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上,寒蝉“滋滋滋”的响个不停,深秋的日头已经不再那么毒了,不过天正午,也还怪刺眼的。
刘封驻军在弋阳小城内,在城外林荫处开了个粥棚,赈济前來求食的百姓,,城内已经陆续聚拢了几千人了,许多还是去年刘封离开洛阳时领过救济粮的,却因为舍不得故园留了下來,今年再受刘封一次赈济,至于原來的弋阳居民,或死或逃,竟沒剩了几个下來,不时还有几股强匪过來搜鼠罗雀,戈阳的吏长早一个个都跑得沒影,刘封也大胆不客气,直接就接管了戈阳城,有主人的房子不相扰,沒主人的房子就打开,放了难民进去,戈阳虽然号称小城,不过在黄巾之乱前,也有近万的居民,倒也不显得捅挤。
“哎,这老头,我们很熟呀!”施粥的地方在城内城外各有一处,刘封才一转身,却发现自己还沒來得及享用的午餐被一个邋遢老头给霸占了,老头的整个脸都被碗盆盖住,也瞧不清他模样,刘封怪异不已,瞪大了眼睛问道,谁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进來了,诺大的军营他竟是行若无物。
老头对刘封的话竟是理也不理他,埋着头“呼哧呼哧”的把刘封的碗盆吃了个底朝天,这才放下碗來,露出一张满是皱纹胡须蓬乱的脸來,瞪了刘封一眼,不满的道:“我老头三天都沒吃了,你个小娃儿咋唬什么?”说着老头将那只扫荡得不余粒米的盆碗“嗖”的递了过來,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去,给老头打水來!”
“呃!”刘封上下打量了老头几个來回,无奈的拍了拍额:“原來是你这老头呀,怎么又來我这蹭饭吃了!”
宴明等人给唬了一大跳:“腾”的全拢到了刘封身旁,手扶兵柄,紧张的逼视着这怪老头,刚才递碗的那一下,竟不比王越老头出剑的速度慢。
刘封不在意的罢了罢手,将众侍卫轰开,接过那只被老头霸占了的碗,回头打了一碗清水过來:“我记得了,你老头叫左慈,左元放,沒错吧!”
远远的正在看书的徐庶也被这边的事吸引了过來,诧异的看着刘封一眼,刘封却沒能多给他一个说明,自刘封知道了徐庶,哪还有不刻意结交的道理,这半年多功夫下來,徐庶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并州的一份子,这次刘封出兵洛阳,顺便也就把他带了出來,充当他的参谋了,正心可以随意借,就是不能带出去,长住在正心书院的徐庶竟养成了手不释卷的毛病,这次出來,书也沒忘了带,这次手中拿着是,是《吕氏春秋》。
左慈老头嘲弄的瞥了刘封一眼:“你现在才记得我老头,要换了别人,你早脑袋搬家了!”
“呵呵!”刘封笑着递了碗过去:“你就吹吧!这不是我知道你老人家要來,这才故意把他们都打发开,要是换了别人,早被拿下了!”
“噗!”听了这大言不惭的话,老头一口水喷了出來,刘封却一个利索的闪了开去,老头无奈的白了刘封一眼:“你这小娃娃,说大话也不怕遭雷劈!”
“你老头还是神仙呢?瞧这话说了!”挥手斥开被老头喷出的这一口水箭吓得又一次紧张兮兮的聚拢起來的众侍卫,刘封不屑的笑了笑:“老天爷要是有灵,早就该劈人了,可真要轮到我,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老头老脸一红,粗着脖子硬硬的道:“谁说我老头是神仙了,我老头要真是神仙,第一个雷劈了你小娃娃!”
徐庶看着斗嘴的两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这邋遢老头跟刘封是什么关系,看着像是挺熟的,不过刘封就是对路边遇上的一个普通老农,也都一向客客气气的,对这老头却全无半点尊敬,反而有有种戒备的态势。
刘封哈哈大笑:“老头,要劈了我,明年你还上哪蹭饭吃去!”
“去!”老头骄傲的扬了脖子:“老头要等你着给我送吃的,早就饿死了!”
“这倒也是,听人说,老神仙都不用吃饭的!”刘封摇了摇头,看一个号兵正向这里探头:“老头,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吃了我两顿饭,我可记着了!”
“小娃儿,你就这么大记性,老头我要喝酒!”老头看着刘封拔腿就要走,一拍桌子不高兴的大嚷了起來。
徐庶一阵莞尔,看着老头有起身拦住刘封的打算,走到老头面前坐了下來:“老人家,这军中,是不能带酒的!”
“你不老实!”老头瞪了徐庶一眼,眼睛突的一亮,神秘兮兮的把脑袋伸到他面前:“小娃娃,你把那混小子的酒给我偷來,老头我教你几个保命的方子,可好!”
“这!”徐庶一阵头痛,偏头看着刘封已经走远了,告了声罪就跑了过來,把老头的要求直接给忽略了,军中确实有酒,不过那是治跌打损伤松驰肌体擦拭刀伤用的,量还不大,哪能给老头那么个牛饮了。
“我说元直,难道你想学蔡先生做个博士不成,干嘛动不动就背书了,多累,这些东西,懂了不就行了!”等着徐庶追了过來,看他手中的书,刘封摇了摇头,再一次啰嗦道。虽然这个时代的书能留下來的,无一不是精品,可这么背呀背的,那还不把人折腾死掉,刘封却是一向信奉好读书不求甚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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