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为什么要赶他走!她心里懊丧着。
至少,也要把话问清楚再说啊。
原来,她还是希望他来的呀!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
泪,滴到药碗里。化作两朵水花。泛起一阵涟漪。
仰头,任和着泪水的药汁滑入喉中!
满嘴的苦涩,像是现在的心情。
好苦!
宫人准备了四色蜜饯,八种糖类。她却一口都没有吃。任那药汁的苦味在口中泛滥。
好苦!却比不上她心里的苦!
心,像是被挖开了一个大洞。怎么补也补不好。而可以补那个大洞的人,现在却不知所踪。
杨希来了。
她心里高兴了一下。却又伤心起来。为什么他没来?
他给她带来了烤地瓜,看着她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眉。
本想问他杨景的事情。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一开口,就示弱了吧。既然要分开,就不能对他示弱。绝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心情。
“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杨希叹着气。“好好的,为什么就非要弄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苍白得跟个鬼的样子!”他捞来一边的铜镜,举到她的面前。
她撇开头。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苍白。但是,她已经很努力在吃东西了。每天三餐都按时的吃。拼命的吃。吃完再吐,吐完再吃!连太医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只开了些调理胃气的药。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心病。
身体受了伤,可以用药来医,心受了伤呢?用什么来医?
杨希!对了,杨希!
“杨希,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答我。”她正色道。
“什么事?关于我六哥的事情,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坐下来,跟她抢地瓜吃。
“比酒量那天晚上,你跟你六哥三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一夜不归?”她小心斟酌词句。
“我们出去办点事情。”他双眼闪了闪。低下头去。
“杨顺是去的怡红楼,听说,你们兄弟三人感情超好,连宿娼也是一起的!”问了,问了,她还是开口问了!她暗自咬唇。
“那个,呃,怡红楼我们的确有去。也的确在那里呆了一晚上。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见她站起身来,马上双手齐摇。
“不是我想的怎样?”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是,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总之,你不相信我们,你也要相信我六哥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件事情一直在气六哥?弄得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变心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我这就去让六哥来。有些事情,应该他亲自跟你解释。”他咬完最后一口地瓜,急吼吼的奔了出去!
她迅速让宫人收拾好桌子。叫人打来热水,洗澡,洗头,洗脸。找出自认最美的衣服,薄施脂粉,唇抿上胭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很多,也漂亮很多!
他,就要来了是吗?
她的心居然扑扑的跳。
让宫人把桌上的点心撤走,换点新鲜的来。让他们弄来一壶好酒,两个杯子。
发已经干了,对镜梳妆。
这么久不见,一定要让他看到最美丽的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
桌上的菜,凉了。
她挥手让他们帮她换一桌上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
桌上的菜,又凉了。
三个时辰过去,天黑了。下雨了。他不会来了吧!
她怔怔的望着窗外,今天,他是来不了了。
第二天,他没有来。
桌上的菜,上了又凉,凉了又重新换。他还是没有来。
第三天,他仍然没有来。
她已经不再让换桌上的菜了。桌上,放上了各色的水果。
等到水果全都烂掉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来!
呵!他果然还是不来呵!
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认为,根本就不用解释?还是,根本就无从解释?
身子,越来越弱,脸越来越白。
铜镜里的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居然有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这是从来也不允许出现在她身上的!
皇哥哥跟皇后,潘妃他们都很担心。大家都来看她。
唯独他!没有只字片语,也从来没来看过她!
这次,是真的断了吧!
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会对她如此不闻不问。如同对一个陌生人!
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对吗?就这样了,对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降臣,当今圣上之义妹,年方二八,德容兼备,美貌无双。杨继业,虽是降臣,却忠心为主,屡立战功,今特赐柴郡主美容下嫁杨家六子,择日完婚。钦此,谢恩!”读诏书的公公收起圣旨,双手高举,“柴郡主,接旨吧。”
“是!臣女接旨!”双手接过金灿灿的圣旨,她欲哭无泪。
赐婚!居然!居然是这种时候!皇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倒是忘了,月老庙的老头,的确有这么说过,天下最贵不可言的人,为她作媒。当时还道玩笑,没想到,却是被他说中了!他怎么想?他会想这是她讨来的赐婚吗?
前些日子自己的颓唐,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给他认为是自己去求来的赐婚!
既已出了圣旨,那么,就不可能改了。
那,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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