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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隆贝勒道:“喏!和中堂不是在这儿?你是什么人?”

司徒哲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哈……”隆贝勒道:“本爵隆贝勒。”

“那好极了!一切诡计都是你与和珅想出来的,今夜我要宰掉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乱臣贼子。”

这时霍大年赶了来,道:“他就是小蝙蝠的师兄。”

隆贝勒道:“那好极了!霍大侠!量天尺借我一用。”

漆九道:“我去取贝勒爷的刀。”

“不必,那刀是对付成名人物,像李梦帆那种身份的……”

司徒哲心想,一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林崇和邹季春也都来了,还有些护院。

隆贝勒接过量天尺,颠了几下,道:“稍轻了些——”话落,就攻向司徒哲。

司徒哲本想在一两招内即抢占先机,那哪才接了一招就暗吃一惊,对方的刀法由量天尺上施出,仍然十分凌厉。

非但三两招没能抢占先机,七八招内仍是守势。

可是他仍不服。

剑势一变,使出了师门的“落叶三式”。

这意味着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纷纷散落,秋意肃杀。

的确,这三式共一招半,立刻就把先机抢了过来,但是,要击败隆贝勒不知道要用多少招才办得到?

在隆贝勒看来,这人的剑术不弱,但和李梦帆相比,还差一截,他以为给他两百招的时间,可能击败这人。

除非是李梦帆或玉珠王爷那等高手,在这大敌环伺,四面楚歌之下,一定是会受到影响。

司徒哲就受了影响。

百招一过,一护院取来了隆贝勒的“烈火”宝刀。

隆贝勒有两柄宝刀,一名“雪花”,寒芒逼人,一名“烈火”,在感觉上像在火炉前烈焰火炙人一样。

“烈火”刀,刀身泛出一层氤氲红雾。

宝刀在手,隆贝勒又抢回了攻势,因为司徒哲的剑不敢硬格硬架。

此时和珅已由人保护着走了,而侍卫及护院等却是越来越多,大家都想亲眼瞧瞧隆贝勒的真功夫。

大约一百三四十招的光景,司徒哲稍一分神“呛”然大震,青钢剑被削去了五分之二。

一柄剑只要被击断了四分之一,即不称手,更不要说五分之二了。

司徒哲的信心一失,立刻险象环生。

虽然没有像对李梦帆那样走投无路,进退维谷的窘态,却也因对方用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心有忌惮,处处掣肘。

眼看看支持不久了。

霍大年道:“贝勒爷在二十招之内就可以挫敌了……”

邹季春道:“恐怕要不了那么久——”

哪知这时忽然有个护院奔来道:“启禀贝勒爷,马厩中有人纵火,还有贝勒爷的寝室附近也冒出了火舌——”

隆贝勒连砍三刀逼退司徒哲,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了火光,怒道:“困住这人,我要活的,我去看看——”

隆贝勒一走,霍大年等人正要一齐上,忽然西边院墙根处“轰轰”两声,烟屑四溅,土石横飞。

院子不大,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小院子的烟屑。

有人大叫道:“邹大侠,这不是贵派的‘火龙梭’吗?”

不错,正是“火龙梭”,今夜对敌没派上用场,助敌逃走,却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司徒哲趁这机会逃出了中堂府。

他不住的喘着大气,想不出是谁会救他?

这个暗中援手的人,不应该是李梦帆身边的人,可能是这府中的人,不解的是,怎能偷了“火龙梭”来帮他逃走?

原来住的地方是不能回去了,只有去另一处租好准备的小民房。

当他关了这小民房的门,刚进入室内,点上了灯,院子传来轻微声响,“卜”地一声,他又吹熄了灯,抓起了断剑。

现在他忽然又觉得,想闯出李梦帆那种名望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他正要自后窗出去,前窗外忽然有人轻叩了几下:“朋友,不必紧张——”

“你是什么人?”

“应该说是你的朋友。”

“朋友贵姓?”

“哈玉——”

司徒哲一震,道:“哈玉?”

“正是。”

“你不是隆贝勒的心腹,过去­干­过大内的侍卫统领吗?”

“我已不在贝勒府了。”

“阁下的话叫我怎么能信呢?”

哈玉道:“如不是我熟知和珅府中的环境,以及隆贝勒的住处,又怎么能两处纵火,又盗取‘火龙梭’助你脱身?如果没有那两枚‘火龙梭’,朋友!你的身手虽了得,恐怕今夜也难逃出生天吧?”

司徒哲一怔道:“原来是哈大侠相助,快请进来。不是我多疑,实在是四周敌人环伺,不得不小心。”

哈玉入内,司徒哲点了灯,互相打量。

哈玉道:“你可能就是涂了一脸油彩,救走了小蝙蝠的那位口巴?”

“是的。”

“请问高姓大名?”

“王凤楼——”

哈玉道:“王大侠剑术不凡,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说过?”

司徒哲不愿自承是司徒哲。

尽管他不原谅李梦帆,但这事毕竟非同小可,且和他自己的安危有着密切关联,道:“不瞒哈兄,我在师门为大师兄,下面师弟还有三四人之多,奉师命代师凋教三个小师弟,以致这些年来很少离开天山,也就名不见经传了。”

“原来是这样!”哈玉道:“王兄,你今儿晚上到和中堂府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很难回答,他实在是无意去杀珅的,便含糊的道:“踩盘子的,作为以后必要时行动之准备。”

“王兄,以后千万别只身去涉险,在各王府及权贵府中,混饭吃的人固然不少,但能人异士也大有人在。”

司徒哲道:“我初来北京,不知都有哪些绝世高手混迹权贵之间?”

“神力王先不说,福贝子也是高手,也不谈他。大内供奉齐鸣九的辈份很高,到现在还没出手过。

‘武医双绝,你听说过———”

“当然,武林中的现世华陀。”

哈五喟然道:“他的医术没话说,可惜医德荡然,听说是在太上皇的身边当差。”

“他的武功怎么样?”

“据说武功不在齐鸣九之下,他们虽在大内,但必要时可以派出协办大案,像这次的出浴雕像案就是一例。”

司徒哲道:“哈兄,你以为李梦帆真会雕这出浴像吗?”

哈玉道:“以我的猜想,自然是和珅的诬陷,因为李梦帆要杀他,他必须先发制人,为他罗织个滔天大罪的罪名,使他无法立足于天地之间。”

“是的,可是为什么大内供奉还不出手?”

“听说太上皇不愿把事闹大,只要缴出那出浴浮雕就可以息事宁人。”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哈玉道:“这种事谁也摸不清,就连一般的官宦权贵之家,尚有‘侯门一入深似海,的说法,又何况是皇宫大内?有些事就算是在里面听到的,也不全是可靠的呢?”

司徒哲道:“哈兄有什么打算?”

“我虽离开了权贵,目前还不打算离开北京,为了弥补过去的错误,应该为汉人多尽一点力才是。”

司徒哲内心不无愧疚,自己来到北京,所想所做的,除了个人恩怨,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司徒哲留哈玉和他同住,但哈玉谢绝了。

稍后,哈玉找到了李梦帆。

那是跟踪胡四海找上门的。

李梦帆热诚的接待他。

虽是深夜,仍请骆奇外出沽酒买菜,招待佳宾似的。

哈玉道:“李大侠,闻名不如见面,盛名果然不虚,虽仅初次相处,即有如沐春风之感,真是相见恨晚——”

李梦帆笑道;“哈兄过奖了!来,我敬你一杯!”

“好,咱们同­干­一杯。这两位是——”

“这位是胡四海兄,这位是骆奇兄,为了白大侠蒙冤被押的事,到京里来设法营救。”

哈玉喟然道:“都是和珅这个乱臣贼子,不过这­奸­贼恶贯满盈的日子也快到了!”

骆奇道:“‘铁血十八残’等二十一人溅血,他们绝对不会退缩,甚至更加严密搜索,哈大侠可听到什么新的消息吗?”

哈玉点点头道:“他们网罗高手,加紧搜捕是必然的,据我所知,刚到的有‘秦岭风狼,吴德的师父霍大年、岳松的大师兄林崇明,和‘火龙梭,邹季春等人。今夜王凤楼大侠进入和中堂府——”

李梦帆一怔道:“王凤楼大侠是——”

“李大侠不认识?”

“没听说过。”

哈玉道:“他是小蝙蝠的师兄,用剑,身手不俗,自称一直在师门代师调教几位师弟,很少到中原来——”

“噢噢……”李梦帆和骆、胡三人恍然大悟,也不由暗暗焦急,要是被擒而泄了底,使对方知道他就是司徒哲,那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李梦帆忙道:“哈兄怎么知道他去过中堂府?”

“正好我也去——”哈玉说了离开贝勒府的缘由。

李梦帆道:“哈兄妒恶如仇,李某十分敬佩,那王凤楼夜闯中堂府,不知情形怎么样?”

哈玉又说了一切。

李梦帆等人相顾默然。

哈五道:“王大侠豪气千云,令人敬佩,不过多少有点鲁莽,要不是我放火及那两枚‘火龙梭’的话——”

李梦帆道:“的确,若非哈大侠暗中相助,必然栽在那儿。”

哈玉道:“听李大侠的口气和王凤楼大侠并不太熟。”

“是的,只是由于先认识了小蝙蝠,再由小蝙蝠的关系有一面之识——”

“原来是这样的,希望王大侠以后千万别再意气用事,大内高手齐鸣九还没出动,如今太上皇又笼络了另外一位——”

李梦帆一怔:“是谁?”

“武医双绝”江帆——”

“他怎么会——”

哈玉道:“太上皇年事已高,急需一位有真凭实学的大夫在身边,而‘武医双绝’的功利欲望又高,-—拍即合,这些高手迟早会出动的。”

李梦帆喟叹道:“这种人都会忘本?看来反清复明是越来越困难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

哈玉道:“不瞒李大侠,今夜王凤楼与隆贝勒之战,虽说隆贝勒用的是‘烈火,宝刀,依哈某暗中观察,王凤楼即使也有宝刀在手,充其量也只能和隆贝勒打成平手。连哈某也是第一次目睹隆贝勒的身手呢!”

李梦帆道:“隆贝勒有好身手并不令人意外,但王凤楼这样莽撞却是出人意表。”

哈五道:“李大侠,据我还没有离开隆贝勒府之前所知,隆贝勒和和珅早想动傅姑娘的念头,不怕李大侠不上钩。所以,李大侠要特别叮嘱傅姑娘,不可大意。”

李梦帆道:“谢谢哈大侠的关切,我会关照她——”

李梦帆来到砚霜处。

初更不到,砚霜还没回来。

但等不到半个时辰,院中有了声音。

砚霜的轻功不弱,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所谓高手,不仅指能打能拼,还有一种灵敏的感觉。

李梦帆以为这人不是砚霜,但他仍原势躺着没动。

屋中无灯,由内向外看较易,内视困难。

李梦帆发现人影已到了窗外,停了一会,戳破窗纸向内窥伺。

他听到极细微的“嘶嘶”声。

那是撮口向内吹气的声音,当然不是吹气,而是吹薰香这类下五门的玩意儿。

李梦帆打了个喷嚏,就不动了。

又停了一会儿,窗子一掀,人影已进入屋中。

隐隐看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不论意图如何,其意可诛,因为他要暗算的是一个已睡的年轻女人。

这年轻人先拔出腿叉子,然后俯身打量。

就在他“噫”了一声,发现是个男人时,人已如扣紧的弓弩,疾弹而起,人在空中,已踹中他的颈上一脚。

来人颇不简单,正要再施其他毒物,李梦帆可不想找这麻烦,在这人飞翻下炕前,另一脚又踏实踩中。

但也几乎同时,窗外又泻进一人,一剑刺来。

李梦帆闪过第二剑,第三剑又到。

“砚霜,是我——”

“唰”地又是一剑,道:“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是差点为你应劫,着了道?”

“怎么回事儿?”砚霜收了剑。

“你点了灯看看再说。”

砚霜点了灯,愕然道:“你杀了人?”

李梦帆道:“也许还没死,不过死了也好。”

“我看你近来杀气腾腾,好像凶神附了体,杀神降世。”

李梦帆沉声道:“别说风凉话好不好?要不是我今夜来找你的话,你可能——哼!那就不堪设想了。”

“这人是来找我的?”

“他用的是一种无味的迷|药,不是薰香,要不是我有所警惕,早就做了替死鬼啦!”

砚霜要把这人的身子翻转过来,李梦帆阻止了他,用脚一钩,这人面部向上,只闻他口中“格崩”一声,然后向二人猛吹一口气。

李梦帆忙道:“砚霜闭气,快退——”

这显然是含于口中的迷|药,咬破外壳把内中的粉末吹出,大致和刚才在窗外吹进来的情形相同。

只是,他不是在窗外咬破的。

就这时候,李梦帆在他跃起时,一脚又踢中了他的小腹。

他又躺下了。

把窗子打开让药粉飘光,二人这才搜这人的身子,有一封岳松写给唐门的信,说明唐丽花及其二子皆死子李梦帆之手,应速来报仇。

这个人显然是唐门中人,而且是来自附近。

自四川赶来,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人还没死,但内伤极重,口鼻流血,道:“你……你就是……李梦帆吧?”

“不错。”

“唐门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倒无所谓,可是你为什么找她?”

“这……这是和中堂……和隆贝勒的意思……只要她弄到手……不怕你不吃饵……”

“嗯!你是唐丽花的什么人?”

“她是家姐……李梦帆……我们唐家人丁单……单薄……只我唐洁一个男人……你要是能放过我……我可以劝我娘……不要来……”

李梦帆和傅砚霜二人相顾愕然。

唐门世代相传,是用毒世家,也是一个很响亮的门派,武功虽不出名,却也是个个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窝囊。

傅砚霜道:“你怕死?你不想死?”

”也……可以这么幺说。””

“那你为什么要来?”

“母命难违。”

“既然来了就得认命!”

“只怕我娘……难以承受……这严重的打击……”

“噢!你还是个孝子呢!可惜你要是尽孝,就不能尽忠,因为为了你娘而使唐门蒙羞,印不忠于唐家列祖列宗。”

“李大侠……傅姑娘……我宁愿尽孝,不愿尽忠……即使能忠孝两全……我也不愿对……唐家列祖列宗尽忠。”

傅砚霜愕然道;“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以唐门是用毒名家……而沾沾自喜……第一、自有唐门以来……毒死的武林人物中……坏人固然不少,好人也不少……施毒是不光明的……多是乘人不备。其次、我来了之后……听到各方面……对二位风评都很好……”

“那你今夜又为什么要来?”

“只怪家姐夫岳松的怂恿,和外甥女岳慧的哭哭啼啼……不得不……”

李梦帆和傅砚霜二人互视一眼。

傅砚霜道:“他厌恶祖宗研究毒物害人,等于大义灭亲,算李梦帆道:“放是可以,但也不能为我们留下祸患。”

砚霜道:“你不信他的悔意?”

李梦帆道:“应该可信。”

“那不就好了!”

“但有一点我不能不怀疑!”

“哪一点?”

“如他真有大义灭亲的善意,就不该有第二次施毒之举——”

砚霜道:“既然要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李梦帆沉吟了一会,才道:“唐洁,希望你心口如—-,从此不要再施毒害人,也劝劝令堂,毒固然可用,非十恶不赦之徒不可滥用……”

“李大侠……傅姑娘……现在看来……二位的盛名果然不假,陷受武林中人爱戴敬仰,实非偶然——”

他吃力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尘,道:“二位,真能放我一马吗?”

傅砚霜道:“你去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唐洁一边往外走,一边尽在拍着衣服。

李梦帆叫:“闭气……”

但对傅砚霜来说,已经太慢了!

并非她的警觉­性­不够高,而是心地太纯洁了。

傅砚霜已摇摇倒下。

李梦帆也踉跄退后,顺墙坐下。

“哈哈……”唐洁得意地­阴­笑着。

他看看李梦帆和傅砚霜,得意地道:“李梦帆,论剑术你是天下第一,论施毒我娘第一!要是论计谋诡谲,那就要数我唐洁了。”

说完,连击三掌,鱼贯进入三人。李梦帆勉强的张开眼睛望去,一个也不认识,都是二十来岁,却不像唐洁,想必是唐门的徒子徒孙了。

“怎么样?”唐洁道:“来时隆贝勒还有点不大放心,似乎大姐做不到的事,我也无法做到似的,他哪知我另有一套?”

其中一个年轻人道:“唐师兄,你是怎么弄倒他们的?”

“哈!他们大发慈悲,要放我一马,我临走时拍拍衣服,就这么——”又得意地耸肩大笑起来。

这时,李梦帆已闭上眼睛,头歪在一边。

另一个年轻人道:“唐师兄,这毒能维持多久?非用解药不可吗?”

唐洁卖弄地道:“其实非用解药不可的毒药不多,因为那种药毒,连我们施毒的人不小心也会危险,而身上的解药有时也会不小心失落了,那岂不是作法自毙?我用的这种毒非常简单,只要在温水中泡上三五个时辰,毒就可吸出来了。”

“那怎么能——”

“有什么不能?”

“这样,水反而会渗入皮肤之内呀?”

“你们不懂,你们没有这经验?当你们洗过澡,口极渴很想喝水?”

“有,有。”

“如果人体能吸进水怎么会口渴,其实恰巧相反,水能吸出体内的毒,只不过三五个时辰之后,人醒了还要自行运功疗毒———”

就在这时候,李梦帆的身子有如巨大的陀螺疾旋而起。

在四人绝对想不到的情形下,第一个被扫出的自然是这位唐门的师兄了,这人歹毒­阴­狠,也就不再留情。

“克剌剌”声中,胸骨塌下了一半有余,在那三个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一阵骤雨似的拳腿砸出,其中有一个身子把窗框砸散飞到院中去了……

这是个浴室,是个不太大的浴室。可是浴室中泡了个绝­色­美女,看法就不一样了。

砚霜已在这浴池温水中泡了四个时辰,此时她微酡的娇靥,长长的眉毛闪闪翕动着。

她终于醒了,看看四周,再看看李梦帆,惊凛之­色­渐渐消退,却茫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再看看他。

因为她是和衣坐在水中,池水正好到达咽喉处。

湿衣贴着身子,有着半透明的­祼­露,使她很窘。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气急的问。

“你想想看,你还记得些什么?”

“不是我们要放唐洁,他不停地拍衣服,而我……”

“感到晕眩对不?”;

“对对,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妇­人之仁,惹事的危机,如果我也和你一样慈悲心肠,那可就乐坏了唐洁,也乐坏了隆贝勒及和珅了!”

傅砚霜有点歉疚道:“以后怎么样?”

李梦帆把经过都说了。

砚霜道:“真是经验老到,观察细微呀!”

“那屋子地上又不是很脏,他站起后不停地拍着身子就是反常。还有,他既已口鼻流血,应是内伤现象。但有时说话却很流畅,有时又故意装着有气无力,支持不住的样子。其实他内伤极轻,只是自己咬破了舌头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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