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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银光泪(上) > 第5章(1)

第5章(1)

瞪着那被她解开的衣带,霎时间,知道她的衣是他换的,也只有他,会将她扎得像颗粽子一样。

然后,她记起昨夜那场绮丽的梦。

炙热的眼,火烫的­唇­……

腰带从手中滑落,她不可置信的抚着­唇­瓣,心跳飞快,耳内雷鸣阵阵。

那是梦。

他不可能这么做的,他从来没有,他只当她是个麻烦,是妹妹——

她闭上眼,看见他,近在眼前。

乌黑的眸深似海,映着她的眼。

她可以感觉他黝黑热烫的皮肤贴着她的,感觉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她心上跃动。

她可以尝到,他的味道,就在舌尖。

蓦地,睁开眼。

那是幻觉,她褪下那件充满他味道的单衣,换上自己的衣裳,一边努力告诉自己,但心头依然狂跳不止。

幻觉从来不曾那么真。

她记得他的大手Сhā入她的发中,将她紧拥,强壮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她记得他的喘息,记得他起初万般温柔继而强势占有的­唇­舌,她记得和他肌肤相贴厮磨的感觉,她还以为自己会就此燃烧起来。

她记得他在她嘴里的味道,记得那沙哑的声音,记得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未着片缕的身。

可她不记得后来,没有之后。

她抖着手,穿好了衣裳,将长发从衣内捞出,垂在身后。

斗室,只有窗花,漏着光。

或许,还是梦。

她转过身,看着几乎是近在眼前的门。

这儿这么小、这么小,他为何还在这?为何将屋置在这?城外有更宽。的空地,远一点,但宽一些,不必住得这么啦。

她就给里昂置了一间屋,比这大上许多倍。

这太疯狂了,这个念头太疯狂,他从来不曾这么做,他不会,不可能,他一直一直在离开,一季一季又一季,一年一年再一年——

别这么做,不要再妄想了,别做出会后悔的事!

她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可她没办法制止那份渴望,无法压抑浇熄那个可能,她看见自己在移动,看见自己握住门把,看见自己打开门。

门外,好亮。

男人,站在那里,背对着她,隔着一丈那么远,乌黑的长发随风翻飞。

“阿静——”

他回首,她不让他有时间反应,不让自己有机会退缩,快步来到他面前,仰望着他,脱口就问。

“你吻了我吗?”

他动也不动,一张严酷的脸丁点表情也没有,但她清楚知道,这个问题,吓到了他。

他瞪着她,忘了闪避她的视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应该要否认,他通常会否认,如果他不曾做过。

可他没有,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因为,他吻了她,那是真的。

她震慑的看着他,只觉晕眩,因为那一切不是梦而感到震惊。

“你应该说,我没有。”她听到自己告诉他。

“我们是兄妹。”

“我们不是。”她看着面无表情的他,笑了出来,“别说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风家老爷捡回来的无名弃子,我是娘再嫁之后带过来的冷家遗孤,你姓风,但我姓冷,你是风知静,我是冷银光。”

她措手抚着他的脸,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悄声道。

“我们,不是兄妹。”

他气微窒,只能着迷的看着怀中那诱人的麻烦,舔着他的­唇­,微笑。

“而你,吻了我,你喜欢我。”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生硬的字句,一再迸出他的厚­唇­,生出了火。

这些否认太慢了,慢得太过头。

“你有。”她瞪着他,执意说:“我记得,你吻了我。”

“玲珑阁里的焚香里有迷|药。”他面无表情的扯着谎。

她挑起眉,清楚他在胡说八道,迷|药只让她发昏,没让她欲­火­焚身。

“就当是迷|药的关系好了,你吻了我,那没什么,你说清楚就好,为什么要说谎?”

他看着她,狠心的道:“我以为你是别人,别的姑娘。”

心,陡地一疼。

她眯起眼,告诉自己不要逼他、不要逼他、不要逼他——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紧绷着下颚,说:“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啪地一声,脑袋里有某种东西断掉了。

噢,管他的!

她双手抱胸的瞪着他,“我当然知道,我想要你。”

男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嗄声道:“你不想。”

天啊,她好想跺脚,但那会让她像个三岁丫头,所以她死命的忍住,只是生气的冲着他道:“我当然想,就像你想要我一样,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敢承认,可你不敢!你为什么要走?因为你不一样?我知道你不一样,里昂也不一样,但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城里其他不一样的人都过得很好!这城很大,还会变得更大,它容得了数万胡番,当然也容得了更多其他,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来,只有你想逃走!为什么?”

他瞪着她,怀疑她究竟知道多少。

她什么都知道。

那人的话,犹在耳边,教他毛骨悚然,忽然间,领悟了一件事。

“你知道玲珑阁里有妖怪?”

话出口,已知道这是真的,她高张的气焰,忽地落了下来,黑眸闪现心虚,教他咒骂出声:“该死,你知道!你知道还跑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眨着眼,退了一步,辩解:“里昂被抓了,我得去——”

“他可以保护自己!”他火大的低咆着:“他和他们是同类!”

“他不是!”这一句,让她生气的找回了勇气,叉着腰,戳着他的胸瞠,吼道:“他是兽人,不是妖怪!他讨厌他们,要不是我叫他去,他也不会去那里!”

他眯起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叫他去玲珑阁?”

糟糕。

她僵住,看着眼前那忽然由盛怒,变得极为冷静的男人,瞬间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你叫他去?为什么叫他去?你说他讨厌他们,即便如此,你还要他去?为什么?”

低沉森冷的声音,似冰雪般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他乌黑的瞳眸,也冷得吓人。

“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回,她真的退了一步,甚至移开了视线。

“银光。”

那寒冰似的警告,教她猛然一颤。

“你叫他去玲珑阁做什么?”

她低垂着眼,紧闭着双­唇­,不肯说。

“做什么?”他质问。

她咬着­唇­,感觉到他的怒气腾腾迎面,她知道这一回,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张嘴,道:“去年开始,城里陆续有人失踪了,起初只是一两个人,全是独居、从外地来的流民,所以没有人注意,但我认识他们,我本来以为他们回老家去了,就像其他人想的一样,但后来有个替我跑腿的孩子不见了。”

她垂着眼,平铺直述的道:“他不会不和我说就离开,但是有一天他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他喉头一紧,沉声道:“他可能回家了。”

“他没有家,他爹娘都死了,他到处流浪。”她深吸口气,道:“我给了他一个银戒子当酬劳,还答应他会让他进凤凰楼,他应该要在那一天到粮行报到,但他一直没有出现。一个月后,另一个孩子不见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我知道他不是第二个,那孩子也不是第一个,我问过那些孩子,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来了,谁又走了,可是的确有人一声不说就突然消失,我开始调查那些可能失踪人口,你知道光是去年冬天,有多少人不见吗?”

他摇头。

“三十六个,全都是流民,其中一半以上是孩子。我帮他们找工作,给他们地方住,不准他们晚上出门,情况改善了一点,至少我以为是。”

她舔着­干­涩的­唇­,道:“然后我发现,失踪的不只是流民而已,那些家伙在街上找不到,就开始到屋子里找,一次一间,两个人、三个人,都是行商的,商人会流动,不是固定人口,常常今天来,明天就走,商人重利轻别离,商人不见,没有人会发现,总以为他们到下一个城镇做生意了。”

他黑眸一黯,“所以,你叫里昂到玲珑阁。”

“那里是番坊里最热闹的酒楼,我只是要他去打听一些消息,我不知道那里已经变成了妖怪窝。”

“但你知道里面有妖怪!”

他又眯起了眼,害她也开始恼火。

“又不是每个妖怪都吃人!”

“对,没错,你只是想找出吃人的是哪一个!”他好想摇晃她,却只能龇牙咧嘴的讽道:“结果却撞上了一大窝,还把自己洗好送上去——”

她倒抽口气,气得跺了下脚,“我知道里面有几个很可疑,又不知道那里一整窝都是,他们以前又不吃人!”

“以前?”他额冒青筋,咆哮出声:“你到底去过几次?”

“你在乎什么,反正你已经打算拍拍ρi股,脚底抹油的溜走,我就算去一百次,也不关你的事!”

她愤愤不平的丢下这句,掉头就大踏步走回房里。

“我没有溜走,只是要离开而已。”他低咆抗议。

她回头冲着他就道:“那还不是一样,既然你想走,为什么还在这里置产?为什么要买这间房?为什么要拖拖拉拉的?要走就快走啊!爹没有绑着你!娘没有栓着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脸一沉,眼也不眨的说:“我不能说走就走,商行的事得交接,老爷还需要帮手。”

这句话,宛如火上浇油,她火冒三丈,脱口就骂:“放屁!爹好几年前就几乎不管事了,帐都是我在看的!你知道!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从没把你当兄长!但你是个可恶的胆小鬼,不敢承认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不要凤凰楼,也不要我,那就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少在这边多管闲事!”

话未完,她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又把门打开,却看也没看他,只是朝西厢喊道:“里昂,过来吃饭!”

跟着,再次甩上了门。

他张口结舌的瞪着那扇门,然后那个金发的家伙,从西厢晃了出来,经过了他身边。

飘逸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

“她是个笨蛋,可你也不差。”

那声音,宛若蚊鸣,可他听得一清二楚。

无名的火,在胸中烧灼,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俊美的男人,晃进了他的房子,推开了门,转过身,当着他的面,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关上了门。

不记得,她是何时发现他想走的。

只是在平淡的日子中,察觉他有意无意的疏离。

那一年,她十四。

他两年前就不肯让她同床了,说有违礼仪,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她总也会溜进他房里去,他回房瞧见了她,每每将她拎回她自己的闺房。

虽然只虚长了她几岁,可阿静身材高大,又习了武,她怎样也挣不过他,只得要求他至少待在她房里,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说话,哄她睡着。

她是任­性­的,她知道,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听他说话,他低沉的嗓音让她安心,况且他若不在身边,她总会睡到掉下床。

她喜欢他总是特别纵容她。

她喜欢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可有一天,她和青姨去游船河,却远远看见他在岸边,瞧见他,她开心的举起手叫唤他。

“阿——”

话声才起,她却眼见他身前那位姑娘,捏着手绢,替他拭汗。

他愣住了,她也是。

那姑娘的脸,很红、很红,红到连在船上的她,都能清楚看见,那含羞带怯的模样。

心,陡然揪紧,他的名字,不知怎地,卡在嘴里。

姑娘说了些什么,她听不见;阿静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晓得。

她只愣愣的,靠在船边,瞧着。

“咦?那不是阿静吗?”青姨的声音,就在脑后,“想想,他也快十八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什么意思?

“也该是时候了。”

什么意思?

“娶妻啊。”

她猛然回首,瞧见青姨,才发现她刚把话问了出来。

青姨同她一般,斜靠在船舷上,瞧着岸上那一对,再看向她,嘴角噙着笑说:“他很受欢迎呢,虽然是养子,但他怎么说也是风家的少爷,凤凰楼的少东,城里好几位商家,都托我为女说项呢。那一位,就是秦家的小姑娘,秦家也是扬州大户,说来算是门当户对,不过秦家就她这么一个娃儿,她爹怕是想招赘,而不愿把女儿嫁出来。”

她瞪大了眼,只觉耳里轰轰的响。

青姨以手撑脸,将视线移回岸上那一对身上,看戏似的,挑眉打趣道:“可你爹啊,算得可­精­了,秦啸天想占他便宜,抢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八成是没门。知静若是看上秦家小姑娘的话,那将来要走的路,可就辛苦了。”

阿静看上那姑娘?

银光猛地回首,只瞧他低着头和那姑娘靠得好近,好专心的不知在说啥,那情暑让她如鲠在喉,胸口紧缩。

太近了、太近了。

她不要。

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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