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第一次积极地参加体育活动会产生那样的后果。要是当初我稍微再漠不关心一点,也许就不会有那样的境况了。课外8学分只要多听几次讲座就能赚到,但我居然傻得不知道这一点,我以为只有通过体育比赛这个唯一途径了。
我不知道当我拿上那个轻轻的有点破损的羽毛球拍,走出宿舍大楼时,居然会因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以至于后来发生那么多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
人生就在这一转眼间就变了……
现在是下午4:30,这个时候操场是最热闹的。尽管学校本部就有3个操场,但依然没法满足这帮子好动的学生。
一个足球场被资深的学长们横着分成了4等分,小规模的足球比赛天天都在这里发生。但是1/4足球场的规模也控制了学生们踢球的力度,每一脚都要小心,要不然就可能踢出界,甚至滚到那边的篮球场。然后,两帮理念不同但同样过于热血的人肯定会吵起来。
足球场外的跑道也被划成很多等分,成了羽毛球的天下。当然弯道处一般人不会要的,除了那几个傻乎乎练什么散打的家伙自得其乐、乐此不疲地对打着。
跑道外面还有乒乓场和网球场,此刻几十人为了一个小小的场地在猜拳。
正因为场地的不足(我更倾向于认为是人口的过多),很多人把脚步跨向了学校的超大的新建广场,把那里当成了新的另类的操场。免不得,广场上的探照灯、氢气球、宣传条什么的都被蹂躏一番。学校也管不了了,本来广场作为学校身份的象征,现在只有勉为其难地接受成为新操场的事实。
They are in the awkward age……
我很羡慕这些活泼多动的同学们,至少他们有自己的乐趣。我都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什么。我还要极力压迫自己不去显山露水,我想这样子能让我忘记——我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一旦碰触到这些活动,我会很快就爆发出来。我不能着了那几个家伙的道,他们希望我在任何一方面都是最超群的,所以我宁可什么活动也不参加。
现在,为了我的可怜的学分,我不得不参加了。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我要表现得比上次体育考试不及格时还要逊,那样才正常一些。毕竟在别人看来,一个在宿舍呆了三年的人,活力、反应力肯定是如同乌龟一样了。
广场靠近操场,所以被精力超常的学生们霸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我们的羽毛球比赛就在广场上偏僻的一隅,已经靠近广场身后浩大的会议中心了。我还看到一些人已经在会议中心的走廊上开始进行比赛了。
看来,这时候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学分努力啊。
不过,今天的广场格外热闹些,不仅仅因为这些积极活动的学生们,还因为在广场四周停放的那些各色轿车。轿车倒也不是名牌,红旗、桑塔纳之流的占了绝大多数,但一字列排开得阵势很能唬住我们这些学生。从车后的牌照看出,这些都是政府的车。
没什么奇怪的,市政府或者省政府的大官老爷们喜欢四处开会,往往就占住了一些大专院校的会议中心或者体育中心,他们认为这样能更贴近时代潮流、关心广大群众。其实还不是耗尽了这些学校的人力、财力资源。
大官老爷们为了防止稽查部门跟在ρi股后面,车都尽量不显眼,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大陆上看不到几辆好车的原因。谁不知道,最能买得起车的就是这些人啊!
会议中心上的横条写着“祝第4届市政工作会议圆满召开”。
这些都不是我们学生该关心的,他们爱怎么折腾也是他们的事。
看到我跟着曹之初一起出来,手上还拿着极不相当的羽毛球拍,所有的人都显出惊讶的神色。看来我这种弱弱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
“哇靠,你还真出来了啊!垃圾,居然能拿得动羽毛球拍。佩服……”
“难不成天变了?拉丹和布什结成了死党了?”
跟我比较要好的几个人都纷纷上来展示自己对于这种现象的惊讶,然后尝试着从我身上寻找变化的因子。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而那种刺激是他们这种闲人最感兴趣和最感振奋的。
“又失恋了?”
“女主角希望你成为运动能手?”
“被闪电击中,触发神经了。”
我对于成为这样的焦点很无奈。我想,本来我应该是闪亮登场的。
比赛的对手是我们学院3班的,他们手上同样拿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破烂羽毛球拍。
比赛的裁判却是一个令我我最有印象的老师。别的课我从来不上,老师当然不认识。但这个老师就是挂我体育的。
这个老师还是挺有善心的,本来一般人在他手上是决计挂不了的。但我偏偏是个例外,他想给我找不挂的理由都没有办法。我当时参加的是他的足球课。考试的时候,我颠球颠了4个,而基本要求是18个。1000米长跑,我愣是跑了5分20秒。当时,老师就认为我有全班最棒的肌肉,却得出这样的成绩,肯定是故意与他作对。他还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当初我一进班,他就看中我那身的肌肉,认为我是个可塑的材料,没想到我却是个绣花枕头。我想,在他看来,我一定是个只会挑大粪的农家子弟。
现在,作为裁判的他看到当年那个令他痛心的我,不得不翻了翻白眼。这样的白眼我也理解,本来,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赛,完全不需要他这样宗师级别的体育老师出马的,但现在他不情不愿地听从校领导的吩咐之后,又看到了一个当初令他丧气的弟子,任谁也受不了。
他不再看我,找到我们两个班的体育委员,签字后,就开始了比赛。
曹之初首先上场,对手同样是体育委员。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兴起,倒也让一旁的裁判频频点头。我们班几个女生开始疯狂叫嚷起来,大喊“加油加油”。曹之初也越发得意了,发球同时还不时暗摆一两个不太明显的pose。
我握握手里的羽毛球拍,仔细得看了看,倒没有想到这还是一个TI(TITIAN——钛)系列的羽毛球拍。球拍的头部分成上、下两个半圆,这两个半圆之间用钛合金的复合材料连接。想来用来揍人还是有一定力度的。
这时候是春天,快接近夏天,大多数人是在汗衫外面套上一件外套。尽管已近黄昏,但还是有些热。
却在这时,我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那是一种冰冷的,没有人气的寒气,就像要择人而嗜的野兽所发出的。我曾经感受过,所以我对于这种生息很敏感。
这是一个人所发出的杀气,是那种多年在鬼门关徘徊、在战场挣扎的人才会拥有的。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迎面而来,那人穿着阔大的风衣,手Сhā在风衣袋子里,戴个网球帽,头低歪着,脚下却穿着个皮靴,显得不伦不类。
大学是张显个性的地方,有什么样的人也不奇怪。但这个人明显的就是刚才那股寒气的散发者,他还不懂得很好地控制这股杀气,所以所经之处都会留下那股浓烈的寒意。平常人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就算发现自己突然无缘由地打了个冷战,也不会往杀气上想。这是两个天地的区别。
军人?不像……军人不可能这么颓废。
杀手?不像……杀手不会蠢得任由杀气冒出来。
恐怖分子?是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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