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传出正在隔离的同事集体发烧的消息,使本来就严峻的形势雪上加霜。那天晚上,多日顾不上回家的工会主席滕秀琴走进我办公室,突然抑制不住掩面失声:"这么多人发烧,要是再有人感染怎么办?"
我压抑着内心的焦虑,把手轻轻放在她肩上,鼓励她,也鼓励自己:"别人可以脆弱,我们不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得坚强!"那一刻,突然想起《国际歌》中的词:"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在年轻的同事们拼搏一线时,我只能更加奋勇地敲击键盘,留下一段段纪实,刻出一道道印痕,把我们的内部报纸当作《挺进报》来办。
一篇篇来自隔离病区的报导,需要迅速录入电脑,才能赶得上两三天出一期的院报。正在焦急,心理科医生赵晓琳主动助战,她在交来自己稿件的同时,一个周末就为我们录入数万字的文稿。
一份份连夜编校,匆匆印刷的院报,带着我们饱满的激|情,带着我们的殷切的企盼,带着油墨的芬芳被送到隔离病区,送到医疗队驻地,祝愿战友一路平安。
编完最后一组SARS主题的来稿,已经是盛夏。笼罩心头两个多月的阴云终于散尽。和阳光明媚的春天一样,二00三年,我们迎来的是一个格外美好的爽夏。
春天过去是夏天,秋逝冬临,就又是一个新年。
我们以为一切都成为历史了,我们以为已经和"非典"说再见了。不承想,连一年都不满,SARS就迫不及待地卷土重来。
二00四年四月二十三日,几乎是去年的同一天、同一时,在同一会场,我们再一次聆听防治SARS动员报告。而和去年的焦虑与惶恐相比,经过砺炼的同事们更多表现出来的是冷静与信心。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非典"疫情只是我们每天所接收的无数信息中的一个,它已经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只会让我们感觉到防控工作的重大责任。
从四月二十二日发现第一例"非典"病例,到最后一名"非典"患者出院,北京七名"非典"确诊病例无一例死亡,医护人员无一人受到感染。
六月一日,北京市SARS医疗救治指挥中心撤消,卫生部停止零报告,我们也完成了《生命》最后一集的初稿。作为这部专题片的总编导,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走又一个春天,夏天的北京一年比一年更好。
其实,人类的历史,也是一部与疾病斗争的历史。在人类征服疾病的道路上,我们的先驱早已饱尝了此处不胜寒的孤独。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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