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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奸谋败露(下)

瘦高个儿,一身黑衣,鹞眼鹰鼻,满脸­阴­狠­色­。

李燕豪一指点下去,那人大叫而醒。

李燕豪抬脚跺在他胸膛之上:“你杀了骆宏勋,秦玉岚的所在,我只好找你要了。”

“我,我不知道。”

显然逞硬,李燕豪脚下用了力。

李燕豪脚下这一用力,无殊一座小山压在瘦高汉子胸膛之上,瘦高汉子不能呼吸了,脸­色­憋红了,眼珠也凸出来了,他受不了了,只见他急挥着手憋出了一句;“我说,我说,”

李燕豪脚下微松,道:“说吧,我听着呢。”

瘦高汉子直喘,手指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燕豪收回脚道:“这样吧,你带我去吧。”

瘦高汉子翻身跃起。

李燕豪一把抓住了他,道:“别跟我耍什么花样,除非你自信比我快,动作比我快。”

说完了话,李燕豪松开了他。

瘦高汉子一句话没说,迈步行去,李燕豪紧迈一步,跟了上去.瘦高汉子带着李燕豪往前走,片刻工夫以后,眼前出现一座月形门,瘦高汉子迈步走去。

李燕豪跟进了月形门,眼前景物突变,竟是一片有花有草,相当清幽的花园。

这艘双桅大船的底舱,简直是包容了天地,令人不能不叹服奇门遁甲、九宫八卦的玄奇奥妙。

眼前这片花园,不但有花有草,而且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朱栏碧波,画栋雕梁,居然建筑得美轮美奂。

那瘦高汉子突然停了下来,抬手往前一指,道:“在那里!”

李燕豪忙循瘦高汉子所指望去,只见瘦高汉子所指处是一片树林,林中雾气迷蒙,偶尔风过,可见雾气中露出一角流丹飞檐。

他当即问道:“那是什么所在?”

瘦高汉子道:“当然是秦少爷的住处。”

“那么你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瘦高汉子脸上忽现悸­色­,道:“我只能带你到这儿了。”

“你怕秦玉岚杀你么?”

“那是自然。”

“你以为,一旦我找到了他,他还有伤人的机会么?”

“那可很难说,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你没有骗我,秦玉岚确实在那儿?”

“已经近在咫尺了,你尽可以过去看看。”

李燕豪点头道;“好吧。”

一指闭了瘦高汉子的|­茓­道,然后道:“你的|­茓­道,一刻工夫之后,自然会解开,但若是你欺骗了我,这一刻工夫也够我折回来找你的了。”

拦腰抓起瘦高汉子,走近树林,把瘦高汉子藏在一隐密处所,然后迈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眼前越清楚,终于,一间­精­舍呈现在眼前。

这间­精­舍外头,围绕着一圈竹篱,柴扉半开,篱内里的花草,加上四周的雾气一衬托,显得这间­精­舍一丝儿不沾尘世间的俗气,也格外宁静异常,听不见一点声息。

李燕豪凝神听了一下之后,闪身进了柴扉,运功护身,戒备着往­精­舍内行去。

­精­舍两扇门也是虚掩着,从门缝里内望,门里是间雅致的小客厅,没有人。

李燕豪轻轻推开门,进了小客厅,靠里有一扇门,垂着珠帘,似乎另是一间。

李燕豪停也未停便走了过去,轻轻掀起珠帘往里看,他看得—呆。

很华丽的一间卧房,香闺全貌,被翻红浪,纱帐低垂,玉钩双悬的牙床上,面向里睡着一个女子。

长发散落枕旁,一只手臂露在被外,像象牙,又像­嫩­藕,圆润晶莹,要多动人有多动人。

这女子是哪位姑娘?

金无垢、傅梅影、霍若男、骆天娇?

这四位,除了骆天娇之外,其他三位,无论哪一位,跟秦玉岚这三个字连在一起,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那么,床上人儿到底是谁呢?

李燕豪心头震动,急急一步跨了进去,他来到床前,掀起纱帐,玉钩“叮”地一声脆响。

就这么一声,已惊动了床上人儿,她娇慵地玉臂一挥,转脸而上,星眸仍闭,梦呓似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如今可以看清她是谁了。李燕豪心中有种异样感受,也微松了一口气。她,是骆天娇。

一句“你回来了”,显然,她是弄错了人,李燕豪正感不知该如何开口。

骆天娇又说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啊?”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轻声叫道:“姑娘!”

骆天骄猛然睁开了眼,她看清站在床前的人了,猛一怔,脱口叫道:“怎么是你?”

李燕豪道:“我……”

骆天娇娇靥上突然泛起一片惊喜­色­,猛然坐了起来。

李燕豪心头猛一震,急忙把脸转向一旁。

骆天娇一丝未挂,竟是赤­祼­着的,至少她上身赤­祼­着的。

只听骆天娇道:“我,我忘了,我已经又躺下了。”

李燕豪没马上转过脸,道:“是我不好,不应该闯进来。”

骆天娇道:“我的衣裳在橱里,劳驾递给我一下好么?”

李燕豪看见衣橱了,走过去打开来,拿起一件走回床上递给了骆天娇,然后又背过身去。

他看见了骆天娇的脸,一张羞红如晚霞的娇靥。

很快地一阵悉悉唆唆,然后身后响起了骆天娇的话声:“我,我穿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李燕豪缓缓回过了身,骆天娇已站立眼前,低垂着螓首,连雪白的耳根子上都泛上了红霞。

李燕豪有份不安,定了定神之后才道:“姑娘……”

骆天娇抬起了头,娇靥上仍带着三分羞红,眉宇间飞快地掠过一丝黯然的悲忿道;“我已经好久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了,可是在你面前,我却觉得无地自容。”

李燕豪实在不便蜕什么,是苛责骆天娇自甘堕落,还是表示同情,两样都不能,他只有岔开话题道:“姑娘,我是来找秦玉岚的。”

骆天娇微一怔,“找秦玉岚,你是说哈三……”

“哈三恐怕逃不出金家船帮总舵了,只有秦玉岚,还在这条船上。”

“这么说,你是来……”

她等着李燕豪的答复,李燕豪只点了点头。

骆天娇没说话,半晌才道;“没想到在这儿会碰见你,真没想到还能碰见你。”

李燕豪没接话,他不好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问:“姑娘,那秦玉岚……”

骆天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刚才还在这儿。”

“如今呢?”

“他匆匆忙忙走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姑娘……”

“不要问我,我不能告诉你。”

骆天娇微微摇头,娇靥上掠过一丝痛苦神­色­。

李燕豪一怔:“姑娘不能告诉我?”

骆天娇神­色­一黯道:“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随时可以死,但是,我不能不为我唯一的亲人着想,我父亲也在这儿,他总是我生身父母啊。”

李燕豪听得心头震动,迟疑了一下道:“姑娘,我已经见过令尊了。”

骆天娇微一怔道:“你见过我父亲了,在哪儿?”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骆姑娘,你要冷静。”

骆天娇脸­色­微变,目光一凝,道:“你是说……”

李燕豪道;“令尊已然被害了。”

骆天娇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李燕豪的手:“那怎么会,是你……”

“骆姑娘,我不会杀害令尊的。”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是谁,你快告诉我,是谁?”

李燕豪遂把一尘子的情形说了一遍。

骆天娇听得连连­色­变,李燕豪把话说完,她变得神­色­怕人,颤声道:“那个人现在还在外头么?”

“他的|­茓­道还不到解开的时候,应该还在外头。”

骆天娇眉腾杀气,就要往外闯。

李燕豪忽有所觉,伸手拦住了她。

随听外头响起个冰冷话声:“他还在外头,可是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了。”

骆天娇机伶一颤,脱口说道:“秦玉岚。”

不错,是秦玉岚,李燕豪也听出来了。

李燕豪禁不住一阵激动。

只听秦玉岚又道:“天娇,你可真贪啊,我侍候了你那么半天,你还不够啊。”

骆天娇咬牙道:“你这贼……”

她“贼”字刚出口,李燕豪已闪电般扑了出去。

李燕豪的动作,不能说不够快,但是秦玉岚也极为滑溜,等到李燕豪出了­精­舍,秦玉岚跑得只剩下了个背影。

秦玉岚是仅次于哈三的一个重要人物,能掌握了秦玉岚,就能掌握了一切。

李燕豪无暇再去顾骆天娇了,猛提一口气,展开绝世身法追了过去。

秦玉岚得哈三真传,轻功造诣不弱,但跟“虎符剑令”的衣钵传人比起来,究竟还差上半截,是故,双方的距离显著地逐渐拉近。

李燕豪没心情注意都经过了些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宫殿似的建筑,坐落在雾气弥漫、虚无飘渺间,宛似仙人居处的一座宫殿。

秦玉岚飞快地奔进了那座宫殿里。

李燕豪紧跟着进了宫殿,但是秦玉岚已经没了踪影了。

李燕豪立即收势停住,屏息凝神,用他敏锐的听觉一阵搜索,秦玉岚像泥牛入了海,偌大一座宫殿里,像死了一样沉寂。

李燕豪不禁为之跺足,没想到让秦玉岚在眼皮底下跑了。

眼前这座宫殿,应该是到处都有出路,上哪儿去找秦玉岚去,他知道,眼前都是幻境,只要能破,一举手间,底舱原形毕露,秦玉岚当立即无所遁形,但是,苦就苦在他不懂破法。

艾姑娘一定懂,但是他不能折回总舵去搬请艾姑娘啊。

李燕豪正感懊恼之际,一阵异响被他的敏锐听觉抓住了。

那是极其低微的哭泣声,错非李燕豪有敏锐的听觉,换一个人绝听不见。

那不只是一阵哭泣声,而且是女子的哭泣声。

女子哭泣声,这是谁?

这儿,除了骆天娇之外,就只有傅梅影、金无垢、霍若男三位姑娘了。那么,这哭泣的女子是谁?李燕豪听不出来,但是他知道,那哭泣女子,必然是这三位中的一位。

李燕豪心头一阵跳动,急循声找了去。李燕豪凭的只是听觉,那哭泣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找到了声音传来处,那是后厅的一张大理石砌的石几下,石几下,五尺见方一块铺地方石,似乎还可以掀开。

李燕豪立即明白了,地下必有地牢似的东西,他搬开了石几,也掀开了五尺长一块。

底下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那哭泣之声,却是更清晰了。

李燕豪提一口气叫道:“下面哪位在?”

此言一出,哭泣声立止,再也听不见声息了。

李燕豪觉得奇怪,当下又道:“金姑娘、傅姑娘,哪位在此,我是李燕豪。”

他说他的,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怎么会,此地的女流,仅知的只有这几个。

骆天娇他见过了,不可能在此,那么这哭泣的女子,不是金无垢,就该是傅梅影、霍若男。

既是这三位,一听见李燕豪,就等于是盼到了救星,应该马上回答才对,怎么反而没有反应了呢?

难道说另有他人。

李燕豪好生诧异,忍不住纵身跃了下去。

底下离上头没多高,李燕豪很快地就着了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李燕豪闭目凝立了片刻,再睁眼时,隐约可以看见些了,眼前乃是一条黑忽忽的通道。

他又凝神听了听,然后迈步走进通道。

刚踏进通道,头顶传来砰然一声,忙抬头看,顶上那个洞,已经被盖起来了。

不用说,是秦玉岚­干­的。

果然,秦玉岚的笑声传了下来:“姓李的,你毕竟还是上当了。”

李燕豪往后退了一步,扬掌就要出击。

“别忘了,是我的功劳。”一个女子话声传了下来,话声冷冷的,乍听很陌生。

李燕豪微怔停手。

秦玉岚话声又起:“姓李的,你刚才听见的啼哭女子,她如今在我身边,想知道她是谁么?”

既有此一问,那表示李燕豪一定认识。

李燕豪心头一跳,道:“是谁?”

“有这份兴致猜猜看么?”秦玉岚问。

那女子道:“还让他猜什么,我来告诉他吧。”

话声一顿,接道:“李燕豪,我姓霍,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天,竟会是霍若男!

李燕豪心头猛震,脱口说道:“若男……”

“你不配叫我若男。”

秦玉岚道:“的确,他不配,若男只有我秦玉岚能叫,是不是,可人儿。”

霍若男一声轻叱:“老实点儿……”一顿又道:“李燕豪,你没想到吧?”

李燕豪心头震颤:“的确,我的确做梦没有想到,听你说话,你似乎不像姨父一样,神智被药物所控制。”

“没有,我跟爹不一样,没被任何药物控制。”

秦玉岚邪笑道:“姓李的好教你知道,这位可人儿不必也用不着药物控制,只要我控制她就够了。”

霍若男轻叱道:“贫嘴!”

秦玉岚大笑。

完了,霍若男终于堕落了,是她自己那种脾气害了她。

李燕豪只觉心中一阵绞痛,道:“霍姑娘,你可知道,令尊马上就要清醒过来了。”

“他清醒了又怎么样,他是他,我是我,根本就是两回事。”

“难道说,你连父母都不认了么?”

“我什么人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我自己。”

秦玉岚道:“不,可人儿,还有我。”

李燕豪道:“霍姑娘,你这是让亲痛仇快啊。”

“算了,谁是亲,谁又是仇,亲没人管我,仇却能给了我所要的。”

“霍姑娘……”

“你不必多说了,当初我受够了你的,现在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你在这慢慢的受吧!”

“你们以为这儿能困住我?”

秦玉岚道:“如若不能,我也就不会安排这么—个陷阱了。”

李燕豪扬掌往上拍去。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

也只是砰然一声而已,却没能击破他想要击破的,李热豪为之一怔。

秦玉岚大笑之声,夹带着霍若男的咯咯娇笑之声传了下来。

李燕豪不禁为之心神震动,难怪他会心神震动。

他这扬掌上击之势,虽说没有运气蓄势,但少说也有几百斤力气,居然连区区几块铺地的花砖都没能击破,他怎么能不心神震动。

只听秦玉岚道:“怎么样,姓李的,困得住你么?”

李燕豪双眉陡扬,猛吸一口气,凝足了真力,双掌一翻,全力往上劈去。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击,真个能使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轰然大震之中,只觉得天摇地动,震荡了好一阵。但是,头顶上的那一块,却是依然故我,仍未能把它击破。

李燕豪倒抽了一口冷气。

秦玉岚嘿嘿一阵­阴­笑。

只听霍若男道:“让他在这儿耗力气吧,别站这儿陪他了。”

“对。”秦玉岚接口发话,话声之中充满了­淫­邪:“宝贝儿,咱们安心好好儿享乐咱们的去,且看哪个有本事的能破了这座迷宫。”

“讨厌。”霍若男轻轻地娇叱了一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完了,霍若男当真是堕落了、沉沦了。

即使她以前没有堕落,没有沉沦,可是从现在起,她已经完全的堕落、沉沦了。

李燕豪的一颗心,也沉到了底,能说霍若男是因为他堕落,因为他沉沦的么?

应该不完全是。

李燕豪现在心里想的,不是他己身的安危、已身的福祸,而是有关霍若男。

他不能不想,但却不敢想象,一旦霍天翔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他委实不敢想象。

静,静,静,身边好静。渐渐地,李燕豪也定过了神,恢复了平静。

他冷静地再运目打量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仍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出不去了,不管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眼前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他总得探个究竟。

不能老站在这儿不动,那不是办法,他缓慢地迈了步,笔直往前。

一步、两步、三步。突然,—阵轻微的呻吟声,传进了耳中,蚊蚋似的呻吟声。

尽管是蚊蚋似的呻吟声,却未能逃过李燕豪敏锐的听觉。

李燕豪立即停步倾听。

呻吟之声,断断续续,从前面黑暗之中传送过来,而且,是女子的呻吟声。

刚才是女子的哭声,害得他落进了这个陷阱里。

他已经落进了陷阱里,岂在乎另一个,除非,那是个更凶险的陷阱,足以要他的命。

是这样么?李燕豪暗暗一声冷笑,迈步走了过去。

他不信邪,不服输。但是,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原先,呻吟声一直来自前方,但当他走了约摸十丈远近的时候,呻吟声似乎变了方向,来自左前方,而且已近在两丈以内。

他停了步,缓缓发话说道:“什么人?”

呻吟声倏停。

李燕豪又问:“你是什么人?”

一个低微、虚弱,满含痛苦与惊讶的女子话声响起,“你,你是谁?”

这情形,似乎不像是陷阱。

李燕豪的心松了些:“请你先答我问话。”

那女子道:“你们把我囚禁在此,还问我是谁?”

李燕豪心里一跳,忙道:“请别误会,我不是哈三一伙,你是傅姑娘,还是金姑娘?”

“我,我是金无垢,你是……”

李燕豪道:“金姑娘,我是李燕豪,你还记得么?”

“李燕豪……”这突然之间,金无垢的话声充满了惊喜:“记得,我记得,李少侠,少侠怎么会到这儿来?”

李燕豪道:“说来话长,容我稍后慢慢告诉姑娘,此地太黑,我看不见姑娘,姑娘现在情形怎么样?”

“少侠,我、我都快被他们折磨死了,他们打得我遍体鳞伤,闭住了我四肢的|­茓­道,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姑娘,我看不见你,你在黑暗中待得久一点,是否看得见我?”

“我,我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个影子。”

“姑娘熟悉身周的情形下,我是否能走近去?”

“可以,这儿没有什么凶险的设置,只是……”

“只是怎么样?”

“只是这儿不太­干­净。”

“我不在乎什么­干­净不­干­净。”

李燕豪说完话,迈步走了过去,约摸走了丈余,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能听见金无垢的呼吸之声了,同时,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个影子,躺在地上的影子。

“金姑娘,你在这儿么?”他仍然问了一句。

“是的,少侠。”

“姑娘是躺在地上的吧?”

“是的,少侠,我是躺着的。”

“容我先扶姑娘坐起来。”李燕豪蹲了下去。

金无垢急忙说道:“不,少侠,我身上很脏。”

“姑娘不该这么说。”

“不,少侠,我|­茓­道被制,四肢无力,纵然你扶我起来,我也坐不急。”

“那么,我先为姑娘解开|­茓­道。”

“不,少侠……”

“姑娘……”

“少侠,只怕,只怕你解不开。”

“是谁闭了姑娘的|­茓­道?”

“秦玉岚。”

“他用的是独门手法么?”

“这……我不知道。”

“只要不是独门手法制|­茓­,我就能解得开。”

“不,少侠,你不能.”

突然间,李燕豪明白了,明白金无垢为什么不让他伸手了,他吸了一口气道:“姑娘,秦玉岚下手的部位,是在腿根么?”

“是的!”金无垢的话声好轻微,轻微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李燕豪迟疑了一下,突然把手伸了出去。

虽然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个人影,但是认大概的部位是不会错的,李燕豪一伸手;便摸着了金无垢的腿。

只听金无垢叫道:“少侠,你……”

李燕豪道:“金姑娘,事关救人,我只好从权,还请姑娘原谅。”

只讲手不闲,很快地移到了金无垢腿根部位,疾快异常的两指点了下去。

只听金无垢轻哼一声道:“多谢少侠。”

李燕豪没说话,又飞快地解开了金无垢两臂的|­茓­道,这才说道:“姑娘请活动一下四肢试试看。”

金无垢道:“四肢是可以活动,只是,只是我的身子太虚弱了。”

李燕豪道:“那容易,待我助姑娘一臂之力,恢复元气,姑娘请转过身去。”

“不!”金无垢忙道:“此地无人为少侠护法,那是很危险的。”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无妨,我巴不得能有他们的人到此地来。”

“少侠这话……”

“这是秦玉岚设的一个陷阱,把我困在此地,一时间我还不知道经由何处可以脱困,若是有他们的人到来,不但证明有门户可以进出此地,一旦擒住那人,也增加咱们脱困的胜算了,姑娘说是不是?”

金无垢道:“我明白了,只是……”

“姑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少侠已经为我解开了|­茓­道,若是再让少侠耗费真气,我实在……”

李燕豪截口道:“姑娘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见外了,我所以到船上来,一方面固然是为擒秦玉岚,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救你们几位,一旦恢复了姑娘的元气,在必要的时候,姑娘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姑娘不该再犹豫了。”

金无垢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道;“好吧,那就只好烦劳少侠了。”她移动身躯,转了过去。

李燕豪当即盘膝坐下,伸右掌按在金无垢后心之上,默运起内家真气……

约摸一盏热茶工夫之后,李燕豪收掌站起,道:“姑娘,请试运气,看看现在情形怎么样?”

他话刚说完,金无垢已经转身站起,又复盈盈下拜,道:“大恩不敢言谢,请少侠……”

李燕豪不便伸手去扶,横跨一步,躲了开去,道:“姑娘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金无垢站直身躯,道;“这一拜并不足以表示我对少侠的感激,若没有少侠搭救,我实在不敢想象会落个什么样的后果。”

李燕豪道:“金姑娘,你我现在虽然不知道能否脱围,但至少已不容秦玉岚再给予你我什么样的折磨,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身陷魔掌,只是受一点折磨,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金无垢明白李燕豪的意思,缓缓低下头去,道:“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也只有一死了。”

“姑娘不必再说什么了,脱困要紧,姑娘现在还觉得有什么不适么?”

“多谢少侠,除了一些皮­肉­伤外,我已经体力充沛,活动如常了。”

“那就好,姑娘可知道,此处什么地方是脱困的门户?”

金无垢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

“姑娘可记得是怎么到此地来的么?”

“我被他们押来此处的时候,人还清醒,记得他们曾经打开了一处门户,把我押了进来。”

门户!李燕豪听得心中猛一跳,既称门户,就绝不是刚刚他下来的那个地方,既不是那个地方,就足以证明,金无垢所说的门户,是另一处进出口。

他忙道:“姑娘可记得,那处门户在哪个方向?”

金无垢四下看了看,抬手往前一指道:“就那个方向,少侠请跟我来吧。”

她迈步走了过去。

李燕豪紧迈一步跟了上去。

约摸走了近十丈距离,金无垢突然停了卜来:“少侠,我摸到墙了。”

李燕豪上前一摸,果然是堵石墙,他四下敲推了一阵,石墙上所发出的声响,没有一声是空洞的。

他停手道:“姑娘没有记错方向吧?”

金无垢道:“没有啊,就是这个方向,不会错的。”

说着,她也抬手在右墙上到处一阵敲拍。

一样,石墙上的回声,仍然没有一声是空洞的。

她诧声叫道:“这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是这个方向,怎么会找不到门户呢?”

李燕豪道:“只可惜咱们看不见,要是有灯火照亮,咱们找那扇门户就容易得多了。”

“少侠身上没带火折子么?”

“我从来不带这些东西,要是我带有火折子的话,刚才我就拿出来用了。”

金无垢着急地道:“那怎么办,咱们……”

“不要急,这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咱们就暂且歇一会儿吧。”

金无垢默然未语,但旋即又道:“少侠,我知道现在是在船上,可是这艘船是停泊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到船上来的?”

看来金无垢是什么也不知道。

也难怪,阶下囚能知道什么。

李燕豪当即把经过情形,以及金家船帮总舵的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金无垢颤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早就觉得我哥哥不大对,可就没想到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他简直禽兽不如,简直该死。”

“姑娘……”

“少侠,他怎么对我,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不该对家父……少侠,人之于异禽兽者几稀,就是稍具灵­性­的禽兽,也不会伤害自己的父母啊。”

“令兄也是利欲熏心,一时糊涂,他已幡然悔悟,令尊也已经原谅他了。”

“家父或许已经原谅他了,我却永远不能原谅他。”

“姑娘……”

“少侠,这是家父托天之佑,没有受到伤害,若是家父受到伤害,回天乏术,他百死、千死也不足以赎其罪啊,真要说起来,这还事小,他竟然昧于民族大义,置我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于不顾,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甘为千古大罪人,难道这也能原谅他。”

“姑娘,人都有一时之糊涂,我这个执掌‘虎符剑令’的人,并不加以深究。”

金无垢截口道:“少侠的好意,金家父女深为感激,只是,说什么我也是不能原谅他。”

李燕豪深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当即转移话锋道:“咱们不谈这个了,我是来救姑娘几位的,如今只见着姑娘一个人,傅姑娘不知现在何处?”

提起傅姑娘,金无垢话声中充满了愧疚:“我好生惭愧,有负少侠重托。”

“姑娘不要这么说,变生肘腋,是谁也没有办法防范的,我从令兄口中得知,傅姑娘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金无垢道:“傅姑娘之所以一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是因为哈三他们想要她秘藏的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不但保住了傅姑娘,也间接保住了我,要不然傅姑娘跟我,恐怕早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如今怕只怕秦玉岚负隅顽抗,对傅姑娘下手了,姑娘可知道傅姑娘现在何处么?”

金无垢摇头道:“不知道,他们老早就把我跟傅姑娘分开了。”

“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先脱困再说了。”

“可是咱们从什么地方脱困呢?”

“我不信咱们会被困死在这儿,总有个脱困的路径可觅,我也不信苍天会站在哈三一边。”

“那么咱们……”

金无垢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对了,少侠咱们不是在一艘船上么?”

“是的,咱们是在一条船上,而且是在船的底舱之中。”

“那么咱们眼前何来石壁呢?”

“看来姑娘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座底舱是高人按九宫八卦,奇门遁甲布置过,把一座底舱完全变了样,眼前事物虽属虚幻,但不知破法也就成了真实的,虽是一座小小底舱,却包含天地,蕴藏风雨雷电,就是千军万马,也可能被困死在此地啊。”

金无垢惊声道:“原来如此。”

话锋一顿,又急急接道:“有了,少侠,此地既是船的底舱,咱们若是把船凿破,放水进来,是不是可以?”

李燕豪摇头道:“行不通,难就难在船板已变为坚厚的石板,没有神兵利器,凿它不动,而且咱们不知道水是否破得了布置,还有不少朋友也进来了,要是水破不了这种布置,弄巧成拙,那岂不是更糟。”

金无垢默然不语,没说话。

李燕豪方待再说,一眼瞥见身左丈余处,有一线极细的白­色­物一闪,急道:“那是什么?”

“什么,在哪里?”金无垢忙问。

李燕豪把适才所见告诉金无垢。

金无垢忙往李燕豪所说方向望去,但却一无所见,她道:“少侠,黑暗之中,何来白­色­细线,就是有,咱们也看不见它啊,少侠刚看见的,别是……”

李燕豪脑际灵光一闪,忙道:“姑娘是说,我刚看见的,是一线白光?”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姑娘请跟我来。”李燕豪忙带着金无垢走了过去,两个人伸手在石壁上疾快地上下摸索。

忽听金无垢道:“少侠,这儿……”

李燕豪循声摸索,他先摸着了金无垢的手,心头一震,急忙挪开,再摸,他摸着了一条缝。

石壁上有—条缝,这个发现太可喜了,这个发现太令人振奋了。

李燕豪忙道:“姑娘,我摸着了。”

金无垢兴奋地道:“我说我没有记错嘛。”

金无垢没记错,那扇门是在这个方向的石壁上。

李燕豪沿着那条缝摸,的确,那条缝呈长方形的一块。

没错,是一扇门。

李燕豪道:“金姑娘,是一扇门,可是却是扇石门。”

那就是等于嵌在石壁上的一方石板,金无垢道:“我不记得是从哪个方向开了。”

“只怕从哪个方向也不能开。”

“少侠是说……”

“恐怕要想办法毁掉这扇石门,要不然咱们就没办法脱困。”

“可是,不知道这扇石门有多厚。”

“试试看就知道了,姑娘稍往后站站。”

金无垢知道李燕豪要­干­什么,她答应一声,忙往后退去。

李燕豪往后退了三步,脚下不丁不八,屏息、凝神、提气,将全身真力灌注双臂,然后他劈出双掌。

砰然一声大震,只觉上下一阵摇动。

金无垢脱口叫道:“少侠好雄浑的掌力!”

李燕豪的掌力,不能说不够雄浑,然而,石门仍是石门。

金无垢叫道:“少侠……”

李燕豪一颗心往下沉,道:“姑娘,这扇石门相当厚。”

“少侠,船舱之中,何来石门,这是真的门。”

“它可真可假。”

“难道就没办法把它破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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