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有千百种,温言就属最不人道的那一种。昨天阮汐汐嘴里说要警惕他,其实心里并没怎么真正去与他较真,想不到他自己一下下的把狐狸尾巴全露了出来,让阮汐汐不得不真的起了防备之心。
吃过饭后,温言正端着杯茶好整以暇的在喝,当阮汐汐万分不舍的把金簪摸给他的时候,他竟看也不看一眼,轻飘飘的说:“我不要你还这东西,拿银子来吧,这东西最多值一百两,我岂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少了一百五十两?”
什么?才值一百两?阮汐汐手心一颤:“这是我昨天当着你的面买的那支,怎会只值一百两?”
“我知道,不过像这种成色的老货,最多值一百两。”
阮汐汐像只斗架的公鸡,顿时竖起全身的毛来:“我昨天买的二百五十两,今天怎么就一百两了,你以为你糊弄得了我?”
温言哧了一声,对阮汐汐不痛不痒的说道:“不信你可以去别处问问,看到底谁把谁当了二百五?”
肯定不信了,阮汐汐当然要去问,她气乎乎地风一般卷了出去,不待一会,想是已经找人确认过了,她又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大叫道:“你既然知道不值这个价,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客栈里零星几个客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火气涛天的小姑娘。
温言道:“我还以为你愿意当二百五。”
阮汐汐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到:“好你个假仁假义,在外面充好人,原来一直把我当傻瓜,我……我……”她一时间再也说不下去,眼圈儿一红,酸涩的泪意直往眼眶里涌,跺脚就往客栈里她的房间冲去。
她不是为他这样没有带着一丝嘲笑的嘲笑而哭,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丑而哭。
其实这种哭泣毫无理由,她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就算是出丑又算得什么?可是她在意,包括她自己在内,谁都不会知道,自江府宴会那一次开始,她投向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是没有来由的那种。
她对他生出一些妄念,虽然明知道不现实,却还是存着一丝丝侥幸的幻想,只在一瞬间,只因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这个幻想忽然全部湮灭,她为自己的无故心动就这样无疾而终而感到无地自容,感到悲伤难过。
这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经过情事小女孩的心事,别人根本不会挂齿,但她就是想发泄。
也不知有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江南才在焦急的拍门。阮汐汐擦干眼泪,已经出过丑了,不可再失了面子。
对自己展了个笑脸,不过就是被暗恋的对象耍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可惜的是以后再见他怕也只能站在暗处远远观看,不能近距离淡然无事的谈笑,她就是一个这么别扭的人。
深深吸口气,再调整一下心情,垮着张小脸走去开门。
江南才一脸挂着焦急和担心,问道:“十六姨,你不要紧吧。”
“认栽吧,昨天那个势利眼老板把我当二百五坑了,卖出门的东西人家也不会再退钱,找上门去人家也不会认。”阮汐汐沮丧着脸:“没事,只是掉块肉而已。”
江南才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钱财是身外物,有去就有来,你等会还是拿块金子还给温先生吧,不然这利息可就多了。”想不到她如此爱财,让她受点惩戒也好。
抬头一看,温言也正站在门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阮汐汐想了想,又把门关了,从贴身衣兜里取出钱袋选出块最小的金子,开门不甘不愿的递给温言:“呐,我就这么多,再要就没有了。”
温言只是看着她没接。
以为他嫌少,阮汐汐不得不咬牙又把金簪塞到他手上:“这下应该够了吧。”
她噘着嘴,别扭的也不去看温言的表情,只知道他还是把金子和金簪最后都纳入了他怀中,从此他这个人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在她最心底。
江南才在旁见温先生目光复杂瞅着阮汐汐红肿的眼睛,好一会,才低声叹道:“真是个傻丫头。”
之后温言把他们带到成衣铺,阮汐汐有些明白温言是因为她说的二百五在整她,已确定温言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所以也没指望他会给她买衣服,呆呆地坐在成衣铺里看他为江南才挑选。
温言为江南才选了一身上好缎面的白色华服,接着又暗地打量了下阮汐汐的一身脏乱,让老板悄然包了一袭紫色衣裙,送到他们的客栈。
当江南才穿上白色华服,衬上他的黑眸白齿,整个就一气质卓越的富家小公子,和一身洁净白衫的温言站在一起,从左看到右,从上看到下,好两个翩翩佳公子,引得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大婶大妈们无不回头相望,眼冒心星。这大小两个浊世佳公子还适时的对她们露出白白的牙齿微微一笑,直把这一众儿老少女子勾得七魂跟着他们走了六魂,呆在当地,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好在成衣铺老板说正在搞活动,买一送一,给阮汐汐免费送了一套小厮穿的衣服。还外带一顶帽子。总算比那件干净了些,青衣小帽的阮汐汐白得一件衣服,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再无故去恼人,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到客栈上了马车,阮汐汐离温言坐得远远的,悄声问江南才准备到哪里去,这才知道他们是要往都城赶。心下不由一阵欢喜一阵忧,有一失必有一得,等到了都城,江晴初还答应过给她一千两银子,到时候小钱袋里又可以加些收入了。不过一想到又要见到江晴初了,心里愣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一路想着这些,一时喜一时忧,自也没注意到温言将一个包袱放到了她身边。
在路上行了几日,晚上也没再宿店,日夜不停的赶着路。阮汐汐一路上尽量不去惹温言,几天来基本上都相安无事。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疑心出暗鬼,晚上躺在车上微眯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定定地瞅着她瞧,她开始以为是江南才,后来摸他,他明明正睡得香甜,那么就只有一人——温言。
不过可能吗?他瞧她干嘛?她掩住心底的跳动后,就有些莫名其妙,却是不动声色,也不点破,这位大帅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天后,眼看都城已在望,江南才似乎心情激动不已,老是在马车上坐立不安。
自从和温言一路后,路上再也没发生过刺杀事件,难道都是慑于他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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