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忙恭声回道:“回朱管事,奴婢不敢偷懒,这院子里的屋子每天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县主要歇息自是可以就便。”
朱妈妈带着九雅进屋,里面果然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且南窗边还挂着一个鸟笼,两只画眉闭眼在里面打着盹。
朱妈妈扶着九雅一张软榻上坐下,笑道:“县主觉不觉着热,要不老身让人去提点冰来?”
九雅笑着摇头,“这里自然风很凉爽,不用提冰。不过倒可以弄点冰镇的酸梅汤来,现在口胃不舒服得很。”
“瞧瞧,老身还自诩过来人,竟然不知道县主是要喝那些东西的,惜花,你赶紧着厨房弄一大碗冰镇的酸梅汤来,可是要越酸越好,县主怀了儿子,可少不得这个。”朱妈妈边吩咐边打趣道。
一个丫头领命而去,朱妈妈又吩咐那个叫惜蕊去里面搬藤制摇椅,说让九雅躺在上面歇息会更舒服一些。九雅没以为意,正准备打量此屋,一回头,却见朱妈妈忽然站在她后面,脸上露出依然慈祥的笑意。可是九雅心里忽然敲响了警钟,果然,还不待她有所动,朱妈妈已经运指如飞,一下子连点她身上三处|茓道。九雅瞪大眼,一时间,喉咙里已经无法发声,身子也变得无法动弹。
她惊骇莫名,这朱妈妈想干什么?
朱妈妈偷袭得手,笑着将她扶倒软榻,安慰道:“县主不用惊慌,老身并无恶意,只不过是王爷念你念得太苦,老身实在不忍王爷痴心破碎,这便是要促成你们两人的好事呢。”
九雅死死瞪着她,如果能说话,她一定要骂她猪头,有这样强制人就犯的么?
还有,这是朱妈妈自己的意思,还是齐王的意思?齐王有那么蠢,在自己的宅邸对自己下手吗?一直就因为认为他不敢,所以才放心跟来,难道齐王想反其道而行?
还没待她想完,那个叫惜蕊的丫头就搬着藤椅出来了,她放下藤椅奇怪道:“朱管事,县主呢?难道她要藤椅了?”
朱妈妈笑着过去,一指外面,“那不是县主么?”
惜蕊扭头张望,自是什么都没看到,然而还不待她回转头,就觉头脑勺一痛,眼前一黑,便是不醒人事。
眼见她软倒在地,朱妈妈踢了她两脚,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便又过来剥九雅身上的外衣,还有她头上的珠钗,耳上玉坠,随后她把玉坠和珠钗一起安到惜蕊耳上头上,脱了她的外衣套上九雅,如此从外装一毛看,不看脸的话,还真是像九雅。
紧跟着朱妈妈将大门栓上,端起油灯,就往门窗上倒油,然后火折子一点,立时就有熊熊火功窜起。看着越来越高的火苗,她却是不急,转身从容不迫的将惜蕊的外衣往她身上一套,抱起她,就往内室走去。进得内室,她在一面墙壁前停下,按下上面的开关,扎扎声中,地面已空出一个漏着阴风的地道,朱妈妈依然不慌不忙地抱着她沿地道口拾阶而下,地道口关闭,将外面的大火给隔离开。
“县主现在一定在骂我,可是啊,老身也是为了你好。我们王爷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尽管你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王爷也不会在乎。就好比当年皇后娘娘本已许了息王,后来为当今皇上所夺,息王退避,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至今,早已被传为一段佳话。而且听皇上的近侍说,当时皇后娘娘也是怀了息王的骨肉,皇上依然不嫌弃立了皇后娘娘为后。现在我们王爷就好比走了皇上的老路,傅誉就好比是息王,故事再一次重演,结局也一定更好,所以县主就别骂老身了,等他日母仪天下的时候,您可能还要感谢老身这么个好媒人呢。”
朱妈妈在地道中絮絮叨叨,九雅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已经想象得到,外面的人看到一个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子,且发饰衣饰耳饰都是自己的,谁不会认为是自己被烧死了?
各方势力全聚为此,自己的死,自然全部都会安到齐王头上,所以她不相信,拓跋玥会干出如此蠢事。特别是傅誉,知道自己被烧死在齐王府,他还不找齐王拼命?如此一来,谁会受益?
她脑筋急速转动着,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买通了朱妈妈,合着连精明如齐王都被骗过了,这个搞鬼之人,定然就是直接受益之人!
是皇上吗?还是太子府的人?或者与荣昌王和月婵有关?
她不及再想,地道里又传出了其他的人声,“朱妈妈抱着个人来,难道事情已经办成?”
是一个压低了的男声,遮着脸,很是神秘。朱妈妈亦恭敬道:“确实办成了,您看,一丝不差,是县主本人。”
朱妈妈把九雅放下,扶着她,地道的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虽是不能动弹,却仍娇慵楚楚。
九雅深吸着气看向朝她靠近的男人,不过一张很普通的人,但是目光炯炯,并不认识。那人盯着她定神看了又看,半晌后点头道:“果然是宋九雅,王爷朝思暮想的人。朱妈妈果然不负王爷所托在上面制造了假像将她送了来,他日王爷上了位,定然不会忘了朱妈妈的恩,你儿子秦子车,也会成为齐王爷最倚重的心腹,大夏的重臣。”
朱妈妈大喜,嘴上却不敢表露,“不敢,齐王爷自小喝着老身的奶水长大,老身对他的情份已经超过普通呣子,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老身都会全力去做,不会延误一分,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并未想到过回报。”
那人嗯了一声,一脸正气道:“现在人已在这里,我就先带到王爷指定的地方去避一避,朱妈妈就回地面上,力证那被烧死的就是县主就好,也好让傅誉死心,免得他再找麻烦。”
朱妈妈乐滋滋地点头应了,转身就走,九雅大急,眼前这个男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朱妈妈会听他摆布,但是眼下朱妈妈绝对不能回去,只要她一现面,傅誉和齐王必定会反目成仇,后果不堪设想。
失了扶持,她蓦然摔倒在地,走了两步的朱妈妈大惊,过来又扶她道:“县主可不能这般摔,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是?罢了,你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怎么样,我都给你把|茓道解了吧,免得你摔来摔去摔坏了。”
那人欲待相拦,朱妈妈已经快速在她身上连点两指,九雅身上一轻,伸胳膊伸腿,果然能动了。
“县主好自为之吧,老身真的要走了。”朱妈妈交待了一句,真的转身而去,九雅急忙扶壁站起来,冷声道:“慢着!”
大厅堂里,权贵们正在推杯换盏,将这出接风宴推向最Gao潮。高官们不断向齐王这一桌敬酒,更是有恭贺太孙重觅佳偶的,就在这时,一个管事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大叫道:“皇上,王爷,不好了,后面院子突然着了大火……”
正在另一桌喝酒的白衣黑褂的秦子车拦住他皱眉道:“刘管事,这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吗?院子失了火,你去救火就是,为何要跑来众多贵客的地方叫唤?难道你是想叫王爷去救火?”
此时厅堂里已经被刘管事叫得静下来,刘管事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那着火的院子是宁和县主歇息的地方,大火起的时候,县主正在里面睡觉,奴才听人说……县主已经……”
众人大惊,傅誉和拓跋玥不约而同站起来,两人飞快地朝厅堂外冲出,看到后面烟火缭绕的地方,同时飞掠而去。
待到地头,就见不少人提着水桶在那里救火,然而只这不长的时间,那一长排屋宇已经是两边火势滔天,中间的烧得只剩一个屋架,浓浓的黑烟中,一阵大风吹来,屋架轰然一声倒塌,激起无尽黑灰,救火的人纷纷四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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