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顾名思义就是老板着脸的人。老板的脸上永远是乌云密布,老板的要求永远是高不可攀,老板开出的工资永远低于你期望值。
每天见到老板,我们都要一脸阳光灿烂地打招呼 :“老板,你好!”“你好”既不是对他精神状态的评价,也不是对其品格的肯定,纯属礼貌用语,与“你吃过了吗”异曲同工。老板或点头表示“我很好”,或从鼻孔中发出“嗯”的一声,表示接受我们的问候。
老板可能有很多优点,但却不一定具备两项基本内容:慷慨和仁义。不管老板多么苛刻多不可理喻,我们都不能离开他,犹如鱼儿离不开水。因为只要我们在这人世上生存一天,我们就需要吃饭穿衣,我们就必须给自己找个老板。我们付出劳动,然后老板发给我们工资。
看久了老板老板着的脸,就觉得替他累,一累就腻烦,一烦就想换老板。可是换老板易找工作难,虽然报上到处都是招聘信息,但真的要找一份工作比挑男朋友还难。于是工作就成了“鸡胁”。寻找心目中理想的老板,发现仅有古代孟尝君对门客待遇优厚,让他们“坐有车,食有鱼”,但是斯人已逝,只能恨不生逢战国时了。
虽然人生来是平等的,但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人人都像徐鲁风、常鸣一样自己当老板,老板毕竟是少数,而为老板找工的毕竟是多数。
刘宛晴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走进社长常鸣的办公室。常鸣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据说不但是“钻石王老五”还是“海龟”,相貌很阳刚,手段也很铁血。
在接手这个鱼龙混杂、不死不活的杂志社之后,他就大刀阔斧地改革。他老人家先一板斧让56人的杂志社自相残杀,通过考试和考评优胜劣汰,硬生生砍成了20人,把那些谁谁的大舅子、谁谁的小姨子、谁谁的小蜜、谁谁的谁谁通通撵滚蛋,留下的都不是吃闲饭的。
第二板斧是让留下的20人找自己的关系网提高征订量,最低100本,上不封顶,多完成的可以提成,完不成的回家,该干嘛干嘛。“成批量的文学青年嗷嗷叫着从大学涌出,我给他们开1500元一个月都哭着喊着愿来,你们一个月稳挣3000元还不包括各种保险和福利。你们自己考虑吧!”在全体会议上,常老板就这样公开恐吓大家。很多人的脸当场都绿了,像刘宛晴这样老公是老板的毕竟不多,蚂蚱再小也是块肉,丢了这个工作喝西北风去呀!有压力就有动力,杂志的销售量一下子从可怜巴巴的1万多份飙升到近3万份。
第三板斧就是拉广告和赞助,杂志社上到社长,下到看大门的每人都有任务,底线是五万,每超一万提成增加5%。然后是调整部室、重设栏目,把那些老得啃都啃不动的栏目通通拖出去枪毙的,重新设置了“心理按摩”、“私密花园”、“解密星座”之类看了让人心跳加速的内容,并增加了特别八卦的“明星全接触”,硬是把《男人女人》这本快断气的杂志弄得风生水起,倒真是个“会家子”。
“你把这篇文章改一下,一个客户送来的,赞助你负责的那个《红男绿女》栏目5万元,这文章就在这个栏目发。”老板递给她一篇稿子。刘宛晴扫了几眼,就看见这样两句:“啊,爱人,我心中的神女......”酸得刘宛晴牙都快倒了。老板看了一下刘宛晴的表情,又说:“实在不行你就再炮制一篇,下午我要看一下,尽量要赶出来。”老板用命令的口气说。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去比较合适。”常鸣递给刘宛晴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07年‘唱响自己’选秀大赛的冠军米小朵最近准备出新专辑,你去采访一下,让她提供几张比较生活化的照片。后天把稿子交给我。”
“米小朵是谁?”回到办公室后,刘宛晴问何田田。何田田做了一个晕倒的表情,“你是外星人吗?米小朵现在红得发紫,又拍广告又接电影,你也算是媒体人!”听说老板让刘宛晴采访米小朵,何田田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再叮嘱刘宛晴要一张米小朵的签名照片。
刘宛晴的单位离家不远,倒两次公交车就到家了,所以她中午习惯回家吃饭。留留中午在幼儿园吃饭,也不用接,徐鲁风更不用说,自从办了公司在家吃饭的频率比见到UFO还低,所以中午是刘宛晴最闲适的时间。她在超市买了一盒速冻水饺,准备下饺子吃。
刘宛晴所住的小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碧云天”,在这个城市也属于贵得吓死人的高档社区,一平方米均价20000元。要不是徐鲁风看到大学四年年年补考的同学都下海扑腾发了财大受刺激,金盆洗澡转投IT界创办电脑公司,这样的房子估计到了共产主义他们也住不上。住在这里的人80%以上都是暴发户,牛皮哄哄的一副嘴脸,刘宛晴很少和邻居打招呼。
上楼时,刘宛晴听到了“啪”的一声重击,接着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刘宛晴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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