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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娃娃王妃 > 十章了哈。

十章了哈。

写了一天。呼,去吃饭了。放心。后面不会太虐,谜底快揭开了哈。

自己是想她想疯了吗

那人正是凤千羽,他比半年前似乎更清俊了些,眸子里多了一抹沧桑。

随同凤千烨步上楼来。

他似察觉到什么,向龙符月这边望了一眼.

龙符月面­色­发白,也正望着他.

二人目光一对,龙符月心中一颤,忙别过眼去。

凤千羽心中也是莫名地跳了一跳。

好特别的眼睛!

这一刹那竟让他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可这张面孔却又是极为陌生的。

他打赌他从来没见过她。那这种特别的感觉从何而来?

自己是想她想疯了吗?

才会在这陌生女子的脸上竟然看到龙符月的眼神……

他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女子身边的男子。

那男子双手抱臂,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却极有气势。

这男子功夫不低!绝不是普通人!

这是凤千羽的第一反应!

练武人都有一种本能,一种对他人气场感应的本能。

武功越高,感应越大。

这个人是谁?

肯定不是天璇国的人,要不然如此出众的人种他不可能不认识……

凤千烨自然也看到了花抱月二人,眼眸中也闪过一抹诧异。

不过他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也就没多做注意,笑对凤千羽道:“九弟,我们去雅间。”

凤千羽却笑了一笑,道:“六哥,有如此人物在此,不认识一下岂不遗憾?”

脚跟一旋,转身来到花抱月跟前,一抱拳:“这位仁兄请了。”

花抱月懒洋洋地回了一礼:“九王爷请了。”

凤千羽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微微一笑:“仁兄如此人物来到敝国,小王现在才有缘得见,怠慢了。不知可否请仁兄喝杯水酒?”

女士优先

花抱月瞥了一眼龙符月.

龙符月的小脸依旧苍白的可怕,小巧的­唇­瓣被她咬成了死白­色­,看模样似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丫头,看起来凶巴巴的,原来是个银枪蜡烛头,遇事习惯当鸵鸟……

他故意一扯龙符月的衣袖:“小丫头,你的……嗯,这位凤王爷请我们喝一杯,我们要不要过去?”

龙符月瞪了他一眼。

这只臭狐狸绝对是故意的!

想看她出丑!

可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凤千羽?

即想一头扑到他的怀中,又想暴打他一顿出气。

又想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会娶那个真公主?

难道当真没看出来?

可是——可是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来问他?

自己换了身体,和原先的样貌根本不符,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个陌生人。

而她现在一肚子邪火,根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更何况,即便暴露了他也未必相信的……

毕竟这件事太过诡异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真龙符月公主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这是她最难原谅的……

她脑子里各种念头像风车似的转个不停,一副神游太虚状。

花抱月嘻嘻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两位王爷如此给面子,我们总不好推辞对不对?”

拉着龙符月跟随凤千羽二人来到一个雅间。

凤千烨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现在就是想拖住凤千羽,也没有其他要紧事,也就没拒绝。

四人分宾主坐定,早有伙计过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后便请两位王爷点菜。

凤千羽看了花抱月一眼,道:“这位公子远来是客,还是请这位公子点吧。”

花抱月打了个哈哈:“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女士?

凤千羽估计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微微怔了一怔。

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那个孩子

这个花朵似的男子好古怪,所说的话好奇特,倒有些像符月……

不由多看了花抱月一眼。

花抱月也不理他,推了龙符月一把:“丫头,快点菜。”

龙符月直到此刻还未回过神来,听说让她点菜,她顺嘴就点了几个:“五夫醉­鸡­、­干­菜焖­肉­、­干­贝蒸肚尖、红烧火腩、鲜果银耳、碧绿豆腐盏、百合虾婆、佛手排骨、、豆沙锅饼……”

这些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所以几乎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凤千羽身子一僵!

看了她一眼。见她坐在那里,左手托着腮,右手轻轻叩击桌面,一副神游太虚状。

这正是龙符月常有的动作。

他脑中轰然一响,符月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可看她的容貌,却和龙符月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这女子一双煎水双瞳,纤腰如束,脸­色­略有些苍白,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

而龙符月却是个健康宝宝,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

他不由苦笑了一下。

家中那一个倒是如假包换的龙符月,可是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心,又隐隐痛了起来,半年了!

他的小东西离开他已经半年了!

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她会忽然回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却在一天一天磨灭。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她偏偏不是他的那个符月!

相思的滋味噬心蚀骨,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那一种无处可寻的无力感几乎让他崩溃。

不是不恨她的,怎么能如此忍心抛下他不管,就这么决绝的去了?

难道一次的错误当真让他一辈子痛苦来偿还?

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那个孩子。

那个和他的符月共有的孩子!

谁也没想到,那一夜的缠绵她身上居然有了自己的骨­肉­……

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那一次他们出海,因为晚了几天,赶到那个岛上的时候,只找到一个巨大的龟壳,里面的蜃珠早已被洗劫一空。

几人泱泱回来不久,便发觉龙符月怀孕了!

虽然灵魂转换了,符月已不是那个符月,但那孩子却是真真切切是他和符月的结晶!

没有人知道他发现龙符月怀孕后是多么的欣喜,那无处安放的相思总算找着一个突破口,

他要这个孩子!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而那位龙符月公主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后,灵魂儿险些没惊飞。

她不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她凭什么要生?

最初那几天,她一次一次想要寻死,无奈凤千羽总像个门神似的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

她根本找不到寻死的机会!

后来她总算知道,凤千羽是极度紧张这个孩子的。

她心中一动,便知道自己拥有了控制凤千羽的最大一张王牌。她必须要好好利用这张王牌才成……

而为了这个孩子,除了陪寝外,凤千羽答应了龙符月公主的一切要求。

将她封为正妃,给了她一个盛大而气派的婚礼,住荷香园……甚至答应她,只要生下这个孩子,他便立即放她自由!

不知是不是这些条件打动了她,她果然不再寻死觅活了,乖巧了不少。

凤千羽才稍稍放下一点心,但他不敢大意,便派了八名身怀武功的健婢侍奉她。

他虽然不控制她出府,但却派了四名侍卫跟着,形影不离……

看着对面那明显神游太虚的女子,凤千羽微微有些出神。

这个女子虽然容貌不似,但动作表情却好像他的符月……

花抱月咳了一声,笑嘻嘻地道:“早就听说九王爷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这妹子对九王爷那可是心仪的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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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在线更新,也就是说写一章发一章。大家是喜欢这样,还是等到晚上一起发上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龙符月吓了一大跳,总算醒过神来,一张小脸腾地一下火红起来,瞪了花抱月一眼:“你,你胡说什么呢?!”

凤千羽却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心头却是一痛,这个女子即便有些像符月,却终究不是她……

花抱月摸着鼻子咳了一声,摸了一下龙符月的脑袋:“小丫头,你心仪他有什么可避讳的?你不就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吗?”

龙符月小脸几乎要烧起来,恨不得拿根针把花抱月的那张坏嘴缝上。

花抱月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九王爷,我这妹子的容貌那可是万中挑一的,她又对你心仪的很,为你茶饭不思的,你瞧瞧,人都瘦了一大圈,不如你就收了她吧……”

龙符月万没想到他绕了一个圈子居然会绕到这个话题上。

一个头登时两个大,一张小脸更是如同火烧云。

她现在万分后悔和花抱月一起来这里吃饭,这个家伙不挤兑死她好像不甘心似的!

在桌下她死掐花抱月一把,皮笑­肉­不笑地道:“花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花抱月衣袖一拂,就拂开她的小狼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丫头,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你不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

龙符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确实为了他才穿越回来的,但她却不想以这种形式和他相认!

她尚未来得及说别的话。

凤千羽忽然淡淡开口:“花兄说笑了,令妹花容月貌,配得上更好的,而在下已有妻子,而且也只娶这一个妻子……”

啪!啪!啪1

花抱月鼓了三下掌:“没想到九王爷还是个痴情种子,真令在下敬佩,那我也不好勉强了。不过,九王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以后可别后悔哦……”

龙符月听他拒绝了婚事,心中却不知做何滋味。

不能与人言的嗜好

是该高兴他的痴情,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希望他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只对她一人好.

如今他做到了,可是那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她了……

大羽毛,难道你真没看出那个身子已经不是我了?还和她有了孩子……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到底爱的是那个身体,还是我呢?

龙符月心中万分纠结,眼眶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花抱月挤兑的她又羞又窘,羞窘到了极点,她反而忽然蛋腚了。

被动挨打不是她的作风,她要绝地反击!

她长吸了一口气,冲着凤千羽笑了一笑:“花大哥就喜欢和人开玩笑,九王爷莫放在心上。他有些不能与人言的嗜好……拿我当幌子呢。”

她这话说的异常暧昧,花抱月愣了一愣,望了龙符月一眼:“丫头,我有什么不能与人言的嗜好?我自己怎么不知?”

凤千羽也怔了一怔,他心思一向玲珑,却听懂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个小姑娘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乖巧……

有一张伶牙俐齿。

他也不说话,抱臂坐在那里,看这‘兄妹’二人斗嘴。

龙符月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睛:“我听我老哥说,你平时喜欢看耽美……”

花抱月跳了起来:“那臭小子连这个也和你说了?!老子只是闲着无聊看看而已,这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说到这里,他蓦然反应过来:“臭丫头,原来你是拐着弯说我是断袖呢!”

龙符月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花大哥是个断袖?哦,这我却不知。嗯,怪不得你对九王爷的事如此感兴趣……”

这下,连六王爷凤千烨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九弟一向很得女人缘,却没想到原来也很得男人缘的……

我什么时候对九王爷有那种兴趣了

凤千羽凉凉瞟了他一眼,他连忙用扇子挡住了快弯到耳边的­唇­角。

花抱月却是满头黑线,这丫头存心损他清白名声是不是?

他瞪着龙符月。忽然诡异一笑,慢吞吞地道:“符月,我什么时候对九王爷有那种兴趣了?”

他这一声‘符月’刚刚出口,只听‘砰’地一声响,凤千羽手中的茶杯失手坠地!

他猛地站起来,看着花抱月,大海般的眸子里似有海潮在涌动:“花兄,你……你叫什么?令妹的芳名是?”

龙符月却吓了一大跳,呵呵­干­笑了一声:“我……我叫花符月。”

“花符月?”凤千羽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缓缓坐在椅子上:“原来姓花么?”

心头如被银针一扎,微微苦笑。

凤千羽,你是想她想傻了么?眼前这女子和她一点也不像,即便同名同姓又如何?这女子总归不是她啊……

花抱月却似笑非笑地望了龙符月一眼:“花符月?”

龙符月忙狗腿地凑过去,笑眯眯地道:“大哥,你姓花,我当然也姓花啊。”

花抱月摸了摸鼻子,看了她一眼:“你说我对九王爷感兴趣?”

龙符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急中生智:“呵呵,呵呵,我是说花大哥是对九王爷家里的那个——那个狐狸感兴趣。”

龙符月十分佩服自己,居然地能把话题引到狐狸身上,可以去做脑筋急转弯了。

花抱月愣了一愣,也笑了,摸了摸龙符月的脑袋:“这孩子说话大喘气,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瞧瞧,你让九王爷误会了不是?哦,对了,九王爷,听说你家养了一头白狐,极通人­性­,能否让咱见识一下?”

这两人有事瞒着他!这是凤千羽的第一反应。

可是凭借他良好的记忆力,他相信他和他俩个都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他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他?

看来是该整顿一下了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他已起疑心,面上却不动声­色­:“二位怎么知道我府中养着狐狸的?”

龙符月一愣,­干­笑了一声:“听……听人说的。”

“听人说的?我倒是不知我府中居然有长舌之人,看来是该整顿一下了。”凤千羽凉凉地说了一句。

“这……未必是你府中传出来的啊?那头小狐狸毕竟随过军,知道的人多了去了……”龙符月颇为云王府的家丁抱不平。忙忙解释。

“呃——”凤千羽颇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丫头知道的事当真不少。

他转动酒杯,貌似不在意地道:“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头小狐狸没在我府中,它跑丢了……大概回它的老家山林中去了罢。”

龙符月一愣,脱口说道:“跑丢?怎么可能?!那是神狐啊。回它的老家山林?更不可能了!它的家没在……”

说到这里,忽觉失口,忙住口不说。

凤千羽紧紧盯着她:“它的家没在哪里?”

龙符月打了个哈哈:“它的家,我听说它的家在什么郡主府,不在深山老林……”

凤千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连这个也知道?”

龙符月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强笑了一笑:“你知道的,那个,这世上的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它毕竟是一只神狐,人们对新奇的事一向比较感兴趣,能挖出的爆料也会越来越多,而恰巧我这位兄长对狐狸特别感兴趣,所以自然打听的清楚一些。”

凤千羽斜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酒杯,眸中却似有­精­光一闪,看了花抱月一眼:“仁兄姓花,不知和花惜月花娇龙是什么关系?”

花抱月眸子里也有光芒一闪:“这九王爷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这家伙一副­精­明的样子,倒是不知道有没有看出那个龙符月是个西贝货……”

爱妃,你怎么来了

他悠然一笑:“既然都姓花,那我们五百年前就是一家。”

他这话答的十分滑头,却偏偏没什么破绽。

凤千羽眸中光芒一闪,微微一笑道:“一家?那花惜月和花娇龙可是两只狐狸,莫非仁兄也是狐狸?”

花抱月仰天打了个哈哈:“众生平等,在我的眼中,狐狸和人也没什么区别。小弟平生爱狐成痴,狐即是我,我即是狐……”

凤千羽哈哈一笑:“花兄果然是高人,说出的话也分外有禅机。小王十分佩服,想交花兄一个朋友,不知小王是否有这个荣幸?”

花抱月笑眯了眼:“能得王爷抬爱,在下求之不得。”

凤千烨眸中闪过一抹光,微微一笑:“好,好,难得九弟又交到一个朋友,即是九弟的朋友,也是本王的朋友,我们兄弟一体,来,我敬花兄一杯。”

龙符月忽然想起那张纸条,心中微微冷笑。这家伙背地里算计自己的兄弟,表面上却又如此亲热,不知道大羽毛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由看了凤千羽一眼。她虽然恨凤千羽负了她,但却极不希望他有事,正思衬着怎么点醒凤千羽一下。

忽听外面有个娇脆的声音笑道:“王爷,您果然在这里,让贱妾好找。”

这声音熟悉至极,龙符月脸­色­不由一变!

龙王妃!这竟然是龙王妃的声音!

随着话声,四个丫鬟簇拥着一位粉衣少­妇­走了进来。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粉红的罗裙,头上Сhā着碧玉步摇,脸上薄施脂粉,愈发显得眉目入画。

凤千羽眉峰微微挑了一挑。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爱妃,你怎么来了?”

龙王妃似乎没想到这雅间之内会有这许多人,微微愣了一愣,方才说道:“王爷,适才宫里来人招你入宫。”

凤千羽微微皱了下眉头:“既是宫里来人你让家丁来找我便是,你有孕在身,还是别太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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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最后一更。

爱妃……爱妃,叫的好生亲热!

龙王妃禁不住微微冷笑:“王爷对贱妾肚里这个孩子倒是关心的很。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让它有事的。”

凤千羽淡淡地道:“你知道我关心……便好。”

龙王妃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光。

咬了咬嘴­唇­,转眼看了看其他几人。

先给凤千烨施了个万福,又看了看龙符月二人:“不知这两位是?”

龙符月被凤千羽刚才那一声‘爱妃’给恶心到了。

而龙王妃一口一个贱妾,更让她浑身汗毛直竖。

不由看了凤千羽一眼,心里异常火大,她和龙王妃­性­格差异这么大,她就不信他看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还要和她成婚?而且还有了孩子!

莫非他真是只是爱那个皮囊,并不在乎里面的灵魂是否是同一个?

爱妃……爱妃,叫的好生亲热!

他真的想和他的这个爱妃相守终生?

这位龙王妃和六王爷似乎有些掺杂不清,她现在忽然到来只怕没什么好事……

龙符月一只小手在袖中悄悄握紧,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花抱月却是大咧咧地将龙王妃上下不住打量。

啧,啧,原来这个丫头原先是这个容貌。

嗯,这个容貌倒是颇符合她的­性­格……

龙王妃却有些受不了花抱月如此放肆的目光,脸微微涨红了。

凤千羽却淡淡一笑:“他们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你不必认识。”

凤千烨打了个圆场,笑道:“难得碰到弟妹,坐下和我们喝一杯吧?”

凤千羽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看了六王爷一眼,道:“父皇召唤小弟,小弟可不敢耽搁,这顿酒么,还是留待日后罢。”

又看了看花抱月二人:“花兄,我和你一见如故,如不嫌弃寒舍简陋,可否请贤兄妹来寒舍小住?”

花抱月哈哈一笑道:“哈,我初来咋到,正愁找不到住的地方,九王爷既然诚心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恩将仇报的小丫头

龙符月愣了一愣,不知道花抱月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她抬头正要说话,耳边传来花抱月那懒洋洋的声音:“小丫头,不入虎|­茓­,焉得虎子。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他这话却是用传声入密说的。别人根本听不见。

龙符月心中一动。

不错!大羽毛和他这位王妃之间似乎不太对头,或许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再说小狐狸极有可能在他的府上,说不定大师兄也在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不再说话了。

那龙王妃面上却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即笑道:“二位能光临敝府,敝府蓬荜生辉,王爷请自去宫中见驾,让贱妾招待二位贵客。”

她的步履有些蹒跚,凤千羽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龙王妃微微舒了一口气,轻轻捶了两下腿:“贱妾今日在城中逛的时辰有些久了,刚刚回到王府便见到了宫中的李公公,贱妾怕会耽搁了王爷的正事,便亲自出来寻找了一会。想必是走的久了,腿有些疼痛。”

凤千羽哦了一声:“那以后小心些,你的身子越来越不稳便了,以后还是不要四处走了。”

龙王妃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低头答应了一声:“是。”

看着自个的夫婿温言安抚其他的女子。

龙符月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醋意一波波涌上来。

小手不自禁地握紧了手边的东西。

耳边传来花抱月凉凉的声音:“小丫头,你这可是捏的我的胳膊,不是一段木头。”

啊?龙符月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一抬头,却见凤千羽回头朝她望了一眼,眼中光芒莫测,似大有深意。

她心中一跳,为掩饰尴尬,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刚刚胡说八道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花抱月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恩将仇报的小丫头,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物是人非

一行人下了楼,楼下自有侍卫等待着。凤千羽吩咐了几句,便自去皇宫见驾了。

花抱月,龙符月坐上了轿子,跟随龙王妃来到云王府。

云王府的布局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甚至府中的仆人也大部分是熟面孔。

只是自己对他们来说,却是个陌生的不得了的客人……

龙符月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物是人非,唉,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按照凤千羽刚才的吩咐,龙符月被安排在环翠殿,而花抱月却被安排在客房之中。

这环翠殿龙符月曾经住过一些时日,里面的布局竟然丝毫没有改变。

甚至连案几上摆的花瓶还是那一对。

里面Сhā着应时的鲜花,每一件东西都擦得光可鉴人。

一如自己当初在这里居住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安排在这里?

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看他对龙王妃的态度,似近又似远的,客气而疏离。

莫非他真的已经看出那个她已经不是我?

可是——她却有了他的孩子……

龙符月脑袋里如同纠结了一团乱麻,信步走了出来。

殿外是数百杆翠绿的竹子,茂密的竹竿将整个院子遮得一片清凉.

微风徐吹,吹得千枝万叶唰唰做响,让人心旷神怡。

中间一条石子秘道,穿过秘道,前面逐渐开阔。

一道竹桥横跨曲流之上。流水潺潺,清澈见底,两侧随意栽种了一些蔓藤花草。

龙符月走上竹桥,足底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一切恍如昨日,让龙符月有种不真实感。

她慢慢扶着桥栏坐下,怔怔望着桥下的流水,心头一阵一阵恍惚,不知何时,眼泪爬了一脸。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唯有自己而已……

“姑娘为何伤感?莫非——是本王招待不周?”

他一双眼睛很莫测地将她望着

“姑娘为何伤感?莫非——是本王招待不周?”

一道慵懒的声线忽然自她身后传出。

龙符月身子蓦然一僵,慢慢回头。

凤千羽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负手而立。

微风徐吹,衣袂翩然。

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龙符月心头激跳,面上微微一红,淡淡地道:“王爷招待的很好,我兄妹甚是感激。”

凤千羽双手抱臂,向她的面上瞧了一眼:“那姑娘为何要哭?”

龙符月擦了擦眼睛,淡然一笑:“我本来就是多愁善感之人,你这院子布置的又像潇……”这潇湘馆三字险些脱口而出,忙刹住不说。

这《红楼梦》她原先可是曾经给他讲过,这家伙记忆力惊人,自然记住了潇湘馆。

自己如果脱口说出来,这家伙肯定就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了。

可是,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她还不想与他相认。

“潇什么?”凤千羽手掌缓缓握紧,一双大海的眸子里闪着莫测的光。

龙符月打了个哈哈,道:“这院子布局有些萧索的意境,让我伤春悲秋了。”

凤千羽眸子里的光芒黯了一黯。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环翠殿或许该改个名字。姑娘你说是不是?”

他一双眼睛很莫测地将她望着,直勾勾的,望的龙符月饱受煎熬。

她讪讪笑了一笑:“王爷的院子想改那就改了。”

“那——改个什么名字好呢?姑娘给起一个可好?”凤千羽脸上云淡风轻的。微笑着望着她。

龙符月愣了一愣,吞了吞口水道:“王爷你才高八斗,文采出众,哪里用得着我起什么名字?”

“那——叫潇湘馆如何?”凤千羽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一副我很困了的模样

龙符月一颗心跳了一跳,强笑了一笑:“王爷起的名自然是好的,哦,对了,皇上召唤王爷不会有什么事吧?如有事您先去忙,我不用人陪的。”

凤千羽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事要忙,姑娘远来是客,在下陪一陪也是应该的。”

龙符月愣了一愣,脱口道:“陪客人自然是该陪,但以王爷之尊,这女客不应该是王爷陪吧?会惹人闲话的。”

也不知是为什么,凤千羽对她现在的身体好,她总感觉有些别扭,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他­干­嘛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么好?

他对现在的自己好,是不是也说明他也会对其他女子好?

他又恢复他花心大萝卜的本­性­了?

龙符月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在吃自己的醋了。

凤千羽微微愣了一愣,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姑娘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本来该王妃陪你的。可她身子不方便。”

龙符月闷闷地道:“我自然知道她身子不方便……”

说到这里,忽然察觉自己语气竟然有些酸酸的,而凤千羽的眸子里又有波光在涌动。

她忙咳了一声,道:“其实我根本不用人陪的。唔,我困了,想休息一下,王爷你忙你的去吧。”

她便说便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小手拍了拍嘴,一副我很困了的模样。

凤千羽眸光闪了一闪,从善如流:“好,那姑娘先歇一歇吧。”

转身离去。

龙符月看着他离去,恍惚竟然觉得他的背影竟然有些萧索,心头忽然一痛,这半年,他到底过的怎么样?是否像表面的这样云淡风轻?

她慢慢地回到环翠殿中。

好在里面的被褥都是现成的。

松软如新,可见时常有人晾晒。

她也实在有些疲累,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见甜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一觉醒来,已是玉兔东升。

她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姑娘醒了?”

龙符月微微一怔,转目一看。

便看到一个床前站着一个女子。

一张雪白粉­嫩­的瓜子脸儿,两腮有两抹自然的粉晕,闪着健康的光泽.

穿着一身淡绿衫子,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娇俏而又甜美。

“甜……”

龙符月险些失口唤出她的名字。

那个女子正是她原先的丫鬟兼好姐妹甜儿!

甜儿惊奇地睁大眼睛:“姑娘认识奴婢?可奴婢好像是第一次见姑娘哦。”

龙符月呵呵­干­笑了一声:“不认识,不认识。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那——姑娘怎么知道奴婢叫甜儿?”甜儿还是有些纳闷。

龙符月又笑了一声,故意睁大眼睛:“我是想说你长相甜美,你真叫甜儿?呵呵,没想到还让我蒙对了。看来你我有缘呢。唔唔,可能我们前生是好姐妹,所以今生我一见你便觉亲切……”

甜儿愣了一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刚才才看到龙符月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不苟言笑,冷如冰霜的人儿,心中尚有些忐忑不安.

没想到她会如此幽默风趣,没有丝毫架子,有些像——像原先的符月……

她忽然有些黯然。

现在的符月已经不是原先的符月了.

她正式成了云王妃,再不是那活泼的­性­子,高高在上的,待她像陌生人……

龙符月骤见故人,心中十分喜欢,只觉一肚子的话想和甜儿说.

但想说的话太多了,她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口。

这时见甜儿的小脸忽­阴­忽晴的,有一些纳闷。

要在以前,她早就咯吱她,和她笑闹,逼问原因了。现在却不能这么做。

再见甜儿2

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甜儿,小脸忽­阴­忽晴的,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姐姐,姐姐去揍他!”

甜儿怔了一怔,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姑娘说笑了,没人惹奴婢不开心,奴婢只是见了姑娘,想起了一位故人……”

龙符月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和你一见如故,你就叫我姐姐吧,不要在奴婢奴婢的了。”

甜儿一愣:“这怎么可以?姑娘是王爷尊贵的客人,奴婢只是一个下人……”

龙符月一挑眉毛:“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啊,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甜儿,就这么定了。你还是唤我姐姐吧,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甜儿怔怔地望着她,这位姑娘的言谈举止和从前的符月好像!

可是,可是她毕竟不是符月……

她的眼睛不由蒙上一层泪雾。

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就因为她的脾气­性­格儿和原先的符月相像,所以王爷才让她住在这个从不许任何人进入的环翠殿中?

两年多以前龙符月负气而走,王爷也像丢了魂一般。

后来打了两年的仗,好不容易胜利归来,却又转眼失踪。

失踪了一段时间后,他忽然带着有孕的龙符月归来。

甜儿一开始还高兴的不得了,可很快便发现不对劲。

龙符月这次回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天天绷着一张俏脸,说出的话都带冰碴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王爷也怪,虽然用最盛大的婚礼娶了她,却从来不进她的荷香园,更别提同房了。

如说王爷对她冷淡,却又不尽然。

派了好几个大丫环侍奉她,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略有些不舒服便派御医问诊摸脉,紧张的不得了。

这让甜儿很有些纳闷。

再见甜儿3

但王爷王妃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小丫鬟能过问的。

更何况龙符月待她比原先大不相同。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她甚至在龙符月身上感到一丝敌意……

这让她很郁闷,也很难过……

龙符月见她又有些出神,不由叹了口气。

知道她在龙王妃跟前可能吃了一些亏,心中微微一痛。

彷佛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糟蹋了一般,心中说不出的窝火。

她在身上左摸右摸,忽然摸到几块硬硬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却是几块大白兔­奶­糖。

她心中一喜,忙献宝似的递给甜儿:“来,甜儿,尝尝这个。”

甜儿愣了一愣,她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上面包着花花绿绿的纸,圆滚滚的,纸上还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煞是喜人。

“这是什么?”甜儿好奇地接过一块。翻来覆去不住打量。

“大白兔­奶­糖!吃吃看,很好吃的。”龙符月笑眯眯的。

甜儿剥开一颗,放在嘴里——

一股­奶­香在嘴里化开,竟是平生未曾尝过的妙品。

“怎么样?好吃吧?”龙符月得意地笑眯了眼。

“嗯!嗯!好吃,多谢姑娘……”一见龙符月拿眼睛瞪她,她忙忙改口:“花姐姐,多谢花姐姐。”

龙符月舒了一口气,真好,她的甜儿又回来了。

这一颗­奶­糖吃过,甜儿和龙符月的关系无形中又近了一层。

甜儿快手快脚地侍候龙符月梳洗。

龙符月像想起了什么:“对了,甜儿,你不是侍奉王妃的吗?怎么又派来我这里了?”

甜儿笑了一笑道:“王妃那里有其他丫鬟侍候着,蒙王爷不弃,让我做了个丫鬟头儿,今天是王爷让我来侍候姐姐你的。姐姐,我们快些收拾吧,王爷那里设宴等着你哩。”

设宴?龙符月心中一动:“王府里可有其他客人?”

王爷和王妃的八卦

甜儿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就姐姐你兄妹俩个。”

龙符月微微皱了皱眉:“那——我听说王爷还有一位大师兄的,他没在这里吗?”

甜儿摇了摇头:“没有啊。没听说王爷有大师兄,姐姐从哪里听说来的?”

龙符月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眸清澈,不似说谎,心中一动:“难道大师兄真的没和他一起回来?倒不知蜃珠找到没有……”

她想了一想,又状似无意地道:“我听说王府里养着一只小白狐狸,机灵聪明的很,不知我是否能见见?”

甜儿叹了一口气:“姐姐,那只小狐狸早已不见了,半年前就失了踪……唉,其实我也挺喜欢那头狐狸的,可惜一直没在看见它。”

龙符月愣了一愣,不由叹了一口气,看来伽若和花氏姐弟都没有同凤千羽回来。

没见着他们,她的心中颇有些失落。

龙符月本来想再问问关于凤千羽和龙王妃之间的事,但再一想,却没有问出口。

她素知甜儿的脾气。

甜儿虽然也算是喜欢八卦的孩子,但自己和她毕竟是刚刚认识,她只怕对自己还是存有一定的戒心的,王爷和王妃的八卦她未必敢和自己八……

一切还是留待以后了。

只听甜儿幽幽地道:“我听王爷说,姐姐也叫符月,和我家王妃同名呢,还真巧。”

龙符月心中扑通一跳,­干­笑一声:“是啊,是很巧,真巧……”

二人收拾完毕,一起向前院走去。刚刚出了环翠殿几步,甜儿忽然像想起什么,道:“姐姐,王爷已在雅荷水榭设宴,我还要去酒窖拿点东西,您先自己去吧。”

龙符月此时正满脑子想怎么从凤千羽口中套出点关于大师兄的事情,听到甜儿的话,不疑有它,点了点头:“嗯,好。”

自己朝雅荷水榭走去。

卖主求荣之嫌

这云王府规模极大,有七八重院落,而且门户极多。

不是熟悉王府布局的人极容易迷路。

但龙符月好歹在这王府中住了很长时间,对这里的布局熟悉的很。

即便是闭着眼走,她也不会迷路。

一路分花拂柳,朝雅荷水榭而去。

眼见她的身影冉冉而没,甜儿吃惊地睁大眼睛。

这位姑娘不是第一次来云王府吗?她怎么对王府的道路如此熟悉?

“甜儿,做的不错。”一个声音忽然自身后传出。

甜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慌忙跪倒:“参见王爷。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让花姑娘自己前去雅荷水榭了,只是……只是花姐姐是第一次来,她自己能找的到么?”

甜儿虽然和龙符月仅仅相处了不到半天的功夫,但这位花姐姐没有一点架子,和她一见如故,她心里真是喜欢极了这位花姐姐。

原本不放心让花姐姐独自去赴宴,但王爷的吩咐却不能不听。

凤千羽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微微一笑道:“放心,如无意外,她不会迷路的。看来你俩个相处的不错,她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全部告诉我。不许有一点遗漏。”

甜儿愣了一愣,感觉自己如果说了颇有卖主求荣之嫌。

但细想了想二人所有的对话,似乎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再说王爷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应该不妨事的。

甜儿记忆力甚好,把二人之间的对话一一说给凤千羽听。

凤千羽静静听着,眼睛如大海般深沉,时有波光一闪,似是什么东西得到了印证。却一言不发。

等甜儿一口气说完,他忽然问道:“她的那个大白兔­奶­糖是什么样子的?”

甜儿愣了一愣,没想到王爷会对一种糖感兴趣。

龙符月送给她好几块­奶­糖,她就吃了一块,其他全在袖中放着。

直到这个丫头玩够了为止

听王爷问起,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把剩下的几块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凤千羽伸手接过,慢慢剥开一块,看了一看。

这种糖他从未见过,而且看工艺,也不像是这个年代所能造出的东西……

那么,她是穿越来的?

她对我的事情异常熟悉,­性­格儿也和她好像!对甜儿又如此亲热,对府中的布局又如此熟悉……

那么她会是谁?

所有的答案全部指向一点!

符月,符月,真的是你回来了么?

他一颗心激跳不已,脸­色­微微发白。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柳树,微微闭了闭眼睛。

虽然早就有怀疑,但现在总算能基本确定。

这位所谓的花符月只怕就是龙符月!

只是她的样貌变化竟如此之大。而且也不像是易容的。如不是经过这么一系列的试探,他还真不敢认她……

可是,如果真是她,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回来,为什么不认他?

她不知道他想她要想疯了吗?

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难道——她还没原谅他两年以前对她的伤害?

她想惩罚他到什么时候?!

心中隐隐有一股怒气升起。

她不认他是吧?那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直到这个丫头玩够了为止!

挥了挥手,示意甜儿退下。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觉天从未如此清朗过。­唇­角一弯,露出半年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一直沉甸甸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放松……

心中的喜悦是难以形容的。

只是太过巨大的欢喜让他又有一丝不确定,唯恐这是梦,梦醒了,依旧是满怀的虚空。

这个丫头像个易惊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想到的便就是跑掉。自己切忌不要再打草惊蛇……

花姑娘

而且,她现在这个身子他总感觉有些陌生,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或许,还是要再试探一下才能确定。

一张花梨木圆桌,桌上铺着淡蓝绸缎布,碧­色­的流苏轻轻摆荡。

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珍馐美味,花抱月坐在上首,龙王妃等人环绕而坐。

看到龙符月过来,花抱月哈哈笑道:“小丫头,快入席,我们等你好久了。”

龙王妃今天淡施了脂粉,穿着一身浅紫的衣衫,华丽而贵气。

她看着龙符月也淡淡一笑:“姑娘,是不是太劳累了,怎么不多歇歇?是不是甜儿丫头吵着你了?王爷亲自吩咐不许吵你,甜儿丫头太不懂事了,回头我惩罚她。”

她的声音很柔很淡,似乎对龙符月很是关心。

龙符月挑了挑眉。却自她的柔声细语中闻到好浓的醋味——

这个龙王妃是不是真爱上大羽毛了?

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大羽毛风流倜傥,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抵的住他临风一笑,龙王妃会爱上他也毫不奇怪,再说人家现在孩子都有了,自己再研究这个问题未免有些白痴……

可是,这位龙王妃如果真的爱上了凤千羽,那又为何甘愿当六王爷的暗探?

她打了个哈哈道:“那小女子多谢王爷王妃关心了。不过我可是睡到自然醒的,和甜儿半点关系也没有,王妃还是别惩罚她了。”

龙符月原本想坐在离凤千羽最远的位置,却不料他招了招手道:“花姑娘远来是客,怎么能坐下首?还是坐这边罢。”

他所指的位置正是和他紧邻的位置。

花姑娘?龙符月一头黑线。

好别扭的称呼!她一听到这个称呼,脑海里就自动出现日本鬼子的猥琐样……

龙符月本待不去,但又怕拒绝的太过明显,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似的。

不会做小

微微愣了一下,只得在那个座位上坐下。

右手是花抱月,左手边就是凤千羽,龙符月夹在两大帅哥中间,心中无限怨念。

唉,她原本还是一个大美女,但和这两大妖孽似的帅哥并列一起,倒有些黯然失­色­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龙符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凤千羽,道:“我听人说九王爷是三军统帅?”

凤千羽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姑娘听说的事还真不少,本王确实是三军统帅,那又如何?”

龙符月总感觉凤千羽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强笑了笑道:“我听人说统帅三军是需要有虎符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虎符长什么样子,王爷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瞧瞧?”

凤千羽微微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

而龙王妃却是俏脸一白,手指慢慢握紧。

花抱月也瞧了龙符月一眼。

这丫头,没发烧吧?好好儿的瞧人家虎符做什么?

龙符月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暗察龙王妃的脸­色­,见她失颜失­色­的。

心中一沉:“那个虎符不会是她已经偷盗出去了吧?!”

龙王妃强笑了一笑,淡淡地道:“花姑娘说笑了,虎符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岂能随意给人看?”

又转头看了凤千羽一眼:“王爷,臣妾说的可对?”

凤千羽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王妃说的有理,嗯,花姑娘为何对本王的虎符如此感兴趣?”

龙符月心中一跳,她总不好说她看到龙王妃的纸条了吧?

她嘻嘻一笑:“我只是好奇嘛,我在想,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调动千军万马?”

凤千羽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见过他的虎符的,这时候忽然提出来要看是什么意思?莫非她无意中知道了什么……

不会做小2

他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姑娘可真是天真烂漫,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问鼎中原这句成语?”

问鼎中原?

龙符月微微愣了一愣,她自然知道这个成语。

这个成语的典故还是她当年侃八卦的时候给他讲的哩。

典源于《史记?楚世家》。

公元前606年,楚庄王自己感觉国力日益强大,不想偏居一隅,意欲对外扩张。

于是,他亲率大军直抵周天子都城咯邑附近。

周定王惶恐不安,派大夫王孙满到楚营慰劳。

楚庄王接见时,突然问周鼎尺寸有多大、形体有多重等。

在中国古代,鼎是一个国家王权的象征。

楚庄王的这番提问,就大有取周室而代之的意思。

他忽然问这个成语做什么?难道自己问一下他的虎符,就代表着自己有野心?想要取代他的帅位?晕!这个家伙太多疑了!

哼,我是为他好,他反而怀疑我!不管他了!可是……可是如果他的虎符真让那位六王爷得到,只怕又是一场天大的祸事……

她心中似辘轳乱转,一时不知该怎么点醒他好。没好气地道:“好啦,好啦,既然不方便,我不看了就是。不过,九王爷,那个虎符可是极端重要的东西,可要放好,别丢了,让不相­干­的人捡到那可麻烦大了。”

凤千羽哈哈一笑:“花姑娘对我如此关心,真让本王受宠若惊。不过姑娘放心,虎符本王放在一个极保险的所在,丢不了的。”

“依我看,王爷还是时常查看一下为好。省得到时候丢了也不知道。”龙符月苦口婆心的。心里一阵苦笑:“丫的,我现在简直比唐僧还啰嗦……”

龙王妃面­色­微微发白,心跳如擂鼓。莫非这莫名其妙跑来的丫头看到了什么?!

不由看了看龙符月,再看看凤千羽。

不会做小3

不由看了看龙符月,再看看凤千羽。

好在凤千羽依旧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并不把龙符月的话放在心上,他端起酒杯道:“好,多谢花姑娘关心,本王会注意的。好了,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谈些高兴的。我先敬贤兄妹一杯。”

花抱月也哈哈一笑:“正该如此,来,我们喝酒!”

几人喝了几杯,凤千羽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再看看龙符月二人,笑道:“能结识贤兄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今日如此高兴,没有歌舞怎么成?”

拍了两下手,便有十二个长裙曳地的女子款款走到水榭之中。

其中有两个女子一弹琵琶,一弹古琴。

铮铮数声响过,其余女子便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起来。

龙符月愣了一愣,只觉这乐声极为耳熟,忽听歌舞群中,有一个女子随琴声而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这女子唱功极好,和王菲有的一拼。

而那些舞蹈的女子俱是一身湖蓝衣衫,衣带飘飘,临风而舞。

配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倒和这歌声极为相配……

龙符月心中一震,一霎那间不知是何滋味。

他竟然把她曾经唱过的歌编成了歌舞。

是这家伙太闲,还是他思念自己借此寄托?

花抱月在现代生活了够久,自然也是知道这首歌的。

心中暗暗赞叹:“乖乖,这凤千羽快赶上唐明皇了,这一曲歌舞可以媲美那个什么羽衣霓裳曲了……”

他摇头晃脑随着音乐轻轻敲击桌面,倒是很沉醉其中。

龙符月大睁着两只眼睛,看着歌舞,神思又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不会做小4

凤千羽笑睨着她,拿起乌木包银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蜜­色­­鸡­­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符月,你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五夫醉­鸡­。酥爽可口,可是特地请宫里的厨子做的。”

龙符月嗯了一声,依旧神游物外,嘴里吃着五夫醉­鸡­,却尝不出什么滋味。

“王爷,你有些偏心哦,臣妾也要吃。”龙王妃似撒娇又似嗔怪,一双眸子盯在凤千羽脸上,里面似有波光涌动。

凤千羽微微一皱眉,道:“王妃有孕在身,还是别吃这些油腻的东西,清淡些比较好。”

龙王妃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哼了一声道:“王爷天天给臣妾­鸡­汤鸭汤补的时候,怎么不说臣妾不该吃那些油腻的东西?”

凤千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王妃,你是在责怪本王么?”

他的声音很淡很冷,龙王妃情不自禁地全身一冷,想起了他曾经对付她的手段,神­色­不由黯然下来。

虽然是相同的皮囊,而且自己还帮他孕育了孩子,他却不曾把怜惜给自己半分!

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外来的丫头如此好,只因为这丫头名字中也有‘符月’两个字。

他到底把自己置于何地?

她手指在袖中握紧,指节都泛白,看了龙符月一眼。眼眸里有抹思量。

龙符月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那不可忽视的冷­色­,心中微微一动。

这龙王妃在吃醋!

莫非——她已经真爱上大羽毛了吗?

可是,可是她为何还要和六王爷暗中有来往?

龙符月正暗暗思量,只听龙王妃笑了一笑道:“妹子,我和你一见如故,而王爷他——他对你也很不同呢,不如你跟了王爷,做我妹子罢。”

龙符月怎么也没料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脸腾地一红,暗道:“丫的,我长的很像小三吗?怎么无论换了哪个皮囊也想让我做侧妃?这龙王妃大方的过头了罢!”

我是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她哼了一声道:“多谢王妃抬爱,可惜我这人有个牛脾气,不是整个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男人也是一样。所以我是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龙王妃一愣,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的思想还真是奇怪,男人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是王爷也曾经有好几个侍妾的。”

龙符月淡淡一笑道:“我早就听说了王爷的痴情,为了王妃你将他的侍妾都遣散了,王妃又何必再为他­操­这个闲心为自己添堵?”

凤千羽也看了龙王妃一眼,淡淡地道:“王妃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莫再­操­这不必要的闲心。”

龙王妃眸中波光潋滟,­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怎么是­操­闲心?王爷好歹是我的夫婿,为王爷纳妾也是臣妾的责任。”

又看了看龙符月,道:“而且看这位姑娘,对我们王爷还真是有心了,对王爷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环翠殿以前从不让人踏入一步,而姑娘一来,便被安排在那里,可见王爷对姑娘也是很不同的。王爷何不纳了她?臣妾不会有异议的。”

花抱月忽然哈哈大笑道:“王妃就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我的妹子已有心上之人,断断不会嫁给你家王爷做小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龙王妃神­色­一动,俏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哎呀,原来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是我莽撞了,来,我给姑娘敬个酒陪个不是。”

斟了一杯酒,递到龙符月跟前。

龙符月伸手去接:“王妃客气了。”

花抱月却是脸­色­猛地一变,蓦然叫道:“不可!”

龙符月吓得手一哆嗦,碰翻了龙王妃手中的酒杯,无意中也碰到了龙王妃的手指,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她的手指攀爬过来,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龙王妃也吓了一跳,那酒撒了她一裙子,湿腻腻的好生难受。

爱?或者恨?

她眉头微微一蹙,看了花抱月一眼,冷冷地道:“花兄这是何意?莫非以为臣妾这酒中有毒?”二话不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如果有毒,那便先毒死我罢!”

龙符月也有些诧异,看龙王妃这神情,实在不像是要投毒的,那花抱月紧张个什么劲儿?

花抱月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叹了口气:“算我多事!”

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月亮已微微有些偏西,约摸有三更时分了。

花抱月打了个哈欠:“好了,不早了,多谢王爷招待。”

又一拉龙符月的小手:“丫头,跟我来!大哥有话对你说。”

龙符月见他神­色­郑重,,不知他又弄什么玄虚,只好跟着他离开。

凤千羽眉峰轻挑,心中忽然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向嬉皮笑脸的花抱月如临大敌?一脸紧张?

他挥了挥手,让下人收拾了残席,转身就走。

还没走几步,衣袖却被人拉住,只听龙王妃低低地道:“王爷,臣妾有话说。”

凤千羽此时哪有心和她罗嗦,冷冷地道:“天­色­不早了,王妃回去安歇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龙王妃咬了咬嘴­唇­,却不肯松手:“九王爷,今夜——能不能来荷香园一趟?臣妾,臣妾有话对你说。”

这一句话出口,她的小脸先红了。

凤千羽愣了一愣,结婚半年,这还是这位龙符月公主第一次邀请他进她的屋子。他到底久经风月场,自然知道她邀请自己意味着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位公主不是恨他的吗?不是一直想杀他而后快,怎么会发出这么暧昧的邀请?

难道想使什么美人计?只可惜她这具身体虽然是他极贪恋的,但里面的灵魂却不是他喜欢的那一个。要不是因为她肚中的孩子,他根本不会娶她!

…………………………………………………………

今天又是十更哈。好累。

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这个孽种……

他淡淡地拂开她的手,一双眸子清冷如冰:“王妃,你大概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吧?好好去休息吧,放心,我不会食言。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便放你自由。”

转身便走。

龙王妃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忍不住叫道:“孩子,孩子!你就记挂这个孩子!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这个孽种……”

她一句话尚没有嚷完,手腕忽然被凤千羽扣住,如同被一把铁钳夹住,疼得她惨白了脸­色­。

凤千羽却毫无怜香惜玉之­色­,大海般的眸子里幽暗而又冰冷:“王妃,不要做傻事,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蓦然放脱了她的手,拂袖而去。

龙王妃踉跄着后退几步,身后自有丫鬟扶住她。

她纤柔白皙的手腕上是一圈可怕的青紫,可见凤千羽用劲之大。

她紧紧咬住樱­唇­,一缕血线自破溃处流出。

看着凤千羽消失的方向,一双水眸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凤千羽,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痛不欲生!

没有!客房里没有!环翠殿也没有!

他旋风般搜遍了云王府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一遍。

锐利的眸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花抱月和龙符月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大门口的门卫,府里的家丁,所有的人都已问过,却都没见那二人的行踪。

凤千羽越找越慌,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力,挫败,担忧,慌乱,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梦?

一个甜蜜的,长长的噩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便全都消失了?

刚刚看到希望,却又转眼失去,这样的打击让他也禁受不住。

站在环翠殿的竹桥上,他几乎迈不动脚步。

怎么回事?我中毒了

刚刚看到希望,却又转眼失去,这样的打击让他也禁受不住。

站在环翠殿的竹桥上,他几乎迈不动脚步。

所有的感觉都已远离,灵魂抽离身体,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

龙符月被花抱月拉着一阵疾奔,绕过一片荷塘,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龙符月大感诧异:“喂,喂,花大哥?你怎么了?跑什么?”

花抱月却理也不理她,一只手在空中疾划,一道闪着白光的门忽然凭空出现。

龙符月睁圆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再说别的话,便被花抱月一把推了进去:“快进去!”

龙符月一个踉跄,跌进门内。

眼前似有光芒闪了一闪,她吃了一惊,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到这是一个静雅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依稀仿佛有些眼熟。

她怔了一怔,环翠殿?她居然一个跟头跌进了环翠殿!

这臭狐狸弄的什么玄虚?着急送她回来也不能这么鬼鬼祟祟的……

龙符月又气又怒又有些纳闷,忍不住回身叫道:“喂,你到底怎么了?这么鬼鬼祟祟的!”

花抱月却瞪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唉,我帮你还真帮了一个大麻烦!”

啊?龙符月吃惊地看着他:“怎么说?哪里麻烦了?”

花抱月好看的眉头皱了个死紧:“你且自己瞧瞧,你的右手可有什么不对?”

龙符月诧异地扫了他一眼,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看,忽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右手的手背上,竟然清晰地出现了几个铜钱大小的斑点,是一种诡异的紫红­色­。

手背有些麻痒,而斑点的部位冰冷彻骨,似乎隐隐有种冰寒之气在斑点下鼓动。

龙符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抖了抖手:“怎么回事?我中毒了?!”

花抱月叹了口气:“这不是毒,是尸斑!”

谁才是侵入者

尸斑?!龙符月被这两个字惊住了。

小嘴微张,小脸雪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尸斑?尸斑不是死了的人才会出现吗?我活的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鬼东西?”

花抱月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借尸还魂的人是不能见活的本尊的。尤其最忌有肢体上的接触,一旦和本尊接触,所借的身子轻则立现尸斑,重则立即化为血水……”

龙符月呆了一呆:“啊?还有这么一说?难道我手上的这些斑点是因为刚才龙王妃敬我酒时碰触所致?可……可龙王妃的身子并不是我的本尊啊,那个身体也算是我借的,怎么和她有接触就不行呢?”

花抱月沉吟了一下:“真正的龙符月已在数年前溺水死去,而她的身子是阎王老子御批送给你的。你在那个身体里毕竟生活了好几年,佛陀莲花也是由那个身子触动,并得以升华,所以那个身子已经算是你真正的身子。所以,那个身子才算是你真正的本尊……”

龙符月被他‘这个身子’‘那个身子’几乎给绕晕了,但也听明白了一点。也就是说龙王妃现在才是入侵者,自己现在借用的身子见了本尊就要完蛋了!

怪不得这个身子用起来总感觉有些不适,那那次借尸还魂却没感觉有丝毫异样,原来……原来那才是自己的本尊!

她苦下一张小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尸斑……这尸斑不会扩大罢?”

呜呜呜,她要被‘尸斑’两个字给恶心到了!

抬起左手拼命揉搓,只盼望这是花抱月看走眼了。自己是在哪里蹭的颜­色­,擦擦就掉了……

“别白费力气了!擦不掉的!”花抱月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龙符月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那怎么办?”她把手藏在背后,不敢再看了。

花抱月叹了口气:“你且坐好,我给你抑制尸毒。”

三天和一天的区别

龙符月不敢再说别的。忙盘膝坐好。

花抱月掌心冒出一道柔和白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龙符月只觉一股暖流自头顶缓缓贯入,在四肢百骸内流转,右手掌的冰冷感觉渐渐消失……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花抱月终于收手道:“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龙符月一跃而起,忙忙查看右手,这一看之下,又呆住了!

右手上那铜钱大的尸斑并没有消失,只是由原先的紫红变成了淡红­色­。而且有增多的趋势。原先只是三四个,现在却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手背,一直延伸到袖子里。

她心中一沉,一咬牙,将袖子挽起,果然看到手臂上也全是那种淡红的斑点……

她眼前一黑,瞪着花抱月:“臭狐狸,你耍我是不?怎么这……这东西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

花抱月似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哼了一声:“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老子是将你的尸毒散开了,要不然你这个身子一天之内就会腐烂掉。现在却能保你三天不腐。”

龙符月小脸登时黑了:“三天不腐?你是说我还是难逃一死?那一天和三天又有什么区别?”

花抱月悠然道:“当然有区别,一天的时间我到哪里给你再找个宿主去?三天嘛,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可是……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嘛?对了,我脸上有没有?”

花抱月默默地看着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现在你虽然难看了点,但好在就污染我一个人的眼睛,我勉为其难当看不见了就是了。”

啊?龙符月泪了!

就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已经变成什么丑陋的怪物了吗?‘

老天,你怎么可以这样?

忽听“砰”地一声响,屋门被人猛地推开,凤千羽旋风般闯了进来。

他看不到自己!

龙符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脸,躲到花抱月身后。

老天,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怪样子!

却见凤千羽目光快速地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却生像是没看到他们俩个。

焦灼,恐惧,失落,怒气……种种情绪写满他的双眸:“龙符月,你给我出来!出来!”

龙符月吓了一跳:“他是在找他的龙王妃?不对,不对!他好像一直称呼她为‘王妃’的。那么,他认出了自己?”

她心中又酸又涩,又喜又惊,乖乖自花抱月身后转出来。

偶一抬头,却见凤千羽的眼睛根本就不是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他在屋子里迅速转了一圈,有好几次都是和龙符月擦身而过,他东翻西找,几乎连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翻过了,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脸­色­苍白,颓然掉转身子,一步一步又走了出去。

他看不到自己!

龙符月几乎傻在那里,自己明明在这个屋子里,他怎么会看不到?难道——我已经是鬼魂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呜呜,好疼!

这么说,自己不是在梦境里,也不是鬼魂。那么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不由看了一眼花抱月,花抱月却好整以暇,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现在我们和他处于不同的空间,他看不到我们的。”

不同的空间?什么意思?

花抱月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这个空间和原本那个空间是平行的,是我用术法凝结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在王府之中,但王府中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们,我们却可以看到他们……嗯,我说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龙符月一脸黑线,说实话,她听的有些晕头涨脑,睁大一双眼睛:“那——我可不可以随便走动?”

花抱月点点头:“当然。”

他能去哪里?

“很好!”龙符月点点头,一转身便冲了出去。

刚刚冲出了房门,她忽然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站在竹桥上的那个人。

凤千羽站在那里,一身的白衣在夜风中激荡.

他的双手紧握住竹桥的护栏,握的指节都泛白了。

龙符月,你好狠!一次一次和我玩这失踪游戏,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我?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回来?刚给我一丝希望却又残忍地转身,你把我的真心置于何地?你的心中可有我的半分位置?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望着桥下的流水。一双眸子里种种情绪瞬息千变,到最后却又弥漫着绝望和死寂……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龙符月心中一阵阵抽痛,恨不得将他抱住安慰一下。

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慢慢伸出了手,就想扳他的肩膀。

明明很近的距离,但伸出去却像隔开千里万里。

她的双手像是自他身体上穿过,却只余满手的虚空。

她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和她就像两条平行线,相望却不能再有交集……

凤千羽站在桥上发了一会呆,忽然冷冷一笑,走下桥来.

袍袖向后一挥,一阵狂风自他袖底发出,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竹桥瞬间化为碎片,不见了!

桥的残骸碎片跌落水中,打了几个旋,流走了……

凤千羽像是甩脱了所有的羁绊,头也不回地去了。

他的背影甚是萧索,让龙符月心中又是莫名一抽。

她呆了一呆,不明白他又发的什么脾气。怔了一会,到底不放心,忙又追了出去。

凤千羽的脚程极快,就这么耽搁了一会,外面便没有了他的影子。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恍惚记起甜儿说龙王妃是住在荷香园。他夫妻应该是住在一起的,那么他是回荷香园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可是——万一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怎么办?

一想到他们可能滚床单的画面,龙符月心里的妒火便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呜呜呜呜,光想象就让她有杀人的冲动了,如果真实看到,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站在那里愣了半晌,泱泱回到屋里。

花抱月却不见了。

桌上仅有一张纸条:“小丫头,我去办点事情,等我回来。

晕!这个时候他去办什么事情?

呜呜呜,她还有三天的命了,不会等她烂掉他才回来吧?

在这个空间里,她就是烂成一把骨头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龙符月无限怨念,这样也好,省得吓到别人了。

不知道自己再次死去变鬼以后,那阎王老子还肯不肯收自己?

唉,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和大羽毛相认,不然只怕他会更伤心了……

她心里一面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面信步走了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天上一轮明月愈加闪亮。

满天的星星若有若现,周围一片静寂,彷佛连大地也已经睡去。

她信步乱走,反正她是身处另一个空间之中,即便是碰到巡逻的士兵,他们也看不到自己。所以她也不掩藏身形,不知不觉便来到荷香园门前。

荷香园门前站着几名守夜的侍卫。

长夜漫漫,他们又不能休息,便站在那里唠嗑。

龙符月正感无聊,便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

一开始他们所聊的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谁谁又娶了几房小妾,谁谁又升了官职……

后来便又说到哪家妓院的女子最美丽,床上功夫最好……

龙符月听他们越聊越出格,颇觉无聊,转身正要离开。

忽听其中一人说道:“你说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自成了婚,我还没见过王爷来荷香园一次呢。”

那一次就中奖了

“是啊,是啊,放着这么一个美人儿独守空房,唉,真是暴殄天物啊。”另一个人不无遗憾。

“莫非咱们王爷并不喜欢她?可为什么要用最盛大的婚礼娶她呢?”

“唉,王爷的想法谁又知道呢?不过王爷这两年也没有其他女人啊。每天都是在碧云轩独寝的。”

“我也听说是这样,莫非我们王爷那方面忽然不行了……”有一个比较心直口快,­干­脆问出了久憋在心里的疑问。

他这一句话刚刚出口,肩头便被同伴捶了一拳:“嘘,臭小子,胡说什么呢?不要命了?!你这句话如被王爷听到,说不定连舌头也割了你的!”

那人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龙符月却听的完全怔住了。

一颗心噗噗的几乎要跳出喉咙。

原来他并没有和龙王妃住在一起,这么说,他早已看出那龙王妃不是自己了?

怪不得看他俩个的关系看上去那么怪异。

似乎相敬如宾却又冷漠疏离。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嗯,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异常紧张,莫非是因为孩子?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难道是——

忽然想起吵架前的那一夜,心中蓦然一震,似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棒­。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莫非是——我的……

她被自己这突然的念头给吓住了!心中噗噗乱跳。

不会这么巧吧?!那一夜我就中奖了?

她现在有一肚子疑问,一阵心酸一阵恍惚,不知不觉便向着碧云轩方向走去。

待她摸到碧云轩时,却听到一阵丝乐之声。

她愣了一愣,情不自禁走了进去。

碧云轩规模也很不小,和荷香园不相上下。

穿过隐在树木中的小路,花丛树木中隐着­精­巧的楼台轩谢,小桥流水贯穿其中。

他变心了?1

尽头是三间小小的抱厦,青砖碧瓦,玲珑­精­致。

凤千羽就坐在一个小亭之中,凭栏而靠。莹白如玉的手中转着一个碧玉酒杯。

面前的案几上翻倒着几个酒壶。

他的两旁各有一名少女,遍体绫罗,一个添酒,一个布菜。

有几个美艳少女在翩翩起舞,都赤­祼­着双足,足踝上各绑着一个金铃。

随着裙带翩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像勾魂使者的梵咒一般撩人魂魄。

叫人止不住心神荡漾。

尤其正中那个领舞的,只在胸部裹着透明的紫纱,洁白的手臂和小肚子都露在外面,肚脐周围粘了些许小亮片

。身下­色­长裙挂满了细碎的装饰和闪光物。

龙符月只觉这女子的装扮极为眼熟,想了一霎,忽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在不夜宫跳舞时的装扮吗?

倒没想到居然会被这女子学了来!

凤千羽似已醉眼迷离,半眯着眼睛看着正中领舞的女子。

忽然放下手中酒杯,对着那领舞女子弯了弯­唇­角,一抹未荡漾开的笑容似乎半绽放花般勾魂摄魄。那女子满目惊艳,脚下一软,似欲软倒。

凤千羽体贴的伸出手扶了她一下,那女子立刻受宠若惊的彻底瘫软在了他的臂弯里。

半晌后,似乎见凤千羽未有推拒,便索­性­偎入他的怀中。

这女子对凤千羽仰慕已久,只是凤千羽这两三年忽然改了­性­子,从不让女子近前,她空有爱慕之心,却难以靠近。这时没想到王爷居然会忽然对她怜香惜玉,心中激动异常。

一双欺霜赛雪的藕臂亦攀上了凤千羽的后颈。

脸颊在他胸前,风情万种的蹭了蹭,“王爷,不知贱妾能否分得王爷雨露?”

凤千羽眼神凉凉未有变化,­唇­角却略略一弯,不知是笑还是许。

那女子想来一时被蒙蔽了心智,更加贴紧凤千羽。

她不要再看下去,再也不要

坐在他的怀里,红­唇­颤动,大着胆子向他­唇­上吻去……

龙符月在旁边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响,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丹田中气息酸涩,滚水般欲往外冒泡,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自己为他几生几死的,他居然又恢复他的风流本­性­了?!

亏她还以为他一直为自己守身呢。却原来——原来他早已在这里醉生梦死了!

那自己还回来做什么?如今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又该怎么办?

她的小手握了个死紧,瞪着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人,一双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眼见那两个人的嘴­唇­就要碰在一起。

龙符月再也忍不住,大叫:“凤千羽!你混蛋!”

扑过去就想分开他们俩。但是毕竟处于两个空间之中,她的手掌在他们身上一穿而过,根本没法和他们有实质的接触。

她几乎喊破了嗓子,那两人却是丝毫也听不见。

眼见凤千羽眼神迷离,深邃如井,一反手将那女子抱在怀里,嘴里喃喃:“符月,符月……”低头便吻了下去。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僵,两条手臂却蛇一般缠紧了他,在他的深吻下几乎沉醉……

龙符月原先也曾看过凤千羽和女子亲吻,甚至比这更劲爆的她都看到过。

但那时她尚没有爱上他,看他和别的女子亲热,她只当看A片。

此刻再看到这一幕,她却是所有血气全冲向头顶,一颗心像是被谁猛Сhā了一刀,疼得她弯下腰去。

听到他的低喃,她心神俱震。

他把那个舞技当她了?

可是……可是当她也不成!她不要看着他和别的女子亲热!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即想狠狠把那个舞姬推开,又想给凤千羽几巴掌,把他拍醒,让他看清怀中的人是谁……

心中似燃烧着一团火,却空荡荡的全没个着落处。全身上下一片冰冷。那是从骨头里渗出的冷,冻得她抱紧了手臂,嘴­唇­咬成了死白­色­。

她不要再看下去,再也不要!

…………………………………………………………

十更了,呼,先去吃饭。

哈哈,我还是忘不了!

心中似燃烧着一团火,却空荡荡的全没个着落处。

全身上下一片冰冷。那是从骨头里渗出的冷,冻得她抱紧了手臂,嘴­唇­咬成了死白­色­。

她不要再看下去,再也不要!

耳风中传来那女子的娇媚低语:“王爷,王爷,贱妾愿做你的符月……”

龙符月苦苦的笑,抱着一个歌舞伎,却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对自己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

她踉跄转身,刚刚行了一步。

忽听背后‘砰’地一声响,伴随着一声女子的痛呼:“王……王爷饶命……”

“凭你也配做她?给我滚!都给我滚!”凤千羽几近崩溃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盘盏落地的声响。

龙符月身子猛地一僵。

凤千羽在她面前总是嬉皮笑脸的,要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臭屁样子。

却从未见他如此失控过。

她不由回过头来,就见凤千羽疯了似的将那些盘盘盏盏全部扫在地上。

双眸血红,如同修罗恶鬼。

那些歌舞的女子吓的瑟瑟发抖,退了出去。

而刚刚领舞的那个女子跌在地上,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渗出血丝,鬓发散乱,吓得身子缩成一团,连滚带爬地也跑走了。

刚刚还是歌舞生平的欢乐窝,转眼成了狼藉遍地的修罗场。

发泄完了,凤千羽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一片落寞和孤寂,

他仰首向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忘不了……哈哈,我还是忘不了!”

他忽然哈哈狂笑,笑声裂石穿云,震得龙符月耳鼓嗡嗡发麻。

几欲跌倒。

笑声似笑又似哭,极是悲苦,好像有太多的淤积,太多的块垒需要发泄。

龙符月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不知为何泪水也跟着长划而下。

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心神震动不已,几乎呆在那里。

大羽毛,原来一直没有忘掉自己!

原来是自己一直在误会他……

可怜的大羽毛——

她很想很想扑上前去,抱着他,安慰他,可是他和她处于不同的空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笑声慢慢停歇,凤千羽伏在栏杆上,久久不曾抬头。

龙符月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心疼的狠狠揪成一团,泪流满面,也似痴了。

过了好久,凤千羽方才摇摇晃晃地起身,向那三间抱厦行去。

龙符月痴痴地跟在后面,也跟了进去。

一走进这间抱厦,龙符月便就是一愣。这里面的布局竟然好生眼熟。

细看了看,心中猛地一动,这里的一桌一凳都是仿照她在郡主府所住的房间布置的。

甚至连古董的摆设都分毫不差。

外间一张大床,里间一张小床,床帐,床幔几乎就像和郡主府那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颜­色­都不差分毫。

龙符月心里似浪涛翻滚,看看这里,瞧瞧那里。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向下掉。

如果说之前她内心深处对两年多以前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再也不留一丝一毫的­阴­翳。

眼见凤千羽在外间的那张大床上躺下,被子也不盖,就这么睡了过去……

外间自然也有守卫的侍卫的。但凤千羽御下极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走进这间屋子。

龙符月呆呆地站在床前,颤颤地伸出手去,心疼地虚空抚摸他的睡颜。

微微叹了口气,要怎么的心死如灰才能让他如此崩溃?

他一向是个骄傲的人,可是为了自己却险些丢了好几次­性­命。

她以为她爱他爱的深入骨髓,才会爱之深恨之切,当以为他背叛时才会如此伤心,不能原谅他赌气的冷淡,不能原谅他那三十皮鞭。

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

她以为她爱他爱的深入骨髓,才会爱之深恨之切,当以为他背叛时才会如此伤心,不能原谅他赌气的冷淡,不能原谅他那三十皮鞭,及至经历一番失忆之后,又不能原谅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或许是因为他当年欠下的债,觉得愧疚。不能原谅他从头至尾,从不懂她。不能原谅他曾经的风流给她留下的­阴­影。

却原来自己完全错了,自己白是个现代人,以为对爱情看的洒脱,爱的纯粹,却在当情字临到自己的的时候,她却自私的毫无道理,眼里不能容一点沙子。

没有人不犯错的。凤千羽自然也不能例外。

自己又何必老抓住他那一点点错不放,让他痛苦,也让自己痛苦呢?

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一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他,再也不误会他……

龙符月坐在他的身边默默守候着,凝望着。

羽毛师兄,对不起,对不起,等我能够再见你,便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不要太伤心,花大哥已经去想办法了。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

虽然触摸不到他,虽然知道他听不到自己的话,龙符月还是絮絮地说着。似乎把这些日子的相思都一口气说出来。

不知不觉,她也困了,迷迷糊糊中她也躺了下来,紧挨着他,睡了过去。

或许是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一觉她睡的异常香甜,竟连梦也没做半个。

等她醒来的时候,凤千羽早已不在身边。

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在屋里投­射­了光亮的剪影。

她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凤千羽大概是去上朝了罢?真难为这家伙,昨晚喝了不少酒,又折腾到那么晚才睡,居然还有如此大的­精­神,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自己真是睡的太死了,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嗯,不知道花大哥回来了没有?他大概还在环翠殿等着,我且去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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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屁虫

她匆匆向屋门走去,不料刚刚打开屋门,便觉一道白光打进来。

她啊地一声惊叫,后退一步.

只觉一条手臂火辣辣的,如同被热油烫伤一般,十分的疼痛。

再抬头看看外面,却看不到任何古怪的东西.

只有一道阳光­射­入。

她心中一惊,莫非,我现在像鬼一样惧光?

她又试着把一根手指颤颤伸出去.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她的手指像是戳进了滚油里,火辣辣地钻心的疼。

龙符月的小脸顿时黑了下来。

天,她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竟然如此惧光!

那和电视上演的僵尸有什么区别?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白天再也不能随意走动了?

龙符月几乎要哭了。

她躲在屋子里太阳晒不到的一角,怔了半天。

无意中抬起手臂一瞧,却见身上的斑点颜­色­又加深了一些,一阵阵的冷意透骨而出。

而刚刚被太阳灼伤的部位颜­色­焦黑,如同烧糊了一般,火辣辣地生疼。

龙符月心中一沉,呜呜呜呜,完了,看来她真的要腐烂了……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的感觉真的很恐怖,龙符月抱紧了脑袋,蜷缩在一角:“怎么花大哥还不回来?”

龙符月在这里度时如年,花抱月却生像是失踪了一般,根本不露面。

但好在不知是因为尸毒的关系,还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关系,这大半天没有吃饭她竟然丝毫也没有饥饿的感觉。

好不容易盼到日落西山,她正要再走出去瞧瞧,门口白影一闪,凤千羽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为什么,明明是熟悉至极的人儿,此刻竟觉得他一颦一笑,都帅的惊心动魄的,心脏狂跳。

明明知道靠近不了他,她还是情不自禁扑过去,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

………………………………………………

不好意思,今天电脑中了病毒,全面死机。刚刚修好,现在线更新,也就是说写一章发一章。

她这老公比以前又清俊了不少……

凤千羽此刻倒是清醒的很,俊脸紧绷,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他坐在案几后面,出了一会神,便拿出一卷地图,轻轻展开。

龙符月站在他的旁边,也向那张图上瞧去,见上面如同鬼画符似的标着一些东西。

她素来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看了一会,大致看出像是一座城的布置.

其他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她看了几眼便觉头隐隐有些疼了起来。

索­性­移开眼睛,看那正在看地图的人。

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嗯,她这老公比以前又清俊了不少……

她正发花痴,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一个声音朗声说道:“张云龙求见王爷。”

凤千羽点了点头:“进来!”

张云龙大踏步走了进来。

龙符月倒和这位张云龙将军也算同共过患难,对他印象很是不错。

两年多没见,这位张将军脸上多了一些沉毅和冷静。虽然是独臂,但浑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深施了一礼:“参见王爷。”

凤千羽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温声道:“布置的怎么样了?”

张云龙神情微有些兴奋,笑了一笑:“按照王爷吩咐,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凤千羽将地图递给张云龙,淡淡地道:“好,这上面本王又增加了一些设置。你再去布置一下,方可万无一失。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他­性­命。”

张云龙重重点了点头:“末将理会得。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凤千羽沉吟了一下:“本王让你们暗防的两个人可有消息?”

张云龙低下了头:“末将无能,搜遍了全城,根本探查不到那两个人的行踪。”

凤千羽神­色­微有些黯然,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摆了摆手:“好,你去吧。”

张云龙一躬身,退出去了。

或许,是我该彻底放下一切的时候了

龙符月心中猛地一动:“两个人?莫非他寻找的是我和花大哥?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

一颗心噗噗乱跳,将这次和凤千羽重逢的场面仔细回忆一番,似乎——他处处都在试探自己……

原来他早已怀疑了,这个家伙,果然还是­精­明的过头!

凤千羽眉峰轻蹙,在椅上­干­坐了一会,微微叹了一口气,自桌下抱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沓纸。

龙符月好奇心起,向里一瞧,不由呆了一呆。

里面竟然全部是画作。足足有上百张,每一张上都是同一个人物。

那是一个少女,水灵灵的眼睛,­精­灵古怪的表情,含羞的,带怒的,发火的。搞怪的……

每一张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每一笔下的都非常认真,没有丝毫马虎.

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亵渎了画中人一样。每一张画上都有一首词,字体龙飞凤舞,正是凤千羽的笔迹。

龙王妃?不对!不是龙王妃!那是原先的自己!

什么时候他竟然画了这么多自己的画像?

一股暖流涌上,暖暖的,涨涨的,似要满溢起来。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滴落下来。

凤千羽将那些画一张一张翻看着,面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手指轻轻拂过画像上少女的眉眼.

低低叹了口气:“符月,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让你离开?你的心中竟没有一点我的位置么?你何其忍心!你到底又误会我什么了?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又这般一走了之!既然打算要走,那你­干­嘛又回来?给了我希望,却又不动声­色­地把希望拿走,龙符月,你何其残忍!玩这种游戏很好玩么?”

他手指慢慢握紧,微闭了眼睛:“或许,是我该彻底放下一切的时候了……”

龙符月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只觉心几乎要碎了。

……………………………………………………

在线发,亲们继续看。

他见鬼了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已伤他如此之深!

可是,这两次的离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都是身不由己的。

听到凤千羽最后一句,她心中蓦然一沉。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要放下什么?他要忘记我么?

眼见他的脸上现出一抹冷酷和决绝,手掌按在那沓画纸上,一团火光蓦然冒了出来,那无数张心血之作瞬间点燃……

龙符月如受重击,直跳起来,一声大叫:“不要烧!不要烧!”

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根本够不到那些画像,眼见火光飞舞,她一急之下,伸手便去抓!

似有一道淡淡的白芒自她手心发出,她这一抓之下,竟然真的抓住了那些燃烧的画纸!

龙符月心中一喜,也顾不得那火烧的小手生疼,放在地上乱拍。

怎耐那纸沾火便着,她虽然拼命抢救,却也仅仅抢救出几张,其他的都烧的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本来模样。

凤千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摞画纸凭空飞起,就好像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些画纸一阵乱抖,接着便落在地上,火焰似乎受到了什么击打,慢慢熄灭了……

怎么回事?他见鬼了吗?

凤千羽脸­色­瞬间变白,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抓着那几页残纸,龙符月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死羽毛,臭羽毛,这么好的画像为什么要烧啊?她要伤心心疼死了!

不由恨恨瞪了凤千羽一眼。这一瞪之下,心中忽然咯噔一跳!

但见凤千羽直勾勾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面上表情似哭似笑的,一只手颤颤伸出:“符月,是你吗?是你来了吗?出来!出来见我!”

龙符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他看到自己了?老天,她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种恶心的样子!

她捂着脸倒退几步,不敢再看凤千羽那亮的吓人的眼睛。

是自己眼花了吗?

凤千羽却并没有追过来,他依旧盯着她刚刚站立的方向,手不确定地向前摸索着:“符月,一定是你对不对?你就在我身边是不是?为什么不出来?快出来!”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和颤抖,浑不似平时那慵懒的语调。

他,看不到自己!

龙符月也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颓然坐倒,被火烧灼的地方依旧火辣辣疼痛。

不过,她好歹也抢救出几张画,虽然也烧糊了一点边,但里面的人像却没有损毁。

她长出了一口气。将那几张画纸小心地叠好,放在怀中。

凤千羽踉跄着在空中乱抓一通,却连个人毛也抓不着。

是自己眼花了吗?还是太希望出现奇迹?

她没有出现,她根本没有出现!

这丫头一贯如此,搅乱一池春水,然后自己在不负责任地离开。

自私,任­性­又可恶!偏偏自己怎么也放不下!

他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眉峰微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符月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嘴里喃喃着:“羽毛师兄,不是我不出来哈,是我真的出不去,要怪你就怪那只臭狐狸……呜呜呜,是他设了这么一个该死的结界,我想出也出不来……”

过了好久,屋里没有一丝动静。

原来——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凤千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忽然一拍桌子:“拿酒来!”

龙符月吓了一跳:“又喝?!这回不会是又要叫歌姬吧?要是再酒后乱­性­怎么办?”

她这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外面的侍卫已经奉命送进了一壶酒,几碟下酒菜。

幸好,这次没有歌姬来凑趣,龙符月总算放下一半的心。

凤千羽坐了下来,一个人自斟自饮,几乎不怎么吃菜,转眼的功夫,一壶酒已经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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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亲们别再等了。

­阴­谋

他喝了一壶又一壶,龙符月见他神态落寞,心中疼极,却又没法现身安慰。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滴滴滚落。

他一直喝到三更天,才摇摇晃晃地走到榻上睡了。

龙符月白天睡了不少,现在却没有丝毫睡意。

在榻上陪着他躺了一会,眼见天近四更,便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月华如水。

此时正是深秋时分,秋风拂面,落叶飘零。

无数树木掩映在月光之下,留下团团暗影。自有一种凄美气氛。

龙符月漫步在月光之下,秋风过体。她竟无端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由抱了抱手臂,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两天已经过去了,这具身体也越来越衰弱,不用看手臂上的尸斑,她也知颜­色­又重了不少,甚至在这朦胧的月光之下,一瞥眼间便能看的真切。

也不知自己现在究竟变成怎么一副德­性­,但肯定的,绝对好看不了!

她先返回环翠殿看了一看。花抱月依旧没有回来。

这家伙不会把她给忘了吧?想起他那吊儿郎当的脾气,龙符月只觉这个可能­性­实在是不小。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唉,或许等那个家伙想起我来,我已经腐烂成一把骨头了……

反正在这云王府中也没有人能看到自己,龙符月便像遛弯一样,信步乱转起来。

也不知又闲逛了多久,无意中又逛到了荷香园中。

想起那个孩子,她心中忽然一阵热血上涌。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已经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想起自己的孩子却不能自己孕育,心中忽然一阵说不出的失落难过。

不知不觉便走进荷香园内,走进了龙王妃歇息的那个大殿。

龙王妃的大殿内,居然是闪烁着灯光的。

­阴­谋2

龙符月愣了一愣,这个时辰,这龙王妃还没歇息么?也或者是刚刚起床?

毕竟以现在的时辰推算,大约是凌晨四点多。

不都说孕­妇­都是嗜睡的吗?怎么这位倒和普通人不一样?

龙符月心中涌起一抹好奇,反正知道他们都看不到自己。便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龙王妃穿戴的很整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紧张,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兴奋。

时不时看看门外,似乎是在等某个人。

龙符月心中忽然一沉:“她……她不会是在等那个六王爷吧?难道——她要私奔?”

晕死!这副身体好歹曾经是她的,而且花抱月说了,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她可不想看到被这位龙王妃糟蹋!

龙符月瞪着这位龙王妃,­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又过了一会,门口一个人影一闪,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那丫鬟身上明显有功夫,脚步极为轻盈。

龙王妃眸中一亮,张口便问:“如何?他——他上朝了没有?”

那小丫鬟跪倒在地,口齿甚是伶俐:“禀王妃,王爷刚刚上朝去了。”

“那他可有什么异常?可带什么兵将没有?”龙王妃语气甚是迫切。

那小丫鬟摇摇头:“没有。今天抬王爷进城的,还是四位轿夫。而王爷也似乎有些酒醉未醒,脚底虚浮的很呢。”

龙王妃微微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这就好。昭雪,放暗号给你家主人,可以行事了。”

那名唤昭雪的丫头点了点头,走出门外。

手一扬,一道暗红的旗花升上天空,闪了一闪,便即消失。

龙符月听他们谈话,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联想到那个树洞里的纸条,龙符月登时再也坐不住,直跳起来!

她们不会是和那位六王爷联合好了,要谋害大羽毛吧?!

昭雪走进了屋子,对着龙王妃一笑:“好了,成了!此次王妃功劳不小,我家王爷一旦大事得定,对王妃你一定会有封赏。”

龙王妃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咬紧了嘴­唇­,淡淡地道:“封赏不必,只求他能对我姐姐好些。还有,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一旦他登上龙庭,便免了我天玑国的赋税,恢复我天玑国的国号!”

那昭雪点了点头:“王妃放心,王爷既然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的。现在王妃便听好消息罢。王妃再歇一歇,奴婢现在就去打探消息。”

那昭雪转身走了出去。

龙符月一颗心几乎要掉进了冰水里!

愣了片刻,忽然像疯了似的向碧云轩跑去。

不,不,大羽毛不要去上朝,有­阴­谋,他们有­阴­谋……

龙王妃慢慢坐回椅上,所有的一切就要成功了,可是——为什么她却感不到丝毫的喜悦?

微闭了眼睛:“凤千羽,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接受我……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你莫要怪我。既然你一直惦记那个野丫头,那就和她一起见鬼去吧!”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双纤手轻轻地揉了揉:“乖孩子,你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现在就和你的父亲一起去找你的娘亲罢。”

龙符月一溜烟似的奔回了碧云轩。

向里一瞧,脑袋里嗡地一响,差点坐倒!

凤千羽果然已经不在了。

那一套整齐放在桌上的朝服也不见了。

那就是说,他真的上朝去了!

她们要对付的,正是他!

龙符月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掉头就向外跑。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她要把他追回来!

瓮中捉鳖

此时正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时刻,却也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太阳即将出来……

龙符月早已顾不得自己是见不得阳光的。

她拼命疾奔,只想劫到凤千羽,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这去皇宫的道路她甚是熟悉,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她依旧能辨的清道路。

她原本有一些武功的,但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破败到了极限,她虽然是拼命的奔跑,但速度却不算很快。沿途中她碰到好几拨上朝的官员,但是却没有他,都不是他!

前面不远就是皇宫的城门,一顶紫呢大轿眼看就要拐进那个城门。

那顶紫呢大轿正是凤千羽常常上朝乘坐的!

龙符月也顾不得别的,一声大叫:“停下!快停下!前面有危险!”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然而,她的嗓子都快喊破了,那些轿夫却依旧充耳不闻,就这么拐了进去。

龙符月心中如被人打了一拳,不顾一切地也跟着跑了进去。

她前脚刚刚进门,便听身后‘咣当’一声巨响,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心里猛地一跳。

城门关闭了!

“咣当!咣当!咣当!”又是三声巨响,这座瓮城其他三个城门也立时关闭。

将凤千羽彻底困在这座城中!

无数灯笼火把自城墙上冒了出来。随同这些冒出的,还有重重甲胄士兵。

无数弓箭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糟了!大羽毛这次要被人瓮中捉鳖了!

龙符月吓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情不自禁靠近凤千羽的轿子。

瓮城,又称月城、曲池,是古代城池中依附于城门,与城墙连为一体的附属建筑,多呈半圆形,少数呈方形或矩形。当敌人攻入瓮城时,如将主城门和瓮城门关闭,守军即可对敌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此时凤千羽所在的位置,正是瓮城之中。

六王和九王的PK

此时四个城门一关,他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再逃出去!

龙符月的小脸黑的不能再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处。两个人做鬼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轿子停了下来,轿帘掀开,凤千羽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足下还有些踉跄,似乎还没有真正酒醒。

抬头看了看城墙,挑了挑眉毛:“何人敢拦本王?站出来说话。”

“哈哈哈,九弟,对不住,六哥皇命在身,捉拿你这个叛国­奸­臣!”正面的城墙上,火把闪耀之处,一个人现出身形。

这人穿着一身黄金铠甲,劲瘦而挺拔,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一双眸子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人正是六王爷凤千烨。

“叛国­奸­臣?本王哪里叛国了?六王爷可有证据?”凤千羽­干­脆坐在轿杆上,仰着头看着城墙之上。嘴角是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光。

虽然周围灯笼火把照得周围一片通亮,但凤千羽毕竟是在下面,面目表情看不甚清楚。

凤千烨哈哈一笑:“老九,你和开阳国的大巫师关系很不错,是不?”

凤千羽懒洋洋地道:“那又如何?”

凤千烨冷笑一声:“你身为天旋国的王爷,又是领兵统帅,却和别国的领头人物暗中来往,你还敢说你不是叛国?”

凤千羽眼眸一眯,­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慢悠悠地道:“老六,听说你和天枢国的女王关系似乎也很不错哦……”

他的眼睛在城墙上扫视了一圈:“这些使暗弩的就是天枢国的弓弩手吧?虽然不算很多,但倒都是以一挡十的­精­英。唔,那个为首的还是女王陛下的亲身侍卫。啧啧,看来女王对六王你倒是下了血本了,莫非——你们还有什么交易?”

凤千烨脸­色­蓦然一变,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六王和九王的PK2

说到这里,立即改口:“你胡说什么?他们都是我的亲卫兵,哪里是什么天枢国的了?”

凤千羽冷笑:“六哥,看来你还真是养尊处优时间久了,你难道忘记了,这种暗弩我天旋国是没有的?”

“哼,什么没有!你以为这种弩只有天枢国会造?我的亲卫队也能造出来的。”凤千烨实在没想到隔这么远,凤千羽竟然能看出这些暗弩的来历,他没有思想准备,险些被凤千羽问的理屈词穷,不由恼羞成怒,开始强词夺理起来。

凤千羽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天枢国­精­英,帮了人家这么大一个忙,人家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不知女王陛下听到你这些话,会不会后悔借兵给你……”

他这一番话出口,凤千烨脸­色­不由一变。

情不自禁看了一眼那些­操­纵暗弩的天枢国兵士。

那些兵士脸上果然露出不忿之­色­,尤其是那个带兵的女王亲卫,一张脸更是黑的如同锅底。

凤千烨心中大是后悔。

他计划已久,布局也算十分周详。

知道这次兵变不成功便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知道凤千羽武功绝世,为保万无一失,便向天枢国的女王借来这些暗弩。

这些暗弩和普通暗弩不同,里面所喷­射­的不是弓箭,而是能腐蚀一切的毒水。

什么东西只要稍稍沾上一点,立即便会腐蚀殆尽,十分的霸道。

他谋划已久,又长相俊美绝世,出卖­色­相成了女王的裙下之臣。

这次向女王借兵,他和她已有约定,一旦他成功登上帝位,便划拨一座城市归天枢国所有。

这些暗弩兵士一向在国内霸道惯了。

听到凤千烨居然不承认天枢国的功劳,登时哗然。

虽然还没发生兵变。人人却把不满的眼光看向凤千烨,里面有愤怒,也有不屑。

凤千烨心中一惊,忙道:“即便我是向天枢国借的兵如何?也是为了擒拿你这个叛国­奸­佞。”

六王和九王的pk3

凤千羽哈哈大笑:“六王爷,你对己对人未免太双重标准了吧?我和迦若关系不错就是叛国大罪,你和天枢国的女王勾勾搭搭又算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做了那女王的入幕之宾?”

他这一句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城墙上的将士登时大哗。

人人看向凤千烨。眼光中有惊异也有不屑,同时也有一抹羞惭。

几乎没有几个兵士不爱国,一听自己国家的王爷竟然做了人家女王的面首,人人脸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凤千烨没想到这么秘密的事凤千羽居然也会知道,又羞又怒,冷笑道:“凤千羽,你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本王是奉命抓你,弓箭手预备!”

无数寒光闪闪的箭矢登时对准了凤千羽,只要凤千烨一声令下,立时便将凤千羽­射­成刺猬!

龙符月大吃一惊,情不自禁挡在凤千羽跟前。一颗心更是提起多高。

唉,大羽毛武功虽高,但这么多的弓箭­射­下来,只怕也抵挡不住。

凤千羽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唇­角竟有一丝微微的笑意:“奉命?你奉谁的命?”

凤千烨哈哈大笑:“当然是奉父皇的命令。”

“父皇?那你可有父皇的圣旨?”凤千羽几乎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凤千烨一愣,这次他趁父皇病重任他为监国的时候,趁机将老皇帝架空,软禁在宫中的披香殿内,禁止任何大臣以及皇子朝见。

他知道掌握兵权的凤千羽是个劲敌,便想逼老皇帝下圣旨捉拿凤千羽。

但老皇帝到底坐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心机自然极为深沉,知道一旦凤千羽也被拿下马,只怕这六王立即就会卸磨杀驴,将自己除去,他去登基称帝。

所以这六王爷虽然用尽了手段,依旧找不到玉玺。

没有玉玺就不能下伪圣旨,也就是这样,他才把脑子转到那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上面……

六王和九王的PK

听到凤千羽索要圣旨,他一声冷笑:“父皇病重,已下不得圣旨了,但他老人家把这枚虎符送给我,着令我缉拿你!”

自身上小心地掏出一个黄布包,把布包打开,里面就是一个模样似卧虎,金光灿灿的东西。

龙符月心中一跳:“莫非——这就是传言中能调动兵马的虎符?晕!原来这虎符真的落在这六王爷手中了,这可大事不妙!”

凤千烨得意地望着凤千羽:“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凤千羽叹了口气:“唉,你什么也计算到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凤千烨哈哈大笑:“你明白就好!”正要下令放箭。

忽见凤千羽笑眯眯地道:“我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有一个人还是有话要对你说的。”

凤千烨一愣,向下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微明,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人的面目已能看清。下面瓮城之中,确实只有凤千羽和他那四个轿夫五个人。并不见一个外人到场。

“老九,你又弄的什么玄虚?哼,拖延时间么?你现在已入我的瓮中,本王正好可以瓮中捉鳖……”凤千烨斜眼向下看着凤千羽。神­色­得意之极。

凤千羽邪魅的眸子一眯,点头笑道:“这个——谁是鳖还难说的很呢。”

他轻轻拍了两下掌。

左侧的宫门忽然缓缓打开。自门外鱼贯进入一队人马,正中簇拥着一个黄袍之人。

龙符月呆了一呆,皇帝!老皇帝居然出现了!

凤千烨却大吃一惊,险些自城墙上掉下去。

怎么会?!他明明把老皇帝软禁在披香殿了,他怎么逃出来的?!

再看下面的领兵人物,赫然正是凤千羽手下爱将张云龙。

心中恍然明白,原来——父皇已经被凤千羽暗中派人救出来了!

老皇帝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但余威还在。

………………………………………………

亲们是希望大羽毛做皇帝还是当太子?在线等

最后的赢家

他朝上看了一眼凤千烨,怒道:“老六,你没想到朕会有出来的这一天吧?!你大逆不道,先是用毒害死太子在先,又软禁朕在后,现在又想假传圣旨害死你的亲弟弟,似你这般禽兽不如的逆子,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还不快下来受死!”

凤千烨在老皇帝一出来,便知道自己­阴­谋完全败露,已经没有退路。这时­干­脆豁了出去!叫道:“是你逼我的!太子已经死了,按照长幼顺序本该再立我为太子,可你,你居然要立老九为太子!我哪里比老九差了?是你偏心,你太偏心!哼,你现在出来又有什么用?你就陪老九一起死吧!放箭!快放箭!”

城墙上的士兵一阵大哗,下面那人毕竟是皇帝,谁敢朝皇帝放箭?

凤千烨一见士兵犹豫不决,大怒,拿出虎符晃了一晃:“有虎符在此,有不听令者,立斩不赦!放箭!快快放箭!”

他身后那带队的两个将领答应一声:“是!”猛一挥手!

龙符月吓了一跳,心想这次完蛋大吉了。这些箭居高临下一­射­下来,城中这些人哪里还有活路?

忽听城墙猛地起了­骚­动,接着就是一声大叫:“你……你们做什么?”

龙符月愣了一愣,抬头一看。却见有两个将领模样的忽然出手,将六王爷凤千烨一举擒住,捆了起来。

而那些天枢国的暗弩士兵一愣神的功夫,也被身后的士兵一举制住。

凤千烨万没想到这些人会临阵倒戈,不由一声大叫:“反了!你们真是反了,令出如山,你们竟然不服从虎符……”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凤千羽忽然哈哈大笑:“六哥,你瞧这是什么?”

自袖中拿出一物,金光灿灿的,也是一只卧虎。竟然和凤千烨手中那枚一模一样。

凤千烨呆了一呆,他此时已经被押了下来,瞪着凤千羽手中的虎符:“这……这是?”

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凤千羽悠悠一笑:“这才是真正的虎符!你手里那枚,是假的。”

将凤千烨手中的那枚虎符拿过来,双指用力。啪地一声,那枚‘虎符’断为两截,露出了里面的材质。

黑黑的,里面是铁铸的,外面只是镀了一层金粉而已。

凤千烨面如死灰,他苦心经营了一年,没想到居然会落的如此下场。

心中十分不甘:“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派人偷盗虎符?”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莫非——莫非你早知道我和你的王妃有来往?!你……你就不怕我和她有私情?”

凤千羽淡淡地道:“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她腹中的孩子。其他的,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凤千烨被押下去了。等待他的是可以预知的下场。

老皇帝十分高兴,拍了拍凤千羽的肩膀:“羽儿,你这次立功不小,你想要什么封赏?”

凤千羽心头苦笑,没有了共享欢乐的人一切又有何意义?

他神情有些疲惫,淡淡地道:“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老皇帝很过意不去,总觉得要补偿一下儿子:“那——那龙符月公主既然是和老六同流合污,只怕做不得你的王妃的,父皇再给你寻一门好亲……”

凤千羽猛地抬起头,神情依旧平淡,缓缓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老皇帝愣了一愣:“你说。”

凤千羽淡淡地道:“请父皇放过龙符月,儿臣对她自有处置。还有——请父皇不要再过问儿臣的婚事。”

一句话噎得老皇帝半晌无语。

是这个儿子救他出了火坑,他自然不忍驳儿子的面子。

点了点头:“好吧,朕以后不再过问你的婚事。嗯,你救朕有功,朕就封你为太子。”

一场大祸就如此消弭于无形,城上城下的士兵欢呼万岁。

堕胎

此刻天空已呈现鱼肚白­色­,黎明到来在即。

极限的天边染出了一抹红霞,太阳眼看就要升起来了。

龙符月知道自己见不得阳光,正要躲进凤千羽的轿子中躲上一躲。

一骑奔马旋风般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凤千羽跟前:“王爷,大事不好,王妃她忽然流血不止……”

“什么?!”凤千羽脸­色­瞬间惨白,也顾不得眼前有多少人,一把拎起了那个人的衣领:“怎么回事?!你说什么?”

龙符月也吓了一跳,小脸煞白起来:“流血不止,难道是……难道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也正在这时候,太阳蓦然自地平线跳出,红霞万道,灿烂辉煌。龙符月瞬间沐浴在这阳光之中。

龙符月‘啊’地一声惨叫。

这看上去让人无限温暖的阳光对她来说比强硫酸还要厉害,她的身上蓦然冒出无数水泡,身子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龙符月吓得尖叫不已,忽然身子猛地一轻,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低头一瞧,正见自己的身子渐渐融化成一摊黄水……

原来——我又死了么?

她想再仔细看看,但身子向上直飘,根本不听使唤。有几方力气将自己四下拉扯,似乎要将自己扯成八瓣……

心头一阵一阵恍惚。

眼前忽有白影闪了一闪,那人衣袖一挥,便将她即将分散的魂魄重新聚起。

花抱月!呜呜呜,这家伙终于赶来了!可自己已经‘死’了……

花抱月手中结了一道白光,将她凝结在白光之中,嘻嘻笑道:“幸好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你这丫头就魂飞魄散了。走,时辰到了,我带你去投胎。”

龙符月吃了一惊。

投胎?晕死,这臭狐狸还兼职黑白无常?怎么能带自己去投胎?

……………………………………………………

汗,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元宵节。木木要回家过节。可能要停更一天。

堕胎2

她极力挣扎起来:“我不要做小娃娃!我不要离开大羽毛!”

花抱月理也不理她,将她拢进袖子中,风驰电掣而去。

因为花抱月二人是在另一个空间之中,凤千羽根本就没看到她这边发生的状况。

那个士兵抖抖索索地道:“回,回王爷,王妃她刚才忽然流血不止,冷管家请了大夫,大夫说……说……”

看着凤千羽那愈来愈铁青的脸­色­,那人几乎不敢再说下去。

凤千羽几乎自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大夫怎么说?”

那士兵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大夫说,王妃是服用了堕胎药,孩子……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个焦雷响在头上。凤千羽霎时呆了。

一颗心仿佛被人硬生生扯开丢进了冰水里,冰冷彻骨又疼的钻心。

是他大意了!

他一开始防备她甚是厉害,但最近几个月她虽然还是对自己­阴­阳怪气,但对肚中的孩子却十分温柔。

而且也十分配合地吃各种营养品,对一颗肚子十分的看紧。

却原来那女人一直在做假象,她要给他致命一击!

那个女人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那个孩子毕竟在她的肚子里孕育了六个月不是吗?

都已经会踢小手小脚了,她居然会这么狠心,就这样——就这样把他给杀死了!

这个女人,够狠,够绝!

将他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希望也扼杀掉了!

无尽的杀意狂涌而出,他双目皆红,忽然跳上那侍卫的马匹,狂奔而去。

荷香园早已乱成了一团,大夫早就来了。

侍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去,端出来的,却都是血水。

龙符月睁大眼睛看着。紧紧捂住了嘴巴,怒气恐惧一波波涌上来。

……………………

回来了。在线更新。我想说一句,木木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码字这一件事。不能因为码字就六亲不认……

堕胎3

她来自现代,有一些医学知识。这血流成这个样子,估计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可怜的孩子,她还没感受它存在的一天,居然就这么夭折了!

屋里传出嘶哑的呻吟,似乎疼到了极至。

花抱月拧着好看的眉头,叹了口气:“要说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的。据说男人看见了会沾染上晦气,唉,不过为了你的小命,老子也只能豁出去了!快进去,快进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龙符月呆了一呆。顿时满头黑线.

这家伙,不会是想让自己投胎到龙王妃的肚子里吧?!

老天,她可不想做凤千羽的女儿!

更不想刚刚投胎就死掉。

不由大叫:“我不要投胎,不要投胎。”

但她现在仅仅是一缕魂,她这小胳膊可拧不过人家大腿。

花抱月鸟也不鸟她的鬼哭狼嚎,将她像提小­鸡­似的提了进去。

屋里血腥气更浓,龙王妃面­色­惨白的发青,雪白的衣衫也被血完全染红了。

俏脸上满是汗水,一头秀发也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柔美的脸颊旁.

­唇­瓣失­色­,如同枯萎的花瓣。

她眼神散乱,似乎已疼的昏迷。

一个稳婆也是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在她的耳边大叫:“王妃,王妃,你再用点劲儿,孩子……孩子快出来了……”

鲜血流的更急了,龙王妃的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

她的眼珠微微动了一动,嘴角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低喃:“凤千羽,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哈哈,哈哈!”

她似乎想放声大笑,但力气已经耗尽,她诡异的笑容如同小猫呜咽,

她的手痉挛的地伸出,却再也抓不住什么。缓缓跌落下来……

稳婆几乎要吓傻了,颤抖着手试了试她的鼻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王妃薨了……”

堕胎4

龙符月气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这个女人竟然是故意的!自己的可怜的孩子竟然就这么被她给杀死了……”

眼见一抹淡淡的红光自龙王妃身上溢出,渐渐地凝聚成一个人形,还是龙王妃的模样,只是满眼的恨意和疯狂。

龙符月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不顾一切就要扑过去厮打她。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报复大羽毛,难道不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嘛?!

花抱月却一把抓住她,把她猛地一推:“傻丫头!该你了!”

啊?什么该我了?

龙符月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就猛地一黑。

天!她好痛!她全身都痛!那股撕裂般的巨大疼痛,让她想尖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晕死,她不会是真投胎成这个早产的孩子了吧?天啊,才六个月,这可怎么活?呜呜呜,那个臭狐狸可害惨她了!

“没有死!还没有死!啊,王妃还活着,老天,王妃真的还活着!”

耳边响起那稳婆的声音,惊喜而又不信。

啊?没有死?她明明看到龙王妃的魂已经跑出去的……

龙符月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又一波疼痛袭来,这疼简直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失声尖叫起来。

疼死了!她要疼死了!疼的她想撞墙,疼的她抓紧了手边的被子——

咦,被子!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所见是­精­工雕成的床顶,盖上雪白纱帐。

床侧是那个满脸皱纹的稳婆,几个大丫鬟端着盆子进进出出的……

那稳婆抓住她的手:“王妃,你再用点劲儿,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龙符月睁大了眼睛。

王妃?

老天,她回来了!她没有投胎成小娃娃,她是又回到这个身体了!

那个龙符月公主是个孬种,不能报复大人便把火撒在孩子身上。

堕胎5

可怜的宝宝……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它的存在,现在却只能把那孩子推挤出去!

她想不计一切代价保住这个孩子,可是……可是到了这个份上,真的保不住了……

她好恨,好恨啊!

人在生气时,力量是很吓人的。

龙符月疼得紧紧攥住拳头……

…………………………………………

花抱月冷冷地看着龙符月公主的魂灵,那个魂灵是粉­色­的。

也就是说,那是怨灵!

那个怨灵吃惊地看看花抱月,再看看下面正在拼命生孩子的龙符月,猛然尖啸起来:“她怎么还没死?!她该死的!”猛地向下冲去!十指萁张,黑发长蛇般飞舞。想把龙符月再抓出来。

她刚刚冲到一半,砰地一声似撞到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上。

直撞得头脑一片嗡鸣,似有许多马蜂在脑子里飞。

花抱月凉凉地站在她的身侧:“凭你一个小小的怨灵就想撞开我花抱月的结界?太不自量力了吧?!”

“你……你是什么人?”龙王妃想跳起来,却不料双足似被粘住一般,根本动不了。她拼命挣扎起来。

花抱月摸了摸鼻子,笑的那叫一个绝­色­倾城:“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花抱月。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花抱月平时没少看伊灵汐上网,对网络用语极为熟悉,这时情不自禁说出来,神情之间,极为臭屁。

龙符月公主不知他满嘴里胡说些什么,她挣脱不开花抱月的结界,心中的怒火更盛。

身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鲜红­色­:“要你管什么闲事?!放了我,你放了我!”

花抱月手指一勾:“唉,这孩子,你都把人家的孩子整没了,你还这么大的怨气。真不乖。”

十指屈伸,一道银光自他手中发出,将龙符月小公主的怨灵紧紧包裹在里面。

堕胎6

那银光慢慢缩小,无数金­色­古拙字体在银光中旋转。

那怨灵身上的鲜红­色­渐渐变淡,终于化成一个浅白的身影。

花抱月笑嘻嘻地道:“黑白无常找你好久了。瞧瞧,他们来接你了不是?”

天空中现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影影绰绰的,看不清相貌。

那个黑­色­的身影飘过来,手腕一抖,一道锁链飞上了龙符月小公主的脖子。

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没抓错……”

那个白­色­的身影拱了拱手:“多谢。哦,对了,伊灵汐似乎有些危险,你要不要……”

他正想问‘要不要回去’。

花抱月脸­色­大变:“她有危险?!那我回去!”

抛出轮回盘,他的身影转眼在这个世界消失。

…………

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小产也会这么难生?

她要疼死了!

可怜的宝宝,大概是很不愿意离开母体吧,让她身疼心也疼,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她咬紧了牙关,拼命用力。

“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头了。啊!出来了!”

龙符月只觉已经疼到了极限,一声尖叫。只觉肚子里猛地一空。

四肢百骸好像全被碾压过,破败不堪。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拼命地睁大眼睛,哑声道:“孩子,孩子怎么……怎么样了?男孩,女孩?

稳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回王妃,是,是女孩。可惜月份太浅,已经……请王妃节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一接到这个噩耗,龙符月还是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她闭起了眼睛。

她的女儿……呜呜。

眼泪如小溪般顺着眼角流出来。

“砰!”屋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随着一阵冷风,一个白衣人旋风般冲了进来!

……………………

大羽毛华丽丽地登场。哈哈,大家洗洗睡吧。明天再看。

她不要当那个女人的替死鬼

后面传来一声声侍女的慌乱呼喊:“王爷,王爷,你不能进去,太晦气……”

满屋的血腥气,被子上,衣服上。到处是一片一片的血渍……

稳婆手里捧着一个­肉­糊糊的小东西,一动也不动——

凤千羽眼前一黑,他还是——

来晚了!彻底的晚了!

凤千羽只觉死亡扼住了喉咙,那瞬间,眼前一片血红!

龙符月被那声门响吓了一大跳,她刚刚睁开眼睛,却觉得无限杀气和压迫从四面八方而来,像一张密集的网将她紧紧网住。

一张俊脸鬼魅般出现在眼前。

这张脸上满是愤怒到极点的杀气,双眸通红。

大羽毛?!

龙符月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忽觉脖颈一紧,凤千羽的大掌已狠狠将她提起:“龙符月!你够狠!”

他的声音冷如地狱修罗。

白皙如玉的手掐住龙符月细­嫩­的脖颈.

浑身上下,爆发出惊天的怒气。

一贯优雅的俊脸此时狰狞的如同魔鬼。

龙符月呆了一呆,蓦然回味过来。

这龙王妃堕胎杀了他的孩子,他这是要为他的孩子报仇了!

可是,自己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孩子没有了,她也难受的要死掉啊。

不行,她要说话,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女人……

她在他的手里拼命挣扎,可是他紧紧掐住他的脖子,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张俏脸由白变红,她张大了嘴,却呼吸不到空气……

他要掐死自己了!

这个念头让龙符月无比恐惧。

天啊,她刚刚复活,可不要死,不要死!

她不要当那个女人的替死鬼啊!

龙符月简直要崩溃了。老天,你这也太扯了吧!

她又要死了

脑仁里涨得嗡嗡作响,胸腔中的空气像是被一点一点挤出去。

眼前一阵阵发黑。

完了,她又要死了。

要被最爱的人给扼死了……

她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和绝望,还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懊恼。

眼泪扑簌簌流得更急。

死羽毛,烂羽毛,你也要让我说句话啊……

呜呜呜呜,她好冤啊,比窦娥还冤啊!

凤千羽看着她的泪脸,有一刹那间的失神。

她此时的眸子——

好像他的符月啊。

可是,她不是!

只有这具身体是!灵魂再也不是了!

他心中猛地一疼,猛地放开了她。

“砰”地一声将她摔落在床上:“该死的女人,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空气争先恐后地跑进了胸腔。

可惜龙符月还没来得及高兴,脑袋就‘砰’地一声撞在床头上。眼前一黑,晕了——

凤千羽看也不看她。

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稳婆手中那个皱皱巴巴,红通通的,却毫无生机的小东西。

撕心裂肺般的痛袭上心头。悲哀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灭顶。

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生疼,如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原来——自己什么东西也留不住的。

这个世上唯一和她有牵连的,就这么消失了……

都是这个女人!

这个可恶的,狠心的女人,杀死了他的孩子!

他唯一的希望……

他的眸子里燃起了火,看了看犹自昏迷的龙符月,冷冷地开了口:“把她扔出去!从今以后,她再不是我的王妃!任何人不许再让她进门!”

看在她的身体的面上,他饶她一命。

可是,他再也不要看到她!

……

她要去找大羽毛算账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符月悠悠醒了过来。

眼前所见是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床帐,屋里有一种很奇怪的草木味道。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

四下一瞧,便看到乌漆马黑,四面透风的墙面和堆的半人高的柴草……

这是哪里?

冷宫?还是柴房?

龙符月一时有些发懵。怔了半晌,忆起昏迷以前的事情。

身子不由一颤!

大羽毛又把自己发配到冷宫来了?

忆及凤千羽那嗜血的眸子,她的小脸登时黑了。

羽毛,臭羽毛,竟然连一句话也不说,就把她扔到这里来了!

丫的,她好冤!简直就是六月飞雪啊!

虽然她也恨透了那个罪魁祸首,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扔到荒地里去喂狗。

可是——为什么惹祸的是那个女人,遭罪的却是自己啊?!

那只死狐狸跑哪里去了?他怎么不出来给自己解释一下?

呜呜,失去自己的孩子就够让她难过的了,现在又被扔到这四面透风的地方。

要知道,她现在还是刚刚小产的产­妇­啊!

不行,她要去找大羽毛算账!

龙符月颤巍巍地站起来。

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腿软的更像是在弹琵琶。

身子虚弱的让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透过那小小的窗子,她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现在居然已经是晚上了吗?

这么说,她整整昏迷了一天?

肚子好饿,身上好冷!

龙符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衫,几乎欲哭无泪。

大羽毛太狠了吧,居然让她一个产­妇­穿的这么凉快,他嫌自己死的不快是不?!

不行,她要找他,找他向自己道歉!

她强撑住身体开了那扇破门。

忽然发觉自己很有受虐潜质

外面月凉如水,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用手臂抱了抱身子,向外看了一眼,她要先弄清自己是被他扔到哪个旮旯来了。

可仅仅看了一眼,她就彻底呆住了。

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院,正房是三间土房。

左侧是两间茅草房。而自己所在的这间很显然是柴房。

土房门前挑杆破旗,旗子上有一个大字‘店’,在风中飒飒做响。

她以为——她是被发配到王府里的哪个冷宫或者柴房。

却不料竟然是家­鸡­毛小店!

龙符月忽然发觉自己很有受虐潜质,大羽毛如此待她,她不但不生气,反而隐隐有丝高兴。

因为她知道,凤千羽要惩罚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杀死他们孩子的女人。

呼,大羽毛还算是仁义了,要换成是她,说不定早出手把那个女人给咔嚓了……

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赶紧赶回去,向大羽毛说明真相,大羽毛可能真的要伤心的吐血了,自己要好好安慰安慰他……

哈,她现在等不及要看凤千羽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想来,一定丰富的很吧?

抬头看了看月亮,已经有些偏西了。

想来已经是深夜。

天,就要亮了。

这个时候,只怕连王府的门也进不去,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她看了看那三间正房,估计店主人就在里面。

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奔了过去,大力拍门:“开门!开门!”

过了好半晌,门内才传来提提踏踏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极为不耐地传来:“谁?这大半夜的嚎什么呢?!”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颗苍黑的脸,上面皱纹堆垒,整个人像是才从草里扒出来。

呲着一口黄板牙,看了龙符月一眼:“你不在屋里挺尸,跑出来嚎什么呢?”

顾客是上帝

她不说话还好些,一说话倒把龙符月吓了一跳。

原来这厮是个女人呐!

她还以为是店老板呢,原来是老板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龙符月摸了摸饿的叽里咕噜的肚子,不得不陪下笑脸:“老板娘,那个——我饿了,有没有热汤给我喝?”

老板娘满脸的不耐烦:“还真是小人多作怪!这么早晚的,老娘去哪里给你整热汤去?!去,去,要吃饭明天趁早,快滚,老娘还要睡觉!”

也不待龙符月说话,“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门板险些碰到龙符月的鼻子!

龙符月一呆,这老板娘莫非是那龙门客栈的金香玉投胎的?

怎么这么凶!

丫的,连这破店的老板娘都敢欺负她,以为她是软柿子呢?!

龙符月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啪啪啪继续敲门。

哼,她跟这凶女人卯上了。

不开门给她做饭吃,她就敲死她丫的!

直直敲了有四五十下,房门终于又‘呼’地一声被打开,露出了老板娘那几乎要喷火的脸:“敲!敲!敲!你急着报丧呢!”

老板娘几乎要暴走了。

龙符月冷冷地瞧着她:“我是你店中的客人,顾客是上帝你知不知道?!你如果不给我饭吃,我就会一直敲下去!”

“你!”老板娘皱纹中的一双绿豆眼睁的溜圆,一只手掌举起来,就要在龙符月的小脸上印上一座五指山!

龙符月到底练过功夫,这时虽然饿的前心贴后心的没有力气,但抓这粗鄙农­妇­的手还是绰绰有余。

她单手扣住了那老板娘的脉门:“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哼,你别忘了,我是一个产­妇­,你如此怠慢于我,万一我饿死在你店门口,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板娘实在没想到这娇怯怯的女子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

…………

今天给孩子换了一家幼儿园,办手续办到现在,更新晚了一会。不会可是连更了五章哦。

回春术

毕竟不想摊上人命官司,黑着一张脸,给龙符月拿来两个热馒头和一壶热水:“你先垫点肚子,现在太晚了,实在没法生火。”

龙符月现在只求吃饱,哪里还能够挑三拣四?

将东西接过来,回了柴房。

后面传来老板娘的絮叨:“你家的人就给你留下一吊钱,也就是一天的食宿,明日你还是另寻它处吧!”

也不待龙符月说话,‘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门。

龙符月苦笑了一下。

她摸遍全身也没找到半两银子。

明天见着凤千羽还则罢了,如果见不着,只怕自己就要露宿街头了!

她吃了那两个馒头,又喝了几口热水。

身上总算不再那么寒冷。

刚刚生产过的下身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身子也虚弱的要命。

她叹了口气:“不知我的回春术还管不管用,我先给自己治疗一下,要不然只怕还没等见到大羽毛,我就隔屁了。”

不过那个死女人又占用了这具身体一段时间,不知我还是不是圣女?

她撩起衣袖看了看,见手臂上青蛇图腾还在,微微吁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为什么,她穿越回现代后的那具身体后,并没能把小青带回去。

她还以为要永远和她的小青说BYE-BYE呢,没想到又再次相见了。

她拍了拍手臂,手臂上没有动静。

咦,难道小青消失了?

不会吧!

她正心焦,手臂上忽然热了一热,青影一闪,窜出一条小青蛇。

小青蛇迅疾无比地绕着龙符月转了一圈,似乎十分兴奋。

滑凉的身子盘在她的手腕上,吐着信子,显得十分亲热。

龙符月自然也十分高兴,拍了拍它的脑袋,甚是嘉许:“好了,青儿,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你先歇歇吧。我试试回春术。”

她默想着口诀,手指屈伸,上自个身上一指,一道淡淡的白光发出。

天无天理,人没人­性­

那白光十分微弱,也就勉强能成型,在她的身上环绕了一圈,身上总算没那么疼痛了。但却更乏力。

想了一想,忽然明白,这回春术给别人用那是再神妙不过。

但用在自己身上,根据那个能量转换定律,疗效却是甚微。

毕竟她消耗的是自己的灵力,身体上的伤好多了,但所剩无几的灵力也减少了不少。

唉,果然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还是正正经经地练功罢。听说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见风的,现在我被扔在这么个四面透风,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会不会落下月子病?

惨啊,惨无人道啊!

天无天理,人没人­性­啊!!!!!!!!!!

龙符月无比的郁闷。

不行,我决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我还没看到大羽毛后悔的脸呢!

哼,大羽毛这家伙这么虐待我,等他明白真相,不给我说上一大筐好话我绝不原谅他!

她身上盖着个破被子,乱七八糟地想着。

心头一阵冷,一阵热,一阵酸,一阵甜。

呼!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看大羽毛后悔的表情了!但前提是,她得有命见到他。

现在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她要做打不死的小强!

虽然是在这破屋之中,龙符月却是斗志昂扬的。

毕竟她又回来了,又回到了这个身体。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感激。受这点苦又算什么。

后面有一大把的幸福在等着她。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老板娘端来一碗稀饭和几个馒头,冷着一张脸:“姑娘,不是我不怜悯你,我这小店本小利薄,养不起闲人,你吃过了这顿饭,就赶紧走了罢!”

唉,唉,唉!真是龙游浅滩鱼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何时她龙符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龙符月哼了一声:“放心!你这破店请我来我也不来。我吃饱了就走。”

那老板娘放心地去了。

龙符月吃饱了饭,便走出店来。

到了外面她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城内,居然是郊区。

问了一个路人才知道,此地离城大约有十多里路。

龙符月顿时满头黑线。

丫的,大羽毛居然把她扔这么远!

看来是真不想让她回去了。

如她的身体好好的,这十多里路自然不在话下。

但她现在可是刚刚小产了一天的产­妇­啊,身子虚弱的很。

这十多里路还真要了她的命。

刚刚走了三四里,她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腿软的像弹棉花。

不行,我今天就是用爬的也要爬回王府!

不见着大羽毛我誓不罢休!

这个信念支持着她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原本半个时辰便能到达的路程,她愣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远远的,看见那高大的青­色­城墙,龙符月脑子冒出了这么一句:“大羽毛,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你等着接招吧!”

又颤颤巍巍地走进城,好在她道路比较­精­熟,不大的功夫,就又回到了云王府门前。

此刻云王府的牌子已经换下,‘敕封太子府’几个大金字闪闪发光。

门口站着的门童由四个换成了六个。

这几个人满脸喜气,在那里说说笑笑的。

好在——这六个人她认识四个。

两年前她和他们几个混的还挺熟,她没有王妃架子,这看大门的也很喜欢她。

她吁了一口气,呼!总算是回来了。能再回来的感觉真好。

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眯眯地走到他们跟前,扬起一只手打招呼:“嗨!你们好。”

那几个门童愣了一愣,模样就像见了鬼。

居然不让她进门了

笑声有片刻停顿,气氛一下子凝结似的。

什么时候她居然变得这么惹人生厌了?

其中有一人吃吃地:“王……王妃……”

旁边一人扯了他一下:“别胡说,王爷已经把她休了,她已经不是王妃了。”

对啊,她已经不是王妃了,那他们还怕她什么?!

其中一个人立即昂起了头,冷冷地瞟了龙符月一眼:“龙姑娘,你来做什么?”

龙符月叹了口气,也不废话:“我来找你们王爷。”

其中一个门童哧地一笑:“龙姑娘,王爷吩咐过,从今以后再不让你踏入门中半步,他也不会见你,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啊?居然不让她进门了?

龙符月秀眉颦了一颦,不进门怎么见大羽毛?见不到大羽毛可怎么解除误会呢?

她看了看那几个门童,曾经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四个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冷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是啊,他们是恨她,自她进门做了正王妃后,便一向眼高于顶,对他们动辄打骂。

现在又杀死了王爷的孩子,让王爷几乎崩溃,这样的女人活着都是个祸害,即便是没有王爷的吩咐,他们也不会再放这个女人进门!

龙符月自他们的表情里便已猜出他们想的是什么。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那个女人倒是拍拍ρi股走了,却给她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她看了看门神似的六个人,还不死心。

也不怕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ρi股,笑吟吟地道:“小李子,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原先的符月回来了,他一定会见我的。”

这小李子二十多岁,龙符月在王府里的时候和他混的最熟.

因为他姓李,龙符月便戏称他为小李子。

难道等半夜里去爬墙

此刻忽听她唤出旧日称呼,那小李子很怔了一怔,面上的冰霜似有些化冻,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旁边一人冷笑道:“什么原先的现在的?!早­干­什么去了!滚!滚!滚!王爷说了,他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别做梦了。”

龙符月听他说话极不客气,也有些气恼起来。

她生­性­也是受不得气的,再说她这次排除万难也要见到凤千羽,一咬牙道:“你们不通报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你们让开,我自己去见他!”

提起裙子就想向里闯。

她刚刚闯了两步,两条棍子就交叉挡在她的门前,那两个门童冷冷地道:“太子府是你想闯便闯的?!把她扔下去!”

那两个门童貌似是个头儿,其他四人身上也有些功夫,一闪身就将她两只手臂架住,二话不说,就将她硬拖下大门的台阶.

手一松,‘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冷冷地道:“识相的,快滚!再敢乱闯,就不是把你扔出来这么简单了!”

龙符月被他们摔得头晕眼花,身上又疼的难受,眼前星星小鸟乱飞。

好不容易等眼前的金星散去,眼前又多了一双薄底靴。

一个人将她扶起来。

龙符月侧眼一看,扶着她的人正是小李子。

他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顺手塞给她一个小布包:“你原先对我挺好,又帮过我,我……我不能忘本,这是我平日积攒的二两银子,你……你还是赶紧去买件棉衣离开都城吧。不要再自讨苦吃了……”

他刚刚将龙符月扶起,便像蝎子蛰了一般撒手,后退一步,交代这么两句,便扭头走了。

龙符月简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里酸酸涩涩的,全不是滋味。

她的手肘都磕破了,火辣辣的生疼。

进不去了!看来今天是休想自大门口进去了。

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等半夜里去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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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了哈。

她仿佛看见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如在以往,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

她好歹也是有功夫的,制作个飞虎爪爬墙也不在话下。

可是自己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走个路都出冷汗.

这么高的院墙,晕!她实在是爬不上去!

而且据她所知,这王府的院墙也没个坍塌的地方,甚至连个狗洞都没有,这爬墙而进是行不通的。

最起码——这两天不行。

她一瘸一拐的离开,心中似失落,又似有些难过和愤懑。

背后似传来门童的对话声。

“小李,这女人这么可恶,你还帮她做什么?”

“咳咳,她到底帮过我,而且,这次,这次她好像和原先不同了……”

“嗯,也是哦,好像是不大一样了……不过这又能如何?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也不许她再进来,不然杀无赦,咱可不能提着脑袋冒这个险……”

谈论声渐渐听不见,龙符月心中一片冰凉。

臭羽毛,烂羽毛,也不让我说话就判了我的死刑,呜呜,我如果真死了,有你后悔的!

此时正是深秋,片片落叶在飞舞。在秋风中打着旋儿。

龙符月抱紧了手臂,还是冻得一阵一阵的哆嗦。

浑身酸痛,脚下更似灌了铅,几乎迈不动步子。

怎么冷的这么难受?糟了,她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抬手摸了摸自个的额头,温度灼热的烫手。

她小脸登时黑了。

月子期间发烧,绝对不是好事!

她仿佛看见死神正在向她招手,阎王老子又想请她去喝茶……

她在街上茫然地走着,转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心头一阵一阵恍惚。

她知道自己该去买件棉衣来御寒,该去找个客栈歇上一歇,可是她又不敢,怕自己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而身上仅仅有二两银子,她要计算着花,因为她不知道还要在外面飘荡多久。

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布包,如同攥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几乎攥出汗来。

她一直神思恍惚着,不提防被一个男子撞了一下。

她身子本来就虚弱不堪,这一撞登时把她撞了个跟头,

啪地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的小布包飞出老远。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那撞倒她的男子便捡起地上的布包,飞也似的逃了!

龙符月目瞪口呆地瞪着那个人的背影转眼在街角消失,几乎欲哭无泪。

什么叫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看看,这就是了!

天啊,地啊,难道你真要亡我?

你想给我个什么大任,要这么苦我心智,劳我筋骨?

就这么两个救命小钱都被人抢走了!

今晚自己住哪里?

不会是当真露宿街头吧?

以自己现在的小身体,只怕还没等明天的太阳升起,就去找阎王老子喝茶了!

羽毛师兄,难道你我当真如此无缘?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走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看着这人来人往,龙符月却只感到凄清和孤独。

谁知道她这个破败的身子还能支持多久?

说不定到不了晚上,自己就会倒毙在街头……

她正昏昏沉沉地走着,人潮忽然­骚­动起来。

一阵铜锣响过,街上的人自动自发地退到了街边。

龙符月身不由己,也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街道边上,

后面是砖石的冷冰冰的墙,前面却是闹哄哄的人墙。语声嘈杂,却几乎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龙符月被挤在一个旮旯里,几乎动弹不得。

只看到远处旗帜飘飘,鼓乐声声,马蹄杂沓,似有一大队人马自街上缓缓而过。

街道两旁,万头攒动,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前挤着,似乎是争睹什么人的风采。

唯一的机会

龙符月有一些纳闷,到底是谁弄这么大的阵仗?

倒有些像电视上演的状元夸街的场景。

唉,可惜自己身形娇小,又没有力气,无法挤到前面,只能看这么多人的后脑勺。

蓦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太子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如大海潮涌,险些震聋了龙符月的耳朵。

哦,原来是太子那个变态,没想到他如此受欢迎……

咦,不对!那个变态的太子不是应经被六王爷毒死了吗?!

龙符月猛地想起昨日清晨那一场兵变,老皇帝似乎封大羽毛做太子了!

这么说现在正在街道上无限风光的人是

——大羽毛!

龙符月的心登时疾跳起来,噗噗的似乎要跳出喉咙。

现在是个机会,唯一见大羽毛的机会!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像是被忽然打了兴奋剂,跳起来,拼命向人群中钻去!

头发挤散了,衣服挤破了,还被踩了许多脚,她都不管不顾,势如拼命向前猛挤。

终于——终于挤到了人群的前面,看到了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

那个仪仗队足足有数百人,有二三里长,无数彩旗飘飘,仪仗队的兵士个个衣衫光鲜,­精­神饱满,披红挂彩,极有­精­神。

两边的百姓你推我挤,叫着,嚷着,人人兴奋着,欢呼不断,吼声震天。

此时仪仗队已渐渐远走,现在龙符月所在的位置,是仪仗队的末尾……

龙符月呆呆地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仪仗队中簇拥的一袭白影。

一颗心全部揪了起来。

大羽毛,大羽毛,是你吗?是你吗?

轿子,马队,仪队,乐队……络绎向前。

眼看就要看不到了。

龙符月蓦然爆发出一声叫喊:“大羽毛!大羽毛!”

她就像一粒尘埃

她踉踉跄跄地排众而出,在后面疯狂追赶。

嘴里疯狂地叫喊着:“大羽毛,大羽毛!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她毕竟产后体虚,又发着高烧,虽然是拼命呼喊,几乎声嘶力竭,声音却不算很大。

而周围群众的呼喊声又太高亢,她的喊声顿时淹没在里面。

不过她在后面这一追赶,那些仪仗队后面的侍卫顿时­骚­动起来。

有几个人趋马直奔过来。

其中一人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搅闹太子的场!抓起来!”

有四五个人过来,将龙符月围了起来,伸手就来抓她。

龙符月想要和他们厮打,但她身子太虚,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训练有素侍卫的对手?

转眼便被按在地上。

而走在前面的凤千羽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马队迤逦向前,渐渐远去。

龙符月跪伏在地上,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在这人潮中,她就像一粒尘埃,那么渺小而不起眼。

心紧紧抽疼了,疼得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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