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晨站在雪地里,消失的马车,让他的眼神渐渐凝固成冰。
天色灰蒙。
雪花飘飘。
一袭淡色长衫在寒风中鼓荡,他并不觉冷。良久,他的双瞳才乌黑明亮,仰首凝望灰色天空,眼底满是坚毅和淡然。
他唇边盈起皎洁的笑。
无论有多少乌云,无论有多少猛烈的风雨,他是亦要将之一一阻挡拨散,那么,还有什么能打倒他?
即使,她现在离开他,那又算得什么,他可以将来追回来,或者,他要跟上去,让她不能有一丝出轨的念头,她永远只属于他。
芳芳站在门口,望了他很长时间,“林先生,您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外面风寒,进去吧。”
她不是傻瓜,她早已看出林先生对夫人的感情,但是他们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无论他对夫人有多深情,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林逸晨收回心绪,依然恢复他应表现的痛心模样,喟然长叹:“夫人这一去,又不知将何日回返?”
芳芳秀眉轻蹙,“从没听夫人说过到宫里去,她会不会只是去去就回?”
林逸晨走回铺子里,苦笑:“但愿如此。”
夜间,林逸晨披衣,如此长夜,实难入睡,推门而出,雪依然下着,站在回廊下,想了良久,不由往阮汐汐房间走去。
里面漆黑一片,点亮桌上的蜡烛,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还弥留有她身上独有气息的空气。
忽然,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奇异的淡香,他睁开眼,沿着这股香味一直走去,直到床前,他抓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鼻端一细闻,神色巨变,心神大震,立时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锦缎被面上如朵朵鲜艳的梅花盛开……
***
雪夜,紫山巅。
漫山银白,天地连为一片。
山间狂风怒吼,人世间一片肃杀。
江晴初如一株不倒的千年松屹立于此,他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是他断定那人若没死,必会到来的一封信。
稍倾,山林间,一袭淡衣人影飘然而至,正是消失已久的温言。
江晴初冷冷地看着他,“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温言面色如水,乌发飞扬,他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怒意,声音却很平淡:“你很卑鄙。”
“过奖过奖,想不到宗主见到江某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高的评价,这好像不似宗主的风格。”江晴初神色愉悦,温言那张永不变的笑脸终于被他打破,这件事情值得庆贺。
温言握紧拳,面上纹丝不动:“你怎能对一个女子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是不是人?”
江晴初忽然收笑,双眼微眯:“我自知不是个君子,但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洞房?”
温言反问道:“你早已弃了她,你认为你还有资格拥有她?”
空气里暗流急涌!
江晴初收紧瞳孔,眼睛变成深绿:“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温言眼神温和,声音铿锵有力:“我们已经天地为证。”
江晴初负手仰望天边一片灰色,霸气干云:“天地算什么东西,一切都要靠自己,我要谁生就生,我要谁死就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又能拦得住我?”
温言淡声道:“但你不能只顾一已之私欲而不顾她的生死,你这样对她,可想过她将有什么后果?”
江晴初笑得轻柔:“有什么后果?你与他拜堂了,然后她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你不敢要她,我便娶她,就是这样的后果。”
温言眼神一沉,缓声道:“你根本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你娶了她,你会让她离我们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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