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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刘宛晴的婚姻质量

刘宛晴和徐鲁风结婚七年了,正是“痒”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套用时下韩剧两下无猜、日久生情的感情模式,很符合国内情感剧的套路——媒人介绍撮合的。

想当年,徐鲁风也是一潜力股,出身­干­部家庭,大学毕业后通过父母的关系网进入人事局的办公室,一副有为青年的模样。

刘宛晴出身书香世家,正是怀春年龄。他们门第相当,年貌相配,于是便被一个虽然退了休但是“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阿姨给惦记上了。

这个老阿姨当了一辈子的­妇­联­干­部,退休后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剩男剩女的速配工作。她老人家与刘宛晴母亲的同事的姐姐认识,又与徐鲁风父亲的上司的司机住在一栋楼,于是就暂时把*主义放在了一边,客串了一把封建社会的媒婆,给两人牵了红线。

“谈朋友”、“找对象”,这两个词组的意思从内涵到外延,从过程到结果大致是一样的,但适用区域却大不相同。前者多用于都市男女,后者则指乡村的姑娘小伙。

在城里谈恋爱,一般是男女双方互相先送“秋天的菠菜”,如果是心有灵犀,就再见面吃饭,然后是看电影、跳舞,中间还可以偶尔谈谈理想人生什么的。明来暗往一段时间后,由“暗箱­操­作”转为“阳光作业”,称呼由“男的(女的)朋友”,去掉一个“的”字,更加简洁明了。

当双边关系趋于稳定化、白热化时,双方“领导”就要出面了。先是男方去女方家里拜见。平日里头发乱的能当鸟窝的男孩此时头发梳的贼亮,苍蝇拄着拐杖也要摔跟头;一开口,嘴里像吃了棉花糖,说出的话极其中听。“看这小伙子挺会来事,就是不知道勤快不... ...”不等准岳母想完,小伙子已麻利系上围裙走进厨房,锅碗瓢勺丁当作响,煎炸熘炒样样­精­通。初次面试,女方“领导”对男方印象尚可,故事就继续进行。

下一步该男方“领导”接见女方了。当浓妆淡抹、温柔乖巧的女孩出现在男方家里时,小脸笑眯眯的,小嘴甜丝丝的,男方长官就乐了:懒儿子竟能哄来这么好的姑娘,家里正有编制,就让她进门吧!然后是双方家长隆重会面,就男孩女孩远景规划进行热烈而友好的的会谈,最后达成一致共识:孩子们既然是自由恋爱,咱们也不能­干­涉,啥时他们想结婚,双方共同出资帮助筹建小家。一般来说,城里的父母只是象征­性­地把把关,只要原则上、方向上不出大错,都能得到批准。

如果介绍的,那又是别有洞天。第一次见面时女方的嫂子、婶子、妗子等会组成考察团,对男方进行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的细致调查。为了不辱使命,考察团会把他脸上有几个痣都数的一清二楚。经过战前动员的男方会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女方一帮人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扫描。过了这一关,男方方能见到女方的“庐山真面目”。一般女方兵团会给他们制造10-15分钟的单独会谈时间,然后退到两边,屏息凝气的偷听。相亲结束后,如果彼此印象不错,就由介绍人安排二次会见,一般是要吃饭的。虽然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谈恋爱一定是要通过吃饭来加深了解的。此次见面已具有战略­性­重要意义。再接触一段时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这过程初看起来挺复杂,但细想起来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性­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这么多的人作参谋,能出什么政治­性­的大错误吗?

刘宛晴和徐鲁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一部喜剧片。面对徐宛晴庞大的亲友团,身材高大的徐鲁风坐在那里双手都找不到位置放,放腿上像长臂猿,抱胸前像黑社会,只好一只手搁在腿上,一只手放在胸口以下肚子以上,如果再翘个兰花指,就成了捧心的西子,把刘宛晴笑得花枝乱颤。徐鲁风还以为自己一次­性­通过面试,顿时信心大增,表现良好,捕获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所有芳心,终于把两只手放在了该放的地方——刘宛晴的手上,那已经是后话了。

吃饭、看电影、逛公园、拉手,两人把结婚前所有的程序走完后,结婚就被提上了双方父母的议事日程,经过友好而亲切的会见和磋商,两个人终于结婚了。

并不像童话故事所讲的那样,王子和公主结婚以后就过着幸福的生活,书上也没有讲王子和公主是如何度过初夜的。结婚前两人绝对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纯粹的革命友谊,两个人在­性­上都是一张纯洁无暇的白纸,有很强的可塑­性­。

于是新婚之夜就成了二人­性­的启蒙课堂,新房内新娘瑟瑟发抖地看书恶补,客厅里新郎被几个哥们一边嘲笑一边揽着脖子口授机宜,这其中不乏起哄看笑话的捣乱分子——“袁大头”就是其中一个。

“袁大头”有一个波澜壮阔的大名——袁洪波,之所以有这个绰号。是因为他的头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的大,从小就是在“发小”徐鲁风等“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的热嘲冷讥中长大。他还是刘宛晴上初中时的同桌,传说还暗恋过刘宛晴。但因为上学时他成绩太烂,经常抄刘宛晴的作业,刘宛晴对他留下了恶劣的印象。虽然大学毕业后混迹于警界,多次向刘宛晴表白心迹,但刘宛晴就是对他不来电,以致事不成焉,让“发小”捡了个大便宜。

“袁大头”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他反复对徐鲁风传授的就是要速战速决,树立权威,不要在关键的第一个回合就让新娘小看了自己。其他的人其实也都没结婚,平时也就看看*过个眼瘾,并没有实战经验,也就跟着不负责任地附和,然后又喝光了一件啤酒,然后互相搀扶着狼奔鼠窜。

新婚之夜是怎样过去的只有当事双方清楚,但是“袁大头”一句话带来的那片乌云让刘宛晴和徐鲁风的夫妻生活从此鱼水不欢,并且例行公式地固定为一周一次,甚至两周一次,“袁大头”为他们的节育工作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以至于刘宛晴现在见到“袁大头”还头晕眼黑。

也许是刘宛晴的的怨气感动了上天,“袁大头”至今光棍一条,轮流到狐朋狗党家蹭饭吃。一次,在就着刘宛晴的白眼吃完两碗炸酱面后,“袁大头”感叹道:“都说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举着这么多手足­祼­奔了32年,咋连一条裤衩都找不到呢?”

正在旁边看韩剧的刘宛晴不小心开心的笑出了声,都说恶人有恶报,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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