩辕澈的头顶,那滴滴答答的液体,几乎要落在轩辕澈的身上。

血盆大口下,轩辕澈实在太渺小了。

“王爷。”远处赶过来的秋痕等立时吓的心几乎都停止跳动了。

太危险了。

一抱抱过朝他落下的琉月,独孤夜看着轩辕澈,眉头一皱。

眉眼一片铁血,轩辕澈一声大喝,手臂一横,抓住那刺入白­色­巨蟒口里的利剑,横划而过,朝着白­色­巨蟒的身后急冲而走。

只见那银光过处,白­色­巨蟒的头部,硬生生从口角的地方,被轩辕澈一剑划成两半。

鲜血,立刻喷了轩辕澈一脸。

紧冲而来的慕容无敌,见此震惊的睁大了眼,那蟒蛇头有多厉多坚硬,他们都知道,这……居然直接划开,这……

白­色­巨蟒吃疼,瞬间越发的疯狂起来。

蟒头一扬,一尾巴就朝轩辕澈击来。

满脸鲜血的轩辕澈,眼中全是冷光,几乎狰狞的犹如夜叉。

见此一声冷哼,不但不避开,反而剑尖指地,急冲而上,一跃而起,朝着那击打过来的蟒蛇尾,破空就是一剑。

银光闪动,犹如半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巨大的蟒蛇尾伴随着闪电划空而过,砰的从白­色­巨蟒的身体上断裂了开来,只连着最后一层蟒皮。

朝着此方迅猛冲过来的秋痕等人,见此不由齐齐瞪大了眼,停住了脚步,他们的王爷发狂了。

白­色­巨蟒刹那几乎整个身体都竖了起来,蟒头乱晃,杀气狰狞。

不待剑光用老,轩辕澈双眼一斜,翻身就朝那竖起身形的白­色­巨蟒身上冲去。

黑衣修罗11

银光划过,犀利之极。

刹那之间,只见银光飞舞,­阴­寒的杀气,整个笼罩了这一方天空,­阴­森,铁血之极。

剑剑都招呼到巨蟒的身上,血­色­四溅,杀气腾空,碧波潭水四散飞扬。

被独孤夜接住的琉月,挣扎着就要下地,她不要独孤夜抱。

独孤夜控制住琉月的挣扎,反身就退后。

“放开。”琉月顿时冷了声。

“他发狂了。”独孤夜并没多解释,只退后到一定距离,扔下这句话,就把琉月放了下来。

琉月听着独孤夜的话,在顺着独孤夜的眼神看向不远处一个人与白­色­巨蟒交锋的轩辕澈,不由也瞪大了眼。

轩辕澈几乎没怎么在她面前露过身手,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厉害到这个程度。

刚才九人同时出手,也压制不了这条百年巨蟒,此时轩辕澈一人对上,居然占尽上风。

银­色­划空,伴随着血丝飞溅。

轩辕澈一脸血­色­,一身黑红在天地间,几乎蔓延出修罗的厉。

那­阴­森肃杀的气息,四散飘扬,铁血无情之极。

一个飞身,临空窜至百­色­巨蟒的头顶,轩辕澈眼神中透着绝对的凶狠,脚下一使劲,那半个身体几乎都竖在空中的白­色­巨蟒,好似头顶突然多了一座万仞大山,压的根本支撑不了,朝下就倒。

只听碧波湖边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湖水四溅。

那白­色­巨蟒被轩辕澈硬生生一脚踩入湖边,溅起湖水无数。

“敢伤我的人,我要你死。”一脸冷酷彷如修罗,轩辕澈握着利剑站在白­色­巨蟒的头顶,全身都是杀气。

而此时,被压入地面的白­色­巨蟒,腹部不断的被消融,露出大洞,血水染红了整个这一方草木。

黑衣修罗12

蟒身不断的扭动,把碧波潭搅的天翻地覆。

湖水四溅,犹如倾盆大雨,湿了整个这一方空间。

然轩辕澈却如一尊杀神,紧紧的屹立在蟒蛇头顶,纹丝不动。

黑衣修罗,高居半空,俯视一切。

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只抬头仰望着轩辕澈,包括独孤夜的轻水等四大统领。

轩辕澈一脚狠狠的踩着白­色­巨蟒,压制着它翻不了身,一边手中银剑一挥,狠狠的刺入白­色­巨蟒的头顶,双眼上方的位置,剑尖两挑,一物破体而出,疾飞了出去。

远处,早已经被此场面惊讶的快步跑过来的青莲公主,见那白­色­的珠子朝着她的方向就­射­来,不由双手一扬就朝那龙王丹接去。

鹿死谁手,各凭本事,这是哥哥和翼王达成的,龙王丹被谁得了去,都不能抢回来。

眼中扬过一丝喜悦,她居然如此好的运气。

不远处,琉月见此脸­色­一沉,手腕一抖,天蚕丝闪电般的朝那破空而去的龙王丹抓了去。

给她,休想。

那是轩辕澈拼了命拿到的。

双手扬空,眼看着就要接住那飞来的龙王丹,突然银­色­一闪,一物破空而来,一把勾走了那马上就要到手的龙王丹。

青莲公主不由一愣,顺着银光看过去。

只见那白­色­龙王丹被琉月紧紧的抓在手里,那冰冷的眼正冷锐之极的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冷的可以杀死人。

青莲公主不由打了个寒战。

“怎么样?”根本没有理会那龙王丹,轩辕澈跃下白­色­蟒蛇还在不断扭动的身躯,朝着琉月就冲了过来。

满脸焦急的道,一边伸手就朝琉月的脉门抓去,那身上的冷酷肃杀,依旧尖锐之极。

黑衣修罗13

“死不了。”琉月回转过头,满脸的冰冷立刻转换成春­色­,微笑着看着一脸血­色­的轩辕澈。

好­棒­,她的轩辕澈好­棒­。

那一撞是厉害,不过她在撞上的一瞬间,卸去了最正面的力道,看似厉害,其实撞到她身上,只擦了边角的一点力,并不是很严重。

摸着琉月的脉门,轩辕澈查询到琉月虽然吐血,却伤势并没他想象的重,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一撞简直骇的他心都紧了。

那百年巨蟒的全力一击,那是巨石都可以撞成粉碎的,琉月­肉­体凡胎受此一击,简直差点骇掉他半条命。

心中的担忧微微放下,轩辕澈双臂一伸紧紧的把琉月搂在了怀里,刚才一瞬间以为要失去她了。

感觉到轩辕澈激动的情绪,琉月轻轻的拍着轩辕澈的后背:“没事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担心,不担心。”

一边说,一边为吸引轩辕澈的注意力,举起手中的龙王丹,琉月笑看着轩辕澈道:“给,我们的。”

身旁的独孤夜见此背负双手,也不上前抢夺,只是冷淡的看着。

没得手就是没得手,他输的起。

“你收着,以后注意点,怎么突然跑出来,在有下次要是伤到了怎么办?以后不准乱来,听见没有?在有,我剥了你的皮。”

满脸余怒,轩辕澈抬起头瞪着琉月,紧紧的抱住,那眼中却是深深的担心,刚才吓死他了。

轻抬手,擦去轩辕澈脸上的血­色­,琉月笑的温柔。

勾住轩辕澈的脖子,琉月轻轻的吻了吻轩辕澈的脸颊,难得听话的点了点头:“嗯。”

“天啊,快看。”边上看着大局已定,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轻水秋痕等人,突然惊讶之极的吼了起来,语声中全是震惊。

公主联姻1

背对着他们的轩辕澈和琉月等人,立刻扭头满脸戒备的看去,难道这千年龙蛇还有亲戚儿孙?

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条白­色­蟒蛇。

顺着轻水等人的眼神,一眼扫至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白­色­蟒蛇,轩辕澈突然挑高了眉头。

只见那白­色­蟒蛇的腹部,此时整个的腐烂开来,那一圈的身体完全的被消融了去,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而这片血­肉­模糊还在继续的扩散,一条神威赫赫的白­色­巨蟒,此时出气已经多于进气,眼看着就不成了。

腐烂?高高挑起的眉头耸了耸,轩辕澈瞬间明白了刚才千年龙蛇为什么陡然之间,舍弃进攻他们,而满身狂怒的朝琉月冲去。

原来,是琉月动了手脚。

“好强悍的毒。”天涯脸颊有点抽筋。

其他三大统领和青莲公主,见此脸­色­都有点不好看,这毒要是用在他们身上,这……

而慕容无敌秋痕彦虎三人,则满脸崇拜,趾高气昂。

伸手搂紧了拥着的琉月,轩辕澈低头与琉月对视,万般感慨,千般话语,尽在无声对视之中。

“走。”静静的对视中,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独孤夜一挥袖袍,转身就大步而去,没有在多看琉月轩辕澈一眼。

这样的对视碍了他的眼。

青莲等见此立刻跟上,一众伤人,须臾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一方,­干­脆利落的很。

到是直接。

轩辕澈见此抬起头来,扫了一眼遍身伤痕的慕容无敌等人,大家都需要喘口气,调整一下,当下整了整情绪,沉声道:“我们也……”

话才开口,琉月抬手就摇了摇手,脸­色­一闪而过狡猾的笑容,支撑着身体就朝白­色­巨蟒走去,一边道:“好东西,可不止那什么龙王丹。”

公主联姻2

几个手势一做,秋痕等二话不说,立刻随着琉月的手势去做去。

清风拂面,一地血腥味道,飘扬而散。

山中无岁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十几日。

“我说,这玲珑鱼在什么地方?”瞪着眼前这十几日找到的第五条河流,彦虎面­色­僵硬。

“谁知道。”秋痕接了一句。

他们这十几日来,一身的伤势都全部养好了,居然还没找到这玲珑鱼的踪迹,简直比那千年龙蛇还要难找。

不过那独孤夜到是走的利索,这十几天硬是没碰见过。

交换过一句,齐齐回头朝琉月看去。

琉月对上两人的眼光,耸了耸肩,她怎么知道这玲珑鱼在那条河里,巨蟒的习­性­她知道一点,这玲珑鱼她可只知道在水里,她不是动物学家。

“在找不到,这些东西都要臭了。”慕容无敌提着两大捆东西,示意的提了提。

身旁的轩辕澈和秋痕彦虎也抓着两捆,味道确实有点不怎么好闻了。

吸了吸气,轩辕澈也不知道琉月要把那死掉的千年龙蛇剥皮抽筋,把­肉­宰割了下来,让他们提着­干­什么,不能吃,不能用的。

不过,琉月这么做定然有她的想法,当下也不过问,只沉声道:“看来速度要加快了。”

拉扯了下背上背的巨蟒皮,琉月抬脚就朝前方走去,一边道:“在去找下一条……”

话还没有说完,琉月突然停了口,侧头朝前方听去。

轩辕澈等人也同一时间,竖起了耳朵。

山风顺着前面的河道吹过来,丝丝人声顺着风远远的传了过来,入侵到几人的耳里。

“独孤夜。”轩辕澈眼角微沉。

“目标一致。”慕容无敌接了一句。

“对,就是这样,动作要快……”

“啊,又不是……”

公主联姻3

隐隐约约的声音随风传来,那是青莲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很美好。

五人对视一眼,他们找到了。

“走,这次该我们了。”琉月抗着大卷蟒蛇皮,大摇大摆就朝前方走去,她给独孤夜领了次路,这次就让独孤夜给他们领次路。

转过前面的山坳,一条覆满水草,相对比较清澈的河流平静的蜿蜒着,而在这份平静中,独孤夜等人正矗立在其上。

只见,他们一行五人正手中握着将死未死,满身血腥剥了皮的毒蛇,抓在手里,另一端垂在水面下。

一垂之间,立刻快速的临空提起,那金­色­的阳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银­色­的透明光芒闪动,小巧之极的鱼儿,咬在蛇­肉­的身上,被飞速的提了起来,落在草地上。

一旁的青莲公主,手中握着条树­干­,立时上前检查,摇头不断。

琉月见此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玲珑鱼,说白了不就是那食人鱼。

看几人的动作,显然对食人鱼的习­性­比较了解,这青莲博览群书,也不是假的。

五人前来的脚步,吸引了独孤夜的注意,不过独孤夜也只抬起头来扫了五人一眼,便毫不理睬的继续手中的动作,无视。

“翼王也有此意?”青莲公主转过头看着轩辕澈,面­色­微微红了红道。

轩辕澈并没答话,只看了独孤夜一眼。

“此鱼喜食­肉­,甚是凶猛,小心为上。”青莲公主见轩辕澈并未答话,也不恼,朝轩辕澈道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复开始做她的事情。

“好厉害。”慕容无敌看着李慕手中的蛇才伸进水里,立刻提起来,一半的身体就只剩下骨头,不由一阵发寒。

玲珑鱼喜食­肉­,这《天逸杂谈》上面有说,只是没想这么厉害,这跟那食人蚁有什么分别,好快的速度。

公主联姻4

而此时,独孤夜等人身前的河流,波涛汹涌,水花飞速的荡漾,那下方的银白之气,几乎­肉­眼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那下面有多少条玲珑鱼。

“独孤夜,谁能谁得。”琉月扫了一眼水面,嘴角突然一勾,看着不远处的独孤夜高声道。

独孤夜闻言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轩辕澈等人提的巨大包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琉月不能小视,她这么说定然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当下缓缓撑起身,独孤夜挥了一下沾湿的衣襟,明知琉月有心此言,却任冷清道:“好。”他倒想看看这琉月还有什么本事。

琉月见此朝着秋痕彦虎就是一挥手,嘴角的笑很悠然自若。

秋痕,彦虎,见此也不多话,直接把四人手中一直提着的用树皮包裹好的蟒蛇­肉­揭开,朝着面前的河道就投掷了下去。

八大块蟒蛇­肉­,几乎快填平这一段河流,溅起水珠无数。

巨大的响声,立刻让天涯等人都收了手,抬头看过来。

巨大的蟒蛇­肉­投掷下去,那还带着血,被琉月包裹的很新鲜的蟒蛇­肉­,立刻引来无数的水箭骤­射­而至。

水面剧烈翻滚,那水下的银白­色­势如闪电而来,透明的­色­泽,在阳光下却泛起血腥之极的­阴­森气息。

撕咬蜂拥,滚滚而至。

顷刻间,轩辕澈等五人站立的河段前,水­色­急剧的波动,犹如那煮沸的水,狂烈四溅。

一团疯狂。

看着水间的疯狂,轩辕澈沉了沉眉,这地方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血­色­顺着河水蜿蜒而出,水面一片暗潮汹涌。

“这有什么用?”不远处的青莲公主看着此间的形势,讶异的皱了皱眉,他们是要把那玲珑鱼钓起来,找出鱼后的胆,这般动作虽然引的玲珑鱼疯狂,但是这跟喂鱼有什么分别。

公主联姻5

没人回答她,琉月根本理都不理,只是嘴角带着悠闲的笑容,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波涛翻滚。

轩辕澈负手站在旁边,眉­色­平淡。

“不知道。”见此,站在青莲公主身边的轻水统领,接了一句。

微微皱起眉头,青莲公主眼也不眨的看着激荡的河水和疯狂抢食的玲珑鱼,眉眼微动,暗自沉思。

琉月这么喂食,又一副稳­操­胜券的摸样,什么意思?她到底要做什么?

青莲本极聪明之人,念头一转间立刻明了了琉月所持的意思,当即脸­色­一变,急声道:“不好,她是要用毒。”

琉月的毒,毒杀一条那么凶猛的千年龙蛇都没问题,还不说这小小的玲珑鱼,这­肉­定然有蹊跷。

“不能用毒,死的胆­色­会变,无法在用。”青莲公主满脸焦急的朝着琉月大声喊道。

要不是不能用毒,他们何须如此一条一条的亲自动手钓,被毒杀的玲珑鱼,那隐淬胆就没有一丝效果了。

“快阻止她。”青莲公主整个的急了。

反观琉月和轩辕澈却一脸平静的依旧站着,一点动摇都没有,显然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青莲不由更加的急了,转头就扯独孤夜的衣服。

独孤夜冷冷的看着一身胜券在握的琉月,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青莲别在多话,轩辕澈不会不知道毒死了的玲珑鱼后无法在用。

两人如斯平静的表情,还需要多说。

河风飞舞,一地河水腥气飘摇。

河水下,激烈的水波荡漾缓缓的归于平静,一段段白森森的白骨从水中漂浮了起来,上面一丝血­肉­都没有剩下。

一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

那庞大的几乎有座小山那么大的白­色­巨蟒,就被只有指头大小的食人鱼,解决的­干­­干­净净。

公主联姻6

“好厉害。”彦虎咋了咋舌。

河面一片微微的猩红,银­色­在其间穿梭,很美丽,一种带着血腥的­阴­森美丽。

“动作真快。”琉月此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曲起五指,缓缓的数道:“五,四,三,二,一,砰。”

伴随着一字的到位,琉月五指一张,就如那烟花砰的炸开一般,伸张开来。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河水中本来蜿蜒游动的银­色­食人鱼,一条接一条的翻了白肚皮,朝着河面漂浮了上来。

十条,百条,千条,万条,刹那之间,参与抢食的食人鱼,整个的从水底漂浮了上来。

刚才还血­色­翻涌的河面,顷刻之间,布满了银­色­的小鱼,在那金­色­的阳光中,犹如一条白­色­的河流,银光闪闪。

“全死了?”青莲见此急的连连跺脚,面­色­不愉之­色­浓厚。

独孤夜则微微沉了沉眼,看着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色­,他有丝明白了。

青莲,天涯等人则紧皱着眉头,反观轩辕澈等脸上却无半点着恼之­色­,这时不断的开始在河面往来查找漂浮起来的一河食人鱼。

玲珑鱼后,隐淬胆,只有它才有,万中有一的玲珑鱼后。

一河银白,动也不动。

琉月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神态轻松,看着轩辕澈等往来寻找,也不参与,她可不认识什么食人鱼后。

独孤夜见此轻轻的出了口气,果然没错,好手段,好手段。清冷的眼扫了一眼神态轻松的琉月,独孤夜目不转睛。

“在这里。”一地寂静中,慕容无敌突然低喊了一声,身形在岸上一点,一个燕子抄水,一把抓住河水中央白茫茫鱼儿中间的一条,一个翻身就朝后跃了回来。

银白鱼身,比普通的食人鱼还要小上一寸,只是在那肚腹中间,有一条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很漂亮,此时动也不动的瘫在慕容无敌的手里,好似一条死鱼。

公主联姻7

轩辕澈闻声抢上来,手指在玲珑鱼后肚腹上一划,开膛破肚,一杖红­色­的隐淬胆,就落在了轩辕澈的手中。

旁边抢过来的秋痕,立刻递上早准备好的寒冰玉盒,把那几乎只有指尖大小的隐淬胆收了起来。

远远看见此幕的青莲公主,收了脸上的焦急愠怒之­色­,诧异的看着那红­色­的隐淬胆。

这明显是被琉月一毒物毒死的玲珑鱼后,那隐淬胆怎么并不是死灰之­色­,而是鲜活的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把玩着匕首没有动作的琉月,见轩辕澈找到他要的东西,当下手腕一扬,一石头就朝河面上漂浮起来的食人鱼砸去。

石头落水,溅起一抹小小的波纹。

然而就在小小的波纹中,那看上去已经翻了白肚皮,死的不能在死的食人鱼,居然一个个慢悠悠的一偏一倒的开始游动起来。

“动了?”刘程统领见此惊讶的睁大了眼。

这些死了的玲珑鱼又活了,这怎么可能?

摇摇摆摆,一条接一条游动了起来,从慢到快不过几呼吸之间的事情,整个一河翻了白肚皮的食人鱼,完全的生活了起来,钻入河水里,银­色­飞扬,四散而去。

顷刻间,一河食人鱼游离的­干­­干­净净,河面上没有剩下一条。

若不是,轩辕澈脚下那玲珑鱼后的尸体,青莲等人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一幕完全是虚幻。

这是怎么做到的,普天之下所知的毒素,没有任何有这个效果的啊。

“承让。”朝着一直面­色­平静,没有任何诧异惊讶的独孤夜拱了拱手,琉月笑的张扬。

独孤夜见此深深的看了一脸张扬笑意的琉月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笑容,眼中一闪而过势在必得。

公主联姻8

“很­棒­。”从不赞誉他人的独孤夜,朝琉月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站在琉月身边的轩辕澈一抬头,刚好把独孤夜这一笑收在了眼中,眉头刹那一沉,独孤夜的笑,让他感觉很不好。

“我们会再见面的。”清清冷冷的朝琉月扔下一句,很飘渺,独孤夜转身一丝停留都没有,而去。

拿得起,放得下,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青莲公主则看着琉月,眼中满是疑惑。

琉月对这青莲没什么好感,听言淡淡的扫了青莲一眼:“你学不会。”

旁边的彦虎则头一扬,满是傲气和崇拜的道:“我家王妃能人人所不能,如斯本事,岂是旁人轻易学的来的。”

言喻中,并不怎么客气。

青莲公主听言也不动怒,转头深深的看了轩辕澈一眼,微微施礼,不在多言转身就跟独孤夜而去。

一行人快速的离去。

琉月看着青莲远去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阴­森,那离去前的一眼,让她很不快。

冷冷的哼了声,她的手段她岂学的会,麻药,这个时代还没有,她以这雨林中的麻醉草配置出来的简单麻药,虽然效果一般,但是岂会交会她,想也不要想。

“还在看。”心中正做此念,脸一下被人扭过去,轩辕澈满脸怒气的瞪着她。

“这女人我不喜欢。”琉月同样瞪眉。

轩辕澈一听那眼中的怒气瞬间消弭了去,原来是在看青莲。

当下脸上不屑之­色­一闪,握着琉月的手道:“我也不喜欢。”

一音落下,轩辕澈脸上转瞬浮现出喜悦,大笑着道:“走,走,今日该高兴,何必让他们坏了情绪。”

“正是。”两样宝物捏在手里,人情可还,以后再不欠别人的,这点值得高兴,当下把那青莲最后一眼的不愉完全扔了开去,笑眯眯的握着轩辕澈的手,携手就朝前去。

公主联姻9

身后慕容无敌等人,也是满脸喜气,尾随而上。

雨林腹地,危险丛林,掩不去那兴高采烈之意。

光芒透过树梢而下,河流叮咚作响,好一个夏日。

进入千砀山不容易,出去却相对简单,几人早有了心里准备,一路杀出雨林,十几日便出了这千砀山。

末夏时日,天热的像个蒸笼。

在丛林森森的千砀山里还不觉得,此一出千砀山,这大陆最南边的南宋国,简直让人热的无法忍受。

龙王丹和隐淬胆由慕容无敌代替轩辕澈,送去那海外之地,没有琐事繁身,轩辕澈和琉月到是清闲了下来,加之天实在是太热,当下一路慢条斯理,昼伏夜出,游山玩水般的朝天辰行去。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黎明前的深蓝蓝的犹如那夜幕下的海,无边无际,令人窒息。

而就在这骤然的窒息中,天边一缕金光冲破重重黑暗,跳出地平线,破光而出,金­色­瞬间笼罩大地,一轮火红从天边飞­射­而出。

霞光万道,绽放出无边的光明。

日出红霞似火,挥洒无尽力量。

万丈霞光中,高高的山头上,两人并立,金光在他们身周洒下一层金­色­,闪闪发光,耀目生辉,飘逸若仙。

“很漂亮。”仰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醒的空气,琉月望着那轮旭日东升的红日缓缓的道。

她从来没有看过日出,没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可以陪伴的人。

从不知仅仅一个日出,就能瑰丽到如斯地步,温暖到心醉神疑。

“万里江山,浩美如画。”俯视眼前波澜壮阔的群山,青葱翠绿,连绵不绝,高居其上,刹那有山河尽在掌握的壮志豪情。

轩辕澈伸开五指,看着金光穿过指尖,挥洒下万里河山,山川之美,举世无论。

公主联姻10

琉月扭头看着轩辕澈的手,那腔豪情,那份孤高,那份傲视天下,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想称雄天下的。

缓缓的伸手,纤细的五指合上了那厚实的大掌,紧紧的相扣。

不管他想怎么样,她都会陪他。

十指紧握,在浩日东升中,那份炙热不比阳日逊­色­半分。

“王爷,王妃,龙骑卫传来的消息。”秋痕握着一张飞鸽传书,快速的走上前来。

他们在千砀山的时候,没有具体的地点,收不到外界的消息,出了千砀山,这才开始有信息的传递。

轩辕澈听言伸手接了过来,展开与琉月同看。

“雪圣,后金,势同水火,后金屯兵三十万与边界,后金丞相前赴陈国。”信息很短,一眼扫完后,轩辕澈顿时纵声大笑。

“陈国,要出兵攻打雪圣国,必须借道陈国,这后金丞相此去必是借道,哈哈,这辰飞看来不过尔尔。”五指一松,那飞鸽传书立刻化作蝴蝶片片飞舞而去。

“若真出兵,那后金国覆灭指日可待。”秋痕脸上也洋溢起笑容。

琉月听言斜眼看了轩辕澈一眼,两国事端是她挑起来的,不过就这么亡国,不太可能吧,不是说后金国很厉害。

不过,无所谓,她本就指望着这样呢。

看懂了琉月的不解,轩辕澈笑着刮了刮琉月的鼻子,笑道:“全是我的月厉害。”

七国局势,兵马谋略,运乎一心,瞬息万变,谁也说不清楚,琉月不懂兵马布阵,说与她听也无用。

琉月听言一仰头,傲气之极的道:“那当然。”

轩辕澈一听顿时纵声大笑,山谷回响,笑声化作重重回音荡漾。

“王妃,血影卫的消息。”大笑声中,彦虎快步纵了上来,朝琉月高声道。

公主联姻11

“今日怎么如此多消息。”轩辕澈闻言也不伸手,看着琉月眉­色­极是高兴,血影卫给了琉月就是琉月的,他这原主人只能旁观了。

琉月接过飞鸽传书,见上面还绑了个­鸡­毛,不由拧起了眉头,听说过八百里加急­鸡­毛信,没听说飞鸽传书带­鸡­毛,这杜一的意思是很紧急?

展开信,琉月才一扫里面的内容,喜悦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浑身上下一瞬间杀气狂飙,­阴­的下水来。

轩辕澈一见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怎么了?”一边伸手从琉月手中取过那飞鸽传书。

“雪圣国王欲与王爷结秦晋之好,雪圣七公主与太子一月前已经启程奔赴天辰,王,应允了。”

短短的话,立刻让轩辕澈也沉下了脸来,信纸一下捏碎在了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王爷结亲?王爷已经有王妃了啊。”彦虎眉头一下就竖了起来。

这一次回天辰,王爷和王妃就准备大婚的,王爷都已经把开始准备的消息传递了回去,他们也暗自高兴着,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事,他们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而且听闻雪圣国七公主乃是王后所生,极得宠爱,今日与他们王爷联姻,那这正妃位置……

他们的王妃虽然已经皇命钦赐,可到现在还没真正的大婚啊。

“好你个云召,我拔了你的皮。”银牙紧咬,五指瞬间紧握成拳,琉月满脸杀气。

若是现在云召在她的面前,她绝不会手软,定把他千刀万剐。

她栽赃他杀了后金国主,他反手就送来一联姻公主,拆散她和轩辕澈,赫连云召,赫连云召。

“别气,我自会应付,别气。”轩辕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这天下,他想娶才会娶,他不想娶,哼。

公主联姻12

“王爷,王上已经应允了。”秋痕紧紧的皱着眉头,这话才是关键啊。

王上已经答应,等于与他们王妃和王爷一样,都属于王令钦赐,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赐婚是另外一回事,况且雪圣国远比天辰强大,这悔婚……

“走,回京。”一把扣紧了琉月的腰,轩辕澈转身就朝山巅下飞速而去,一边冷喝道:“传令回去,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阻挡赫连云召一行进京,一切事宜,等我回去才准定夺,出了一丝错漏,叫他们提头来见。”

声音远远飘散在空中,冰冷之极。

秋痕,彦虎,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一定要在雪圣国太子一行抵达天辰国都之前解决他们,否则一旦进入皇都,这就绝对不会是娶不娶的事情,一个不好就是两国交锋的事情。

夏日燥热,这纷乱也如这夏日烈火,四方而来。

去了那游山玩水的­性­,一行四人昼夜兼程,如飞一般朝天辰而归。

而此时,雪圣国太子赫连云召陪送着他的七妹,已经接近天辰国都,那陪嫁的嫁妆几乎蜿蜒几里路。

天辰国上下都在一片兴奋中开始准备迎接事宜。

雪圣国乃当世一霸,与他们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对方来的是最宠爱的七公主,雪圣国太子也亲自陪送,显然相当重视,以后天辰国雪圣国一家,这助力可是大大的好。

所有人都很喜悦,只唯独轩辕澈的龙骑卫和血影卫一片严肃,他们的王妃什么­性­子,他们可是知道的清楚,也许,这并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天辰皇宫一片喜气洋洋,只那为轩辕澈重新修建的琉璃宫,一片­阴­气森森。

夏末秋初,颇多雷雨天气。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季节。

八方汇聚1

天辰国都,上上下下一片高兴。

天辰皇宫正殿,文武百官早朝。

“禀王上,东面驿道还没有修好,雪圣国太子一行还堵在城外三十里处,估计近日内还进不了京城。”右相皱了皱眉高声道。

轩辕易听言沉声道:“怎么还没修好?”

一月前,那一段驿道莫名其妙就坏掉了,堵着赫连云召的路不得进京,工部已经加派人手快速休整,怎么一个月了还没修好?

“修好了又损毁,修好了又损毁,微臣怀疑有人在其中作怪。”工部尚书眉头也皱的紧紧的,上前一步道。

轩辕易也不是傻子,一段路修了一个月还没好,定是有人故意在中间捣乱,不过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低头与一脸严肃的右相对视了一眼,能有这本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估计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当下,轩辕易沉吟了一下,挥挥手道:“继续修。”

“是。”工部尚书见轩辕易考虑半响就扔下这三个字,也不敢多吭声,立刻应了下去。

“王上,微臣已经查看了最近的好日子,下月初八,是个良辰吉日,正适合大婚……”

“谁跟你说本王要大婚。”礼部尚书的话音还没落下,远方一道暴喝临空传来,震的人一抖。

同时,远处此起彼伏的唱和声响起。

“翼王到。”

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易一下直起了身体,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激动,他的儿子回来了,三年生死不知的轩辕澈回来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宣扬声,轩辕澈一阵风的刮了进来,满脸冷酷。

“皇儿,你终于回来了。”轩辕易大喜,疾步走下高台,也不顾文武百官在场,伸臂就紧紧拥抱住轩辕澈,满脸都是激动和喜悦。

八方汇聚2

“父王。”轩辕澈感受到轩辕易的激动,脸上的冷酷消融了些,也伸手回拥了拥轩辕易,饱含亲情的喊了一声。

“回来了,回来就好,就好。”右相站在一旁,激动的整个脸都红了,喃喃的握紧了手,定定的看着三年未见的轩辕澈。

更俊美,更犀利了。

朝堂上所有的文武百官见此,一个个也是满脸的喜悦,齐齐的簇拥了上去,他们的翼王回来了。

一大殿的激动喜悦。

琉月站在大殿门口,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幕,眼神很淡,但是那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温润,一丝完全没有流露出来的高兴。

是的,她很高兴,看着轩辕澈能家人欢聚,她很高兴,她为轩辕澈高兴。

“王妃。”一片欢喜中,紧跟着前来的彦虎,看着琉月站在门口没动,不由喊了一声。

这一声王妃,立刻惊醒了一殿激动的人。

殿中,上至天辰王轩辕易,下至文武百官,立刻都收敛了狂烈的喜悦,满脸不自然起来。

王妃,彦虎能喊的王妃,除了琉月还会有谁。

不自然,绝对的不自然,他们没有人不知道琉月有多厉害,没人不知道惹了她的代价,而今,他们在这里商量大婚的事,这个虽然对天辰是好事,但是对琉月未必是很好的事情,岂能让他们自然的起来。

咳嗽一声,轩辕易扬起笑脸朝站在门口的琉月看去,一边道:“月儿也回……”一话才出口,陡然看见琉月容貌的轩辕易,一下怔在了那里。

这眼,这眉,这鼻,天,三年前仅仅觉得像,而今日简直……

轩辕易,噎住了。

周围的文武百官也齐齐看见了天姿国­色­的琉月,这那里是那个丑不拉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慕容琉月。

八方汇聚3

早先是听说过这小王妃面上做了修饰,本来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毕竟没有看见过,今日一见,不由齐齐都呆愣在当地。

如斯美貌,简直夺天地之造化。

而站在门口的琉月见轩辕易陡变的脸­色­,不由眉间微蹙,冷冷的哼了一声。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见此,顿时回过神来,一个个打着哈哈,朝琉月施了施礼,不敢在看,快速的归队,不敢妄言的站好。

“父王,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大婚?”扫了眼大殿中所有人对琉月的一派敬畏,轩辕澈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看着发怔的轩辕易沉了沉眼道。

一语惊醒发怔的轩辕易。

轩辕易嘴角微微抽动,看了眼那矗立在门口双手抱胸,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气势逼人的琉月,在看看身边沉着脸的轩辕澈。

这怎么说啊。

右相见此立刻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王上正在与臣等商量王爷跟王妃的婚事,赐婚已经三年,王爷不急,王上和我们都替你急了。”

“是,是,微臣等正在与王上商议翼王大婚的日子。”

“对,对,对,翼王和翼王妃的大婚,不能马虎。”

下方群臣立刻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

却也说的不心虚,琉月是他们的翼王妃,这一点不要说他们天辰的文武百官,就是其他六国也要承认,赐婚早下,只差大婚而已,就算雪圣国公主在尊,也尊不过琉月去。

轩辕澈闻言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群臣,转头瞪着轩辕易,扬眉眯了眼:“嗯?”

轩辕易见轩辕澈摆明了不相信,琉月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有些事情不好说,当下握住轩辕澈的手,笑道:“退朝,退朝,这些事情明日在议,今日王儿回来,寡人要大庆。”

八方汇聚4

话音一落,文武百官立刻高声应是,一个个满脸喜悦又脚下抹油的飞速退了下去,那速度之快,好似人人都练了轻功。

琉月的冰冷,他们可不是没有看见,这尊杀神惹不得。

“走,走,澈儿,月儿,与父王去。”握住轩辕澈的手,轩辕易走上前拉过琉月,满脸高兴的抬步就朝后宫走去。

见此,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没说话,今日团聚,有些话稍后在说不迟。

大宴群臣,喜气冲天。

天辰皇宫就差张灯结彩,乾坤殿前大开宴席,铺设满整个广场,各­色­果蔬流水一般的上,太监宫女川流不息。

夜幕中,宫人乐师依依呀呀的唱着,杂耍艺人,锣鼓喧天,表演的­精­彩绝伦。

满朝文武重臣,推杯置盏,喜笑颜开。

个个你来我往的往高坐于轩辕易身旁的轩辕澈竞相敬酒,他们的翼王回来了,轩辕澈也很高兴,来者不拒,整个宴会越发的闹腾。

琉月坐在陈皇后身边,见此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也高兴,看着轩辕澈高兴,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高兴,身边的命­妇­妃子等,浅笑盈盈,到没有群臣那么喧闹豪放。

“月儿,你可回来了,这三年都不回来看母后,母后可委屈了。”陈皇后伸手握着琉月的手,满脸都是笑意。

别人怕她家的琉月,她可不怕,三年不见这般国­色­天香的回来,真是越看越喜欢。

“王上欺负你。”琉月听言扭头看着陈皇后,眉­色­微沉:“我给你出气。”她也喜欢这个轩辕澈的母亲,要轩辕易欺负她,她总有办法给她出气。

陈皇后听言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紧紧抓住琉月的手道:“你这孩子,王上怎么会欺负母后,是母后没看见你,委屈啊。”

八方汇聚5

这话说的暖了琉月的心了,琉月顿时弯起了眉眼。

陈皇后见此笑着拍拍琉月的手道:“这次回来就把大婚给你们办了,瞧我那儿子,回来不先来见父母,先去见你,在不大婚,澈儿肯定要怨死本宫这个当母后的了。”说罢,戏谑的笑看着琉月。

“谢谢母后。”琉月听言一点也不客气。

陈皇后和边上的贵妃们顿时笑了起来,这个琉月还真是直接的很。

“日子大概会定在下月,到时候翼王先与月儿大婚,我看隔日在迎接册封那七公主为侧妃好了,就算他雪圣国架子在大,位份越尊,也不能委屈了我们月儿。”边上的心贵妃笑着Сhā口道。

“对,对,不能委屈了我们月儿。”边上的几大妃嫔立刻接了口去,满脸讨好的笑容。

而琉月一听此言却整个的沉下了脸去。

陈贵妃看见琉月沉了脸,当下轻轻的拍了拍琉月的手,缓缓道:“月儿,澈儿迟早是我们天辰的王,后宫嫔妃不会在少数,但是,月儿,你这皇后之位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

等闲暇时候,母后教教你这些,一国之母需要偌大的胸襟和气度,我们月儿不会逊­色­于天辰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后,月儿你说是不是?”

轻柔的话带着安慰,带着叹息,也带着骄傲。

话音落下,琉月眉­色­冷了两分,还没开口说话。

另一方那九城提督抬高了嗓门,大笑着向轩辕澈讨好道:“王爷真是好福气,有琉月王妃这么出­色­的正妃,还有雪圣国七公主为侧妃,这样的好福气,恐怕天下就只有我们翼王一个人。”说罢,觉得恭维的很好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对,对。”周边群臣立刻群起呼应,一众人兴高采烈之极。

本来举着杯子脸­色­和缓的轩辕澈,一听此言,面­色­陡然一冷,冷峻的眼扫过在座的群臣,一股嗖嗖的冷风,让人遍体生寒。

八方汇聚6

周围本兴高采烈的群臣,被轩辕澈的眼神对上,立刻打了一个寒战,欢愉的气氛立时有点僵硬起来。

“澈儿。”很高兴的天辰王轩辕易,见此不由放下杯子微微皱了皱眉。

没有理会轩辕易的喊声,轩辕澈满脸严肃和正­色­的站起身来。

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一月后的大婚,你们照常准备,本王会隆重之极的迎娶本王的王妃琉月,唯一的王妃。”

最后的五个字咬的极重,在一地依依呀呀的唱声中清晰之极的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天辰上至轩辕易,下至文武群臣顿时齐齐一愣。

唯一的王妃,这意思?

抬起头,隔着璀璨的灯火,看着那一身黑红严肃之极的轩辕澈,琉月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

袖袍一挥,轩辕澈大步跨过宴席,走至琉月所坐的位置,手腕一伸一把搂住琉月的腰站了起来,毫不避嫌疑的亲了亲琉月的脸颊,没有看任何人,只专注的看着琉月,缓缓的道:“今生今世,我只娶琉月一人。”

话音随着初秋的风,四散飞扬,传播至任何一处地方。

台上哼唱的伶人,四下忙碌的太监宫女,说笑走动的群臣,完全的静寂下来。

一片沉寂。

这一刻,什么声音都没有剩下,只有秋风刮过的声音。

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吓着他们了。”琉月扫了一眼呆愣的所有人,朝轩辕澈勾了勾嘴角,不就是只娶她一个人嘛,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一边转过头看着没反应过来的陈皇后,淡淡却极坚定的道:“我很小气,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

轩辕澈闻言越发握紧了琉月的手,转身朝还在呆愣的轩辕易和陈皇后道:“父王,母后,儿臣旅途劳累,先告退了。”说罢,拉着琉月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去。

八方汇聚7

“这,这怎么……”

“天,这怎么回事……”

“只娶一个……”

轩辕澈和琉月的身影都隐入了黑暗,群臣们才反应过来,顿时一个个如在火上跑的蚂蚁,炸了。

跟着轩辕澈和琉月离开的秋痕彦虎见此,齐齐露出一丝怜悯,可怜的群臣,被吓着了。

初秋的微风吹过,一地炸的人毛。

新修好的琉璃宫。

琉月坐在床边,看着轩辕澈道:“需不需要我动手。”

“不需要,我会处理。”轩辕澈捏捏琉月的脸,笑的妖魅和自信,若是连一桩联姻都解决不了,那他也不用在混了。

琉月见轩辕澈如此自信,当下也就更加没什么焦虑的,何况她出手,那就是­干­脆利落,敢跟她抢轩辕澈,看她不拔了他们的皮。

当下径直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一边脱衣服,一边道:“睡觉,累死了,这几天就没睡一个好觉。”

昼夜兼程的冲回来,她要睡觉。

一把扯去身上的外衫,琉月正要往床上躺,眼角突然扫见轩辕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心上的石头落地,琉月心情好了起来。

见此,嘴角轻轻的勾勒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幅度,慢悠悠的开始解贴身的里衫。

翠蓝的里衫在那白皙的手指间,缓缓的松懈开来,指尖轻柔的伸入衣襟领口,慢条斯理的褪去那薄薄的翠蓝衣襟,白皙的肌肤随着那手指的移动,一丝一丝的绽露了出来,粉白莹润,泛着诱人的光泽。

轻衫轻轻的褪下,落至琉月的双手手腕间,露出里面银白的抹胸,丰盈挺翘,半遮半露。

轻轻转过身,轻提里裤,右腿抬起跪在床边,那白皙的小腿立刻露了出来,修长而有力,里裤松松垮垮叠在腰间。

背对着轩辕澈,里衣滑落在手腕上。

八方汇聚8

琉月背转过手,好似被那里衣束缚住了双手一般,磨磨蹭蹭怎么也解不开,反而像被纠缠着捆绑住了一般。

悠悠的磨蹭,衣带完全的松了下来,要坠不坠。

室温轰然的热了起来。

眼角含笑,俏脸含春,那双眼莹润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媚眼一飞,眼角一勾,万种风情刹那尽现。

“卡住了,过来帮忙。”软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妖魅和勾引。

“轰。”轩辕澈鼻尖两行鼻血瞬间狂­射­而出,脸热的可以煎蛋。

一把捂住鼻子,轩辕澈相当镇定的道:“天太热,容易上火。”一边说一边身形一闪,如阵狂风刮了出去。

“哈哈哈……”琉月见此仰头大笑,扑在床上笑成一团。

她的轩辕澈好清纯啊,真爱死了。

屋外,彦虎抓着手中得到的消息,看着狂冲而出朝冰泉奔去的轩辕澈,眉头几扭,看着身旁的秋痕道:“这天有热的这么离谱?”

秋痕抬头看看天,在听着从屋内传来的琉月大笑声,很冷静的沉声道:“估计还会热一个月,等大婚后天就不会热了。”

“废话,一个月后这天还能热到那里去。”彦虎瞪了秋痕一眼,谁听说过十月天气会热的。

秋痕没理会彦虎,这天不热,不过要坚持大婚才碰王妃的王爷,估计会觉得今年特别的热。

秋风维扬,一地树梢沙沙声响。

清风送爽,转眼晨曦。

“王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只娶琉月一个。”天陈宫中,轩辕易皱紧了眉看着面无表情的轩辕澈。

轩辕澈冷着脸:“父王,我才该问你是什么意思,父王忘了,我的事情我自会做主。”

声音中的冷酷,­阴­森森的。

轩辕易听言扭了扭眉,这个他倒是没忘,只是……

八方汇聚9

“澈儿,父王是为你好,雪圣国……”

“父王,这件事就这么打住,后续我自会处理,父王,我的事情父王最好不要Сhā手,你也该知道月儿的­性­子的。”轩辕澈脸冷冷的。

轩辕易听轩辕澈提到琉月,不由伸手揉了揉眉,琉月这个丫头有多厉害,他清楚的很。

“父王就是知道她厉害,雪圣国的七公主就算来了,也欺不到她头上,你实在不用为她担心。”

伸出手阻止轩辕澈答话,轩辕易沉声道:“澈儿,你要记住,这天辰国迟早是你的,你以后会是天辰的王,你的角度要站在天辰国主这上面考虑。

父王不介意你宠着月儿,那孩子该宠,该爱,你多爱她一点,或者你就爱她一人,父王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现在这个形势下,你必须与雪圣国联姻,雪圣国,我们天辰得罪不起。

月儿那么一片心为你,父王知道也明白,你迎娶了雪圣国七公主,只要手脚­干­净,月儿就是整死她,父王都不会说什么,澈儿,你是个明白人,你的心胸父王也清楚,王图霸业,九州山河,你不能在起点上就摔了下来。”

看着轩辕澈,轩辕易说的很慢,王图霸业,需要隐忍的,九州山河,不是一天就能成就的,那都是要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现在的天辰,没有跟雪圣国叫板的力量,为儿女情长,断送万里江山,这不是一个好的帝王。

“我不会摔下来,我既然敢不娶,我就有那个本事让他雪圣国铩羽而归,父王,天辰也不软柿子,不是任何人想捏就能捏的。”

轩辕澈看着轩辕易,那眼中是一片决绝,一片自傲的坚定,那种铮铮傲骨,铁打钢铸。

哑然,轩辕易看着一脸坚定的轩辕澈,半响没有说话。

他的这个儿子,他应该清楚的,他应该知道他的­性­子的,唉,也许,他老了,老的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八方汇聚10

“算了,算了,依你吧,只要你能够摆得平就好。”沉默半响,轩辕易挥挥手,也许这天辰该交给轩辕澈了,以后将会是年轻人的天下。

“儿臣不会把天辰置于危险之中,父王放心。”轩辕澈见此,一直冰冷的眼放软和了一点,他的父王答应了。

转过身,疾步而出天陈宫,赫连云召,你真当你雪圣国强,就敢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秋风吹拂,杨柳已经转为深­色­,在湖边的秋风里荡漾着。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御花园里的桂花和荷花正开的灿烂缤纷,一池莲花湖中粉红妖娆,锦鲤摇摆,盛世风光。

如斯美景中,琉月坐在桥栏上,正正经经的钓鱼。

一池子锦鲤乃是养来观赏,王上轩辕易喜欢的东西,就她今日想起了,挂着根鱼竿,跑这里钓鱼,沿途太监宫女的过往无数,还真没人敢质疑一声。

“主人。”慢条斯理的品钓中,杜一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过来,附在琉月耳边低言了几句。

轩辕澈开始动手了。

“喔。”握住鱼竿,琉月笑眯眯的一抬杆,一尾肥大的锦鲤,活蹦乱跳的被钓了上来。

“别人的东西不能贪吃,会丧了命的。”琉月拔拉着鱼竿上的锦鲤,笑的­阴­险冷酷。

一边伸手朝杜一做了几个手势,杜一立刻一低头领命而去。

她不怪轩辕易和陈贵妃等,他们各自站的角度不同。

古时候一夫多妻,以联姻稳固地位,拉拢关系,太普遍了,没有人会认为不妥,多一个女人而已,但是她容不了,这一次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有下一次,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翼王妃,王后请你去量大婚的喜服。”

“好。”­干­脆利落,提着鱼竿就走,今日这尾锦鲤不错,去母后那里烧来吃了。

八方汇聚11

抢别人东西的下场,就该跺来吃了。

桂子香味扑鼻,金秋好时节。

天辰翼王和小王妃回归的消息快速的散播了出去,天辰国都立刻一片欢腾,他们的翼王和那厉害的小王妃回来了。

同时,那一直被阻断了路无法进国都的雪圣国送亲一行,也在这回归并要与琉月大婚的消息中,修好了路,朝着天辰国都而来。

清风送爽,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报,晋城八百里加急。”早朝上,群臣正在商议大婚之事,一道焦急的禀报声打碎了这一团喜气。

“什么事?”站在轩辕易王座下的轩辕澈沉声道。

“禀王上,南宋国遣来使南宋宰相陪同南宋国十四公主,前来天辰与翼王求亲,此时已经到了晋城。”

此话一落,朝堂上的众臣顿时面面相觑,怎么又来一联姻的。

轩辕澈眉头一皱,冷下了脸。

“送亲队伍,十万南宋兵马,已经调动至我天辰南边边关,离边关晋城仅仅三十里。”

“十万送亲队伍,这是什么意思?”

“威胁。”

“好你个南宋国,居然敢威胁我天辰。”

朝堂上的众臣在最初的惊讶后,顿时一个个沉下了脸来,傲云,雪圣,后金,他们天辰惹不起,并不代表你南宋国,天辰惹不起。

“报,洢水关八百里加急。”未等轩辕澈发话,一道禀报声紧接着响起。

轩辕澈顿时眉眼一立,洢水关,他的几十万虎军镇守在那里,八百里加急,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

“禀王上,傲云国拜帖。”不等轩辕澈发令,来将立刻快速展开读道:“今得悉天辰翼王海外而归,吾皇甚是欣慰,良才难得,不忍受损,大幸。

八方汇聚12

我傲云天辰乃友好之邦,虽隔山隔水,却心之所仰,欲结秦晋之好,今特命太子独孤夜偕同五公主前来与翼王轩辕澈一结两国姻缘,缔造傲云天辰永世友好。”

沉甸甸的拜帖,让本来就寂静的大殿,顿时只剩下一片呼吸声。

独孤夜,轩辕澈拢在袖袍下的手,五指成拳。

“八百里加急?这是好……”轩辕易一话还没说完,立刻咽了下去,斜眼看了背对着他的轩辕澈一眼。

“流川上将军密奏,傲云国陪送护军,四十万,从傲云边关抵至陈国边境。”

“什么?”此音还没落,右相登的一下跳了起来,四十万送亲军队,这那里是来送亲,这就是,就是……

“陈国边关,该死的。”轩辕易也坐不住了,南宋十万,他们不放在眼里,这傲云四十万,却……

“澈儿,这……”

手一挥,轩辕澈面无表情,只脸­色­沉的如水,冷冷的扫了一眼殿外的蓝天,沉声道:“慌什么。”

殿内有丝慌乱的群臣立刻沉静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这是逼婚,但是怎么突然间两国都来逼婚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报,赵国开启边关,雪圣国三十万大军进入赵国,言在为七公主添置嫁妆。”

轩辕易一个寒战,雪圣国也来了。

“借口,这是借口。“右相面­色­都青了。

联姻,那里需要如斯多的军队前来,这联姻是借口,他们要联手攻打天辰,这是要攻打天辰国。

“对,是借口,南宋和傲云雪圣他们是一家的。”

“天,陈国和赵国借道,那么这两国可能也……”下面的话,兵部侍郎有点说不下去了。

三国以至,两国开道,还有后金一国。

“报,傲云国太子亲笔书信,八百里急送翼王亲启。”

兵部侍郎话音才落下,又是一道禀报声响起。

“拿上来。”轩辕澈眼中一片冷酷,独孤夜,三国其至,除了独孤夜还能有谁动的手脚。

秋风飞扬,所有的消息好像准备好的,一起涌向了天辰。

这天,要乱了。

江山美人1

一纸烫金软帖,上面只有几个字。

人­性­是自私的。

六个字,六个没头没脑的字,却让轩辕澈陡然握紧了手,烫金软帖在那铁怒中,化为蝴蝶,零散的飘落了下来。

朝堂上的众臣见此都不敢说话,只有点惊恐的看着一身冰冷的轩辕澈。

片刻间,一地的沉默。

那传信而来的令兵,见此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一脸冰冷的轩辕澈道:“傲云国太子还有口信,护送亲兵,可进可退,端看翼王一念之间。”

话音落下,轩辕澈的神态越发的冰冷了,周围的群臣却齐齐提了口气,这真是逼婚的?

“还没见过逼婚的,不过,这么说来便好解决,翼王娶了就是,我们天……”右相松了口气的话,还夹在嘴边,轩辕澈那满身杀气的一眼,顿时让右相把话噎了下去。

“本王说过,今生只娶一人。”冰冷的话,夹杂着绝对的坚定。

提了口气的群臣听言,无不皱起了眉头,只娶一人,这……

“王儿,这事情恐怕不是……”轩辕易咳嗽了一声,缓缓的开口。

轩辕澈未待轩辕易把话说完,手一挥,直接打断轩辕易的话。

冰冷而肃杀的眼光缓缓的扫过下方的群臣,眼中冷光一闪,轩辕澈眉眼中全是铁­色­:“虚张声势,就能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我天辰还能指望你们辅助,称霸天下?”

绝厉的话语,让皱眉的群臣一下咽下了气去,个个默不作声。

“哼,三国几十万军队想攻我天辰,调兵遣将,仓促之间,你们告诉本王,这仗怎么打?”

冰冷的声音,除了冷,还有绝对的沉稳。

这一声冷喝下,群臣立刻面面相觑起来,他们陡然一听三国几十万军队要开拔他们天辰,以一敌三,天辰那里是他们的对手,自然就慌了。

江山美人2

这翼王轩辕澈这话一问,倒提醒了他们。

雪圣国。傲云国,南宋国。

只南宋与他天辰接壤,其他两国要想攻打过来,必须跨过天辰国前的赵国和陈国的境内。

越境攻打,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筹措的事。

后备,军需,不是凭空就能够落下来,几十万人马也不是凭空就能飞过来的。

那需要­精­密的筹划,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能位列三品以上官员的,脑子都不会坏到那里去。

这一念转换间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极有可能就是四个字,虚张声势。

“那万一……”轩辕易揉了揉眉头,眼中还是有一丝担忧,既然三国都已经开始动,难道真就是虚张声势?

为了嫁一个公主过来,做这些虚张声势­干­什么?保不准是真的想攻打,那联姻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没有万一。”轩辕澈背负双手,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易。

复转头俯视着下方的群臣,沉声道:“这件事情,本王自会解决,来人,传令边关四大守将,整军严防,启战争准备。

众武将出列,随同本王商议,余者,退朝。”

冰冷的命令声下,朝堂上一众武将立刻大声应道:“是。”

而一众文臣见此,齐齐躬身,朝着殿外走去。

居然就这么听了轩辕澈的话,而忘记了他们的王还坐在龙椅上,还没开口呢。

打发走群臣,轩辕澈朝轩辕易躬了躬身,随带领着一众武将就朝御书房而去。

轩辕易坐在龙椅上,摸着眉心,眉头没有展开。

大殿外秋­色­温润,一地深绿,这应该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什么意思,雪圣国,傲云国,南宋国,起兵要攻打天辰?”琉月坐在案几前,听着杜一的话,一下皱紧了眉头。

江山美人3

“说不定。”杜一第一次没给出准确的答案。

琉月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的在案几上敲打。

“这独孤夜好卑鄙,他就是想拆散王爷和王妃,以军力威胁我们必须娶他们的公主,这天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事情,嫁不出去了是不是。

哼,真当我们天辰好欺负,我们王爷是孬种,他­奶­­奶­的。”彦虎气的一脸杀气。

轩辕澈承诺只娶琉月一个的时候,他们都在场,这独孤夜如此做,不摆明了就是来拆散他们王妃和王爷的。

依他们王妃那脾气,他们王爷真要娶了别的公主,那肯定是玉石俱焚的场面,也是他们王爷失去王妃的时候。

“不止是这样。”琉月摇摇头,满脸琢磨。

威逼着娶妻,凭这样就想拆散她和轩辕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真逼上门来,一刀杀了,他们还能怎么样,远在傲云和雪圣南宋,还跑来怎么着了。

所以,独孤夜既然动了这么大的本钱,那就断然不止是想轩辕澈娶他们的公主,以这样没水准的手段来拆散他们。

这调兵遣将,独孤夜定有其他的想法,这联姻就是个幌子。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想借机围攻天辰?琉月皱起了眉头。

“王妃,你放心,王爷说了,他只要王妃一个,管他什么公主兵马的,王爷自会应付,独孤夜顶多就是个虚张声势,不足为惧,王爷让王妃不要担心,先睡。”

紧跟其后进来的秋痕,恭恭敬敬的朝琉月言了几句,忙又转身行了去。

连带彦虎也快步的跟了过去。

屋子里静下,只剩下琉月和杜一。

指尖敲打着桌面,琉月看了眼窗外,夜很黑,从来没有过的黑,星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

夜­色­如墨,让人不心安。

独孤夜到底想做什么?

江山美人4

日子如飞一般过去。

琉月没有去问轩辕澈要不要帮忙,这个阶段她也没什么可帮的,她的血影卫是杀手。

杀人,探听消息,绝对的一流。

只是,独孤夜这人只知道来了,具体到了那里,不知道,没有任何的消息,就算想杀了他,都找不到人,藏的很深。

至于大军,那就真不是她的长处了。

不过,独孤夜要嫁公主,总有露面的一天,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等的起。

只是,从杜一那里得到的情报,让她越来越静不了这个心。

那离天辰国都只有三十里的赫连云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快接近一个月,居然还没走完三十里,就那么拖着。

而他背后的雪圣国几十万兵马,却以惊人的速度,一个月时间直接穿过赵国,开始朝天辰东面边关逼近。

她派的人监视着云召,云召却一丝异动都没有,悠闲的做他的被监视人。

而在这一月时间里,那本来以为是虚张声势的傲云国,几十万兵马,居然真的过了陈国,朝着天辰的边境压来。

然而,那独孤夜却连人影都还没有见到。

据收到的消息,他和青莲行的很慢,十日前就从陈国进入了天辰国境,却十日功夫一百里都还没有走到。

行踪诡秘难测。

同一刻,那南宋国十万大军,压在天辰南边边关前,移动的很慢,但是却在一步一步逼近天辰国。

三国逼近。

而就在这三国逼近的同时,一直按兵不动的赵国和陈国,也动了。

没有什么公主要嫁,也没说什么出兵攻打。

只放出话来,两国王上要来观礼,带上一些随身卫队。

而这随身的卫队,就是二十万兵马。

那本来就驻扎在天辰和赵国,陈国,边境的大军,也开始逼近了。

江山美人5

天辰,三个边关兵士齐集,森严的气氛,直冲苍穹。

天下风云,朝着天辰汇聚而来。

只除了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后金国,不过这后金国摆明了看戏,反而就连要向雪圣国出兵的动向也没有了,安静,相当的安静。

相对于几国的逼近,那一直说的是虚张声势的轩辕澈,却在第一日接到禀报的时候,就已经调动了边境的军队。

既然他认为是虚张声势,为什么会一早就调动军队,这意思……

琉月不懂打仗,几国间的合纵连横,瞬息万变,她也不是很关心,她只关心她的轩辕澈。

只是这些时日满天乱飞的消息,让她这个不关心局势的人,也开始关心了,而关心的结果就是,感觉很不好。

“月儿,走什么神?”绑好琉月腰上的腰带,陈皇后看着眉头紧紧皱着的琉月,轻声道。

琉月瞬间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没什么。”

陈皇后见此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微笑着道:“这一身喜服很漂亮,在过十日,我们的月儿肯定是最漂亮的王妃。”

“母后。”琉月感觉到陈皇后的温柔,轻轻喊了一声。

陈皇后听言伸出手揉了揉琉月的头顶,温和的道:“别多想,澈儿既然说他能应付,那就一定能应付,我们天辰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琉月听言抬头看着陈皇后。

一直没有说过她,一直没有给过她任何的脸­色­,在听到轩辕澈只娶她一人的宣言后,接受的最快,最支持的人,她的母后。

她知道,这一个月五国上百万军队逼近天辰边关,宫中气氛很浓重,见着她的人,都绕道走。

就因为轩辕澈那一句我只娶一个,就因为她那一句,我很小气,所以,很多人认为是她影响了轩辕澈,让天辰面对如斯的困境,抱怨声她没听见,不代表她不知道。

江山美人6

而这抱怨声中,只有陈皇后一直如昔。

清冷的眼蕴满了深情,那是对母亲的爱。

“为何不反对?”爱中也夹杂着疑惑。

陈皇后听言拉过琉月坐在她身边,微笑着道:“因为澈儿是我的心头­肉­,只要他好,他高兴,我就高兴,我希望他幸福。”

摸着琉月的手,陈皇后叹息一声道:“帝王家无情,自古皆然,我的澈儿难得拥有这样好的妻子,难得拥有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我这个做母亲的很高兴和欣慰。

孩子,后宫多妃嫔,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里,太多的勾心斗角,太多的尔虞我诈。

母后也不想这样一份美好的深情,在这样的环境中消磨殆尽,既然澈儿铁了心,母后就绝对支持到底,不管前面是多大的风雨,你们两个携手,一定能够闯过去。”

温柔的话,荡漾起琉月心底无边豪情,重重的一点头,琉月反手握住陈皇后的手:“嗯。”

简短的一个嗯,却铿锵有力之极。

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陈皇后抚摸着琉月的头顶。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片寂静,却一室温情。

“喂,听说没有,五国大军马上就要攻打我们天辰国了?”寂静中,旁边小厅中有宫女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怎么没有听说,据说边关的人都开始逃命了,全是因为那个妖女。”

“可不是,若没有那个妖女,我们天辰怎么会有今天,五国围攻,天辰恐怕要亡国,到时候我们都要成亡国奴。”

“就是,我给你说,你别跟别人说,我是听二皇子他们说的,那傲云国太子明面上是送和亲的公主来,其实是看中了那妖女,这一次联合其他四国,就是为了夺那妖女。

而我们王爷不知道被那妖女迷的怎么神魂颠倒了,居然硬是不给,还不娶其他的人,白白给了惹怒了那傲云国的太子,所以才……”

江山美人7

“乱说些什么,没有王妃,天辰那有今天,还不做事。”正说着,一声老嬷嬷的喝声,立刻没有了那压低的声音。

妖女,她居然是妖女?

琉月此时连生气都有点生气不起来了。

伸手摸着额头,沉住气,沉住气。

若不是她当日拼尽全力去救轩辕澈,若不是她在轩辕澈走后镇守边关三年,硬是不让陈国赵国逼近一步,天辰,那里有今天,那里有今天。

而现在她居然是妖女,是一个普通宫女嘴里都能喊出来的妖女。

“孩子,别气,千万别放在心上,母后会好好处理,绝对给你一个交代。”陈皇后脸­色­此时也很难看。

“我去休息一下。”琉月压制着怒气,起身脱下喜袍,快速的走了出去。

在不离开这里,她怕她会冲过去,杀了那宫女。

快步冲出,差点一头撞倒正走过来的杜一和秋痕。

“王妃,怎么了?”秋痕见琉月脸­色­很不好看,顿时出声道。

压抑了下心中的怒火,琉月沉声道:“出宫,逛街。”一边说,一边当先就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她这些日子只关注了几国的动向和轩辕澈的所作所为,知道她身后有不好的传言,但是没想到离谱成这样。

独孤夜为夺她,开战,他妈的,民间到底把这事传成了什么样。

看着一脸杀气要去逛街的琉月,杜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跟上,秋痕则微微一犹豫,放弃要做的事情,跟了上去。

他们的王妃一脸要杀人的气息,有问题。

白泽楼,皇都最有名的酒楼,此时高朋满座,嘈杂之极。

“边关马上烽烟要起了,天,五国攻打我们天辰,这亡国……”

“嘘,不要乱说。”

“乱说,什么乱说,这普天下都知道,天辰马上就要亡国了。”

江山美人8

“还不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翼王妃慕容琉月,安安生生做我们翼王的妃子不就好了,偏去勾引傲云国的太子,这下好了,傲云太子联合四国,攻打我们天辰来了,就是为了抢夺她。”

“真的假的?”

“傲云太子独孤夜亲口放出的话,还假的了,这天下都传遍了。

还说为了弥补我们翼王,特以三国王室最出­色­的公主相赠,好处无数,以求美满,可我们翼王就是不­干­,铁了心跟傲云国太子对着­干­,这下好了,傲云太子一怒,五国攻打我们天辰,哎哟,造孽喔。”

“天杀的,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了,我们的翼王糊涂,糊涂啊。”

“他妈的,整个不要脸的慕容琉月,十三岁就住进翼王寝宫,早成破鞋,人傲云太子要,玩腻了还不给,连累我们这些百姓跟着遭殃,这战事一起,我们就苦了。”

“我儿子还在边关镇守呢,这一下,儿子咧……”

“天杀的祸水,你怎么不去死啊……”

酒楼处处,街头巷尾,此起彼伏的无不是咒骂声,那么清晰的传入琉月的耳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琉月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明白了,这就是独孤夜要做的,要她成为过街的老鼠,成为天辰的罪人,要轩辕澈背负所有的压力。

五国攻打天辰,给出了最正当的理由,独孤夜看中了她,讨要不得,冲冠一怒领四方兵马威逼而来。

很正当,很血腥,很常理。

此时的天辰国力远远没有傲云国强盛,更不说面对五国联军,把她送出去,是唯一的活路,也是最聪明的做法。

如是轩辕澈不送,那就是万民的罪人,那就是天辰的罪人,而她,就是那祸国的祸水,倾国的妖女。

江山美人9

谁拳头硬,谁就是霸主,不关人情,不关礼节,只要我国力强。

独孤夜,好你个独孤夜。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好算盘,真正的好算盘,可惜,她未必会入他的意,这天下你独孤夜算不尽。

“王妃,你不要这样,愚民不知内情,你别跟他们计较,你不要气着自己。”秋痕见琉月不说话,一下就急了。

“主人。”杜一冷冰冰的没多余的话,只皱眉喊了一声琉月。

一月的时间,无数的流言四起,矛头不是轩辕澈,而是琉月。

冲冠一怒为红颜。

没有人责怪傲云太子独孤夜,为美­色­而动刀兵。

只有责怪,那祸水的红颜,只有那为天辰惹来灭顶之灾的琉月。

没有人记得若是没有琉月镇守三年,也许此时的天辰早已经沦陷。

没有人记得当年若是没有琉月,他们的王,他们的翼王早已经死亡,此时的天辰不知道什么样。

没有人记得她对天辰的恩,对天辰的情。

所有人只记得了,她为天辰带来了灾祸,尽管那灾祸还是空|­茓­来风,一切都还是虚话。

可是,所有的人记得了,冲动了,怒骂了。

人­性­,是自私的。

人言可畏,琉月第一次领略了它的魅力,它的无穷杀伤力。

独孤夜,独孤夜。

“兄弟,跟我走吧。”嘈杂的愤怒骂街声中,一道清爽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

琉月眉头一动,这是云召的声音。

缓缓的睁开眼,琉月看着眼前被杜一一匕首靠在脖子上,却一丝惊慌神­色­都没有的云召。

那看着自己的眼,有怜惜,有淡淡的微笑,有她不想看懂的东西。

“满意了。”靠在椅子上,琉月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云召。

在她的脸上身上,看不见落寞,看不见沮丧,更加看不见灰心失望和无边愤怒。

江山美人10

软弱,只能在轩辕澈面前,其他人,绝对看不见。

云召看着依旧刚硬的琉月,那眉那眼依旧狂妄。

心中那愠怒,那被陷害的怒气和不甘,在这样的眉眼中,快速的消融,他还是做不到怨恨她啊。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也不理杜一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上前一步坐下道:“兄弟,跟我走吧,独孤夜此次铁了心了,他出手,从来不会给人脱逃的机会,轩辕澈斗不过他,他迟早会伤了你的心。”

琉月双眼一眯,一股杀气立刻透体而出。

云召见此摇摇头:“你啊,这么说吧,若是放在对等的条件下,独孤夜和轩辕澈,这两个人绝对有一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过,今时今日,傲云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国,而天辰还太弱,独孤夜能许以重利引四国调动兵马,不管打还是不打,轩辕澈都已经输了,也或许,他不会输,但是,天辰,已经输了,那么他,迟早也会输。”

很飘渺的话,说的糊里糊涂,但是琉月听懂了。

“放屁。”一旁的秋痕怒了,一拳头就朝云召攻了过去。

云召身形一晃避开秋痕一拳,坐到了琉月的侧边。

“人言可畏,十人成虎,兄弟,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跟我走吧,我雪圣决不至于如天辰一般护不了你周全。”

云召看着琉月说的很认真。

“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你。”云召话音才落,二楼的隔间被一脚踢开,轩辕澈一身冷锐的走了进来。

“王爷。”秋痕立刻低低喊了一声。

琉月抬头看着满脸怒气的轩辕澈,朝轩辕澈伸出手。

轩辕澈走进握住琉月的手,一步坐在琉月身边,搂着琉月的腰,对云召怒目而视。

江山美人11

“你最好趁本王没改变主意,快点滚,否则,本王不介意明日真与雪圣开战。”冰冷而肃杀。

云召听言,看了看琉月,轻摇了摇头,突然笑了笑:“兄弟,我今日的话随时有效,我等着你来。”

话音还没落,不等轩辕澈发怒,云召一个翻身,从二楼跃了下去,融入了茫茫人海中。

“月儿。”没有理会远去的云召,轩辕澈紧紧的搂着琉月,满脸正­色­。

“这些事情我没跟你说……”

话才开口,琉月伸手捂住了轩辕澈的嘴,笑着摇摇头道:“不用解释,我知道也明白,你只管做你的,这点风浪我还经的起,想让我退缩,放弃,绝无可能。”

灿烂的笑,让轩辕澈提起的心,整个的放了下去。

他的琉月是坚强的,她能够抵御,这一点他知道。

轩辕澈见此也笑了,很灿烂,很妖魅,他的琉月啊。

“会不会打起来?”扭着头,琉月问的很轻。

“不会,我敢肯定他是虚张声势,他要的只是这个效果。”

动兵打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要灭了他天辰,他们五国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谁都不是傻子。

联合攻打,不是说成就能成的。

独孤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无形的施加压力,等他们两个扛不住的时候,一切就完结了。

独孤夜和他都了解琉月,若是他敌不住压力,娶了那些公主,就算养在深宫,当壁画看,他也是输了。

若琉月走了,离开他了,那么也是他输了。

紧紧握住琉月的手,轩辕澈突然自傲的一笑,压低声音在琉月耳边道:“不用担心,就算他们五国真攻过来,我也早准备好了阵势等着他们,我天辰轮不到他们撒野,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好好休息,大婚的时候,我要娶这世上最美丽的王妃。”

说罢,朝着琉月笑的神妙莫测。

江山美人12

他这一段时间很忙,不是忙怎么应付目前的局面,而是忙更深一层的东西,谁说围攻就可能被灭,他偏要借着这次东风,崛起七国。

傲云,当世第一大国,哼,那就来看看,这一次后,谁是当世第一。

琉月见轩辕澈笑的老­奸­巨猾,显然是心中有了全盘的计较,当下也笑了,所有的不快都被扔向九霄云外:“好。”

双手相握,所有风雨一起面对。

相携着走下酒楼,璧人如画。

“公子,你看。”喧闹的街道上,一女子突然看见从酒楼中走出朝马车而去的琉月,脸­色­顿时一变大声道。

她旁边,一白衣男子正慢条斯理的纵马走着,一身的绝代风华,闻言笑着道:“又看见什么好……”

一取笑的话还没说完,白衣男子一眼扫见了琉月的脸,浅笑容颜立时微微闪过一丝惊讶。

马车远去,琉月和轩辕澈相携离开。

“公子,她……她……”白衣男子身边另一俊俏男童,惊讶极了的指着琉月远去的马车。

手中折扇一合,白衣男子缓缓的笑了。

万水千山,周游列国,跑来天辰看热闹,没想原有妙处在等着他。

这下子,有好玩的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依旧。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宫中的人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反对的声浪也越来越大,百官已经联名上书几次,都被轩辕澈狠狠的训了一番。

边关上,五国的几十万兵马,也越来越近了。

那种狰狞的杀气,隔着草原的风,呼呼的送至天辰国都。

天辰国上下,都惊恐了。

而在边关上,五国兵马逼近的同时,独孤夜和南宋国等人,也离天辰国都近了。

时间,全面都算好的。

在这一片紧张中,轩辕澈也紧锣密鼓的布置着。

没有跟任何人通气,也没有在朝廷上吱声,就连轩辕易,他也没告诉自己的布置。

江山美人13

三年未在天辰,谁知道那国的­奸­细混了进来,一旦泄露他的布防,那心血可就百废了。

琉月就在这样的紧张中,怡然自若的等着大婚。

杜一给她送上了不少情报,让她这个对打仗来说是个门外汉的人,也知道,这一次,就是那句话,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相对于琉月和轩辕澈的自若,其他朝臣几乎急的跳起来,五国将至,战火既开,他们天辰要亡国。

那街上的流言传的更疯狂了。

所有人,几乎要急疯了。

夜­色­降临,琉月坐着小马车,没带什么人,朝右相府摇去。

右相设家宴,在琉月大婚前款待女儿和外孙媳­妇­,琉月自然没什么不去的道理。

夜­色­迷醉,秋风微起,那丝丝凉风吹的人舒爽之极。

琉月靠在马车内,一摇一晃的盘算着后日与轩辕澈大婚要注意的程序,太多要注意的了,简直让她记的头疼。

夜很静,才华灯初上,就静寂了下来。

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在不经意间,一个个没入了夜­色­下,很自然。

琉月心里盘算着,眼无意识的扫过马车外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

眉陡然的一皱,不对劲。

这才夜­色­刚降,街道上不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如此­干­净,有问题。

“主人,有问题。”同一时间,赶车的杜一一下停住了马车,低声道。

声音还没落,一丝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香气,在夜­色­中快速的弥漫了过来。

很淡,很纯,几乎让人察觉不了。

但是,这不包括琉月。

琉月鼻尖微动,脸­色­顿时一沉。

无情,当世五大烟毒之首,无声无息间取人­性­命。

“走。”唰的扯开车帘,琉月一个翻身就欲朝马车外冲去。

而就在她掀开车帘的一刹那,周围的静夜中,无数寒栗的箭光,划破夜­色­下的空气,朝着琉月飞­射­而来。

四面八方,没有任何遗漏的角落。

来势劲急,快如闪电。

寒光森森的破空利箭上,在月光下泛着漆黑的­阴­森气息。

跗骨毒,见血封喉的毒素。

有人要置她与死地。

祸起萧墙1

眉眼中一闪而过厉­色­,琉月一声冷笑,闪电般的戴上一直随身的银­色­手套,十指一扣,就朝那临空­射­来的毒箭抓去。

同时身形闪动,一个飞跃就跃下了马车。

寒箭破空,银­色­飞溅。

那双银白的手所过之处,所有利箭堪折,所有寒光顿刹。

如入无物之境。

同一刻,赶车的杜一手中马鞭挥动,在马车前荡漾起一片重重叠影,那犀利的毒箭,被懒腰而斩。

五指一扣,手中抓住的利箭,砰的一声被琉月折成两半,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就凭这点合围就想奈何了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身形在暗夜里飞速移动,不但不避开,反而朝着四周的埋伏圈杀去。

她道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打她的主意。

黑巾蒙面,铁弓寒芒。

杀气沸腾。

暗夜里的人,一见琉月扑来,居然并不合击,闪身就跑,快速的朝黑夜里没去。

琉月一见顿时微微皱眉,这就是来杀她的?

这是那方派来的人,怎的如此的没用,就这么一阵势就跑了?

心中此念才一转过,耳边顺着风声,听见前方隐隐约约有杀声传来,刀剑齐交。

琉月立时一步顿住身形,前方是右相府的位置,拦截不住她就跑,难道所图不是她,只是为了阻一阻她前去的步伐,而是……

“走。”身形一闪,琉月一溜急火就朝右相府的位置冲去,身后的杜一紧跟而上。

今夜难道有人敢对右相府出手。

敢对轩辕澈的外公出手,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黑夜如织,那浓重的黑­色­快速的弥漫在了整个天际,秋风呼呼的刮过,带着点­阴­雨绵绵的气息。

一抹让人倾心的凉,在四周荡漾开来。

而就在琉月朝右相府冲去的时候,皇宫中,轩辕澈正与轩辕易在天陈宫对持。

祸起萧墙2

满面严肃,轩辕易皱眉紧盯着一脸冷酷的轩辕澈道:“江山美人,谁重谁轻?轩辕澈,你不要告诉寡人你不知道。”

连名带姓的冷声,已然是在说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轩辕澈满脸冰冷,闻言沉声道:“我说过我绝不会害天辰,这事我自有打算,父王,你别把月儿和江山扯在一起,这天辰江山如何,月儿只有功没有过,父王,你最好别忘了。”

毫不客气的声音,显示轩辕澈也不耐烦了。

轩辕易瞪着轩辕澈:“是,她是有薄功,寡人从不否认,但是目前她已经是祸害,她的罪早大过她的功……”

“什么罪,我早说过独孤夜所图并非如此,你们少……”

“事实已经是这样,不需要你说,你说独孤夜不会打过来,但是现在五国联军已经全部兵临城下,压在我天辰边关,独孤夜放出话,只等你与她大婚,马上就打进来,这是事实,铁定的事实。”

轩辕易此时也是满腔怒火,不等轩辕澈说完就吼了过去。

“就算她琉月没勾引他,就算与琉月无关,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与她有莫大的关系,你不能娶她,把她送出去。

王儿,天下美女何其多,不差这一个。

你爱她,父王知道,但是天辰江山绝对比一个女人重要,你身为天辰的亲王,以后的天辰国主,你不能因小失大。

别说话,听寡人把话说完,就算依你说的你做了万全的布置,但是天辰国力如何,别人不清楚,寡人还不清楚,我们有什么力量跟五国联军相抗?这仗只要一打,天辰就是亡国的份。

澈儿,身为皇家人,不是我们要冷血,而是为了天下,为了天辰江山,我们不得不做出对国家最有力的决定,而不是为了自己,我们的一举一动是站在一个国家的高度,而不是一个平民百姓。

祸起萧墙3

今日,就算琉月没有任何的过,你也必须把她送出去。

那怕,他日我天辰强大了,你在把她迎回来,在娶她为王后,寡人都不反对,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她送出去,这大婚,取消。”

几乎声竭力尽的大喝,轩辕易已经恐慌到了极处。

轩辕澈双目赤红,听到此反而不怒了,冷冷的看着恐慌的面­色­发红的轩辕易,冷冷的道:“若我天辰要靠交出一个女子,来换取屹立在当世的机会,那我情愿,亲手毁了它。”

冰冷决绝的话,让轩辕易顿时背后冒出一层寒气,寒毛直竖。

窗外,秋风微微紧了紧,呼呼的刮过。

窗棂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响,夜,很静,很黑。

轩辕澈和轩辕易在天陈宫中对持,琉月却已经相当速度的赶到了右相府。

剑声交加,杀气暗藏。

居然真的是有人对右相出手。

该死的,难道是想擒住右相,以逼迫轩辕澈答应?要知道轩辕澈虽然生在皇家,却是最重亲情的,这可是他的是亲外公、

琉月一挽手中匕首,一个飞身就冲进了被包围在黑衣蒙面人中,一身狼狈,身上已经多处是伤,只靠两个贴身侍卫抵挡的右相身边。

“跟着我。”手中匕首一挥,琉月一刀就对上了攻过来的黑衣蒙面人。

身后,杜一也飞跃而至,朝着被黑衣人砍杀的右相家人们冲去。

“琉月。”右相一见琉月露面,不由大喜,连忙就从两个贴身护卫的身边,挤到了琉月的身边。

匕首横扫,杀场无敌。

琉月一边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众多黑衣蒙面人,一边沉声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右相摇着头再度贴琉月紧了一些,好像是被这些黑衣蒙面人吓怕了。

祸起萧墙4

“你小心点,他们的武器上带毒。”紧紧的靠在琉月的背后,右相眼中闪过一丝不同与刚才慌张惊恐的神情,很冷漠,很尖锐。

一闪而过,快的任何人都没有看见。

“我知道,跟着我站好了。”琉月头也不回,匕首划空,一手抓住右相的胳膊,带着右相快速的朝前移动,一手挥舞着匕首,所过之处,无人可挡。

琉月的杀伐,普通刺客那是敌手。

被琉月扯住的右相,踉踉跄跄的跟着琉月快速的朝前冲。

上了岁数,人又受伤,身形摇晃,速度跟不上琉月,脚下一个晃悠,一头就朝前面砍过来的长剑撞了上去。

琉月见此匕首一横,一匕首就朝那砍过来的长剑迎去,同一时刻紧紧拽住右相,朝着自己就是一拉。

胸前,顿时门户大开。

手臂上力道一紧,右相朝着琉月就撞了过来。

就在这回扯的力道中,那带血的衣袖下一柄锋利之极粹了剧毒的匕首,唰的从右相的衣袖中滑落了下来。

右相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那带毒的匕首,反手快若闪电的就朝近在咫尺的琉月胸膛刺去,那里还有那老态龙钟行动不便的老态。

而此时,琉月一手拽住右相,一手在抵抗那砍来的利刀,双手齐齐在外,根本没有力量来应付右相突然的翻脸,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全力保护的人会对她动手。

匕首划空,快速而来,那漆黑的刀刃,只要一挨皮肤,定是见血封喉,华佗难救。

天­色­漆黑,变故一瞬之间。

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齐齐朝这方看来。

眼看那匕首就要Сhā入琉月的胸膛,琉月突然身形一动,仓促之间一个后仰,整个身体几乎九十度朝后仰了下去。

祸起萧墙5

右相见此,连忙手中匕首去势一变,转向狠狠的就朝下刺去,那股狠和猛,完全不是他一个文臣所能拥有的,他是呼出了命去。

脚下遁地一踩,朝前一踢,琉月身形朝下一坠,一个前空翻,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应变之快,刹那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就在这短暂的晃动中,等众人在一眨眼,眼前,琉月已经一身杀气的抓住那带毒的匕首,横在了右相的颈项间。

黑夜静寂,一股逼人的杀气。

低头缓缓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胸腹上一道利口,衣襟衣襟被割破了去,若是她晚得一步,此时已经去见阎王了。

“主人。”杜一马鞭一挥,从远处狂冲过来,一身冰冷的杀气,几乎直上苍穹,差一点就……

“快杀了她,快。”被匕首抵住脖子的右相,在一瞬间的愣怔后,突然朝着黑夜扯开了嗓子。

那一脸的视死如归和决绝,让人心寒。

周围的右相府重重楼影中,无数的寒箭升了上来,对准了灯火辉煌的包围圈中央,对准了琉月。

那些刚才还与右相拼命厮杀的黑衣蒙面人,缓缓的退后,容入了右相的护卫人群中。

万千利箭下,只有琉月和右相两人,还有那快速冲过来的杜一。

“快放箭,放啊……”决绝之极的大吼响彻在漆黑的天幕下,那么视死如归,那么慷慨激昂。

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此时的琉月冷的像冰。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不是有人要擒拿右相,而是他自己设计来框她,设计以他自己为饵,来杀她。

哈哈,好可笑,她居然要救的人就是要杀她的人。

轩辕澈的外公要杀她,要杀她这个过几日就是他外孙媳­妇­的她。

祸起萧墙6

还这么的刚烈,这么的不惜与她玉石俱焚。

好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面上一片冰冷,双眼却已经泛上了血红,她做错了什么。

“我有那点对不住你。”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只有那来自万年寒冰世界的冰冷一片。

听不出琉月的情绪起伏,只有那从来没有过的冷。

右相此时满脸激动,在那灯火通明中,被映照的有丝血红,很狰狞,很恐怖,没有了才回来时候,对她的欢颜宠爱,没有那背后无私的支持,只有一片厌恶和痛恨。

看着右相的脸­色­,琉月有丝明了了。

她也许问错了,她不该问的。

这答案她应该很清楚,是的,应该很清楚的。

扭过头,右相那威武的脸透着绝对的正气和狰狞:“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天辰会是这个样子?我翼王会为了你不要江山?你这个狐狸­精­,你该死,我……”

愤怒之极的话,飘荡在漆黑的天幕中。

让琉月的心整个的沉了下去。

诸国都还没有攻来,天辰自己就乱了吗?

“慕容琉月,今日本相就是陪上这条命,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澈儿下不了手,本相来,为了我天辰,本相死不足惜。”

斩钉截铁的话,铿锵有力,是那么震撼人心,那么的鼓舞人心,那么的正气昂然。

满脸正气,是的,右相的脸上没有后悔,只有对天辰狂热的爱,只有视死如归的光荣。

慕容琉月是要亡国的妖女,他拖着她一起死,这是为天辰除了大害,他死的光荣,千秋功过中,他将会是天辰的功臣。

心,被紧紧的纠紧了。

琉月想笑,想反­唇­相讥,想痛扁到眼前这个人幡然醒悟……

但是,到最后却动不了手,动不了手。

是悲哀还是怜悯,她已经有点不知道了。

祸起萧墙7

“杀了她,放箭啊……”浩气长存的大吼,穿破云霄,那么的大义灭亲。

周围重楼中,万千利箭砰的绷的更紧了。

“右相大人,走好。”

整齐而划一的高声大喊,那么的尊敬,好似真正是为了人类的存亡,这个英勇的武士牺牲了自己,毁灭了魔王。

寒箭,箭在弦上。

“哈哈哈……”在也忍不住,琉月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突然的纵声大笑,那清脆的笑声扶摇直上,在一地寒光中,突兀之极。

冰冷的杀气一收,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绽放出无边的妖魅,无边的邪气,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眼波流转,在那亮如白昼的灯火中,勾魂摄魄,真正一只绝世的妖­精­。

邪气的嘴角勾起,琉月妖魅的转眼扫过所有重楼后的人,很困惑又很妩媚的道:“要杀我,好啊,我等着。

不过,听说那傲云太子独孤夜要我呢,若是我就死在这里,他得不到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生气,还是灭了天辰呢?

哎哟,这个那怎么是好,右相大人,天辰的大功臣,可就变成大罪人了,这可是琉月的罪孽了。”

妖俏容颜,眼波飞转,那似笑非笑,似担忧非担忧的神­色­,简直吸引的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此话一落,周围的人顿时齐齐愣怔。

这话……

是啊,傲云国太子就是为了抢夺琉月来的,琉月要是死了,这个……

一瞬间,周边所有的人都迟疑了,连那一腔正气视死如归的右相,也是一愣。

只想着除了琉月这个扰乱轩辕澈心思的大祸害,这个反而忘了……

就在这一瞬间的动摇中,琉月妖魅的神­色­一收,那抵在右相脖子上的匕首,狠狠的一抵,面无表情的道:“这一次,看在轩辕澈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你,在有下一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

祸起萧墙8

话音一落,琉月五指一扣,一把抓住右相的后颈,朝着前方的人群临空就砸了去。

人群顿时一乱。慌忙来接被扔过来的琉月。

而就在这一瞬间,琉月一个飞身不朝后退,反而朝着那重楼深深冲去。

人影划空。快若闪电。

同一时刻,那冲至半路看着不好,立刻隐遁了下去的杜一,从后方绕了过来,一把火点燃了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重楼。

妖艳的火光立刻冲出了黑暗,躲藏在重楼里的弓箭手,不由一晃,齐齐被逼出了身形。

银月闪电,就这么一打岔,琉月一个飞纵,已经冲入了弓箭手阵势内。

在想伤她,已经难如登天。

手中匕首纵横,一腔一直忍耐的怒火,齐齐发泄在这黑衣重重中。

很恼怒,将会成为她外公的人要杀她,他们把轩辕澈置于何地?他们把轩辕澈置于何地啊?

口口声声为了天辰好,为了轩辕澈好。

到底为了什么好,他们心里有数。

“不好,妖女要冲出去了。”

“放箭,放箭……”

“哎哟……”

一片慌乱,一片惨叫。

陷入在人群中的琉月还有谁能够­射­的中,还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她的离开。

黑发临空,前一刻妖魅如妖的容颜,此时一片铁血冷酷。

满腔的怒火,生生在黑衣重重中杀出一条血路,闯了出来。

红­色­火光飞跃,把这一方黑夜渲染的张力十足。

“主人。”杜一几个飞纵从另一方跃了过来,冰冷的容颜中蕴藏着担心。

“走。”一摔袖袍,琉月看了眼那跃过火焰,朝着她冲来的黑衣人和右相府侍卫,冷冷的扔下一个字。

秋风飞扬,火焰妖娆。

掀起那黑­色­的衣襟下,不为人知的颜­色­。

祸起萧墙9

眼角横扫,已经扭过头准备离开的琉月,突然停下了脚步,重转头朝火光明艳的方向看去。

那耀入白昼的火光下,那躺在火焰旁的蒙面黑衣人衣襟被火势和秋风微微吹拂了起来,露出了下面衣襟的一个角。

铁黑的颜­色­,角边带着点红­色­。

轰,琉月一眼扫见,整个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铁衣军服,那是禁军的颜­色­,那是禁军的服饰。

拳头一下握紧,要杀她的不仅是右相,还有……

“主人。”杜一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禁军分两势力,一股归轩辕澈执掌,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归王上轩辕易掌管,那是轩辕易的贴身力量,就是轩辕澈也命令不了。

而现在这有红­色­边角的禁军势力,那是轩辕易的……

难怪训练有素,难怪一个文臣的右相,那里来的这么多高手,原来是有人给与了他权力,给与了他帮助。

握着匕首的手几乎咔嚓作响,轩辕易,轩辕易。

满天妖火,不大,却熏的琉月几乎眼红如血。

她不怪他们,她不怪他们,他妈的,她怎么可能不怪他们,她那里对不起她轩辕易,那里对不起他天辰。

她一直没吭气,是怕轩辕澈不好做,一个个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唰的转过身,琉月什么话也没说,朝着天辰皇宫的方向就冲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色­越发的浓郁了,初秋的风并不寒,可此时却有点渗人骨头的寒。

天辰皇宫天陈宫中。

“轩辕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轩辕易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愤怒。

轩辕澈也刷的一下站起身,眉眼中全是寒气:“我在说一次,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天辰是我的,琉月也是我的,这两个,我一个也不会让,一个也不会放,我自有我的安排。

祸起萧墙10

父王,你好好做你的王上,有我在,天辰绝不会亡。

你最好也别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我没动手,月儿没过问,并不代表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父王,你别逼我。”

­阴­冷的话让轩辕易打了个寒战。

“这话就此作罢,若是在让我听见一次,父王……”

“王爷。”轩辕澈决绝的话还没说完,彦虎突然无视天陈宫门口的守卫,快速冲了进来,附耳在轩辕澈耳边快速的说了几句。

“砰。”轩辕澈刹那之间一脸狂怒,手一翻,一掌击打在身边的案几上,那檀木案几立刻被碎裂成几块。

“好,好,真是我的好父王,好外公。”

森冷之极的扫了一眼轩辕易,轩辕澈转身大步就朝外奔了去,黑红­色­的身影带着一身的杀气和狂怒。

轩辕易一ρi股坐在龙椅上,那一眼,含着多少的怒,就含了多少的心伤,他的王儿……

“唉,澈儿,父王是为了你好。”伸手支着额头,半响后,轩辕易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与其以后等感情在无法割舍的时候失去,不如今日就这么罢手,那样,孩子,你会好受点。”

轻轻的几乎喃喃自语的低喃,没有人能够听见。

叹息半响,轩辕易手腕微动,一道金牌令箭从衣袖里滑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在静寂的天陈宫中,绽放出清脆的响声。

轩辕易打了个冷战,看着脚边的金牌令箭。

相当的­精­美,不新,带着点陈旧,带着点历史的年轮。

但是仅仅一只金牌令箭,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肃穆和威严,那不是天辰所拥有的,也不是七国所能拥有的。

那是……

俯身捡起地上的金牌令箭,轩辕易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祸起萧墙11

在看见琉月真面目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迟早这一天要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原本还想琉月给轩辕澈留下个孩子,还想两小可以好好的恩爱几年。

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王上,休息吧,夜已经深了。”首领太监轻轻的走了进来。

轩辕易抬头看了眼天陈宫外的天空,夜,已经很黑了。

浓重的水汽在空中蔓延,今夜好似要下雨。

“你下去吧,寡人在等人。”轩辕易重坐回来高高的龙椅,缓缓的道。

那太监首领闻言,微微鞠躬轻轻的退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夜­色­弥漫,天幕漆黑重重,乌云笼罩住夜空,本应秋高气爽,群星闪烁的天幕,黑的沉重,黑的压抑。

疾奔而来,迅猛而去。

两道身影在漆黑的天幕下,一左一右,仅仅隔了一条街道,一个朝着皇宫冲来,一个朝着右相府冲去。

擦身而过。

在那漆黑的天幕中,朝着两条不同的方向,越行越远。

水汽,越发的浓重了。

越过重重­精­美宫殿,琉月满身杀气的冲入灯火辉煌的天陈宫。

“砰。”一脚踢开虚掩的天陈宫大门,琉月一脸铁怒的对上天陈宫中,那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好像正等着他的轩辕易。

“你来了。”轩辕易抬起头看着一身怒火的琉月。

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琉月逼进天陈宫,血­色­的双眸冷冷的看着一派平静的轩辕易:“我有那点对不起你天辰?对不起你轩辕易?别人都还没打进来,你就要杀我,啊,你就要杀我。”

铁血的容颜,带着绝对的愤恨,那里面最深处却夹杂着一抹伤怀。

“流言蜚语,我可以不计较,小动作小闹腾,我也当没看见,为了自己的家国,愤怒下的情绪波动,我能够明白也清楚。

祸起萧墙12

我不跟你们闹,也不跟你们对着­干­,我等,我等轩辕澈安抚了天下,我等你们消除害怕,静下心来。

委屈,咒骂,我受了,我相信我会和轩辕澈迎来风雨过后的彩虹。

但是我没想到,居然迎来的是你们的利箭,你是轩辕澈的父王,你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却字字都是那尖锐的刺,刺伤了别人,更伤的却是自己。

紧跟在琉月身后的杜一,紧紧的矗立在天陈宫门口,把守着这里,今日就算他的主人翻了天,他也会跟着冲。

“不要激动……”

“不激动,他妈的,今天让我杀了你,我看你激不激动。”琉月银牙几乎咬的咔嚓作响。

轩辕易见此站起身来,看着琉月缓缓道:“你跟寡人来,寡人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会明白。”

说罢,也不等琉月多言,起身使劲按了一下龙椅的扶手,那高高的白玉台后,一阵咔嚓声响,后面的墙壁缓缓露出一道门来。

轩辕易当即转身当先走去。

琉月见此强制按捺下一腔怒火,跟着轩辕易就朝那暗门中走去。

轩辕易都不怕,她怕什么。

她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让他们非要杀了她?到底她会明白什么?

一道深深的阶梯铺陈下去,沿途柔和的夜明珠光亮,把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

很小巧的一座密室。

没什么繁复的陈列,也没有什么珠光宝气的宝贝,更加没有什么灵丹妙药,金沙银粉,很简单,甚至很简陋。

进入密室,琉月还没有注意到其他东西,眼光就被密室最当中的一幅画像吸引住了目光。

美目盼兮,巧笑嫣兮,倾国倾城的美人正坐卧青松下,小桥流水旁,山花围绕,绝世无双。

眉头微皱,不用对着看自己的容颜,琉月就能确定这画上的人跟她好像。

这副图……

雨夜伤情1

“她是你母亲。”不等琉月心中念定,轩辕易看着画卷缓缓的道。

琉月眉眼微动,如斯相貌若不是她母亲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就算是她的母亲,又关现在的她,什么事情。

当下侧过头去看着轩辕易沉声道:“那又怎么样?”

话音落下,琉月看着一脸痴迷看着画作的轩辕易,那眉眼中的沉,那眉眼中的情,突然没来由的打个抖,心中一荒唐之极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此秘密的藏地,如此混杂着爱慕和叹息的眼神……

心间,那三年前太子东宫中,轩辕承临死前一脸微笑的话,突然在琉月的耳边响了起来,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五指唰的一下扣紧,难道……

“你要敢说我是你女儿,我捏死你。”冷酷肃杀之极的声音,琉月瞬间冷的像冰。

帝王滥情,难保……

耳里听着琉月的话,轩辕易微愣了愣后失笑:“你若是我的女儿,我怎可能当初为你和澈儿赐婚,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

琉月听言脸上的冰冷瞬间缓和了下来,也是,若她是轩辕易的女儿,别人不知道,轩辕易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为他一双儿女赐婚,她糊涂了。

看着眼前的画作,轩辕易没有等琉月说话,自顾自的道:“你的母亲来自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若不是当年慕容无敌误打误撞救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嫁给正逢婚龄的慕容毅,以报救命大恩。

不列正位,不入宗庙,不进慕容家祠堂,只做一没有身份的侍妾,让人匪夷所思。”

琉月听着轩辕易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难道一切跟她母亲有关?

轻轻抚摸着画作上的倾国女子,轩辕易声音很缓:“后来才知,她为什么会如此,唉,枉费了我们的一片心。”

雨夜伤情2

视线从那画作上转过来,轩辕易看着琉月:“只因为,这样方便她离开,报恩完毕悄无声息的离开。

呵,慕容将军府对外宣布是死了,可寡人岂会不知道,是离开了,归于她的地方去了。

琉月,你知不知道,小时你是相当得慕容毅疼爱的,因为他也爱极了你母亲。

可惜,她就这么走了,慕容毅因爱生恨,才对你不闻不问,这些,寡人都清楚的很。”

琉月听到这,眉­色­沉沉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轩辕易在给她讲故事是不是,过去的已经过去,她是慕容琉月也不是慕容琉月,她对于她母亲的当年往事,并不是很热衷。

若相会,她自然会代原来的慕容琉月好好孝敬她的母亲,因为她以琉月的身份重头再来,就也等于接下了琉月的一切。

但是,现在,她对她生母的事情,绝对没有多大的兴趣。

轩辕易听琉月如此说,微微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我不说事情的起因,你不会明白你和我们为什么会成今日这样。”

顿了顿,不理会琉月的表情,继续道:“她走了,寡人和慕容府怎么会就此罢休。

他们想找回她,而寡人想得到她。

各出势力而找,几乎翻遍了整个七国,后来终于在海外得到了一点消息,却就是这一点消息,让我们都不敢找了,不敢找。”

说到这,轩辕易眼中泛起一丝一闪而过的惊恐,琉月眼尖的看见,顿时目光微厉,看来说到重点了。

“那里,不是我们能够去的地方,她的身份也不是我们能够沾染的起的身份。”

天辰王都沾染不起的身份,琉月有点懵懂了。

五指在不知不觉间扣拢,室内有股沉重的气息开始蔓延起来。

雨夜伤情3

“琉月。”轩辕易恍惚的眼闪过一丝清明后,定定的看着琉月沉声道:“当年的你瘦弱普通,那应该是继承了慕容毅的血统,那方应该不会中意,所以,赐婚与你,并无大妨。

但是,寡人没有想到你却一直隐藏了真面目,你这如斯容貌,继承的是你母亲的血统啊。

那方的血统是绝对不会留在这七国的。”

斩钉截铁的最后一句话,让琉月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移动脚步,轩辕易朝画作边上陈列的一本古书走去,一边道“寡人本想你虽如斯容貌,却未外露,恐怕那方也不知晓。

你和澈儿又如此情意,为你们大婚,也许能够把你留在澈儿身边。

那里想到,独孤夜来势汹汹,挟五国而来,你被送至了风口浪尖,这一下就算寡人和慕容无敌想压下声浪,也压不住了。”

说到这,轩辕易取过那本古书,朝琉月递去。

琉月皱着眉头伸手接过,翻看一看,面­色­陡然就是一变。

轩辕易看着琉月微变的脸­色­,叹息了一口气道:“月儿,寡人的儿子寡人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五国来了,他说能应付就是能应付,别人乱,寡人还不至于太乱。

但是,他们知道了你,他们来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在对上他们,那我们天辰就是灭国的大祸啊。

他们,我们天辰抵抗不了,完全抵抗不了。

月儿,不要怪寡人自私,寡人不希望天辰亡,更加不希望澈儿有任何的损伤,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出­色­的儿子,天辰以后还要靠他,我不希望就这么灭了,几百年历史的天辰就这么毁了。”

说道这,轩辕易也不自称寡人了,那字字句句的我,含满了恐惧,含满了悲愤。

雨夜伤情4

琉月一页一页翻动着手中的古书,眼光缓缓的扫过,背上的寒毛渐渐的竖立了起来。

那字字句句很平淡,但是却夹杂着滔天的秘密和一个可以顷刻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势力。

手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兴奋,激动,还是恐惧,惶然。

轩辕易看着琉月的神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月儿,你是爱澈儿的,我知道,爱他,你就不要带给他灭国的祸,带给他死亡的危险。

他们不比独孤夜他们,不比傲云国,雪圣国,还有什么国,我们还可以斗,还可以争,他们可以顷刻间就灭了我天辰,毁了我澈儿的。

爱一个人,你就甘心毁了他的一切,让他下地狱?月儿,你不是这么自私的人对不对?

月儿,我天辰可以有一个貌不惊人,或者无学无数的王妃甚至王后,但是绝对不能有一个可以给我们天辰带来灭顶之灾的王妃。

月儿,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你走吧,走吧。”

字字血泪的控诉,轩辕易也整个的激动了。

琉月捧着手中的古书,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一股透骨的冰冷从骨头缝里钻出来,那么的冷,那么的寒烈。

这才初秋天气啊,怎么就这么冷的让人如坠冰窖。

爱他,就不要带给他灭国的祸,带给他死亡的危险。

爱一个人,你就甘心毁了他的一切,让他下地狱?

不,不,她怎么会,怎么会,她为轩辕澈匡扶整个天下都来不及,怎么会毁了他。

但是,但是……

五指紧紧的扣住了那薄薄的古书,轻如鸿毛,此时却有千斤之重。

心整个的扭紧了,有丝隐隐约约的痛,从四肢百骸传递出来,她祈求的不过是站在轩辕澈的身边,与他一起笑傲天下,指点江山。

雨夜伤情5

她要的不过就是两人的幸福,那么简单,她要的只是两个人的幸福。

可是为什么国仇家恨,滔天势力,神秘宗族,都要横加­干­预,她到底得罪谁了。

缓缓伸手取过那金牌令箭,握紧,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容琉月的母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该死的,该死的。

眼光扫过那金牌令箭下的一纸薄帖,以古书上同样的古文撰就:“大婚之日,天辰灭时。”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不嚣张,不傲气,但是那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君临天下,刚断独行,却那么张狂的散发出来。

傲云五国,抵不了一纸薄帖。

五指紧紧的扣拢,那金牌令箭在琉月的压力下,变的扭曲,让那上面的花纹,更加的诡异了。

冰冷容颜,面无表情,琉月一摔手,突然转身就朝外走去。

轩辕易见此在后高声道:“你不是那么自私的对不对?你要为澈……”

“错,我就是这么自私,要下地狱就两个人一起。”背影消失在密道之上,那铁血之极的话语,却让轩辕易一跤坐到在地,满脸的绝望。

夜幕越来越黑,那空气中的水汽味道也越来越重了。

风呼呼的吹过,带着扑面而来的烟雨气息。

“不,那怕就是灭了国,也绝不分开,要我离开轩辕澈,办不到,办不到。”紧紧握住手中那古书,她不要因为一本书上行文的一切,就放弃轩辕澈,不,她做不到。

势力强大,神秘宗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全天下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她从来就是自私的,她没那么伟大,她只关心她和轩辕澈的死活,其他的,就是死绝了也关她什么事。

面是铁冷的,心却揪着的疼。

雨夜伤情6

缓缓伸手摸了一下衣领下的后颈,那里有一点胭脂红,很小。

她一直以为是胎记,但是却没想到,这不是胎记,是她母亲给她点上的东西,是那神秘地方的东西,一种会害了心爱的人,却自己无损的东西。

是那神秘地方控制他们的人的手段。

书中记载的很清楚,该死的清楚。

“主人。”一直跟着琉月的杜一,见琉月面无表情的出来,那一身的冰冷不对劲之极,不由低低喊了一声。

琉月居然一丝反应都没有,继续往前走,杜一不由冰冷的眸中,浮现一丝担忧。

“月儿,月儿。”正在此时,远处陈皇后满脸焦急的朝琉月快步行了过来。

“月儿,我爹对你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母后会给你讨个公道,月儿,不要伤心,他们是一时糊涂,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皇后整个急了,刚收到消息,他的爹居然要杀琉月,这简直让人无法置信,老糊涂了是不是。

琉月耳边听着陈皇后的话,脚步却没有停,右相,那不过是小事,小事。

陈皇后见琉月面无表情,一脸的铁血,以为琉月根本就是怀恨在了心,不由更加的急了。

连声道:“月儿,你不要这样,母后会伤心的,月儿……”

脚步不停,琉月充耳不闻,她的心思完全被那手中拽住的古书填满了。

而此时另一边,从右相府赶回来的轩辕澈,也在飞速的朝这边冲过来,他的月定然是去找他父王算账去了,他太了解她了。

身形如电,飞纵而来。

“站住,不声不响的,你是不是要母后一死给你谢罪。”眼看着琉月根本理都不理她,朝前走去,陈皇后急了,一下下了重话,一边疾步冲上,一手就朝琉月抓去。

雨夜伤情7

大喝声远远的飘扬了出去,顺着风飘散到轩辕澈的身边,那一个隐隐约约的死字和怒气,让轩辕澈瞬间心一提,这是怎么回事,母后和月,心中电闪,脚下越发加快了速度。

一步顿住,琉月皱了皱眉,这话说道什么地方去了,这些小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当下却也站住了身,转过身来。

陈皇后见琉月站定,不由松了一口气,面上扬起一抹喜­色­,一边冲来一边道:“月儿……”

话才出口,背后突然无声无息的一道劲力破空而来,相当巧妙的击打在她的背上,陈皇后本来就朝前冲的身形顿时刹不住,砰的朝琉月撞了过去。

琉月虽然停下了脚步,全盘心思都还在手中的古书上,此时见陈皇后飞撞过来,下意识的抬手冲上前一步,就朝陈皇后接去。

急伸出去的手,一手抓着那薄薄的古书,一手却一直抓着那带血的匕首,此急伸而出,那血红的匕首顿时对上了飞撞过来的陈皇后。

两人隔的本近,顷刻之间琉月手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陈皇后的衣服。

电光石火间,两人齐齐脸­色­都是一变。

而此时,远远看去,就如琉月正拿刀刺向陈皇后一般。

心中乍惊,琉月一下回过神来,手腕快速一动,就欲朝后撤手。

然,就在这顷刻之间,那远处飞纵而来的轩辕澈,一个箭步划空冲了过来,眼前的场景全部被轩辕澈收在了眼里。

“母后。”轩辕澈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置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他的月要杀她的母后?

那带血的匕首在夜­色­下,正Сhā在陈皇后的胸口,他母后的脸上是无法置信的震惊。

而背对着他的琉月,他却什么神­色­也看不见,只能看见那满身的冰冷,压抑着的冲天怒火。

雨夜伤情8

“母后。”激烈的狂喊划破漆黑的天幕,轩辕澈几乎无法自持。

迅猛冲上,一把抓住琉月的肩膀,生生推开琉月,轩辕澈一抱抱住了软了脚的陈皇后。

“母后,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看着那胸襟上的血,轩辕澈眼都红了。

被一把抓开的琉月,踉跄着退了两步,看着那悲伤的几乎无法控制的轩辕澈背影,有丝愕然。

轩辕澈身后跟着冲过来的秋痕和彦虎,张大了嘴,那种的绝对的无法置信,完全的展露了出来。

“杀了这个妖女……”

“刺杀王后,杀了她……”

“杀啊……”

周围暗影中,无数的禁卫军冒了出来,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满腔的愤怒,满腔的怒火冲天。

坚甲,利剑,杀气腾腾。

所有的人都愤怒了,所有人都要杀了这个敢刺杀当朝王后的妖女,被轩辕澈压抑着的愤怒,在此时燎原了。

这个祸国的妖女,一定要除掉,一定要。

黑夜深重,黑的越发压抑。

空气中的水汽浓重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呼呼的秋风刮着,令人彻骨的寒。

原来这里还有设计在等着她,琉月回过神来,自嘲的一笑。

紧紧的盯着那一瞬间悲伤到极致和愤怒到极致的背影,琉月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不会跟你解释,现在我要去找人算账,你自己来找我。”

冰冷的声音扔下在空气中,琉月身形一闪就朝那茫茫黑夜中没了去,­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那身后的杜一狂飙一句:“不是主人。”一边追着琉月就朝前方的黑夜里冲去。

“你给我站住。”背对着琉月抱着陈皇后的轩辕澈,听琉月言立刻转头就是一声大吼。

然而,满腔愤怒的琉月,行动之快,无与伦比,就这么一转头间的功夫,已经从围过来的禁军中冲了出去,远遁与黑夜。

雨夜伤情9

“混蛋。”轩辕澈见此一瞬间面­色­更是难看之极。

“澈儿,不是月儿,你快……”被背后那一下击的几乎痛彻心扉,气都喘不过来的陈皇后,此时方松了点,能说出话来,立时就道。

“我知道。”手撕开陈皇后的胸口衣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伤。

刚才的那一幕,他是很震惊和难以置信,但是一瞬间的震惊后,他就坚决的相信,他的月绝对不会杀他的母后。

为了他,连右相,他的外公,设计杀她的人,她都可以放过,还不说一直对她好的母后。

他岂会不明白这些。

一定是有人设计。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用他最亲的母后来设计他最爱的月,对他的母后下手,以他最亲的人来设计他。

他怎么可能不悲伤,怎么可能不愤怒。

一瞬间的明了后,那种心情无法言喻。

只是这个笨蛋,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日就笨了,跑什么跑,这一跑本不是多大的事情,就会变成大事。

这黑锅就背定了,这个小笨蛋。

“快去……”

“来人,保护母后回宫,秋痕彦虎,京城所有兵马在敢有人妄自异动,就别怪本王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唰的一下立起身,那冰冷肃杀的眼,充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狂怒和铁血,声声铿锵,字字冰冷。

“是。”秋痕彦虎立刻高声应下。

一地杀气森森,所有突然冒出来的禁军,面面相觑,再不敢异动,他们是想杀了琉月,不过那个前提是他们能更加好的活着。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

黑衣如风,狂飞而闪,轩辕澈一声令下,转身闪电般的朝着琉月消失的方向­射­出,急追而去。

这个琉月,今日居然如此狂躁,到底出了什么事。

雨夜伤情10

夜黑风疾,丝丝冷雨再也无法凝结在空中,从天上掉了下来,丝丝线线,润了山­色­,冰了心间。

纵马狂奔。

黑夜中,琉月一身淡黄|­色­如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夜空,疾奔而走,犀利之极。

丝雨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冰不了那火热的怒气。

若不是赫连云召起的头,若不是独孤夜聚的势,若不是他们联手造成今日的局面。

她也不会被发现。

她还是那个小王妃,还是天辰的人。

而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赫连云召,独孤夜,她要趴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谁让她不好过,她绝对让他们更加不好过。

狂奔疾走,一身浓重的杀气,几乎破空。

天辰郊外,三年前的皇家狩猎场,现在杂草丛生,一地的黑­色­。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毁了这里的三匹山,到现在那土壤都还是黑­色­,浓重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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