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是很快的，一大早，不仅是上官云上官飞尘上官丰羽和上官承宣都围在了上官善水的床前，就连夏安歌夏安璃李大夫和林志平都守在这里，八个人十六只眼睛，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床上的人，等着他睁开眼睛。

“神医不是说三天的吗？今天都第三天了，小九怎么还不醒过来？”从早上等到中午，上官云的焦急已经遮掩不住了，在床边来来回回的走了七八圈，让众人看的眼晕。但是鉴于这里上官云的辈分最大，几个人就算是眼晕，也不能开口让他停下。

“爹，稍安勿躁，神医说的是三天，可是今天不是还没有过去吗？说不定小九下午就醒过来了。”上官承宣温和的开口，安抚自家急躁的老爹：“爹，你早上就没有吃东西，眼看中午了，要不你先吃点儿东西再来？我们在这里等着，只要小九一睁开眼睛，我们就去叫你好不好？”

“不去不去，小九还没醒过来，我哪有胃口吃东西，倒是你们，要是饿的话就去吃饭。”上官云摆摆手，皱着眉背着手，继续在床前走来走去。

上官家的人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夏安璃和林志平是同时抽了一下嘴角，您老都一直留在这里，我们这些小辈，能心安理得的出去吃东西吗？

上官承宣也知道自家老爹的倔脾气，但是让大家一起饿肚子又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还有一半的人是客人，他们上官家可做不出来让客人饿肚子的事情。想了想，直接到门外招手叫来一个丫鬟，让她送点儿点心过来。

刚吩咐完回到屋子，就听见上官云激动的声音：“小九，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感觉舒服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快，李大夫，请为我家小九诊诊脉。”

上官承宣也赶紧三两步走到床前，床尾站了三个人，床头站了三个人，床边坐着李大夫在为上官善水把脉，上官承宣只能选择站在李大夫背后。

上官善水刚醒过来，还是一脸的迷茫，两只眼睛也是好大一会儿才有了焦距，先是看了看他床边站着的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欣喜和激动。微微的勾了一下­唇­，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还是夏安歌比较细心，立马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上官云已经将上官善水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夏安歌端着茶杯，稍微的倾斜，杯沿靠近上官善水，让他慢慢的喝水。

李大夫嘴角抽了一下，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木有将我这个大夫放进眼里！！！明明是让我把脉的，居然还在这里挤来挤去的，幸好我老人家的医术到家，要不然今天就给你们把错脉了！！！

“上官老爷，九公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清­干­净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就是休养了。”迅速的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李大夫很识趣的后退一步，为几个人让地方。

“小九啊，你没事就好，你吓死爹爹了知不知道？”上官云听了李大夫的确诊，担忧了十多天的心才总算是放下来。在得到小九中毒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是寝食难安的，幸好后来遇见了神医。虽然神医保证了小九会没事，但是小九没醒过来，依然是坐立难安。现在，小九能睁开眼睛了，上官云在这一刻，无比虔诚的向天上所有的神仙都说了一声谢谢，只要小九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爹爹……”上官善水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听的后面的夏安歌心疼不已，只不过他在心疼，这时候也凑不到跟前，上官云搂着上官善水坐在床边，上官家的三个哥哥往旁边一站，夏安歌只能屈居最后，眼巴巴的遥=遥望上官善水。

“乖儿，还要不要喝水？”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赶紧询问了一句，看上官善水点头，上官云就转头吩咐上官飞尘：“去，倒杯水来。”

上官飞尘赶紧去，夏安歌抓紧时间往前凑。

上官善水还是比较虚弱的，胳膊也没力气抬起来，只能让上官飞尘喂到嘴边。喝了半杯水，抬头看着上官飞尘摇摇头：“不要了，谢谢七哥。”

“我们兄弟，还说什么谢谢。”上官飞尘笑着伸手揉揉上官善水的脑袋，上官云在一边冷哼：“小九你谢她做什么？我还没找他们两个算账呢。”说着瞪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走之前你们两个是怎么保证的？现在呢？就一个多月的功夫，就让小九中毒了！”

看两个哥哥耷拉着脑袋沮丧的不得了，上官善水赶紧拉拉上官云的衣袖：“爹爹，不怨两个哥哥，是我不小心。爹爹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用担心的，我以后还要好好孝顺你和娘亲的，怎么会有事呢？”

“爹的乖儿，以后一定要小心，吃东西之前先验毒，陌生人给的东西别乱吃知道吗？”上官云很严肃，说完上官善水继续说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还有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要是小九出一点儿事情，我绕不了你们两个！”

“爹，我知道了。”上官飞尘看他爹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果断的开口：“爹，你看是不是应该让小九喝药了？神医不是说，让小九一醒过来就喝药的吗？我一直让小厮温着的，这会儿喝刚好。”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将药端来。”上官云瞪眼，上官飞尘迅速溜出门。

“咦，爹，他是……”上官善水好笑的看自家七哥溜出去了，眼神一转，就发现床尾有个人自己不认识，穿着一身白衣，眉目流转间，自有一股贵气，此刻正笑盈盈的看自己，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

夏安歌一直在看上官善水，当然不会错过上官善水脸上的神情，立马上前一步：“九儿，他是我二哥，叫夏安璃，以后九儿叫他夏二哥就好了。”有意无意间，挡住夏安璃的身子，让上官善水看不见。

“夏二哥好。”上官善水点点头，礼貌的问好。

“小善水好。”看到自家弟弟的行为，夏安璃有点儿哭笑不得，伸手轻轻一拨，就将夏安歌拨到一边去了，微笑，点头，和蔼的回句好。

夏安歌正准备再接再厉，就看见上官飞尘端着药碗过来了，立马殷勤的接过来，拿着汤匙准备喂上官善水喝药。上官善水无语了一下，那么苦的中药，让他一勺一勺的喝，纯属找罪受的吧？

“我自己喝。”很果断的从夏安歌手中夺过药碗，低头，一口气喝完。刚抬头，就有一颗梅子被塞到嘴里。是上官云，笑呵呵的拍拍上官善水的脑袋：“还是怕喝药啊。”

“爹爹，这次的药不苦啊，放了什么东西吗？”上官善水一边将梅子咽下去，一边好奇的问道，亏他还憋了一口气灌下去了呢，结果这药一点儿都不苦！

“不苦？”上官云皱皱眉，记得药方上写着有黄连啊，怎么可能不苦呢？

“爹爹，你在哪儿买的梅子，连点儿甜味都没有，下次要换个地方买。”正想着，就听见上官善水又说了一句。

不对啊，这梅子可是在那个老字号铺子里买的，自己当时还尝了，不可能不甜啊，上官云皱眉，伸手从一边的盘子里捏一颗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股甜味立马在嘴里弥漫开，还带着一点儿的酸味。

“小九，你再吃一个，看甜不甜。”上官云严肃的问话让周围站着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看着上官善水。上官善水也听出了上官云语气里带着的一点儿紧张，疑惑的接过梅子放进嘴里，仔细的嚼嚼，然后摇头：“爹爹，真的不甜啊。”

上官承宣这时候已经看出来了，转身吩咐丫鬟，去厨房将各种调味的东西都取一点儿过来。

周围的紧张气氛，让上官善水也有些不安了，药不是苦的，梅子不是甜的，隐隐约约的，上官善水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带着恐慌的眼睛从一个个人脸上扫过，上官云赶紧抱住他安慰：“小九，可能是你刚醒过来，所以嘴巴里没味。”

“对啊，小九你不用担心的，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好了。”上官飞尘也勉强勾着嘴角笑道，虽然，他从来没听说过那个人大病初愈的时候，是尝不出来药的味道的。

丫鬟很快就将各种调味料送了过来，盐，白糖，花椒，辣椒，醋，料酒，每样一点儿，都放在托盘上，丫鬟交给上官承宣后就退下去了。

上官善水推开上官云的胳膊，自己伸手，将上官承宣端着的托盘里的盐捏了一点儿，没有咸味。再尝白糖，没有甜味，接下来是花椒，没有酸麻的感觉，然后是辣椒，半分辣味也没有。这时候，上官善水的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了，伸手再沾一点儿醋放进嘴里，没有，酸味没有，酸麻味道都没有。

跌回到床上，上官善水不可置信的喃喃：“都没有味道，我的味觉……”

（最后一天了哈，亲们，枝枝啊枝枝，不给就浪费掉了……咳，天蓝是亲妈……）

江湖之大 第六十四章 救治方法

上官善水的脸­色­，甚至比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要白，那种惨白，看的人心慌。上官云将上官善水抱在怀里；“小九，你别急，就像你七哥说的，可能是因为你刚醒过来，所以才尝不出来味道，等过几天，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急，先养好身体还不好？”

“爹爹，我失去味觉了……”上官善水根本听不进上官云的安慰，他一手抓住上官云的衣服，脸上带着惶恐的表情，他是厨师，是一个想要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饭菜的厨师，失去味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再也没办法接触厨房里的东西，意味着他从重生以后所追求的东西，全部被打碎了。

“小九，先别急，来，让大夫先看看。”上官云也皱眉头，一边安抚着上官善水，一边看后面站着的李大夫，因为之前夏安璃没说让李大夫下去，李大夫就一直等在那里。上官飞尘他们都后退了一步，给李大夫让开位置，李大夫上前把脉。

“九公子可能是因为毒入经脉，导致味觉失灵。”良久，李大夫才放下上官善水的手腕，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正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绝望，却又带着点儿希翼，想了想，李大夫摸着山羊胡子说道：“不过，好生调理，是有可能恢复的，那个神医不是说九公子体虚需要修养的吗？只要九公子能好好的静养，我想这味觉，可能会很快就回来的。”

“只要我好好吃药，就能恢复对不对？”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上官善水就听见了“味觉会回来”这句话，至于那个可能，被他下意识的给忽略掉了。

李大夫点点头，上官善水转头看上官云：“爹爹，我要喝药，我要尽快恢复。”

“好好，爹爹让人去给你熬药，你先睡会儿好不好？说不定是因为你刚醒过来，身体太虚弱，所以尝不出来味道，等你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会好了。”上官云将上官善水塞到被窝里，给他盖好被子，温和的安慰他，上官善水点点头，他确实有些体力不支，在床上躺了十多天了，每天就只能被人喂一点儿糖水和稀粥，醒过来就坐着说了半天话，再加上心情大起大落，心神耗费甚多，能撑到这时候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上官云刚给他掖好被子，让他闭上眼睛，不到三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一时陷入了混沌。

听上官善水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了，上官云才招招手，让其他人都跟他出去。

“李大夫，小九的味觉……”站在门口，上官云就直接问了。他是知道自家小九对厨艺的执着的。

从小，小九就不喜欢练武读书，就喜欢泡在厨房里，小时候拿不起饭锅和铲子，就只能指挥厨房里的人，厨房里的人在他指挥下，做出来的饭菜也确实是好吃了不少。上官善水从小对人就很温和，厨房里的人，也个个都很喜欢他。

而长大后，能自己动手了，他就经常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弄点儿这弄点儿那，他大嫂怀孕的时候吃不下任何东西，还是他亲手做了酸辣汤，才让他大嫂胃口大开的，平时他做的一些小零食，也是很受家里女眷的喜欢的。

上官云能肯定，要是失去味觉，要是以后不能进厨房，上官善水绝对会崩溃的。他不能让上官善水崩溃，这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儿子。

“很不容乐观。”李大夫摸着胡子，皱着眉说道，刚才在屋子里，他也不过是安慰着上官善水，但是实际情况，还是很有必要让他家人知道的，也好让他们做个准备。

“九公子之前所中的毒，太过于霸道，身体内的经脉破坏了很多，这经脉一旦破坏，就很难再修复。”李大夫也不用那些很难懂的名词来解释，就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脉受损，除非能用极强的内功辅以金针度|­茓­，否则是没办法修补的。

“很难，不是不能对吧？”上官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安歌就问了：“李大夫，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治好，你尽管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九儿治好的。”

就算治不好，那他也不会不喜欢他。大不了，就等自己换回了真身，再为九儿重塑身体好了。太乙真人能用莲藕为哪吒重塑身体，他堂堂龙九子就不能为自己的爱人重塑身体了吗？到时候用龙须，用仙草，用仙树，比哪吒的更高级！！！

但是，九儿的生命还很长，剩下的生命不是用来悲伤和绝望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九儿开心，刚知道自己失去味觉的时候九儿那样子，可是绝望的很。夏安歌也是心疼的很，人生苦短，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走完才行。夏安歌不想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受一点儿的委屈，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将上官善水治好。

夏家和上官家，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有势有钱有宝贝的两家了，所以李大夫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将需要的东西一一到举出来：“要很强大的高手，内力深厚的，至少能不停的输出内力两个时辰，中途不能换人，否者就会前功尽弃。还好金针度|­茓­，会这个的，只有神医谷的人。另外还要很多贵重的药材，不过这个是不用担心的。”以皇家的实力和上官家的财力，这些贵重药材，找齐全只是时间问题。

内力高强者，比如上官云和上官承宣，他们两个现在是上官家最强大的两个人了，但是让他们不停的输出内力，一个时辰也就差不都力竭了。两个时辰，根本做不到。

还有神医谷，医术最强大的地方，被历任皇上所忌讳的地方，只因为他们救人从不分国界，在民间和江湖上影响力巨大。里面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外面的人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有活着出来过的。这个地方，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成为传说了。

李大夫说完这些条件，周围的几个人立马就变了脸­色­。这两个条件，确实是很难的。

“怕什么，不就是很强的内力吗？我从现在开始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达到条件的。再说了，就算中间不准换人，但是我们能将内力传给给小九输送内里的那个人啊。”一片安静中，夏安歌沉声说道，这两个条件很难又怎么样？又不是达不到，只要有希望，九儿就一定能被治愈！

“安歌说的对，我们有了希望就行，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小九现在才十二岁，未来的日子还长，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完成这两个条件。”上官云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上官承宣和上官飞尘他们在一边点头。方正，他上官家，是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小九的。

“那个神医谷，你们也别担心，我会让人留心的。”深刻理解到现在是一个抛出橄榄枝的好时机，夏安璃月诶的点头说道，他门下有很多人的，多放几个到江湖里面，说不定就能找到消息了。虽然，以上官家的实力，夏安璃的这点儿人是不够看的，但是好歹也算是出力的。

上官家早就有和夏安璃合作的意思，当下也就不拒绝了。上官云抱拳说道：“那就多谢二殿下了。”

“上官伯父客气了，善水既然是安歌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弟弟的了，为自己的弟弟出力是应该的。”夏安璃温和的笑着抬手，示意上官云不必多礼，然后转头就问李大夫：“至于那些贵重的药材，李大夫开个方子吧，我现在就让人去找。”

“是。”李大夫应了一声，就转身回房间赵纸笔了

上官承宣有点儿愁眉不展：“爹爹，在这些条件都弄好之前，小九是不是要一直味觉失灵？小九他……”

上官云无奈地叹口气：“等小九醒过来，他们要好好的开导他，。不是不能治了，只要需要一点儿时间，有希望，总比绝望要强。对了，让李大夫挑着给他解释一下，让他不要太难过了。”

吩咐完，上官云觉得还是不太保险，继续说道：“承宣，你去写信，让你娘亲和你夫人以及你弟妹都过来，小九对她们一向是很听话的，说不定，有你娘亲的安慰和陪伴，他能早点儿想开。”

摸着胡子，上官云觉得自己很头疼。儿女就是上辈子欠下来的债啊，小九刚出生，就要担心他的­性­命，一直担心了十二年，这次终于没有­性­命之忧了，又要开始担心他的­精­神和意志了，还要担心他看心不开心，活的幸福不幸福。这担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到他成家立业？小九这样子，将来找老婆，可是很难找的。要体贴他，要关心他，要让他开心，这样的女人，要到哪里找呢？

看自家老爹很没­精­神，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赶紧上前扶着劝解，幸而上官云天­性­乐观，就只是愁苦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众人都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了，身为主人还是没什么的，但是现在还有客人在，这样就太失礼了。于是，转头吩咐管事下去备饭，他和众人客气了一番，就带着人去了餐厅。

江湖之大 第六十五章 理想还在

上官善水这一睡，是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夏安歌从早上起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晚上是上官承宣守着的，而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一大早就跟着夏安璃走了。昨天已经审问过那些刺客了，现在他们四个是要回林都，查出出卖他们行踪的人。而上官云则是在写信，通知人，准备让人出发去找神医谷。

“九儿，你醒了？渴不渴？等会儿，我到点儿水给你喝。”夏安璃是一直在盯着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的眼睫毛一动，他就知道上官善水要醒过来了。

“嗯。”点点头，上官善水任由夏安歌将他抱起，身后放上软垫让他靠着坐着。自己迅速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自从上官善水被安置到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茶水就一律换成来白开水，要经常保持温温的白开水。

等上官善水喝完水，夏安歌将杯子放到一边，拿毛巾细细的将上官善水嘴边的水渍擦­干­净，其实，他更想用自己的手指或者自己的舌头，只不过，吓到美人儿就不好了。

“九儿，你要不要点点儿东西？睡了一天了。很饿了吗？”想了想，夏安歌还是决定从吃饭入手。昨晚上上官云一说今天要派个人过来将上官善水的情况说给上官善水听，那群家伙立马就都找借口说自己很忙，一大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原本是不需要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去林都的，夏安璃一个人去就行了，结果，那两个家伙非说自己对林都很熟悉，一定要跟去。天知道，他们两个在林都也不过时呆了十来天而已，熟悉个毛毛球啊熟悉……

还有上官承宣，非要说晚上需要有人看着上官善水才行，生怕他半夜醒过来。那个啥，丫鬟们是­干­啥用的？小厮们是­干­啥用的？他们难道就不能守在上官善水的床边，等上官善水醒过来了去将他叫醒？为毛他上官承宣要和下人们过不去，非要抢人家的工作呢？

最离谱的就是上官云了，一封信能写多长时间？他从昨天学到今天了，就早上过来看了看上官善水，然后就有回去接着写信了……口胡，一个时辰，不要说一封信了，就是五封六封都写完了。

不就是不知道给怎么安慰上官善水吗？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腹诽完了那几个逃兵，夏安歌，小心翼翼的瞄瞄上官善水的脸­色­，哼哼，你们跑了也好，九儿今天要是被我劝好了，那以后对我的印象可就不是一般朋友了，亲密度嘛，自然是要慢慢增长的。

“我要喝酸辣汤。”上官善水绷着一张脸，看着夏安歌硬巴巴的说道。

“那个，九儿啊，你身体还没有痊愈，刺激­性­太重的东西不能吃的，换一个？白粥很养人的，要不我们喝点白粥？”夏安歌讨好的看着上官善水，面对上官善水的面无表情，夏安歌心疼的很，将厨房那样看重的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失去味觉这件事情的吧？

“不要白粥，白粥没味。”上官善水的身体还是很虚，说话有气无力的，再加上绷着的苍白的脸，很是诱人，但是此刻，就算是诱人，夏安歌也不能擅动。

“那红枣山药粥？补气补血的，你现在喝对身体很好的。”夏安歌在脑袋里巴拉了一下，找到一种适合的粥，热心的推荐给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点点头，这种粥是甜的，要是他的味觉……

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丫环端着粥回来了，夏安歌接过来，自己拿着勺子准备喂上官善水。

“我的手没受伤。”皱皱眉，看着夏安歌摆好出来的姿势，上官善水有点儿不适应，这辈子，除了他的爹娘和哥哥，还没有人这样为他喝过粥呢，心底稍微有些尴尬。想要接过夏安歌手里的碗，却被夏安歌躲过去了：“九儿，你身体还没好，胳膊肯定没劲，还是我喂你吧。”

说完，一勺粥就送到上官善水的嘴边了。上官善水是张嘴尴尬，不张嘴也尴尬。他自己没有察觉到，就在犹豫间，之前刚醒过来是那种彻骨的绝望，已经减淡了三分。

“快吃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凉了之后对身体很不好的。”夏安歌见上官善水盯着汤勺不动，以为他还是在想之前味觉失灵的事情 ，赶紧的搜肠刮肚打断上官善水的发呆，就怕他越想越难受。想了想，还是提前说了算了。

“九儿啊，你那个味觉……”夏安歌刚说出来几个字，上官善水就张开嘴巴，将勺子的粥喝掉，没搭理愣住的夏安歌，而是自己细细嚼完，仔细品味了一下，才低头问道：“你是想说我的味觉永久失去了吗？”

“不，不是，九儿你听我说。”看上官善水低着头一副难过的要死的样子，夏安歌就心疼得厉害，也不顾手里还端着粥，起身坐到床边上官善水揽在怀里，幸好上官善水这一会儿光顾着难过了，没太在意他的动作，要不然，踹他下去都是有可能得到。

自从一辈子见了那个人背叛自己的场景，上官善水一直是很排斥陌生人老靠近自己的床铺的。想要坐上去，那更是困难。至于躺上去，咳，不得不说，任重而道远啊。

“九儿，你的味觉时能治好的。上官伯父已经派人去找你需要的材料了，你再等等，肯定会治好的。”夏安歌嘴笨，生为龙九子，降为皇九子，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别人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他机会然让他去安慰别人？所以，这一会儿，他想了半天，也只说出那么一句话。

“真的能治好？”上官善水迟疑了好半天，才低声的反问了一句。语气甚是平淡，连疑惑都没有。就好象他根本不相信能治好一样，连一点儿想知道的欲望都没有。

夏安歌对于人的情绪变化是很敏感的，当即就听出来上官善水语气里的无所谓了。厨艺是上官善水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他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不在乎了，那说明了什么？

“九儿，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夏安歌将粥碗放到一边，伸手捧着上官善水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让他能看清楚自己眼里的真诚；“九儿，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这次也不例外。李大夫真的说了，你的味觉是能治好的，李大夫是最好的御医，他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欺君的。”

夏安歌语气里的坚定让上官善水忍不住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一个试图将展现自己最大的诚意，一个试图看出对方最大的诚意，直到旁边的粥碗里连一丝的热气都没有了，上官善水才眨眨眼睛问道：“你说能治好？”

夏安歌使劲忍下想要揉眼睛的冲动，点头如捣蒜：“是的，一定能治好，九儿，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的爹爹和你的哥哥，他们已经去找药材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只要等着就行了。”很快是多久，谁也不确定。但是现在一定要先安慰好，至于以后，再慢慢安慰。

“我以后，真的还能下厨？”再眨眨眼睛，上官善水抬手，不可执行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的呢喃。

“九儿，你一定还能下厨的。”夏安歌趁机将人再次抱进怀里，­嫩­豆腐是要抓紧时间吃的，要不然就成老豆腐了。

“况且，九儿，难道没有味觉，你就准备放弃自己最大的理想了？”看上官善水终于没有那么激动了，夏安歌才严肃的看着上官善水问道。

上官善水抬头，迷茫的看着夏安歌。

“九儿，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会儿，你说过你的理想是什么吗？”看着上官善水迷茫中透着无辜的眼神，夏安歌暗自叹气，果然狠不下心。还是换个比较温和的语气吧，反正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你说，你要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饭菜，这个理想，难道你忘记了吗？”夏安歌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儿沙哑，敲上上官善水的心上，让他慢慢的回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阳关明媚，就算是冬天，也是很温暖的。夏安歌被上官家的几个兄弟轮番挑战，好不容易趁着上官成合下场，上官成益还没有上场的时候溜了，因为肚子饿，自己到厨房找东西吃，刚好碰见了上官善水。于是，上官善水就大发善心的为夏安歌煮了一碗面。

那时候，夏安歌第一次吃他煮的东西，当时夏安歌虽然觉得好吃，但是非要和上官善水唱反调，说还不如皇宫里德御厨做的好吃。当时的上官善水，年幼而骄傲，扬着擀面杖，恶狠狠的发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做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的！”

大半年过去了，夏安歌还记着那句话，而他上官善水，居然差点儿忘了。

脸上的迷茫转成惶恐，上官善水伸手抓住捧着自己脸颊的那双手，语气惶然的问道：“可是，可是我失去了味觉，我还能，还能坚持这个理想吗？”

江湖之大 第六十六章 否定成果

夏安歌无比坚定的点头：“能，只要九儿你不放弃，就一定能做到。”他的语气太坚定，让上官善水都找不到说不能的理由。只能愣愣的看着夏安歌发呆，看到眼睛都酸涩了，才低头遮掩自己眼里的酸楚：“可是我……”

“九儿，不要用你的味觉失灵来当借口，理想之所以被称为理想，就是因为它不是那么好实现的。”夏安歌知道他能听见自己的话，所以也不介意他低着头不看自己，缓缓的继续说道：“九儿，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残疾人，他们每天都辛辛苦苦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活的好点儿就是理想。你比他们还要好很多，你不愁吃不愁穿，你的理想不用担心没有银子支持，在你追求理想的时候，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生活。”

“夏安歌，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上官善水就算是在伤心，也百忙中抽出一点儿时间往脑袋上挂黑线，这个家伙，口才太差了。自己随随便便的从现代的思想教育品德课本上找一个人举一下例子，就能树立一个人身残志不残的高大形象。结果这个家伙说了好几句，就没说到重点！

上官善水再想什么夏安歌不知道，他还以为上官善水的“可是”后面跟着的还是伤心，立马再次打断上官善水的话：“九儿，不就是没有味觉吗？你不用着急，以后我做你的舌头，我一直陪着你，你做出来的饭菜，我全部都先吃，然后给你提出意见。”

上官善水有点儿傻眼，夏安歌的跳跃跨度太大了，他暂时接受无能。

看上官善水呆住，夏安歌有点儿急了，他九辈子没安慰过人，今儿好不容易安慰一回，对方还不给面子。再安慰不好，他可能采取另一种办法了，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想要采取另外一种办法，但是唐突了美人是没有好下场滴！！！

“你当我的舌头有什么用？”傻眼了半天之后，上官善水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幸好她问得比较及时，没给夏安歌采取另一种安慰手段的机会。

“九儿啊，你觉得不能再进厨房是因为什么？”想了想，夏安歌决定从根部出发，今天一定要将问题解决，要不然，上官善水很有可能就纠结在这上面了。虽然可能好好的活着，但是大概不会活得开心自在的。

上官善水抿­唇­，自己为什么不能进厨房了呢？那自然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味觉。夏安歌他明知道，为什么还这样问呢？

没等他疑惑完，夏安歌就继续问了：“你炒菜的时候，用的是手还是嘴？”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一盆冷水，彻底让上官善水冷静了下来。自己进厨房，切菜用的是手，炒菜用的是手，和味觉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大。开始学厨的时候，可能要一遍遍的品尝，但是之后，自己熟练了，根本就不用尝的，每一道菜要放多少盐，要放多少糖，那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你的味觉，不就是想要知道你做出来的菜是甜了还是咸了吗？”夏安歌没有给上官善水时间多想紧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

上官善水茫然，确实啊，自己尝一下味道，不就是为了确定自己放得盐多了还是少了吗？

“九儿，要是有一个人能代替你品尝，比还会觉得失去味觉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吗？”康上官善水的神情有些松动，夏安歌赶紧趁热打铁：“九儿，你尝出来的味道，有时候是只代表你一个人的口味的。而你要做出最美味的东西，就不能以自己的口味来判断，你知道吗？”

“不能以自己的口味来判断？”上官善水歪了一下脑袋，要是跟加的疑惑了，从他开始学厨，他就是自己斟酌这房调味料，争取和菜谱上一模一样，半点儿都不多余，自己尝起来觉得差不多了，那就是好了。可是，现在有个人说，想要做出最美味的饭菜，就不能用自己的品味来决定。那么，应该用什么来决定呢？

“九儿，你之前做的饭菜，确实是很好，但是，匠气也很重，你完全就是将每道菜的配料以及调味料的比例完全背熟，然后复制出来一掉美味的菜而已。”虽然这个说法有些残忍，但是夏安歌这会儿必须说出来，上官善水的厨艺，需要一个改善。

“幸好这一路上，你遇见的都是做菜的好手，就算不是好手，你遇见的也是专­精­于谋一道菜的高手，于是你一道道的复制着，将那些做菜的方法记住了而已。你做出来的，其实是他们做出来的。你的饭菜，没有你自己的味道。”

“九儿，一道很普通的菜，比如青菜豆腐，你做出来的，虽然好吃，但是，也只能说是比一般的青菜豆腐好吃，你能说，它的所有的青菜豆腐中最好吃的吗？”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的练得逐渐变得惨白，也很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不能不说，他不能让上官善水太倚重他的味觉。

“九儿，你有没有发现，你做饭菜的时候，味道很好，是占了很多外部原因？材料方面，你通常是选取最好的，就比如青菜豆腐，你选的青菜，永远是芯处最­嫩­的，你选的豆腐，永远都是刚做出来的最水­嫩­的一块，你放的调味料，也是别人不会想到的配方，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的这个配方，被被人知道了呢？他们会不会也能做出和你做的一样味道的菜？”

“所以，九儿，你不觉得你味觉失灵，其实是一件好事吗？”夏安歌终于想不起来什么理由，只好眨巴两下眼睛，看着上官善水认真的问道。

上官善水没理他，只是自己低着头坐着。夏安歌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低下脑袋，凑到上官善水跟前，从下往上看上官善水的表情。结果，只看到一双疑惑目光：“夏安歌，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是在强词夺理？”

夏安歌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大量上官善水，确定他眼里没有绝望没有伤心没有愤怒，才慢慢的说道：“九儿，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出最美味的饭菜，以前的时候，我觉得，你还小，这些东西，你自己终于一天能体会的。但是现在，你只是失去了味觉，你就想放弃自己的理想，你让我觉得，你的理想很廉价。”

“可是呢，我又觉得，要是给你机会，你终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所以，九儿，你不要放弃好不好？失去了味觉，你还有鼻子啊，每一道饭菜，都是有自己的味道的，你的鼻子，总能闻到香味吧？”轻轻将上官善水抱在怀里，夏安歌慢慢的说道。

他夏安歌喜欢的人，不是那种软弱的一按就就倒的懦夫。他夏安歌喜欢的人，就应该是坚强的。而他夏安歌知道的上官善水，也绝不是一个受到打击就站不起来的人，他表面看着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但是他有一颗坚韧的心。他的九儿，其实是一个很独立的坚强的人。

这次的打击，虽然给上官善水带来了伤害，但是，同时也给上官善水带来了机会，一个，成长的机会。

“夏安歌！我说，你真的是在强词夺理！”夏安歌认为，这个时候上官善水应该是感动的，看自己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在安慰上官善水吗？就算是没有感动，那也稍微有点儿表示啊，可是，可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表示！！！

“哎呀，九儿，你快放开，很痛啦。”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手死不松开的搂着夏安歌的腰，夏安歌虽然叫得像是被摧残了，但是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有是有一点儿高兴的。能生气，就代表着不是那么绝望了。

“什么叫失去味觉了是一件好事？没有味觉，以后我怎么尝饭菜的味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了，但是，你觉得，一个厨师没有味觉，能做出正常的饭菜吗？放一勺醋是酸的，放两勺还是酸的，不尝一下，我怎么知道放得多了还是少了？”

之前夏安歌谁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上官善水不是真正的十二岁的未经历任何挫折的孩子。他上一辈子，也曾经有过苦难，他也曾经交不起学费不得不辍学，他也曾经因为衣着破烂被人嫌弃，他也曾因为酒店的大厨藏私学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他都坚持下来了。既然上一辈子能坚持，这一辈子难道他就不能坚持了吗？

夏安歌说的对，他失去的是味觉，而不是包括嗅觉在内的所有东西。自己品尝不了又如何？

更何况，夏安歌也说了，只是暂时失去味觉而已，爹爹和哥哥们，都已经去找药材了，李大夫也开了房子，只要有希望，自己就不应该放弃。

上一辈子的生活，可是比现在苦多了，不照样坚持下来了吗？难不成，就因为过了十几年的幸福生活，曾经的理想，曾经的壮志雄心，就都被磨没了吗？

江湖之大 第六十七章 永远陪你

上官善水才刚刚解毒，身体还是虚的很，所以就算是拽着夏安歌的耳朵，也没费多大的力气，而夏安歌因为要安慰美人，自然也不会挣扎的，两个人真真假假的闹了一会儿，上官善水的身体撑不住了，夏安歌才有将他扶起来，让他靠着软垫坐着。

顺便到门外喊了丫鬟过来，将之前的那碗粥端走，另换一碗热的。吩咐完回来就看见上官善水脸­色­微红的坐在床上，因为之前玩闹了一会儿，苍白的脸­色­也被染上了一层淡红，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一点儿水汽，粉­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点儿粉­色­的舌尖，看的夏安歌下腹一紧，赶紧走过去，将衣摆撩起来坐下，遮挡住那激动的地方。

“九儿，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你做的饭菜很不好吃，我也不会嫌弃的。”

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夏安歌许下诺言。

上官善水狠瞪他一眼：“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做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的！”

和半年前一模一样的话，让两个人忍不住对视着笑了起来。

“真的，小九，你不用担心，我的味觉是很好的，你要相信我。”生怕上官善水不相信自己，夏安歌再次保证。

“恩，我相信你。”笑了一下，上官善水眨眨眼，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既然你说，要一直陪着我，那从明天开始，我去厨房，做出来的饭菜，你都要尝尝哦。”

虽然上官善水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夏安歌依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不过，看上官善水终于放下了味觉的执念，夏安歌还是很高兴的，对于上官善水的要求，当然是忙不迭的点头：“恩，我一定会每一样都尝一点儿的，九儿你放心，以后，我都一直陪着你。”

最后那句话，夏安歌说的认真严肃，神情也很是坚定，让上官善水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股XX淌过。费劲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努力够到夏安歌的肩膀，看着像使劲，其实也没多大力气的拍拍：“恩，这才是好朋友，你放心，等我成功了，就多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听到好朋友三个字，夏安歌的肩膀垮了一下。但是看到上官善水嘴角的笑容，夏安歌就又有信心了。很久之前，他们两个谁也不认识谁。不久之前，夏安歌还只是上官善水的朋友。现在，夏安歌已经从朋友变成好朋友了。那不久的将来，夏安歌一定会变成上官善水最好的朋友。再过一段时间，最好的朋友就会升级成最亲密的人。都是最亲密的人了，那距离爱人还会远吗？

正在夏安歌盘算的时候，一个饱含惊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了：“小九啊，你终于醒了啊？”

夏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灰­色­的身影动作迅速的从门口直扑床边，然后胳膊往后一撤，直接将夏安歌挤到一边，自己坐在了床前，伸手抓住上官善水的手，开始展示自己的父爱了：“小九啊，你都不知道，爹爹要担心死了，你终于醒过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夏安歌站在一边摸摸鼻子，这老头，太会捡便宜了。肯定是自己第一次叫人送热粥过来的时候，老头就知道九儿醒过来了，但是没第一时间赶过来，一定是等着他夏安歌安慰好了九儿的情绪，才赶过来直接验收成果的！老不修，就不会等会儿吗？好歹，也等他亲手喂九儿吃完粥再来啊。

正腹诽着，就看见小丫鬟端着一碗热粥过来了，夏安歌趁上官云正面对着上官善水嘘寒问暖，没看见小丫鬟过来，赶紧上前几步将粥碗接过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然后走到床边：“伯父，九儿刚醒过来，是不是要喝点儿粥？这是我让人热过的，我来喂小九吃粥吧。”

重点放在那个“我”上，只可惜，上官云正处于兴奋状态，对于夏安歌的重点强调是半分也没听懂，伸手就要从夏安歌手里接过粥碗，夏安歌实在是舍不得如此大好机会，端着碗不舍得松手。于是，这碗，就在两个人手上定住了。

上官云眨眨眼，你将碗给我啊。

夏安歌眨回去，要不然你松手？

上官云皱眉，我喂我儿子吃粥你捣什么乱？

夏安歌无辜，您老人家是长辈，不好劳累。

上官云用劲夺碗，我乐意为我儿子劳累，你算哪根葱？

夏安歌使劲护碗，刚才劝解九儿的时候，你劳累了吗？

上官善水很迷茫，不是说要让他喝粥的吗？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爹，这碗粥……”等了一会儿，那碗粥还没送到他跟前，难道是这碗粥有问题？

“哦，小九啊，来，爹来喂你，你身子虚，还没力气端碗，不用逞强，等身体好了再自己吃。”最终获胜者，上官云！！！当当当，夏安歌沮丧了，蹲到墙角画圈圈了。床前，父子两个正高高兴兴的喝粥。

“九儿啊，你的味觉的事情，别担心，爹爹已经派人去找药材了，等爹爹找来药材，你就可以痊愈了。”上官云温和地说道，虽然看儿子的样子像是放下了，但是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生怕儿子想不开，还将李大夫开的方子拿出来让上官善水看：“你肯定会没事的，看，这是李大夫开的方子，他可是最好的御医，所以不用担心的。”

上官善水笑笑，眉眼弯弯的样子，没有半点儿­阴­霾，和平时一样，略带着些撒娇地说道：“爹爹，你放心，我想开了的，就算是没有味觉，我以后也能当厨师的。”

上官云皱眉，嘴巴张开，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说，儿子你受刺激大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吗？

上官善水是很聪明的，一眼就看出来上官云在想什么，沉吟了一下说道：“爹爹，没有了味觉，我还有嗅觉啊，而且，你们也都能帮我的，我上官家的人，怎么能因为一点儿小小的磨难，就放弃自己的理想呢？所以，爹爹，我一定能行的，爹爹要相信我。”

听完上官善水的话，上官云欣慰的笑着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九，你能在这样想就对了，你要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我，还有你娘亲，还有你的哥哥们，还有你的嫂子。”数完家人，很是嫌弃的看一眼蹲在墙角的夏安歌，继续说道：“还有你的这个朋友，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夏安歌在心里暗自咆哮，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你当然不是一个人！！！

“恩，我知道的，爹爹。”眼眶红了红，上官善水赶紧低头咬住勺子，将里面的粥喝掉。上官云也没再说话，知道儿子这次是彻底放下了，他也就放心了。

一碗粥见底，上官云将空碗放到一边，虽然上官善水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饿的很，但是他们都知道，刚刚醒过来的病人，是不适合吃太多的。拿开软垫，将上官善水塞进被窝里，上官云拍拍上官善水的被子：“乖儿，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大好了再说。”

“爹如……”上官云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上官善水喊了一句。

看上官云转身了，上官善水咬咬下­唇­，沉默了一下，很是为难的，但是又略带期盼地说道：“爹爹，等我身体好了，我想继续游历。”

经过这次事情，上官云很有可能是不会允许上官善水再出门了的。但是，不出门，又怎么能看遍这个世界呢？又怎么能见识这个世界的美食呢？更何况，要是他这次之后，真的没办法再出门了，夏安歌肯定会愧疚吧？毕竟，自己中毒，也是因为他。

果然，上官善水刚说完，上官云就拧起了眉毛，正要说不行，却看见儿子期盼的眼神。上官善水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不像他的哥哥们那样，习武学习之后，就能骑着马四处玩耍一阵。上官善水，他最小的儿子，是一直到十二岁才走出家门的。而且，从他走出家门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这个世界，他才看了一个角落。

张张嘴，上官云想说行，但是一想到儿子那虚弱的身体，和这个世界上潜伏的危险，上官云就不乐意了，万一哪一天，儿子再受伤可怎么办？这次，可没有个神医过来救命了。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九儿的。”夏安歌终于有机会露面了，飞速窜到上官云面前，握拳表示自己要保护上官善水的决心。只可惜，最后只得到上官云的冷哼一个，上官云可没有忘记，这次自家小九中毒，还是拜这个九殿下所赐！

“爹，儿子可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朵，男人，都是要经历风雨才能独当一面的，爹爹你也不愿意我以后就当个吃软饭的吧？”上官云看他爹没在第一时间拒绝，就深知有门儿，赶紧将话说重点儿。

关在笼里的金丝雀，虽然没有外面的风雨了，但是，通常情况下，也是活不了多久的，稍微大一点儿的外力，就能将它弄死。

江湖之大 第六十八章 跌倒爬起

听了上官善水的话，上官云原本想拒绝的心顿时淡了几分。他上官家的儿子，怎么能被人瞧不起呢？吃软饭是­干­什么的？决不能让小九吃软饭！但是，又不想让小九受伤，那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爹爹，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一个意外，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以后就不在外面的茶寮饭馆之类的地方吃饭了，我自己做，行不行？”上官善水看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又软了几分，立马爬杆上：“爹爹，这次真的是意外，你看后来那些刺客，不都被哥哥他们抓起来了吗？充分说明，哥哥他们的武功还是很高的，保护照顾我绰绰有余了。”

上官云点头，那是，虽然小七和小八的武功在江湖上不能排第一，但是同龄人中，他们两个绝对是个中楚翘的。再加上夏安歌的能力也是很好的，暗地里还有暗卫什么的，要是真枪实刀的打起来，自家孩子这边肯定是不会受伤的。但是，万一对方要耍­阴­招呢？

这可不是比武大会，实力最强者就能获胜。江湖上，还有各种­阴­谋诡计，下毒也不过是最下三滥的手段了。他们连一个小小的下毒都应付不过去，那万一要是被人利用被人陷害或者被人裁赃了，该怎么解决？

可是不让他们继续去吧，那日后，自己老了，承宣老了，德润老了，谁来照顾他们？侄子是个人选，但是和爹娘兄弟比起来，依然是差了一点儿的。更何况，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可靠的东西。将小九层层保护起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上官云一边担心着继续让小九行走江湖会有危险，一边又担心着孩子被关在家里会太傻，脸­色­变来变去的，就是下不定决心。

“爹爹，你要是不让我继续，我就离家出走，你总不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眨眼地盯着我吧？”离家出走，可就没那么好办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不会跟着，要是藏起来，上官家一两天内是找不到人的，万一这一两天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云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些。

“上官伯父，我发誓，我绝对会照顾好九儿的，你就放心吧。”夏安歌挺着胸膛，差点儿说要不我立个军令状吧，幸好他及时打住了，要不然，让一个皇子给一个江湖人立军令状这件事情传出来，上官家绝对会有麻烦的。而且，上官云也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军令状。

“好吧，让我想一下，等过几天你娘来了，我们商量一下再说继续游历的事情。”最终，上官云也没太物底彻底的拒绝。他很明白，过度的保护，其实对小九来说，并不好。

反正只要没有彻底拒绝，那就说明有希望，柳翩翩一向又是最疼爱上官善水的，所以等柳翩翩来了之后，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之前也没想着一次就能成功，有现在这个效果已经是很不错了，所以上官善水很满意，嘴角弯弯的对他家心情老不爽的爹爹露出个笑容，然后就闭上眼晴去睡觉了。

上官善水都睡觉了，那夏安歌还留着­干­什么？转眼间，也溜出去了。上官云气哼哼的背着双手，也走出去，还细心体贴的为上官善水关好房门。

上官善水是中毒，而不是受伤，所以身体养了三四天，就差不多全好了。能下床之后，上官善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厨房。

上官云原本想阻拦的，但是被夏安歌劝住了：“上官伯父，九儿他终究是要去做的。”

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上官云看着上官善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孩子长大了，会自己拿主意了。更何况，这个夏安歌口才还是很不错的，既然前几天能劝慰住小九，那这次，小九去厨房后受了打击，他应该也能劝慰住吧。

上官云斜眼看了一眼夏安歌，真没想到啊，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触的九殿下，对待朋友还挺真诚挺上心的啊。咳，如果上官云知道夏安歌这态度，是在追妻，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夏安歌完全不在意上官云在想什么，两三步追上上官善水，侧头问道：“九儿，你一会儿，要是……”

“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看夏安歌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心，上官善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反正有你替我品尝嘛，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万一尝不出来就坏了。”不过，夏安歌尝不出来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上官善水还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夏安歌光用看的，就能准确的说出他那一桌上所有饭菜的缺点，光是这份眼力，就能让上官善水感觉很有用了，再加上夏安歌那挑剔的舌头，让他来品尝，确实是再好不过了。之前，上官善水做好东西之后，不也是让夏安歌在第一时间品尝吗？现在，只不过是少了一个自己品尝的步骤。

“我怎么可能会尝不出来？”夏安歌见上官善水脸上确实没有那种焦虑紧张，这有稍微的放下心。

“是，你能尝出来，不过，还要说出哪一种调味科用多了，哪一种用少了，这回，可不仅仅是让你说出材科是不是新鲜，还要你说出比例呢。”上官善水看夏安歌一脸你别看不起我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这个人，是在真心的逗自己呢。不过，被他三两句话说的，心里的一点儿小小的­阴­霾，也都散开了。

“我肯定能行的。”拍拍胸脯，夏安歌很是瞪着眼睛表明自己是很有用的。

“哦，那等会儿，我们先做个试验，你要是没有尝出来，那怎么办？”眨眨眼，上官善水一脸的促狭。看久了上官善水云淡风轻的笑容，忽然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喜悦就在心里蔓延开了，这是不是说明，九儿已经将他当做是好朋友了？所以，才会慢慢的在自己面前展示真正的自己？

“哎，发什么呆呢？”直到一个白­嫩­的手掌在眼前晃过，夏安歌才回神，赶紧说到：“要是我尝不出来，就让我以后只吃你做的饭好不好？”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上官善水鼓着腮帮子瞧夏安歌：“你尝不出来，是应该受罚的，让你一直吃我做的饭菜，那就不叫受罚了。我还得给你做饭，要是我厨艺练好了，你就有福了，多不公平，不行不行，换个惩罚，要换个什么呢？”

手指敲着脸颊想了一会儿，一拍手说到：“对了，就罚你天天吃苦瓜吧。”夏安歌不挑嘴，真的，酸的咸的甜的辣的，他都能吃，就只有一点儿，他不喜欢吃苦的，不是绝对不吃，而是不喜欢。

夏安歌一张俊脸顿时垮下来了，讨好的看上官善水：“九儿，要不换个方法？”说着忽然像起来了什么，眼睛顿时闪亮亮：“要不，就让我贴身伺候你？”

“你不要和丫鬟小厮抢活儿­干­，害他们没工钱拿，你可就大大的不对了。”上官善水绷着脸，一脸的严肃：“丫鬟小厮们没工钱拿，就会讨厌你，你知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吧？万一他们要是天天在你的饭里面放苦瓜，那就有你受的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走到厨房。因为之前怕上官善水没办法接受他失去味觉这件事情，所以上官善水院子里的小厨房，都被搬空了，他们要是想下厨，就必须要到大厨房。刚好他们来的时间不太对，正是中午厨房忙碌的时候。

厨娘和杂役们看见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进来，都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向两个人行齐礼。

“不用多礼，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就是来看看。”上官善水笑着摆摆手，等众人都各就各位了，他才带着夏安歌在厨房里转悠开了。

闻着厨房里的妙辣椒的味道，爆葱花的味道，炖­鸡­汤的味道，还有米饭刚出锅的香味，上官善水忍不住笑了一下，确实是啊，没有了味觉，他还有嗅觉。眼角一不小心看见夏安歌，对的，他还有一个免费给自己打工的尝菜人，和上一辈子比起来，其实，他还是比较幸运的。

至少，这辈子，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忧。

看夏安歌正在桌边捡着菜叶看，上官善水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当尝菜人，也是需要水平的。

转身，趁夏安歌没注意，走到灶台边，伸手拿了一个碗。

半勺白糖一勺盐，两勺酱油三勺醋，四勺­鸡­汤五勺酱，七勺花椒粉，八勺辣椒油，九勺豆腐|­乳­，十勺­鸡­蛋清。最后再加半碗白开水，用勺子搅搅，等彻底看不出来里面的成分了，才笑着端到夏安歌跟前：“安歌，你来尝尝，尝完之后告诉我成分和比例。”

夏安歌低头，一张脸瞬间皱起来了：“九儿，这东西，能喝？”

“当然能，我保证，喝不死人。”上官善水虎着脸，对夏安歌怀疑自己的水平很不忿。

“好好好，能喝能喝，我尝一下。”看不得上官善水不高兴的样子，夏安歌鼓足勇气拿起勺子。像是英勇赴死一样，颤巍巍的将勺子放到嘴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的灌下去。

睁开眼，就看见上官善水憋着笑的脸，夏安歌赶紧装可怜：“九儿……我中毒了……”

中了一种，名叫爱情的毒。

江湖之大 第六十九章 江湖朝廷

笑闹过后，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出了厨房。院子里有个桌子，两个人在桌边坐下。

“这里面，放了辣椒油，还放了不少。”夏安歌苦着脸，都将他辣的受不了。哀怨的看一眼上官善水，继续往下说：“白糖少量，有一勺吧，虽然有甜味但是不太明显，都被咸味遮住了。另外还有­鸡­汤，花椒，恩，还有点儿滑腻感，应该是蛋清。咸味太重，有豆腥气，所以应该是放了不少的酱，而且，还是今年的新酱，虽然味鲜，但是有点儿不生涩感。”

上官善水点头，笑着给予表扬：“不错不错，说对了一大半，接着说。”

“思，豆酱的咸味里面，还有一点儿纯咸，所以应该是另外放了盐。”深受鼓励，夏安歌眼睛闪亮的就像是里面点了一盏灯，上官善水毫不怀疑，要是夏安歌身后有一条尾巴，他一定会很欢快的甩着。

“有点儿麻味，再加上这特殊的香气，肯定有花椒。而且，花椒放的的比较多，至少比豆酱多，但是没有辣椒油多。酸味是醋，放的不是很多，将­鸡­汤的油腻味遮住了，却没遮住豆酱的酸涩味。­鸡­汤放的还没有豆腐|­乳­多，最后呢，就是酱油了。”

说完，夏安歌一脸得意的看上官善水，求表扬的表情太明显，让上官善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成分都说对了，但是比例还没说。”成心刁难一下夏安歌，上官善水用勺子在碗里又舀出一勺子黏腻的东西送到夏安歌嘴边：“来，再再尝尝，然后说出各种成分的比例。”

夏安歌大义凛然，美人亲手送到嘴边的东西能不吃吗？不能！就算是毒药，也要吃下去。

“九儿啊，其实你要求太严格了，我尝菜的时候，只要说出来什么东西多了什么东西少了不就行了吗？不需要连你放了几勺盐几勺糖都必须要知道吧？”品味完，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这个比例什么的，很难搞定啊，他要是很是饕餮，那这个就是小事一件了。可问题是，现在他的身体是普通人的身体，味觉自然也就是比普通人要好而已，还没好到那种无论吃什么，都能准确说出比例的份上。

上官善水挑眉：“你先说说，万一要是有一半蒙对了，就算是你合格了，要是连一半都没蒙对，你就可以去吃苦瓜了。”

“那好吧，这里面，放的最多的是­鸡­蛋清，你看这水，都变成浆糊了。其实是豆腐|­乳­，你看这颜­色­，就算是染上了酱油，也依然能看出一点儿白­色­。你看这碗，厄，算是汤吧，你看这碗汤里面，到处都是豆腐|­乳­的身影，所以它一定是排第二的。至于排第三的，是辣椒油！”

用控诉的目光看上官善水：“你看你看，我的舌头都被辣肿了……”

上官善水一把拍开他的脑袋：“继续！”

“然后是花椒粉，这个麻味，都快将我的舌头麻的失去味觉。”说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收起自己哀怨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看上官善水。见上官善水脸上没有多少波动，就有点儿放松了，只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接下来夏安歌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判断说完：“剩下的­鸡­汤和豆酱占得比例都挺多的，豆酱应该比­鸡­汤多，或者今天的大厨做­鸡­汤的时候放多了豆酱，不过，这种情况挺少的，所以，豆酱比­鸡­汤多。酱油和醋是差不多的，但是酸味比较大，那么酱油看起来是要少点儿了。白糖和盐是排最后的，不过这两个哪个比较多我就说不准了，毕竟­鸡­汤里面有盐，豆酱里面也有盐，混到一起，就尝不出来了。”

上官善水心底其实是桩惊讶的，他弄的这个原本就是为了捉弄夏安歌。正常人，能尝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居然能一一判断出来哪一样多哪一样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现代，也有不少的美食家，可是那些美食家，也不一定能尝出来这碗东西里有什么的。

笑着打量了一下夏安歌，看来，他果然是捡到了一个宝贝。这种水平，可是比现代的那些美食家什么的，要高出很多的，有他的点评，自己的厨艺定然会有进步的。想完才发现，夏安歌正一脸紧张的看自己。上官善水立马奇怪了，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啊，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得傻乎乎了呢？

伸手像拍自家的宠物狗一样拍拍夏安歌的脑袋：“没事，说出来了一大半，所以不用吃一个月的苦瓜了，就吃一天的吧。”

夏安歌幽怨的看着上官善水，就期盼着用自己的小眼神让上官善水改变主意，结果上官善水看都不看他，随便将碗放到桌子上，就起身离开了。他虽然能下床了，但是体力还是不足的，这会儿已经有点儿累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比较好。

看上官善水准备回去了，夏安歌赶紧起身跟上。两个人并肩朝上官善水的院子走去，路上就算是不说话，也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这边，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的相处是越发自然。而另一边，夏安璃和上官飞尘以及上官丰羽的相处可就不怎么样了，苦了林志平当和事佬，劝完这个劝那个。

“我知道你们想要为善水报仇，但是林琨毕竟是个知府，猛然间死掉，是会让林都的百姓惊慌的。”夏安璃捏捏鼻子，对上官丰羽很无奈的摇头：“我不会同意让你们去刺杀那个林琨的，林琨就算是要死，也要有朝廷的公文。”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他是害了小九的凶手，我一定要为小九出口气。”上官丰羽拍桌子，神情愤愤：“再说了，那个林琨，根本就是个贪官，天高皇帝远的，他在这林都为非作歹也没人知道。你看他那府邸，比我家的还要大还要­精­美，我家那是因为我大哥做生意赚了钱，他是凭什么住那么好的房子？还不是贪污了老百姓的钱？更何况，他又不是你的人，我们杀了他，不是刚好为了除掉障碍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林琨就算是贪污了，我们也要找到证据，然后将他绳之以法。你想啊，他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林都，那他身后的人肯定是要查明凶手的吧？要是那个人，认为是林都的人将朝廷命官给杀了，你想想林都的百姓会遭遇到什么？”

“还有，江湖人不能­干­涉朝廷之事，这是律法。暗部里的人们就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的，你们武功虽然很高，但是万一查到你们头上，你觉得，你们一家大大小小加起来十个男人，能打得过朝廷里的一支军队？”夏安璃都有点头疼了，这个问题，他们都争论了两天了。

从春城到林都，快马加鞭，一点儿都不休息，一天时间就到了。四个人是分头行动的，因为那几天上官善水一行人接触的外人并不多，满打满算，就三个地方，一个是第一楼，一个是林府，一个是那个武场。

夏安璃负责第一楼，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负责林府，林志平负责的是武场。四个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那个泄露他们行踪的人找出来了。结果让林志平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林家的人。

出卖他们行踪的，是武场的小厮，他是认识林志平的。见林志平带去的人挺有钱的，看样子像是大鱼，就去找了武场老板，想要给上官善水他们下个套。但是没想到，上官善水一行人挺小心的，居然在子时之前就离开了，也没来得及动手。

而第二天，武场老板去请知府喝酒，酒至半酣，武场老板就很遗憾的说起了昨晚上的大鱼。就这样，上官善水他们的行踪算是暴漏了，那知府回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等在府里的死士们。那些死士，之前就能找到治江州，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距离治江州最近的城镇，就是林都了。所以，他们特意等在林都。一开始对这个知府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借知府的人调查一下。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天，他们就计划了一番，派人部署了那个茶寮，就等着上官善水他们上钧了。

而林志平查到那个小厮，也是­阴­差阳错的。他去武场，就内好赶上听墙角，那个武场老极喝多了酒，正和自家小妾说悄悄话，言语间提到那天知府的脸­色­很奇怪，于是很疑惑林家那个不受宠的二少爷什么时候那么惹人注意了。

于是，林志平顺藤摸瓜，就找到了知府这个幕后的出卖者。

找出出卖他们行踪的人，上官丰羽就忍不住了，当场就拍碎了一张桌子，要去找那个知府算账。幸好上官飞尘还是有点儿理智的，赶紧拦住他：“现在大白天的，你去找知府算账不是找死吗？我们要等晚上，顺便将那个知府杀了。”

夏安璃原本的欣慰立马转变成无语了，感情这位的理智也就是三分钟的热度，三分钟一过，比上官丰羽还没脑子。

江湖之大 第七十章 梁上君子

“你们真想出气的话，我们今晚上当一回梁上君子？”再捏捏眉心，夏安璃很无奈，难道上官家的人都死这样难缠？他都已经解释了一天了，这两个人还是坚持要去找那个知府报仇，林志平也劝解的嗓子冒烟了，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喘气。

“梁上君子？”上官飞尘不屑的撇嘴：“我家的好东西肯定比他家的多！再说了，他的那些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怎么来的，肯定很脏，我们有不会去碰。”

夏安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没说让你们用那些东西啊，林都不是还有很多需要银子的人吗？而且，要将这个知府送官查办，就要找到他贪污的证据，你们不是想杀了他为善水报仇吗？让他悄无声息的死掉多便宜他啊，还不如让他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之后再死掉，你们说，对不对？”

上官飞尘愣了愣，随即笑着拍夏安璃的肩膀：“你果然是皇家的人啊，不错不错，真是个好办法，我们今晚上就行动，去知府那儿找他贪赃枉法的证据，然后让他不得好死。顺便再劫富济贫，为林都的百姓做点儿好事。”

夏安璃汗了一下，这个办法，是个聪明人就能想到好不好？不过话说，这两个人，真不像是上官家的，尤其是见识过上官老头的狡猾之后，忽然见识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的单纯，有点儿适应不良上官老头那狐狸，在和自己打了一天的太极之后，也没给出个明确的表示，上官承宣那个小狐狸也不能小看，居然能三言两语的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全权负责。

交给自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件事情完全属于朝廷管辖了，和他上官家完全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皇家的内部斗争，他上官家只是被牵连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是皇家的事情，和上官家半分关系都没有。

看看看看，老的是狐狸，小的还是狐狸，为什么老狐狸和小狐狸之后，就是两个笨蛋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评价成笨蛋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还在商量着晚上什么时候出发呢。夏安璃摇摇头，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飞尘看着他弯了弯嘴角，上官家，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笨蛋呢？就连自家的八弟，也只不过是耿直过头了而已，再加上这次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让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中毒了，自然是会暴躁一点儿的。

四个人都是头回当梁上君子，所以心情很是兴奋，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夜行衣一套，还有黑面罩，腰间要系着软剑，口袋里要装着迷魂药，腿上要绑着小匕首，胸前要塞着布口袋，不带着口袋，他们劫富之后要将济贫的物资装到什么地方？

天­色­一黑，上官丰羽就不停地问：“我们能出发了吧？”

上官飞尘则是一直找理由稳住弟弟：“等会儿，有店小二一直过来过去，我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们能出发了吧？”上官丰羽再次看看外面，店小二也不上来了，天­色­够晚了。

“等会儿，这时候侍卫们的巡逻还是很密集的，要等到他们都疲倦了。”上官飞尘端坐桌前，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们能出发了吧？”再不出发，上官丰羽就能将桌子掀了。

上官飞尘终于点头了：“走，出发。”

于是，打开窗户，哗啦啦的四个人，全部跳下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上官丰羽往前走了两步，才转回头疑惑地问道。

“厄，没想起来，要不然我们退回去再走一遍？”上官飞尘想了一下说道，夏安璃和林志平在一边抽了一下嘴角，一人拽一个，将上官家的二货二人组拉走。

知府家是很好找的，虽然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来，但是这种大宅院，基本的建造也都是差不多的。中间的是主院，两边的是客院，后面的是后院，前面的是前院。而主人，一般都是住在后院的。书房之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主院。只不过，主院也是分成好几个院落的，要想找到书房，还是要花费一番力气的。

四个人躲在墙角，等着巡逻队过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摸向主院，绕过假山，经过小桥，穿过走廊，专往侍卫巡逻的次数多的地方去，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书房很快就被找到了。四下看看没有人，立马推开屋门，闪身进去。就算四个人是练武之人，黑暗之中看东西还是不很清晰的。而他们要找的证据，可是马虎不得的。

于是，四个人胸前的布袋就派上用场了。两个遮住门上的雕花，两个盖住窗户上的纱，确定一点儿光线都不会露出来，夏安璃和上官飞尘才从口袋中掏出夜明珠，一人一颗，分头行事。

“在这里，有个账本。”上官飞尘是最先有发现的，悄声的通知另外三个人。夏安璃拿过去翻了翻：“恩，是他送礼的账单，这个顶多能治他的罪，却不能要他的命。”要是他拒不承认上面的东西是他贪污来的，别人也没办法，再说了，这账本上面的人，到时候肯定也是会想办法的。这个账本，关键时刻很重要，但是单独出现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管用了。

“我也找到一本。”上官飞尘还没来得及说上面，林志平也拿过来一个账本。夏安歌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个惊喜的笑容：“这个账本很重要，是他接受贿赂的账本，有了这两个账本，治他个贪赃枉法的罪不成问题。我国条例，贪污的银子超过十万两，就要砍头。”

“你要不要估计一下这个账本上有多少银子？”上官飞尘疑惑地问道，这账本看起来是挺厚的，万一里面的东西要是不值钱，那可就达不到他们的目的了。

“你看这个，光这套珐琅彩瓷，就值好几万两，这账本后面，肯定还有更值钱的，说不定，这个林琨最后还被抄家的。”夏安璃指着其中一处让上官飞尘看了看，嘴角挂上笑容，这里面，他可是看见了好几个名字，都是三皇子一派的，这下能拉下来一个皇子，也是不错的。

三个人都眯着眼晴笑了笑，夏安璃自然是笑自己这边又有了一点儿胜利的筹码，而上官飞尘，是笑自己能给弟弟报仇了。林志平嘛，看见那两个人在笑，自个儿不笑的话多不合群。

“哎，快过来，我发现一个密室。”特意加重了密室两个字的发音，于是瞬间就将另外三个人吸引去了。

“你说，这是密室？”夏安璃语带怀疑，上官丰羽肯定的点头。

“你说这个是密室？”上官飞尘抽了两下嘴角，指着书架后面问道，上官丰羽再次肯定的点头。

“这个就是密室啊？”林志平充分表现了自己没知识没见识的一面，上官丰羽当然是更肯定的点头了。

“口胡，这个明明叫做秘洞！”夏安璃深吸两口气，保持自己的气质没吭声。上官飞尘就不用客气了，伸手就敲了上官丰羽一个脑绷子。林志平恍然大梧：“我说呢，密室怎么可能就连半米见方都没有。小的跟书匣子一样，原来是秘洞啊。”

“这里是书信，这次的证据真找对了。”夏安璃已经将秘洞里面藏着的东西拿出来了，翻看了一下，顿时变得十分惊喜。

上官飞尘也凑过来看，有好几个名字能和账本上的对上号，这下子，林琨贪赃枉法的证据，可是一样都不少了。就算他想要翻身，也绝对没有可能了。

“好了，证据到手，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没有做呢，速度去。”上官丰羽不耐烦看这些，他还惦记着将林琨的小金库搬空呢。夏安璃也不反对，反正重要的证据已经到手，其他的就算漏过了也没什么。于是，四个人从门扇窗户上将黑口袋拿回来塞到自己胸前，悄悄的拉开房门，又溜了出去。

金库和书房比起来，其实是很不好找的。但是，有一个地方，绝对比金哭还好找。那就是林琨的卧室，随便抓个侍卫来问问，问完之后将人敲晕就行了。

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林琨的嘴堵上，双手捆住背到身后。然后，三个人上前，开始拳打脚踢，你说为给是三个人？你觉得，堂堂二皇子，能­干­出这种类似于强盗的事情吗？

“唔，唔……”林琨在挨第一下的时候就醒过来了，胖身子不断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一张大圆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让人很有痛扁的欲望。于是，上官飞尘他们下手更狠了。拳头砸，脚板踢，后来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几根木棍，每个人都使劲的打。

“好了好了，不要将人打死了，打死了你们可就问不出来了。”夏安璃在一边围观了一会儿，看林琨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就知道是打的差不多了，上前几步将那三个打出兴趣的人拦下。用脚尖将人挑起来，直接问道：“你的小金库在什么地方？”

江湖之大 第七十一章 让你们跑

林都这边的事情，上官善水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七哥八哥他们去了林都四五天，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今天就能够回来。夏安歌比上官善水先一步得到消息，甚至得到的消息更详尽。

比如说，林都的郊外，有好几个贫民区，在某一天晚上，忽然每家每户都多了一个银锭子。

另外，第一楼从某天开始做善事，天天有人抬着几筐子馒头包子到城外发。至于林都的知府破产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人关心。

夏安璃这次没有和上官飞尘他们一起回春城，他要那着证据回京城复命。

这些证据，越早交给皇上越好，要是时间久了，说不定那边会想出来其他解决办法，到时候这些证据就没有大用处了，而林琨，也就只是一个弃子而已。一个弃子，向来是没有多大的价值的。

“九儿啊，上官七哥和上官八哥今天就要回来了。”看完情报，夏安歌嘴角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转身去找上官善水了。

上官善水奇怪的看他一眼：“恩，我知道啊，今天下午就能到，能赶上晚饭。”

“九儿，你不是想试试你的厨艺吗？要不然，今天下午大展一下身手？”昨天上官善水弄的一碗乱七八槽的汤，让他一天嘴里都是奇奇怪怪的味道，今天刚好有现成的尝菜人，他一定不能浪费掉。

上官善水看夏安歌眼睛转啊转的，就知道他在想坏主意，皱眉问道：“为什么要今天做？和七哥八哥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九儿，你看，我一个人尝的话，难免会有失误的地方，大家一起来的话，你也好把握每个人的口味啊。”夏安歌眨眨眼，随便找个借口：“以后，你不是会继续游历吗？上官七哥和上官八哥是一定会跟去的吧？你做饭的时候，总不好不做上官七哥和上官八哥的份吧？”

上官善水想了想，点头：“恩，你说的也是，趁早摸清七哥和八哥的口味比较好。”随即转身，喊上夏安歌：“走，我们去厨房，准备多点儿菜，为七哥和八哥接风。”

夏安歌在后面偷笑，这是上官善水失去味觉之后第一次下厨，就算他之前对于每道菜的调味料的比例都记得很清楚，但是有他跟在一边，那可是能动很多手脚的。

而上官家的几个人，为了不打击上官善水，定然是会往好吃里说的，嘿嘿，两边这么一错，就是他夏安歌动手脚的好机会了。

一把青菜，一块豆腐。青菜豆腐是比较简单的，上官善水凭着记忆力的比例，先用热水煮了豆腐，放了点儿盐。然后油炒花椒，然后将花椒沥出来，先是青菜梗，再是青菜叶，等炒出菜汁了，才将豆腐放进去翻炒，再放入其他调味料。

起锅，盛到盘子里，递给夏安歌一双筷子，催促他赶紧尝一口。

“恩，有点儿咸了，你刚才煮豆腐的时候放的盐多了。和一般人的水平差不多，能吃，但是不是很好吃。”夏安歌仔细的品尝了一下，心里很为上官善水高兴，这道菜其实还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求高，有能进步快。这一点儿夏安歌还是知道的，更何况，青菜豆腐，只是一道很简单的菜而已。

上官善水点点头，接着去准备下一道菜，夏安歌看上官善水没注意他，迅速从旁边拎过来一个盐罐子，可着劲的倒了两勺盐，搅拌搅拌，放到桌子上。

有小厮看见了，被夏安歌瞪一眼，立马装作没看见。主子的事情，不好说啊，他一个打酱油的，还是老老实实的打酱油吧。

第二道菜，辣子­鸡­。比较复杂，夏安歌端着下巴在桌子前做了小半个时辰，辣子­鸡­才出锅。照例，上官善水先端过来让他品尝。红通通的­鸡­­肉­，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的辣椒。夏安歌夹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品尝，麻味，辣味，鲜­鸡­­肉­味，一起在口中蔓延开。

夏安歌喜笑颜开的伸手拍上官善水的肩膀：“九儿，我现在确定了，你的味觉就算是失灵了，也不妨碍你做菜，这道辣子­鸡­，做的非常好吃，当然了，如果你辣椒放少点儿，花椒再放多一点点儿，就更好吃了。”

夏安歌可没有撒谎，这道菜做的，确实是很好吃的。虽然这一会儿，还是匠气很重，但是，在失去味觉的情况下，能做出美味的菜，也是需要很大的实力的。有的人，没有失去味觉，做出来的菜还是很难吃的。做菜，不仅仅是需要努力的，天分也很重要。

上官善水听完夏安歌的表扬，眉眼弯了一下，嘴角也划出淡淡的弧度。看的夏安歌眼睛一闪，就是这种笑容，纯粹，美好的能让人失神。

等上官善水转头准备第三道菜了，夏安歌转身抓了个装着辣椒油的瓶子过来，反正辣子­鸡­原本就是辣的，自己让它再辣点儿也没什么。哼哼，让你们都跑掉，一个个都没有兄弟爱。

两个人一个下午都耗在厨房里，弄了四荤四素八道菜，还有两个凉盘，再加上一锅汤。刚弄好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过来说，七少爷和八少爷回来了。而趁着上官善水不注意，夏安歌也已经在所有的菜里面都添加了调味料。

“七哥八哥，你们回来了。”上官善水回去简单的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油烟味都洗掉。换衣服的时候夏安歌来叫他，所以就和夏安歌一起去的前厅。不问这两天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有些时候，自己只需要享受家人的关心就行了。而且，这些事情，他们不见得会让他知道。

“恩，小九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上官飞尘伸手揉揉上官善水的脑袋，笑着问道，看样子，好像是不错的，脸上的笑容也不是作假的，眼底的情绪，也很真实，之前的那种绝望和悲伤，已经没有了。夏安歌这小子不错啊，居然能开解自家从小就有点儿倔强的宝贝。

“我很好了，过几天就能和七哥八哥一起继续游历了。”虽然上官云还没有说同意，但是这几天已经是明显动摇的比较厉害了，上官善水十分有信心，在自己娘亲到达之后，一起说服上官云。真不行，就让夏安歌收拾东西，他们离家出走。

“小九，都不和八哥说话的，八哥伤心了。”上官丰羽凑过来，一脸伤心的看着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笑眯眯的伸手摸上官丰羽的脑袋：“哪有啊，八哥，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话了吗？这次出去累不累？我可是为你们准备了好东西哦。”

夏安歌在一边贼笑：“这次是九儿亲自下厨，为你们炒了一大桌子好菜，等会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品尝哦。”眨巴眨巴眼睛，用眼神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只能说好吃，不能说不好吃。随后，吩咐小厮将厨房里的饭菜都端来，上官云也笑呵呵的坐在上位，等着尝自家小九亲手做的饭菜。

“这个青菜豆腐，除了有点儿咸就很好了对吧？”当然，全部赞扬是不行滴，会让小九起疑心的，明明夏安歌说了有缺点，他们却全部赞扬，很可疑的。所以，为了让上官善水相信他之前的说法，夏安歌还要想办法将他之前的结论说出来，让大家顺杆子爬。

上官家一家子都是聪明人，夏安歌的意思岂会不明白？

所以，就算是咸的都成苦的了，上官飞尘依然是夹了一大筷子，点头：“恩，确实，只是有点儿咸，小九你下次要少放点儿盐。”只要抓住咸这个字就行了，没夏安歌说的详细，一方面证明夏安歌说的是准确的，一方面还能让上官善水知道，夏安歌才是最好的尝菜人，因为夏安歌连细节都能尝出来，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只能说出大致面上的缺点。

“辣子­鸡­看起来很辣的，你们尝尝，看是不是很辣。”下一个，辣子­鸡­。这种点拨的话，不能说的太明显。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犹犹豫豫的看了半天辣子­鸡­，直到上官善水都有点儿奇怪了：“你们不尝尝吗？”

灵机一动，上官飞尘很热情的给自家老爹夹菜：“爹爹，您是长辈，您先吃。”上官丰羽有学有样：“就是啊，爹爹，来尝尝，我们家小九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做出来的有很好吃的。”

上官云瞪两眼自家的不孝儿，在上官善水期盼的目光下，将­鸡­­肉­塞进嘴里。顿时，嘴里就像是着火了一样，火辣辣的，那叫一个难受啊，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上官云赶紧仰头，千万不能在自家儿子面前掉眼泪，就算是被辣的也不行。

“爹，怎么样？”上官善水看他爹那样子，好像是太辣了啊，夏安歌之前好像也说是辣椒放多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儿辣，你也知道，爹爹不喜欢吃辣的，咱们还是看尝下一个菜吧。”上官云忍着嘴里喉咙里的难受劲，装作没事的样子摆摆手，使劲扒了几口白米饭，才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江湖之大 第七十二章 登堂入室

接下来，上官云和上官飞尘以及上官丰羽，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啮檗吞针。因为夏安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将所有的东西都尝了个遍，所以上官善水也完全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时候，那三个人扭曲的表情。

“我说，夏安歌，你怎么就没一点儿反应呢？”吃完饭，见月­色­很好，于是上官云就说要去院子里散步消食，上官飞尘他们自然也是要跟着了。上官丰羽瞅瞅前面的上官善水，很好，中间隔着一个上官飞尘，只要说话小声一点儿，就不会让上官善水听见。

“我根本没嚼，直接咽下去的。”忍受住食物入口那一瞬间的刺激，接下来就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更何况，他是饕餮啊，在饿的时候，不要说这么难吃的食物了，就连石头金属，都能啃下去。现在有热腾腾的饭菜，虽然难吃了一些，对他来说尚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

上官丰羽一脸的佩服，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又变成担心了：“小九的手艺变的这么的差，咳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但是不让他知道，他以后是一定会负责我们几个的饭菜的，到时候，难道我们每天就只能吃这样的饭菜吗？”

夏安歌轻咳一声，扭头看一边，其实九儿做的饭菜还是能入口的。只不过，谁让你们很没有兄弟爱，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让我一个人留下来安慰心情很不好很不好的九儿？看在九儿的面子上，让你们只吃这一顿，已经是我的最大的让步了。当然，这些话夏安歌可不会明着说。

“哎，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以后让小九不要做饭了。”上官丰羽叹口气，要是天天吃这个，他一定会短寿的，就算不短寿，也一定会被难受死的，堪比毒药的食物啊。

夏安歌赶紧安慰：“你一定要吃，要不然九儿会更伤心。”开玩笑，要是因为今天这一顿饭，他们以后就不想要吃了，那对九儿该是多大的打击啊。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吃下去。

“不行，一定要想个别的事情让小九做，让他赶紧转行，厨师这一行不好­干­！”根本没听夏安歌在说什么，上官丰羽自顾自的在心里扒拉着适合上官善水的行业，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比较合适呢？首先，和食物有关的都要排除，比如说，海味行鲜鱼行酒行面行酱料行茶行汤点行瓜果行。其次，需要大力气的也不行，比如说铁器行。还有，晦气的也不行，比如棺木行仵作行。当然，女人的行业也能不涉及，什么成衣行绣品行，绕统靠边。最后，离家远行的也要排除，比如，驿传行。

上官丰羽想的很投入，连旁边夏安歌拍了他三次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夏安歌使劲在他耳边喊了一声：“上官七哥！”他这才转头，揉着耳朵瞪夏安歌：“你要­干­什么！”

夏安歌没理他，只对前面几个疑惑的扭头看他的人解释：“我看上官八哥正在发呆，所以跟他开个玩笑。”

“哦，年轻人嘛，开个玩笑是没事的，你们多多开玩笑。”上官云不介意的摆摆手，转头继续听上官善水讲那一路上经历过的事情。

“上官八哥啊，我告诉你吧，其实，九儿对厨艺的坚持，就好像你对九儿的疼爱一样，都是不可能放弃的。”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儿不伦不类，但是上官丰羽理解的最好，上官丰羽能放弃自家小弟吗？不能，那上官善水能放弃厨艺吗？自然也是不能。

“可是……”上官丰羽皱眉，可是小九做饭真的很难吃！

“上官八哥，其实啊，做饭不一定要用味觉的。小九之前做饭的时候，一些简单的饭菜，你见他尝过吗？”夏安歌很耐心地问道，要是让九儿知道自己将他的事情搞砸了，肯定会生气的，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上官丰羽他们，其实九儿的厨艺没那么差。

上官丰羽摇头，于是夏安歌又将自己那天劝告上官善水的话重新说了一边，他们两个距离上官云和上官善水有点儿远，而上官善水又在兴高采烈的和上官云说话，再加上他们压低了声音，所以前面的上官善水听不清楚，而中间的上官飞尘能听的比较清楚。

夏安歌滔滔不绝的说着，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听的昏昏欲睡。讲完了自己对上官善水的劝解，又接着强调上官善水对厨艺的重视，展望一下上官善水的美好未来，当然，这个美好未来是不能缺少他夏安歌的。

就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夏安歌说的话，都比得上他在皇宫里半年所说的话了。一直说到嘴里发­干­，才停下来问道：“你们知道了吧？”

上官飞尘和上官善水点头，虽然不知道夏安歌说的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点头。

“好了，天­色­很晚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尤其是小七和小八，今天刚回来，一定是很累了。”上官云终于和上官善水说完话了，确定上官善水现在心里没有半点儿心结了，才有空注意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见他俩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准备让他们去休息。

“恩，知道了，那爹爹也要早点儿休息。”上官善水一向是很听话的，当即就点头了。他和夏安歌的院子是挨着的，所以两个人一起走。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的院子是挨着的，所以那两个人一起走。剩下上官云，站在亭子里看着月亮看半天，然后叹口气也回自己的院子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赶路很累，又吃了一顿难以下咽的晚饭，再被夏安歌的魔音唠叨了一晚上，回去扑到床上就睡着了。

而上官善水这边，才刚铺好床，准备睡觉，就听见敲门声了。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夏安歌抱着枕头站在门外，疑惑地看着夏安歌问道：“你怎么了？”

“九儿，我和你一起睡吧？”夏安歌眨着眼睛，装可爱地看着上官善水。这可是登堂入室的大好机会，要是等再次上路了，就要住帐篷或者客栈了。住帐蓬的时候，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两个人可不会让他和上官善水一个帐蓬。住客栈的时候，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一个房间。

上官善水想都不想的摇头：“不行，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住。”

“九儿，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来之前，夏安歌都找好理由了：“上官家的警戒是很好的，但是万一那些刺客狗急跳墙了呢？在我二哥没解决这件事情以前，我们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

“他们刺杀也是刺杀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上官善水微微皱眉，万一这几天再发生点儿什么，他可就不敢保证自家老爹还会让自己出门了。

“你想想，万一他们走错房间了怎么办？你的武功又没有我的高，自保能力有点儿差，万一受伤了……”夏安歌很严肃，剩下的话不用自己说，上官善水自己就能脑补，比如说，让家人为自己担心，或者上官云不让他出门，或者让哥哥们劳累守夜，哪一个都不好。

“那我去找几个侍卫守在门前。”上官善水是不喜欢别人睡自己的床的，就算他们是好朋友，那也不能。上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太强大，他的洁癖，尤其是对于床的洁癖，更上了一个高度。

“九儿，你们家的侍卫，武功都很一般的，你那天也看到了，刺客们的武功都是很高的，你七哥和八哥加上我三个人才能抵挡的住，你觉得你家的侍卫有那么高的水平吗？”夏安歌表示很不屑，要是人数比刺客多很多的话，那还说不定有赢的机会，但是，一个富户，一个江湖人家，一个世家，他们的侍卫就算是再多，也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量的。

从皇上到王爷，从王爷到官员，每个人，每一种职位，配备的侍卫数目都有规定。而一个世家，一个比较低调，不想引人注目的世家，所拥有的巡逻的人，也就是有资格佩带武器的人，都是必须遵守那个数目的。当然，家丁是可以排除在外的。只不过，家丁是没有武器的，他们遇上刺客，纯属­肉­盾。

“可是……”皱眉，上官善水知道夏安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就是没办法接受让别人睡在自己的床上。

夏安歌也看出来上官善水的不乐意了，想了想，决定退一步：“九儿，我不睡你房间，我睡在外间好不好？外间不是有个软榻吗？我睡在那里。”

外间的软榻，一般上是让小厮或者丫鬟守夜的时候用的，只是上官善水不喜欢晚上有人在房间里伺候，所以那张软榻，一直是空着的。想了想，上官善水点点头：“那好吧，不过现在天气还比较冷，尤其是晚上，所以你最好多准备一床被子。”

“好，我知道了，那九儿你先将我的枕头拿进去，我回去拿被子。”夏安歌将枕头递给上官善水，转过身，无声的仰天大笑，然后喜滋滋的回自己的房间拿被子——都已经进了房间，那半夜的时候，九儿睡着的时候，我想偷偷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岂不是会容易的多？

江湖之大 第七十三章 母慈子孝

外间和里间，说起来是两个房间，但实际上还是一个房间的，只不过用屏风挡成了两个房间而已，前面的就是外间，后面的自然是里间。

软榻是靠着屏风的，平日里可用来坐着。等晚上，将上面收拾一下，就能当成床铺。夏安歌抱回来两床被子，一床铺在下面，另一床用来盖。

夏安歌进房间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上床了。那个枕头，被随意的扔在软榻上，夏安歌也不在意，自己轻手轻脚的将被子铺好，脱～掉外衣，在软榻上躺好。然后透过屏风看床上睡着的那个人。

呼吸不是很平稳，大概是没睡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那儿。除了能看见一个隆起的身体之外，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了想，夏安歌下床，到桌子前倒了一点儿茶水在手上，然后涂在屏风上，这样就能朦朦胧胧的看见床上的人了。

不过，也只是朦胧而已。夏安歌看了一会儿，听上官善水的呼吸声逐渐变的平稳了，才小心的翻身下床，绕到里间，伸手摸了摸上官善水的脸颊，低头在那粉­色­的­唇­上亲了一下，小小声的说句晚安，才慢慢的退回去，再次翻身上床，打个呵欠，将被子拽上来，脸上带着笑容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下人还没有过来，夏安歌动作迅速的起床，穿上衣服，抱着被子枕头悄悄的溜回自己的房间。

上官善水是被人叫醒的，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娘亲坐在床边。眨巴两下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立马撒娇的投奔柳翩翩的怀抱：“娘亲，我好想你啊。”撒娇不可耻，反正自己就是柳翩翩一手带大的，半年多没见了，撒个娇也没什么。

“都多大了还撒娇。”柳翩翩点点上官善水的鼻子，然后将床尾的衣服拽过来，给自己儿子穿衣服。

上官善水低着头撇嘴，要是嫌弃我撒娇，­干­嘛笑的那么舒心呢？还有，都多大了还要娘亲给穿衣服啊，这句话为毛你就不问呢？

“小九，你上次中毒是怎么回事？”一边穿着，一边问道。

“爹爹没告诉你吗？”上官善水伸着胳膊，任由柳翩翩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说了，但是说的不详细，我就知道你受伤了，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让儿子下床，招手让旁边的丫鬟将温热的毛巾拿过来，自己搭在手上为上官善水擦脸。

“唔，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爹爹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娘亲，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让人来说？我好去接你。”绕开这个话题，上官善水可不想让自家娘亲太担心。娘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自从生下他之后，就多有疾病了。

“我今天早上到的，都到家门口了，不需要让人通知了。”柳翩翩也知道儿子绕开话题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反正小九不说还有小七和小八，小八脾气直，稍微一炸就能知道了。小九脾气倔，不想说的事情，你连一个字都别想知道。

“娘亲昨晚是连夜赶路啊？”上官善水瞪大眼睛，随即拽着柳翩翩的衣袖往外走：“娘亲，那你赶紧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话。”

走出门了，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应该是先喝点粥，那个，你，去端碗粥，送到我爹的院子。”

随手指了一个丫鬟，上官善水拉着柳翩翩继续往前走。

柳翩翩笑着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不用着急，你爹那边已经知道了，吩咐人送了粥，我就是担心你，想要自己去看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娘亲不用担心，有神医在，我不会有事的，而且，神医说，我这次解毒之后，身体只要调养得当，以后就会很健康的，活个一百年没问题的。”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有点儿内疚，自己都这么大，还让爹娘为自己­操­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恩，我知道有神医在，只不过啊，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哪会不担心呢？你以后可要多长个心眼，没有检查过的东西不要入口知道吗？”柳翩翩意味深长的教育自家儿子：“有危险的时候就让你哥哥上，你躲在后面就行了，千万不要强出头。”

刚说完，就听见转角处上官丰羽的声音：“娘亲，你也太偏心了吧，什么叫有危险的时候叫哥哥们上？”这句话说完，一张委屈的脸就从转角处出现了，上官丰羽过来扶着柳翩翩的另外一个胳膊：“娘亲，我严重怀疑，其实我和七哥都是抱养的。”

“是啊是啊，你和小七都是我从山上捡到的。”柳翩翩伸手点点上官丰羽的鼻子，知道这孩子是在耍宝，她也乐得和孩子说几句笑话。

“真的是捡来的啊，那是哪座山？我再回去找找，说不定还能再捡一个回来。”上官丰羽夸张的瞪大眼睛，那样子，倒像是真的要去捡个孩子回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转过弯就是上官云的院子了，上官云正站在院子里等柳翩翩，老远就听见他们说笑，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也笑道：“说给我听听，让我老头子也笑笑。”

“爹，娘亲在说我和七哥都是捡来的。”上官丰羽扶着柳翩翩到桌子边坐下，柳翩翩一手拽着上官善水一手拽着上官丰羽，让他们两个坐自己身边：“都坐下，弄得我像是老了很多一样。”

“娘亲才不老呢，娘亲一直都很年轻漂亮。”上官善水笑～眯～眯地说道，逗的柳翩翩笑的开怀。

“看吧，爹，我和七哥真是捡来的吧，娘亲对着我都没笑的这么开心。”上官丰羽叹气：“哎，我和七哥好命苦啊。”

“行了吧，你小子就贫吧。你和你七哥小时候都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你说从哪儿能捡到两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小孩？”上官云伸手在上官丰羽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又转头问柳翩翩：“我已经让人送了热水过来，你先洗洗，然后喝点儿粥再休息？”

“好，那我先进去了，你和孩子们去吃早饭吧。”柳翩翩点点头，起身回房。上官云则是领着上官丰羽和上官善水一起去餐厅。

上官飞尘因为早上要练功，所以一大早就去后花园了，暂时还不知道柳翩翩过来的消息。而夏安歌原本是打算去上官善水的房间叫上官善水起床，两个人一起去餐厅吃饭的，但是听到丫鬟说夫人过来了之后，就自己来餐厅了。

早饭是不用上官善水动手的，因为起床太早了，上官善水根本起不来。

吃完早饭，上官云回去守着自己老婆，上官飞尘因为肚子不舒服回去睡个回笼觉，上官丰羽说要出去接个朋友，也溜走了，就剩下夏安歌和上官善水无所事事。

“要不然，我们去爬山？”夏安歌想了一下提议道，春城之所以被称为春城，就是因为它四季如春。

春城的周边，有很多的山，大都风景优美，这时候已经是春天了，刚好是春游的最好时机，恰好其他人都不在，就他和九儿两个人，两人世界啊，他期盼了很久的。

上官善水犹豫了一下就点头了，之前他经过的那几个地方，出去游玩的时候真不多，大多数时候，就是在别院里研究自己的菜谱。

夏安歌上次也说了，只有标准的菜谱是不行的，他的饭菜有了太多的匠气，所以，这菜谱，不研究也行。

更何况，现在他失去味觉了，就算是想研究菜谱，也不太方便，还不如出去走走，看自己能不能想明白怎么样才能做出属于自己的菜式。

“那我去收拾东西。”夏安歌喜笑颜开，转身就找了个小厮，吩咐下去，让他准备­干­粮，水壶，以及毯子之类的东西。­干­粮是装在篮子里的，两个皮囊里装的是水，挂在马的脖子上。毯子叠起来，放在马背上，骑马的时候就推到前面。

很快两个人就收拾好了，正打算出发，夏安歌忽然想到安全问题，立马叫出自己的暗卫，吩咐他一定要先考虑上官善水的安危。

前几次遇上刺客的时候，他的暗卫之所以没出现，就是因为那些人他自己都能对付，不需要暗卫。这会儿有个上官善水，他就要担心了，毕竟上官善水的武功真不怎么好。

上官善水初次见到暗卫，很是好奇的围观了一下，发现那暗卫长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相貌平凡的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立马就失去了围观的兴趣，翻身上马，催促了夏安歌一声。

夏安歌站在马身边看了一下，非要以上官善水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好为理由，跃身上了上官善水的马匹。

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情耽误太多时间，上官善水也就没反对。夏安歌在后面，上官善水在前面，于是，上官善水完全没发现后面的夏安歌笑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江湖之大 第七十四章 山上寺庙

出门前，找了个熟悉地形的小厮，询问了这里哪座山头的风景比较好。所以，两个人出门之后就是直奔目标的。距离城外也没多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两个人是停在山脚下的，那里有个茶寮。夏安歌仔细的观察了那个茶寮里的人，长相都颇为老实，而且，手都很粗糙，做东西，端茶倒水的动作也很熟练，能看出来是长久在这儿­干­活的。所以夏安歌也就放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会让上官善水再次出事。

“九儿，我抱你下来？”夏安歌翻身下马，抬头看着马上的上官善水。之前在城里，不能纵马，所以马走的很慢，再加上官道都很平坦，轻微的颠簸，让上官善水很想睡觉，索­性­就靠在夏安歌身上睡了一小会儿，直到到了城外，才总算是醒过来。

此刻夏安歌和他说话，他还带着点儿迷茫。夏安歌自然也不会傻傻的等他回答，自己长臂一伸，将抱住了上官善水的腰，然后使劲，将上官善水从马上抱下来。

“喂，我不是小孩子了！”被夏安歌的动作惊了一下，上官善水怒瞪夏安歌，这里很多人看着的，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夏安歌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那个九儿，我问过你了，你没回答嘛，所以我才……”

那脸上的无辜，看的上官善水心里恼火却有说不出来责备的话，只能以甩手转过身不搭理夏安歌。夏安歌偷笑了一下，将马牵到荼寮，让人照顾马匹，然后在茶寮里买了一个小背篓，将马脖子上的水囊，以及马背上的毯子和前面挂着的小包裹都取下来，放在背篓里，然后将背篓甩到自己背上。

弄完了，才回到上官善水身边，侧头问道：“我们上去？”

上官善水点点头，走在前面。

通往山顶的道路，是专门铺了青石板台阶的，所以走起来不是那么费劲。小路两边，则是种着低矮的茶花从，是那种比较常见的，花朵不是很大，有白的有红的，点缀在浓绿的叶子中，凑在一起，倒是挺好看的。

茶花的后面，则是一些大树，都是挺高大的。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头顶的阳光也是很灿烂的。只不过，照在那些树木上，在青石扳上投下一片片­阴­影，他们顶多能看见一个个圆圆的亮亮的光斑。树林间不时会有小动物窜过，扑扑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道上增添了几分欢闹。

上官善水兴致也挺好，一路走一路看，这么多的茶花，他在上辈子，可是没见过的。上辈子工作忙，一年一次的假期，还被用来和那个人在一起了，自己出门旅游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这辈子，他执意想要游历，也是想要实现一下上辈子旅游的理想吧。

“九儿，小心些。”只顾着低头看茶花，一时没注意，踩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儿趴下去，幸好后面夏安歌拽了一下，才没弄个五体投地。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站好，看看夏安歌：“谢谢。”

“没事。”夏安歌笑笑没说话，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没有那么僵硬了，山底下的时候上官善水的那一点儿恼意，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夏安歌在上官善水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继续走在上官善水的后面。时不时的，和上官善水说几句话，在上官善水因为看茶花或者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伸手扶一下，要么是扶着手，要么是扶着腰。

上官善水虽然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每次夏安歌都要说上一句小心，并且很快就会松开，所以到底哪儿不对劲，上官善水是完全没想到。

只有夏安歌，总是会偷偷的捻捻手指，感叹一下手上的触觉，然后接着不动声­色­的偷吃豆腐。吃的时间太长了不好，会被发觉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少量多次，加起来，就比得上长时间了。

“这山上有寺庙啊。”旁边有人垮着篮子经过，上官善水一不小心就看见篮子里装着几把香，好奇的仰头看了一下，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一抹黄|­色­在丛丛的绿­色­中显露出来。

“恩，很著名的地藏寺，据说里面的地藏菩萨是很灵的，我们要不要上去拜拜？”夏安歌点头，不过心里是有点儿不屑的，哪儿有很灵的寺庙啊，那些神仙吃饱了撑的才会来寺庙里逛两圈的。求人不如求己，神仙也不全是好心的善良的神仙。

“去拜拜吧。反正都已经来了，拜拜也不吃亏。”上官善水上一辈子，是不相信鬼神的。世界上要真是有神仙，那他小时候天天晚上祈祷，怎么就没有人领养他呢？貌似他的要求也不是多过分。但是自从他亲自经历了穿越这种诡异的事情，再加上自家真有一个圣人出现，他现在对于神仙鬼怪的存在还是相信的。

但是，相信归相信，他依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拜一拜就能显灵，让你心想事成的菩萨的。

要真是拜拜菩萨就能心想事成，那他想当皇上，想统一世界，能不能来这里拜拜？然后等菩萨某一天显灵对他说，你已经是皇上了，天下都已经是你的了？

夏安歌撇撇嘴，九儿你其实不用拜菩萨的，等我恢复真身了，你有什么愿望，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不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真身呢？

虽然说是要上去拜拜，但是两个人根本就是慢吞吞的往前挪的。那速度，旁边都过去三拨人了，他们还有一半的距离才到山顶。

“九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上官善水额头上都是汗水，夏安歌很殷勤的从袖子中拽出一条手绢，抬手想要给上官善水擦汗，被上官善水外歪头躲过了。夏安歌赶紧解释：“你那手上不是拿着茶花的吗？所以我来帮你擦吧。”

上官善水看看自己的两只手，确实是拿着茶花的，刚才他看见两个开的正好的茶花，就摘下来了，准备等会儿用茶花炒­干­粮。撇撇嘴将茶花递给夏安歌，夏安歌狗腿的接过来，将手绢递给上官善水，很是可惜地看着上官善水自己用手绢擦汗。

看到旁边有个小亭子，两个人就转身朝亭子走去，拜神什么的，那也得等到了山上才能拜。

亭子里有石桌，有石凳，还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水壶。看来当初建亭子的人是很细心的，什么都想到了。而且，这亭子旁边，刚好就有一条小溪经过。暗赞了一下建造亭子的人的细心，夏安歌拎着水壶到小溪边进行清洗。

水壶大概是不久之前被人用过，上面没有多少灰尘。夏安歌很快就洗好了水壶，等他拎着一壶水回去，上官善水已经趁着没人，从乾坤袋中掏出来了水杯。茶壶是没有的，现在又不是让他们表演冲茶。柴火什么的，就地取材。

很快两个人就烧热了一壶水，上官善水将茶花一瓣瓣撕下来，扔进杯子中，用滚烫的开水冲了一下，倒掉，然后再冲一遍，顿时一股淡淡的花香就散发出来了。夏安歌端过茶杯闻了一下，惊奇地问道：“原来茶花还能泡茶喝啊。”

“少见多怪。”斜睨了一眼夏安歌，冲茶喝算什么的，还有吃花瓣的呢，那个谁，绝情谷里面的人，不就是吃花瓣的吗？虽然自己认为挺不卫生的，也不知道洗过没有，但是不妨碍人家吃的下去啊，还是有毒的情花。和那个比起来，这茶花泡水喝，真是大惊小怪。

“九儿知道的真多。”夏安歌笑～眯～眯的，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被上官善水鄙视了。拿下自己背上的小背篓，篮子和水囊拿出来。想了想，将水囊里的水都倒掉，之前没想到山上有水，所以白白背了这么长时间。包裹打开，拿出点心递给上官善水：“九儿，来吃点儿点心，你身体还没有大好，不能太累了。”

看夏安歌毫无芥蒂的照顾自己，上官善水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今天说话老是带着三分火气，伸手挠挠腮帮子，破天荒的递给夏安歌一块点心：“你也吃吧，背了这么多东西，也很累的。”

夏安歌顿时喜笑颜开：“恩，好，谢谢九儿。”

这下子上官善水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转头，看着亭子外的茶花，也不搭理夏安歌。夏安歌则是笑～眯～眯的端着茶杯喝水，眼睛一刻都不离开对面的上官善水。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上官善水心里有一点儿不自在，随后想到，自己不自在什么啊，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被看看怎么了？上辈子，自己去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那会场上的人，可都是看着的，那时候还没有不自在，这时候不自在什么？

想着想着，上官善水就淡定了。低头喝了一口茶，因为味觉失灵了，他也没喝出来什么味道，只是闻着挺香的。想到自己的味觉，心里又黯淡了一下。

对面的夏安歌看见上官善水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转身挪个位子，坐到上官善水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九儿你不用担心的，我们只要找到了那些药材，就有办法医好你的。”

“恩，我不担心，你吃完没有？吃完我们接着爬山。”上官善水也知道这人是在安慰自己，不愿意让人担心，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反正有你在旁边尝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担心，也应该是你担心，我一开始做的，肯定会很不好的。”

夏安歌正想张嘴说句“没事，我不嫌弃”就被上官善水塞过来一块点心灭了音：“你多吃两块，还要背东西，很辛苦的。”

顿时，夏安歌就觉得那块点心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喜滋滋的嚼完咽下，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起来，站到上官善水身边：“没事的，我不累。我收拾好了，咱们继续出发？”咱们，这个词真好听。

点点头，上官善水继续走前面，夏安歌跟在后面。

因为眼看就要中午了，两个人带的­干­粮又都是点心，上官善水也不好在寺庙旁边抓只兔子来烤，所以两个人只能加快脚步，希望能赶得上庙里的素斋。

剩下的那一半路，还是比较好走的，两个人也都是练武之人，也不会很累。走到寺庙门口，就看见有两个小和尚正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上官善水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地藏寺挺先进的，居然还有门童。

两个人也没围观小和尚，直接进了门，迎面是一个大大的香炉，上面Сhā着很多巨型香，烟雾缭绕的，能看见大殿里面塑的高大的地藏菩萨。不过，现在不是看地藏菩萨的时候。两个人直接进门，在地藏菩萨跟前拜了拜，然后放进去好大一笔香油钱。

而守在一边的和尚看他们俩站起来了，就过来问道：“施主可要在寺里走走？寺院后面，有一个茶花园。”

上官善水撇撇嘴，要是没那个大银锭子，肯定不会有人来问的。果然，世界上的通行证，还是要和金钱挂上钩的。没钱就别进来的规矩，也不是只有衙门才会有的。

“这位师父，可有客房？我们一路走来，感觉有点儿累，想歇歇脚。”夏安歌也双手合十，笑着说道。在寺庙里，对待和尚，哪怕是一个地位比较低的小和尚，都要客客气气的，要不然，很容易被说是对佛祖不敬的。

虽然说对佛祖不敬这个罪名于夏安歌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今天，他们就肯定会因为这个吃不上素斋的。为了上官善水，客气一点儿也是没什么的，反正又不费什么力气。

很显然，这个和尚对夏安歌客气的态度是很受用的，脸上露出个笑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当然有，施主诸随我来。”

江湖之大 第七十五章 庙里素斋

看在这两个人香油钱很多的份上，再加上夏安歌使给带路和尚的大块银子，给他们端来的素斋，还真是分量足够。当然，味道怎么样，是要另外说的。将碗筷摆好，小和尚走人，关门。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才坐到桌子前。

三道热菜三道凉菜，两碗汤菜，总共八道，摆在桌子上，红红绿绿的看着让人很有食欲。这些菜，上官善水是都认识的，但是他现在味觉失灵，本来是举起筷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好好品尝一下哒，但是又沮丧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滋味，这素斋，自然也是尝不出来的。

“咦，九儿，这个是什么菜？看来真像是咱们路上见到的树叶，这地藏寺真小气，就给拜佛的人们吃树叶吗？”虽然上官善水的黯然是转瞬即逝的，但是夏安歌一直注意着上官善水，自然是看的很清楚的，立马用筷子挑起自己面前绿油油的一盘菜问道。

“你够笨的啊，以前是不是都没有见过蒿子秆？不过说来也是，你从小锦衣玉食的，这种东西没见过也是正常的。”摸着下巴，上官善水斜了一眼夏安歌。

夏安歌在心里摸摸吐槽，我堂堂饕餮，什么没见过啊，凡是能入口的，我都知道，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吗？

“这个菜是素炒蒿子秆，就是炒青菜那样，稍微一炒就是一盘菜，不过，他们这个，做的时候定然是撒上盐之后没立即翻炒，你看，都有汤水了。”用筷子翻了两下，上官善水示意给夏安歌看。

“那这个呢？”夏安歌看了一眼也不去尝那个菜了，一看就知道，炒的有点儿老了，虽然是绿油油的，但是却不是­嫩­绿了，而是一种老­色­的绿，看了都不舒服。反正九儿也说了，只是一道很简单的菜，那就忽略过去。转头，看另外一盘，同样也是绿油油的。

“这个是蒜蓉小油菜，就是将油菜用热水过一遍，烫熟之后挤去里面的汁液，然后将大蒜剥­干­净，捣碎，和香油，辣椒油，盐，醋，碎花生等拌在一起，倒在小油菜上面就行了。”上官善水挑起几根小油菜放嘴里嚼嚼，瞬间的黯然过去了，他就变得没事人一样了。反正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要是每吃一顿饭就要沮丧郁闷一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九儿，这个菜，虽然闻着挺好的，但是里面的盐好像是放多了。”看上官善水没那么不开心了，夏安歌也就放心了，也挑一筷子菜放到自己嘴里，嚼嚼，咽下，行使自己作为尝菜人的使命。

上官善水点点头，两道菜差不多已经能够看出来这里厨师的水平了。筷子在卓子上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向卖相挺好看的一个。这个，也是最有名的素斋之一了。学名叫做鼎湖上素，外名也叫鼎湖上素，总共就一个名字，就叫做鼎湖上素。

做这个，是很考验刀功的，而且对各种菜的要求也很高。能做出来鼎湖上素的厨师很一般，但是能做出来好看又好吃的鼎湖上素的，基本上没多少。上一辈子，柳云崖算一个。

“这个菜里面好多蘑菇啊。”看上官善水的筷子往鼎湖上素上伸去，夏安歌也仔细的瞧了一会儿。

“笨蛋，不是所有的菇都叫做蘑菇的。”上官善水筷子抖了一下，抖掉了上面的一块香菇。瞪一眼夏安歌，夏安歌赶紧狗腿的再夹一筷子给上官善水送过去，丝毫不介意上官善水第二次骂他是笨蛋了。见夏安歌这样，上官善水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个是草菇，这个是香菇，这个才是蘑菇。知道了吗？”上官善水其实是一点儿都不相倍夏安歌不认识这些东西的，他自从遇见夏安歌，就知道夏安歌的嘴很挑剔，几乎每一种美食他都知道，而夏安歌的身份，也是很高的，这样的一个喜欢吃好东西嘴巴很挑剔的人，你说他不认识简简单单的香菇草菇和蘑菇，谁相信啊？

但是，上官善水也不去拆穿，他知道，夏安歌没有别的意思，夏安歌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让他不要老是想着他失去味觉的这件事情。可是，夏安歌凭什么对他这么好？甚至，比自家老爹和自家哥哥都细心，饭桌上会岔开和味道有关的话题，但是却有不离开和菜谱有关的事情，这样好意，很是费一番心思的吧？

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好是为了什么呢？要说是为了上官家的势力吧，那早先他中毒的时候，夏安歌自己回去请太医，上官家更感谢的人就会是夏安歌吧？他为什么要让他家二哥过来？追查凶手的时候，也是他二哥出面，看起来，夏安歌并不像是争权夺利的人。

而且，要真是想要上官家的势力，那应该是去讨好自家老爹和自家大哥吧？可是，在自家大哥来的这两天，夏安歌并没有和自家大哥接触啊，甚至都没和自家老爹多做接触，整天都是陪着自己。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需要他关心的？

“九儿，你在想什么，你都将这盘菜戳的不能看了。”夏安歌伸手在上官善水面前摆摆，疑惑的看走神的上官善水，好好的，怎么就走神了呢？

上官善水回神，一眼就看见被自己戳的不像样子的鼎湖上素，脸红了一下。随即转头怒瞪夏安歌：“我就是在想，你连蘑菇都分不清楚，以后怎么替我尝菜呢？莫不是想诳我吧？”

“哎呀九儿，我怎么敢诳你？尝菜也不需要知道都是什么品种的吧？我只需要知道味道好不好，煮的是不是太过，或者是炒菜的时候火太大炒糊了之类的问题就行了吧？就好像你吃饭，难道要分清楚每一种米吗？”夏安歌一脸“你冤枉我”的可怜，让上官善水抽了一下嘴角。

这个人，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么无赖，不过眼神倒是清澈，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坏心的吧？别有用心的人，应该不会来讨好自己这个在上官家属于异类的人吧？很受宠，但是却没有自己的势力，对上官家的产业半点儿都不清楚，这样的人就要利用，也找不到利用的地方吧？

夏安歌恍然不觉上官善水打量自己的目光，依然很耍宝的问一连串在上官善水看来是很傻的问题：“九儿，你看这个，红的绿的配在一起，多好看啊，还有这个，哎呦你看着花生豆，都煮了几天了，颜­色­都变成黑紫­色­了。咦，这个也放了花生啊，是炸出来的，不过老了，有点儿难吃。”

上官善水叹气：“红的绿的是四喜素斋，那个红­色­的是胡萝卜，绿­色­的是油菜，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胡萝卜都不认识，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当然认识了，这不是看九儿你总想发呆，所以吸引一下你的注意力嘛，你看我都被冷落了多久了？”夏安歌垂着眉毛，嘴角下拉，皱着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惹人发笑。

罢了罢了，自己身上真没有什么值得这个人用心的地方，他爱缠着就缠着呗，反正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爹爹和哥哥们虽然也疼爱关心自己，但是爹爹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陪伴娘亲了，教育哥哥了，宠爱小孙子了，忙得不得了。至于哥哥们，那更是繁忙了，大哥忙着做生意，二哥忙着练刀顺便解决江湖事，三哥四哥整天跑江湖，五哥六哥天天腻在一起，七哥八哥还有朋友要找，也都是很忙的。

自己这个大闲人，平时也不会多去麻烦他们的。而夏安歌，好歹是天天在一起的，这样的关心体贴，是全方位的，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反正，享受又不是付出，既然有人乐意天天付出，自己偶尔享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会儿上官善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是这偶尔的享受，日后也是需要付出大大的代价的。感情的付出，也不是免费的。贪心的人，总是希望会有回报的。而不经意间的默许，就有可能是给了对方最大的鼓励。情债难还，更何况，这个债主还是个志在必得的债主。

“你尝尝这个鼎湖上素，看里面都有什么，要是好吃的话，回头我做给你吃。”笑了一下，上官善水指指桌子上被自己戳的很难看的菜，不是不认识香菇草菇吗？回头让你多吃几天，总有一天会认识的。

夏安歌看看那盘菜，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原先的鼎湖上素，按照种类的不同，一层一层的摆上去，看着就像是一座山，好看的很。现在的鼎湖上素，各种菜搅合到一起，再加上种类有点多，之前的层次感现在全部变成杂乱感了，看着就让人没食欲。

不过，看上官善水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他，夏安歌壮士断腕般伸出筷子，先是香菇，再是草菇，然后是蘑菇，三个菇尝完了，就是其他的东西了，雪耳，桂花耳，榆耳，黄耳，竹荪，莲子，银针，笋花，菜远，白菌，十多样东西，一样样尝过去，一样样进行点评。

“香菇没去味，鲜味太浓。草菇和蘑菇炖烂了，冬笋没切好，厚薄不均与，榆耳长老了，桂花耳没香味了，油菜没去掉老帮，银耳的味道被盖住了，银针沾油了，白菌炒的太熟了，竹蒜切条太短了，所以煮过了，在配料方面，放多了辣椒，其实不应该放的，而油，豆腥气太大，盖住了菜原本的鲜味。”

一口气说下来，夏安歌都不带喘气的。说完看着上官善水，那眼神，闪亮亮的，上官善水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搭理他，自己也挑着，将每一样菜都尝了一边，不得不承认，夏安歌说的，全是对的，当然，除了调味这一方面。

“看来这个寺庙里面的大厨也不怎么样。”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还说是春城著名的寺庙呢，竟然连个素斋都做的不怎么样。

“好歹也吃点儿，除了早饭你还什么都没吃呢。”夏安歌可不管好吃不好吃，他就担心上官善水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下午还要下山，要真一点儿饭都不吃，那可是会没有体力的。

上官善水撇撇嘴，倒也没将夏安歌夹到自己碗里的菜丢出去。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午饭，就想到院子里走走，一来消消食，二来，好不容易来一次，不逛逛有点儿对不起自己今天浪费掉的体力。至于屋子里的碗筷，自然是会有人来收拾的。他们进的是那种专供客人吃素斋用的客房，就相当于是客栈的包间，而不是住房，所以过了吃饭时间，自然有小和尚前去收拾。

走出屋子，遇见个小和尚，就抓住问问，看这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结果小和尚就说后山有一片茶花地，其余的都没说，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无奈，就只能往后山去，准备看看那茶花。

出了寺庙，就有一条小路，是直接绕到后山的，想来这去后山看茶花的人应该是不少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铺一条路出来。夏安歌和上官善水肩并肩的走着，因为小路有点儿窄，所以，时不时的，两个人的肩膀就互相撞一下，或者，夏安歌的手就会碰到上官善水的手。

上官善水狐疑地看看夏安歌，怎么感觉像是被挠了一下？可是，夏安歌正专心的走路，目不斜视的，应该是自己感觉错误了吧？

再走几步，又像是被人抓了一下，上官善水斜眼看夏安歌，还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于是，伸手等着，就不信你能一直装下去。好，抓住了，看你这次还怎么装？

“咦，九儿你抓我的手­干­吗？”夏安歌转头，疑惑的看上官善水，随即一脸的恍然大悟：“难道你想让我拉着你走？那直接说就行了，我是一定不会拒绝你的。来，跟着我走。”

旁边，上官善水的脸青青红红，差点儿吐血。

江湖之大 第七十六章 苗女之死

后山确实是有很大一片的茶花的，和上山的时候见到的那种低矮的丛木是不一样的。这儿的茶花，更为高大，已经长成了树，树枝上顶着开的灿烂的花朵，即使是初春，这茶花开的也是极为绚烂的，红的白的交织在一起，很是好看。

“九儿，看那边。”一路上，夏安歌都是拉着上官善水的，上官善水虽然挣扎了两下，但是没挣开，所以也就任由他拉着了。在茶花树种走来走去，闻着浅淡的茶花香味，上官善水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指着前面地说道。

上官善水抬头，往前面看去，是一群女子，还是苗族的女子。穿着蓝­色­印花的衣服，带着沉重的银饰，一个个都垮着篮子，一边说笑一边往这里走。灿烂的茶花，青春美丽的女子，两两映衬，看着倒是很赏心悦目的。

而那群苗女这时候也看见上官善水他们了，有一个指着上官善水他们，回头低低的对同伴说了几句话，惹得那几个同伴都笑着看上官善水他们。出于礼貌，被围观的上官善水对他们还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几个苗女都有点儿脸红，朝着夏安歌看几眼，纷纷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上官善水摸着下巴回头看脸­色­有点儿黑的夏安歌：“你是不是不习惯被人这么打量啊？不用放在心上，苗族的女子都是很热情的，你被看几次就习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藏寺不是个和尚庙吗？怎么会有女人出现？”

“你被看了很多次？”夏安歌脸­色­更不好了，这都习惯了，你说被看的次数会少吗？

“也没很多次，我说你抓住了重点没啊，这个和尚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人，和尚庙不是不允许女人出现的吗？”上官善水对夏安歌的抓不住重点很不满。记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里面的少林寺，就经常拦住那些那些女侠客说：“佛门重地，女施主请止步。”难不成，换了个世界，连习俗都要换换？

夏安歌可没管上官善水的疑惑，和这个女人不能进和尚庙的问题比起来，他有更重要的疑惑。据他所知，上官善水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出门。来了春城之后，更是第一次露面，就算是知道苗女热情这个风俗，但是也不会对这些女人的打量如此的习惯吧？习惯的就好像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一样。

“九儿，你以前见过苗疆的女人？”夏安歌见他还在往远处看，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见过啊。”正看风景看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到夏安歌问的是什么，随口就回答了。回答完了，上官善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小心地看看夏安歌的神­色­，很好，没有别的变化。眼睛也黑黑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挠挠脑袋，上官善水尽力的补救：“那个，我是说我在书上见过，不是有很多书都讲苗族的女子的吗？我还看过大哥画的画，也是苗族女子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掩下心里的疑惑，夏安歌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奇怪你好像很了解苗族的女人。”

“哈哈，那个啥，书上都写着的，真的。”很心虚的辩解了两句，上官善水转头继续盯着茶花看，只不过，这次可没什么纯粹欣赏的心思了，暗自想着自己有没有露馅。真是的，夏安歌这么的敏感做什么。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吧，自己在上官家活了十几年，不照样是没露馅吗？一定是自已多想了，打住打住，日后可千万不能露馅了。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地藏寺里有女人呢。”赶紧想个借口，将夏安歌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让他不要盯着自己看了。

夏安歌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看上官善水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微微的一动，这样子的九儿，好像是别有一番风味啊。至于之前的疑惑，夏安歌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喜欢的，是这个叫做上官善水的人，至于上官善水是什么，那完全没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她们都在后山，并没有去前面寺庙，想来是能来看茶花的吧。”夏安歌伸手揉揉上官善水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

这种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的态度，让上官善水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重视夏安歌对自己的态度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夏安歌发现这一点儿。摸着下巴，夏安歌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看来，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边两个人正在各自纠结，忽然另一边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是个女子的声音，夏安歌和上官善水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迅速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等到了跟前，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个苗女，身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鲜血从伤痕里冒出来，将苗女身下的土地都染成了红­色­，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连茶花的香味都遮掩了。剩下的苗女则是抱成一团，蹲在树下瑟瑟发抖，眼睛闭着不敢往这边看。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善水又惊又疑，他和夏安歌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到什么人的接近，怎么一会儿功夫，刚才还笑的灿烂的女子就死了两个？

“有，有人……”大概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其中一个苗女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上官善水，这才颤抖着开口：“有个黑衣人，忽然，忽然冲过来，杀了小兰和如花。好可怕好可怕，都是血……”

“姑娘，你别怕，不会有人来了。”上官善水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要不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前面叫人？”

“不在这里等，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另外一个姑娘语速飞快的说着，好像是被吓坏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

上官善水皱眉，不知道古代有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要求，万一这里没人，等会儿凶手过来毁尸灭迹了怎么办？可是，让这群女人在这里等着也确实有点儿太难为她们了。眼睛扫见旁边的夏安歌，立马有主意了，伸手拍拍夏安歌的肩膀：“安歌，要不然你去叫人，我陪她们在这里等着？”

“不行，我不放心你。”想都没想，夏安歌立马就拒绝了。开玩笑，人才刚死，凶手肯定没有离多远，这时候让他将九儿留在这里，不是明摆着给九儿找危险的吗？

上官善水看夏安歌一点儿都没得商量的样子，皱眉：“那我和她们一起去叫人，你在这里等着？”

夏安歌还是摇头，他不放心上官善水离开自己的身边。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木哨吹了一声，立马有个黑衣人从他们身后闪出。上官善水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到暗卫身上了，捅捅夏安歌：“这就是你的暗卫啊，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他刚才藏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看见，还有你吹的那个是哨子吗？怎么没声音？”

“恩，这个就是我的暗卫，叫暗甲。”夏安歌示意暗甲上前见礼，暗甲向上官善水行过礼后就站在一边等待吩咐。

“暗甲，你去前面叫人，就说后山发生命案了，让那群老和尚赶紧出来。”吩咐了一声，等暗甲走后，夏安歌才凑近满脸好奇的上官善水耳边：“等会儿再告诉你暗卫的事情，这里人太多了。”

上官善水恍然大悟，暗卫原本就是要藏在暗处的，大白天地出来就已经是特殊的了，现在自己还询问他们的藏身之处，这就过了。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不纠缠这些问题了。转头看见地上的尸体，上官善水忍不住皱皱眉，可怜花一样的女子，看那装扮，应该是还没成婚的，就这样死了。

不过，说上官善水心里有多大的愤怒和同情，那就不可能了，现代人的冷漠自私，上官善水也是有的，只不过平时见得是亲人和朋友，所以没多大机会展现而已。而眼前的这几个姑娘，都是第一次见面，少许的同情是有的，但是说要同情到极致，那完全不可能。最多，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会陪着剩下的这几个女人等到有人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为止。

“主子，有人过来了。”暗甲还是比较了解自家主人的，不会随便的管闲事。所以通知那群和尚之后，就先赶回来，给夏安歌报个信，密语传音的，没别的人听见。夏安歌点点头，暗甲重新隐到暗处。

“善水，我们先走吧，和尚们过来了。”夏安歌一手拉着上官善水，转过头轻声问道。

上官善水点点头，两个人刚要转身离开，后面一个苗女就扑过来了：“公子，不要扔下我们。”

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闪开，皱眉看那摔到地上的女子：“不是说已经有人过来了吗？你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我们也不过是凑巧遇见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原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再缠着我们了，有什么事情，就等着那些和尚过来。”

“可是公子……”那女子也不看夏安歌，只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两辈子也没被女人这么看过，心里顿时就有点儿不自在，但是让他去当好人，他又是不会去的，所以最后伸手摸摸鼻子，好言说道：“姑娘，这件事情确实和我们无关，我们帮你们叫人过来就已经算是仁义至尽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等那群和尚过来吧。”

和夏安歌的话几乎没什么不一样的，说完就拉着夏安歌往前走了，自是没看见后面那个女人眼里闪过的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真晦气，逛个寺庙都会遇见命案。”夏安歌随手摘下一朵茶花扔到地上，很是不满的嘀咕道。

“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我们再找一个好玩的地方去，寺庙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上官善水拍拍夏安歌的胳膊：“你心情不好别拿茶花生气啊。它们好好的开在枝头，哪里碍到你了你要将它们都揪下来？”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正走到岔路口，准备往寺庙那边去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们：“施主，请等一等。”

“大师父，有什么事情？”转身就看见一个中年的和尚小跑着在追他们。两个人停下，等那个和尚赶上来，夏安歌挑眉问道。

“多谢施主。”先道了个谢，后面的话才好说：“是这样的，后面死了两个苗女，我们听说，当时是两位施主在的，所以就想问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大和尚挺有礼貌，也不说怀疑你们是凶手，就是想要问问情况。

“不是还有人没死吗？你问她们不就行了？”夏安歌语气有些不好，好好的两人世界，忽然发生个命案就已经让人心情很不爽了，现在这个和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他们是凶手？

“那几个姑娘因为受了刺激，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就是请两位施主简单的说一下情况，不会耽误施主太多的时间的，还请两位施主见谅。”大和尚也不在意夏安歌不好的语气，依然是语气平淡地问道，双掌合十，弯腰向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行了个礼，表明他们不去还不行。

夏安歌虽然恼火，但是上官善水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今天他们要是不去，和尚们说不定会不让他们走。他们自然是不会怕这些和尚的，但是到时候就闹大了，谁也不好看。

“好的，大师父，我们随你过去一趟，将事情讲清楚。”礼貌的对大和尚笑了一下，上官善水做出个请的姿势：“请大师父前面带路。”

“多谢两位施主。”大和尚瞧了一眼很好说话的少年，对上官善水的印象好了不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在前面。

江湖之大 第七十七章 一出出戏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重新回到那几个苗女所在的地方，有十来个和尚正站在那儿。领头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和尚，后面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三个手拿僧棍的和尚，另外六个，则是分列成两排，双手合十站在这四个和尚的后面。

“师叔，人已经带来了。”先前去叫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的那个和尚朝着前面领头的那个行了个鞠躬礼，然后侧身让开，让那个师叔能看见他身后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

“两位施主，贫僧有礼了。”领头和尚朝着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鞠躬，表现的也是很有礼貌的：“刚才空心去叫两位施主，是想了解一下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佛祖之地，发生这种事情，佛祖是会怪罪的。”

上官善水撇嘴，你意思不就是赶紧坦白吗？不坦白，佛祖晚上就会去找你谈心了，威胁啊，红果果的威胁啊。

“哼，佛祖要怪罪，也是怪罪那个凶手吧？我们问心无愧，自然是不怕佛祖责怪的。”夏安歌冷哼了一声，眼睛扫往刚才所见到的那个苗族女子呆的地方。尸体还是那两具尸体，只不过这晕倒的人，可就有点儿不对劲了。之前，有个苗女想要扑上来让上官善水留下来，所以要是晕倒的话，她就应该距离别人远点儿。

可是，现在，不要说距离远点儿了，她根本就是和别的女人晕倒在一起来。有谁是在剧烈害怕，害怕的晕倒的时候，还会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晕倒？要说这其中没有疑点，那他夏安歌就是笨蛋了。现在的疑点就变成了两个，一个就是到底是那群苗女之中有­奸­细或者叛徒，还有一个是这群和尚里面有帮手，或者­干­脆是坑瀣一气？

老和尚被夏安歌噎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说的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下，就请施主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好让老衲对两位死去的施主有个交代。”

“老和尚，发生命案不是应该通知官府的吗？怎么会是让你去给那两个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呢？你是本地知府还是本地县官？或者，你是衙役？”夏安歌挑眉，他就是看不得这个老和尚一脸无情，活像在审犯人一样，他一个和尚，嚣张个什么劲啊，别说他和九儿现在不是凶手，就算他们两个是凶手，难不成这个地藏寺还准备越俎代庖审问他们两个，顺便来个处斩吗？

夏安歌一点儿都不给的问话再次让老和尚噎住了，脸­色­变了好几次，还是那个空心看不过去，上前一步说道：“师叔，这件事情确实应该是移交官府的，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行了，请师叔派人下山通知官府。”

“空心，退下！”老和尚斥责一声：“我佛门净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于情，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是要为两位死者讨一个公道的。于理，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地藏寺，我们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在我们地藏寺作恶。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弄个清楚，要不然，就是对佛祖的亵渎！”

空心脸红了一下，低诵了一遍佛号：“是空心想的不够周全，但凭师叔做主。”然后就退到老和尚后面不说话了。

“哎，我说老和尚，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们当作凶手呢？有你这样问话的吗？”夏安歌向来不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人，老和尚不客气，他也不客气，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施主……”老和尚还想要说什么，背上官善水不耐烦的打断：“不就是想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都吵吵什么！”很有气势的瞪一眼不太服气的夏安歌，转头对老和尚说道：“其实我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从寺院里出来，就到后山看茶花，然后就遇见了这几位姑娘。”

“看这几位姑娘的装束，像是云英未嫁的，所以我们就想避一下，于是转了个方向，但是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声女子的惨叫，我们以为这几位姑娘遇到什么意外了，所以赶紧过来瞧瞧，然后就看见那两位，喏，躺在地上，身上好大一个口子，满地都是鲜血，想着这事是在你们寺院里发生的，所以我们就让人去通知你们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我们还等着下山呢，真是晦气，难得出来玩一次，结果还碰见这样的事情。”

上官善水说完，也后退一步，不乐意的瞅了两眼地上的尸体，用袖子遮住鼻子嘴巴扇了一下，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夏安歌看他不耐烦，赶紧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别生气，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去，这个地方风水不好。”

一句话，气的老和尚脸­色­黑的不像样，他们这事地藏寺，说他们地藏寺风水不好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里供的地藏菩萨不好？还是说他们这里的名声都是假的？

“好了，老和尚，我们都说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夏安歌一向随行，才不管老和尚生气不生气，他现在讨好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官善水。上官善水都不高兴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上官善水更不高兴吗？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他们要早点儿下山，省的上官家的人担心。

老和尚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施主，恐怕不行，你们的说辞，没有人能为你们作证，所以两个施主还是委屈一下，等这些姑娘都行来了，证明两位施主的话了，再离开地藏寺吧。”

“你是准备将我们囚禁起来了？”夏安歌脸都气歪了，一辈子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老和尚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不是，只是请两位施主在这里做做客，老衲保证，等这几位姑娘醒过来了，就送两位施主下山。”老和尚一脸平静，微微鞠躬，随后一挥手，让后面的里有个僧侣为主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要是乖乖的，那就自己都，要是不乖，那就“请”你们走。

夏安歌瞪着老和尚，上官善水在旁边笑道：“不就是等这些姑娘醒过来吗？老和尚，你等着。”说完走到几个晕倒的姑娘身边，找一根粗粗的树枝，挑着其中一个的上身，让她露出脸面，然后上官善水在袖子里摸呀摸，摸了半天之后，亮出来一个长长的银针。

原本脸­色­很黑的夏安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还是柳翩翩今天早上给他准备的，说是让上官善水以后的时候都试试毒的，上官善水当时顺手就扎在衣袖上了，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上官善水蹲下身子瞧了半天，然后捏着银针，猛的朝那个姑娘的人中扎下去。

“啊！”一声惨叫，那个被扎的姑娘猛的坐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反正翻身坐起来之后，是眼泪汪汪的瞪上上官善水，一手捂着鼻子下方，一手指着上官善水：“你，你……”

夏安歌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善水也不理会那个姑娘，转身对那和尚说道：“好了，醒过来了，你可以问了。”

老和尚嘴角很隐晦的抽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朝那个姑娘行礼问道：“这位女施主，刚才你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给老衲详细的解释一遍？”

“原来和尚也重­色­，你看，问我们的时候就那我们当凶手，毫不客气，现在换个漂亮姑娘，老和尚就客客气气了。”夏安歌可是半点都没有遮掩，看着像是在和上官善水咬耳朵，实际上说的声音，谁都能听见，老和尚武功也不低，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脸­色­更是青青绿绿的，难看的很。

“我这是怎么了？”那姑娘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眼神中透露出一点儿小迷茫，再加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十分可爱。

“姑娘，这这两个人可是你的同伴？”老和尚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之前文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不过是觉得这两个人太巧合了，这后山的茶花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观赏的，但是一般都是上午或者未时（13——15）之后，没有人会吃完午饭就出来逛的。所以，这一片，就他们两个。而恰好是他们两个撞上了这命案，怎么看就有点儿可疑了。

虽然，是这两个人去通知他们的，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贼喊做贼呢。而且，刚才去通知他们的那个黑衣人，武功看起来是不弱的，一刀下午杀两个弱智女流，应该是很容易的。

面对嫌疑犯，和面对受害者，自然是要两种不同的态度的。

顺着老和尚的手指看到旁边的那两个女尸，刚醒过来的姑娘明显心理素质不是很好，尖叫了一声起身抱头往后面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有坏人！”

“阿弥陀佛，姑娘，你可看见是谁杀了你的两个同伴？”老和尚大概是背夏安歌那句重­色­给气到了，也不管那个姑娘还在尖叫，上前一步就厉声问道。

“谁杀了她们？”那姑娘露出一点儿迷茫的神­色­，随即就摇头：“我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黑衣服，黑衣服，对了，那个人穿黑衣服，他一下子就出现了，杀了小兰和如花，然后就又不见了。”

“穿黑衣服？”老和尚皱皱眉，接着问道：“可又看见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一个男人，很高大的男人，背上背着一把刀，嗖的飞过来，又嗖的一声飞走了。”估计是老和尚念得佛号有作用了，那姑娘慢慢的放开了捂着脑袋的手，很认真的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是住在山脚下的，本来打算上山来采些茶花，听说地藏寺有个茶花园，想着寺院里的茶花应该是带着佛气的，我们也好沾沾佛祖的福气，所以就一起上来了。”

说到这儿，偷偷瞄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眼，才接着低声说道：“后来就看见两位公子在赏茶花，我们姐妹就想着避一下，看这边茶花开的好，就转了个弯，往这边来了，没想到……”

哆嗦了一下，双手抱着肩膀，声音嘶哑的说道：“没想到，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黑衣人，什么都没说，拿着刀就朝我们砍过来，小兰和如花是走在外面的，黑衣人先是杀了小兰，我们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一声，黑衣人动作很快，立马又砍了如花一刀，正准备看我的时候，这两位公子就出现了，于是黑衣人就赶紧跑了……”

说完，怯怯的看了一眼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那意思，就跟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威胁她了一样。看的夏安歌一阵火大，正准备上前理论，就听见嘤咛一声，又一个姑娘醒过来了。迷茫的眼神显示看看站在她面前的几个和尚，接着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惶惶的往周围看了一遍，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立马扑过去失声痛哭：“小兰，如花，你们，你们是怎么了啊，怎么会有人想要杀你们……小兰，如花，你们要我回去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啊？呜呜……你们快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们，我们是好姐妹的不是吗？呜呜……小兰，如花……”

上官善水侧头：“这哭的，说流泪就流泪，中间都不带缓冲的。”

虽然不知道缓冲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夏安歌理解，摸着下巴大量那女孩，这位姑娘反应过来的也确实是太快了。和刚才那位醒过来就吓得尖叫的变现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就见那姑娘转头，同样是怯怯的看了一眼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缩缩身子，低声呢喃道：“不要杀我……”

于是，老和尚犀利的眼神又­射­向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了。

江湖之大 第七十八章 只为留人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感觉很憋屈，姑娘你的表现能够明白点吗？姑娘你说的话能够清晰点儿吗？就这么两眼，就这么一句话，就给我们安了个嫌疑犯的身份！

“施主，现在不得不委屈两位在地藏寺呆一会儿了，老衲已经派人去山下通知知府衙门，想来知府老爷很快就会过来的，到时候若是两位是清白的，自然是可以随意去留的。”老和尚低眉垂目的说完，朝后一摆手，自己后退了一步，一开始站在他身后的六个和尚立马上前一步，围住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那样子，就好像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以反抗，就用武力将他们带走一样。

上官善水之前对这些苗族女子还有同情的话，现在已经是恼怒了，自己好心，过来看看她们，顺便还帮她们叫了人，结果现在自己倒成了杀人凶手嫌疑犯，实在是太可气了！当时怎么就没有转身走掉呢？作为一个现代人，围观杀人现场的时候可都是有前提条件的，要组团！单个谁也不会去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吶？

“老秃驴，你凭你们，想要将我们留下，也太托大了吧？”夏安歌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冷笑一声，纵身越过那六个和尚，一拳砸向那个老和尚的脑门。老和尚也不是没有武功的，当即后退，一掌竖在胸前抵挡夏安歌的进攻，另一只手并起两指就要点向夏安歌的|­茓­道。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几招，上官善水在后面喊道：“安歌，我们在这里停留一会儿也是可以的，那老秃驴不就是说我们是杀人凶手吗？等知府过来，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凶手不就得了？你和他们这群人费什么劲！”

夏安歌听见上官善水的话，立马后退一步，绕过六个和尚站在上官善水的身边。上官善水都停了，老和尚自然也就不打了。对上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不善的目光就当作是没看见，一挥手，之前的那六个和尚又围了上来，只给他们两个留下一条路，就是通过地藏寺。

冷哼了一声，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正准备往前走，就感觉身边上官善水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于是停下，等上官善水说话。

“老和尚，那群女人里面肯定有一个说谎的，既然说谎了，那说明和凶手肯定是认识的，所以这群女人也就是嫌疑犯，老和尚不打算将她们都带过去吗？”上官善水语带嘲讽的看老和尚，和尚庙里不能有女人这个老和尚，要将这群女人带回去还是不带回去呢？

“施主不用担心，这些姑娘都是住在山脚下的，老衲派人将她们送回去即可，等知府大人过来了，再将她们带过来，只要知府大人在。”老和尚语气还是十分淡漠，知府要审案，自然是要来案发现场的，到时候安排这些女人的去处，也是知府大人的事情了。

被噎了一下，上官善水冷哼一声，拽着夏安歌就往前走。夏安歌伸手轻轻拍了上官善水的背两下，权当安慰。

两个人只能算是嫌疑犯，还不能确定是凶手，所以寺庙里的人也不能将他们关进柴房寺庙的，只能收拾了一间客房让他们暂时进去呆着，茶水点心是管够的，只是外面要留着两个和尚看门，就相当于是监视。

“九儿，你刚才为什么想要留下？”关上房门，夏安歌坐在桌子边，一边将桌子上的茶壶拎起来，将里面的水倒在地上，然后从自己的小背篓里面拿出自备的点心，至于茶水，乾坤袋里少不了的清甜的山泉水，都是上官飞尘强迫上官善水装进去的，就是留着泡茶用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上官善水凑近夏安歌，低声的说道，刚才夏安歌说话的时候，有水声遮掩着，也不怕外面的人听见，这会儿没水声了，他只能自己凑近夏安歌：“那群和尚在见到尸体的时候，居然没有太惊讶的反应，会不会是提前知道，或者是这里经常发生命案，以至于他们都习惯了呢？”

“不太可能是后一个吧？”夏安歌摸着下巴沉思：“我们来之前，小厮说这个山的风景是挺好的，要是这个寺庙经常发生命案，这个山就一点儿都不好了，那个小厮没事给你推荐个经常发生命案的地方来游玩吗？不怕你遇见危险啊？”

“说的也是，那就是他们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上官善水点头，上官家的下人，一般上还都是挺忠心的，上官家给的工钱够多，主人脾气又好，一般上不会责罚仆役寺庙的，所以很所哭穷人家的人，要做仆役的话，都是想要去上官家的。所以，这些仆役，自然不可能对上上官家的九少爷推荐一个有命案发生的身份去游玩。

“难不成这群和尚那群女人是串通好的？但是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上官善水皱着眉眼，苦苦的思索，貌似自己和夏安歌是第一次来这个寺庙，第一次见那群和尚，第一次见苗族姑娘吧？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将自己两个人牵扯进来呢？

那个老和尚，一看见他们两个­阴­阳怪气的，怀疑他们两个是凶手，然后想要扣住他们两个。后来背针扎的姑娘醒过来之后，倒是说的两句实话，能判断出来这次凶案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但是，就在他们两个洗脱嫌疑想要离开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又一个姑娘醒过来了，醒过来不是坏事，坏的就是她一醒来，就又将嫌疑载到他们两个头上了。

“目前看来，那群女人，也不是全部都是一边的。”夏安歌也想到之前那两个女子的表现了，一个想说这件事情和上官善水他们无关，一个则是想表达，这件事情就是上官善水他们做的，人即使上官善水他们杀的。黑衣人是谁啊，黑衣人是凶手，但同时也是夏安歌派出去找那群和尚过来的人也是穿着黑衣服。

在那群女人还没晕倒过去之前，暗甲可是现过一次身的。

“那他们到底为什么将我们牵扯进来呢？”上官善水才没心情分析为什么那群女人有两种态度，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到底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明明都是一次见面，为什么就非要将自己留在这里呢？

“九儿，你看……”上官善水正努力的想着自己和夏安歌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夏安歌视线一转，倒是发现不正常了，伸手拽了一把上官善水，让他刚才自己倒出来的那些水。那茶水被倒在地上，弄出一大片水痕，而此刻，那水痕上面，正躺着一群乌压压的蚂蚁，并且，那蚂蚁，很明显都是死了的。

“这群和尚想要我们死？”上官善水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自己还只是奇怪这群人为什么要留下自己和夏安歌。现在，居然变成了那群人想要杀死自己和夏安歌，难道又是刺客？上官善水疑惑的看夏安歌，夏安歌摇头：“不是刺客，那些苗女和和尚，看起来并不认识我们，要是认识我们，要是认识我们的话，就不会采取这种办法了，以我的身份，一定要走的话，他们是留不住的。”

上官善水也反应过来了，夏安歌是九皇子，这些和尚和苗女要真的是刺客装扮的，那为了装扮的像一点儿，就不可能是认识夏安歌的，而不认识夏安歌，那对九皇子，自然就是要尊敬的。只要夏安歌亮出身份，就算他们怀疑自己和夏安歌是凶手，也不可能用强硬手段将他们两个留下的。

“这茶水看起来也不是毒药。”夏安歌蹲下来拿银针拨了一下地上的蚂蚁，银针并未变­色­，收好银针，夏安歌捏起一只比较大个儿的蚂蚁，用清水冲了冲，静静的等了一小会二，就见那蚂蚁动了一下，不过，也就是动了一下而已。但这足以让夏安歌判断出来了：“是迷|药。”

说完，两个人一起朝门口看。门口的那两个和尚，一动不动的，一看就知道是在专心的看守他们两个。

之前两个人说话都是低声的，仅限于对方能听见。夏安歌忽然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朝地上砸去，然后拔高了声音惊慌是醋的喊道：“哎呀，九儿，你怎么了？”

给上官善水使个眼­色­，上官善水也是个聪明的，迅速起身，坐到原来的位置，趴到桌子上，闭上眼睛做出昏迷的样子。

夏安歌眼尖的看见门口的两个和尚侧耳听了一下屋子里的动静，也赶紧起身趴在上官善水旁边，一只手还搭在上官善水的肩膀上。因为上官善水是背对着门趴着的，所以夏安歌侧头对着上官善水，刚好还能看见门口。门口的人影晃动了一下，其中一个和尚迅速的离开了，剩下的一个，则是趴着门框看了半天。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动不动，任由那和尚看着。那和尚看了一会儿，见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就砖头继续站岗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另外一个和尚就带着之前的那个老和尚和原来的那一群和尚过来了。

“师叔，他们是怎么了？”这个声音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是那个叫做空心的中年和尚的声音。

“他们是中毒了。”那个老和尚伸手把了一下夏安歌的脉，夏安歌故意将脉搏弄的让人摸不出来，皇宫中有一本秘籍，是专门教人逃生的，其中就有让人摸不着脉也感觉不到心跳和呼吸的，假死有时候可是逃命的最好方法，皇家的皇子，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歹人或者对手抓走。

“中毒？”那个空心很吃惊：“怎么会中毒呢？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老和尚叫门口的两个和尚：“无欲，无求，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可有看见什么人进来过？”

“回师祖的话，我们并未看见有人进入。”守门的和尚之一上前一步回话：“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屋子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后来我们就听见一声惊叫，我们也不敢擅自进来看，所以我就守在这里，让无欲去找师叔祖了。”

“嗯，你做的很好。”那个老和尚挥挥手吩咐身后的和尚：“你们去检查一下门窗，看可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于是，一群老和尚动手，不消片刻就回来回报：“回师叔的话，没有什么痕迹。”

“看来这两个人是自杀的。”老和尚迅速的下结论，趴在桌子上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同时隐蔽的抽了一下嘴角，他们晕倒之前明明有惊叫了好不好？那个傻瓜会在自杀之前惊叫一声给你们报个警啊？夏安歌更疑惑了，之前以为是迷|药，所以才装晕倒的，为了戏弄一下老和尚，将脉搏弄没了，结果老和尚就真以为他死了。

这药，到底是不是老和尚放进去的？若真是迷|药，老和尚为什么非要说他们死了呢？

“看来这两位施主就是凶手了，这会儿自知逃不过知府老爷的惩罚，所以就畏罪自杀了。”老和尚语气依旧是很淡漠的，宣布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的“死亡”，让趴着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忍不住咬牙切齿。看来，这和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可是，师叔……”空心迟疑了一下，双手合十，正准备说什么，就被老和尚打断了：“这两个人既然杀了山下的苗女，为了不让山下的那些苗人对我们心生不满，就讲这两个人的尸体给他们送过去吧，任由他们处置。这个发子，想必知府老爷也是会同意的。毕竟，苗人要是生气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叮当的银铃响声，接着是脆生生的笑声：“老和尚，你还是这么的有眼­色­啊，很是识时务啊，我喜欢～～～那这两个人，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就带走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飘进来一股茶花的香味，接着，伴随这银饰的碰撞声，就有一个女人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十多个苗女。

江湖之大 第七十九章 先行走人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都不吭气，继续装昏迷。屋子里的和尚，好像都没有想到苗女会直接上来要人一样，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老和尚说道：“原来是蓝寨主，老衲有礼了。”

“成德大师，小女子也有礼了，这两个人既然是害死我寨中姐妹的凶手，那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给我寨中姐妹一个说法的，打湿以为如何？”被称为蓝寨主的女子声音挺清脆的，语气也很欢快，让人听见，心里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光是这声音，就能大概想象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巧笑倩然的样子。

“蓝寨主所言极是，这两个人，蓝寨主就带走吧。”老和尚双手合十，弯了一下腰，然后退一步，让开，能让蓝寨主身后的苗女看见趴在桌子上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

“师叔，这样不好吧，我们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知府老爷了，这万一知府老爷要是过来了……”空心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千说道，今天的这件事情，他总感觉有些奇怪，那个少年看起来还是很和善的，一点儿不像是坏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而且，一开始抓住这两个人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看起来是嚣张而任­性­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杀了看门的和尚，自己跑了倒是有可能的。

成德瞪了空心一眼：“要是知府老爷过问，你就说，苗族蓝花寨的寨主过来将人带走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原本就和我们地藏寺毫无关系，死的人是苗人，自然是由苗人来解决这件事情。”

空心被噎了一下，退后一步不再说话，师叔语气已经不太好了，他再问下去，说不定师叔就要生气了。

“那就谢谢成德大师给我苗族一个面子了。”蓝寨主笑了一声，摆摆手，让身后的几个女人上千，拽起趴在桌子上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然后两个抬一个，将他们抬了出去。

“那我就告辞了，成德大师，保重。”蓝寨主也双手合十，向成德大师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伸手成德大师拿着佛珠捻着，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彩，然后带着他身后的和尚，也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嘱咐空心：“空心，你去告诉知府大人一声，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对了，对前面的客人，就说是苗族的人要处理一点儿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让他们不要惊慌。”

“是，师叔。”空心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而被抬走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因为距离有些远了，所以就听不清楚后面成德说些什么了。那些苗女，很显然都是带有功夫的，抬着一个大男人，虽然这大男人年纪小了一些，但是吃好喝好，身体还是有一定的重量的。可是那些苗女居然健步如飞，片刻的功夫，就从地藏寺的后院绕到了后山，然后沿着一条山间小路下去了。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这可比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上山的速度要快得多。

“将这两个人抬到祭台上，然后去通知父老乡亲，尤其是小兰家和如花家，就说杀人凶手已经找到了，让他们来看一下，然后我们要用这两个人来祭神。”蓝寨主也没去检查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是不是真的死了，一摆手，就让几个苗女各自出去办事了。

抬着人的四个苗女走的比较慢，要给别人让路，所以等别人走完了，她们还在屋子里。

因为再装下去，就很有可能背拿去祭神了，所以夏安歌蓦然睁开双眼，出手如电，反身点了身后之人的|­茓­道，再一跃而起将另外一个人的|­茓­道也点上，顺便将抱着上官善水的那两个苗女也定在原地，将上官善水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轻拍了两下上官善水的脸颊：“九儿，不用装了。”

上官善水睁眼，就看见面前有一个女人正在打量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没有像普通苗女那样带着的全部是银首饰，只是带了一个银冠，两边垂下一些银珠串成的流苏，一身白衣，胸前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锁。长的倒是一副甜美相。只是那眼神，怎么说呢，有一股子凶煞气，看着很是不善。

“哦，原来你们并没有晕过去啊。”见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突然站起来了，还顺手将自己的四个属下给点上|­茓­道了，那个蓝寨主也不慌张，微微挑眉笑道，声音确实是清脆欢快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的眼睛，就不觉得那声音是让人觉得愉快的了，反而是一种诡异感。

“你是谁？是不是和那个和尚串通好了，要将我们当成是杀人凶手？”潇洒哥皱皱眉，直接问道。直觉告诉他，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要是只为了找出杀那个女人的凶手，那就更应该移交官府，而不是想尽各种办法将他和上官善水弄过来，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只是他们两个呢？是不是，自己和九儿身上，有着她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上官一家人过来，也不过是半个月前，因为行事低调，在上官承宣过来之前，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上官家的主人过来了。而上官善水不要说有人见过了，恐怕到现在为止，上官家的下人，还有一部分是不认识上官善水的。

而他夏安歌的身份，更是保密的很，那些刺客死了三批，就算是幕后之人有很多死士以供驱使，那也要节省着用，不可能会有在夏安璃出现前后用的，那就相当于直接将把柄送到了夏安璃面前，没人会这么傻的。

所以山上的那群和尚和山下的这群苗女，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的身份来对付他们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会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蓝寨主笑了一下，随后一弹，四个被点上|­茓­道的苗女就又能动了，身影晃动，两个站在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身后，两个站在他们身前，各个眼露凶光，就等着那个蓝寨主一声令下，好将他们两个拿下。

“就凭你？”夏安歌没有理会身前身后的四个苗女，这四个苗女要是个厉害的，刚才也不会被自己点上|­茓­道了，虽说是自己偷袭的，她们没有防备，但是前一个还好说，那后三个，也没有时间做准备吗？

低下头，夏安歌看上官善水：“九儿，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这个蓝寨主。”

“好，你要小心。”上官善水略带担忧的说道，夏安歌听上官善水关心他，一张俊脸顿时笑的，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点点头，拿出木哨，吹了两声，立马有四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夏安歌也不废话，指指那四个苗女，然后自己转身就去对付那个蓝寨主了。

因为上官善水站在中间，也知道自家主人是很重视上官善水的，所以那些黑衣人，都动作迅速的站位，一个个都背对着上官善水，刚好能将四个苗女和上官善水隔开，然后尽力将那些苗女引往别的方向，不至于误伤了上官善水。

夏安歌原本武功就不低，再加上前一阵上官善水受伤，更是刺激了他的练武之心，每天没有见到上官善水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练舞，所以就算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他的武功也是进步了不少的，刺客和蓝寨主一个女流之辈比较起来，不仅是体力更胜一筹，在武功上，几乎是一面倒。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四个暗卫就将四个苗女放翻了，重新点上|­茓­道，扔到一起，然后捆上，顺便堵上嘴巴，省的她们大喊大叫。因为蓝寨主刚才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带来的地方很偏，就只有一个竹楼，所以，物理有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也没有人发现。再加上刚才正在专心大斗，竟是谁都没有想起来呼救，一直到暗卫堵上她们的嘴巴，这才反应过来。

而夏安歌，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就将那个蓝寨主给制住了，同样是点住|­茓­道。

可是，虽然制服了这一群人，夏安歌很是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为什么这群人非要将自己和九儿拿下呢？

想了想，夏安歌拿着匕首走到蓝寨主跟前：“蓝寨主，我这个人呢，没有多大的耐心，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们到底讲老子将老子弄过来是­干­啥的？还有那群和尚，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旁边，上官善水了一下，有这么问话的吗？

蓝寨主冷笑一声：“不要以为点|­茓­就算是制住我来。”话音刚落，就见那个蓝寨主身子很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在然后，她居然很神奇的在夏安歌面前晃了一下，接着就飘出门了，没错，真的是飘着出去的，脚尖不沾地，动作迅速的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就只看见一个白影闪过，然后就没有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安歌神情很疑惑，简直就快暴躁起来了，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就是有两个苗女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山上的和尚和山下的苗女都将自己和九儿污蔑成杀人凶手了，在然后就是要将他们祭神。可是，为毛他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呢？

“哎，安歌，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马上就要天黑了，反正我们现在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我们回去吃个晚饭，然后和七哥八哥他们一起过来看看。”上官善水走过来拍拍夏安歌的肩膀，他们现在留在这里也找不出更多的疑点了，而且刚才那个蓝寨主也逃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带人回来？虽然他们这边人挺多也挺厉害的，但是玩意要是对方有别的招呢？听说，苗族的蛊术，还是很厉害的。

夏安歌觉得上官善水的话也很有道理，反正他们呆在这里也想不出来个什么，还不如等晚上，多叫几个人过来夜探一下。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他们今晚就来听听那群和尚的心腹事，来探探这群苗女的背后言。

等两个人商量完了，正准备离开，上官善水一眼瞟见被暗卫们捆在一起的苗女，顿时了，他们刚刚讨论的，这群苗女定然是听在耳朵里，现在要杀人灭口吗？上官善水以他二十一世纪的人品来打保证，他两辈子就杀过­鸡­鸭鱼，杀人什么的，是犯法的啊，他从来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四有新人好青年的！

夏安歌也知道上官善水这人虽然有点儿冷淡，但是却从没杀过人，所以直接拎起那四个苗女：“我们将他们藏到地藏寺去。”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然后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拎着四个苗女往山上走。幸好夏安歌的力气是很大的，拎着四个人就像是拎着一个人，还能时不时的顺手扶了一下上官善水，下山有人抬着走，上山可没有，两个人要自己爬山。爬到一半，上官善水就不想爬了，今天这一出出的，搞的他都郁闷的没力气了。

夏安歌向来心疼上官善水，见他不想走了，直接叫出两个暗卫，吩咐他们将人送到地藏寺，还要悄悄的送去，千万不能让和尚们发现。然后他自己，领着上官善水，绕道另一边下山去了，他们的马还在茶寮里，不骑马回去的话，走回去是很累很累的。

“小九，你们出去玩了？”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上官承宣一身白衣从外面回来，伸手讲上官善水从马上抱下来，挑眉看了一眼坐在上官善水身后的夏安歌，然后转头问道。

“对啊，大哥，回去告诉你，我们今天可是经历了……”憋了一下，上官善水换个词：“很好玩的事情，回去你和七哥和八哥一定感兴趣的，我们还准备夜探地藏寺呢。大哥你要去吗？”一边和上官承宣说话，一边往门里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夏安歌哀怨的目光。

呜呜，九儿太狠心了，回来就忘记我了……

江湖之大 第八十章 夜探所见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原本就觉着在家呆着挺无聊的。林志平又因为上次回林都，被林老爷抓住了，暂时还出不来，所以两个人平时出去，也没 什么好玩的。今天听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说那个地藏寺的奇怪，还说要晚上去看看，这两个人就来­精­神了，颠颠的出去弄了夜行衣回来，一人一 套。

上官飞尘和上官司丰羽的武力值一向是比较高的，再加上一个夏安歌，这个世界上，能打得过他们三个联手的，不多，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 藏寺和蓝花寨，还真没让他们放在眼里。所以就他们四个，上官云和柳翩翩那里有没有阻止，年轻人，有点儿热血探险­精­神，才是正常的，要 是小九对这种事情还不感兴趣，该担心自家儿子是不是自闭了。

更何况，如今夏安歌的暗卫从两个变成了四个，也从暗地里揪出来摆在了众人面前，如此多的高手，实在是没必要担心。

“就是这里？”四个人都是骑马过来的，在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面前，夏安歌还是有几分顾忌的，没有死乞白脸的非要和上官善水一匹马。到 了山下，马匹自然是要留在下面的。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都翻身下马，上官飞尘抬头看了一眼山上，转头问夏安歌，“看不见有寺庙啊。”

“上官七哥，寺庙在最上面，自然是看不见的。”夏安歌回答了一句，小心看着上官善水下马，让上官善水很是哭笑不得，其实这群人是忘记 他也有武功了对吗？就算他武功不高，那也是武功啊，至少他轻功还是很不错的，下个马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们上山，不过，这些马留在这里没事吗？”上官丰羽看看自己的马，很是担心，这马还是林志平送给他的，很名贵的一种，这万一等会 儿要是打打杀杀的，有人奔到山下，看见这马起了歹心怎么办？

上官飞尘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拍他肩膀：“这种马都是有灵­性­的，你将它们放开，它们自己会找地方躲起来的。”

上官丰羽怀疑的看着那匹马，马伸长脖子，用自己的大脑袋蹭了蹭上官丰羽，好像是在点头同意上官飞尘的话一样。见这马儿确实有灵­性­，上 官丰羽就拍拍它的脑袋：“追风，你云别处玩玩，等会儿我回来了叫你。”

白马低声哼哼了两声，然后转身朝小树林里跑云，一般动物中，要是有个比较出挑的，那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唯命是从的。看见追风跑开了，剩 下的三匹马也没有停留，跟在追风后面，都跑进了小树林。

四个人这才运起轻功，直奔山上，到了山顶才发现，因为天­色­已晚，地藏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四个人只能翻墙进去，这地藏寺的墙，居然还 挺高的。四个人翻过去之后，顺着墙根往里走，之前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虽然说来过一次了，但是他们两个去过的地方就三个，一个是前面的客 房，一个是后面的客房，再加一个就是后山的茶园了。所以，四个人谁都不熟悉这寺院的构造。

抓瞎的走了半天，总算是找到正殿，一个大大的地藏菩萨供在桌子的正中间。可是，他们要找的不是正殿，而是今天见过的那个成德和尚。所 以，不得不继续找下去，庙里僧人众多，但是有资格单独一个小院子的，也不是很多。今天见很多和尚对成德都很毕恭比敬，所以向来身份应 该是不仰慕的。

所以，四个人就只找那个单独的小院子。最中间最大的那个，肯定不是，因为那儿只有主持能住，旁边的小院子，各有三个，院子里的小屋倒 是挺多的，随便选另一个院子进去，其中有三个是亮着灯的。

四个人一个个上前查看，第一个，是一个老年和尚，正拿着一本佛经看着。第二个，是一个中年和尚，正在打坐。第三个，依然不是，里面是 一个胖和尚，正在抱着猪蹄啃。

“哎呀，原来寺院里的和尚也能吃­肉­啊。”上官丰羽看着那和尚满嘴流油，不由得咂舌表示自己的惊讶：“他不是应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 的啃吗？这样子光明正大的，万一晚上有事有人来找他，不是立马就露馅了吗？”

上官丰羽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屋子的门吱嗄一声响了，四个人赶紧藏身到黑影里。就见旁边屋子出来一个瘦和尚，穿着内衣，走到院子后 面上茅房，回来之后，正要进房间，忽然耸起鼻子闻了闻，接着就顺差点味道摸到了胖和尚门前，两间屋子是挨着的，所以这味道，还是能让 人闻见的。

上官飞尘和上官善水以及夏安歌一起看上官丰羽，三双眼睛同时表达了一个意思：你个乌雅嘴。

上官丰羽很无辜，其实自己就是实话实说的，烤猪蹄的味道不淡，反而香的很，随便一个人经过就能闻见好不好？

“呀，空味师弟，你又偷吃东西！”瘦和尚闻了一会儿之后，出其不意的推开胖和尚的房门，冲着正啃猪蹄的胖和尚喊道。

“师师弟……没，我没偷吃，你看错了。”胖和尚吓了一跳，迅速将拿着的猪蹄的手背到身后，一手举着袖子擦擦自己油汪汪的嘴巴，竭力否 认自己刚才在偷吃。

“你手里拿的什么？伸出来看看。”很明显，这种戏码经常上演，瘦和尚直接走过去往胖和尚的身后看。虽然胖和直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瘦和 尚，但是奈何抵不过瘦和尚身子敏捷行动快，一绕就绕过去了，拽着胖和尚的袖子将胖和尚藏在后面的猪蹄给拽了出来。

“这不是猪蹄是什么？空味师兄，这次我一定要告诉成德师叔！”瘦和尚一转身就想离开，门外那四个听他们讨论猪蹄的问题也觉得挺没意思 的，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瘦和尚说了一个很关键的名词。于是，四个伸出去的脚再收回来，重新躲到­阴­影里，就等着那瘦和尚去找成德大 师。

“别啊，师弟，这次是我不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偷吃了行不行？拜托你不要告诉成德师叔。”胖和尚语带哀求的看瘦和尚，这都是他第 七次被抓住偷吃了，要是让成德师叔知道，肯定会赶他下山的。

瘦和尚眼睛转移：“想让我别告诉成德师叔也行，只不过，我最近的口粮好像有点儿不够吃。”

“我的都给你！”胖和尚赶紧拉住迈步想往外走的瘦和尚，咬着牙，很痛心的将自己答应将自己的口粮分给瘦和尚。对于胖和尚的识时务，瘦 和尚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拍开胖和尚拉着自己的手，转身朝门外走，正要迈出房门的时候，瘦和尚转头笑了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山 下的蓝花寨死了两个人，所以成德师叔带人去给她们做法事了，根本不在寺院里。”

说完，立马就看见胖和尚脸上出现混合着痛惜，不舍，难过，懊悔已经一点点恼怒的神情，瘦和尚笑呵呵的欣赏完师兄的大变脸，转身就回自 己的房间断续睡觉去了。

不管门里的胖和尚是怎么纠结的，反正门外的四个人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互相看了一眼，自觉地排队，顺着墙根摸到院墙，然后翻身出 了地藏寺，直奔后面的茶花园。

“这老和尚肯定有问题，你说这做法事的不都是白天吗？他大晚上带着人去做什么法事？”到了后面，找到那条小路，四个人就直奔山下。夏 安歌压低声音凑到上官善水跟前：“九儿，等会儿可千万要小心啊，那个老和尚好像也是有功夫的。”

“我知道了，你和七哥八哥他们也要小心，不是说苗族的人都是很擅长蛊毒的吗？等会儿我们都要小心，不能让那些人靠近我们。”上官善水 也压低声音，想了想，还是从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拿出好几瓶丹药，这是他这次中毒之后，上官云拜托神医给写的解毒方子，大多是通用的。 让自家的大夫大量炼丹，然后都装到上官善水的腰包里了。

一人一瓶，先让他们提前吃一颗，剩下的再收回云。

很快四个人就摸到了山脚下，和他们想象的灯火通明的做法事一点都儿都不一样，整个蓝花寨，都是黑暗的，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就好 像整个寨子都没人一样，安静的，有些诡异。

绕着寨子看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人。正在疑惑的时候，夏安歌忽然就想起来，还有四个苗女被扔在那个地藏寺呢，赶紧将暗卫唤出来，让 他们云将那四个苗女带过来。暗卫们的轻功，那可都是很厉害的，要不然就很有可能跟不上自家主人。所以就等了一小会儿，暗卫就将四个苗 女提过来了。

因为之前怕她们吵闹让人发现，所以暗卫们直接又补了好几个|­茓­道，哑|­茓­，睡|­茓­，都给点上。这会儿，四个苗女正靠在一起，闭着眼睛昏迷不 醒。

夏安歌看了看暗甲，暗甲上前一步，运指如飞，几下下云，就见其中一个苗女睁开了眼睛，一看见夏安歌他们，脸上就浮现出怒容：“你们这 群杀人凶手，我们寨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杀人就要偿命，等着吧，我们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接下来的就是苗语了，上 官善水和夏安歌均表示，没听懂，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哎，女人，我问你，你们寨子里的人呢？怎么都不见了？”夏安歌才不管那个苗女在说些什么，上前就踹了那苗女一脚，很不客气的问道， 这群女人也太笨了，笨的出圈了。他也懒得和她们废话，就算是解释他们不是杀人凶手，估计这几个女人也不会相信。

夏安歌刚问完，就见那个女人愣了一下，随即闭紧嘴巴，不再说话。夏安歌那个气啊，不让你们说的时候比鸭子叫的还让人烦闷，让你们说的 时候，就闭紧了嘴巴。这个寨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里面的女人也是奇奇怪怪的！可是问不出来，夏安歌也没办法，他也不会严刑审问这 一套的。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更不会，正准备交给暗卫，就听见寨子中间传来一声闷闷的响，像是什么被炸了一样。那个苗女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脸­色­顿时变了一下。上官善水捕捉到这抹神­色­变化，转头看夏安歌，夏安歌很明白上官善水的意思，转身让暗卫将苗女的|­茓­道继续点上，然后 一人拎一个，一行人全部走向寨子中间。

结果，走到了之后发现，寨子中间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竹楼就是竹，和他们之前来看的那一次完全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四个人 正奇怪，就又听见一声闷闷的响，不过，比上一声低很多，要不是他们站在寨子中间，根本不可能听见。

“好像是在地底下。”上官飞尘蹲下来，将手按在地面上，立马感到地面有震动。

“可是要怎么去地下？有密道的吧？”上官丰羽皱眉，这地下说起来是很近的，就在他们脚下，可他们总不能挖一个大坑下去吧？那还不直接 让下面的人一抓一个准？

“密道应该是在比较重要的地方，这个寨子里，最重要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寨主的住处，一个就是寨子里的人开会议事聚集的地方。但是 现在全寨子的人都不在，说明他们肯定都是在下面的，而寨主是一个女孩子，寨子里的大老爷们总不好通过寨主的院子去地下吧，所以，这密 道，很有可能是在那个议事聚集的地方。”摸着下巴，上官善水将自己的推断出来。说完就看见两外三个人正看着他，那眼神，就四个字：行 啊小九（九儿）！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美滋滋的，自己也不是总拖后腿的。

江湖之大 第八十一章 八卦好戏

找到密道还是挺简单的，毕竟来来回回的，容许那么多人过去的，定然是不起眼却又很宽敞的地方才行。所以，在他们附近的一个挺大的竹楼 里，四个人就发现其中一间竹楼下面，不是悬空的，而是直接扎在地上的，很是奇怪。

所以四个人就在地板上敲来敲去，然后就发现，这地板，虽然不是悬空的，但是它下面是中空的，也就是说，那个密道，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屋 子下面。

找到密道的入口了，再找密道的开关就比较容易了，几乎没费什么劲，四个人就打开了密道的入口。

一个很宽的，足以让五六个人并肩行走的楼梯就出现了，是直接通往下面的，不过，有个转弯，所以也看不见下面到底是什么。仔细看看那通 道，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四个人慢慢的走下去，到了转角处，就贴在墙根，先是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是，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一起看夏安歌，据说皇子都是要­精­通很多语言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精­不­精­通。

被人看的夏安歌很疑惑，你们看我­干­什么？哦，明白了，是想问我听过这个声音没有啊，自然是听过啊，她就是那个蓝寨主嘛，这声音，和那 眼神搭配起来，是足以让小孩子晚上做噩梦的，不可能不记得，更何况，才过了一个下午而已，于是，夏安歌点头——我记得啊。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大喜，眨眼示意夏安歌，那你翻译一下呗？让我们都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要不然这样抓眼瞎的，敌人实力摸不清啊。

夏安歌见他们朝自己眨眼，就以为他们是在问，那个女人是好的还是坏的，自然是坏的，不分好坏，还差点儿将他和九儿抓起来祭神，是一个 大大的坏人！绷着脸，夏安歌摇摇头，真不是好人啊！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见夏安歌很严肃的摇头，立马惊悚了，难道敌人很强大，我们打不过？转转眼目的珠子，抬抬下巴示意一下后面的通道， 那打不过，我们就撤吧，明天再纠结一些人手过来。

夏安歌眨眼，后面有人啊，于是想也不想的，一抬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朝着后面劈去，后面自然是没人的，于是一剑劈了个空，连带着夏安歌 都因为引力过大，一个踉跄，差点儿一个后仰躺在台阶上。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张大嘴巴看夏安歌，这小子没脑子啊，明知道打不过还准备硬碰硬！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只有上官善水，一直游离在他们的眼神之外，看夏安歌出软剑了，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问，这是要准备冲进去了？怎 么也不和他打声招呼啊？

“他们在问里面的那女人是不是好人，我在给他们说，不是好人！”夏安歌回头看看，身后没人，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看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 ，这后面没人啊，那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抽了一下嘴角，原来，他们就一直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们两个反应过来了，夏安歌自然也反应过来了，脸上一片恍然 大悟，讪讪的笑笑，后退一步，让上官善水挡住自己，太丢人！

事实证明，默契，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当然，也不是随便来两个人，就能培养出来默契的。

四个人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里面的女子声音变成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这次不是苗语了，而是纯正的汉语，他们完全能听懂。

“各位施主，老视奉劝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这样下去，整个案子恐怕都要万劫不复了，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啊。上 天有好生之德，各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个声音，夏安歌和上官善水也是很熟悉的，就是那个老和尚的声音，原本还以为他和这群苗女是勾结的，但是没想到，居然不是一方的。

“老秃驴，我们寨子的事情，你少管，做好你需要做的事情就行了，整天装出一副慈悲样子给谁看呢？今天那两个人，可是你亲自送到我们寨 子里的，都已经犯下杀孽，还提什么我佛慈悲，恐怕佛祖看见最多的是你的虚伪吧？”

蓝寨主冷笑了一声，对着老和尚讽刺了一番，然后接着说道：“今天的那两个人，是极好的容器，你们这几天多上山，留意一下看还会不会见 到那两个人，要是找不到，就去山下找。那两个人穿的衣服是极好的料子，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富人家没见过，所以定然是这两天 才来的，外地人，就算出了事，也追究不到咱们身上。好了，今天就散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脆生生的叫声：“寨主英明，属下告退。”

她们这边是英明告退了，上官善水他们就比较着急了，他们还在通道里躲着呢，这人一转弯就能看见他们了。互相看了一眼，四个人动作十分 迅速，几步就飘到密道入口，翻身出去，又极快的将密道入口重新盖上。

刚弄好，听见了下在一阵脚步声，眼看就要到上面了，再闪身出门的话恐怕就有些来不及了。因为这个小楼是独立的，周围根本没有隐身的地 方。

正在着急，就见上官善水指了指上面，几个人抬头，就看见竹楼的顶子，是有毛竹扎成的梁子顶着的，这梁子比较细，但是一个屋顶，至少需 要五六根梁子才能撑起来，要是轻功好的话，也是能在这梁子上站住的。只要对方不往屋顶上看，基本上就不会发现上面藏了人。

现在也考虑不了太多了，四个人想都没想，翻身上了竹梁。刚在上面趴好，就听见咔嚓咔嚓两声，密道的入口被打开了。一连串的人往外走， 也不知道他们是太放心自己的密道了还是因为刚开完全­精­神松懈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抬头往上看，甚至连个灯笼烛火都没有拿，抹黑拉开了房 门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完了，四个人这才跳下来，摸摸脑门上的汗，甩甩手，夏安歌压低声音问道“我们再进去一次？”

其他三个人一起抬头，当然要再进去了，刚才可是没看见什么和尚出来，充分说明里面还有人，大家都走了，他们在里面，定然会说点儿什么的 。

于是，四个人又反身回去。

“凤儿，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刚走到转弯处，就听见老和尚来了这么一句，四个人于是停下，准备继续躲着听墙角，可是忽然觉得 ，光听听声音没意思，要是配上画面，才更好看，于是由夏安歌出头，小心的探出个脑袋往里面瞅，看看能不能找出个能让他们看戏的藏身地 儿。

夏安歌很不负重望，一眼就找到个能藏身的地方。转角之后，过了几层台阶，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厅子，正对对着楼道口的，是一个高台子。

此刻，高台子上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席地而坐的老和尚，正拿着佛珠闭着眼睛，而他对面，站着的就是那个蓝寨主，恰好能将老和尚的眼光挡 住，只要角度对，两个人谁也看不见后面的动静。

大概是害怕上面会塌，所以这大厅顶上，横七竖八的架着很多的大梁，这次是木头大梁，外面还包了一层铜皮，估计是为了怕腐烂，地下的东 西，坏的总是会很快。

夏安歌回头朝后面三个人示意了一下，刚迈出脚，准备给他们来个示范，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轻功就算是带上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于 是，行动快过脑子，夏安歌伸手抱住上官善水的腰，身子一拧，就窜出去了。动作迅速的，差点儿让上官善水惊叫出来，还好他还记得这里在 密探，不能发出声音，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后面上官丰羽差点儿跳脚，难道自己兄弟是摆设吗？还用他来抱小九？上官飞尘拉住他，拍拍他的手背权当安慰，然后跟在夏安歌后面，也窜 出去，找了个房梁蹲着。上官丰羽嘴解抽了一下，也不自己在那儿憋屈了，跟在上官飞尘后面，选了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房梁。

三个人选的房梁都是定好的，不是说材料好，而是说角度好，三个人一低头，就能看见下面两个人的脸­色­。

那个蓝寨主，听完老和尚的话，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怨恨，愤怒交织成冷笑“秃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自 从我娘死了，我就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那群贱人的，你个黑心的和尚，枉我娘临死还不忘记你，让我给你送解药过来，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

上面，夏安歌捅捅上官善水的腰——有­奸­情啊。上官善水回头，使劲瞪他一眼，好好看戏！上官丰羽看见这两个人的互动，再看看自己趴着看 戏的上官飞尘，暗自磨牙，这时候为什么没人和老子一起分享看戏心得呢？

“阿弥陀佛，凤儿，当年的事情，你不了解。”老和尚脸上闪过愧疚，但是转瞬就又变成了面无表情，只是手里的佛珠捻的更快了，嘴里也一 直不停的呢喃着佛经。

“我不了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他们杀了我娘，我一定要报这个仇！”蓝凤儿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就想出去，忽然又停下来，慢慢的说道“ 至于你的那些徒弟徒孙，我暂时就关在地牢了，等你哪天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要不然，我就一天杀一个，直到全部杀完！”

语调虽然很慢，但是语气­阴­森，再加上脸上扭曲的表情，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老和尚一直没吭气，蓝凤儿没有等到老和尚的回答，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出去了。上官善水他们四个在房梁上面面相觑， 这就唱完了？好像，也没唱出什么吧？但是这主要演员都走了，剩下一个老和尚只知道念经，他们好像也没啥要看的了。

对视了一眼，四个人这次倒是很默契，点点头，脚尖在梁上一点，就窜出去了。

“我敢打赌，那个蓝凤儿是那个老和尚的女儿。”一走出那个寨子，上官丰羽就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很明显，蓝凤儿的娘和这个老和尚 有一腿。”

“有可能是蓝凤儿的娘喜欢老和尚，但是老和尚不喜欢蓝凤的娘，然后蓝凤儿的娘就嫁给别人了，生了个蓝凤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蓝凤儿 的娘惹上了仇人被杀了，但是蓝凤儿的娘临死前都想着老和尚，所以才让蓝凤儿来找老和尚的吧？”上官善水赞赏的眼神一枚。

“我也比较同意小九的看法，而且，那个蓝凤儿不是还说，她娘临死前还让蓝凤儿将解药带给老和尚的吗？这解药，为什么非要等蓝凤儿的娘 快死了才送过去呢？是临死前才找到的还是找到了很久临死前才送过去？”上官飞尘皱眉，还真是一团乱。

上官丰羽没见人同意他的看法，顿时哀怨了，拎着树枝，一连敲打路边的花花草草，一边去念叨他的好朋友林志平了，虽然说他们才认识一个 月，但是他就是觉得林志平是自己的知己好友。

上官善水在后面迟疑了一下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偏题了吗？”

众人回头看她，上官善水挠挠腮帮子，看另外三个人：“难道我们今晚过来不是要听他们为什么要将我和安歌抓起来的吗？虽然我觉得，其实 那大戏也挺好看的。”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顿时窘了。

江湖之大 第八十二章 前尘恩怨

商量了一下，四个人决定去将老和尚弄出来。刚才看了一会儿的大戏，戏里戏外，老和尚和那个蓝凤儿都不是一伙儿的，蓝凤儿更是将老和尚 的徒弟徒孙都抓起来了，用来威胁老和尚，所以和蓝凤儿比起来，老和尚更容易对他们说实话。

鉴于上官善水的武功很可能到时候成为拖后腿的，所以最后决定，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去抓人，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则是在原地等着。

摸清了路线，抓人过来还是很快的。为了避免中途老和尚喊叫，上官飞寺还特意将老和尚点了|­茓­。回来之后，随手扔到地上，对这个将自家小 九和夏安歌送给蓝凤儿的老和尚，上官飞尘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没偷偷教训他一顿，就已经是很好了。

用脚尖踢踢老和尚，上官飞尘很没好气的问道：“老实交代，你今天污蔑我弟弟是什么用心！”

至于同样被污蔑的夏安歌，可以忽略不计了。

老和尚抬眼看看上官善水他们，然后双后合十低声念到：“阿弥陀佛，施主无事就好。”

“你要是没污蔑他们是杀人凶手，说不定他们会更安康，老和尚，你和那个蓝凤儿是什么关系？”上官丰羽对于之前自己的猜测没有人赞同还 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上来就问这个问题，眼里的八卦之光，都能等烛火用了。

老和尚看他一眼，再打量一下上官飞尘和上官善水以及夏安歌几眼，见四个人都是仪表堂堂，想到刚才那两个来将自己抓出来的人武功也不低 ，至少，自己是打不过的，所以心里就有了计较。

捏了一下手里的佛珠，向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行了个礼：“两位施主，今天的事情，老衲身你们陪个不是，但是老衲也是于出于奈的，原本是打 算等晚上我们去给死者做法事的时候再将你们救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两位施主能力不俗，自己逃了出来，真是英雄少年啊。”

“老和尚你不用拍我们的马屁，你还是赶紧交代吧，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蓝凤儿到底是什么关系！要是你不老实交代，我们 就抓你去府衙，告你地藏寺偷偷杀人。”

夏安歌打断老和尚的话，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旁边上官善水也点头，英雄少年什么的，听过就算了，不能当真的。

“那个老衲要是说了实话，还请各位施主能答应老衲一个请求。”沉默了一下，老和尚朝着四个鞠了一躬。

上官飞尘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点头：“好，看在我家小九今天没受伤的份上，只要你说出了事情真相，我们到最后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那就多谢施主了。”老和尚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个笑容，说实话，还是有点儿挺惊悚的。

“蓝凤儿其实是我的女儿。”开头第一句话，老和尚刚说完，上官丰羽就得意的笑了，伸手捅捅上官飞尘，再拍拍夏安歌，对着上官善水做个 得意的表情，那样子，要是身后长着尾巴，绝对能一甩三尺高。

老和尚也不知道上官丰羽在高兴什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上官丰羽，然后继续讲下去：“我还有一个俗家名字，叫做方明。”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点点头，上官善水见他俩一脸了然，就好奇的问道“七哥八哥，你们知道这个方明？”

“当然知道，十几年前，方明也是很有名的，二哥那里有很多武林人的记戴，回去找了给你看看。”上官飞尘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说道，这个 方明，为人仗义，古道热肠，也是一方侠客，也不知道昔日的侠客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和尚。

像是看出了上官飞尘的疑惑，老和尚苦笑了一下，然后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才继续语气平淡的讲下去。

老和尚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年少风流的剑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仗剑走天下，孑然一身，走哪儿住哪儿，很是潇洒。但是这份潇洒，在他走 到春城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忽然被截断了。

春城多山，山里苗人，苗人聚集成苗寨，一个寨子，就有一个规矩。但是，所有的寨子，都是属于苗族的。

苗族有一个圣女，叫做蓝彩蝶，二八年华，长的很是漂亮，苗族的很多男人都是喜欢这个圣女，就等着圣女十八岁的时候上门求亲。

可是，这圣女眼神不好，挑来挑去，就喜欢上了方明这个剑客虽然方明长的是很不错的，浓眉大眼，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很值得托付终身 的。

但是苗族有规矩啊，规矩就是这圣女，不能嫁人给苗族以外的人。当然，这规矩其实不是最生要的，要不然也不会说蓝彩蝶眼神不好了。最重 要的是，她蓝彩蝶看上了方明，人家方明没看上她。

方明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感情很是要好，方明虽然是个四处为家的剑客，可每年还是要抽出一点儿时间回去看自己的青梅竹马的。

蓝彩蝶见方明不喜欢她，就很不甘心，她从十二岁起就是苗族的圣女了，在族里，也是一呼百应的，那些男人讨好她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 拒绝她呢？

于是，蓝彩蝶就想着，必须要方明为自己神魂颠倒不行，要不然自己就丢大面子了。更何况，她也确实是真的喜欢方明，很想将方明留在自己 身边，两个人长相厮守的。

于是，这蓝彩蝶就觉得，方明的青梅竹马，是阻碍自己和方明在一起的绊脚石，要想个方法搬走才行。杀了那个青梅竹马吧，怕方明以后知道 了更恨自己。不杀吧，自己又特别讨厌她，想来想去，蓝彩蝶就想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办法。

说来也是老天捉弄人，方明每年都是回去看自己的青梅竹马的，今年忽然就觉得春城的风景不错，想接自己的青梅竹马过来玩两天。这蓝彩蝶 假扮方明的好朋友，这个消息自然也套出来了。

苗族善蛊毒，身为圣女，蓝彩蝶的蛊毒，更是厉害。甘一天，就趁机着方明不在家，蓝彩蝶乔装打扮了一下，垮着个复子，就出去找方明的青 梅竹马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狗血了，方明的青梅竹马中了蛊毒，当然，蓝彩蝶不会傻到让方明知道是自己下毒的，她温言安慰了抱着人来找她的方明， 说是能解毒，但是需要一些条件。

方明就问她是什么条件，蓝彩蝶就说，需要断情绝爱。也就是说，以后不能动情，和方明也必须要断绝关系。

方明在爱人的­性­命和自己的爱情之间考虑了半天，就选择了前面那个。找蓝彩蝶帮忙来演戏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看，假意说不喜欢青梅竹马了， 喜欢上蓝彩蝶了，让青梅竹马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不要再来烦他和蓝彩蝶。

青梅竹马自然是很伤心的，一气之下，居然吐血晕过去了，还是黑血。方明很着急，蓝彩蝶就说，这血里面有蛊虫，吐血了才是好事，以后只 要她不动心不动情，自然可以人文的长命百岁。方明虽然难过，但还是亲自将爱人送走了，并发誓以后不再见自己的爱人。

方明很伤心，就要借酒浇愁，蓝彩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酒后乱­性­。

方明是个好男人，大早上醒来看见自己赤果果的搂着一个雪白的身体，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个么事情，但还是决定要负责，于是安慰了一翻蓝 彩蝶，就出门去向苗族的族长提亲了。方明也知道那个规矩的，但是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总不好不负责，所以无论如何，这亲，都是要提的 。

方明之前也没说要去提亲，蓝彩蝶就以为他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她要知道方明去提亲，肯定会阻止的，原本她的打算就是先将事情定下来 ，让方明等她两年，十八岁以后再结婚的。

这个打算，要是告诉了方明，以后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问题是，她现在不知道方明去提亲了。

族长很生气，圣女才十六岁，距离成亲还有两年，新的圣女还没有选出来，这个就失身了，简直就是苗族的奇耻大辱。于是，就非要按规矩办 事，将方明给祭神，同时也将蓝彩蝶另一蛊虫。关系到自家­性­命，也关系到蓝彩蝶的­性­命，方明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仗着功夫好，从苗族闯了 出去。

找到蓝彩蝶，方明将事情一说，蓝彩蝶立马决定，要赶紧逃命。她自小就在苗族长大，自然是知道苗族对于不洁圣女是怎么处置的，喂蛊虫， 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于是，两个人就走上了大逃亡的道路。

一路上，方明对蓝彩蝶寒问暖的，很是关心照顾。方明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决定了要和蓝彩蝶过一辈子，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将她照顾的很好 的。于是，在这种体贴的照顾之下，蓝彩蝶就慢慢的松懈了，以为方明是喜欢上了自己。这人啊，一松下来，就会不小心。更何况蓝彩蝶有恃 无恐啊，肚子里有一块­肉­，再加上以为方明喜欢她，就更不小心了。

这蓝彩蝶，一不小心呢，就将当年的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方明自然是恨呐，但是他又不能将蓝彩蝶给杀了，蓝彩蝶肚子里，可是还有他的骨­肉­呢，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的爱人报仇，一方面又觉 得孩子是无辜的，方明是左右为难。为难来为难去，他最后就想了个办法—出家去。

反正和青梅竹马是不可能了，和蓝彩蝶在一起又太恶心了，所以方明就决定，两边都不要了。还是去念佛吧，一来在佛祖面前为自己的爱人祈 祷，二来也能为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各种人福。

方明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当天就去剃度了，出家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这个地藏寺。

方明觉得好了，可是蓝彩蝶不觉得好。她好不容易将那个青梅竹马弄走，不惜抛弃身份和方明在一起，最后就落个被抛弃的下场？于是秉持着 我不好过你也不能好过的原则，蓝彩蝶给方明下了蛊，还是那种情人蛊，被下蛊的人背叛者了，死，下蛊的人死了，一个月后被下蛊的人还是 要死。同时，还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说，下蛊的人想让你心疼一下了，或者是想让你头疼脑热一下了，都是很容易的。原本蓝彩蝶是想折磨方明两天，等方明自己受不住了， 就会回来找她。

可她没想到，方明还是一个硬气的汉子，你要是温方软语的求求他，再说说自己的真情自己为他受的苦之类的，说不定他心里愧疚，然后就有 可能回来了，再加上以后生个小孩子，那和好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蓝彩蝶弄这种强硬的手段，方明只会更加讨厌她，躲在寺院里，从不出来见她。

这蓝彩蝶也是个傻的，明知道后面还有苗族人在追杀她，还不赶紧跑路，以后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找方明。她就傻等在寺院外面，一直等到苗 族的人来将她抓走。

苗族的人是想将方明一起抓走的，但是他们可不知道方明出家了，审问蓝彩蝶，蓝彩蝶又不愿意说。所以就只能将蓝彩蝶一个人抓走了，山下 发生的事情，山上正在闭关的方明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蓝彩蝶很长时间没来找他，他还以为蓝彩蝶是想通了，自己走了呢。

于是，方明和蓝彩蝶两个人，一个平平淡淡的在地藏寺出家，一个凄凄惨惨的在苗族用身体喂蛊虫。方明不想去打听蓝彩蝶的消息，蓝彩蝶也 在温长的等待中磨掉了满腔的情谊。

时间匆匆过了十七年，方明出家了十七年，蓝彩蝶也喂了十七年的蛊虫。蓝彩蝶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掉出来长了十七年。这人的身体就那么大 一点儿，蛊虫虽然吃的不多，但是十七年下来，也是到了要死的地步了。

江湖之大 第八十三章 蛊之容器

这蓝彩蝶，十七年前生了个女儿的，苗族的人将这个小女孩，也当做喂蛊虫的材料的。但是呢，这小女孩天生聪明，再加上蓝彩蝶本身在蛊毒 方面就是高手，那些蛊虫不仅没将小女孩给吃掉，反而让小女孩给驯化了。

小女孩是想将蓝彩蝶救出来的，为此努力了十七年。但是只剩下一层皮的蓝彩蝶，最后虽然救出来了，却怎么也没活过一个月。

临死前，蓝彩蝶抓着小女孩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给方明送解药过来。顺便，要将自己十七年来受的苦夸大一百倍的告诉方明，将 自己对方明的感情，也要忘海枯石烂一生无悔里说。

当然，蓝彩静安寺是为了救方明，而是为了让他下半辈子永远活在愧疚自责之中。

蓝彩蝶还是很了解方明，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好人，要是有人因为他死了，就算是不相­干­的人，他都会伤心难过，现在蓝彩蝶因为他受了十七 年的罪，最后还不得好死，方明要是能若无其事的活过下半辈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得不说，蓝彩蝶对于方明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方明见了蓝凤儿，听蓝凤儿说了自己的身世，当天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关了三天， 出来之后，仔细的询问了蓝彩蝶的事情之后，更是自己前往苗族，偷偷的杀了那个当日提议将蓝彩蝶喂蛊的那个苗族长老。

圣女人洁，虽然是死罪，但是却不是这种折磨人的死法。那个长老的儿子觊觎蓝彩蝶的美貌，原本，长老家都已经准备好让蓝彩蝶十八岁的时 候嫁过去了。只不过蓝彩蝶最后跟别的男人私奔了，很是让长老一家丢面子，长老和他的儿子都是心有不甘，特意用这种方法来折磨蓝彩蝶。

“虽然我觉得你讲的故事很好，很凄美，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故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上官善水都听的打呵欠了，这种三流言情小说， 在现代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什么的，最好看的，还是那几位大师写的，比老和尚自己讲述的要动人多了。

老和尚沉默了一下说道：“凤儿她因为从小目睹自己的娘亲被拿来喂蛊，心里的不甘和怨恨，让她想要整个苗族都陪葬。”

“我们又不是苗族的人。”夏安歌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上官善水披上，一边随口说道，那蓝凤儿估计是心理扭曲了吧，当年蓝彩蝶能做出那 样的事情，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苗族因为出于山间，所以比较落后，族人还是信奉神明，作为圣女，自身不洁，就是对神明最大的侮辱，苗族的人将她们母女用来喂蛊，也是 很正常的。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苗族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每一代的圣女都和蓝彩蝶一样，那苗族以后还怎么约束族人？

作为一个上位者，要为全族的人考虑，而不是觉得蓝彩蝶的经历很悲惨，所以就要同情蓝彩蝶。更何况，方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既然已经杀 了罪魁祸首，那其余的人就是无辜的，不应该再牵连下去了。

“这两位施主的体质很是特殊，要是老衲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小施主是从小就以汤药滋补的吧？”老和尚看看上官善水，忽然问另一个比较莫 名其妙的问题。上官善水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目的，但是还是点点头：“是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就经常喝一些汤药。”

“还有这位施主，小时候，可是经常中毒？”转向夏安歌，老和尚再次问道。

夏安歌点头，他们作为皇子的，为了防止别人毒害，通常都是从小就喝毒药的，由小剂量的变成大剂量的，直到百毒不侵为止。夏安歌虽然不 太喜欢这种办法，但他怎么说也是皇子，不得不从小就开始吃毒药。

“这两位施主的体质，一个是大补，一个是大毒，两个都是很适合养蛊的。”老和尚捻着手里的佛珠，低声的说道，垂下眼帘，就当是没看见 对面四个人吃惊之后随即变成愤怒的眼神，继续说道：“凤儿这些年自感身体不好，所以就想要找两个容器，将体内的蛊虫转移到容器之内， 昨天你们碰见的那几个苗女，有两个是凤儿的贴身侍婢，她们多少也学得了一些凤儿的蛊毒知识，看出来你们的体质之后，就想要将你们带回 去交给凤儿。”

“你的意思是，那个蓝凤儿，想要将我们制成喂蛊的容器？”夏安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阴­森神的，带着一股狠毒之气，就 好像只要老和尚一点儿，他就能冲下去将那个蓝凤儿碎尸万段一样。

老和尚将脑袋垂的更低一些：“是的，之前我将两位施主带回到寺院里，就是怕凤儿会半路对你们动手，原本想着知府大人过来了，就让他将 你们带走，好歹也能有衙役保护。凤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和官府作对的。但是我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客户里的那壶茶里面的毒药不是你下的？”知道夏安歌被气狠了，上官善水赶紧拉住夏安歌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转头 问老和尚。

夏安歌正在磨牙，想着等会儿下去之后让蓝凤儿尝试哪一种毒刑的，忽然被上官善水这么一拍，那心里，痒痒的，就像是有二十五只老鼠爬过 ——百爪挠心啊。恨不得现在就抓过上官善水亲两口，但是一想到身边还有两个超级大的煞神站着，夏安歌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将自己心里的 痒痒劲给控制住，没抱得美人归之前，煞神招惹不得啊。

“不是。”老和尚苦笑了一声：“那几个苗女，擅长用蛊，对于昆虫也是能稍微掌控一些的，利用虫子，通知了凤儿，于是给你们送进去的那 壶茶，就被加了东西。凤儿说，只要我让她将你们带走，到了山下，自然会给你们解药。所以，我才让她们暂时将你们带走。”

“那你去山下做法事，是为什么？“上官善水很感兴趣的问老和尚，为了救两个陌生人搭进去自己的徒弟徒孙？苗女善蛊，他就不怕那群女人 给他们这群和尚下蛊？”

像是看出了上官善水的疑问，老和尚解释了一下：“一般情况下，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她们都不会给人下蛊的。一来蛊虫难养，有的人十年二 十年都不一定养出来一只。二来，蛊虫极易反噬，不是极有把气球，就不会轻易下蛊。三来，蛊虫这种东西，也算是­阴­邪毒恶的，用多了，总 会遭天谴的。所以，那群苗女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无害的。”

“慢着，我有一点不明白。”上官善水打断了老和尚的话，皱眉问道：“那两个苗女，是真的死了吧？我看过那伤口，不可能是作假的，那种 伤，也绝对不可能让人活下来。”

老和尚坚起一只手立在胸前：“阿弥陀佛，那两个苗女，确实是已经死了的。凶手，就是凤儿的那两个贴身侍婢。其实，死的那两个人，是凤 儿从苗族抓过来的，原本凤儿就是想要杀了她们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杀，一直等到今天，看见了你们两个，才杀了她们。”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苗女是因为我们死的吗？”上官善水冷笑一声：“真是笑话，我们也是第一天见她们，她们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什 么叫做见了我们两个，才杀了她们的？”

“小施主息怒，老衲不是那个意思。”老和尚见上官善水有发怒的迹象，赶紧说道：“那几个苗女，想要引起你们的注意，自然是要造出一点 事端的，恐怕是一时没想到其他办法，才将几人杀了的。”

“奇怪了，引人注意的方法是很多的吧，尤其是女人，比如不小心扭了脚，或者是想要摘一朵长的很高的茶花，再或者是一不小心踩上了什么 虫子，再或者是在我们面前经过的时候摔一跤什么，为什么就非要杀人呢？”上官善水皱眉，这种方法也太残忍吧。

“老衲之前也说了，这两个苗女是凤儿之前就想杀的，估计是顺手的吧，先是惨叫一声引起你们的注意，再将人杀了的。”老和尚也是听过事 件事情的经过的，再加上对蓝凤儿的了解，大致也能猜出来的那几个苗女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上官善水点点头，没在纠结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上官飞尘在一边点头，事情到现在为止总算是弄清楚了。整个故事总结下来，就是一个苗女爱而不得最后下蛊不得善终于爱而 生恨，让女儿继承她的仇恨为她报仇的江湖恩怨，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在其中，只是属于两个被误伤的小角­色­，虽然这误伤一不小心就要了他们 的命，但是也只能说他们两个运气不好。

去哪里爬山不好非要来地藏寺？去哪里看茶花不好非要去后山？看见睡不好非要看见几个苗女？看见苗女就算了，男人嘛，难免会有很多机会 来个**的。但是，谁让他们两个有个很不一般的体质呢？

上官善水也抽了抽嘴角，整个故事讲下来，其实他和夏安歌就是那打酱油的，然后躺着也中枪，成了一个背负着巨大仇恨的少女的复仇小工具 ，在武侠小说中，就是被炮灰了之后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角­色­甲乙丙丁过路人。

夏安歌很是恼怒，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就是爬个山吗？不就是看个茶花吗？不就是遇见几个苗女吗？不就是稍微发了一下善心吗 ？不就是有个比较特殊的体质吗？招谁惹谁了？这种破事，也能让老子碰到！不爽不爽太不爽了！一定要出气！坚决要出气！

其实，上官两兄弟虽然心里有点儿小自嘲，但是让他们咽下这口气，也有点儿不太可能，和夏安歌一样，都想要出口气，治治那个不把人命当 回事随随便便就将人弄回去当蛊虫容器的蓝凤儿。再加上一个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上官丰羽，四个人眼神这么一对 ，就明白对方的心思了，互相点点头，转身就想回去想个返回去的方法。

还没走两步，就被老和尚喊住了：“施主，我们之前说的……”

“哦，对了，你之前还说有一个请求对吧？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我们就答应。”还是上官善水有点儿善良，转身笑**的问道。

老和尚其实很老实，一点都没看出来上官善水笑容里的狡诈，微微掬了个躬说道：“我知道凤儿这次是犯了大错，不知道几位施主能不能饶她 一命？”

“那我问你，在我们之前，她可曾抓过其他的人用来养蛊？”没等上官善水答应，上官飞尘就上前一步问道。

“不曾。”老和尚摇头：“作为容器，也是有很大的要求的。要么是懂得蛊虫，要么是体质特殊，否则，蛊虫入体，很快就会死掉，除非是养 蛊的人愿意替你控制体内的蛊虫，只不过，这种方法很消耗养蛊人的­精­神和体力，所以蛊虫的容器，一定是要满足这两个条件的。”

“既然她没有害死过人，那我们自然是会饶她一命的，不过，你能保证她以后再也不出来找什么容器吗？”上官飞尘的语气冰冷，今天小九和 夏安歌能逃过这一劫，是因为夏安歌够仔细，他们的武功不错，暗卫们也有很大的功劳。这万一，哪一天来个不懂功夫的人，或者是运气不好 的，那不是无辜丧命吗？

他上官飞尘虽然说不是什么热血大侠，但好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正义为重的，家里也有个武林盟主的哥哥，没有遇见就算了，遇见了，怎么也 得管上一管。

老和尚捏着佛珠念了一声佛：“施主，我自有办法，让她以后再不能用蛊。”自从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中了蛊，还是被蓝彩蝶下的之后，方 明对于这蛊就留意了起来，反正他武功不错，在这寺院里，也不需要天天练武，就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来研究一下这蛊虫。

寺院里的藏书阁，虽然比不上少林寺，但还是有几本书地。他没有学会解蛊，但是却知道，如何让一个人以后都用不了蛊虫。

“那就好，不过老和尚，你现在最好回去救你的那些徒弟徒孙们，这天也快亮了，到时候那蓝凤儿要是发现你不在了，说不定会拿他们出气， 而且，之前，蓝凤儿不是说，要一天杀一个人的吗？老和尚要抓紧时间了。”上官飞尘挑眉笑了一下，随即就领着上官善水他们转身走了。

老和尚站在原地看着四个人的背影消失，暗自叹了一口气，发了一会儿呆，转身朝着山下走去。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蓝凤儿将他的徒弟徒孙 都杀了的。

“九儿，可有想到什么好主意？”见上官善水的嘴角微微挑起，笑的不怀好意，夏安歌凑过去，低声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笑眯眯的拍拍夏安歌的肩膀，上官善水翻身上马，双脚磕了一下马腹，往前跑去。

江湖之大 第八十四章 最老套的

回家之后，上官善水完全不理会夏安歌的唠叨，自顾自的打了个呵欠往房间走。

“九儿，你到底想出来什么好办法了？告诉我吧，要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跟在上官善水身后，夏安歌亦步亦趋的跟在上官善水身后， 语气可怜兮兮的，他都问了一路了，结果上官善水就是不说。对于上官善水的办法，就越加的好奇了。不仅是他好奇，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也 是很好奇的。

“你们回来了？”刚走到大厅前面，就听见有人问道。四个人一抬头，就看见上官承宣站在大厅门前，一身白衣，五法垂肩，双手背在身后， 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四个。

“大哥你还没休息啊。”上官善水赶紧狗腿的上前，拉着上官承宣的胳膊撒娇：“大哥，我们下次不回来这么晚了，你赶紧去休息好不好？”

“你还知道你们回来晚了啊？爹娘都是刚刚睡下的，下次可不准让他们这么担心了知道吗？”上官承宣对着自家小弟是说不出来什么重话的， 只能点点他的鼻子告诫道：“再回来这么晚，爹可是说了，就让你一直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的。”

“我知道了大哥，放心吧。”上官善水笑着推上官承宣：“大哥也赶紧去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大哥晚安啊。”

“嗯，晚安，小七小八，你们也去休息吧。”点点头，看见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还站在那儿，就摆摆手让他们先去休息，今晚上的事情，等明 天再问。

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再洗洗刷刷，离天亮就没多长时间了。交代了下人不要过来打扰之后，就都睡下了。夏安歌一直到上官 善水的呼吸都变平稳了，还没有问出来上官善水最后想出来的办法是什么。

一直到了中午，柳翩翩担心他们再睡下去会很饿，就将人都叫起来了。他们家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只要柳翩翩在，饭桌上都是热热闹 闹的。夏安歌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吃了一惊，现在都已经很习惯了，要是没人说话，他才会觉得很奇怪。

“娘亲，你和爹爹不回家吗？”端着碗，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问柳翩翩。家里的生意是大哥做主的，上官家的生意，是全国都有的，大哥要 管着这么多的生意，经常是不在家的。而家里的一大摊子，就只能让爹爹管着了，他娘亲也是不能经常离开的。这会儿都已经有三四天了，再 加上路上的七八天，回去再有七八天，都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会怎么样。

“怎么，不喜欢看见我们两个？想赶我们回去？”柳翩翩给上官善水夹菜，脸上故意露出很失望的神­色­：“哎，儿子长大了，都开始嫌弃爹娘 了。”

“哪儿啊娘，你和爹爹就算一辈子都跟着儿子，儿子都是十分乐意的。”上官善水也给柳翩翩夹菜，上官云在旁边低咳了一声，上官善水赶紧 也给上官云夹菜：“爹爹，你也吃。”

“嗯，还是我的小九孝顺。”笑着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柳翩翩低头吃了菜，才抬头问道：“小九，昨晚你们去­干­什么了，不是说要去找那个 蓝寨主什么的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嗯，弄清楚了。”上官善水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上官云和柳翩翩仔细的讲了一遍。

“那个蓝凤儿也太可恶了，小七小八，你们要帮着小九教训教训她。”柳翩翩皱眉，这蓝凤儿虽然是挺倒霉，挺让人同情的，但是这可怜之人 必有可恨之处你想报仇你就自己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手刃仇人，你牵连无辜的人做什么？简直就是，太可恶了！作为淑女，柳翩翩的骂 人词汇也就这么几个。

“娘亲你放心吧，小九自己都已经想到办法惩治那个蓝凤儿了。”上官飞尘将脑袋从饭碗里拔出来，冲着柳翩翩笑：“娘，你一定要好好问问 小九，看他有什么好办法，我们昨天都问了很长时间，他都不告诉我们。”

“小九，真的？你自己想到办法惩治那个蓝凤儿了？”柳翩翩转头，好奇的问道。

上官善水点头，自己娘亲都发问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装高深了：“娘，你说，杀害无辜的人，是不是都会有不安？”

柳翩翩支着下巴摇头：“也不一定，像那种心狠手辣的，说不定还很骄傲呢。不过呢，以蓝凤儿的身世来看，多少是应该有点儿不安的，他们 苗族，都是很信奉神明的，蓝凤儿又是在苗族的人手里长大，说不定苗族的人会给她灌输些什么的，怎么，你要利用她的不安？”

“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她既然杀了无辜的人，那晚上有鬼魂什么的云找她，也应该是很正常的吧？”上官善水眨眨眼，笑的­奸­诈： “她从小是在苗族长大，苗族的长老又是特别讨厌她的，对她肯定不会很好，甚至还用她来养蛊，那她身体上受到的伤害肯定不少，说不定都 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们也答应那个老和尚，不会要蓝凤儿的命，所以要报复她的话，就不能再打骂这一类的方法了。”

“所以你要从心理上给她一点教训？”上官云吃完饭，旁边的丫环递过来­干­将的手巾，上官云接过来，擦擦嘴，然后丢给丫环，转头和上官善 水说话：“你要装鬼吓唬她？”刚杀了人，心里正是有所不安的时候，忽然被杀的人的鬼魂出现了，对蓝凤儿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恐惧吧？

“嗯，对啊，爹爹，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点头，这招最老套了，但是这招也是最管用了。对付现代人或许有点儿困难， 但是用来吓唬这些信奉神明鬼怪的人，定然是很有用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准备让谁去扮鬼？鬼怪要飘来飘去的，要找两个轻功十分好的人，而且，万一那个蓝凤儿狗急跳墙，想要蛊虫来对付你 们，你们怎么办？我记得，那些蛊虫都是很小很小的吧，蓝凤儿要是给你下蛊，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怎么确保自己的安全？”上官云摸 着胡子皱眉，这蛊虫，可不像是毒药那么好解。

上官善水也皱眉，当时只想到装鬼来吓人，没考虑那么多，现在被上官云这么一说，才发现这种办法貌似是很危险。想了想，忽然拍手高兴道 ：“有了，爹，这样啊，那些蛊虫，不是靠近的时候才能下的吗？我们大不了不靠近那个蓝凤儿呗，装鬼不一定要人云的。”

“不是人云是什么云？难不成你能真找点儿鬼怪来帮忙？”上官飞尘疑惑的问道。

“只要衣服就行了，我们用细细的绳子，拎着衣服，然后声音嘛，你们不都有内功吗？能不能让声音听起来是在别的地方发出的？”衣服里面 塞点儿填充物，人在背后控制着，既能远离蓝凤儿，又能­操­控衣服，这个方法是­操­作好了，效果也会很不错的吧。

上官飞尘点头：“嗯，声音是没问题的，那我们晚上再云？”他还没做过这种恶作剧，想想蓝凤儿即将出现的惊慌失措害怕恐惧的神情，上官 飞尘就感到很有趣，兴致勃勃的凑到上官善水跟前：“小九，晚上一起云？”

“当然要一起云，我的内功又不是很好。”上官善水点点头，然后就吩咐小厮云准备两套苗人女子穿的衣服。昨天虽然是对那两个苗女瞥了几 眼，但是衣服首饰什么的，都还是记得的，给小厮描述了一下，就让他下云准备了。

因为晚上要继续出云玩，所以四个人吃完了午饭，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儿消消食，就准备云睡午觉了，养好了­精­神，才能玩的尽兴。

夏安歌照样死皮赖脸的跟着上官善水回房间，依然睡在外间的软榻上。他武功高，内息­精­纯，所以就算是好几天不睡觉也没关系，仔细的听里 间传来的呼吸声，确定上官善水是真的睡着了，才翻身起来，到上官善水的床边看看，然后像前几天那样，低头在上官善水的额头和嘴­唇­直亲 了几下，才重新回到软榻上躺好。

睁着眼睛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上官善水和自己之间的接触，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自己要是靠近九儿的耳朵说话，他就会脸红，这样，是不是说 明，九儿对自己，其实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这边在想着上官善水脸红害羞的样子，京城里，夏安璃也同样在想着上官善水。

夏安璃对于空上能让自己一向不和别人亲近的弟弟关心重视的少年，是很好奇的。一开始见上官善水，他只觉得，就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少年 而已。后来，见到那个­精­致的少年和家人的相处，和朋友的相处，才发觉，这个少年，很不一般，不是说他心机深沉，也不是说他武功高强， 更不是说他智慧超群，只是身上的那份淡然温和，很是吸引人。

越是心理­阴­暗的人，其实是越渴望接近温暖的。那个少年的笑容，就好像是有一种魔力，能够将周围的阳光都带给他身边的人一样，难怪，自 己的九弟会想要保护他。

夏安璃手里捏着一封信，封面上，就写着两个字——上官。既然是要合作，自然是需要调查一下了。看完里面的内容，夏安璃微微笑了笑，九 弟，自己喜欢的人，可一定要保护好了。那样一个少年，现在就已经很吸引人了，长大了，定然是惊才绝绝的，不提高自己的实力，恐怕是会 护不住的。

将信团成一团捏在手里，稍微一使劲，再展开手的时候，手心里就剩下一点点儿粉末了，摊开手，将粉末吹到地上，夏安璃喊了一声：“来人 。”

“爷，有什么吩咐。”一个低眉眼顺眼的小太监推门进来，到夏安璃跟前打个千，恭谨的问道。

“服侍爷更衣，爷要进宫一趟。”夏安璃张开胳膊，让小太监给他换衣服。眯着眼睛笑了笑，这才是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能下结论呢。

养心殿是皇上办公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在这里召见大臣。一般后妃，是不能到这里来的。养心殿一般是很安静的，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都 是脚步放的轻轻的，努力不发出一点儿的声音。这会儿，皇上正忙着，万一要是扰了皇上，那可就遭了，死罪都是轻的。

养心殿有好几个宫殿，但是皇上一般都是在大殿。大殿的两侧，有两排桌椅，平时皇上可赐坐。往上，就是台阶，下面一点儿摆着两个铜鹤， 鹤嘴里叼着篮子，篮子里是油灯，晚间就是点上这个。台阶上面，则是一张大大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奏折。书桌后面，是金黄的龙椅。

此时，那龙椅上面，就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胡子也花白了一半。头载金冠，身穿龙袍，那身打扮，在整个国家，就一个人能穿。虽然年 纪看起来是挺大的，但是眼睛奕奕有神，看起来­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皇上正低着头看奏折，半响，抬头，伸手端过桌角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是旁边的小太监刚换上来的，不热不凉，温温的，刚好入口。低头喝了 一口茶，并没有急着继续批奏折，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太监总管梁玉走上前，捏着墨条，轻轻的在砚台里磨墨。

“梁玉啊，你说，朕的几个儿子都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皇上忽然开口问道。

梁玉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了：“皇上，奴才不敢妄议主子。”

“起吧，朕就是随意问问，你也就随意说说吧，不管说什么，朕都不怪你。”皇上摆摆手，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来，自言自语一样又说道：“朕 已经老了，这天下，以后还不都是他们的？”

“皇上，您龙体健康，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的。”梁玉避开前面的那个问题，小心翼翼的走到皇上身后，伸手给皇上捏肩膀：“奴才是要伺 候皇上一辈子的，皇上去哪儿，可都要带上奴才。”

“就你会说，讨朕欢心是不是？”皇上轻笑了一声：“别说，你伺候惯了，哪天要真的不在朕身边了，朕还会不习惯呢。”

“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幸事。”梁玉也笑，趁着现在站的地方很有优势，偷偷的往奏折上看了一下，也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居然问起 那些皇子了。难道，是有立储的打算？

正想着，忽然就听见外面通传：“皇上，二皇子殿下求见。”

梁玉赶紧收回目光站好，就听见身前皇上说了一个字：“传。”

然后，就听见门响，大殿的门被从外推开，侍卫往里面让了一下：“二皇子殿下请进，皇上宣您进殿。”

“恩，好。”一声淡淡的回答，然后一个人就迈步进来了，浅黄|­色­的皇子服，外面光线照在身上，让人一时恍惚，差点儿看不清面前的人。

皇上眯了一下眼睛，就看见下面的人跪下喊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湖之大 第八十五章 虫虫虫虫

京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春城这边可是半点儿都不知道。夏安歌也从来不关心立储的问题，他原本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可就是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和爱人培养感情还来不及，谁会去争权夺利浪费时间啊？

所以，京城那边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风起云涌，都和夏安歌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正和上官家的另外几个人一起苦着脸坐在桌子前，听上官善水滔滔不绝的介绍桌子上的美味。

那天晚上，他们去装鬼吓那个蓝凤儿，出场很惊悚，效果很良好。因为那两个苗女刚死没多久，所以蓝凤儿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的。再加上上官善水对两个死者的造型记得分毫不差，身上一个大大的刀痕，里面冒出来的鲜血将衣服都染红了，没染红的地方，是蓝印白花的布，好让蓝凤儿认出来她们。

蓝凤儿当时就差点儿被吓傻了，反应过来之后拎着一把刀疯狂的乱砍，只不过上官飞尘和夏安歌的武功都是极好的，只让她的刀尖碰见衣服，却不能砍破。上官善水和上官丰羽两个人则是蹲在房顶看戏，顺便充当音响，cos了一把鬼叫，凄厉的哭声和喊声，差点儿将整个寨子的人都惊醒，幸好蓝凤儿住的地方比较偏僻。

直到将蓝凤儿吓晕，才让暗卫出来拎着她去找那个老和尚了。寨子里剩下的人就不用管了，群龙无首，他们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而且，他们又不是蓝凤儿，和苗族的人有深仇大恨，他们完全是可以去过自己的日子的。

老和尚还是很有一手的，在蓝凤儿身上找了几个|­茓­道，银针下去，引出一股黑血。然后在旁边点上一种晒­干­的草药，用味道将蓝凤儿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半路的时候，蓝凤儿还清醒了一次，看见蛊虫从自己体内爬出来，又惊又怒，差点儿就起来和老和尚拼命。

只是一来|­茓­道被点，她没有学过高深的武功，所以也不会冲开|­茓­道，浑身动弹不得。二来，引出蛊虫，那些虫子一路爬一路咬她的­肉­喝她的血，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不疼的地方，她疼都疼晕了，还怎么爬起来和老和尚拼命？

引出来的蛊虫都按照一定的队形，飞快的爬到火边，然后像飞蛾一样，迅速的投进去了。看的上官善水他们十分好奇，居然还有能让虫子自动寻思的东西，那草药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成的，有花有草，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老和尚，这个东西能驱虫吗？”上官善水想了想，拍拍老和尚的肩膀问道，这草药看起来对蛊虫挺有效的，要是能驱虫的话，他们多多配置一些，以后也就不用害怕蛊虫了。而且，日后去山林里面的时候，也能带着驱虫驱蚂蚁，百分百的好东西啊。

老和尚看他一眼：“小施主，这种草药里面，有一种花，只对蛊虫有效，这种花点燃之后，散发的味道，能够吸引蛊虫。如果不阻止，蛊虫就会自动扑到火力，化为灰烬。只不过，效果虽然惊人，却是极为难的，老衲找了十几年，才找到一朵，怕是施主要失望了。”

上官善水脸上果然露出失望的神­色­，再看看蓝凤儿，从她身上的那几个|­茓­道里爬出来的蛊虫已经很少了，大概是已经快完了。上官善水也不想多做停留了，反正这种画画，看起来也是挺恶心的，还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呢。

于是，四个人回家。休息了一天之后，柳翩翩和上官云都说要回去了，上官善水有点儿小郁闷，只不过一想到自己也要继续往下走，天下原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这离别的愁绪，也就淡了几分。

只不过，他还是打算在父母临走之前亲手做点好吃的。想来想去，普通的饭菜他们是吃过了，山珍海味他们也不稀罕。所以，就像做点儿不常见的东西。想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上官善水眼睛就亮了，貌似，云南的吃食很特别的。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上官善水转身去找夏安歌了。

夏安歌一向是很听上官善水的话的，别说是上山了，就算是上火山，他都乐意去。当即就拍着胸脯道：“好，九儿，我一定陪你去，你等一会儿，我去准备点东西。”

“准备小刀，还有钩子，还有多点儿布块，我要兜东西用，几个小罐子，再要一个背篓。”上官善水掰着手指要了几样东西，夏安歌笑呵呵的点点头，自去收拾。

特意向人打听了哪座山上有野味，两个人才同乘一匹马出发。马儿直接赶到树林里，两个人徒步上山。这次和那次去地藏寺可不一样，这次上山，上官善水更关注的是周围的树林，以及地上的泥土。夏安歌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跟着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九儿，你在找什么？”

“哦，你往上看，帮我找蜂巢。不要蜜蜂的那种，要马蜂，大黄蜂知道吗？就是那种有点儿长，体­色­发黄的那种，很好认的。”上官善水这次啊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帮手在身边。赶紧比划了一番大黄蜂的长相，逗的夏安歌发笑：“好了九儿，我认识大黄蜂的，小时候还被蛰过呢。”

“那就好，你找那个，我要找白蚁窝。”上官善水点点头，将任务分配下去。

夏安歌有点儿不明所以，不过不妨碍他照做。于是，一个看地上，一个看树上，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前进着。这两样东西都是很难找的，大黄蜂的巢躲在树枝间，以夏安歌的眼力，只要有，就能看见。而白蚁的窝，多是在树下，潮湿，温暖，树木腐朽，也不难找。

所以，两个人不多久就找到了一个蜂巢和一个白蚁窝。蜂巢用布包住，小心翼翼的摘下来，然后用火烤一遍，确定里面的嗡嗡声没有了，才将布揭开，外面的没有的蜂巢给割掉，将里面的蜂蛹取出来装在小罐子里。然后去挖白蚁窝，同样，白蚁烧死，白蚁卵挖出来装在罐子里。

“九儿，你弄这种东西回去做什么？”夏安歌好奇的问道，这小虫子，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很多的时候，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很是不舒服。不过，自家九儿胆子挺大的，居然自己取蜂蛹和白蚁卵。

“我自然有用，快找竹子，要找龙竹啊。”上官善水笑眯眯的，不知道做出来后，他们有没有吃下去的勇气。

龙竹还是比较好找的，但是上官善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龙竹里面有没有长虫子，所以看着竹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挥挥手，让夏安歌挑几个长得不是很好的柱子砍了，里面有虫子，竹子应该是长的不好的吧？一边想着，上官善水一边看夏安歌砍竹子，挑根部的那一截，用小刀砍开。

两个人运气是不坏的，砍到第三根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上官善水想要的东西。

夏安歌在一边看着上官善水从竹子里面倒出来一大堆白花花的胖虫子，顿时感觉胃里犯恶心了，一个两个不可怕，可怕的是出现一堆，还一扭一扭的，那景象，说不出的恶心，还要忍着，在一边看上官善水忙活，顺口问道：“九儿，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做竹蛆，很好吃的一种东西哦~~~”上官善水笑眯眯的抬起头看夏安歌，因为上一辈子见过，所以倒也没多大感觉。伸手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来一些调味料，直接晒些盐和辣椒面在虫子身上，然后倒进罐子里，盖好盖子，使劲晃晃，放回小背篓里。

“这个能吃？”听了上官善水的话，夏安歌第一次因为东西能吃而皱起了自己的眉毛，一副受到了大大的惊吓的样子，指着小罐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上官善水从没见过夏安歌露出这种大吃一惊的表情，所以现在看见，顿时觉得十分可爱，将手在布条上面擦擦，然后伸手戳戳夏安歌的脸颊，笑呵呵的点头：“对啊，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被上官善水白­嫩­­嫩­的手指戳了几下，夏安歌从震惊中回神，顿时觉得晕乎乎的，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被调戏了吗？真的被调戏了吗？不过，九儿的手指上的皮肤真细腻，当厨师的，还能有这种皮肤，果然是天生丽质吗？咳，这句话千万不能让九儿知道，要不然，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上官善水可不知道夏安歌在想什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就举起手在他眼前晃晃：“我手指擦­干­净了。”

“哦，对，擦­干­净了。”夏安歌晕乎乎的点头，晕乎乎的跟着上官善水起身，晕乎乎的跟着上官善水下山，晕乎乎的跟着上官善水上马，然后，晕乎乎的回家。

他们是吃过午饭出发的，所以回来的时候，都差不多是晚上了。夏安歌拎着的小背篓里面，可是装了不少的东西。

在半路，遇见了一条蛇，很大很肥，于是，装到背篓里。听见天上有鸟叫，一抬头，几只麻雀入了眼，于是，拿石子打下来几只放进背篓里。路经一片豆地，看见老农在捉虫子，于是，给了点银子，在老农看稀罕的目光中，将一兜原本用来喂­鸡­喂鹅的虫子买走，放进背篓里。

这样，等他们两个到家的时候，背篓都已经冒尖了。

将厨房里的人都赶走，背篓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一条蛇，扒皮，切断，准备顿蛇羹。­嫩­竹笋，洗­干­净，切片，一部分用来炒菜，一部分用来煮汤，蜂蛹和白蚁卵取出来，用开水泡一遍，用白醋泡一遍。蜂蛹油炸，放上盐，辣椒，一点儿花椒，就算是出锅了。白蚁卵直接凉调，放上盐，醋，辣椒油，掺点儿香菜葱末，也就行了。

竹蛆要做成椒盐竹蛆，将拌好的竹蛆取出来，放在漏勺中，在开水锅中煮一会儿。原本是需要用盐腌上一会儿的，但是刚才下山之前，上官善水就拌了盐，所以这一步就可以直接省掉了。三分熟的油锅，葱姜蒜一一过一遍，然后竹蛆倒进去，炸成深黄|­色­，盛入盘子，撒上花椒，淋上芝麻油，也就可以起锅了。

最后一个就是豆青虫了，像虾仁一样，翻炒一下就能出锅。

上官善水忙忙碌碌的将虫子收拾掉，在上官善水的威逼下，夏安歌负责尝味。幸好夏安歌是个饕餮，虽然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心里有些不适应，但是也不至于排斥的太厉害，更何况，上官善水做出来的味道也不是很差的，吃到嘴里，才发现，其实也是挺好吃的，这虫子长得也很有价值。

这些都弄完，想了想，上官善水还是弄了几道比较正常的菜，青菜豆腐，番茄­鸡­蛋，素炒茄子，两条黄瓜以及一个红烧­肉­。看着锅里的蛇羹炖的差不多了，就将锅子端下来，蛇羹盛到汤碗里，盘子上也盖上盖子，然后将下人喊进来，让他们端盘子去客厅，顺便请老夫人和大少爷七少爷八少爷一起去。

自己和夏安歌回房间换了衣服，然后才去客厅。让下人出去，上官善水亲自掀开盘子。

“哇，好香啊，小九，今天的饭菜又是你做的？”上官飞尘距离那盆蛇羹最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虽然上次小九做出来的饭菜让他们有心理­阴­影，不过，今天的这顿，闻起来就是很香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很多吧？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上官云和上官丰羽。

至于柳翩翩，根本不知道上官善水失去味觉这件事情，更没有吃过上次被夏安歌加过料的菜，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照往常那样表扬：“我家小九的手艺，定然是不错的，来，大家都坐下开始吃饭。”

夏安歌诡异的笑笑，坐在上官善水的下手边。那些虫子，经过上官善水的收拾，不仔细看，几乎是看不出原形的。

江湖之大 第八十六章 味道如何

柳翩翩是最先给自家儿子面子的人，举筷子就夹了一个类似于小虾仁的东西，放嘴里尝尝，觉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虽说没有之前上官善水弄的东西好吃，但是也就是差了一点点，绝对不是那种不能入口的。在看其他三个人的时候，就对那像是便秘了一样的脸­色­有点好奇了：“你们怎么不吃？还不错的，我就说了，我家小九有当神厨的资质，像这种水平，再过几年，一定能够当神厨的。”

“神厨？”上官云大吃了一惊，上次不还是不能入口的吗？他和小七小八，可都是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拉肚子的灾难，这才过几天，就变成了很好吃的级别？难不成自家儿子就是注定要当神厨的？

在柳翩翩的赞美中，上官云和上官飞尘以及上官丰羽都犹犹豫豫的伸筷子夹了些菜放进嘴里，细嚼，顿时觉得柳翩翩的话很有道理，像这种进步速度，再过几年，铁定是神厨。

于是，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将今天的送别宴吃了个畅畅快快。

最后，丫鬟送来毛巾，上官云一边擦手一边问道：“小九啊，那个圆滚滚的东西是什么？酥酥脆脆的，还带着一点儿甜味，像是蜂蜜的味道，还挺好吃的。”一节一节的，倒是有点儿像僵蚕，只不过没有脚，和僵蚕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上官善水也正放下筷子，顺着上官云的手指看过去，笑眯眯的回答道：“那个啊，是蜂蛹，很有营养的。”貌似大黄蜂也是要采蜜的，只不过不想蜜蜂那样勤劳的每天都采蜜吧。

“蜂蛹？”上官云脸­色­变了变，就是蜜蜂的蛹？蜂蛹两个字是挺好听的，但是一想到是从哪儿来的，再好听的名字也只是名字了。那种黑乎乎的风潮里面，黄褐­色­的蜂蛹，居然被自己吃下肚子了，不过，倒也是挺不错的啊……上官云正在郁闷加纠结，就听见上官飞尘指着那个青­色­的，裹着一层黄|­色­的­鸡­蛋的东西问道：“小九，这个又是什么？虾仁吗？不过没有虾仁的味道啊。”

“不是虾仁，是豆青虫，外面裹的是­鸡­蛋。”上官善水很热情的介绍：“豆青虫就是长在豆子上的青虫，那种软软的，蠕动真身子爬行的，一捏就会喷出一股绿­色­的水那种，七哥，你小时候定然没有见过吧？下次我捉来了让你瞧瞧。”

上官飞尘那脸­色­，变化的那叫一个­精­彩啊，专门学变脸的都不一定有他的快。最后，定格在绿­色­上面。胃里翻腾着，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最后憋得一张脸，青中带红，比昨晚上他们假扮的恶鬼还恐怖。

因为前面这两个答案，柳翩翩就疑惑了，指指另外几个看不出原材料的菜：“那剩下的这两个呢？”

“娘，那个是椒盐竹蛆，竹蛆就是竹子里面的蛆虫，你看是不是白胖胖的？”用筷子扒开一个让柳翩翩看，柳翩翩的脸­色­，比上官飞尘和上官云变化的都快，一般女人，都是很讨厌虫子的，就算那虫子其实做的挺好吃的，但是一想到那种白白胖胖的，软塌塌的，蠕动来蠕动去的软体东西，她就觉得恶心。再加上上官善水之前描述的豆青虫，详细的不得了，于是脑袋里同样浮出一个画面——两根手指，捏着那白胖的东西，稍微一使劲……

剩下的没来得及想，因为柳翩翩已经忍不住捂住嘴到外面去了，再面对这一桌子的饭菜，她怕自己忍不住掀桌。

上官善水摸着脑袋看柳翩翩远去的身影，很是疑惑的转头看夏安歌：“这不是还有一个没介绍完吗？”

“恩，伯父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早点儿去休息了。”夏安歌脸­色­不变的，再伸出筷子夹一个豆青虫，扔进嘴里，嘎巴嘎巴的嚼嚼，顺便盯着上官丰羽看，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出声，不会是吓傻了吧？

夏安歌还没想完，就见对面的上官丰羽拍手：“哎呀，小九你真是聪明啊，原来这些东西也能用来做菜，味道还很不错，那这个汤肯定也不是普通东西做的吧？难怪我会觉得鲜­嫩­可口，和以往喝过的都不一样，小九，这个是什么做的啊？”

“那个是蛇羹，就是蛇­肉­，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弄点给你喝。”抽了一下嘴角，上官善水说道，心里也暗自奇怪。平常，自己做的饭菜，八哥基本只要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再说什么好吃不好吃了，这次是怎么回事？还好说特别好吃，难不成，是刺激过头了所以超长发挥了？

“好啊好啊，小九啊，这种类似的好吃的东西，还有吗？”上官丰羽兴奋的点头，还想着，等林志平过来的时候，自己要让林志平也尝尝这种美味，想来林志平也一定会觉得好吃的。

“当然还有啊，像是老鼠，蟑螂，蝉，蚂蚁，都能用来做吃的。”上官善水掰着手指数，现代人吃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这几样。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基本上能想到的，都被吃了一遍的。

上官云和上官飞尘脸­色­铁青的听他们两个在这边说的欢快，憋着气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忍不下去了，两个人动作很一致的起身，然后僵硬着身体往外走，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上官善水转头，皱着脸问夏安歌：“爹娘他们是不是受刺激了？”挠挠腮帮子，上官善水叹气：“我光想到这几种东西的营养价值了，没想到正常人的心理接受程度，真是一个大大的失误啊。”

“什么是营养价值？”一个声音忽然从上官善水的另一边冒出来，吓得上官善水差点儿跳起来，回头才看见上官承宣正拿着筷子在细细品尝那些虫子菜。上官善水愣了一下，爹娘他们是吃完了之后，光听见原料的名字就受不了了，大哥居然在听到了原料的名字之后，还能再细细品味一下，这心里承受能力……

“营养价值就是对身体好的程度，价值大的，就对身体很好，价值小的，对身体没有那么好。”上官善水可没有上过什么大学，对于那些高深的名词解释，他也不知道，想来很多名词，诸如蛋白质碳水化合物之类的，上官承宣都不知道，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最浅显的，也是最贴切的解释。

“哦，你是说，这种虫子对人的身体有滋补作用？”想了想，上官承宣用筷子点点桌子上的盘子问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猎奇的人，对于未知的食物，普通人，可能不敢吃不想吃不愿意吃，但是对于某一种人，他们可能就会花大价钱，去追求一个稀罕。

而且，小九又说，这种东西对人的身体是很好的，那么，再宣传一下，价钱定的高高的，对于某一人群来说，应该就是能卖得出去了。一时之间，上官承宣就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甚至想了几个宣传的办法。

“恩，也不说滋补的，但是和平常的菜肴比起来，富含的营养成分比较多，而且也不分人群，小到三岁的孩子大到八十岁的老人，都可以吃的。”上官善水点点头，营养成分这个词不用解释，和营养价值放在一起，上官承宣很快就理解了。

点点头，上官承宣又仔细询问了关于这些虫子的来源，以及做菜是需要注意的事情等等，然后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回自己的房间了。上官丰羽没兴趣听这些东西，所以早早的喝了两碗蛇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夏安歌则是一直在旁边等着上官善水，见他终于说完了，就将他拉起来：“回去休息？”

“嗯，好。”也打个呵欠，没想到大哥那么能说，连一点点的细节都不放过，回去一定要喝杯茶，渴死了都。

没有理会要蹭房间蹭床的夏安歌，上官善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下肚。然后脱衣服上床睡觉。

一夜安静，第二天大家都是早早的起床。

“娘，昨晚没睡好吗？”看着柳翩翩眼底下的青­色­，上官善水忍不住皱眉。

“没，休息好了，这不是在担心你吗？”柳翩翩绝口不提自己昨晚被恶心到的事情，她也听上官承宣说了，那些东西都是很有营养的，虽然不明白营养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妨碍她自己想到儿子的一片孝心，于是，强迫自己将那些虫子换个样子想象。反正平时吃的­鸡­鸭鹅鱼虾蟹，哪个不是有生命的？虫子什么的，只不过是体积小一点儿，外观难看一点而已。

“担心我做什么？”摸摸脑袋，上官善水笑呵呵的看上官云：“爹爹，你今天和娘一起出发，要一路小心啊，我会按时给你们写信的，不用担心我。”

“臭小子，你自己要保护自己，路上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上官云吧嗒吧嗒的将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柳翩翩也在一边点头，有时候上官云想不起来了，她还帮忙提示一下。这两个人说的很尽兴，上官善水听的愁眉苦脸，自从他中毒醒过来，类似的话已经听了很多遍。

爹爹是见一面说一次，大哥是连拽说了两天，娘亲昨天一次前天一次大前天一次，这加起来，都不下十次了。几个人说的，还是一模一样的顺序，一模一样的口气，一模一样的重点，上官善水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站在一边，四十五度角望天，两个人一起装石化。夏安歌还是很有良心的，站在一边陪听，在上官善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提醒上官善水两句，省得两位老人家认为他不认真听，然后又要从头再说一遍。

起的是挺早的，但是吃吃饭说说话，交代一下事情，上官云和柳翩翩出发的时候，都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

看着马车走远，上官善水才低头擦擦自己脑门子虚无的汗水，转头看上官承宣：“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发？不是说生意有问题要解决吗？和我们是一个方向吗？”

“不是一个方向，你可以放心了，我等会儿就出发。”上官承宣摸着上官善水的脑袋，他可是很清楚上官善水的想法，自己在他眼里，估计是和爹爹一样的，有时候会管着他，不像是小七小八，能陪着他玩。

果然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大哥，我不是嫌弃你……”

“嗯，我是比较嫌弃你。”没等上官善水说完，上官承宣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拎过来，让他们两个开始重复上官善水刚才的命运。和柳翩翩上官云的说教不一样，上官承宣的说教，可是带有很多威胁的，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两个人缩着脖子听了一顿训，翻个白眼给自己看好戏的小弟。

上官承宣没那么唠叨，几句话就说完了，回屋子一趟，出来手上就多了一个小包袱。

“大哥，一路顺风啊。”看上官承宣翻身上马，上官善水很是不舍的抬头看上官承宣，然后，挥手告别。

“嗯，你也小心，我们过段时间在京城见。”上官承宣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探着身子摸了一下上官善水的脑袋：“保重。”

站在门口，看着人都走了，上官善水才低着脑袋转身回去。

“九儿不用难过的，我们不是还陪在你身边吗？”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往里走，一边温言说道：“更何况，又不是不能见面了，你要是想他们，就去找他们。”

“嗯，我知道，明天我们也出发吧。”上官善水将脑袋里莫名出现的伤感给甩开，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离别，又不是不能再见了，伤心什么啊，还是想着以后的事情好。

“好啊，那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出发。”夏安歌点头，顺便将上官善水拉回自己的院子。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在门口面面相觑，明天出发就不用和我们商量的吗？

江湖之大 第八十七章 一个秘密

还没等上官善水他们出发，林志平就赶过来了，脸­色­看起来很疲倦，一看就知道是连日奔波过来的，恰恰将他们四个人堵在家门口。

“志平，你怎么才来？”几个人对于林志平的到来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上官丰羽，差点儿以为林志平敢不过来呢，刚才还在仔细交代管事，万一要是有个叫做林志平的人找过来，一定要告诉他自己这群人所去的方向。没想到，当交代完，对方就赶过来了。

“有点儿事情，耽误了。”林志平的脸­色­不是很好，抹了一把脸，看上官善水他们四个：“你们这是准备要出发了？”

“嗯，对的，小九失去味觉了，所以以后要勤加锻炼自己的厨艺了，我们要赶紧出发，然后等过一段时间去京城，我爹和大哥他们要找药材的和神医为小九诊治。”上官丰羽回答完后仔细的看了看林志平的脸­色­，皱眉道：“你也不用赶这么急啊，我们又不是会立马走掉，还会给你留下路线的。”

“我知道。”浅浅的笑了一下，林志平拍拍马头：“我这不是急着想见你们吗？”

这句话倒是让上官丰羽高兴了，只不过看着林志平的脸­色­，好像今天出发的话有点儿不太好，就转头看上官善水：“小九，要不然我们明天出发？”

上官善水正要点头，林志平就阻止了：“不用的，今天出发就挺好的。”见上官丰羽的脸­色­像是很不赞同，想了想就又添了一句：“要不然，我们弄辆马车也行。我在马车里稍微躺一会儿就好的。”

“可是你脸­色­不怎么好。”很不赞同的看一眼林志平，上官丰羽翻身就要下马。林志平赶紧探身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我真的不要紧，再说了，你们赶路又不紧，我路上休息一会儿就行了。我也算是练武之人了，身体没那么不顶事的。”

“真的能行？”上官丰羽还是带着点儿怀疑，马车好像也不是很好吧，遇到路不好的时候，也是颠簸的厉害。正犹豫着，就听林志平挑眉笑道：“你可不要小看我，要不然，我们两个先来一场比武，让你知道我现在的体力还是好得很？”

在林都的时候，为了不超过自己的大哥，林志平一向是避其锋芒的，将自身的实力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就连上武场，都是小心翼翼的把握一个度，现在出来林都，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传到林老爷耳朵里，林志平自然也就不用太掩藏自己的实力了。

上官丰羽一向比较好斗，听了林志平的话就有些蠢蠢欲动，上官飞尘在一旁看见了立马出言阻止：“好了，不用证明你的体力还很好了，反正我们赶路也不着急，顶多是路上你坚持不住的话我们早点儿休息。不过，马车是一定要的，小九身体也不是多好，让他骑一天马还可以，两天三天的，定然也是受不住的。”

“嗯，对啊，差点儿被小九糊弄过去。管事，你去弄一辆马车过来。”上官丰羽拍着脑袋恍然大悟，早上的时候说是要准备马车的，但是上官善水一直拦着他们两个说东说西的，一说马车就岔开话题，导致他们两个临到出门了都没有再想起这件事情。想到这里，哥儿俩忍不住瞪一眼夏安歌，我们没想起来，你就不会想起来吗？

摸着鼻子，夏安歌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真是无辜啊，明明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嘛，而且，昨晚九儿可是威胁过自己了，要是今天敢说马车两个字，日后有他好受的，作为一个以自己心上人的话为圣旨的优秀男人，夏安歌自然是闭嘴不言的。况且，这事情对夏安歌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万一一路上九儿骑马累了，那同骑一匹马什么的，发生的概率就会大大大大的增加的。

管事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马车其实是早就准备的。昨晚上，上官飞尘其实就已经吩咐准备马车了，今天只不过是被上官善水绕晕过去了，所以就忘记了。

马车牵过来，上官飞尘又让人去拿了被子枕头过来，全部塞到马车里。勒令上官善水下马，和林志平一起呆在马车里，至于夏安歌，咳，临时充当一下马车夫。

收拾妥当，这才上路。

马车从外面看是很一般的，但是里面其实是很­精­致很舒服的。中间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壶茶杯，还有几碟瓜子点心。茶几下面，则是小抽屉，分别放着一些调味料和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马车的另外三边，没有竖着木板当凳子。而是用软垫代替了。

马车里是铺着一层毛毯的，鞋子脱掉摆在外面，人就可以或躺或坐的呆在里面的。

上官善水捏了一个瓜子剥开，抬头看林志平。这会儿，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疲惫了。犹豫了一下，上官善水将自己的八卦之心归类为关心朋友，然后轻咳一声引起林志平的注意：“林大哥，你不开心，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善水，这次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林志平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让上官善水很不满，自己看着就是小孩子吗？怎么是个人就会摸摸他的脑袋？难道他的脑袋很值得摸吗？摸一下给钱吗？

其实，摸着真的挺舒服的。上官善水还没到十六岁，尚未束发，因为出行的原因，也不能梳着两个小髻子所以就只能在后面随随便便的扎了一下。所以，摸着很顺手。而且上官善水的头发就和他的­性­格一样，很是柔软，和上官善水­精­致的小脸放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就会伸手摸两下。

“我们这次要去僮城。”回答了林志平的问题，上官善水凑到林志平身边：“林大哥，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吗？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啊，我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就应该为对方分忧解难的，林大哥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林志平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一个粉­嫩­­嫩­的娃娃脸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要帮你分忧解难，这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林大哥！”看出来林志平脸上调笑的意思，上官善水的一张小脸迅速变成了红苹果，心再次郁闷，年龄小就是个大问题。当年是谁说的年龄不是问题的？很明显，其实它就是一个问题，它比身高还是个问题！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行不行？”见上官善水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林志平赶紧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放在心里笑笑就行了，不用表现在脸上的。要是真惹恼了眼前的小祖宗，还不知道那两个视弟如命的家伙会做出来点儿什么的，一个人自己还是不怕的，就怕两个人一起上，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十分护食的小狼狗，胜算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了，所以自己还是珍惜一点儿自己的­性­命比较好。

上官丰羽骑马在一边走着，也听见马车里的对话了，于是牵着马走到马车旁边，准备听林志平说话。马车床帘是掀开的，所以这说话声音，倒也听的很清楚。

“好啊，林大哥你说吧，我仔细的听着。”上官善水见自己终于能问出来八卦了，这一路上爷不会闲着没事­干­了，顿时喜笑颜开，狗腿的给林志平倒上一杯茶水，递到林志平跟前。

林志平结果茶杯也喝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讲。

林志平上次回去，是要和上官飞尘他们查一下是谁出卖了他们几个的行踪。一开始，林志平是很细心，因为上官飞尘他们一行人去过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虽说对方是为了夏安歌，但是谁也不能肯定，对方是否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上官善水身边的那个就是夏安歌了，这样的话，只需要知道上官善水的行踪就可以了。

为了给自已一个心安，林志平回家了一趟，想要打探一下自己的爹是不是和陌生人有接触什么的。幸好最后让他松了一口气，他爹只知道对方是上官家的人，就算不去巴结，也一定不能得罪的人，再加上他爹没有刻意和官府的人有什么交往，所以知道的东西也不多，倒是没出卖上官飞尘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可是，林志平依然没有能跟上官飞尘他们一起回春城。原因很简单，就是林志远生病了，病的很严重，甚至有人夫说要让林家准备棺材了。林大夫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是不依不饶的，非说是林志平回来给大哥下毒了，要不然，他大哥也不会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林志平以为，自己就算不受宠，那也是爹的亲生儿子，所以就和林夫人辩解了几句。没想到惹恼了林夫人，也不知道林夫人是怎么对林老爷说的，让林老爷一怒之下将林志平关到了暗房，还一关就是三天，中间不给吃的不给喝的。幸好林志平在林家也是有一两个心腹的，暗中送点儿水和吃食，也没让林志平受多大的苦。

可是林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相信了林夫人的话，认为林志远是被林志平下毒了，于是就到暗室去审问林志平，非要让林志平交出解药。林志平自然是没有的，林老爷见问不出来，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居然说要让林志平为林志远赔命！

林志平自然不会乖乖等死，当天晚上就在下人的帮助下离开了暗室。原本打算就此离开林家，但是越想越觉得生气，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鸟气？不出口气，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就又摸回去了，想要弄清楚林志远忽然生病的原因。这一去就坏事了，林志平居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当天晚上，他先去了林夫人的房顶上。掀开瓦片，就看见林夫人坐在桌子边拿着一个铃铛在看，她身边站着她的|­乳­母林嬷嬷。林志平但是就有点儿奇怪，这个铃铛很眼熟，好像是在那个云仙的身上看见过。不过，那个女人的铃铛，怎么会在林夫人手上呢？

正疑惑间，就听见林夫人说道：“林嬷嬷。你说，云仙真的是当年的女孩儿吗？”

“夫人，不会错的，这个铃铛，世上可就只有一个，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银珠子？那珠子上面，刻着一个林字的。”林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将铃铛接过来，让银珠子在里面滚动了两下，露出来刻着字的那边让林夫人看。当然，房顶上的林志平是看不见的，不过，他看着林夫人的脸­色­显得十分的震惊，就知道这柱子上面，定然是有一个林字。

“这么说，这么说，云仙她就是……”林夫人震惊过后，脸­色­就变成哀痛和怜惜了，眼泪汪汪的，就好像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林志平的这个想法刚冒头，就听见林嬷嬷说道：“是啊，夫人，云仙姑娘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儿，是夫人亲生的女儿。”

“我苦命的女儿……这些年，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不行，我要过去看看，我要告诉她，我是她的娘亲，我让她叫我一声娘。”林夫人说着就要起身朝外走，林嬷嬷赶紧拦住她：“哎呀我的夫人喲，这时候你可不能去认她。”

“为什么啊林嬷嬷，那是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我为什么不能去认她？我还想让她叫我一声娘呢，多少年了，我一想起来我就心疼啊，那是我亲生的女儿啊……”林夫人一脸的愁苦哀怨，就算是林志平因为听见了一个大秘密而震惊，也不得不抽出一点儿时间对林夫人的表情哆嗦了一下。

“夫人啊，云仙姑娘当时可是您拿去换了大少爷，你现在将这个事情说了出来，林老爷定然不会放过大少爷的，那没有了大少爷，林家的家产，不就落到二少爷手里了吗？你这么多年的筹划，不就是白白浪费了吗？”林嬷嬷还没敢说，林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林夫人和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江湖之大 第八十八章 谁的秘密

“夫人啊，云仙姑娘当时可是您拿去换了大少爷，你现在将这个事情说了出来，林老爷定然是不会放过大少爷的，那没有了大少爷，林家的家产，不就落到二少爷手里了吗？您这么多年的筹划，不就是白白浪费了吗？”林嬷嬷还没敢说，林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林夫人和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对啊，我不能让老爷将家产都留给那个小畜生，我不能。”林夫人眼神出现一丝狠戾：“快了，只要老爷认定了志远是那个小畜生杀的，那定然是不会将家产留给他的，到时候，我再去认回我的女儿。”

“对啊，夫人，您这么想就对了，云仙姑娘又不是要离开了，她还在我们府里住着，您要是想见她，就随时能去见她，现在可万万不能认下她。”林嬷嬷笑着安慰了林夫人，然后又说道：“不过，夫人，有件事我还是想说一下的，为了您以后和云仙姑娘能安安稳稳的在林家当家做主，这件事情，就是很重要的。”

林夫人的脑热一牵扯到林家的家产就冷下来了，端坐在桌子边，看林嬷嬷：“嬷嬷。有什么话你尽管讲，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自己人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夫人，我们要想彻底得到林家，只有云仙姑娘是不行的。”林嬷嬷上前一步，倒了一杯茶递给林夫人：“大少爷一死，二少爷就成了林家唯一的男丁了，老爷到时候就算是想要杀了二少爷，也绝对不会动手的，否则林家就没有继承人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先想一个继承人。”

“继承人？我苗家的男孩子不少，到时候让他们过继一个不就行了吗？到时候，林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苗家的？嬷嬷，这些不都是以前就说好了的吗？你怎么忽然又……”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嬷嬷，想到继承人的问题，林夫人冷笑了一下，他林达成想要选继承人，那也看她答应不答应。

“哎呦，我的夫人哎，之前说是过继一个就行了。但是夫人，那时候不是还不知道云仙姑娘活着的吗？现在知道云仙姑娘还活着，这家产，自然是要给云仙姑娘留着了，那些侄子外甥的，再怎么好，难道还能有亲生女儿好？”林嬷嬷站在林夫人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林夫人捏肩膀。

林夫人则是端着茶杯愣了一下，的确啊，过继过来的，再怎么说，也不是亲生的。年老的时候，还不是人家说了算？现在有个亲生的女儿，那后半辈子，自然是有女儿在身边比较可靠一些。而且，云仙已经是林志远的通房了，林志远一死，云仙在林家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就算是她强让云仙留下，到时候，那个继承人过来了，会放过云仙吗？

想到这里，林夫人砖头看林嬷嬷：“那嬷嬷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夫人，现在大少爷还是嫡子的吧？”林嬷嬷露出个笑容看林夫人，林夫人点头，莫名其妙的看回去：“那是自然，我没有将他的身份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林大成的亲生儿子，志远自然还是林家的大少爷。”

“那大少爷死了，大少爷的儿子，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林家了？”林嬷嬷笑的很得意：“到时候，云仙姑娘，可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林家了，而且，还能是林家的当家夫人，这样一来，林家可就完全属于您和云仙姑娘了。”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去将云仙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让我受到牵连了。

林夫人听完林嬷嬷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起身拍拍林嬷嬷的手臂：“还是嬷嬷聪明，这么好的主意，我居然没想起来。真是太笨了，这个主意好，云仙只要怀了志远的孩子，就是林家的当家主母了。走。我们去看看云仙去，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嬷嬷，你让人去请个大夫，记得，云仙现在，已经怀孕了！让他来看看，云仙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是。”林嬷嬷应了一声，出去请大夫了。

林夫人则是到外面叫了两个丫鬟，然后往云仙的住处走去。

房顶上，林志平听完这些话，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云仙是林夫人的亲生女儿，那是不是爹的女儿呢？还有大哥，他是爹娘亲生的二字吧？刚才林夫人说到大哥的时候，又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生二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爹爹就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

越想越觉得事情很诡异，林志平决定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林老爷。再怎么说，林老爷都是他爹，虽然对他不算是很好，但是也给吃的给穿的给住的了，甚至还有下人伺候，比起大街上的乞丐好多了。就当是临走前，为报答爹爹，给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行。当然，爹爹相不相信，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想到坐到，林志平当即就去了书房。这个时候，林老爷还在书房看账本。见一个黑衣人翻身进来了，马上就想要喊人。

“爹爹，是我。”林志平赶紧将自己脸上的黑布拽下来，走到林大成跟前说道。

林大成皱皱眉，打量了一下林志平：“你大晚上的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还有，你不是还在暗室里的吗？是谁放你出来的？”

“爹，谁放我出来的不重要，你都要杀了我了，我还不敢进跑路，难道等着你来杀啊？”林志平不在意的挥挥手，拽了一张凳子，在林大成的身边坐下。

“谁说我要杀你了？不就是关了你几天吗？我还打算后天放你出来呢。你是说亲生儿子，我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杀了你的，你从哪儿听的闲言碎语？”林大成瞪林志平，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吗？就算平时自己不喜欢他，那有不能随便杀了他的，普通的下人，尚且要通过官府才能打杀，更何况是亲生儿子？

“爹，你真的没有打算杀了我啊？”林志平也奇怪，自己的那些人一向是挺中心的，不可能拿这个来骗自己的。难不成，是有人骗了他们？

林老爷吹胡子瞪眼：“我当然没打算杀了你！你这个不孝子，赶紧给我滚回去，再关三天小黑屋，看你还胡说八道！”

“哎呀，爹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听别人胡说了吗？不过，爹，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个大秘密和你说的，你要关我小黑屋的话，这大秘密，可就没有了，你可别后悔啊。”林志平一听林老爷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言语中还带着亲近之意，就感到心里一松，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拘谨了。

“什么大秘密，快说！说出来要不是大秘密，关小黑屋就再加三天！”林老爷自然也感受到了林志平对他的亲近之意，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这个儿子，一向和他是不很亲的，现在忽然亲近了，林老爷就感觉很舒畅。

“爹爹，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林志平张嘴正想说，忽然就想起来，这件事情，对爹爹的打击应该是很大的，毕竟，和林夫人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夫妻了，而且爹爹也很喜欢她，现在忽然知道自己被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也不知道爹爹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人老了，抗打击能力就会下降的。

之前没想这个，是因为觉得林老爷对自己不好，还想要杀了自己，所以不想要这个爹了。而现在，得知爹爹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情，自然也就开始为爹爹考虑了。

“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生气，就算你告诉我你在外面赌博将我们林家的家产都输光了，我也不生气。”林老爷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对林志平说道。

林志平心里纠结，虽然不是我赌博去了，但是林家的家产，也确实是快没了。瞟一眼林老爷，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打算盘，忙碌的很，也没注意自己这边。这要是说出来，对老爹的打击肯定不小，但是要不说出来，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还要被枕边人欺瞒谋划，这也挺悲哀的。

那老爷是说还是不说呢？林志平摸着下巴仔细衡量，还没等他衡量完，就听见外面管家喊道：“老爷老爷，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林老爷看看推门进来的林管家，皱眉问道。大少爷都快不好了，还有什么大喜事？

林管家猛不防看见林志平也在书房，愣了一下，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上前给林老爷和林志平见礼，然后才说道：“老爷，真是大喜事，大少爷的那个通房，云仙姑娘怀孕了，大少爷有后了！”

“哦，那倒真是一个大喜事，赏！这个月伺候云仙姑娘的，都赏一两银子，还有那个大夫，给包个红包。”林老爷笑呵呵的说着，然后起身：“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夫人知道了，这会儿正在云仙姑娘房里呢。”林管家偷偷瞟了一眼林志平，见林志平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过去看看。”林老爷披上外套，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又想起来了林志平：“志平，你给我回小黑屋呆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爹，我的大秘密还没说呢。”林志平皱眉，林老爷对于大哥右后还是很开心的，这之后万一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是会更愤怒的。大喜大悲之下，也不知道林老爷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现在说出来，让林老爷对那个孩子不要抱太大希望，是不是会更好点儿？

想到这里，林志平伸手拽住林老爷：“爹，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再去！”

“你这孩子，有话不能等明天再讲吗？”林老爷皱眉，不过，看林志平脸上的焦急之­色­，以及坚定的神情，林老爷也有点犹豫，这个儿子，从来都没有坚持过什么的。

“爹，反正云仙姑娘那边有娘照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这天都黑了，您老人家去云仙姑娘那里不太好吧？”林志平看林老爷神­色­松动，赶紧再说两句，争取将林老爷留下来。

林老爷想想觉得儿子说的也对，所以就挥挥手让林管家下去：“你去告诉夫人，我还有一点儿事情，就先不过去了，等明天再去看云仙。好了，没什么事情就先下去吧。”

林管家看了一眼林志平，应了一声就下去了。林志平对他最后的眼神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没在意。转身扶着林老爷坐下，又给林老爷倒了一杯茶，酝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就算是对林老爷产生了刺激，也尽量要将刺激变小一点儿。

最后，在林老爷的眼神催促中，林志平将他在房顶听见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他记­性­好，复述下来，几乎是半字不差的。说完之后，仔细的看林老爷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连生气没生气都看不出来。一派平静，平静的让林志平心惊，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林老爷。

“爹，您生气了？爹，消消气，说不定娘是有什么苦衷的，爹，您还是去问问清楚比较好。”林志平将茶杯塞到林老爷手里，担忧的看着林老爷，不会是打击太大了，所以接受不了吧？要不要赶紧叫个大夫过去？正想着，就听见林老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志平啊，其实这件事情，我原本没打算让你知道的。”林老爷看着林志平，语气很沉重的说道。

林志平有些摸不着头脑，林老爷放下茶杯，看着窗外，脸上一片怅然：“这件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云仙是你妈的女儿，却不是我的，志远是我的儿子，却不是你妈的。”

林志平更摸不着头脑了，脸上一片迷茫，这是啥意思？

江湖之大 第八十九章 狗血一盆

上官善水也迷茫，这林老爷和林夫人也太奇怪啊，一个弄个女儿给老公带绿帽子，一个弄个儿子给老婆添堵，表面上两个人还恩恩嗳嗳当个模范夫妻。眨巴眨巴眼睛，上官善水拍拍正在苦笑的林志平：“林大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可别生气啊。”

“你问吧，我不生气。”林志平给自己倒一杯茶喝，说了半天，他也有点儿口渴。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两个人为了听故事，早就不骑马了，让两匹马自己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坐在马车上。夏安歌很无语，大家都在里面听故事，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坐着赶车，幸好小九时不时的会给他递一些点心，让他也不至于太郁闷。

“那你是你爹的亲生儿子吗？”仔细看着林志平的脸­色­，见确实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上官善水才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林志平哭笑不得的伸手敲了一下上官善水的脑袋：“我自然是我爹的亲生儿子了，我现在的样子，和我爹年轻时候很像的。”

上官善水嘴角抽抽，很真没看出来那一点儿像。

“志平，然后呢？那个林夫人给你爹戴了绿帽子，既然你爹知道，怎么还对她那么好呢？还有啊，我听你的语气，那个林夫人好像特别讨厌你们林家吧？非要你们林家的家产做什么？”上官丰羽也凑过来，他对那个林夫人倒是很好奇，林志平以前也说过，林老爷是很喜欢林夫人的，对她几乎是千依百顺，伸直为了她对自己的庶出的儿子很忽视，那就算是一个石头人，也应该感动一些的吧？怎么那林夫人看上去，很恨林老爷呢？

林志平沉默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继续往下讲。

“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林志平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林志远不是林夫人的儿子，而是别人和林老爷生的，那林志远就应该和他一样，都是庶出的儿子。既然都是庶出的，那自己这十几年来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林夫人都那样了，爹还要一直容忍着她，那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着爹的娘亲呢？

“志平，这件事情，说起来还要追究到十几年前。那时候，我刚刚接掌林家。”看着儿子脸上的迷茫之­色­，林老爷叹口气，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比较好吧，也省的儿子的心里，会存着怨恨。

林家在几十年前，就是林都的第一大家了。林家是以商起家的，和林家合作关系很好，家世也差不多的，有一个苗家。林家只有林大成一个男丁，而苗家，则是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苗若曦，二女儿苗若兰。两个人女儿都是林都城有名的没人，当时去苗家提亲的人可不少。

但是苗家和林家的关系比较近，所以林大成年轻的时候，和苗家的大小姐苗若曦定了亲。两个人因是年有玩伴，所以对对方也都挺有好感的，双方家长也商量好了，说是要在年初的时候让两个人成亲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成亲之前，苗若曦和苗若兰出门上香，半路忽然被歹人掳走。歹人原本是想勒索苗家的，但是看在苗若兰姐妹长的漂亮，就起了歹意，想要强取苗若曦和苗若兰，这样不仅能得到没人，还能得到没人的家产，苗家就只有两个女儿，这家产，最后肯定会是姑爷家的。

但是苗若曦誓死不从，她喜欢的是林大成，怎么可能会嫁给其他人？可是，苗若曦就想办法，要逃走。两个人半夜的时候趁守卫没有那么森严了，就偷偷的从后面用棍子将看守他们的人敲晕了，然后姐妹两个往山下跑。只可惜，半路被人发现了。姐妹两个匆忙之中就又被抓住了。

这次，歹徒没再等苗家的回信了，当晚，就强要了两个姑娘。

苗家原本是想要出银子赎出两位姑娘的，但是没想到强盗是狮子大开口，所要的银子数额太大，苗家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于是就来向林家借。

林家那会儿，林老爷刚去世，林夫人卧床不起，只有林大成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再加上一群叔叔伯伯的想要抢夺财产，忙的整天都见不到人。苗老爷上门几次，一直没见到林大成，于是就误以为林家是要见死不救。愤恨之下，将家产全部变卖，要赎回两个女儿。

可是，苗老爷没想到，自家女儿­性­子太烈，被辱之后，苗若曦撞墙自杀了，而苗若兰，因为拦的及时，倒是没出什么事情。那群强盗原本就是想要银钱，一看闹出人命了，就想要将苗若兰也杀了，来个灭口，然后换个山头。但是他们没想到，苗若兰命大，一刀Сhā在心口，居然没死。最后被心慌着急赶过去的苗老爷救了回来。

因为一个女儿死了，苗老爷一气之下，将剩下的大半的家产送到衙门，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可是，就算是那些强盗死了，也换不回苗若曦一条命。于是苗老爷在气怒悲愤之下，一口血吐出来，从此就没有再醒过来。苗夫人是在苗若兰姐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的，所以这下子，苗家，就只剩下苗若兰一个人了。苗若兰在苗老爷临死前，也听说了林家见死不救的行为。

没钱将苗老爷下葬的苗若兰，左思右想，都没想到要怎么弄点儿银子。最后，不得不去林家，可是林家看门的那个，刚好就那两天换了一个，不认识苗若兰，又见她穿着一身素白，叫骂着晦气，将人给赶走了。

一口气咽不下去的苗若兰，从此就恨上了林家。

林大成这边，刚将林家安顿好，才想起来，苗老爷好像很久没有上门了。于是就准备了礼物去苗家，到了之后才发现，苗家是门庭破败，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向周围的邻居一打探，才知道苗家发生的事情。林大成懊恼之下，差点儿将林都翻过来，才在一家妓院找到了苗若兰。

原来，苗若兰回去的时候，被两个地痞看见了。刚好因为赌博输钱的地痞，就打上了苗若兰的主意，将人给卖到了妓院。

林大成赶紧将人赎回去，对苗若兰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苗若兰心如死灰，根本就不打算活了，直到有一天，有大夫给她诊脉，说苗若兰已经怀孕了。

一开始苗若兰是恨着肚子里的那块­肉­的，想尽办法要小产。但是大夫说，苗若兰原本就体弱，孩子也已经是三个月了，这时候小产，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林大成自然不会让苗若兰小产。每天都抽出时间陪着苗若兰，和她说说话，苗若兰也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变的偶尔会回答两句。

一个月后，苗若兰看上去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这时候，林大成也准备成亲了。苗若曦才去世不到半年，但是林大成年纪也不小了，林老­妇­人也是弥留之际了，而且林老­妇­人想在临死前见到自己儿子成亲，这个要求，林大成怎么都没办法拒绝。而且还有一点儿冲喜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生怕苗若兰知道后心里不高兴，毕竟，她姐姐才过世半年，林大成就瞒着她这个消息。

就这样，苗若兰安安静静的呆在别院，而林大成在主宅那边，也迎进了新娘子。

又过了六个月，苗若兰在别院生下了一个女婴。主院那边，也传出来有孕的消息。同一时间，林老­妇­人含笑九泉。

因为苗若兰很不喜欢自己生的那个孩子，所以在孩子刚出生，苗若兰就让人送走了，至于送到哪儿，苗若兰没问，稳婆也没说。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直到苗若兰在别院养好身子，这才听说林大成已经成了亲。苗若兰原本被林大成安抚下来的怨恨，立马又涌上来了。苗若曦都已经为林大成死了，他林大成凭什么娶妻**？她苗家都已经家破人亡了，他林大成凭什么娇妻美眷都要拥有？

越想越觉得愤恨的苗若兰，趁着林大成不在家，就偷偷的去找林大成的妻子了。那时候，林大成的妻子，怀孕七个月。

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等林大成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早产了。而后大出血，再也没有救回来。

林大成是很生苗若兰的气，但是一想到因为自己救援不及时导致苗家家破人亡了，就没办法再对苗若兰生气了。但是那个刚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办？找­奶­娘吧，生怕­奶­娘照顾不周。

刚好苗若兰生过孩子没多久，林大成和苗若兰商量了一下，就让苗若兰将那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养了。苗若兰因为刚送走女儿，虽然恨那个孩子，但是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偶尔也是会想的，刚好林大成送走了一个过来，也就没有推辞了。

于是，林志远，也就成了苗若兰的孩子。后来，林大成见苗若兰一个人生活在别院，也挺辛苦的，再加上林志远都开始学说话了，总是要喊爹娘的，两个人就凑合着成了亲。

林大成一直以为，苗若兰已经放下那些仇恨了，但实际上，苗若兰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仇恨。她恨林家，她想要林家为她苗家陪葬，苗家都已经家破人亡了，凭什么你林家却越发的有钱有势了？

“那个苗若兰，心理都扭曲了。”上官善水吃了一块点心，很中肯的给出评价，将自身不幸的原因推到别人身上的，从来都是胆小懦弱无能的人。那个苗若兰，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林大成对她的好了，自顾自认为林家必须要为苗家陪葬，或者，用林家换回苗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爹爹说她也不容易，让我就当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林志平也很无奈，他总感觉自家老爹喜欢苗若兰，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喜欢一个人的话，那对方无论犯什么样的错，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那你大哥呢？不是说中毒了吗？你爹就不管他了啊？”上官善水忽然就想起来那个云仙了，林志远的中毒，应该有她的一份功劳吧？苗若兰的女儿，要害死林大成的儿子，这个时候，林大成还能一直护着苗若兰吗？

“我大哥中毒的事情好像是那个云仙搞的鬼吧，我爹也是才发现的，原来云仙被卖到那种地方，也是我大哥害的，云仙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我爹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大夫说，只要休养的好，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林志平气闷的敲敲桌子，整个故事，他都是打酱油的，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害他白担心了一场。

上官丰羽看他不高兴，赶紧过去为他顺气，顺便八卦最后的结局：“那最后呢？苗若兰知道你爹知道了吗？那个云仙，最后你爹原谅她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林志平更郁闷了：“我大哥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非要和那个云仙在一起，我爹怎么说都没用，再加上云仙是苗若兰的女儿，我爹也不好对那个云仙太不好，所以这事情，就一直拖啊拖的，直到我出门，云仙还是被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出来。不过，我大哥经常去看她。”

“你们家的事情真复杂。”夏安歌安安静静的听了半天故事，回头评价：“比那个蓝凤儿的故事还要复杂。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这几天就一直遇到什么情啊爱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故事？每个女人都是悲惨的，然后她们又将更悲惨的故事带给他们身边的人。”

上官善水惊讶的拍手：“哎呀，安歌你好有才啊，这么有内涵的话你都能讲出来。”

夏安歌仰头：“那是，我夏安歌是谁啊！”

上官飞尘在一边斜眼：“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林志平在一边询问上官丰羽：“那个蓝凤儿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啊？”“哦，是这样的。”上官丰羽摆出说故事的架势，上官善水因为亲身经历了，所以不想再听，跑出去和夏安歌一起坐在前面赶马车。上官飞尘则是从下面抽屉里拽出一本书，翻来覆去的打发时间，远远的走过去，那些故事带来的恶情绪，就好像；留在了原地。

江湖之大 第九十零章 接纳入伙

“原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那你们都没有受伤吧？”林志平的声音带着点儿紧张，很关心的问上官丰羽。上官丰羽摆手，一脸的骄傲：“没有，我功夫那么好，才不会受伤。不过，倒是你，家里的事情那样复杂，你以后再家里怎么办？”

林志平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爹将这些告诉我，就是想让我不要怨恨，他要将林家留给我大哥。”

“凭什么呀，你那个大哥，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被一个女人弄成那样，对你还不亲，他要是继承了林家，对你绝对不会很好的。”上官丰羽愤愤不平，在他看来，那个林志远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富二代￣￣咳，这个词也是小九交个他的。林家交给他，铁定会玩完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想继承林家，林家在林都走的虽然是很大的，但是近些年已经有些不太好了，第一楼，还有你们上官家，都在林都占了很大的一份子，林家迟早是要退到后面的。再说了，我爹也没亏待我，铺子庄子什么的，虽然没有留给我吧，但是给我不少的银子。”

林志平倒是真的没有怨恨，从小他爹就一直宠着他大哥，这么些年来，他也从不奢望他爹会对他多好，临到最后，他爹还想起来给他很多的银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对林家，确实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不喜欢林夫人，也不喜欢他大哥，所以离开林家，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你以后都不用回林家了？”上官丰羽见林志平没有不平的神­色­，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了，这事情，说起来还是人家的家事，他就算和林志平的关系再好，该避开的还是要避开的。

“嗯。不过，有什么大事情的时候，我还是要回来的。”林志平点点头，他爹的生辰什么的，他这个做儿子的是必然要回啦的，要不然就太说不过去了。

上官丰羽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以后就跟着我们混吧。”说完拍拍自己的胸膛：“你放心，以后有我的吃的就有你的，有我的喝的也有你的，有我的穿的也有你的，有我的住的也有你的，我所有的东西都分你一半！绝对不会人让你被人欺负了去的！”

林志平心里一暖，随机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还会武功，怎么可能被人欺负？你多虑了，而且，吃的就算了，你比我还矮一头，你穿的我肯定是穿不上的，这个就可以省掉了。”

身高不仅仅是上官善水一个人的问题，还是上官丰羽的问题，听林志平这样一说，顿时恼羞成怒：“林志平，你想被我从车子里扔下去吗？你长的高又怎么样？我才是最好的身高！”

林志平笑~咪~咪的安抚炸毛的人：“好，你的身高才是最好的，我长的太高了，这样很不好。”

上官丰羽炸毛的更厉害了：”长的高了不起吗？有本事，有本事你长的和那个大树一样高！“

“我没本事啊，所以才长成现在这样。咳，有的人还没我高呢，是不是本事就没有我大啊？”林志平瞟了一眼外面的树，回头接着逗炸毛猫，把上官丰羽

气的脸­色­通红，林志平又赶紧安慰她，气过了就不好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笑~眯~眯的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夏安歌扭扭捏捏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来一个玉递给上官善水，见上官善水疑惑的看他，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送给你的。”

“送给我？为什么啊。我生辰还没到的，而且最近也不是什么节日吧。”一向只在生日和节日的时候收到礼物的上官善水疑惑了，拿着手里的玉饰看了看，是一只饕餮兽，用红绳子在背上打了一个结，前肢用力半弓着身子，嘴巴里含着一个玉珠。整个玉是莹白­色­的，触手温润，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一块质地很好耳朵玉佩。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送你礼物。”夏安歌摸摸脑袋，这可是自己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特意让人雕刻的。不过，在凡人界，这样的玉饰虽然很珍贵，在他看来却不是最珍贵的。原本他是想送一个自己炼制的，里面再弄些阵法什么的，但是她现在也是一个凡人，所以就只能先送一个这样的。等日后，他恢复了真身，就换一个礼物。

上官善水摸摸那个饕餮，然后有些不舍额还给夏安歌：“可是，这个很珍贵的。”从小学的时候起，上官善水就很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还有一个词语叫做礼尚往来。虽然以上管家的财力，是能送回去一个的，但是他还没忘记，自己是在游历期，太宗的银子，是没办法直取的。况且，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他也是知道的。

夏安歌一眼就看出来上官善水在想什么了，心里也很高兴上官善水喜欢这个玉饰，想了想，结果玉饰，自己给上官善水带到脖子上，认真的看着上官善水说道：“这个，就当是上次你因为我中毒所送的赔礼，不能拒绝哦，要不然我会内疚的。”

果然，上官善水伸向脖子的手停住了，眨巴两下眼睛，看看夏安歌认真的样子，最后点头：“那好吧，就当是你的赔礼。”

夏安歌见上官善水收下了饕餮，脸­色­立马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这算是定情信物吗？一定算是定情信物！记得的夏安歌完全忽略了上官善水接受这个礼物的本意。看夏安歌笑的开心，上官善水也忽然觉得，其实收个礼物也没什么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离开了春城。马车上了管道，春城和僮城的距离，可是很远的。

到了中午，不要说茶寮了，就连一个破庙都没看见。型号这管道两边，都是有小树林的，四个人于是下了马车，准备原地休息。解开马儿，让他们自己跑去吃草，快到六月了，地上的青草绿油油的看着很是喜人，四匹马解开之后就撒开蹄子往树林里去了。

“带有­干­粮？”林志平跳下车子，伸了个懒腰问道。这一路上，马车都走得很慢，几乎没有颠簸，他坐在上面也算是休息了半天，这会儿也有­精­神了。

上官善水点点头，今天早上，他可是一大早就去厨房准备­干­粮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见上官善水点头，两个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该不会又是上次那样，咸的发苦，甜得发腻之类的吧？只有夏安歌表现的很正常，从马车上拽下来一个小包袱，拿出里面的东西递给众人。

“这是什么？米饭团？”接过去仔细看看，上官飞尘好奇的问道。

：这是八宝饭，就是讲糯米泡湿，拌上食用油、绿豆、百合、莲子、白果、蜜枣、山黄皮、冬瓜糖等，蒸熟就成了。做法很简单，也很省事的。你们尝尝，宝宝饭香溢软滑，甜而不腻，很好吃的。”夏安歌现学现卖，将早上上官善水告诉他的又拿过来告诉另外三个人。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都很怀疑的看上官善水，这次他没把食盐当做白糖？只有林志平，因为上次是在林家，并不知道夏安歌捣乱的事情，所以倒是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咬下去了。然后再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的热切注视下砸吧砸吧嘴：“还真是挺好吃的，不过，你们两个不吃看着我­干­什么？”

上官丰羽看着林志平，确定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作假，就张嘴要下去，嘻嘻的嚼完咽下去，转头笑着看上官善水：“哎呀，小九，真是挺好吃的，有没有多带点儿。”

上官善水摇头，对之前自家七哥和八哥的表情还是有点儿不满意的，好像很怕吃自己做的东西一样！

“哎，善水不是失去味觉了吗？”林志平将上官丰羽拽到一边，悄悄的问道。

上官善水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自家八哥一直在夸奖自己天资聪慧什么的，听的上官善水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安歌，你觉得这个八宝饭怎么样？”很是明白自家七哥和八哥是给不了什么好答案的，所以上官善水直接问旁边的夏安歌，早上准备的匆忙，到时忘记我问问了。

夏安歌点头：“很好的，虽然味道很普通，但是少了一份匠气，更像是你自己做的。”是自己做的，而不是让人觉得按照菜谱做的，也不是复制某个大厨的，而是，只属于自己的。

上官善水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夏安歌的意思，顿时喜笑颜开：“那你多吃点儿。”

“但是九儿，虽然很不错，但是已经放了一上午的，没有刚出锅的那种味道了。”虽然不舍得打击上官善水，不过，夏安歌也明白，上官善水也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必须要站在某些时候打击一下。幸好，最大的打击已经过去了，都已经失去味觉了，还有比这更大的打击吗？

上官善水点点头：“嗯，不过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凉点是没什么耳朵，冬天的时候就不能放了。”他刚说完，上官飞尘就凑过来了：“小九，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又有没有别的东西吃？”

“有的。”上官善水从车厢里的小桌子下面端出一个汤盘，打开，一股鲜香的味道立刻散开了。上官丰羽也跳过来：“小九，这个是什么？鸭子？怎么和一般的鸭子不一样，你这个是炒的还是煎的，或者是煮的蒸的。再或者，是炖的？”

“恩，这个叫做柠檬鸭，是炒的。洗­干­净的鸭切块后吵到六分熟，然后和切成丝的酸辣椒、酸芥头、酸姜、酸柠檬、酸梅、生姜及蒜泥，共同煨至八分熟，在放上豆鼓，炒熟后淋上香油，然后就能出锅了。”说完，上官善水看着林志平，再看上官善水，上官丰羽点点头，上官善水从乾坤袋里面掏出来五个碗，将鸭­肉­都分开，分别递给他们几个。

林志平看见上官善水腰间的乾坤袋，什么都没有说，脸­色­的神情也很平淡。这群人，都是上官家的，还有一个是皇家的，神­色­有一两个宝物是很正常的，没有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林志平到时没想到上官善水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拿出来。这是不是说嘛，这一群人，是正式接纳自己了？眼底逐渐露出一丝暖光，林志平拍拍上官丰羽的肩膀：“上官家好有钱啊，看来以后我有地方蹭吃蹭喝了。”

上官丰羽白他一眼：“就算是你蹭睡都没关系。”

“小九，这个鸭子的味道，酸的挺特别啊。”吃了一块鸭­肉­，上官飞尘抬头，笑着对上官善水说道。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未免也太酸了吧？不过，虽然酸的很，味道倒是挺好的。

上官善水看上官飞尘被酸的眯眼，笑呵呵的说道：“嗯，里面放了柠檬和酸梅，味道是有点儿特别的，没有酸过头吧？”因为已经失去味觉了，上官善水最后没尝，凭着感觉又放了一些醋，不知道会不会太酸。

上官飞尘摇头：“还能吃。”

夏安歌凑过来说道：”九儿，你柠檬放少了，醋放多了，所以这酸味，更多的是醋味。”看上官善水点头，脸­色­没有不悦的神­色­，夏安歌才继续说道：“还有，你那鸭子，是不是炒到六分熟？”

“恩。”点点头，上官善水看夏安歌：“难道炒过了？”

“不是，你也汉子道，鸭­肉­比较，嗯，比较糙，不若­鸡­­肉­细­嫩­，所以，炒的时候多放点儿油，其实是比较好的。”夏安歌用筷子扒开鸭­肉­让上官善水看：“你的油太热了，你看，外面这一层是脆的，里面的就不太好了，没炒透，是煮透了的。”

上官善水点头：“哦，我就说呢，感觉做出来的时候，味道的酸味不太对，我还以为是醋放少了，所以才又加了一勺醋。”

夏安歌笑着看上官善水，有余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九儿，你今天做饭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啊？和以前的时候比起来，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江湖之大 第九十一章 心是王道

被夏安歌这么一问，上官善水才开始回想，自己今天早上做饭的感觉，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这一想，觉得在心态上，首先是不一样的。以前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任务一样。

这个任务，很沉。压得他都没时间想别的，每到一个地方， 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吃，比较特别的。然后就想尽办法找到能做出这几样东西的人来，跟着他们学。就算找不到这种人，也要回想自己上一辈子见过的菜谱，努力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以前，做菜的时候选择的是做好的材料，采用的是最好的菜谱，每一种东西的多少，都好像是经过衡量了，不准多，不准少，完全是按照一个菜谱，争取做到没有一点儿差别，才认为是成功的。

难怪夏安歌之前会说，自己做的东西匠气比较重了，那些菜谱，那些原料，哪一样不是被人的思想？自己按照那样的菜谱做出来的饭菜，就算是再好吃，那也只能说明模仿的比较成功而已，那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拾人牙慧，是个聪明的，就能做到，就算做出了最好吃的东西，那也是别人的食谱，而不是自己的成功。

而今天早上，起床做饭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想那些菜谱。就是觉得，自己想要做点儿东西，让大家半路上吃。

因为失去了味觉，没办法尝出饭菜饭菜的味道，于是就自己琢磨，哪一样的调味料放多了，哪一样放少了。多了的用什么中和一下，少了的用什么弥补，酸味太重会不会影响辣味，辣味太重会不会遮盖酸味，光是想这些，就已经很忙了，甚至在询问夏安歌味道的时候，都没有时间听他仔细点评，只看见他点头说能吃，自己就放心了。

看上官善水在一边陷入沉思，夏安歌叼着一块鸭­肉­眯着眼睛笑，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啊，果然是聪明的很，自己就问了一句，他就能自己想起来问题的症结。正得意着，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上官飞尘端着碗站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看一眼上官善水，然后低声说道：“行啊你。”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悄悄的得意一会儿，夏安歌再回头看上官善水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思考，转头笑着对夏安歌说道：“是不是一个心啊？”

“恩，对的，九儿，做菜呢，不仅仅是要知道一个菜谱，你用心做了，自然能理解那个菜谱里的调味料搭配，然后根据自己的心情调整，调整的好了，就是属于自己的哦年广西了，调整的不好，就是失败品了，而不能用心的，就只能一遍遍的进行复制了。”夏安歌点头，指指碗里的鸭­肉­，继续说道：“你看这个。”

上官善水摸摸脑袋，疑惑的凑过去看，没发现有什么大问题，出了夏安歌之前说的那几个。

“你看，今天的柠檬鸭，你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这只鸭子长的太老了或者是考虑那些柠檬方的时间长了太­干­了？”夏安歌用筷子戳戳鸭­肉­，外面很脆，一戳就能戳个缝，里面酥软，虽然之前被夏安歌评价没炒透，但是也不影响它的酥软度。

上官善水点头：“嗯，没仔细挑，不过我做的时候，仔细看过了，觉得鸭­肉­有点儿老，所以才多炒了一会儿。”

“这就对了，以后呢，不要从材料商选择最好的，要考虑怎么弥补材料不好的问题。你要知道，就算是青菜豆腐，一百个人来做，也会有一百种味道。”夏安歌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总结道，就好像他在龙宫的时候，厨娘有时候心情不好，做出来的饭菜就是苦的。用心做出来的饭菜，才能拥有特别的味道。

上官善水黑线，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名言原来在异世界也早就有了雏形啊。

“好了，我们都吃完了，小九，你和夏安歌赶紧吃饭，吃完我们要继续出发了。”上官丰羽走过来一手拍一个，差点儿将上官善水从车子上拍下来，被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摸自己的脑袋：“还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可以在半路上讨论，着太阳都晒到头顶了，你们也不觉得热啊。

“七哥，我觉得有些口渴，你和林大哥不是吃完饭了吗？要不你们去找找哪儿有水源？”上官善水低头，刚咬了一口饭团，就忽然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要不然，我们今天下午就没水喝了，我出门额时候可没有准备水。”

“那我们去找找，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啊。”上官丰羽也没说什么，很­干­脆的点点头，和林志平一起去找水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已经上官飞尘呆在原地，三个人吃完饭后，因为没水刷碗，就算有，也没人想刷，所以考虑了一会儿，三个人一致决定，将这些碗都扔掉算了。上官风尘和夏安歌都是身娇­肉­贵出门从来不缺钱的，所以扔掉一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上官善水心疼的很，上辈子吃够了没钱的苦，这辈子就养成了不浪费的好习惯。看着夏安歌他们将用过一次碗筷都扔掉，就有些舍不得。不过，舍不得也要扔，因为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回来之后一摊手，就说了一句：“没找到水源。”

“不用担心，这张山林，总是能找到一两个小水潭的，我们到晚上再找吧。”上官飞尘无所谓的说道，他是不会告诉上官丰羽，其实他在车厢下面还藏了两坛子好酒的，说出来保证立马就没了，所以一定要藏着。晚上要是还没找到水源，就只能贡献出来一坛，剩下的那一坛要藏到什么地方才能不被上官丰羽发现呢？

上官飞尘使他们一伙人中年龄最大，­性­情最稳的一个，所以对于上官飞尘说的话，基本上就没有人反驳的。于是，该上车的上车，该上马的上马，一行人在此出发。

这会儿车厢立马就只剩下上官善水和林志平两个人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都在外面骑马，夏安歌依然坚守在马车外面，手执马鞭，专注的赶车。

不过，赶着车的时候，夏安歌就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些有了一点而变化，原来，体内的内力，都好像凝结成液体了，夏安歌皱着眉想了一下，也没发现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刚才，好些忽然出现一样，就感觉体内的内力不对劲了。难道，是要开始恢复真身了？

记得父王说过，只要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就能慢慢的恢复法力。当然，这个恢复过程，可能是很慢的，也可能是很快的，完全要看你渡劫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假如你渡劫的情况很好，你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慢慢的体会到了爱情的感觉，那你的法力就是随着你体会恢复的。

体会到多少感情，法力就会恢复多少。日后，若能度过情劫，那自然就会恢复真身。若度不过，那就只能继续轮回了。咳，至于夏安歌那悲催的前八世，不是因为他没度过情劫，而是因为他根本没遇上那个人，于是，太过于杯具的夏安歌，终于让某些看不下去的人出手帮忙了。

想到这里，夏安歌就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的运祁体内的内力，不能做额太明显，所以就只是让指尖冒出了一缕清风。试完之后，夏安歌立马喜笑颜开了，果然，体内的内力正在往灵力一边转化，只不过现在转化的还不是很多，他就只能刚刚感觉到，然后做个小实验。

有了法力，以后就能让九儿更安全了吧？喜滋滋的盘腿坐在车子前面，夏安歌开始检查自己体内的灵气。

而车厢内，上官善水可不知道夏安歌因为自己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他正在一心一意的和林志平下棋，他自己是臭棋篓子，林志平水平是很一般的，两个人一个节节败退连连悔棋，一个步步紧逼随他悔棋 ，倒是能下到一块儿。

只不过，没多久连个个人就都不感兴趣了，下棋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一种折磨啊。于是，很有志一同的互相看了一眼，低头拾棋子，将黑白子分开，鸽子放回到棋盒里。想了想觉得没事做，两个人就决定先睡个午觉。

中间小茶几挪开，车子上的空间就变大了。下面原本就铺摊子，所以也不需要载铺其他的东西了。只要抖开两条薄毯，各自盖在个字身上，就可以睡觉了。上官飞尘骑马走在旁边，看两个人都躺下来了，就将车窗帘给放下，至于门帘，因为阳光正好，而两个人是头朝里的，照不到眼睛，只能照在身上，所以也就不用放下来了。

因为体内灵气不够，夏安歌只是运动了一小会儿，就将体内的内力和灵气梳理好了。一回头就看见上官善水的睡颜。

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是夏安歌依然觉得，百看不厌！长长的眼睫毛十分的浓密，就像是一排小刷子，将平日里灵动的眼睛遮住，粉­色­­唇­轻轻的抿着，鼻翼有着不易察觉的抖动，白­嫩­的脸颊因为午睡带着一点点儿的红晕，看着更像是瓷娃娃，­精­致的不像是凡人。

夏安歌看的很高兴，上官飞尘很不高兴。看夏安歌的神­色­，上官飞尘就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不是自家八弟那样的笨蛋，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更何况，自从那个吃苹果的误会发生之后，他就一直很注意夏安歌对自家小九的态度。一开始明显，是因为夏安歌自己也没想明白，只是本能的想要和小九接近。可是现在，很明显，夏安歌已经想明白了，并且已经做了决定。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和八弟之前，对自己的目光不加掩饰。

说安话，一开始上官飞尘是愤怒的，还想着将夏安歌和自家小九隔开，让他们两个永远也见不到面。上官家想要封锁一个人的消息，还是很容易的。可是，想到夏安歌对自家弟弟的关心和体贴，再想到厨艺方面夏安歌对小九有劝解和作用，上官飞尘没没找到不让自家小九伤心的理由。

小九现在的状况，让他很依赖这个夏安歌。虽然不是夏安歌所希望的那种依赖，但是，已经是将夏安歌当做不能缺少的好朋友了。这个时候，要是阻止他们两个见面，很有可能会让自家小九出现反弹。真正的理由，还没办法说出口。要是小九原先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现在忽然知道了，难免会让他对夏安歌的感情变质。

小九只是一个刚刚走出家门的孩子，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被骗了。

越想越觉得纠结，上官飞尘就很不明白了，自家小九虽然长的很好看，但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个夏安歌，身为九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呢？准确的说，还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少年，一个才十二岁还没有行加冠礼的少年。

上官飞尘很纠结，夏安歌也很纠结。一个纠结要怎么隔开他们两个，还能不让小九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另一个则是纠结，要怎么让九儿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能不拒绝的。

剩下的三个人，一个只顾着打量路两边的风景，森森的觉得很无聊，另两个则是在马车里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黄昏的时候，路径一个破庙，好歹也算是有个遮挡的地方，所以就在这里停下了。上官善水之前就被夏安歌叫醒了，生怕他下午睡觉太久，晚上会睡不着。

林志平被上官丰羽拎出来，两个人接着找水源去了，上官飞尘不放心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独处，所以留在原地。而且，上官飞尘还要将他的那两坛子好酒拿出来一坛，剩下的那坛要再找个地方藏起来的。

江湖之大 第九十二章 僮城娱乐

到达僮城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几个人走走停停，有上官善水的乾坤袋在，也不用担心风餐露宿，小日子过的其实还是很滋润的。尤其是上官善水，大概是因为体会到了做菜时候的心情，最近对于做饭也不是那么的机械了，有心情的时候就做点儿，没心情的时候就给自己找点儿事情消遣。

不是一味的想着要让自己做出世界上更好吃的饭菜，上官善水反而轻松了不少。没事的时候就找一些食谱之类的，研究一下他们的做菜方法，然后自己想要动手的时候就动手，不想动手的时候就看看。不过，动手的过程中，就一不定是按照这个食谱了，而是自己想要放什么，就放点儿什么。

而且，上官善水也能从这些食谱中，发现很多新奇的食材。比如说草药之类的，也是能入菜调味的。这里面还有一个专门的分类，那就是药膳，对这个，上官善水还是很好奇的。

上官善水好奇了，就代表着其他人要遭殃了。那几天，夏安歌他们经常被迫吃一些味道十分奇怪的东西。比如说，烤鸭子的时候，上官善水非要在里面塞点儿山药地黄之类的，搞的那鸭子味道怪怪的。上官善水面对大家谴责的目光，还是无辜的摊手：“那个食谱上就是这么写的，而且，药膳的味道不都是怪怪的吗？”

貌似上辈子，他就尝过一次药膳，那味道，绝对不敢恭维。

“九儿啊，你想个办法，将要删得味道改善一下呗。”夏安歌到时没觉得上官善水弄的不好，毕竟，上官善水确实是按照食谱做的，他在旁边了，调味料什么的，用量绝对是一模一样的。这样做出来的味道还有偏差的话，那就是能说明食谱上得那个就是这种味道。

上官善水点头：“恩，我看看有什么能中和一下这个药材的味道不能。”说完，就又抱着书回头马上看了。这几天，他正研究本草纲目呢，争取从里面找出来更多的能入菜的药材来。

上官飞尘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语叹了一口气。小九现在这样子，更依赖夏安歌了吧？

“僮城里面好热闹啊。”今天是轮到林志平赶车，上官丰羽也就将马儿栓到马车后，自己也坐上马车，和林志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省的林志平觉得无聊。一进城，他们就发现，这僮城是热闹的很，街边摆摊子的，路上行走的。都2386042

“恩，对啊，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林志平往里头看看，觉得人群都是往一个方向走的。于是就跳下马车，走到一个中年人面前，拱手问道：“大哥，这城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都往一个地方去啊？”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中年人停下来问道，笑着打量了一下林志平，以及他身后的马车。

“恩，我们是第一天来僮城。”林志平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大概是因为家境和成长过程不顺心的缘故，看起来倒是要成熟得多，一般人也不会将林志平当成是孩子看待。咳，要是上官善水出来问，那绝对是回被人称为小朋友的。

“今天僮城有打磨秋比赛，比赛完之后，王员外的女儿会抛绣球招亲，听说新郎家里来了不少人，新娘家里包括兄弟和家丁，也有不少人，还要踩着高跷抢，很值得一看啊。”说完拍拍林志平的肩膀，转头走掉了。后面马车上，上官丰羽眯了一下眼睛。哼哼，抛绣球招亲？想得倒美。

林志平回头将自己打探来的情况给车子里的人说过了一篇，上官善水倒是很奇怪：“还有抛绣球招亲的啊？他们就不怕遇上乞丐瘸子哑巴之类的人吗？这女孩子的终生大事，不应该这么草率吧？”

“善水，一听就知道你是从很远的外地过来的，我们林都那边都知道，僮城这里，绣球可是一个特­色­的存在。”林志平笑了一下说道：“而且，抛绣球，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谁抢到就是谁的。绣球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定情信物。一般上，大街上都能买得到。”

“那他说的招亲，是怎么回事？”上官善水有点儿疑惑，难道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绣楼上站着个小姐，胆战心惊的将绣球扔下来，然后谁抢到了就是谁的，那个小姐也必须下嫁吗？

“我说了嘛，绣球其实是一个定情信物。僮城的风气比较开放，每年三月三的时候，是民歌节，未婚男女都能去山上唱山歌，到时候对上眼的，就能试着相处一段时间。要是相处好了，就要抛绣球。当然，也可以通过相亲什么的认识相处，不一定非要对山歌的。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两情相悦了，或者是要定亲了对吧？”上官丰羽侧头问了一句，林志平笑~眯~眯的点头，嬷嬷上官风雨的脑袋：“真聪明。”上官丰羽白他一眼：“是你太笨了。”

林志平不和他计较，继续说道：“这时候，男方就要和自己的伙伴兄弟之类的来抢绣球，女方也要有兄弟出场，双方抢一个绣球，要是男方抢到了，新娘就顺利下嫁，要是女方抢到了，男方就要受点刁难了。”

林志平解释完，就见上官善水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一个抢亲的手段啊。”

“恩，说是抢亲也对的，总之呢，不会出现你说的，什么乱七八槽的人都来抢的场面，无论是谁抢了，新郎就只有哪一个。”林志平挑眉，戳了一下上官善水的脸颊：“怎么，小善水是想上去抢一个绣球。”

“你不是说不相­干­的人不能去抢得的吗？”斜睨一眼林志平，上官善水将自己的书塞到抽屉里放好。

“不会啊，只要你提前去和主人说一声，想要参加新娘队还是新郎队，然后主人给你安排一下，你就能去抢了。”

众人恍然大悟，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活动啊，和新娘嫁给谁完全没关系。

正说着，马车就在一个客栈前停了下来了。僮城这边，比较偏，所以上官家还没来得及在这里建一个据点，所以几个人不得不主客栈了。

“老板，五间上房，要挨着的。”上官飞尘上前订房子，上官丰羽在后面嘱咐小二将马车拉到后面，马车里的东西一概不能动，最好是将马车放到一个保险的地方去。

“客官，真对不住，小店上房就剩下四间了，您看……”掌柜的抖着胡子说道，眼睛在后面几个人身上溜了一圈，看起来都是大富大贵的啊，不留下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要不然，将后面的那个院子贡献出来？不过，已经有人定下来了，虽然定下来之后就没出出现过，但是万一要是来了……真是不好办啊。

“四间就四间吧。”出乎掌柜的意料，这几位倒是好说话的很，上官飞尘很爽快的给了一锭大大的银子：“一会儿送点饭菜到我们房间里，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哦，好，客官请稍等。”掌柜的应了一声，将账簿推到上官飞尘面前，让他写下自己的名字，让给了上官飞尘四个牌子，伸手招呼过来一个店小二，让小二带他们上楼了。

“小九，你和我一起睡。”上官飞尘伸手将上官善水拉到自己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和夏安歌一个房间。

上官善水点头，夏安歌也没反对，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上了楼，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送上了饭菜。

“哎，林大哥，你说的那个打磨秋是什么？”上官善水一边吃饭，忽然就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他现在吃饭就只是生理需要，根本嚼不出来什么味道，要不是肚子会饿，他也不想吃东西，所有的东西，到他嘴里都如同嚼蜡。

“算是一个集体活动吧，就和你们看踩高跷什么的差不多，就是一个横杆，两端各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交替蹬弹横杆上下起落旋转，同事在横杆上作出各种回旋翻滚四肢悬空之类的动作，让围观者欣赏的一种活动，一般上都是五月份的时候会举行。”

林志平对僮城的了解比上官善水他们强多了，上官善水听完就觉得很有意思，想要去看看。反正现在才中午，他们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做，上官善水的这个提议，立马获得了大家的同意。于是，吃完饭后，向小二询问了打磨秋的地点，四个人就出发了。

到了才知道，原来打磨秋边门想象的要更热闹。很大的一片空地，总共有三个横杆，每个横杆上都有年轻的小伙子。外围是一群围观者，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看到热闹处，大家就会鼓掌叫好，看到小伙子一不小心差点儿摔下去，也都赶紧喊小心。

上官飞尘领着身后的四个人，好不容易几道内圈，还有一个小姑娘过来卖给他们糍粑。说是等会儿，可以送给打磨秋的勇士，哪个勇士得到的糍粑多，那个就是获胜者。

“这种方法倒是好啊，大家都来卖糍粑。”上官善水笑呵呵的捏起一块塞嘴里，尝不出味道，不过看大家嘴里都鼓嚷嚷的，也觉得嘴里的糍粑其实是带着甜味的。

这时候，中间横杆上的一个小伙子，忽然用腹部粘着横杆，四肢张开，在横杆上来了个大翻身，众人连连叫好，却见小伙子从衣衫里掏出来一朵花，咳，虽然被压的有点扁，却仍能看出来，是一朵火红的山茶花。小伙子的伙伴打了个手势，于是伙伴将横杆转了个个儿。

小伙子所占的那边，就稍微的降低了一些，横杆一转，就停在了一个姑娘跟前，小伙子弯腰，将手里的花Сhā到姑娘的头发上。周围的人立马开始起哄。姑娘的脸通红的，却也没动手拿掉那朵花。

“大力和二丫要成亲了！”身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周围有人响应：“成亲，成亲！”

小伙子憨憨的笑，然后大喊：“下个月二丫要抛绣球，大家到时候都去参加啊。”

“好，一朵去。”旁边的几个小伙子跟着喊。大力摸摸脑袋，在横杆上一个转身，就将对面的伙伴压倒高空中了。于是，那个伙伴开始在横杆上作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周围人的热情和喜悦，就好像能传染一样，大家都笑呵呵的。上官善水一行人也抬头笑，然后将手里的糍粑往盆子放，横杆前，都是有一个盆子的。中间的那个盆子，现在已经放了不少的糍粑了，看来今天的优胜者就是中间的那两个小伙子了。

看完了打磨秋，上官善水又想起来看抛绣球。于是，向周围的老乡打听了抛绣球的地方，几个人又跑去看抛绣球了。

这抛绣球，也是有特定的地点的。毕竟，一会儿要有很多人来抢绣球，这地方要是小了，很容易施展不开。

去的时候，抛绣球还没开始，要等吉时。信号这吉时不是晚上，等了一会儿也就到了。新娘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绣球，做的很­精­致。五个人倒也没参与，就在一边围观。

周围几个大妈看上官善水他们对绣球很感兴趣，就给他们解释：“这绣球啊，最好是新娘子自己做的，要不然怎么能算是定情信物呢？不过，也有些是买来的。绣球上面绣的东西，都是新娘子自己弄得，越好看的绣球，就越说明新娘子手巧，这样子婆家的人也会喜欢。”

上官善水对那个抢绣球的过程倒是挺好奇的，众人就好像是打篮球一样，不会用脚踢，也不抱着绣球跑，就是用手拍。众人在一边也看的津津有味，不停的诱人喊扔到这边什么的。

到最后，因为男方家的人多点儿，所以绣球就被男方抢到了。传到新郎手里，就代表着结束了。新郎兴奋分满脸通红，抱着绣球就到楼上将新娘抱了下来，塞到旁边准备好的花桥里，新娘在新郎上来那会儿就盖上了红盖头，新郎新娘都到位了，截下来就是迎亲了。

于是，剩下的就和上官善水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江湖之大 第九十三章 借下厨房

因为赶路，再加上看了一天的热闹，所以当天晚上回去之后，几个人都是很累的，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都很晚了。就算是外面吵吵嚷嚷的，也没有将几个人吵醒。只不过，夏安歌起床是很早的，一起来就在上官飞尘的房门前转啊转的，不过，也没胆子敲门。不是怕上官飞尘发脾气，而是担心上官善水睡觉不够。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想敲门，不代表里面的人不知道他在外面，习武之人，听力都是很好的。从夏安歌开始绕第一圈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本想着他绕两圈就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能一直绕啊绕的，绕的人睡不着觉。这时候，武功不高的人就是比较幸运了，不会被打扰睡觉。

“那个，上官七哥啊，我肚子比较饿。”看见上官飞尘出来，夏安歌眼晴一转，可怜兮兮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厨房没有饭吗？客栈不是管饭的吗？”瞪一眼夏安歌，上官飞尘没好气地问道。

“这不是吃惯了九儿做的东西吗？再说了，让九儿多动动手，能提高他的厨艺的。”夏安歌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的想要往里面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九儿睡觉不穿衣服的情景。

上官飞尘将门关上，挡住夏安歌的眼睛：“小九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要是很饿的话就自己去厨房找点儿东西吃。”

夏安歌摸摸鼻子，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门内响起上官善水的声音：“七哥，你在和谁说话啊？”夏安歌眼晴一亮，在上官飞尘阻止前赶紧说道：“是我，九儿，你起床了没有？我们等会儿出去玩儿吧？”

上官善水没吭气，屋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在穿衣服。过了一会儿，上官善水才拉开房门，见上官飞尘和夏安歌都站在外面，就有点儿疑惑：“你们两个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吗？”

“没有，小九，你饿不饿？”上官飞尘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转身去喊下面的店小二，让他送点儿温水过来，然后将上官善水拉到屋子内，夏安歌自然也要跟进去。

洗漱完之后，上官善水才问夏安歌：“你说要出去玩，要去哪儿？”

夏安歌摸摸下巴，他也是第一次来僮城，怎么会知道去哪儿玩？正想着，就听见“咕噜”一声。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不好意思，随即瞪他们两个：“都过了中午了，你们两个难道不饿吗？”

被他这么一说，两个人才觉得肚子好像是有点儿饿的。上官善水站起来：“那我去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吧。”

“小九，你昨天也很累的，吩咐厨房去做就行了，不用自己去的。”上官飞尘皱皱眉，怎么弄的自家小弟像是一个厨子了呢？

“没关系，反正我也想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八哥和林大哥不是还没起床吗？七哥，你去叫他们起床吧，我和安歌去厨房，一会儿就回来了。”上官善水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很累，然后就和夏安歌一起出去了。上官飞尘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翻出笔墨，准备写信。

“九儿，要做什么？”随着上官善水来到厨房，见他翻翻捡捡的，就忍不住问道。

“唔，七哥喜欢吃咸的，八哥喜欢吃辣的，林大哥的口味没看出来，好像哪一样都行，你不挑食，我没味觉，所以要点儿什么比较好呢？”一边回答着夏安歌，一边自己想来想去，肚子饿了要赶紧吃东西，炒菜好像有点儿慢，再说，都过了午饭时间，厨房也没现成的米饭了。

夏安歌在一边听见上官善水的唠叨，微微的笑了一下，估计上官善水自己也没察觉到，现在他做饭，更多的是想着，让吃饭的人满意，满足他们的口味。而不再是想着，那些做得好的饭菜，应该怎么去模仿。和以前比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失去味觉，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公子，你要快点儿的话，就下个面条呗，我们这里的面条都是现成的。”一边烧火的小厮见上官善水犹犹豫豫的下不定决心，就笑着提醒道，还顺手给上官善水指了指桌子上的盆子，里面堆着一团的面条，看起来有点儿发黄，应该是掺了­鸡­蛋。

“恩，那就煮面条。”上官善水过去看了看，厨房里的师父做的面条还是很不错的，筋道，拎起来都是不断的。上官善水在桌子上找了一边，看见有竹笋和酸豆角，也各自抓了一点儿。

走到灶台边，烧火的少年赶紧过来给他们烧火。这店里的客人，都是要好好招呼的，更何况，刚才上官善水他们过来借厨房的时候，可是给了管事一块银子的，说不定自己烧火烧的好了，也能得到点儿赏银。

先将锅子放到灶台上，舀一勺油倒进去。旁边有剥好的蒜瓣，白白胖胖的，上官善水就伸手捏了几个，用刀背拍扁，然后切成碎碎的蒜末，在热油中过一下，马上就有一个蒜香飘出来。上官善水吸吸鼻子，自从嘴巴不管用之后，他就一直用的鼻子，幸好，他的鼻子还是很管用的。

闻闻蒜香，觉得差不多了，再烧下去就会变成黑炭了，就赶紧将切好的竹笋放进去溜一下，炒的半熟的时候，放入辣椒，少量的酱油，以及一点点儿白糖。接着将竹笋起锅，就着热锅倒入热水，揪来一大团的面条，揪开之后扔进去，很快，面条就翻滚着飘上来了。

竹笋倒进去，再放入胡椒和盐，见旁边有­肉­酱，就又添了一勺子­肉­酱。弄好之后，面条捞出来，每个碗上，再放上一点儿酸豆角，就算是完事了。

上官善水看看夏安歌，夏安歌马上明白过来了。走过去，就着边上的碗，挑一根面条细细的嚼了，然后在上官善水期待的目光中点头：“九儿，面条煮熟了。”

上官善水皱眉，使劲拍一下他的后背：“谁让你说这个的？”

“哇，公子，没想到您居然会做饭啊，闻着很香啊。”夏安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边在烧火的小厮说道。那小厮不过是十二三岁，吸吸鼻子，朝着上官善水笑：“比我们客栈里的大厨做的都好吃。”

上官善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死小子你说什么？居然敢说我做的饭没有别人做的好吃？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要吃我做的饭了？”说着，一个人就进门了，上官善水眯～眯眼睛，是一个挺高的男人，长的比较普通，不过周身的气质挺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大厨。

“呀，爹，你不是说有事情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乎意料，少年没有害怕走过来的那个男人，反而是笑呵呵的迎过去，踮着脚尖给中年人捏肩膀：“爹，你刚才肯定听错了，我没说你做的饭不好吃。我爹做的饭，那自然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中年男人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上官善水：“这是你做的？”

上官善水点头，中年男人闻了闻味道，又问道：“我能尝一下吗？”

看看中年人，上官善水觉得尝一下也没关系，说不定对方能提出来一点儿好的意见呢，所以就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碗，拨了一点儿面条过去，递给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尝一下吧。”

中年人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碗，三两口就将面条吃完了，咂咂嘴，抬头看上官善水：“你做饭的时候一定没有专心吧？”

“啊？”上官善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中年人也不废话，慢条斯理的放下碗说道：“你要是专心了，这­肉­酱就不会没煮透就端下锅了，很明显的，­肉­酱的味道除了咸，没别的味了。”

上官善水脸有点儿红，确实，他没仔细的想­肉­酱里的咸味，放­肉­酱的时候还在想竹笋会不会被煮过了。

中年人摸摸旁边少年的头，斜睨一眼上官善水：“做东西的时候，无论用到哪一样，你最好都是将注意力放到那一样的上面。已经注意过的，就算是煮糊了，或者是放多了，都不能太注意了，你要注意的，只是当前。”

说完也不理会上官善水，转头揪着少年的耳朵往外面走：“长能耐了啊，居然敢骗你爹我！还敢说我的坏话！今天我不拨你一层皮，我就不叫李文华！”

“啊，爹爹，我不敢了，你快放手啊，好疼的，爹爹……”少年一边跳脚一边跟着中年人往外走，虽然嘴里喊疼，不过看那神­色­，大半也是装出来的。

上官善水站在原地想着中年人的话，夏安歌伸手拍拍他：“九儿，要想等回去想呗，面条再放下去就要变脓了。”

被夏安歌惊醒，上官善水回神，就看见夏安歌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五个碗和五双筷子，就点头：“哦，好，那我们赶紧回去。”

一边走一边想，等走到上面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面露微笑了，他不是笨蛋，更何况以前也是全国闻名的顶级厨师，近些年来只不过是被那个目标给压的有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而已，现在失去了味觉，能想到的东西就更多了，所以中年人的说法，他想了一会儿，就完全明白了。

夏安歌一直看着上官善水，见他露出笑容，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了，于是也露出笑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上楼梯，到了上官飞尘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进去，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都在里面坐着。上官丰羽还在一边嘀咕：“怎么还没来啊。”

“八哥，肚子饿还不早点儿起床啊。”上官善水走过去，在上官丰羽身边坐下，夏安歌挨着上官善水，坐下后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碗筷都分给每个人：“赶紧吃，吃完我们出去逛逛，看有什么好玩的没。”

“我想去买几本书，你们谁要去？”上官善水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吃面条一边问道。

“我陪你去。”夏安歌想都没想，在上官善水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接上话了。虽然被上官飞尘瞪了一眼，但是也没在意。

上官飞尘则是要在城里随便转转，然后给上官承宣写信。至于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这两个人比较想去看打磨秋比赛，顺便亲身体验一下。打磨秋比赛是要进行三天的，最后的胜利者，会有奖励的。

”小九，今天的面条有点儿不一样啊。”林志平见上官丰羽顺便将自己的行程也确定了，就没再想去什么地方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吃到嘴里的东西，有点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上官善水眨眨眼问他，林志平还是比较有水品的，夏安歌一向是比较­精­确的，每一道菜，调味料放多了放少了，他能全部说出来，一点儿都不差。林志平说的，就只是一个大致的走向，两个人的评论方法不一样，不过都是很有道理的，有时候，上官善水也会听听别人的评价。

“恩，说不出来，就感觉，味道更地道了吧。”林志平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说了一句相当于废话的话。不过，这话是不是有用，在不同人眼里就有不同的看法了。比如说，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觉得是废话，上官善水就觉得，好像让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

“九儿，别想了，这种东西，就是凭感觉的，哪一天感觉到了，你就想明白了，感觉没到，你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夏安歌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然后将碗推开：“我吃完了，九儿你也快点儿吃，我们一会儿去找找看有没有书肆。”

“哦，好。”上官善水也不是特别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透，就暂时不去想了，低下头扒饭。

夏安歌坐在一边摸摸下巴，是不是要换个方向让九儿去体会呢。毕竟，凡人的思考的方法，想的再久，也只是凡人。而自己可不是只想要一个凡人的——凡人的寿命，太短了。

江湖之大 第九十四章 圣人之心

因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上官善水接下来的几天，也不再纠结怎么做出最好吃的东西来了。反而是和夏安歌两个人走街串巷，将僮城各­色­有名的小吃糕点通通品尝了一遍，虽然上官善水的味觉不是很管用，但是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再加上他可以的锻炼了一下，基本上就能闻出各­色­吃食的味道了。

而吃这些小吃点心，也并不是为了找出最好的做法，只是单纯的品尝。不论是一般的吃食还是卖价很高很有名的吃食，上官善水总是要在里面找出来一些优点的。以平和的心态看待厨艺，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厨师应该具备的。每次都挑剔食物的味道，那是美食家需要做的事情。而上官善水，将来是要当厨师的，而不是当美食家。

他和夏安歌两个人，一个说优点，一个说缺点，两个人配合的挺默契的。短短的几天时间，上官善水对于食物味道的观点，就被夏安歌颠覆了个彻底。

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上官善水，就感觉自己的心思更通透了。没有之前的压力，悠闲的看周围的景­色­，就更觉得天大地大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看着上官善水日渐高兴起来，再没有了之前在家时候那种漠然，就觉得，其实夏安歌在上官善水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上官飞尘这时候也收到回信了，关于这件事情，也就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既然大家长都说了顺其自然，那自己就不用多­操­心了。反正，大家长决定的事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于是一行人都没了心病，逛起僮城来也有点儿意思了。因着现在是五月份，快到六月了。春播刚过，秋收还没到，所以人们都是闲的很，既然闲了，就要找点儿活动。今儿打磨秋，后天板鞋舞，大后天踩高跷玩蹴鞠，大大后天狮子上金山，几乎是天天有好玩的好看的。

夏安歌领着上官善水，每天跑东跑西的，看看热闹，吃吃零食，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潇洒。比之前上官善水还没失去味觉的时候，更潇洒。

笑～眯～眯地看着舞狮的人爬金山，中间还要玩点花样，上官善水在一边鼓掌叫好，这种纯粹的舞狮，现代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几十张凳子叠成十七层高的金山，舞狮的人在上面翻腾跳跃，这手绝活，可不是几天时间就能练成的。基本能参加狮子上金山的，都是舞狮世家。

不过，虽然危险，到最后赢得的彩头也是不少的。而且，舞的好了，城里有店铺开业了，或者是有婚迎嫁娶了，都会有生意的。所以舞狮的世家之间，竞争的也是挺厉害的。

“九儿，怎么样，看的开心吗？”夏安歌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夏安歌长相原本就是很俊美的，这会儿阳光照着，额头上带着一点儿薄汗，脸上就好像会发光一样，就更显得英俊了。上官善水侧头，刚好就看见那形状挺美好的­唇­划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对着自己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心跳的有点儿快。

赶紧眨眨眼，想着是太阳晒过头了，上官善水拽着夏安歌往外走：“刚才不是说要去买衣服吗？我们赶紧去吧，要不然等会儿就中午了，还要回去吃午饭呢。”

“恩，好。”夏安歌点点头，对上官善水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成为圣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态。

有些人，一辈子都成不了圣人，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够出众，就只是因为他参不透自己的心。心大了，能够容纳的东西才会更多。当然，并不是指野心。通常情况下，野心大的人，其实心更小。因为他们的心里，就只能容纳一件事情——野心所在的那一件事情。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往成衣铺走，这会儿，人都去看热闹了，铺子里人很少。两个人走进去，小二还在打瞌睡，夏安歌上前敲敲柜台：“哎，小二。”

“哟，客官是要买衣服还是买布？我们这里的衣服，可是整个僮城最好的，样式新，布料好，保准你们满意。布料也是顶顶好的，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客官要看看吗？”小二一个激灵，醒过来就看见两个少年站在他面前。一个十二三的样子，长相­精­致，但是又不­阴­柔，看起来朝气蓬勃的。一个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不像是脾气很好的人。两个人站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出身很好的。

“我们要看衣服，你将你们这里，适合他穿的，单薄一点儿的衣服都拿出来我们瞧瞧。”夏安歌指指上官善水，眼看都六月份了，春天的衣服是穿不了了，会很热，所以急需换一批新衣服。想了想，又说道：“我能穿的，再拿几套过来。”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人的身材和夏安歌是差不多的，所以夏安歌能穿的，他们两个也能穿，反正过来了，就一起买了算了。至于上官飞尘，咳，他最近查看僮城的生意，自己过来买就行了。

“小公子长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这件白­色­的，是我们的秀娘前些天刚做的，小公子要不要试一下？”小二笑着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夏安歌先拎过来瞧瞧，然后很嫌弃的扔回去：“小二，这布料也太差了，穿上去会磨皮肤的，你们这儿就没更好的了？爷有的是银子，你尽管将你们这里最好的拿出来。”

“有有有，客官您稍等，我进去给你们拿。”小二一听夏安歌的话，眼睛就亮了。刚才拿出来的，是店里比较上等的衣服里，这样的衣服都看不上眼，可见这两位，真是有钱人的。有钱人嘛，那自然是要大大的赚一把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没等多久，小二就抱着两套衣服过来了，一套白­色­的，一套黑­色­的。都是斜襟长衫，配有腰带，腰带上带着一块拇指大的玉佩。袖子口用同­色­的丝线绣了花纹，不是很繁杂，但是很­精­致。衣服下摆，一直到腰部，绣的是墨竹，走动间就见竹叶晃动，很是好看，清隽秀美。

衣服料子也好，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让人从心里感觉舒爽。

“这两套衣服挺好的，九儿，你先去试一下？”夏安歌看两套衣服一套大点儿，一套小点儿，就觉得，自己和上官善水穿的话刚好合适，两个人能穿一样的衣服，花纹什么的也一样，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上官善水也挺喜欢这套衣服，结构挺简单的，夏天穿上比较凉快。这里是古代，不像是现代，到了夏天有空调风扇，就算没有空调风扇，也能穿个大裤衩踢踏着凉拖。古代那样子传出去，肯定有人说你是傻帽儿。所以，在古代，买夏天的衣服，就要简单的那种，料子还得是很透气的。

拿过衣服，在小二的带领下，到里面隔间去将衣服换上去。自己先感觉了一下，果然之前的燥热之气没有了，穿着挺舒服的。掀开帘子走出去，小二和夏安歌听见动静同时转头，两个人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好看了！原本上官善水就长的漂亮，现在看着，更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怎么样？”上官善水倒没注意那两个人眼里的惊艳，直接走过去问夏安歌。

夏安歌点头：“哎呀，太好看了，漂亮得不像话。”旁边店小二也点头，真的是太好看了，他都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上官善水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声嘟囔道：“男人怎么能说漂亮呢，要说帅气！”

夏安歌没听懂帅气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表现自己的财大气粗，拍拍柜台，让小二回神：“包起来，我要了，这件黑­色­的也包起来。对了，你们店里还有没有这种的衣服，都拿出来，要一件件试！”

“哎，先别啊，这件衣服袖子这里好像有点儿长的，要改一下。”上官善水赶紧阻止，顺便拿起那件黑­色­的递给夏安歌：“你去试衣服，我在这给小二说。”

夏安歌点点头，进去试衣服。临进门还又很不舍的看上官善水几眼。上官善水和店小二在说话，没注意他。于是夏安歌进去，动作十分迅速的换好衣服，就怕上官善水在外面被店小二吃了豆腐。

店小二记好了哪里需要修改之后，就又到里面抱出来几套衣服，料子都是很好的，只不过和之前那两件比起来，就稍微有点儿差了。夏安歌又挑了几件白­色­的让上官善水试，顺便还给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挑了几件，当然，没怎么用心。

花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买了一大堆的衣服，成衣铺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快的，要修改的衣服说是下午就能改好，让他们吃晚饭的时候过去取就行了。两个人留下了定金，就拎着一大包的衣服回去了。

到了客栈，刚进房间，就见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夏安歌将新衣服递给他们，上官善水见他们两个很是没­精­神，就好奇地问道：“八哥，你和林大哥怎么了？怎么没见七哥呢？”

“七哥在屋子里，天气太热，没力气，没胃口，没心情啊。”上官丰羽竖起一根手指，朝屋里指了指，然后又趴回去了。

上官善水摸摸下巴，看起来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做什么都没心情。刚好要吃午饭了，要不然，给他们弄点儿比较开胃的凉菜？想了想，叫上夏安歌，两个人一起去厨房。

这几天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经常来借厨房，所以厨房的人和他们也比较熟悉了。看他们两个拿东西用，也没说什么，反正都给过钱了。快到中午了，大厨父子正在里面忙活，也没注意他们两个。

上官善水拿了几个土豆，又找了半根胡萝卜。现在这季节，地里的­嫩­玉米刚好能吃，所以店里也有­嫩­玉米，上官善水抓了一把已经洗好的玉米粒，又去煮了两三个­鸡­蛋。梅子酱是前些天做的，橙子和香蕉苹果都是他自己刚才在街上买的，僮城这地方，水果是有很多的，因为气温比较好，所以这里的水果种类也多，还比别的地方好吃。

苹果和橙子切碎，然后放到平底的碗里，上面盖着一个小木板，让夏安歌按住木板，使劲往下压，还不能将碗弄碎，要将里面的果汁压出来。这个活可是比较考验内力的，用劲小了，压不出果汁，用劲大了，碗就碎了。幸好，前几天夏安歌的法力恢复了一点儿，控制着灵力在果­肉­上转两圈，基本上就搞定了。

土豆洗­干­净煮熟，切成小块，然后胡萝卜切小条，­鸡­蛋剥开切片，都摆到盘子里，撒上煮熟的玉米粒，上面再盖一层小黄瓜切片，梅子也要放几个。最后用果汁和梅子酱调成的汁在上面倒一圈。在夏安歌还在好奇上官善水要做什么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一拍手说道：“好了。”

“好了？”夏安歌指着盘子里的土豆萝卜，挑眉：“这个是什么？”

“没名字。”上官善水嘟囔了一句，沙拉你知道是什么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说了。夹起一块小黄瓜塞到夏安歌嘴里：“尝尝，觉得怎么样？”

“唔，挺新鲜的。”夏安歌嚼完说道：“黄瓜内里原汁原味，外面有水果清香，恩，吃起来挺开胃的。”

上官善水惆怅：“这个只能当做开胃菜，不能当正餐，中午要吃什么呢？”

正巧李大厨晃过来，听见上官善水的自言自语，在一边吊儿郎当的提醒：“我们僮城的八仙粉是很有名的，夏天吃也很开胃，要不你弄个八仙粉？要是不会做的话我可以教你啊，刚好前面有人点八仙粉。”

上官善水斜睨他一眼：“既然你都做了，到时候多做点儿，我带回去一些不就行了吗？­干­嘛我自己还要再做一份？”

李大厨愣了一下，随即咬牙：“死小孩，真不可爱！”

江湖之大 第九十五章 有生命的

在僮城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上官善水他们终于玩腻了，想要往下一个城市了。因为之前上官丰羽的交代，客栈的人将他们的马车保留的很好，里面的被褥什么的，还特意的晒过，躺进去，舒服的不得了。

“九儿，这次你准备了什么样的­干­粮？”刚出城，上官丰羽就将脑袋凑过来，满怀期待的问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小九是怎么开窍了，做出来的食物都是蛮好吃的。就连上官丰羽这种粗神经的，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准备。”上官善水很怨念地看看上官丰羽，早上起床太早了，他睡眠不足，心情不好。

上官丰羽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小九，为什么这次没准备呢？”

上官善水打个大大的呵欠：“没准备就是没准备。”说完，侧身躺下，拉起薄薄的毯子盖在脑袋上，趁着现在太阳还没到半空中，天气还不是很热，他要抓紧时间补个眠，要不然就太困了。

旁边夏安歌看见上官丰羽伸手就要捏上官善水的脸颊，赶紧过来阻止：“上官八哥，他骗你的。中午自然是准备了好吃的了。不过八哥，这时候还不到中午呢，你要是惹九儿生气了，到时候小心他不给你饭吃哦。”

上官丰羽摸摸下巴，觉得要是惹小九生气的话，确实有点儿不划算。不过，自家温温和和的小九，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起床气？也不是说不好，而是，感觉有些奇妙。你能想象，一个乖巧了十几年，几乎从来不反驳父母兄长的话的乖小孩，忽然有一天对自己的哥哥发脾气的样子吗？

正想着，就听见林志平在旁边说道：“喏，给你，先用来磨磨牙。”

“这是什么？”上官丰羽转头，就看见林志平拎着一个小包，里面鼓囊囊的。上官善水伸手接过来，打开，一股浓浓的香蕉味传出来，上官丰羽捏起来一个，看着像是香蕉片啊，不过，这种带着点儿透明的，硬硬的，白白的，是怎么弄的啊？

“前几天，善水和安歌出去玩的时候，见有卖很多香蕉的，都说香蕉不能放，好多扔了都很可惜的，于是善水就教给他们做这个香蕉片，后来，那些人就送了很多给善水，都在马车里堆着的，难道你没看见？”林志平伸手指指马车角落里的一个大包袱让上官丰羽看。

“香蕉片？”上官丰羽疑惑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小心的捏一片塞到嘴里嚼嚼，松酥脆香，不像是自己刚才想的­干­巴巴的没味道。嚼了几片才想起来问道：“这个怎么弄的？烤出来的吗？”

“不是，像是­阴­­干­的吧，要是用火烤，那还不得烤焦了？”林志平有点儿不确定地说道，他也没有现场观看，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弄成的。

倒是夏安歌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唔，就是隔着东西烤­干­的，不能烤的太过，要不然就焦掉了，之前也不能暴晒，怕坏掉成分吧。总之就是香蕉切成这样厚的片片之后，用牛­奶­泡一泡，然后放在一个厚实的陶瓷板上，慢慢的烘烤，等快­干­的时候，再­阴­­干­。”

他当时是跟着上官善水的，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我说呢，有一股子­奶­味。”上官丰羽恍然大悟，又吃了几片就放下了。这种东西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是要胀气的，中午他还想留着肚子吃饭呢。

因为上官善水在睡觉，所以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再吭气了，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倒是让上官善水睡得更好了，一直到中午，马车停下，他才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醒转过来。

“小九，睡的舒服不？”上官丰羽还是第一个凑过来问道，这次可不用他和林志平再去找水源了。出来的时候，上官飞尘弄了好几个水囊的。

上官善水打个呵欠坐起来，揉揉眼晴，钻出马车向周围看了一眼，和前些日子走过的路没什么两样。周围依然是大树，树底下是草地，只不过现在天气比之前热，草地上还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猛一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再仔细看，其实也就是那样。

上官善水坐了一会儿，才完全醒过神。看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都坐在一边无聊的聊天，嘴角抽了一下，随即下车，将自己准备的午饭什么的都拿出来。先是一个大碟子，上官善水在那几个人好奇的注视下，在碟子里放上香油，酱油，蒜末，还有一点儿豆酱，拌匀。

然后才从乾坤袋里拽出来一个大篮子，掀开上面的布，就露出里面的东西了。一个个小卷卷，看着­嫩­白­嫩­白的。

“这是什么？”上官丰羽先拿一个问道，倒是挺像薄饼卷菜的。

“这个是僮城的小吃，叫做卷筒粉。就是用磨成的米浆放进托盘摊成一张薄饼，撒一些­肉­末、葱花在上面，蒸熟后卷成卷就可以上碟了，吃的时候佐以酱料、香油等拌以食用。特点是软滑爽口。八哥你尝尝，看是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个卷筒粉之前就让夏安歌尝过了，没问题的。只不过这个酱料，是他刚才现场做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样东西放多了或者放少了。

上官丰羽可没想这些有的没的，前几天上官善水做出来的饭菜已经让上官丰羽完全放心了。第一次时候的那种苦不堪言，完全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所以，这次也没犹豫，抓住卷筒粉就往酱料里蘸，然后啊呜一下塞到嘴里，吃东西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倒是让上官善水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唔，正经还不错。”上官丰羽几乎是一嘴一个的，吃完第一个，又伸手拿第二个。当然，也不忘记给出评价。

上官善水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见夏安歌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脸上的温度有些高。上官飞尘看见这一幕，眼神暗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

几个人围成一圈，很快就将一篮子的卷筒粉吃完了。都是十五六七的青少年，咳，上官飞尘除外，正事长身体的时候，午饭都是要吃很多的。一篮子的卷筒粉定然是不够的，幸好上官善水早有准备。乾坤袋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放一个东西进去，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拿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什么样子。

所以上官善水从乾坤袋里面端出来五个碗的时候，碗里还是冒着热气的。

“这个又是什么？”上官飞尘挑起一根碗里的条状物问道：“和刚才的那个卷筒粉很一样啊。”

“这个也是米浆做的，自然是很一样了。”上官善水因为年纪小，再加上体弱胃口小，所以吃不了太多，往夏安歌碗里拨了一大半，看的上官丰羽很眼馋：“小九，为啥你不给八哥，要给夏安歌呢？难道在你心里，夏安歌比八哥还重要吗？”

上官善水的脸再红了一下，瞪上官丰羽：“瞎说什么呢，我不是看你吃了很多卷筒粉，所以以为你吃饱了吗？”很奇怪，自己心里怎么会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淡定啊上官善水，夏安歌还是一个小孩子，你个老大叔不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啊，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吃你的吧，有东西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上官飞尘也瞪上官丰羽，现在自家小九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感情，要是有可能，自己当然希望他一辈子弄不明白。上官丰羽这个笨蛋，你这么一提醒，小九心里就会不多想吗？想来想去将自己想给了夏安歌，看你到时候去哪儿哭去！

被自家弟弟和自家哥哥分别瞪了的上官丰羽泪奔去林志平那里诉委屈：“我一定是后妈养的！一定是，一定是！和他们肯定不是兄弟！”

“好好，你是后妈养的，还要不要再吃点儿？”林志平摸摸上官丰羽的脑袋，笑～眯～眯的，像是逗弄大狗狗一样，不过上官丰羽就吃这一套，瞬间变得笑盈盈，低头吃自己的饭去了。

上官善水对自己的事情比较迷糊，但是对别人的事情，可是敏感的很。狐疑地看看上官丰羽，再看看林志平。林志平低头将自己碗里的粉往上官丰羽碗里拨了一点儿，上官丰羽则是一直说够了，让林志平自己吃。摸着下巴，上官善水感叹，果然感情好啊，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

“小九，你还没说这个是什么东西呢。”上官飞尘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的互动了，回头就看见上官善水看的津津有味，赶紧出言打断上官善水的注视。

“哦，这个叫做­干­捞粉，就是米浆蒸熟之后切成条形，叉烧，­肉­末，葱花，炸花生，酱料和香油拌在里面，然后就能吃了，做起来很简单的。”上官善水笑呵呵地说道，今早上起的太早，他见大家都是急着上路，也就不做太复杂的东西了，米浆是前一晚就弄好的，卷筒粉和­干­捞粉做起来就省事多了。

“挺好吃的，香而不腻，酸酸脆脆，还带着一点儿甜味，味道挺特别。”上官飞尘笑着给出评价，这一路上，他们几个人都养成了好习惯，吃了什么东西，就要给出一个评价，不管是细致的还是笼统的，都是可以的。

果然他说完，上官善水就开心的笑起来了：“恩，我做的时候，听李大厨的，往里面放了一点儿醋，七哥你尝出来没？”

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那么明显的酸味，他会尝不出来吗？

几个人悠闲的吃完了午饭，上官飞尘在上官丰羽的纠缠下，很无奈的捧出自己的好酒，让他们一人喝了一大碗，这才收拾准备上路。就算他们不急着赶路，时间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下午的时间更悠闲，换了上官飞尘驾车，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在外面骑马。夏安歌则是如愿以偿，坐在里面陪上官善水。隐隐约约的，就能听见夏安歌和上官善水说话。

“九儿，你做菜的时候，要将那些东西，都当做是有生命的。”想了半天，夏安歌才想起来这么一个开头，要将上官善水的心态转过来，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有点儿难度了，夏安歌自己也没教过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引导。

当然，他不是不能直接去太上老君那儿求一颗丹药，也不是不能直接为上官善水重塑一个身体。但是，那样对上官善水来说，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他怕上官善水会拒绝。之前他这样想过，但是后来和上官善水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发现，上官善水的自尊心还是很重的。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上官善水一般上都不会要。

到时候，万一上官善水不愿意接受那种类似于恩赐的长生不老，那他怎么办？所以还不如现在就开始慢慢的引导上官善水，让他自己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成为圣人之后，再来接受其他的，就比较容易了。毕竟，成为圣人，才是上官善水得到的最大的认可。

“有生命的？”上官善水挑眉，有点儿疑惑。

“是啊，就好像人类一样，你将整个国家，当成是一盘菜，里面是要有各种各样的人的，没有人种地，大家就全部饿死，没有人织布，大家就要全部­祼­奔，没有人盖房子，大家就要全部睡大街。和你做菜是差不多的，没有盐，整盘菜就没有咸味。没有辣椒，你就做不出辣味的东西。”

夏安歌使劲想，终于想出来一个他认为比较合适的比喻。然后分析给上官善水听：“你要是想做出一盘很好的菜，味道要想很合适，那就要合理的使用各种调味料，用盐的时候，就不能放糖。就好像整个国家，你要是用种地的去织布，那就会乱套。无论是人，还是调味料，都需要各司其职。”

词穷了，眨巴两下眼睛，夏安歌看上官善水，你听明白了吗？

江湖之大 第九十六章 前方未知

上官善水没听明白，上辈子一辈子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连带自己的穿越都是想了大半年才终于确定为脑电波传输的，这会儿忽然让他觉得那些被自己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其实是有生命的，心里没膈应起来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他能理解体会？

夏安歌挠挠脑袋，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比喻有点儿不太好，可是，他真的没有生命教育人的能力。龙族的修炼方法，都是记忆传承的。小龙从生下来开始，就会自己体悟修炼方法。

平常人类是怎么办的呢？修真？才不要，那种笨笨的方法，既耗费时间，又很危险，就算最后成功了，飞升了，到了仙界，也是要看人眼­色­行事的。他才不会让他的小九儿去学那些笨蛋，成为圣人，才能成为天地间独特的存在。

就算是仙人，有时候也是不敢对圣人做什么的。他家的小九儿要想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受欺负，就只能成为圣人。

可是，到底怎么成为圣人呢？夏安歌心里也很没底，他见过圣人，但是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成圣的。每个人的成圣方法，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说，要自己体悟。可是自己体悟，是要从哪一方面入手呢？

越想越觉得成圣的道路很遥远，夏安歌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揪了两下，正在郁闷，就见前面的上官飞尘转头，笑着说了一句：“安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各司其职，让你将它们安排到更合适的位置。比如说，做菜的过程中，同样是需要咸味，有时候你放点儿豆瓣酱，就比放点儿盐好。安歌，我说的对吧？”

虽然吃惊于上官飞尘对这种“心道”的理解，但是夏安歌在第一时间还是想着点拨上官善水：“恩，对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些调味料，你有时候，并没有完全发挥它们的作用。就像刚才的­干­捞粉吧，辣椒也是辣的，辣椒油也是辣的，用辣栋油的效果，要比辣椒好，因为辣椒在油炒的情况下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辣味，而辣椒油则是在热面中就可以的。”

上官善水有点儿明白夏安歌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眨眨眼晴看夏安歌：“你的意思就是让它们在适当的时候发挥适当的作用，对它们能发挥的作用要掌握的一清二楚，然后给它们安排更好的位置？”

虽然有点儿差别吧，但是好像也差不多，于是夏安歌点点头。

上官飞尘见没自己的事情了，就转头继续驾车。心里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夏安歌对于厨艺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这个用心，各司其职，倒是很新鲜的说法。如果，天下万物皆有灵­性­，那武功是不是也可以那样分析？

夏安歌完全没想到，他的乱七八糟的解释，最后居然会让圣人界最后多了一个新成员。他现在的注意力是完全放在上官善水身上的。就见上官善水想了一会儿，然后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失去味觉了，那些调味料什么的，也尝不出来了，要不然，我就能仔细的体会一下你们说的那个不用作用了。”

想要为那些东西安排一个更合适的位置，那就必须是更了解它们的味道。而上官善水现在失去了味觉，就算他想重新体会一遍那种味道，也是不可能的了。

夏安歌脸­色­也暗淡了一下，顺便懊恼的想要给自己一拳，刚才就没有想到小九儿的味觉失去了呢？这下小九儿要伤心了吧？

没想到，上官善水就是郁闷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恢复­精­神了，自己一拍手说到：“反正味觉还是能回来的，我就不用担心了，我现在要先想一下那些原料的搭配。”

之前，他离开客栈的时候，李大厨可是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的——对待原料，就要像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一样。

没头没尾的，他要想明白大概还要几天的时间。

总感觉，自从他失去味觉之后，要想的东西就增加了很多。难不成，舌头没事­干­了，就要给脑袋找点儿事情做？不过，不能否认，上官善水并不讨厌现在的这种情况。

或者说，他还是很高兴自己能想些和厨艺有关的事情的。每想通一个问题，他就会觉得，自己在厨艺方面就会多一些其他的认识。这种感觉，并不坏。

“九儿，你不用太急着想这些事情的。”夏安歌见上官善水脸上确实没有伤心难过的神­色­，也稍微的放了一点儿心。凑近上官善水，伸手捏捏上官善水的脸颊，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上官善水抓下他的手，瞪一眼他，然后转身，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捏别人的脸颊呢？不过，夏安歌的手指挺好看的啊，修～长，带着点铜­色­，骨节分明，很有力的一双手啊。日后，夏安歌成亲的话，这双手抱起他的爱人，定然是不会太费劲的吧。

莫名的，上官善水就觉得心口有些堵，这双手，将来会抱起谁呢？转头，不理会夏安歌，上官善水强迫自己开始想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和厨艺有关的问题。

而夏安歌则是看着闭着眼睛的上官善水发呆，小九儿果然是他选中的人啊，你看那小脸，白的和玉石一样，莹润有光泽。你看那秀气的眉毛，一根根排列的，就没有比它们排列得更好的眉毛了。还有那眼睫毛，颤的人心都痒了。还有那鼻子，不像上官七哥的挺直，总透漏着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最后，就是最最让人沉迷的粉­色­的­唇­瓣了，夏安歌发誓，绝对比在仙界神界见过的那些仙花儿什么的漂亮多了，恩，说不定，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面的蟠桃才能稍微的和小九儿的­唇­瓣比一下，不过，肯定是小九儿的­唇­美味。

“喂！你没别的事情做吗？”就在夏安歌还在盯着上官善水的嘴­唇­发呆，顺便和王母娘娘的蟠桃比较一下味道的时候，就听见上官善水略带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想打太入神了，所以被忽然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在瞪他。

上官善水心里很别扭，任谁被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大一会儿，心里都会是很别扭的。而且，心里居然会有遮掩不住的窃喜？我勒个去，老子才不会窃喜！这是恼怒！

咳，其实，我们的小九儿现在还不知道，其实，那也不是恼怒，那是恼羞成怒……

“咳，小九儿啊，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即将要去的花城，好像是神医谷的老巢啊。”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略带薄红的脸颊，眼神闪了闪，悄悄咽一口口水，然后开始扒拉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其实早两天前，他就接到暗卫的消息了，只不过消息不确定，所以才没说出来。

现在，已经有些八九不离十了，说出来让小九儿高兴一下也是可以的。就算找不到神医谷，他的法力也再慢慢恢复，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救治小九儿的。炼丹什么的，也并不是只有太上老君才会的。

“真的？”这可不是上官善水问的，而是前面的上官飞尘问的。上官家的人，比上官善水自己还要关注这件事情的。摸着下巴，上官飞尘也透漏一点儿自己的情报：“二哥上次写信说，神医谷很有可能在花城这边，既然你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那就说明，有九成的把握了。”

“恩，不过，我这边的消息是神医谷很早之前就消失了，大家只知道在它消失之前他是在花城的，消失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夏安歌挪到门边，和上官飞尘交流着各自的消息：“不过，还有人听说，每隔三年，花城就会出现一个医术很高超的大夫，只不过这大夫出现的时间都很短，在花城也不过是停留一个月，然后就会消失掉。”

“我这边要详细一点儿，据说，花城有个寺庙，里面的佛祖专门治病，凑巧遇上佛祖显灵的话，无论多难的病都能治。不过，大部分时候佛祖是不会显灵的。”上官飞尘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猜疑，这神医谷的人，其实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调啊。

之前，听那个李御医说神医谷很难找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找个十年八年的准备。而且，老爹的反应也说明了神医谷其实是很不好找的，几乎都已经消声灭迹了数百年。怎么自己一找，就能找到很多蛛丝马迹呢？夏安歌那边得来的消息也绝对不少，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将神医谷的消息传出来一样。

故意？上官飞尘抓住这两个字，皱了一下眉，自己会不会太多疑了？小九中毒之后被救，然后失去味觉急需神医谷的人，再然后神医谷的消息就出现了，也太巧合了吧？可是，这样做多谁有好处呢？或者说，这样做，谋取的是哪一方面的利益呢？神医谷和上官家？神医谷和皇族？神医谷和商场？神医谷和武林？神医谷和朝廷？

无论是哪一方面，好像都能联系起来。那么，将神医谷的消息透漏给他们的，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呢？而且，他们需要神医的事情，好像也并没有诏告天下吧？又是谁，知道他们需要神医谷的消息的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越想越觉得事情是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什么。上官飞尘甩甩脑袋，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他们需要神医谷的消息，既然有人有意将这些消息告诉他们，那他们也乐得收下，反正目前为止，也没人对他们提出什么要求，等那个人自己忍不住的时候，就会自动现身了。

“你也觉得有蹊跷吧？”夏安歌瞅瞅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兴奋的神情，完全没注意到他和上官飞尘在鬼鬼祟祟的说话。

“恩，不过，就算是有蹊跷，我们也要去看看，就算是陷阱，为了小九，我们也要去闯一闯！”上官飞尘说的大义凛然，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这是个陷阱，一下子能同时折进去上官家的人和皇子，这个陷阱，可想而知会做的有多大了。但是，他也一直没想出来，谁会针对他们做这样一个陷阱。

上官家的势力不小，眼红的，觊觎的，想要扳倒上官家的，也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可是，二哥的调查说，最近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异动。那些大家族，也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且，上官飞尘也相信，那些人就算是想对付他们上官家，也一定不会牵连上朝廷的。

所以，上官飞尘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夏安歌。毕竟，除掉上官家，对皇族来说，那可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就算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上官善水三个人代表不了上官家，但是能除掉他们三个，就相当于是给上官家一个大大的打击，以及警告。

鉴于对夏安歌的怀疑，上官飞尘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得到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由夏安歌自己说出来。或者，整个事情都和夏安歌没关系？再或者，其实夏安歌这是迷惑人心故布疑阵？

如果让夏安歌知道上官飞尘在想什么，肯定会满脑袋黑线的，上官七哥，其实你想多了，我觊觎的，从来都只是你家的上官善水一个人而已。

“估计不会是陷阱的，这些消息说的可都是几年下来的，谁会针对我们用几年的时间布置一个陷阱？”夏安歌伸手拍拍上官飞尘的肩膀说道：“而且，我们身上又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上官七哥你想多了。”

上官飞尘默默点头，说不定真是自己想多了。夏安歌看自家小九的眼神，上官飞尘可不会看错的，他对小九那么好，怎么可能伤害小九？

“过几天我们就到花城了，到时候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现在说来说去也没用的。”上官丰羽在旁边听了大半天了，见他家七哥脸上有愁容，就过来开解他：“放心吧，二哥说没问题就一定会没问题的。”

江湖之大 第九十七章 破庙相逢

上官飞尘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想的疼了，也没想出来什么头绪。夏安歌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而且，夏安璃当时说和上官家合作的时候，也不是假的，自家二哥那么聪明一个人，不可能有人能骗他的，所以，夏安歌和夏安璃两兄弟的嫌疑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不过，皇家的人嘛，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人呢。

“七哥，你都摸了一下午的下巴了，是不是长胡子了啊？”上官善水凑到上官飞尘跟前，伸手捏捏上官飞尘的脸颊，话说，上官飞尘虽然已经长成一个青年了，脸上的皮肤还真是滑­嫩­，像剥了壳的­鸡­蛋。言语很贫乏的上官善水，能想到的比喻就这一个。

上官飞尘没好气的拽掉上官善水作乱的手：“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七哥，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撇了一下嘴，上官善水钻出马车，蹲在前面，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天­色­沉闷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雨了，要是天晚了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的话，就要挨雨淋了。马车虽大，但是五个人是决计睡不下的，除非是五个人蹲在里面过一晚上。

正想着，就见上官丰羽和林志平骑马奔了回来，指了指远处对上官飞尘说道：“七哥，我刚才看见那边好像有一个破庙，要不然我们就去那儿？”

“恩，也行，总比露宿强，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雨了。”上官飞尘点点头，将马车转了个头，下了官道，绕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上官丰羽所说的破庙了。

说是破庙，那真是半点儿都没夸张，确实是一个破庙，挺小的一个庙，连个门窗都没有，就是几个窟窿，能直接看到庙里面，里面的神像躺着的，前面的供桌，就剩下一个桌板了。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层灰。

“丰羽，你和志平去看看，弄点儿柴火回来，安歌和小九一会儿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野菜野味之类的，我在这里收拾一下。”上官飞尘将马车弄到破庙里，转身就将事情吩咐下去了。这个庙太破了，晚上要是下雨的话，说不定还会漏雨，所以他要想办法暂时将屋顶给补一下。

另外四个人应了一声，各自找事情做去了。上官飞尘绕着破庙走了一圈，然后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将上面有繁茂叶子的树枝折下来，然后铺到房顶上，这样铺的多了，晚上也就不用担心会漏水了。等他忙完房顶的事情，差不多半棵树都已经秃了。上官飞尘又顺势找了一下水源。这地方，既然有破庙，那就应该有水源的。

果然，找了半天之后，在破庙后面，一块潮湿的布满苔藓的石头下面，找到了一个浅浅的水井。上官飞尘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从马车上弄下来几件春天穿的厚衣服，割成布条，弄成一条长长的布绳，然后套在酒坛子上，将酒坛子扔下去弄了一点儿水上来。

用带着树叶的树枝将破庙里稍微打扫了一下，尤其是地上，然后在角落里用­干­净的树叶铺成一个床的形状，等树叶­干­了的时候就能直接往上面放草苫子了。出门的时候，他们几个自然会考虑到半路露宿的事情，所以在乾坤袋里面也是备有草苫和被褥的。

等上官飞尘弄好这一切，外面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已经回来了，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干­的柴火自然不好找，他们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颗枯树的，这下子，可是连树­干­都背回来了。

“七哥，八哥，我回来了。”上官丰羽正用宝剑将树­干­劈开，弄成好烧的柴火，就听见上官善水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了。一抬头，就看见两个人正走过来。前面上官善水手里拎着两只兔子和一只山­鸡­，后面夏安歌将衣服下摆撩起来，里面兜着一大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回来了就赶紧去破庙里呆着，一会儿我弄完了这些就也进去。”上官丰羽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眼看就要天黑了，头顶上乌云也是挺厚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他要在下雨前将这些柴火弄好的。万一这雨下个两三天，他们就要在这破庙里呆上两三天了，柴火是一定要准备够的。

“恩，我知道了，那八哥我进去了，一会儿给你们熬粥喝。”上官善水点点头，就和夏安歌一起进去了。

上官飞尘已经生了火，因为破庙没有门，怕被等会儿的大雨扫到，就没将火生到门口，而是在破庙的另一边生了火。

上官善水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汤锅，一个炒锅，交代了夏安歌去将兔子扒皮收拾一下，然后自己就在乾坤袋里面扒拉着食材，准备做晚饭。林志平在给上官丰羽打下手，上官飞尘在收拾床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记得自己的乾坤袋里面好像还有酸豇豆，就翻了出来。先将火堆扒成两部分，一面用来熬汤，一面用来炒菜。将木棍架在上面，两个锅就能一起吊在火上了。

汤锅里面放上水，趁着水没开，就将自己刚才采的一些蘑菇给洗­干­净，他就算是当过顶级厨师，那认识的也是收拾过的菜，而不是地里长着的野菜。不过，大白菜胡萝卜黄瓜茄子之类的常见的，他还是认识的，毕竟，孤儿院也不是能每天买得起菜的，大部分还是自己种出来的，他自然也帮忙摘过菜。

光吃­肉­是不行的，所以上官善水又翻出来之前那些老农送给他的香蕉，剥皮切块，然后撒上一层面粉。拿出陶瓷碗，用­鸡­蛋清和淀粉和成稠糊，然后将香蕉段拌上稠糊。平底锅烧热之后放油，稍等一会儿将拌好的香蕉块放进去，炸成金黄|­色­的时候捞出来。

然后油锅里放入白糖，等白糖溶化了才用勺子慢慢搅动，等糖浆呈浅黄|­色­，能用勺子抽出糖丝了，再将炸好的香蕉段放进去。立即端下油锅，快速将香蕉块翻动两下，让糖浆遍布的均匀一些，接下来就能装盘了。这边刚弄好，就听见旁边的汤锅理由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来。上官善水赶紧将洗赶紧的米放进去。

弄完这个，又翻找出来几个青椒和­鸡­蛋，炒了一个青椒­鸡­蛋，凉调了几根小黄瓜。等这两个菜收拾好，就见汤锅里的米汤已经熬的稠稠的了，放进酸豇豆，然后是虾皮，等差不多熬好的时候，再放入调味料。搅拌均匀，就能起锅了。

刚好这时候夏安歌拎着收拾好的兔子进来，鼻手丘起来闻了闻：“九儿，好香啊。”

“你过来尝一下味道，我将兔子收拾一下。”上官善水招招手，让夏安歌过来，塞给他一双筷子，让他去尝旁边的菜，自己则是想着将兔子怎么做才好。正想着，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然后大雨就瓢泼而下了，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赶紧将弄好的没弄好的柴火都抱进来，拍拍身上沾着的雨水：“好大的雨啊。”

“是啊，多亏了八哥你找到一个破庙，要不然我们今天就没地方去了。”上官善水一边点头说道，一边将兔子穿到树枝上，不管怎么弄都挺费劲的，索­性­烤了算了。还不用动刀子，真是一个大大的好办法。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得瑟地说了一句，上官丰羽翻出来几根蜡烛点上，那个供桌的桌板已经用木头架起来了，暂时能当做桌子用。虽然他们有夜明珠，但是这里距离僮城不远，说不定就有赶不及回去的猎人或者是闲着在树林里晃荡的武林中人过来躲雨，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上官丰羽刚将蜡烛放好，就被一阵风给吹灭了。气恼的用树枝树叶将窗户堵上，这才来继续将蜡烛点燃。

刚弄好，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就同时听见一阵破风声传来，有雨声的­干­扰，破风声到了门口他们才听见。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人背着个东西进来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立马闪身站在上官善水前面，戒备地盯着进来的黑衣人。

“七弟八弟，小九，你们怎么在这儿？”还没等他们看见黑衣人长什么样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仔细看过去，三个人立马惊讶了：“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林志平仔细地看了看被上官家兄弟称为二哥的人，眼神凌厉，鼻子XX，嘴­唇­很薄，脸如刀削，很是冷酷的一个人，和上官家三兄弟一样，长的很好看。脸上没半点儿笑容，只不过眼里的温度倒是挺温和的。在林志平打量这忽然冒出来的上官家的二哥的时候，上官家二哥也在打量林志平。

“哦，二哥，这个是我的朋友，叫林志平。”上官丰羽注意到了，赶紧的介绍。上官家二哥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人就听见一声大喊：“上官德润你个猪头，赶紧将我放下来，要不然老子将你活剥了！”

正准备上前和自家二哥打招呼的上官善水瞬间僵了，停下脚步，和他一起 的还有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夏安歌。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吼上官德润？不过，这声音倒是蛮好听的，清清亮亮，听起来年纪应该不是很大，有二十来岁吧。正想着，就见上官德润背着的那个东西挣扎了起来。

上官德润抿了一下­唇­，然后将背上的东西放下来，于是众人这才看清楚，他背着的居然是个人。是很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也就是二十来岁，细眉微皱，凤眼怒瞪，薄­唇­紧抿，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一身白衣也滴滴答答的像是被水泡过一样，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的气势，端的是眉目风流。

“二哥，这是……”上官善水凑过去问道，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因为听见自家二哥被骂，生怕被二哥迁怒，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上官善水是不怕的，他家的几个哥哥，从来不对他生气的。

“这是端木炎，是个神医。”上官德润抿了一下­唇­，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问道：“身体怎么样了？等会儿让端木给你瞧瞧。”

“你就是这块木头的弟弟啊。啧啧，长得真好看，以后叫我端木哥哥吧。”端木炎眼睛一转，就看见上官善水了，一脸的怒气顿时消失了，笑～眯～眯的凑近上官善水，伸手就捏了捏上官善水的脸颊：“哎呀，这皮肤，真好，白­嫩­­嫩­的，这眼睛长的，真勾人，还有这嘴巴，真是，哪点儿都好看。”

上官善水更囧，原本以为是个烈美人，没想到实际上是个登徒子。夏安歌见自家心上人被占便宜，赶紧一步跨过去将上官善水拉到自己身后，端木炎眼神在夏安歌身上扫视了一眼，撇嘴道：“护食的小狼崽啊，真没趣。”随即转头瞪上官德润：“你这个木头，今天老子跟你势不两立！”随即，恼怒的样子变成了期盼：“除非，你将你家弟弟借我玩几天。旁边的小狼崽不要。”

上官德润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摸了摸端木炎的脑袋：“乖，一会儿给你吃好吃的。”那动作，那语气，那表情，完全就是在安慰自家宠物，看的周围几个人下巴落了一地。端木炎拍下上官德润的手，正想说什么，就见上官鼻子一耸，突然喊了一声：“哎呀，我的烤兔！”

等他扑到火边，将兔子转个个儿，就沮丧的发现，那边已经烤焦了。

“九儿，我们还有一个兔子的。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烤兔子，上官二哥不是说要给你瞧瞧的吗？”夏安歌唯一惦记的就是上官善水的身体，烤兔子什么的，完全没放在心里。

端木炎也不理会上官德润了，凑到上官善水身边，摸着下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大问题啊。”转头问上官德润：“木头，你让我看什么？”

江湖之大 第九十八章 带来希望

上官德润看上官飞尘，用眼神示意上官飞尘将上官善水的情况说一下。上官飞尘考虑了一下，正准备说就被上官善水阻止了：“二哥，七哥，不用着急的，反正现在也没有药材，我们等吃完饭再说这个吧，要不然一会儿饭就要凉了。”虽然五月底的天气是比较热的，但是现在是晚上了，再加上外面下大雨，还是吃点儿热的东西比较好。

端木炎也点头：“恩，善水说的很对的，要不然我们先吃饭吧，反正一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

上官德润微微迟疑了一下，端木炎立马瞪他：“你将老子绑来这里，老子都不和你计较了，现在吃个饭你都不乐意？你个死木头，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烧掉！”

上官善水扑哧笑出来，好彪悍的人啊，这一会儿的功夫，都已经吼自己二哥三次了，而看二哥那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估计这样的事情一路上是经常发生的吧？啧啧，看自家二哥被吼，这种事情太有喜感了。吼人的气势很强，被吼的完全没当回事，这两个人的互动还真有意思。

“哟，善水笑起来真好看。“端木炎转头就看见笑的灿烂的上官善水，变脸变得很迅速，立马就从横眉竖眼变成了眉眼弯弯，伸手捏捏上官善水的脸颊：“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孩子，怎么就是那个木头的弟弟呢？要不然，小朋友，你也叫我哥哥好了，你要是叫我哥哥了，我就送你一份见面礼。”

“端木哥哥。”上官善水脑袋一转，好吧，反正年纪比自己大，看样子又是自家二哥的熟人，一会儿还会是救治自己的大夫，叫一声哥哥并不亏本，现在叫了还有礼物拿，赚到了。他现在就是十二岁的小孩子，谁都不能和他计较！

“乖，来，拿着，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端木炎笑眯眯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塞给上官善水：“里面是我制作的丹药，能够美容养颜，保护皮肤，防止衰老，让你的皮肤又白又­嫩­，绝对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好。一般人我都不会给的，看你长的漂亮，我才给你的。”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没想到后世的广告词，在这儿也能听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夏安歌拉起来了：“九儿，端木大夫，我们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被忽略了很久的人终于有机会打断两个人的交谈了，刚才他已经将碗筷什么的都摆弄好了，就等着去吃了。

点点头，上官善水让端木炎和上官德润先去坐着，他到马车边，伸手拽出来一个包裹，其实就是从乾坤袋里面掏出来的。里面有馒头和包子，刚才做的饭只有粥和菜，几个大男人，肯定是吃不饱的。幸好他包裹里的馒头和包子还是很多的。

“这个菜挺好吃的啊，你们谁做的？”端木炎也不客气，挨着上官德润坐下，在上官德润开始吃之后，也跟着将筷子伸向盘子，夹了一块香蕉，吃完眼睛就亮了，一开始看是几个大男人做饭，还以为能吃就算是幸运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挺好吃的。

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做的，端木哥哥不嫌弃就行了。”

“天哪，长的那么好看，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上官善水，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啊，跟我回家吧，我家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端木哥哥养你怎么样？”端木炎这会儿看上官善水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一块肥­肉­的大佝狗，那热切，就连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都有些抵挡不住。

“不行！”上官二哥还没来得及阻止端木炎再说一些比较惊世骇俗的话，就听夏安歌斩钉截铁地说道：“九儿是我的，你别想了。”从端木炎开始调戏上官善水开始，他的脸­色­就一直是黑­色­的，这会儿，那黑气都快实体化了，要不是还记得端木炎等会儿要给上官善水把脉，夏安歌可能已经将武器拔出来了。

“夏安歌，小九是我们上官家的，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上官飞尘瞪一眼夏安歌，再顺便偷瞧一下上官德润的脸­色­，很好，二哥一如既往的迟钝，根本没听出来是夏安歌是什么意恩，脸­色­都没变一下。这下不用担心等会儿会血流成河了，二哥对小九的保护，那可是全面的连朋友都要审查的。要知道夏安歌对小九抱有那种心思，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善水，这个粥挺好喝的啊，下次你多熬一些粥吧。”上官丰羽还在埋头苦吃，林志平森森的觉得，饭桌上的气氛其实不怎么好，自己还是说两句缓和一下比较好。

“这还有个小美男啊，来，告诉端木哥哥，你也是上官家的吗？”端木炎倒是不在乎夏安歌的恕气，转头就去打量林志平了。林志平长的也是很不错的，眉清目秀，和上官家的人站在一起也不显得普通不起眼。

“他不是上官家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上官丰羽百忙中抽出空回答了一下，然后看端木炎：“端木大夫，你和我二哥是好朋友吗？”话题转移，端木炎的眼神就不会在别人脸上乱转了。

端木炎很嫌弃的哧了一声：“我和这个木头才不是好朋友呢。”

“那你和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上官丰羽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好奇，这个端木炎，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多话的，从进破庙到现在，嘴巴几乎没闲过，而且对人也挺热情的。这样的人，和自家二哥怎么会凑到一起呢？两个­性­格这么极端的人，就算是碰见了，也不不会随便搭理对方吧？

端木炎一听这个问题，脸上顿时展现出大大的笑容，神秘兮兮的凑到上官丰羽跟前，正准备说话，脑袋上被人敲了一下，转头，上官德润正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筷子，冷冰冰的扔下两个字：“吃饭！”

端木炎恕视他；“你自己不会吃吗？”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上官德润慢悠悠的夹起一块小黄瓜，放到嘴里使劲嚼嚼，端木炎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倒也没说什么。既然上官二哥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了，另外几个人也就不说话了。

吃完饭，碗筷是林志平和上官丰羽以及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四个人收拾的，上官飞尘则是忙着将床铺再收拾一下，又多了两个人，也不好暴露他们的乾坤袋，所以就需要将被褥让出来一部分了。上官德润则是拎着酒坛子，到外面又打了很多水，在锅里烧热，然后和端木炎都洗刷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几个人收拾完，这才在火边坐下。也不是要烤火，而是要烤兔子和山­鸡­，晚饭没吃饱而已。

端木炎让上官善水伸出胳膊，两根手指搭在上面仔细的把了一会儿脉，然后看看上官善水的舌笞，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鼓捣了大半天，才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中过毒，还是很剧烈的毒药？”

“恩，中过。”上官善水点点头，心里也涌上一些希望，能诊断出他中过毒，是不是说明，这个年轻的大夫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之前看他年轻，鉴于自己脑袋中的中医形象都是长着胡子的老爷爷，所以上官善水之前并不怎么看好端木炎的医术，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就同意让端木炎把脉，要是端木炎当时给他把完脉摇摇头，那他定然是连晚饭都吃不好的。

“毒­性­入脑，恩，怎么说呢，就是你的脑袋里面，有一根线，是控制你的味觉的，现在这根线被破坏了，所以你的味觉失灵了对不对？”端木炎找了一个比较形象的说法，力求让上官善水他们能听明白。

不过，其实他不用解释上官善水就能明白的，不就是神经被破坏了吗？但是对于古人来说，这神经什么的，他们是不会懂得，能想出来一条线的解释，已经是很高明的了。所以上官善水心中的希望，再次扩大了一点儿。

“现在要想让你的味觉恢复过来，就要将这个线修好，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强制修好，速度很快，但是中间很痛苦，另一种就是慢慢修复，速度不快，需要的药材也多，但是­性­质温和，你几乎感觉不到痛苦。”端木炎摸摸下巴，其实他是比较奇怪的，这个孩子味觉都失灵了，那他刚才的饭菜是怎么做出来的？

“端木哥哥你真的能让我的味觉恢复过来？”上官善水的眼晴瞬间闪亮了起来，脸上绽放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灿烂的就像是最美丽的花朵，让周围的几个人齐齐呆住了。

端木炎也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反手抓住上官善水的手，不着痕迹的摸了两下：“我当然能了，我可是神医的传人！”

端木炎的小动作虽然很不引人注意，但还是有两个人瞧见了，夏安歌脸­色­黑黑的将上官善水拉回来坐到自己身边，上官德润也不着痕迹的将烤兔子挪了一下，恰好隔开端木炎和上官善水。

“那我选择第一种，我要尽快恢复味觉。”也没挣开夏安歌的手，上官善水眼睛明亮地说道，他等味觉恢复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要不是爹爹和那个李大夫以及哥哥他们都说，味觉能恢复，恐怕夏安歌一开始的安慰再怎么有道理，他也可能会颓废很久的。

端木炎点点头：“恩，好，不过，我需要一些准备，所以暂时你还是不能恢复的，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去，等小善水你的味觉恢复了，我再回去。”

“你要回去？”皱皱眉，上官德润问道。

“恩，总要回去的。”端木炎点点头，上官善水他们都能听出上官德润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上官德润不想说的事情，他们问了也是白问的。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眼看冷场了，上官善水赶紧出来救场。

“我听爹爹和大哥说了你的事情，就自己到这边来找神医谷了，收到消息说你们在僮城，所以打算去僮城找你们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上官德润面对上官善水的时候，说的话还是比较多的。这点儿，让端木炎忍不住多看了上官德润几眼，这个男人，原来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冷淡啊。

“那二哥你找到神医谷了吗？端木哥哥是神医谷的人吗？”上官善水一边往烤兔子上面刷酱料，一边问道。

“没找到，端木不是神医谷的。”上官德润回答了自家弟弟的问题，看自家弟弟的眼神还带着些疑惑，就进一步解释了一下：“我和端木是偶然间遇上的，后来见他医术很好，所以才想着带回去让你看看的。”

“喂，你这个木头，说的我好想是物品一样，让你带来带去的，要不是欠你一个人情，我才不会跟你走的。”端木炎瞪着上官德润说道：“还有啊，你是想让我将你的丢人事情说出来吗？”

端木炎话音刚落，就看见三双明亮的眼晴盯着他看。这三双眼睛，自然是上官家兄弟三个的。自家二哥太强大了，他们三个在上官家属于年纪最小的三个，长大懂事的时候，上官家二哥已经是不芶言笑，表情严肃，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了，在他们三个小孩子面前，从来都没有过失态的时候，所以听说自家二哥也有丢人的事情，三个人立马感兴趣了。

上官德润眯着眼睛看端木炎，里面有淡淡的威胁。但是端木炎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会怕一个上官德润？所以扫了一眼上官德润，转头笑着看上官善水他们三个：“想知道啊？”

三个人一起点头，相似的脸上写着相同的一个字：想！

夏安歌和林志平偷瞧一眼上官德润，再看看神情出奇相似的兄弟三个，然后往端木炎那边挪挪，有上官家的三兄弟罩着，自己听见了上官家二哥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江湖之大 第九十九章 智商退化

上官德润在收到大哥的来信的时候，刚好要到花城处理事情。事情很简单，就是两个江湖门派的斗争，作为现任武林盟主，有时候就是要做些居委会大妈需要做的事情，上官善水曾经总结过，这是一件很伟大但是又很苦逼的事情。

这次需要调解的是花城第一大帮清水帮和第二大帮河蟹帮的纠纷，事情其实真的是很简单啊很简单。就是因为河蟹帮有­肉­吃，而清水帮没有，所以帮派成员不满意了，就到河蟹帮找事去了，结果被河蟹帮的人打了，一开始是两个人打，后来变成四个人打，再后来就变成八个人打，八个人之后就上升成十六个了，而十六个之后，就变质成了两大帮派之间的斗争。

苦命的上官德润其实很想抓着两个帮的帮主吼：这个世界怎么了！就必须有­肉­吃嘛！没­肉­吃就活不下去嘛！你们太矫情了有木有！清水帮的爷们，不吃­肉­不会死人的有木有！你们见过少林寺的和尚因为不吃­肉­就死了的吗！有­肉­吃的你们给你们给别人均一点儿也不会死的有木有！非要弄出点儿事情来表现一下你们两个帮派之间的“友爱”是不是太让人郁闷了点！害的自己去看自家小九的时间都木有，你们太可恶了有木有！

于是，满怀着对两大帮派的不满意，上官德润黑着一张脸去调解了。再然后，很苦逼的被两大帮派的帮主吵的脑仁生疼，自己出门透透气，这一透气不要紧，要紧的是上官德润之前喝了一点儿小酒，出门的时候再被小风那么一吹，上官德润的脑子就有点不太清楚了。

第一大帮和第二大帮之所以叫做清水帮和河蟹帮，是因为花城旁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他们才会叫做清水帮和河蟹帮。

我们一心想念自家小九的盟主二哥脑子不太清楚的散着步，一不小心，就从船上散到了船下，噗通一声，好大的声响传出去，就引来了另外一艘小船。这个小船其实很普通，和别的船没啥区别，但是，重要的是里面的人！当然，现在的上官德润并不知道里面的人很重要，重要到能治好小九的病。

“谢谢了。请问公子贵姓？”本质上是好孩子的上官德润被冷水一泡就清醒了，甩甩脑袋上的水，打量了一下将他救出来的人。很年轻，大约二十来岁，长的，恩，怎么说呢，还漂亮，但是又不­阴­柔。和自家小九的漂亮也不一样，小九的漂亮，带着一些可爱，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疼爱的那种。而眼前这个人的漂亮，就带着些张扬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骄傲的人。

果然那人一挑眉，很利索地说道：“免贵姓端木。”说完，用木桨捅了捅他：“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清水帮和河蟹帮清过来的高手？”

“什么高手？”揉揉有点儿疼的脑袋，上官德润靠在船舱上，眯着眼晴看了一下距离不远的大船。没­肉­吃，有­肉­吃，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呢？

“清水帮和河蟹帮前一阵子打架，两个帮派都说要找高手过来的，你是哪一边清过来的？”

端木眯着眼晴看上官德润，长的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儿缺乏表情。要是这个人很厉害的话，自己今晚上的计划说不定就不能成功了，怎么办呢？要不要给他下点儿药啊？

“我是两边一起请过来的。”上官德润漫不经心地说道，貌似神医谷就是在花城的，自己要不就先在这里找找神医谷？接照小九他们的路线，下一个城镇，就应该是花城了吧？

端木摸着下巴想了想，两边一起请过来的啊，那看起来是个高手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两边都请。保险点儿，还是给他下点药吧。在自己的衣兜扒拉了半天，发现自己居然没带迷|药，那就弄点儿让人暂时痴呆的药吧，想着，端木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小瓷瓶，趁上官德润没看他，赶紧往茶杯里倒了一点儿，然后晃晃，让药粉化开。

“先喝点儿热茶吧，你刚才掉进水里，小心着凉。”笑眯眯的将茶水递过去，端木在心里暗自祈祷了一下，赶紧喝下去吧。

上官德润也不会想到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会对他下药，反而感激端木的体贴，百年难得一见的对端木笑了一下，然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端木嘴角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就等着上官德润变傻，好让他去实行的计划。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嘭的一声，端木赶紧转头，就见着上官德润在用自己的脑袋撞船舱，端木愣了一下，自己的药粉是让人痴傻，所谓的痴傻，要么是安安静静的，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闹，要么是像三两岁的小孩子一样哭哭闹闹，一哄就上当的那种，怎么会出现自虐的呢？

其实，端木是有点小心虚的，这药粉，他也是第一次使用，效果是在几只兔子身上试验过的，还从没往人身上试过。出现这种效果，他还真没见过。

“讨厌，你们没有­肉­吃关我什么事！耽误我去看我家小九，真是罪大恶极！”上官德润一边嘀咕着，一边使劲用拳头顾船舱，可能是因为觉得用脑袋撞会比较疼，所以就撞了一下，然后就换拳头了。

“吃­肉­？”端木炎愣了一下，随即蹲到上官德润跟前：“吃­肉­是怎么回事啊？”

上官德润正找东西XX呢，于是一改往日冷酷严肃的形象，拉着端木炎巴拉巴拉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中间夹杂一大半谴责清水帮和河蟹帮的话，听的端木炎一脑门黑线。不过，幸好上官德润言辞还是比较严谨的，事情的过程也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两个帮派会忽然打起来。不过他们还是很可恶的，你们打就打吧，怎么能牵连无辜百姓呢？就因为你们两个帮派在水面上横行，有让周围的百姓都吃不上­肉­，太可恶了！”端木炎拧眉，他前段时间有出来游历的，见这边风景差不多，就在这里定居了，准备住个小半年，没想到，住这儿之后，就一直吃不上­肉­。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的­肉­都被清水帮和河蟹帮把持着。

后来又打听到今晚上清水帮和河蟹帮的帮主今晚上要在湖上请客，自己才想要过来教训一下那两个帮主。没想到会遇见这个叫上官德润的。看起来，这个上官德润对那两个帮主也很不满，要不然，就和这个上官德润联合一下？可是距离药效过去还有两个时辰呢，他这样子，能行吗？

想了想，端木炎凑近上官德润：“小德润啊，你既然这么讨厌那两个帮派，要不然我们去给他们一点儿教训？”

上官德润现在的智力就相当于四五岁，接照本能，点头握拳：“对，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儿教训！”说­干­就­干­，上官德润起身，想要从这个小船上跳到大船上，但是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就再次裁到水里了。

端木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上官德润的行为，配上他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是喜感的很呐。

上官德润在水里飘了两下，对于端木炎笑话他的事情，是半点儿没在意，因为不会游泳，不过用内功会闭气，所以上官德润一时也没淹死，张开胳膊在湖水上扑腾了两下，最后快沉下去的时候，端木炎才好心的将他拽上来。然后憋着笑将小船驾到大船旁边，示意上官德润上去：“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咳，危险的事情，有这个人去做了，自己就不用去了。

上官德润反应比较迟钝，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下端木炎的话，瘪着嘴说了一句：“你也去。”

端木炎轻咳一声：“我没办法上这个大船，你赶紧去，乖，做得好的话，回头我给你买糖吃。”说着，端木炎自己都寒了一下，那个药粉，真的不是让人年龄后退的啊。难道，还有副作用？

或者说，用到人和动物身上，就有不同的效果？

上官德润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大船走去，那身影，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看的后面的端木炎爆笑不止。

没一会儿，端木炎就听见船上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端木炎就有点儿担心，万一那个人不是个高手，自己这么做岂不是会害了他？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和两个帮主的关系，这万一要是敌人……

想了想，端木炎也跳上大船，他的轻功虽然不厉害，但是从小船上跳到大船上还是能做到。

因为两个帮主是要出来和解的，所以少不了寻欢作乐。这个时候，守在外面的侍卫就比较少了。所以端木炎很轻松的就绕到前面了。

船舱前面是没挂帘子的，将身子躲在柱子后面，探出脑袋，就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形。小心点儿，就不会被人发现。

等看见里面的情形，瞬间，端木炎愣了。

江湖之大 第一百章 出命案了

船舱之内，上官德润正下掀桌子，端木炎过去偷看的时候，桌子上的东西已经全部阵亡了，而桌子旁边，正目瞪口呆的坐着两个人，一个很胖，一个很瘦。胖子穿着一身绛红的的衣服，那样子，啧啧，活像是一直蒸透了的大螃蟹。而瘦子则是穿着一身青衣，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是没吃过­肉­被饿久了的蚂蚱。

因为上官德润是进去就掀了桌子的，也没给他们两个反应的时间。再加上上官德润身手很快，两个人也躲避不及，现在更是狼狈的很，汤汤水水，还有青菜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挂在身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你们两个王八蛋，搞出那么多事情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吗？你看看你看看，一个像是大螃蟹，一个像是瘦蚂蚱，长的不好看，还出来找事！真是丑人多作怪！”上官德润指着两个人的鼻子就开骂了，外面围观的端木炎摸摸鼻子，哎呀，骂得好呀，就应该这么骂！

“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你们的错了。因为你们两个的出现，湖面上连一只小鱼都没有了，你们不仅考验着人们的心脏承受能力，还考验着湖里鱼虾的心脏承受能力！”自家兄弟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上官德润现在脑子有些不清醒，但是这些话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端木炎在外面听见两声整整齐齐的抽气声，往里看，就见那两人一起倒抽了一口气后仰了一下身子，样子吃惊极了，像是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破口大骂一样。摸了摸鼻子，端木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弄错了这个人的身份。

要是两个帮主请过来的高手，那应该是会很恼恕的。可是，现在看来，恼恕虽然有，但是不太明显，更多的倒是惊慌。难道，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挺高的？能让两个帮主惊慌的，会是什么身份？

“你们两个失恋垃圾都比不上的东西，活着就是为了污染空气，死了还要污染土地，谁和你们站在一起呼吸了同一片区域的空气，就会染上重病……”巴拉巴拉，凭着记忆，上官德润愣是将外面围观的端木炎也说的一愣一愣的。

胖瘦两个人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那胖子恼羞成恕的站起身，指着上官德润就要发脾气，瘦子赶紧拽下胖子的手。谄媚的对上官德润笑：“那个，盟主啊，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说的，你这样骂人，好像不太好吧，好歹我们两个也是清水帮和河蟹帮的帮主，虽然我们两个帮派在江湖上是不怎么排上名的，但是在花城，我们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一番半带威胁的话听在端木炎耳朵里，就有些惊悚了。盟主？据他所知，武林中就一个盟主吧，那个被传的很神的上官德润，上官家的二公子。可是，盟主不都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这孩子，已经选择­性­忘记了自己给人下药的事情了。

“和你们有好说的？两个发育不完全的非人来，我和你们不能沟通！”上官德润就算是智商退化了，那也是还有智商的，吼完这两个人，看着还是很不顺眼。看不顺眼怎么办啊？以前可能是选择不看，但是观在他又不是正常的上官德润，看不顺眼能怎么办啊，那就打吧！

一手揪一个，将两个人拽起来就砸向旁边的墙壁，那两个人既然能当上帮主，自然也不是好说话的。被人骂成那样不能还口，已经很憋屈了，现在都被人打了，他们要是再不还手，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于是，你来我往，三个人就在船舱里面比划开了。

端木炎在外面看的啧啧感叹，不愧是传说中的盟主啊，那功夫，就是好。你看那踢腿，多潇洒，你看那出拳，多有力，你看那闪身，多迅速。身子潇洒，出手有放，那个螃蟹和蚂蚱一开始还能躲过两招，到后来，就剩下挨打的份了。

上官德润将两个人揍趴下，长长嘘了一口气，然后就感觉脑子一蒙，随即眼前一黑。他赶紧努力站好，幸好这晕眩就是眨眼间的事情，立马就醒过来了。眼睛中出现一会儿迷茫，接着就清醒过来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脸上露出愣然的神­色­，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好像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吧？可是，自己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情呢？

刚才是怎么回事？记得自己好像是掉下水了，然后被人救了起来。再然后呢？那个长的很漂亮的青年给自己喝了一杯茶，随后的事情，上官德润就慢慢想起来了，他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是那个端木给他下了药。上官德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了，有些咬牙切齿，从他当上盟主以后，就没有被人这么暗算过了。

端木，好个端木！

外面的端木看见两个帮主倒下，原本正想拍手欢呼的，但是眼睛立马就看见上官德润的脸­色­变了，那恶狠狠的神­色­，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坏事了，人清醒过来了。这可是武林盟主啊，稍微动动手就能将两个帮主打到的盟主！自己这点儿小功夫，到人家手里不就是像一只蚂蚁？

端木炎瞬间慌了，希望这个盟主不是个特别热别小心眼的人，一边祈祷着，端木炎一边想要从柱子后面溜走。只不过，他刚才看热闹看的太入神了，所以选择了距离船舱最近的一个柱子。上官德润是谁啊，上官家的武术天才，十八岁的时候连上官云都打不过的怪胎。

所以，端木炎那点儿小动作，就算是被小心翼翼的放慢了无数倍，发出的动静依然被上官德润抓住了。猛的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正猫着腰，拎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偷偷摸摸的往船舱旁边绕。眯着眼晴，上官德润冷笑了一下，还是熟人啊，那个叫做端木的家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端木小兄弟，这是要往哪几啊？”也没看见上官德润是怎么动的，等端木听见声音的时候，上官德润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端木脸孔扭曲了一下，真是出门前没看日历，惹到了一个大大的高手。哭丧着脸抬头，偷瞧一眼上官德润，一脸的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生气。索­性­破罐子破掉，抹一把脸，端木抬头，笑的谄媚：“哎呀，这不是那个掉到水里的公子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那端木小兄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搞怪的样子，和自家小九做错事的时候从爹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样子很像，让人很是忍俊不禁。

“咳，那个啥，主要是因为广大平民百姓吃不上­肉­，所以我就想要找清水帮和河蟹帮的帮主问问是怎么回事。”咳了一声，端木炎半真半假地说道，吃不上­肉­是真的，来问问是假的，他就准备来给那两个人一个教训的。袖子里可是塞了不少的好药，还打算顺便让两个帮主来个果奔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啊，眼泪汪汪的端木炎开始在心里将他所知道的各种酷刑扒拉了一遍，不知道这个上官德润会给他用哪一种。

“那端木小兄弟问出来了吗？”上官德润挑眉，脸上微微带出一点儿笑容，要是让其他人看见，定然会惊讶的，没想到百年难得一笑的上官盟主，居然会露出个这么，恩，这么好看的笑容。

哀怨的斜睨一眼上官德润，问没问出来，你没看见吗？

上官德润抬抬下巴：“人就在里面，你去问吧。”想到刚才这个端木给他下的药，这个人会不会是­精­通医术的？要是是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能放过他了，要不是的话，哼哼。

端木炎没看出来上官德润在想什么，反正现在落入别人手里的，那还不得听话点儿？垂头丧气地走到船舱里，在口袋里翻了翻，哼，就是这两个人让他现在落到上官德润手里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很会迁恕的端木炎，现在迁恕于胖子和瘦子两个人了。

找到药粉，正在去掰胖子的嘴巴，立马就觉得很恶心，从地上找来一根筷子，直接将胖子的嘴巴捣开，然后倒入药粉。使劲踹了胖子两脚，将人踹醒：“说，你们为给让周围的百姓都没­肉­吃！”上官德润嘴角抽了一下，这人，怎么一会儿扮柔弱，一会儿扮嚣张呢？

“为了引起纠纷。”躺在地上的胖子木木的表情，端木炎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听话的不得了，看的上官德润啧啧称奇，这药粉，好厉害啊，拿去审问犯人肯定很有效的。幸好刚才用到自己身上的不是这东西，要不然岂不是会连祖宗八代都交代出去？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端木这一问，就问出来一个大秘密。

“你说，你们是将盟主给引过来，然后将他做掉？”端木炎偷瞧一眼上官德润，没表情。这问题大发了啊，原来两个帮主早就勾结到一起了，这清水帮和河蟹帮的纠纷，就是专门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恩。”胖子木然的回答：“做掉！”

“盟主武功那么高，你们准备怎么做掉他？”端木炎摸摸下巴，忽然就好奇了，刚才上官德润可是没几招就将两个人打趴下了，就他们两个那样的武功，还想做掉上官德润，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还是说，他们两个有持无恐，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上家？

胖子张嘴正要说，嘴里就冒出一股黑血，端木炎一惊，赶紧上前用银针扎他的|­茓­道，只是拿胖子抽搐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端木炎很可惜的摇摇头：“死了。”

上官德润踢踢那个瘦子：“这个呢？”

“也死掉了。”端木炎上前检查了一番，也摇头，这两个人之前就已经中毒了，那个胖子能撑着说那么多，还是因为端木炎刚才的药丸压制了一下毒­性­，不过，那药丸也是毒药，压制了一小会儿，两个不同的毒药就狼狈为­奸­了。所以，胖子就一命呜呼了。

上官德润皱眉，想着到底是谁给他们两个的胆子，让他们来做掉自己。端木炎看上官德润想的入神，赶紧轻手轻脚的转身，朝门口慢慢的移动。上官德润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那个一点点儿往门口蹭的人。伸手，拽住衣服领子拖回来：“你这是打算要去哪儿啊？”

“盟主大人，你看，我都帮你问出来一个大秘密了，你就不能忘记刚才的事情吗？”端木炎再次哭丧着脸回头，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人呢？

上官德润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声惨叫：“哎呀，杀人了，不好了，帮主死了，杀人了，来人啊，不好了，帮主死了……”然后，声音戛然而止，上官德润收回自己的剑，看都没看被点|­茓­后保持着诡异姿势的下人，拎着端木炎就走出了船舱。

但是刚才那几声喊，已经招来了不少的人，清水帮和河蟹帮都是水上帮派，所以这案子，也是在水边的。大船距离湖边原本就不是很远，两个帮主请盟主吃酒，旁边自然要安排巡逻的。所以这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巡逻船就全都聚集过来了。

有人看见上官德润手里拎着的端木炎，立马扬声喊道：“盟主，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帮主！请盟主为我们帮主伸冤！严惩凶手！”

端木炎恕：“你有什么证据说老子杀了你们帮主？”

“刚才我就见你驾着小船在附近晃荡，这会儿你的船还在这里，除了你，就没人靠近大船了，凶手不是你是谁？”那个小帮员指指端木炎的小船，很是正气凛然。

端木炎嘴角抽了一下，这事，有嘴说不清，总不能说，我是为了来给你们帮主下点儿药让他在大街上果奔两圈，为不能吃­肉­的广大人民出口气吧。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一章 救命之恩

端木炎摸摸鼻子，觉得现在最好是不要说话。倒是上官德润很不高兴，你们的帮主都想杀我了，还妄想让我给你们的帮主报仇？冷着一张脸，上官德润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是我请过来的神医，你们的帮主之前因为两个帮派的纠纷，对彼此十分不满意，所以给对方下毒了，我请来的神医是为他们解毒的，但是没想到他们身中剧毒，很快就死了，神医也没救回来。”

端木炎嘴角抽了一下，当盟主的，就要这么会说吗？当然，端木炎是不知道，上官德润难得将一句话说的这么长的。

下面的帮众沉默了一下，前些日子两个帮派的斗争他们也是知道的。两个帮主既然是密谋要杀死上官德润，自然不会将这个消息泄露出来，所以上官德润的这个解释，听起来是很经不起推敲的，但是实际上又没人能说出反驳的话。可是，让他们相信端木炎不是凶手，也不是上官德润几句话就能行的。

“盟主，你说他是神医，可有什么证据？”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忽然出声问道，上官德润看过去，是清水帮帮主的大弟子，一向很得帮主的喜爱的，那个清水帮的帮主是很有可能将他密谋的事情说给这个大弟子听的。所以这个大弟子的问话，就比较有意思了。

他要是反驳上官德润的话，那就要说出反驳的理由。他的那个师父谋害盟主，这样的理由他能说出去吗？可是他不反驳，就要承认自己的师父和河蟹帮的帮主共同谋害盟主，这是要被整个武林唾弃的事情，以后要想还在江湖上混，这件事情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泄露。

所以这个弟子的问提就显得很微妙了，你说他是神医，那总得有证据吧？不是神医，就是凶手，当凶手没证据，那当神医有证据吗？

上官德润看端木炎，端木炎点点头，上前一步笑道：“我自然有证据来证明我是神医。”说着，随便指了一个小帮员：“你拿着铜锣，到德化街那边使劲敲，然后大喊端木神医家着火了就行。”小帮员看大师兄，大师兄挥挥手。小帮员很有眼­色­的驾着小船离开了。

“你不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神医吗？那就跟我走吧，看德化街的那些人认识我不。”端木炎笑眯眯地说道，要是拿出药粉洒一遍，虽然也能证明自己会医术，但是很难说他们不会将两个帮主中毒的事情推到他身上。所以，现在不能让毒药露面，只能用自己以往的名声来证明自己。

上官德润在听见端木炎说自己是神医的时候，眉头就跳了跳，要真是个神医的话，怎么才能让他跟自己走呢？

一边走一边想办法，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一行人就来到了德化街。做戏做到底，端木炎索­性­往屋子里扔了一个正烧着的蜡烛，倒了些药酒，然后站在一边等着。因为端木炎住的地方是独立的，就两间小屋子，所以也不用担心将旁边的东西也烧到。

这铜锣一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街上两边的院门就都一一打开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窝蜂的跑出来，很多人手上都拎着水桶。一边喊着端木神医，一边跑过去救火。有个小孩子眼尖，一眼就看见站在街头的端木炎，顺手指着端木炎喊道：“端木哥哥在那里！”

“端木神医你没事吧？”

“天­干­物燥的，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防火。”

“端木神医，里面还有很多药材呢。”

“端木神医，要不然先到我家坐会儿？”

“端木神医，这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烧起来了？”

“大伙儿别急，里面的药材也没什么，都是一般的药材，烧掉就烧掉了，我就是睡觉前喝了点儿酒，不小心烧着的，没事的，劳大家担心了，端木炎在这里说声谢谢了。”抱拳，鞠躬，端木炎很有礼貌的道谢，顺便掏出一块大大的银子塞给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头手里：“李大爷，谢谢你们帮我救火，这银子，明天李大爷帮我请乡亲们喝点小酒。”

“端木神医这说的什么话！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要不是端木神医，老头我哪有命站在这里啊，端木神医太客气了！这银子，老头坚决不能收！”李老头一脸严肃的将银子推回来，转头招呼众人：“好了，没事的话大家就都回去睡觉吧。”

“哎，李大爷啊，你不能这样的，我不和李大爷客气，可是这老老小小的，大晚上的被我麻烦这么一回，特不好意思，李大爷你就帮帮忙吧，我可是请大家伙喝酒的，李大爷你可不能帮所有人都拒绝啊。”端木炎赶紧将银子塞回去，这大晚上的，要不是自己出的主意，大家伙也不会来这么一回，所以他这里面还有赔罪的意思，只不过这话不能明说。

“端木神医客气了，要不是你，我家老婆子还在床上躺着呢，帮点儿小忙，也算是报答一下端木神医。”

“就是就是，端木神医太客气了，我家小儿子的命也是端木神医救回来的，别说是让我半夜起来救一回火了，端木神医就是让我半夜起来救一个月的火都没事。”

“是啊，端木神医不用客气了，乡里乡亲的，谁家没点儿事情啊，我们大家伏都受过端木神医的恩惠，帮点儿忙是应该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是谢绝端木炎的客气的。上官德润在旁边摸摸下巴，看起来挺受欢迎的啊，医术肯定也是挺好的。恩，等会儿他要是不乐意跟自己回去，那就绑回去吧。

端木炎在这边叽叽歪歪地说了大半天，才总算是将银子塞给李大爷，说是帮自己去去晦气，李大爷这有不再推辞。接了银子，招呼大家伙各自回去休息。端木炎这才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那个大弟子：“这下子，你相信我是神医了吧？”

“可是之前在花城我并未听说过你。”大弟子皱眉，自己从小就是在花城长大的，不说对花城的每个人都了如指掌吧，但是一个很出名的神医，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你们清水帮之前都有自己的大夫吧？一般的病症，那些大夫都能应付的，不是奇奇怪怪的病，自然不用找外面的大夫，这样一来，没听说过我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没病没灾的，谁会去打听那个大夫比较有名？”端木炎说歪理，基本上还是没人能反驳的。

所以，那大师兄就是皱了皱眉，也就放弃询问端木炎了。转头对上官德润抱拳：“盟主……”

上官德润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抬手阻止他：“我想，清水帮的帮主和河蟹帮的帮主被人毒害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门内事，就算我是盟主，也不好管别人的家事，所以你最好还是赶紧回去通知你们的长老和两位帮主的亲人吧。”

“可是……”大弟子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上官德润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是担心两个帮主一起死了，可能会在花城引起恐慌？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等会儿会让人过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开玩笑，想要杀死老子的人还没查出来，老子怎么可能就不管你们的事情了？要不是担心自家小九，老子不用你说都会留下来好好的观赏那个螃蟹和那个蚂蚱的葬礼的。

上官德润将话说到这份上，那个大弟子要是再说下去，就很有可能是惹恼上官德润了，以他们清水帮的实力，就算是再加上一个河蟹帮，到上官德润面前，那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大弟子。所以最后只能挥挥手，带着一伙儿小弟离开。

“端木神医？”上官德润绕着端木炎走了两圈：“难怪了啊，会有那么好的药。”

端木炎转身，狗腿地笑：“盟主大人想要的话，小人双手奉上！”

“你真是神医？”上官德润现在可没心情和端木炎开玩笑，表情十分严肃地问道。

“一般疾病还是能治的。”没敢打包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的。出谷前师父就说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低调有是保身的哲理。所以，端木炎一般上还是很谦虚的，当然，这不一般的情况，其实也不是很少的。

“那要是中杜，你能解吗？”上官德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家爹爹说过的：“宫廷秘药——醉梦，不知道端木神医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端木炎眼神闪了闪，他不仅听说过，当年还亲自品尝过呢。这药，是他的一个祖师辈的前辈炼制的，当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流落到皇宫里了，这次自己出谷，师父就曾经交代过，要是能的话，最好是将这个毒药回收过来。醉梦这种毒药，可是没有解药的。

“你有朋友中了醉梦？几天了？要是超过一天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准备后事吧。”端木炎小心翼翼的看上官德润，这个男人不会一气之下迁恕自己吧？可是不说清楚的话，到时候，自己还是没办法解毒。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不要给人太大的希望。

“毒已经解了，但是我弟弟身体还有一点儿小问题，所以要带你过去瞧瞧，看那个醉梦留下的后遗症能不能治好。”上官德润瞧他一眼，要不是已经收到信说小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刚才他就能赏这个端木炎一锤头，让他明白什么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毒已经解了？”端木炎脸上立马显出惊讶的神­色­，对于醉梦的毒­性­，他还是很了解的，自己师父也是研究了几年，才研究出来的解毒方法，还因为手里有着那毒药，所以研究起来并不费劲。可是这外人，就单凭把脉什么的，就将人救回来了，这医术，岂不是比自己的师父都要好吗？既然这样，那自己去了不也没用吗？那个大夫治不好的后遗症，自己更是不可能治好了。

上官德润点点头：“恩，不知道我爹从哪儿请来的神医，据说我弟弟刚出娘胎的时候就给瞧过的，这次要不是那神医，我弟弟就……”

“那那个神医没留下调养的方子？”端木炎皱眉，这样医术高超的人，自己竟然没听过，太奇怪了。随即又释然，自己刚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情也都是听师父说的，没听说过这个神医也是正常的。

“留有方子，但是这个后遗症没治好。”上官德润也没仔细说上官善水的病情：“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是神医嘛，难不成一点儿小病都治不好？”

端木炎炸毛：“谁说我治不好？我一定治好给你看！”

“恩，这句话是你说的，你一定要记住啊。”上官德润点点头：“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

端木炎正想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了，骄傲的斜眼看上官德润：“你说让我治我就要治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上官德润皱眉：“难道你更想去清水帮或看河蟹帮的水牢里呆着？”

端木炎挑眉：“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呆着？”

“你说，我要是去清水帮和河蟹帮说一声你是凶手，他们会不会相信？”按照上官德润以前的脾气，早就直接武力解决了，但是面对端木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想逗逗他。大概是因为太久没看见自家小弟了吧，恩，这端木炎在某些地方，和子家小九确实有些相像的。

很明显，上官德润这是红果果的威胁。但是，端木炎现在就算是很不服气，也不能说什么。

上官德润的话可是还有一层意思的，刚才，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人想要说他是凶手的时候，可是上官德润将这件事情给阻拦了下来。

虽然端木炎就算被两个帮的人弄走了，自己也能逃出来，但是进去和没进去，还是有差别的。也就是说，现在，端木炎欠着上官德润一个很大的人情。再往高一点儿上说，那是一个救命的恩情。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二章 清晨早起

人情债不好还啊，尤其这人情债还是能上升到人命债的时候，更是不好还。于是，端木炎不得不很委屈的跟着上官德润一起去春城。半路上，上官德润又许了端木炎一些好处，端木炎这才算是心甘情愿了。两个人连夜出发，走了三天，到了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要下雨了。端木炎的轻功不是很好，要比脚程，和上官德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为了不让雨淋，上官德润便背着端木炎飞奔到了破庙里。

“你的那种让人吃了会说真话的是什么东西啊？”听完端木炎的讲述，原本大家是想笑话一下上官德润的，但是看见上官德润那黑乎乎的脸­色­，还没展露完全的笑容立马又收回来了。最后，还是上官善水磨磨蹭蹭的到端木炎身边问道。

一张冰山脸的上官德润忽然变成智商超低的娃娃，甚至还会破口大骂，这事情虽然很好玩很好笑，很让人想要笑两声，但是，冰山脸也不是光有个名字的，那一双眼睛，瞪过去就能让你也变成冰山。

“那个叫做真言粉，你要吗？”端木炎笑眯眯的捏一把上官善水的脸颊，这孩子，脸颊真­嫩­啊，看来跟上官德润来一趟也不是很让人郁闷的，能看见这么粉­嫩­­嫩­可爱无比漂亮无敌的小孩子，再来一趟都是很值的。

上官善水点头，拿了真言粉，回去给七哥八哥吃点儿，问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真是的，都十八了。还没找女朋友，别人家的十八岁的人连孩子都有了。

端木炎很可惜的摇头：“没有了，我就有那么一点儿，制作很困难的，你要是想要，等以后我做出来了，送你一点儿。”

“好，那就谢谢端木哥哥了。”上官善水的脸­色­顿时从失望变成了欢喜，粉­色­的­唇­微微的勾着，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很是可爱，端木炎忍不住再次伸手捏一把，这触感，啧啧，真是让人捏了就不忘啊。

“端木……”夏安歌凑过来，喊了两个字，然后停了一下，接着很不情愿的将剩下的两个字补上：“哥哥，那个，你那个真言粉，能不能给我也弄点儿啊？”

“你想用到谁身上？”端木炎眼睛转转，刚才他可没有漏看这个夏安歌看上官善水时候的眼神，里面的深情和宠溺，绝对是真的。他刚才说真言粉的时候，还偷偷的看了一眼上官善水，难不成，他是想要用到上官善水身上？

夏安歌摸摸脑袋：“这个啊，还没决定，不过，真言粉是很有用的，万一以后我遇上刺客了，直接给他们用一些，也不用想办法审讯了。”看那样子这真言粉还是挺珍贵的，那些白痴刺客，自己才不屑于用呢，反正幕后的主使，除了那几个兄弟，就没别人了。真言粉，定然是要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比如说，听小九儿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安歌，我喜欢你。”

“哎，夏安歌，你的兔子拷烤焦了。”正美滋滋的想的入神，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脸上蓦然出现一丝红晕，赶紧低头看自己的兔子­肉­，还好，只是糊了一半而已。不过，要是小九儿真那么说了，自己应该怎么表现呢？热情的扑上去抱住说我也喜欢你，还是淡然的摸着小九儿头说我知道我也喜欢你，或者，是兴高采烈的抱着小九儿转一圈说天哪九儿你终于喜欢上我了，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安歌，你的兔子。”忽然又被人拍了一下，抬头，上官善水正惊讶的看他，顺着上官善水的眼神，夏安歌的视线也往下转——他的兔子，因为刚刚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手越来越低，兔子­肉­距离火堆就越来越近，然后终于近到和火堆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埋到火堆中去了。

“安歌，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走神？”上官善水拍拍夏安歌的肩膀，眼里带着笑意，看夏安歌沮丧的样子，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啊。

“小九，过来，让二哥看看你最近练功了没有。”夏安歌还没来记得说话，上官德润就伸手将上官善水拽过去了，然后瞪了一眼夏安歌，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小九中毒的事情，这个夏安歌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或者说，就是夏安歌带来的祸事，所以，上官德润现在用眼神表示，他很不喜欢这个夏安歌。

“二哥，你不要一看见我就检查我练功了没有好不好？”苦着脸将自己的手腕伸向上官德润，上官德润慢慢的检查看上官善水体内的内力。过了一会儿皱眉说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偷懒？”

“二哥，反正有七哥和八哥，还有夏安歌，他们都是很厉害的，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上官德润还有说教的意思，赶紧将自己的烤兔子递给他：“二哥，这个是我特意为你烤的，你尝尝看。”

“小九，有没有特意为我烤的？”端木炎凤眼眯了一下，眼浓流转，笑眯眯的问上官善水。

“有的，你等一下。”上官善水只是愣了一下，就笑呵呵的去给端木炎烤兔子­肉­了。

上官德润又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叫到一边，试了试他们两个的功夫，然后点拔了一下。上官丰羽不好意思的给林志平介绍自己的二哥，说二哥不喜欢说话，让他别介意。夏安歌则是被上官德润拎到一边，进行了一对一的指导。端木炎一直呆在上官善水身边，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幸好这场大雨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德润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夏安歌拎起来，顺便给上官善水掖掖被子，四个人这才出去进行早上的习武。林志平也被上官丰羽拖起来了，上官德润对他的参与并没有说什么。

端木炎眯着眼睛瞅了瞅上官德润的背影，想着他刚才叫人起床时候的­干­脆利落以及给上官善水掖被子时候耳朵小心翼翼，暗自撇了撇嘴，这温柔的一面，还真是难得。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端木炎闭上眼睛，昨晚上和上官德润一个被窝，从小都是一个人睡觉的端木炎很不习惯，半晚上没睡着，现在上官德润出去了，自己刚好能补眠。

“哇，好香啊。”端木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阵香味勾起来的。抱着被子坐在原地，伸长鼻子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香味传过来了。

“我做了早饭，端木哥哥先起床洗刷一下吧，等哥哥他们回来，我们就能吃早饭了。”一个轻笑声响过之后，就是上官善水温润的声音。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正是变音的时候吗？为给这个小孩的声音还能这么好听呢？

很快就洗刷完了，上官德润他们还没回来。端木炎蹲到上官善水身边，伸头看锅里的粥问道：“这个是什么粥？味道很香啊。”

“这个是­鸡­汤粥。”上官善水笑了一下说道，山­鸡­是昨晚他们带回来的，因为吃了兔子，就不是很饿了，所以这只山­鸡­就留到了今天，早上起来，他就看到山­鸡­已经收拾好了。大早上，吃烤­肉­有些不太好，所以想了想，就将山­鸡­做成了­鸡­汤粥。早上喝粥，也是很养胃的。

“­鸡­汤粥？怎么做的？”端木炎很感兴趣地问道：“以前我也喝过­鸡­汤，就没有你做出来的这种香味。”

“很简单的，就是将­鸡­一去掉肥油，然后洗­干­净。用凉水将大米泡上半个时辰。­鸡­腿放进大锅里炖着，还要放几瓣大蒜。等­鸡­腿煮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将上面的浮沫去掉，然后改成小火加盖炖着，完全熟了的时候就能将大米放进去了。一起炖上小半个时辰，­鸡­­肉­能离骨就算是煮好了。”

“这时候，就要放入各种调味科，喜欢酸味的还可以放些柠檬，既能去腥味，又能炖出柠檬香。喜欢辣味的就要放点儿辣椒油，不能放辣椒，粥里放辣椒基本上辣味都不新鲜。不过，盐放的量必须刚刚好，这样­鸡­­肉­的香味才能散出去。”

“再准备几个­鸡­蛋，打散之后倒进粥里，就像是煮蛋花汤一样，要迅速搅拌，要不然就成­鸡­蛋块了。弄好之后加点儿葱花，再将里面的­鸡­­肉­捞出来，洗掉上面的大米，将­鸡­­肉­撕成沫沫撒回到粥里，这样才算是完全做好了的。”上官善水说完，转头看端木炎：“要不然端木哥哥先喝点儿粥？哥哥他们练武是要很长时间的。”

“不用了，我等他们就行了。”端木炎摆摆手，转头看桌子上的小菜。昨天在桌子上看见新鲜的蔬菜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不过当时就觉着他们出门游历居然还带着蔬菜，这简直就是享受了。现在再看那些蔬菜，就有些奇怪了，要是这些菜都是在马车上放着，那从春城到这儿，怎么也要有一天的时间了吧？怎么这些蔬菜看着还是很新鲜的样子？

“善水啊，蔬菜怎么样才能保鲜？“端木炎捏一个黄瓜片塞到嘴里，转头问上官善水。

“哦，时间短的话，用冷水冰着就行，时间长的话，就要用冰块了。”上官善水回答完，这有发现桌子上有很新鲜的蔬菜，小小的心虚了一把，这都是从乾坤袋里面拿出来的。幸好自己刚才的回答不是“放在乾坤袋里，无论多长时间都能保持新鲜。”

“哦。”摸摸下巴，端木炎明白了，感情是昨天就冰在凉水里的，难怪看起来很新鲜。正要再捏一坎西红柿，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抬头，刚好看见夏安歌进来。

“端木哥哥。”很自然的和端木炎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上官善水身边：“九儿，都弄好了？”

“恩，剩下一个西红柿还没妙，你先尝尝那两个菜。”上官善水顺手往旁边指指，桌子上还摆着两个盘子，里面盛着菜。一盘是绿油油的蒜薹加金黄|­色­的玉米粒，一个是土豆丝。

夏安歌从上官善水手里接过筷子，先是尝了尝蒜薹和玉米粒，点点头之后尝了土豆丝。

“还好，味道都没错。九儿，有进步哦。”夏安歌笑眯眯的放下筷子，然后帮着上官善水将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黄瓜一会儿就调好了，西红柿和­鸡­蛋一起妙了。这两个做好之后，同样是要夏安歌尝了尝味道，这有端上桌子。

端木炎摸着下巴看两个人的互动，就说这个上官善水都失去味觉了，怎么还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来，原来是身边有人帮助啊。看这样子，那个叫做夏安歌的小鬼头其实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要不然，自己帮他们一下？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万一上官善水的味觉恢复了，不和夏安歌合作了，那夏安歌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吧？

正想着，就听见夏安歌轻轻地说了一句：“他开心就好，味觉能早点儿恢复，他就能早点儿开心。”

端木炎惊了一下，怎么自己想什么，这个夏安歌都能看出来啊。

夏安歌勾­唇­笑了一下，这个端木神医很单纯啊，虽然平时看起来为人机灵，但是偶尔还是会犯点儿傻，心里想什么，脸上表现的清清楚楚。

这两个人的动作，一点儿都没有引起上官善水的主意。他将饭菜都端上桌子，盛好粥之后就去洗脸了。夏安歌在一边细心的递上毛巾。然后出门去叫上官德润他们回来吃饭，端木炎赶紧凑到上官善水身边：“善水啊，那个夏安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歌啊，是个好人。”简单利落的下个结论，上官善水转头看端木炎：“端木哥哥对安歌有兴趣？”

“没兴趣！”端木炎迅速反驳，对谁有兴趣也不会对他有兴趣，一个敏感的小狼崽，弄不好就要被吞吃下腹了。这种小狼崽，还是继续喜欢温和的小白兔比较好。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三章 九成把握

上官善水因为想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味觉，而上官德润还想着之前那两个帮主勾结在一起想要杀他的事情，所以一行人在路上耽误的行程不多。按照他们之前的打算，拖拖拉拉的七天才能走完的路程，这下子四天就走完了。

花城因为靠着湖边，所以这边的民众大都是以靠湖生活，再加上小帮派很多，上官家也就没闲心来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了。但是一行人又不能住客栈，光是给上官善水，就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就在一行人纠结着是准备去租一个院子还是买一套房子的时候，提供住处的人就上门了。是清水帮的大弟子，就是那天指着端木炎说是凶手的那个。两个帮主被毒死这件事情，在花城也是一件大事，所以这些天，两个帮派都派出了不少的人手，蹲在城门前看都有哪些江湖人进出花城。这一蹲守，就守到了上官德润一行人。

“盟主。”大弟子抱拳，已经换上了一身素服，眼睛里面也满是血丝，看来这些天过的并不是很好。不过也是，他是清水帮的大弟子，师父死了，他要是会好过才奇怪了。

“有什么事情吗？”上官德润连马都没有下，直接问道。

“得知盟主前来，景元深感荣幸，所以前来邀请盟主，我们清水帮已经准备好了下榻之处，还请盟主赏脸。”自称景元的人也不废话，直接净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他刚说完，上官德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远处一声喊：“盟主……”

众人一齐抬头看，就见一个圆滚滚的人正往这边跑。上官德润拉着马后退了一步，看上官善水他们脸上都是好奇的神情，就低声说道：“那个是河蟹帮的大弟子。”

众人一起“哦”，这果然是哪个门派的人就和哪个掌门长的像，景元是瘦竹竿样子的，来的那个是胖圆球样子的。难不成，清水帮的帮主和河蟹帮的帮主其实在审美上还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

“小人陈林，见过盟主。”胖子功夫还是不错的，跑到上官德润面前，居然是面不改­色­气不喘，站在上官德润马前抱拳：“小人得知盟主大人大驾光临，所以就在水寨中为盟主大人准备了接风的宴席，还请盟主大人赏脸。”

“二哥去他们那里住有什么好处吗？”皱皱眉，上官善水有点不明白，两个帮的帮主不是刚刚死掉吗？那他们现在不是应该正忙着准备丧事吗？让自家二哥去­干­吗？难不成还想让一个堂堂盟主，去给两个小小的帮主上香？

夏安歌伸手摸摸他脑袋：“这两个帮的帮主都没娶老婆。”

“没娶老婆和我二哥有什么关系？我二哥又不是媒婆。”上官善水眨眨眼睛，顺便打量一下上官德润，翩翩君子，哪儿有媒婆的气质？

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就当是没看见上官德润­射­过来的眼刀，继续低声解释：“两个帮主都收有徒弟，你说，这这帮主一死，又没有儿子继续家产，那些弟子，不就是各个都有机会了吗？”

“哦，他们是想巴结一下二哥。”上官善水恍然大悟，上官德润现在是武林盟主，这帮派的继承人选择虽然说一般上外人是不能Сhā手的，但是要是地位比较高的人Сhā手，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武林中，上官德润在几个大门派跟前，说话也很有几分分量的，这种小帮派就更不用说了。

上官善水在这边和夏安歌讨论完了上官德润的问题，那边上官德润已经决定好住处了。河蟹帮和清水帮中间是隔着很大一片湖域的，一个将寨子建在了湖边，一个则是建在了湖中小岛之上。治疗上官善水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会需要什么东西，所以最好的，还是住在陆地上。

所以，上官德润就拍板，住在了清水帮。一来是因为清水帮的寨子在湖边， 二来也因为清水帮的景元是来的比较早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才行，按顺序选择，顶多是背地里议论一下上官德润不喜欢河蟹帮。可是要是选了河蟹帮，那就是在明面上给了清水帮一个大大的巴掌。

“你们帮主的死因，可查清楚了？”上官德润也不是多话的人，一直到了清水帮的寨子，在客厅里坐下了，才想起来问了这么一句话。

景元脸上立马露出悲愤的神­色­，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没有！贼人实在可恶，居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我们查了好多天，现在都没有什么线索。”说完，忽然满脸希望的抬着看上官德润：“盟主，您一定要为我们帮主做主啊，凶手定然是河蟹帮的人，他们老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将我们帮主弄死，他们好占了我们清水帮。”

上官善水正在喝茶，听了景元的话，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屋子里不是只有上官德润他们一行人的，还有清水帮帮主的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五弟子，听见声音，一起抬头看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原本长的就很漂亮，这一笑，更是­色­如春花，灿烂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夏安歌当即冷哼了一声，往上官善水前面一站，挡住那几个人的眼神，顺便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五弟子摸摸鼻子尴尬的笑道：“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五弟子是一个和夏安歌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长相比较清秀，此刻脸上带着一点儿红晕，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他道歉的态度也挺真诚的，所以夏安歌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没再说话了。那个景元倒是呵斥了一声：“景升！”

“大师兄，对不起啦。”景升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人家已经道过歉了，而且还被景元训斥过了，上官家这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上官德润现在是盟主，他们总不好弄出点儿事情来让人说上官家的人都是小心眼睚眦必报的吧？

“没事，小公子挺可爱的。”上官善水将夏安歌扯回来，心里还是有点儿疑惑的。上官善水知道自己长的很不错，他娘亲也经常抱着他说他长得漂亮。但是以前他也笑过，好像没造成这样结果吧？居然能让人看呆，这有点儿太夸张了吧？

上官善水想不明白，其余的几个人可是清楚的很。以前，大概是因为年龄问题，或者是因为身高问题，上官善水露出个笑容，总是会带着一些稚气和青涩，虽然好看，但是那也属于小孩子范畴。现在大概是因为夏安歌总是有意的引导上官善水的“心”，让他想明白了不少的事情，这一笑起来，就多了几分随意，几分洒脱，几分出尘，再加上­精­致的容貌，自然是能让人看呆的。

“你刚才笑什么？”景升的脸又红了一点儿，不好意思的瞄了好几眼上官善水，在差点儿将夏安歌再次惹恼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刚才那个景元公子的说法有点儿奇怪。”反正有他家二哥在，上官善水也没有太隐瞒自己的笑意：“那个河蟹帮的帮主也死了，他怎么侵占你们清水帮的地盘啊？”

景元脸涨的通红，不过，和景升的不一样，景升的是羞红，景元的就是怒红，恼羞成怒的红。

“哦，忘记介绍了，这是家弟，排行九。”在景元开口之前，上官德润抢先说道。他这样一说，景元张开的嘴巴就又闭上了。江湖上谁不知道啊，上官家有九个公子，各个都是十分出­色­的。得罪一个不要紧，要紧的是得罪最小的这个，就相当于得罪了上面的八个。

要知道，在上官善水刚决定要行走江湖的时候，上官家就已经声明了，动上官善水者，死。他就算是有胆子和盟主呛声，也没胆子和这个排行九的小公子呛声，上官家的势力，可不仅仅是一个江湖。得罪了上官德润，那顶多是会被江湖人唾骂追杀。但是得罪了上官家的大公子，保证你明天上街连一根毛线都买不到。

所以，景元很明智的收声了。不仅收声了，还很礼貌的抱拳道：“原来是九少爷，在下刚才并不知道是九少爷，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九少爷见谅。”

“没事没事，你也没怠慢我。”上官善水摆手，不介意的说道。随后就觉得呆在这里听他们说打打杀杀什么的很无聊，就转头看上官德润：“二哥，我想出去走走。”

“嗯，那你去吧，小七和小八要跟着去。”上官德润想了想就点头了，端木炎在一边抢着说道：“我也去我也去，要买点儿药材，所以我也和你们一起出去走走。”

上官德润看看端木炎，问了一句：“银子够吗？”

端木炎的脸很不明显的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的摇头：“不够！”反正是你要给的，不要白不要。

上官德润看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过来将端森炎拉走：“我带着的，不用担心银子不够使。”

“几位公子初来花城，要不然我派几个人给几位公子带路？”景元见几个人准备往外面走，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上官德润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景元公子不用客气了，有端木神医陪着，他们也能识得路。”

这话，就有些挤兑景元了。那天的事情，也是景元喊出来的，所以上官德润这一下子，算是替端木炎回了一击。倒是端木炎挺奇怪的，这人一向只对自己的家人露出个笑脸，今天怎么会忽然替自己出一口气？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上官飞尘就将他拽出门了。

一行六个人，出了寨子的大门，就直奔大街。这方向好认的很，寨子门前就一条路，他们不用认路就知道要往哪边走。

“九儿，你想去哪儿逛逛？”夏安歌一如既往的跟在上官善水身后，侧头看着上官善水：“我们赶了几天路，你不累吗？要不然，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上官善水摇头：“不累，端木哥哥不是说要去买药吗？不如我们去药店。”反正他说出来走走，也不过是不想听那些人说话而已，等到晚上再回去也行。

端木炎在后面点头：“对啊，我们先去药铺，我给善水开的方子，要先吃上三天，然后才然继续往下治的。”

“神医有几分把握治好小九的病？”上官飞尘走在端森炎身边，看着端木炎问道。

“九分。”端木炎很肯定的给出一个答案，其实只要行针一遍就行了。行针一般上都是很疼的，扎一针尚且疼的不得了，一套针下来，身体弱的人，还真有可能撑不过来。况且，上官善水的病是需要扎脑袋上的，人的脑袋上面，有一百多个|­茓­位的，距离都是很近，一不小心就能扎错，所以端木炎还真不能打个一定的包票。

上官飞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倒是上官丰羽有点儿不太高兴：“端木神医，那那个比较慢的方法，有几分把握？”

比较慢的方法，那就是吃药，泡药浴，每天按一遍|­茓­道了，这样持续下去，三年两载的，总能治好。这种方法耗时耗力耗银子，但就有一个优点——保险。药方子不开错，就绝对吃不出人命。

但是怎么说呢，人的脑袋其实挺奇怪的，有些问题，你不及时解决，时间长了，就有可能解决不了了。味觉这种东西，也是这样。时间短了，很容易就解决了。但是时间长了，就算身体调理好了，你的脑袋彻底忘记了味觉，就麻烦了。这可以心理作用，到时候他就算是神医也没办法医治了。

端木炎还是那个回答：“九分。”他可不能保证上官善水治愈的时间，到时候就算是治好了，上官善水彻底忘记了味觉，那也算是失败，所以，照样没有十全的把握。

“丰忌，你别担心，善水吉人自有天相的，一定不会有事。而且端木神医说有九成的把握，是让小九恢复味觉的把握有九成，对小九的­性­命无碍的，你不用太担心。”林志平拍拍上官丰羽的肩膀说道，端森炎勾­唇­，对林志平露出个微笑，上官家的人，是关心则乱了，林志平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四章 扎针治病

端木炎买回药材之后，上官善水灾难一样的生活来临了。每天早上起床，要空腹喝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虽然他现在失去味觉了，也尝不到苦味，但是架不住视觉上受冲击，然后心里想象那种苦味啊。早上喝完药，要让端木炎在身上挑弟扎两针，说是提前让他习惯扎针，不会到时候疼死。

中午还是要一大碗的苦药汁，只不过，这次加送白糖，喝完药之后吃白糖。两个照样是没有味道的，但是端木炎说了，要自己觉得它是有味道的，它才能有味道。

晚上虽然不用喝药了，但是药浴是要泡上一个时辰的，半个时辰换两次水，顺便换药方，一个时辰就是换四次水，折腾的上官善水都没力气吃夜宵了。不过，他心里是很平衡的，因为夏安歌一直在和他同甘共苦。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第四天，端木炎给上官善水把脉，然后在上官善水希翼的目光中点头：“可以准备针炙了。”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上官德润站在一边问道。先前就已经和清水帮的人打过招呼了，这个院子，不准任何人靠近。所以这些天，院子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上官德润也一直陪着上官善水，清水帮和河蟹帮几次邀请都没见到人。幸好他们也知道上官家的九少爷是一个多么受宠爱的人，怨言也不是很多。

“你的内心挺深厚的是吧，那就留下吧，夏安歌也留下，等会儿要给善水擦身子。”想了想，又指林志平：“你也留下，等会儿我教我认识药箱里的东西，扎针的时候，我说要什么，你就递上什么。”

林志平赶紧点头，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都有些不明白，为啥不让他俩留下。端木炎白他们两个一眼：“你们修炼不到家，万一上官善水扎针的时候疼的厉害了，你们能保证不受影响的给我递东西？

“可是二哥……”上官飞尘看一眼上官德润，二哥就能不受影响了？二哥比他们还要疼爱小九的好不好？

“上官德润的自制力很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能忍耐的人，这种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很少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没办法反驳端木炎，他们的二哥，确实是自制力很强的一个人。于是，兄弟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了，想了想，各自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外面。刚做好，门就被打开了，门后露出端木炎笑眯眯的脸：“我忘记说了，你们两个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上官飞尘问道，有事情做就好，总比坐在这里心焦的等待强。

“要烧热水，煮药浴，我一会儿开始扎针，每行针一遍，就要泡一次药浴，一共有三次，方子也已经开好了，你们等会儿按照那个方子去抓药，然后三桶水烧成一桶水，保持适合的温度，我说要，你们就要立马搬进来，知道吗？”端木炎拿出方子，三张，每一张都不一样。

上官飞尘点点头：“我知道了，那第一次用水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小半个时辰，你们最好赶紧去。”端木炎说完就转身回屋内了，这天气已经比较热了，关上房门有点儿闷，而且，等会儿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要来送药浴，关上门也不方便。

回到屋内，指挥着上官德润将上官善水扶起来，半倚在上官德润的身上。刚才说能扎针之后，端木炎就给上官善水喝了安神的药，现在上官善水正睡得安稳。上上官德润将手掌抵在上官善水背心处，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扎针顺利，自然用不到上官德润。要是扎针过程中出现意外，上官德润的存在就是救命的稻草。

将药箱拎过来，放到床边的桌子上，一些急用的吊命的东西一一指给林志平，让他牢记。又交给夏发歌一个帕子，让他在一边等着。这样，就准备好了。

端木炎深吸一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卷成一团的布卷，抖开，露出里面一排排的银针。银针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端木炎手指在上面划过，然后挑了一排最小最细的。深吸一口气，举手扎在上官善水的脑袋上。

上官德润和夏安歌就同时看见上官善水的身子抖了一下，眉毛也微微皱起。

“这只是开始，要是连这都受不住的话，我们现在停止还来得及。”端木炎看见上官德润瞪自己的眼神，立马怨了，说话十分不客气，娘的，老子费了多大功夫要救你弟弟，结果你还给我摆脸­色­看！

上官德润也知道自己刚才过分了，脸­色­缓和了一下，沉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端木炎也不理他，要不是看小善水漂亮可爱的很，他刚才就甩袖子走人了。上官德润连木头都不是，他就是那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端木炎心里安慰自己，自己一个大活人，和一个石头较什么劲啊，犯不着犯不着，要淡定！

有了第一针，接下来行针的速度就比较快了，夏安歌站在一边心疼的为上官善水擦掉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倒是林志平，一时用不上，还有时间在旁边东想西想，难怪神医都是要会一点儿功夫的，这扎针的速度，普通人要是没点儿功夫，根本跟不上，手一抖，那就是一条人命了。看人家端木神医，那手，叫一个稳当。都不带抖动的，一针一个准儿。看过去，就见一阵手影晃动。

正想着，就听端木炎说道：“镇痛丸。”

林志平立马递过去，然后在端木炎的示意下塞到上官善水嘴里。做完这一切，看端木炎额头上也都是汗水，就拿起旁边的布巾给端木炎也擦了一下。天气比较炎热，端木炎又要凝神耗费心力，自然也是要出一身汗的。

差不多是一炷香的时间，上官善水脑袋上就Сhā满了银针。端木炎直起身子，让林志平去倒了一杯凉水来，自己一口气喝下去。然后才吩咐夏安歌：“将小善水的上衣脱掉，然后在他胸口，使劲擦一遍。记得要使劲啊，皮肤要发红才行。”

夏安歌赶紧照办，说实话，之前夏安歌是偷窥过上官善水的睡颜，但是，这身子。上衣一脱，入眼就是莹白的皮肤，比白玉还要莹润几分，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光滑细腻。胸前的那两点，粉­嫩­如珍珠，小小巧巧 ，夏安歌就感觉鼻子里一热，赶紧吸了一口气。

他还没忘记这会儿上官德润还在上官善水背后，要是这位上官二哥看见他对着自家弟弟的身体流鼻血，日后夏安歌再想接近上官善水，就有点儿不太可能了。

伸手按在上官善水的胸前，夏安歌虽然尽力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仍然忍不住为手底下的触觉荡漾了一下。哎呀，那就叫一个好摸啊，细细的，滑滑的，温热的，夏安歌发誓，比自己喝过的琼浆都要滑腻温润。

“你要是再不动手，这针可就白扎了。”就在夏安歌还在拿上官善水的皮肤和琼浆比较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凉凉的声音。夏安歌惊了一下，抬着去看的却不是发出声音的人，而是上官善水身后的上官德润。

就见上官德润皱着眉，一脸的很不满意。夏安歌赶紧低头，暗自将自己体内稀薄的灵力运到掌上，打到上官善水的心脉之处，然后才使劲的在上官善水胸前擦了一遍。这一遍，就让上官善水的皮肤发红了。

端木炎凑过来：“哎哟，小善水的皮肤太­嫩­了，这一下就红了。夏安歌，再来一下。”

夏安歌点点头，又擦了一遍。顺便将刚才的灵力分开，让它护住上官善水的心脉。这灵力，可不是这一会儿保护上官善水这一条简单的用途的。日后，上官善水的“心”只要进一步，灵力就会自动的吸收周围的灵气，慢慢积累下来，上官善水成圣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心力量方面的问题了。而且，灵力多了，还能慢慢的改善上官善水的体质，好处是多多的。

但是，前提是上官善水的心日后会有进步，否则，这灵力，就要变成催命的东西了。

“上官丰忌，上官飞尘，将药浴抬进来。”端木炎又仔细的为上官善水检查了一下，确定现在没问题了，才扬声让外面的上官丰忌和上官飞尘进来。

那两个人，为了省时间，也想距离上官善水之边近点儿，就搬了一个大锅炉过来，在院子里烧起水来了。幸好这院子里有个小水井，两个人不用跑到很远的地方打水回来。旁边有两个空着的浴桶，听见端木炎喊，上官飞尘动作很迅速的将其中一个空木桶挪过来，然后和上官丰羽一起端着火上的大铁锅，两个人合力将铁锅中保持适宜温度的药汤倒进水桶里，然后搬进房间。

端木炎让他们将水桶搬到床边，然后给上官德润让地方，让上官德润将上官善水抱进水桶里，不能让上官善水头上的针动。夏安歌负责擦身，必须保证这药浴要全身过一遍。

水差不多凉的时候，才将上官善水弄出来。这次是要取针，和之前扎针比起来，这个要简单快速的多。端木炎的手一晃，就差不多拔掉了一半的银针。但是还没拔完，留下一小半。端木炎在那个针包上挑了半天，又拿出一排虽然很细，但是很长的银针出来。

按照一定的|­茓­位和次序，慢慢再扎到上官善水的脑袋上。这次就不需要夏安歌了，而是让上官德润往上官善水体内输了一道内力，沿着经脉走了一遍。虽然可能对脑袋里的经脉没什么帮助，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弄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再次将上官善水抱到水桶里，又进行了一次药浴。

然后是取针，扎针，内力循环，泡药浴。不同的针法，扎了三次针，也泡了三次药浴。最后那一遍，是取针之后泡的，没有用清水冲洗身体，直接将人捞出来塞进被子里。端木炎说，要捂上半个时辰。

留下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他们在这里善后，端木炎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胳膊被人拉住了，转身，就看见上官德润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了？”挑眉，想要将自己的胳膊拽出来，却发现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他根本抽不出来。

“我送你回去。”上官德润宣布，然后拉着端木炎往外走。

“不用了，你在这里看着小善水就行了，知道你不放心，半个时辰给他清洗一次，然后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端木炎以为上官德润是想问问上官善水的情况，赶紧的说出来。

“不是，你很累。”上官德润也不理端木炎，直接将他拖到端木炎自己的房间，然后将端木炎按到床上。端木炎虽然有点儿功夫，但那是为了扎针，功夫不怎么好。刚才耗费了一个时辰的心神，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端木炎疑惑的看一眼上官德润，这家伙居然会关心到自己，太奇怪了。

上官德润对端木炎的疑惑视而不见，伸手拽过来一条薄被子盖在端木炎身上，言简意赅的说道：“闭眼，睡觉。”

端木炎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人，关心别人也是一副冷硬的样子，不知道他娘子怎么能忍受得了。不过，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上官善水病好了之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端木炎打个呵欠闭上眼睛，萍水相逢啊，总是会分开的。

模糊中就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胳膊，然后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接着，就有一股暖暖的内力输进来，在自己体内循环了一遍之后就撤走了。身上的疲惫稍微减轻了一些，端木炎模模糊糊的露出一个微笑，其实这块石头，也并不是太冷的，捂一会儿，就能捂热了。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五章 再次出山

上官善水醒来的还是很早的，美美的睡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上官德润他们几个都留在房间里，等着上官善水醒过来。所以上官善水一睁眼，就看见了他的几个哥哥，还有夏安歌他们。正准备说话，夏安歌就往他面前递了一个碗：“端木神医说你还要再喝几天药，这个要赶紧喝的，等会儿叫人送来晚饭。”

看看那只碗，里面是黑漆漆的药汁，不用喝，光用闻的就知道那药汁有多苦。皱着一张脸，虽然很不想喝，但是上官善水也没拒绝，伸手接过来，一口饮尽。砸吧砸吧嘴，将碗还给夏安歌，一抬头才发现，周围的几个人正严肃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这是？”上官善水疑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上官德润，再看看一脸紧张的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摸摸脑袋问道。

“九儿，你刚才喝的药……”上官家的人不开口，一起看夏安歌。夏安歌心里暗自郁闷了一下，不得不上前做先锋。

“哦，那药怎么了？不是端木哥哥开的方子吗？有什么问题啊？”上官善水笑道，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也快到点灯的时候了，抬手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夏安歌赶紧拦住：“哎，九儿，不好下床的，端木神医说，要将养两天的。”

“哦，那二哥，七哥八哥，林大哥，端森哥哥，安歌你们都吃晚饭了吗？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的。”上官善水重新靠回去，挨着人名点了一遍，笑眯眯的问道。

夏安歌摇摇头：“还没吃，等你醒过来。”说完，有点儿迟疑，摸摸脑袋，张开嘴巴，闭上嘴巴，再张开嘴巴。上官善水都看着替他着急，不过，他不说，上官善水也不问。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上官丰羽个急­性­子忍不下去了，扒开夏安歌凑到床前：“小九啊，你刚才喝的药，觉得味道怎么样？”

上官善水疑惑的看他：“那药不都是一个味道吗？难不成，端木哥哥还研究了其他口味的药？”

端木炎在床尾站着，很清楚的看见上官善水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抽了一下，决定当自己是隐形了，站在床尾不说话。

上官丰羽摸摸脑袋，皱眉，脸上带着点焦急的神­色­，上官飞尘也凑过来，眼看夏安歌和上官丰羽都问不出来，还是自己上场比较那，将脑袋从上官丰羽的肩膀上探出来：“小九，我们就是想问问，你的味觉，怎么样了？能不能尝出来那药是什么味道？”

“七哥，我不是说了嘛，那药，不都是很苦的味道吗？”笑呵呵的抬头看上官飞尘，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倒是露出些欣喜的神­色­。

“那到底是好了还是没有好啊，小九……”小官丰羽光顾着着急了，看上官善水半天都没个准话，更是着急。

上官德润将他拽到后面，恨铁不成钢：“笨蛋！”

上官丰羽很摸不着脑袋，迷茫的看林志平：“我二哥吃错东西了？”

林志平无语的抽了一下嘴角，心里很是赞同上官二哥的评语，上过看上官丰羽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温和的解释道：“善水刚才不是说了吗？和以前的味道一样，都是苦的。以前，善水的味觉还没有失去的时候，能尝出来药是苦的，现在这药，还能尝出来是苦的，你说善水的味觉恢复了没有？”

上官丰羽恍然大悟：“难怪我看小九脸上没有伤心的神­色­。”想了一会儿，大怒：“小九，你居然敢拿哥哥开心，太坏了！”

上官飞尘笑他：“自己是个笨蛋没听出来，还要怪小九骗你？”

这边三个人在说话，那边夏安歌已经在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凑到上官善水跟前殷勤的问道：“九儿，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尝尝？”

上官善水失去味觉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每天吃东西都像是嚼木头，这会儿终于好了，自然是要吃点儿好东西的。

上官德润也转头看上官善水：“小九，二哥让人去给你带点儿点心？”

“点心不好吧，都是甜腻的，晚上吃了对身体不好，要不然人去给小九找点儿汤水？”上官飞尘也凑过来。

“汤水喝多了也不好，要不然还是弄点儿小吃吧，既新鲜，又味道各异。”上官丰羽也顾不得和林志平说笨蛋这件事情了，急忙的凑过来，虽然说现在是晚上了，小吃不好买了，但是有银子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端木炎抱着胳膊在一边听他们讨论要去弄点儿什么来给上官善水吃，看讨论的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的说道：“小善水的味觉刚恢复，这两天受不得刺激，最好是吃一天的白粥，日后慢慢开始吃酸辣的有刺激的东西。”

上官善水的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但是又想到过几天就能和以往一样了，倒也不那么介怀了，伸手推推夏安歌：“安歌，你去厨房去我点儿粥吧，我快饿死了。”反正他又不能随意吃东西，就不去餐厅凑热闹了。而且，他的脑袋现在还是隐隐作痛的，吃完粥早点儿睡，明天起来说不定就好了。

夏安歌点点头出门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落下。尤其是刚刚上官善水让他厨房端粥的时候，心里不仅没有被指使的不快，反而觉得自己和上官善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要是还将自己当做客人，才不会这么­干­脆的指使自己呢。

上官德润见上官善水脸上有疲­色­，也不多留，看夏安歌在这里照料的挺好的，就领着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离开了。

“九儿，尝出来什么味道了没有？”夏安歌动作还是很快的，不多久就端着一碗白粥回来了。

上官善水接过去仔细的尝了尝，笑着看夏安歌：“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盐？”

“嗯，端木神医说你不能吃刺激的，也没说不能吃盐，我就稍微放了点儿。”夏安歌笑眯眯的拉过一张凳子坐上，上官善水很长时间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现在味觉恢复了，自然是想吃点儿有味的东西的，刺激的不能吃，那就弄点儿不刺激的，稍微放点儿盐，不是很咸，能让粥有点儿味道就行。

上官善水喝的开心，这会儿，吃东西总算是不那么难受了。

吃完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上官善水就睡下了。夏安歌将上官善水的被子掖了一下，端着碗离开了。院子的屋子是不少的，现在在上官家二哥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好老是凑在上官善水的屋子了。不过，距离也不是很远，就在上官善水屋子的旁边。

将养了三天，端木炎再次给上官善水把脉，然后才说上官善水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各­色­味道的东西虽然能吃，平日里却不可过量，等过了几个月，才能放开肚皮吃。

之前有完全不能尝出味道的一个多月，现在对于不能过量的几个月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件，上官善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以为味觉恢复了，上官善水这一高兴，就打算中午做些好吃的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叫上夏安歌来打下手，其余的人就各自随意了。上官德润是比较忙，要调节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事情，要调查是谁想要杀自己，所以要等中午做好了饭才回来。上官丰羽也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就拉着林志平上街了，想多买点儿小吃什么的，送给小九当礼物，庆祝小九的味觉终于恢复了。

端木炎要炼药，所以上街买药去了，上官德润不放心，因为上次大船上的事情，清水帮虽然不再认为端木炎是凶手了，但是对端木炎也没什么好印象，说不定门下的弟子还会以为端木炎是凶手的。所以，就让上官飞尘跟着去了。

一时间，院子里就剩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了。

小厨房里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干­柴灶台，锅碗瓢盆，各­色­调料，还有一些蔬菜和水产。清水帮靠湖，这水产品，自然是不少的。上官善水仔细的瞧了瞧，紫菜，海带，鱼虾，螃蟹，还是比较齐全的。说起来，他们还是沾了上官家二哥的光，上官德润是盟主，说要点儿食材，清水帮自然是要准备上好的东西了。

先挑了十几只大个儿的虾出来，去净须脚，然后将背部剪开，将虾肠弄出来扔掉。油锅烧热，放入葱姜。要是顾忌体寒之人，可以多放下姜末。小火将虾煎至两面变­色­，因为这虾是从湖水里打捞上来的，自然生长的，所以会有红油冒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这虾的个头虽然都很大，但是因为不到时间，所以里面没有虾膏。

料酒什么的，都是先前准备好的。凑巧昨晚上上官善水睡觉前想喝­鸡­汤，旁边还放着一小碗的­鸡­汤，还好没放坏，上官善水闻了闻，然后加了点儿醋，放一点儿到锅里。接下来就是调味了，这个说起来是很简单的，按着盐糖五香粉什么的往里面一放就行了，但是实际上又是比较难的。

上官善水猛然就想起来之前夏安歌说过的，要各司其职，考虑好每种调味料能发挥的作用，然后再适当的放。静下心，慢慢的将调味料闻一遍，说来也奇怪，就好像这些调味料忽然主有了思想一样，每个都争取告诉上官善水自己的作用。嘴角露出个微笑，上官善水撒了一点儿盐，然后又挑了一些糖进去。

旁边夏安歌一直注意上官善水的举动，自然没错过上官善水拿着调味料闻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按照上官善水现在的理解，体悟到心这个字，完全不成问题。成圣，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放一点儿水淀粉勾芡，离火后在芡汁中淋入少许米醋，再放料酒、醋、白糖、味­精­等，烧开后用小火煸炒一小会儿，然后中火收汁，出勺码齐，余汁淋在虾上，出盘即可。

习惯­性­的，上官善水转头看夏安歌：“安歌，过来尝一下。”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上前，用筷子沾了芡汁一下，然后点头：“九儿，这个不错。恭喜你，已经出师了。”

上官善水拿勺子敲他一下：“去，别贫嘴，让你杀鱼的，你杀的鱼在哪儿？”

“九儿的吩咐，我怎么敢不尊从，喏，鱼杀好了，给你。”夏安歌递过来一条杀好，顺便清理好的鱼过来。上官善水仔细的看了看，是条鲤鱼，长的个头挺大的，想了想，将鲤鱼放到砧板上，运刀如飞，很快就在鲤鱼上打了柳叶花刀，深至刺骨，能隐约看见里面­嫩­白的鱼­肉­。

“这个要做什么？清蒸？”夏安歌在一边看作动作，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做葱油鲤鱼。”回答了一声，然后将控好水的鲤鱼放到盘子里，撒上盐，味­精­，料酒微微腌制一会儿，然后在散放一些葱姜丝，弄好之后放到笼屉之内蒸熟，不过，要­嫩­熟，不要时间太长。取出来之后将汤汁去掉，然后撒上洗好切碎的香菜。

在炒勺里放一点儿香油，然后在火上略微熏烤一下，等葱段焦黄的时候捞出来不用，随即放入胡椒粉搅拌，再倒点儿酱油烹一下，弄好之后均匀的淋在鱼身上。

“也挺好吃的，但是这个葱，好像有点儿太老了。”夏安歌这次没让上官善水催，自觉自动的拿起筷子尝了一下，说完意见又转头安慰上官善水：“九儿，这个不是你手艺不好啊，是那个火不好控制，你那香油原本就少，这火一烧，差不多放上去热过头了，葱段放里面自然会烧过。”

“嗯，我知道。”上官善水点点头，反正影响鱼­肉­的味道不是很严重，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古代的灶火，又不像是现代的煤气灶天然气灶，能随意的控制大小，他之前虽然已经让夏安歌抽出了一些柴火，但是里面的温度还是太高了。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六章 谢恩人情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是最先回来的两个，一回来两个人就被香味勾到了厨房。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正在厨房里忙着，几道菜，不是说能做好就能做好的，差不多一上午了，也就做了一半，还有两三道没做完。

“小九，这个是什么？”上官丰羽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问道。

上官善水抽空看了看：“是紫菜寿司，八哥你只能吃一个，要不然就凑不够数了。”端上桌子的点心，一般上都是双数或者是六八数的，他刚才做的时候就是偶数个的，夏安歌尝了一个，只多出来一个。

“紫菜？什么东西？”上官丰羽很好奇，这个名字，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紫菜原先是进贡的东西，就是岛国进贡来的。不过，一般宫里的御医都是拿这些东西当药材的，没想到还能做成食物。”夏安歌在一边解释道，岛国进贡的东西，他也是知道的，偶尔有稀罕的他还会留下一些。这紫菜，因为是当成药材的，所以他也只是见过，并不是很了解。

“进贡的？那不是很珍贵的吗？为什么这里会有？”上官丰羽拿起一个紫菜寿司，掰成两辫，一个给林志平，另一个自己塞进嘴里，使劲嚼嚼，点头，外面的那层还挺有嚼劲的。

“我也不知道，紫菜一般都是长在海里的，这里的湖虽然很大，但是也不适合紫菜的生长，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我发现的时候，还是在角落里扔着的，想来他们也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上官善水一边将蒸锅端下来，一边说道。

“小九，你上课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听讲。”上官丰羽斜眼看上官善水：“虽然花城是临湖的，但是花城的南边，才是湖水，花城再往东走，就是一片大海了。岛国就是在那边的，和花城隔了一片大海。你的，明白？”

上官善水瞪一眼上官丰羽，不就是地理知识差点儿吗？你得瑟个什么劲？不过，这样子说的话，倒也能弄明白这些紫菜是从哪儿来的了。估计是出海的人不小心带来的吧。清水帮和河蟹帮想要做成花城第一，就不会仅限于南边的湖水了。

“小九，这个是当做点心的吗？”上官丰羽吃完一个，觉得还是很好吃的，伸手就想再拿一个。手伸到半途，被上官善水用筷子敲下去了：“说了只能吃一个，不过，八哥，你要是饿了，可以吃别的。”

“吃什么？”上官丰羽收回自己的手，疑惑的抬头看。

“喏，那个，是我刚做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回来之后肚子饿，一人一个。”上官善水指指一边的小知其一子，里面叠放着好几个看起来软乎乎的东西，上面一层是焦黄的，中间被割开，里面还放着东西。

“这个是什么？”上官丰羽伸手戳戳，一戳就是一个坑，不过，慢慢的又恢复了过来。

“这个叫做三明治，不过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午饭就没办法吃了。”上官善水再次将炒锅端下来，一股扑鼻的鱼香就散发出来，夏安歌照样过去尝菜。上官善水则是给上官丰羽介绍：“这里面的是三文鱼，还有上次我们在锦官城的时候，我做的一些腊肠。”

“这个菜叶是生的，能吃吗？”上官丰羽迟疑了一下，指指里面的菜叶子。翠绿翠绿的，很明显是生的。

“当然能了，这个生菜叶，能刚好将鱼腥味给盖住，你尝尝就知道了，很好吃的。”上官善水白他一眼，居然敢对他的厨艺发出质疑，太可恶了，一会儿一定让他吃个辣椒！

！

“哎呀，小九做的肯定能吃，不仅能吃，还肯定是很好吃的。”上官丰羽自然能看出上官善水眼底的不善，感激的改口，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撒谎，还立马拿过一个三明治啃一口。心里还嘀咕着，这个名字好奇怪，居然叫做三明治。

“善水，这个东西软乎乎的，挺好吃的，你怎么弄出来的？”林志平也笑眯眯的拿过来一个，先揪了一点儿外面的皮，然后才在最上面咬了一口。

“林大哥，你这样吃是吃不出味道的，要像八哥那样才行。”上官善水笑XX的说道，然后指指旁边的蒸锅：“用这个烤出来的，不是很好吃，要是有真正的烤炉的话，会更好吃的。”

“蒸出来的？像蒸馒头那样？”林志平瞪大眼睛，这和馒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和蒸馒头也不是很一样，就是将­鸡­蛋和面粉以及白糖按照一定的比例和好之后，再加入一点点儿的油，然后揉成一个不粘手的面团，再把面团分成8份，每一个小面团都稍稍搓成圆形，在表面沾一层低筋面粉，弄好之后，都放进蒸锅，然后盖上盖子塞进灶台里面。”

“将蒸锅塞到灶台里面？”林志平眼睛瞪得更大了，居然没将蒸锅烤坏吗？

“嗯，反正就是需要烤出来的。”上官善水笑眯眯的凑近林志平：“林大平，你觉得里面的三文鱼和腊肠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不过，这三文鱼不是你用油炸的吗？为什么会带着一股甜味？”林志平这会儿像上官丰羽那样，大口大口的咬着三明治，虽然有点儿不斯文，不过，这样子吃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和惯常吃的那种大饼卷菜也不一样，这样三明治，吃起来很特别。不过，总得来说，还是饭菜更美味，这东西只能偶尔吃。

“嗯，上面涂了蕃茄酱，还有苹果酱。”上官善水指指旁边的罐子：“我上次回来之后，就将那些苹果弄成苹果酱了，和番茄酱混合到一起还是挺好吃的。”

正说着，就听见夏安歌在一边喊道：“九儿，你的汤……”

“哎呀，我都快忘记了。”上官善水拍拍脑袋，赶紧过去掀开锅盖，看看里面的冬瓜已经是半透明的了，就赶紧将锅端下来，然后撒一点儿调味料。

“哎呀，我都快忘记了。”上官善水拍拍脑袋，赶紧过去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的冬瓜已经是半透明的了，就赶紧将锅端下来，然后撒一点儿调味料。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解决了一个三明治之后，上官飞尘就和端木炎一起进来了。这两个，将花城的大部分药铺都逛了一遍，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了。将药材放到屋内，就闻着香味过来了。

“小善水在忙什么？”端木炎背着两只手，蹭到上官善水身边，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冬瓜海带汤。”上官善水将锅盖重新盖上，然后当到一边的小灶台上，小灶台里面烧着小火，能让冬瓜海带汤一直保持着温度，却又不会沸腾的太厉害，将锅里的汤煮­干­。

“小九，今天中午都有什么菜？”上官飞尘一边接过上官丰羽递过来的三明治，一边抬头问正站在灶台边的上官善水。

“油闷大虾，葱油鲤鱼，椒盐小黄鱼，清蒸螃蟹，糖醋带鱼，姜葱炒蟹，蟹­肉­双笋丝，雪菜小黄鱼，水煮豆花鱼，芙蓉虾。”上官善水指头桌子上的盘子一一报菜：“点心就是那个紫菜寿司，汤水就一个冬瓜海带汤，正餐就是白米饭。”

“好丰盛啊。”端木炎在一边点头，因为距离上官善水太近了，所以被看不过眼的夏安歌给拽到了一边。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拽过去的，就是为了给端木炎一个三明治。

“嗯，为了谢谢端木哥哥，这些我还觉得有些不够呢。”上官善水笑呵呵的说道，能治好自己的味觉，端木炎是应该被好好感谢的。

“是为了感谢我啊？那就不用了，反正我欠着你二哥一个人情的，刚好就能还清了。”端木炎赶紧摆手，行医救人，原本就是他的责任，而且上官善水的这个味觉的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的。

至于那个李御医说过的话，端木炎也是知道的，不过，那是李御医根据一百年前神医谷的医术水平来判断的，所以还需要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心脉，同时还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什么的。神医谷闭关一百年，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儿长进的，最起码，在针炙这方面，就是突飞猛进的。

更何况，端木炎是神医谷唯一的传人，他师父自然是倾囊相授的，他的水平，自然不是李御医等人能相比的。

“那可不行，二哥是二哥，我是我，端木哥哥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端木哥哥有什么要让我做的，就请尽管开口。”上官善水虽然脸上带着的笑容，但是语气是很坚决的，他也知道自家二哥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自家二哥的武功虽然很厉害，但是也不保证哪一天不受伤不中毒。

端木炎是个神医啊，神医是什么？就是能在一个人受伤很重，差不多要死的情况下将人给救回来。就是能在一个人中毒很深，差不多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将命给拉回来。

神医这个名号，是很有价值的。要是这个神医是名副其实的，那就不只是一个名号有价值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是很有价值的。能让一个神医欠下自家二哥一个人情，那对于二哥来说，就相当于生命有了保障。这样的人情，怎么能浪费在自己身上呢？所以，上官善水是一定要将这两个人情给分开的。

端木炎欠着自家二哥的，自己欠着端木炎的，各不相­干­，不能抵消。

端木炎笑了一下，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孩子，想事情还挺多的啊。那行，你欠着我一个人情也好，反正你家二哥疼你跟眼珠子似的，其实算起来是差不多的。”

“端木哥哥，你不会介意吧？”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心思被人看出来，上官善水也没觉得尴尬，反正这个江湖就是这样的，人情债，要分清。他做的这一线，为了自己的二哥，也是很正常的。

“不会介意。”摆摆手，端木炎拍拍肚子：“小善水，我都快饿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饭？”

“等二哥回来就开饭。”上官善水见端木炎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才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招呼夏安歌过来帮忙，将所有的菜都端上托盘，然后送到餐厅。

几个人刚摆好碗筷，就见上官德润回来了。自己到井边打水，洗了脸，洗了手，才走过来：“好香，小九你做的午饭？”

“嗯，端木哥哥费了好大劲为我看病，我要感谢一些端木哥哥。”上官善水每乖巧的点头，任由上官德润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再次发誓，一定要赶紧长高一点儿，让这些人以后不能再摸他的脑袋。

上官德润看了看端木炎：“端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上官善水跟在后面，嘴角抽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将端木欠下的人情保住，自家二哥就立马又许了一个人情，这叫什么事儿啊？

端木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们上官家的人都很有意思啊。”摸摸下巴，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一个人行走江湖，本来是打算低调的走一遍的，没想到因为前几天清水帮的事情喊了个神医的名号，我武功也不是很高，这样在江湖上行走的话，危险肯定会变得很多的，要不然，我就和你一起行走江湖？”

神医是抢手的，但是却抢不到手的神医，那就是祸患了，需要解决掉的。端木炎一开始只在百姓中有点儿声望，也就不会牵扯到江湖事中了，但是清水帮和河蟹帮这么一闹，端木炎就算是踏上了江湖路，一个神医，一个武功不是很高的神医，那就是狼群中的小羊羔。

小羊羔要想保命，就只能找狼群中最厉害的那个。刚好，上官德润是很符合条件的。再刚好，上官德润欠着他一个人情，他又欠着上官德润一个人情，索­性­一起行走江湖，两个人互相帮帮忙，说不定就谁也不欠谁了。

反正，上官善水之前极力分清两个人情的原因，不就是为上官德润着想，想要端木炎的医术做出贡献吗？这样一来，端木炎的医术，上官德润的武术，两个人联合起来，各取所需。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七章 帮派内斗

端木炎自己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上官德润和端木炎自己来说，都是顶好的，各自得利。不过，上官德润向来是独行侠一样的，就是当了盟主，也经常是呆在家里，有事情需要解决的时候，才会去锦官城小住几天的。所以这会儿让他和人结伴同行，倒是有点儿难为他了。

不过，就算是有点儿为难，也架不住上官善水期盼的眼神。最后，只能是点点头妥协：“行，日后我们一走行走江湖。”

于是，皆大欢喜。上官善水高兴了，上官家的几个弟控哥哥也高兴，夏安歌也高兴，林志平也高兴，端木炎也高兴，再于是，众人这才开始欢欢喜喜的吃饭。

“小善水，我发现你做的饭挺好吃啊，要不然，以后我就跟着你了？”端木炎扒了几口饭，咬着筷子看上官善水。他在神医谷，饭食是由谷中的老嬷嬷做的，味道嘛，就算是一般般的，能吃，但是并不是很好吃。他一出谷，就留在花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花城的点心样式多，水产品也很多。

他也算是尝遍了花城有名的美食的人了，但是和上官善水的一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儿太过于平常了。

“不行，你不是要和二哥一起的吗？”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给端木炎夹菜，回头就看见身边夏安歌哀怨的眼神，抖了一下身子，赶紧的夹块鱼过去。

端木炎眼睛一转，看上官德润：“哎，石头，要不然，你也和你家小九一起行走江湖？反正你不是放心不下他吗？”

上官德润嘴角抽了一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从木头变成了石头。夹一只大虾，剥壳，摇摇头说道：“不行，上官家的家规，陪着的人不能超过两个，小七和小八两个就已经足够了。”

“对了。二哥，这次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事情，你弄清楚了吗？”上官飞尘见上官德润不想说这件事情了，就赶紧岔开话题，上官家的家规很复杂的，基本上他和小八现在还没搞清楚为啥会那么麻烦的。

上官德润摇摇头，清水帮和河蟹帮的帮主一死，就没有人再知道他们两个勾结的事情了。这两个人，也真不愧是老狐狸，暗中联系的东西居然一个都没有留下，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敌对帮派的样子。现在因为两个帮主老了，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倒是减少了很多，不过帮派之内，斗争却越发的厉害了。

就象清水帮，大弟子景元，二弟子景从，三弟子景宏，四弟子景云，五弟子景升，都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大弟子景元是资历够长久，二弟子景从则是为人很圆滑，三弟子景宏是武功最高强，四弟子景云则是帮主的亲侄儿，五弟子景升则是帮主生前最喜欢的弟子。

每个都有自己的优势，清水帮现在也是分成五派的，各自支持不能的弟子。他们自己竞争就算了吧，看着上官德润在这里，还想着拉拢一下上官德润，要知道，得到武林盟主的承认，这帮主之位，才会坐的更安稳，一个个都不是傻子。就连看起来最单纯的景升，也会经常和上官德润来个巧遇，笑眯眯的问个好，不着痕迹的打探一下上官德润的态度。

“二哥，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上官丰羽也是知道上官德润不太耐烦这些清水帮的人的，尤其是他们讨好上官德润不成，还想着来讨好他们几个，机灵点儿的，已经将注意打到了小九的身上，他们自己倒是没什么叛乱，但是牵扯到小九身上就不行了。

上官德润摇摇头，就算是得罪过什么人，现在也记不清楚了。他自从当上武林盟主，办事一向是很公正的，有些帮派，仗着武功欺压民众，或者是收缴保护费什么的，也都被他狠狠的教训过。这称赞的人不少，但是得罪的人也是不少的，让他专门来想得罪过谁，怎么可能会想得出来？

“二哥，我觉得吧，清水帮和河蟹帮虽然比不上少林武当之类的大门派，怎么说也是花城的两个比较大的门派，这两个门派敢联合起来算计你，背后定然是有一个很大的势力的，要不然你再查查这两个帮派最近是不是有过什么突发事件，比如说家里忽然多了很多银子，或者是来过什么古怪的客人，再或者是那两个帮主有过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行为之类的。”

上官善水看的武侠书里面，这种时候，基本上就是魔教或者朝廷之类的Сhā手了。不过，他来这个世界十几年了，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魔教。朝廷就更不可能了，禁武令颁发很多年了，江湖中人一般上也都不会和朝廷作对的，所以朝廷也费不着花大力气来对付一个武林盟主。

所以，想来想去，上官善水也不清楚这背后的势力，到底会是谁的了，只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让二哥自己去调查。

“小九真聪明。”上官飞尘笑眯眯的夸奖上官善水，只是语气里的调侃谁都能听出来。这种事情，上官德润他么是早就想到的，哪里还用上官善水来提醒。

上官善水那点儿少许的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上一辈子看的武侠小说得来的。怎么能和上官德润这些行坡度江湖许多年，有着真实的刀光剑影­阴­谋诡计的经验的人相比？但凡他能想到的，上官德润他们是早就想到了的。

上官善水猛然间也想到这一点儿了，狠狠的瞪一眼看着他笑的上官飞尘，低下头扒饭。上官德润赶紧安慰上官善水：“小九说的很有道理的，这些你七哥都没有想到，他比你笨多了。”

上官飞尘郁闷了一下，这些明明是二哥自己早就考虑到的，自己根本不用提醒，怎么到了二哥嘴里，就成了自己没有想到呢？

上官善水抬头对上官德润笑笑：“二哥，你安慰人的时候，能不能笑一下啊。”撇撇嘴，要不是自己知道二哥说话的习惯，这会儿，大还会以为二哥是在讽刺他呢。

“对了，下个月六日是安歌的生日，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安歌的生日过了再走？”扒两口米饭，上官善水忽多大想起来一件事情，赶紧说出来。

上官德润点点头：“嗯，你看着办就行了。反正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完的，说不定过两天会有比武大赛，我们看完再走也行。”

“比武大赛？”上官善水眼睛顿时亮了，他可是想看这个很久了，之前上官二哥当选武林盟主的时候，就是在武林大会上拿了第一，打败了所有的人才当上盟主的。这会儿又有比武，肯定会很热闹的。

上官丰羽看上官善水很期待的样子，出言打击道：“小九，你不用抱太大希望的，二哥说的比武大赛，肯定是清水帮或者河蟹帮内部的，要不然就是两个湖泊举行的，这种江湖中的二流帮派举行的比武，没有什么看头的。”

“你怎么知道？”上官善水瞪他：“二哥又没说是这两个帮派举行的？”

上官德润忍不住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难道是前几天将脑袋扎坏了？之前见小九挺聪明的啊，今天怎么光问些很笨的问题？

“全武林举行的武林大会，是三年一次的，上一次是两年前举行的，今年虽然是第三年，但是是要在十月底才举行，地点儿也不是花城。刚才二哥也说了，清水帮的帮主还没有选出来，那五个师兄弟，是谁也不服气谁的，那定然是他们内部比武，胜出者当帮主了。”

上官丰羽给上官善水解释了一番，然后又舀了一碗冬瓜海带汤喝：“小龙啊，这个冬瓜海带汤挺好喝的，要不然你明天再煮点儿？”

“好喝是因为你吃了太多鱼虾，冬瓜去腥，所以你才觉得好喝，单让你喝这个，是很没味的。”上官善水一口饭又问道：“那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是不是会很多？”

“嗯，到时候只要是在江湖上有名声的，都能参加，你要是想看，十月份的时候二哥带你去看。”上官德润想了想说道，虽然武林大会一般上也不太平，但是有自己和小七小八在，到时候叫上小五小六他们，肯定能保护小九的。

“参加这个有什么好处吗？”上官善水很不明白，这些人都去参加一个武林大会做什么，又不像是小说里说的那样，要一起铲除魔教了，或者是选个武林盟主出来了，再或者是为某个门派伸冤了，既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大家为啥还那么热衷于参加一个武林大会？

“禁武令颁发之后，江湖人都不能私下半殴，于是每个人都闲着没事­干­了，不得不找点儿事情­干­，所以就定下了三年一次武林大会的规矩，赢的人不仅能获得金钱奖励，还能在江湖上扬名，一举两得，所以大家都会想去参加。”夏安歌在一边说道，禁武令是很久之前就颁发的，武林中人之前也闹了很久，甚至还想办法刺杀皇上，但是时间长了，那些叫嚣的人就慢慢的被围剿了，之后，不赞成禁武令的人就少了。

“吃饱了撑的啊。”上官善水下结论：“那金钱奖励是多少啊，要不然我也去参加吧，爹爹好像说过，游历之后要上缴很多银子的。”证明自己游历的这些年不是混吃混喝过来的，就要自己努力挣银子，然后上缴，家族里有个记账薄，就是记载上官家的子弟游历之后上缴的银子数量的。

当然，也不是上缴的越多越好的，就像是上官德润，他是武林盟主，行侠仗义，不往外拿银子就行了，上缴银子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时候，往账簿上记得，就是成就了。

上官飞尘瞪一眼夏安歌，回头对上官善水说道：“小九，你不能去参加的，你不是说要在厨艺方面做出成绩的吗？”

“哦，对，忘记了。”拍拍脑袋，上官善水低头吃饭。倒是没看见上官德润看着他的担忧的目光，旁边端木炎看见了，撇撇嘴没吭气。

几个人很快的将这顿午饭结束了，上官善水有些累了，所以夏安歌和他早早的去睡午觉了。

上官德润他们几个坐在客厅里看上官善水的身影消失了，就一起将目光对准端木炎，端木炎挑眉：“都看着我做什么？”

“小九他……”上官飞尘皱皱眉，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啊。难不成是上次扎针，将脑袋扎坏了？

很显然，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上官丰羽也有：“小九他今天看起来很笨，是不是脑袋受伤了？”

“没有，他智力还是很正常的，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估计是因为累着了。”端木炎好笑的摇摇头，上官家的这几个人，对上官善水简直是细致入微，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就能感觉出来。

放下茶杯，端木炎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前几天你们也看了，他正常的很。估计是身体弱，这两天才刚修养好，又在厨房呆了大半天，烟熏火燎的，难免脑子有些不清醒，你们想太多了。”

上官德润点点头：“但愿如此。”

“你个臭石头，小爷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那语气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小爷的医术？”端木炎听他冷硬的语气就生气，瞪大双眼，满含怒气的看他。

“不是。”就说了两个字，上官德润就闭上嘴巴了，他一向话少，更不要提对人解释什么了。和上官善水相处的时候还好，有什么问题，绝对能回答的让上官善水满意。但是对上别人，就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端木炎斜睨他：“不是什么，告诉你，小善水既然是让我治好的，我就能保证他完全没问题。你要是再敢怀疑小爷的医术，小爷就喂你吃一包毒药！”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在旁边听着无语了一下，然后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撤退。端木神医既然保证了没问题，他们也想起来前几天小九确实是很正常的，就今天上午有点不对劲，所以已经相信了端木炎的说法。既然没问题了，那就没必要在这里看端木炎发威了。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八章 比武场上

又过了几日，上官德润他们都小心的观察着上官善水，见他确实和往常一样，不再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才总算是放了心。只不过，上官德润那点儿小心谨慎，看在端木炎眼里，就觉得是挑衅了。

原本端木炎就和这个男人不对头，两个人头一次见面，就相互算计了一回，这次，被人怀疑自己最得意的医术，端木炎就更不高兴了，每天里见着上官德润五次，倒有四次是瞪他的，顺便再说两句挤兑的话。

上官善水他们看的乐呵呵的，自家二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的没法反驳的，但是端木炎也只是在言语上表达一下的不满，其余的事情也没­干­，所以几个人也就乐得看上官德润的笑话了。

这几天上官善水算是高兴透了，一来味觉恢复了，做起菜来更方便。二来，清水帮的人还是很识趣的，每天都送来新鲜的鱼虾之类的，让上官善水很有机会大展身手，南边临海，东边临湖，这海里的湖里的，都能被清水帮的人找来巴结一下盟主的亲弟弟。

上官善水做得高兴，其余几人吃的也高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善水现在做得菜，是越来越有味道。有味道，不是说饭菜的味道有多么鲜美，有多么好吃，而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就好像离家的游子，想念自己娘亲做的饭菜时候，总是会说有家的味道，那个娘亲做的饭菜，也不一定是顶好的，却是最让人想念的。

这种味道，能体会，却不能用言语具体描述。

夏安歌更高兴，上官善水的悟­性­出乎他的意料的高，他就提醒了那么几次，上官善水就将厨艺提高到“心”的层面上了。这样一来，在上官善水长胡子之前，定然是能成为成圣的。成圣的时间越早，对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来说是越好的。

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也都是高高兴兴的。只不过，两兄弟表达自己喜悦之情的行为是不一样的。上官丰羽是天天拉着林志平比武，顺便指导林志平的武功。

而上官飞尘则是被自家的狐狸大哥分派了一大堆的事情，因为上官飞尘和夏安歌是一起的，所以和夏安璃的合作，上官承宣也开始送来让自家七弟练手了，这些天见他处理的不错，分量就慢慢的增加了。不过，不管是练武还是忙着合作，两兄弟都是很忙的。

所以清水帮的人来送请帖的时候，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接请帖，还是上官德润回来的时候见到了，自己带进来的。

“这是什么请帖？”上官善水洗­干­净手，结果夏安歌递过来的­干­毛巾擦­干­了手，然后拿起请帖翻看了一下，“比武大赛？二哥，就是你说的那个竞选帮主的比武大赛？”

“恩，他们师兄弟进行比赛。”上官德润点点头，捏起一个小小的蟹黄包塞嘴里，最近上官善水很喜欢做点心，像是蟹黄包了，小酥虾了，紫菜团了，几乎每一样他都要做一遍，做的时候还要弄得特别小，一口一个都觉得不够吃。

“五个人有什么好比赛的。”撇撇嘴，上官善水放下请帖。照他看，还不如五个人划拳比较快，或者，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再不行，就三大两胜，比武什么的，真是太俗套了。

“五个人比武也是很好看的。”上官丰羽凑过来，也捏起一个蟹黄包塞嘴里：“据说，他们五个已经分成了三个帮派，到时候比赛就­精­彩了。”

“三个帮派？他们还有合作的？”上官善水好奇，看夏安歌在一边冲茶，就自己拿一个包子塞进夏安歌嘴里。夏安歌顿时笑得一脸灿烂，旁边的上官德润看见他们两个得举动，眼神暗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恩，有两个自知自己得不到帮主的位置，就和其他人合作了。”上官丰羽耸耸肩膀，他们家就没经历过这种内部合作斗争得事情，所以提起这种事情，上官丰羽就半是好奇半是鄙夷，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在几天之内就摸清楚了那五个人得关系，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在清水帮安Сhā了探子。

“那都有谁肯能当帮主？”上官善水也很八卦，凑近上官丰羽问道。主要是平日的消遣活动太少了，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做点儿点心饭菜之类的，平日里连个看电视上网都不可能，所以看热闹就成了上官善水得消遣活动了。

“大弟子景元寉三弟子景宏，以及五弟子景升。”上官丰羽得意的笑：“我可是打听了好几天，才总算是弄清楚其他两个人为什么没可能当帮主了，小九你想知道吗？”

上官善水赶紧点头，看上官丰羽卖关子，咬咬牙，开条件：“八哥，晚上给你蒸螃蟹？”

“蒸螃蟹有什么好吃得？咱家每年都蒸，我要吃稀罕的。”上官丰羽虽然说对美食没有鉴赏能力，但是好吃得东西谁不喜欢啊？好不容易能得个机会和自家小九谈谈条件，自然是要把握好了。

稀罕的？上官善水皱眉，半天没想出来，他觉得他也不会做什么特别的东西啊，瞅瞅上官丰羽：“要不然，水晶虾饺？”

“小九，水晶虾饺前几天才刚吃过，不过你要做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都是挺好吃的。但是，水晶虾饺不能得到完整的，恩，清水帮弟子恩怨录，所以你再想想。”一听见水晶虾饺几个字，上官丰羽条件反­射­一般，就觉得口中有鲜香的味道，正准备点头，却忽然又顿住了。自家小九会的东西可不止这一样，现在答应了就吃亏了。

夏安歌也在一旁帮着上官善水想：“要不然就竹叶蒸饺？”

“竹叶蒸饺？和水晶虾饺有啥区别？”上官丰羽疑惑，都是饺子吧？

“不一样，水晶虾饺，皮白如雪，薄如纸，半透明，内馅隐约可见，吃起来爽滑清鲜，美味可口。特点就是­色­泽洁白晶莹，饺子形态美观，胚皮口感柔韧，馅心鲜美可口。而竹叶虾饺则是用芹菜汁和面，馅料用西葫芦汁搅拌。弄好之后包成竹枝的样子摆放入盘，蒸出来的虾饺颜­色­­嫩­绿，皮薄馅多，吃起来爽利可口，味道偏淡。特点就是­色­泽翠绿，整个盘子端上来很漂亮，盈盈间有竹香扑鼻。”

夏安歌的解释还是很到位的，从形态到味道，都没拉下。

上官丰羽犹豫了一下，有点儿为难，听起来像是很好吃的，和水晶虾饺虽然不一样吧，但是都是饺子……

“八哥，我给你做灵芝恋玉蝉好不好？”上官善水见他犹豫，就又想到一样，反正都是要做的，冠上送八哥的名号，让八哥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什么是灵芝恋玉蝉？”不光是上官丰羽一个人好奇，就连旁边坐着的另外几个人也很好奇，都凑过来问道。

“是花城的传统名菜，以香菇为盖，虾­肉­为馅，制成香菇盒蒸熟，状似灵芝。以蛋白为皮，用虾­肉­、肥膘­肉­制成玉蝉形，摆于汤碗左右两边，再浇以­鸡­汤即成。观之黑白分明，鲜艳美观，食之质­嫩­鲜润，味道醇美。”上官善水也不知道这个花城有没有这个传统名菜，不过，他说有，那就是有，要是没有的话就是他们太缺少见识了。

“听起来是很好吃的。”上官飞尘摸下巴，挑眉：“小九，就做这个吧。”

“喂，七哥，是我要吃的。”上官丰羽抗议，他还没决定呢。

“不就是说一下清水帮的弟子之间的恩怨吗？你不说就靠边去，我来告诉小九。”上官飞尘才不会给上官丰羽面子，反正他就是想吃这道菜了，上官丰羽不选择，他就替他选择。

上官丰羽一张脸顿时皱起来了：“七哥，你又抢我的好吃的。”“咦，我哪儿抢了？小九这不是还没做出来的吗？”上官飞尘挑眉：“怎么，就允许你用好听的事情来勾小九让他给你做好吃的，就不允许我来啊？”

“七哥，我又说不过你，好吧，灵芝恋玉蝉就灵芝恋玉蝉吧，反正听名字是挺好听的。”摸摸脑袋，上官丰羽妥协，小九的厨艺那么好，不管做什么都挺好吃的，他也不用特意去想要什么。

上官善水见这个好处决定下来了，就断过一盘瓜子仁过来，准备开始听故事。这瓜子仁，是他用蜂蜜炒过的，吃起来脆脆甜甜的，吃多了也不容易上火，几个人都是挺喜欢吃的。不过，他做得也不多，主要是没有人剥瓜子，他弄一次挺费劲的。所以，还不如弄点儿别的好吃的。

上官丰羽抓一把瓜子仁，先吃了一大口，然后才摆出讲故事的姿势：“话说这清水帮，是由一个叫做曹大友的人建立的。这曹大友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一个人将清水帮拉扯成了二流帮派。”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什么叫做拉扯？你以为是养孩子呢！

“这曹大友娶了一个老婆，曹氏给大友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曹国光，小儿子曹国胜。曹大友是个很公平的人，生怕自己死后两个儿子争家产，争到的人不照顾没争到的那个，所以自己临死之前，就将这清水帮一分为二，这分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帮派分成两个，你们猜猜是怎么分的？”

上官善水递给他一杯茶，做出狗腿的样子：“八哥，是怎么分的？”

上官丰羽得意洋洋的喝口茶接着说道：“他将这清水帮分成了内帮和外帮两部分。外帮是管着外面的事情的，比如说打架争地盘收取保护费出湖出海之类的。内帮的则是管着银钱，家务商铺之类的事情。外帮得来的东西要交给内帮的人，内帮则是要靠着外帮来货物，所以两个帮还是比较和谐的。”

“我觉得管内帮的人比较占便宜，自己可以偷偷地开个店。”上官善水及时发表自己的意见，古往今来，管着钱财的人，可都是比较占便宜的。

上官丰羽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曹国光和曹国胜两兄弟­性­格不一样，曹国光好听点儿说是为人豪爽，难听点儿说就是缺个心眼儿了，所以这样的人，管内帮肯定是不行的。而曹国胜从小娇养长大，武功太次，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带领外帮的。”

“所以内帮就是曹国胜的，外帮就是曹国光的？”夏安歌也凑过来问道。

上官丰羽点点头，继续说道：“曹家兄弟还是活着的时候，内帮和外帮还是十分的和睦的，两个帮相依为命。后来曹家两兄弟就去世了，他们各自留下的继承人，因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感情自然也就不是很深厚了。”

“于是出现帮派斗争了？”上官善水很聪明的接口。

“恩，斗争比较激烈，咳，一般上争家产的斗争都是比较激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这曹国光的后人，就将曹国胜的后人逼上了绝路，将内帮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这和那五个师兄弟有什么关系？”夏安歌皱眉，难不成师兄弟的故事已经变成了曹家的兴盛衰败史了？

上官丰羽瞪他：“你听我讲完了。”

夏安歌赶紧闭嘴，于是上官丰羽继续讲：“但是这曹国胜的后人，也不是死绝了的。有个小孙子，被一个­奶­娘抱到乡下去了，就养活了，然后慢慢的长大了，再然后生了个儿子叫做景宏。”

上官善水举手：“我有疑问。”

“你说。”上官丰羽靠着椅背坐着，还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曹家死了很多人，就没有官府来过问吗？”就算是江湖帮派，朝廷也不会不管这种事情的吧？

上官丰羽嘴角抽了一下：“小九，一听这个问题就知道你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幸福孩子。”然后指指夏安歌：“来，让经验丰富的人给你讲解一下。”

“小九，这个家庭斗争，死掉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让你轻易查出死因的。曹国胜的后人，肯定都是死于意外，就算让官府来查，也不太可能查出什么的。更何况，当年曹国胜家也没有人去喊冤报官，官府就算是觉得有猫腻，也不会自找烦恼来查询这些事情的，虽然禁武令是颁发了，但是对于江湖人，官府还是有些忌讳的。”

江湖之大 第一百零九章 各有打算

“所以曹国胜家的人就算是白死了？”上官善水眨眨眼，让夏安歌顿了一下，要怎么回答？

“也不是这样，九儿，如果曹国胜家的人不死，似的就很有可能是曹国光家里的人了。”夏安歌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解释。倒是上官善水自己叹了一口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现代社会还有大家族里兄弟相残黑道横行的事情发生的，更何况是古代这种交通不便利，发生一点儿事情只要遮掩实了就可能永远不被揭发的年代。

夏安歌看上官善水脸上带着点儿难过，就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物竞天择，曹国胜的后人既然争不过曹国光的后人，就应该聪明点儿，但是他没放弃家产，反而是要和曹国光的后人争到底，说起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错处的。”

“小九，你还小，这些事情不用想太多的，你还想听故事不？不想听的话八哥可是不说了啊。”上官丰羽也赶紧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他不太理解上官善水的难过，还以为他是替那些曹家的人伤心呢，听夏安歌安慰上官善水了，就打算将这段揭过去了。

毕竟，上官丰羽也是出身世家，他爹那一辈，只有一个人，到了他们兄弟，他爹和他娘安排的好，兄弟几个也从来不争抢。但是，这不代表他爷爷那一辈子没有兄弟相争。越是大的世家，争夺的越是厉害。他们上官家，到最后也就幸存了一个人而已。

“要听，八哥你都定好条件了，不给我讲岂不是让我吃亏了？”上官善水打起­精­神，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则，他不能用上一辈子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话说，曹国胜的后人，有一个活了下来，然后听他爹说了这个故事，就想要为自己的爷爷太爷爷报仇，所以化名景宏，来拜曹国光的后人为师，这个曹国光的后人，就是清水帮刚刚死掉的帮主曹云亮了。曹云亮出生的时候，清水帮已经成为一个整体了。”

“曹云亮是家中嫡子，他还有一个哥哥，是姨娘生的，从小体弱，成亲没两年就死了，留下一个遗腹子。曹云亮娶过三个老婆，结果三个老婆都死了。于是就有传言说曹云亮克妻，附近也没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嫁给他了，他就只能娶一些姨娘。说来也奇怪，无论他娶了多少个姨娘，总是没有后人，到了四十岁上，曹云亮就歇了抱儿子的念头，只将自己哥哥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

“八哥，我还有问题。”上官善水再次弱弱的举手，上官丰羽点头，架势十足的说道：“讲！”

“你不是说那个四弟子景云是曹云亮的侄子吗？为什么他不姓曹？”这五个师兄弟就是叫景什么景什么的，难不成他们都没有姓？

“那是因为曹云亮和他侄子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你想啊，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兄弟俩的感情能好？而且曹云亮哥哥的身体，不定是怎么回事呢，这种家庭丑闻，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景云是曹云亮的亲侄子就行了。”上官丰羽摆摆手，这叔侄两个要真是很亲，好吧，就算是不亲，但是稍微有点儿感情的话，也不会一个叫做曹云亮，一个叫做景云了，很明显，这个叫做景云的，就是没将曹云亮放在眼里。

上官善水撇撇嘴：“好吧，那你继续讲。”

“恩，好。说完了三弟子景宏和四弟子景云的身份，接下来我们要说的就是大弟子景云和二弟子景从了。其实吧，这俩没啥说的，清水帮自认为是大帮派，自然收些徒弟什么的，而这景云和景从，就是收来的徒弟。”说完鬼鬼祟祟的凑到上官善水的耳朵边：“我有内部消息哦。”

上官善水眨眼：“八哥，明天去看比武的时候，给你多准备点儿瓜子仁。”

对于上官善水的上道，上官丰羽很满意的点头，然后露出个很猥琐的笑容：“恩，这个内部消息，就是说，这个景元，和曹云亮最宠爱的小老婆有一腿。”

刚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上官丰羽捂着脑袋跳起来：“谁打我！”然后一眼就看见自家二哥坐在一旁黑乎乎的脸。上官丰羽缩缩脖子，期期艾艾的叫到：“二哥。”

“小九才多大，你就给他讲这些腌臜事？莫不是想让我将你关起来？”上官德润语气难得严厉一次，端木炎在旁边瞟了他一眼，平时说话虽然冷冰冰的，但是顶多是情绪不明显，现在这情绪，可是明显的很，生气了～～～～～

“二哥，我错了。”上官丰羽委屈得低头，他讲的兴奋，倒是忘记这一点儿了。

“知道错了就好，今晚回去抄十遍家训。抄不完不准睡觉。”家训和家规还是不一样的，家训就是教导兄弟友爱的类似于思想政治课本的东西，上官家的人从开始上学，认字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本书。长大后，要重点记忆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绝对不少。

上官善水同情的看一眼上官丰羽，总算是还记得是自己害上官丰羽挨罚的，所以也就没落井下石了，反而是带着点儿小愧疚：“八哥，晚上我给你煮宵夜。”

“恩，还是小九对我好。”上官丰羽瞬间感动，就差眼泪汪汪的看着上官善水了。旁边林志平抽了一下嘴角，这人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里面居然不带拐弯的。不过，或许不带拐弯还是好的，平时考虑的事情少了，快乐才能多一些。

“八哥，接着讲。”见上官德润又低下头看棋盘了，上官善水推推上官丰羽，低声催促道。之前听故事，端木炎是稍微感点儿兴趣的，后来就没兴趣了，就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棋盘，正在和上官德润下棋。

“讲吧，但是那种腌臜事情不准再讲了。”上官德润看见上官丰羽偷偷递过来的目光，嘴角十分不明显的勾了一下，慢吞吞的点头。端木炎在一边惊讶，哎呀，原来这个男人是会笑的啊，简直是见鬼了，笑起来真不好看。

上官丰羽他们可不知道端木炎怎么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定然会反驳的，上官德润长的还是很不错的，不光是上官德润，上官家的人长的都是很不错的，虽然上官德润不常笑，但是，笑起来的好看程度在上官家也是能排到第三位的。咳，第一位自然是上官善水，第二位是上官承宣，第三位就是上官德润了。只可惜他都不笑，用柳翩翩的话讲，就是白白浪费了那一副好面孔。

“这大姨娘，虽然是个内宅女人，但是跟着曹云亮的时间最长了，平日里替曹云亮管家，这手里多多少少是要有些人脉和银钱的，所以这大弟子景元的实力也不可小觑。”上官丰羽转过头，继续和上官善水八卦。

“八哥，你不是说二弟子景从为人很圆滑吗？那他为什么不是竞选帮主的热门人选？”上官善水好奇的问道，在他印象中，为人圆滑的，不都是最­阴­险的吗？然后最­阴­险的人，通常都能有最大的权利。

“为人圆滑有什么用啊？”上官丰羽挑眉：“论财力，比不上大弟子；论武功，比不上三弟子；论在曹云亮心中的地位，比不上五弟子，就算他为人圆滑又能怎么样？小九，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为人圆滑，就能解决一切事情的，有时候，银钱、武功、背景，都是你能否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上官丰羽忽然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让周围的人好不惊讶。

见几个人都面带惊讶的看他，上官丰羽得瑟了一下，随即说道：“咳，这句话，是……”偷偷看一眼上官德润，很好，正在专心致志的下棋，压低声音，凑到几个人跟前：“是那个大姨娘对景元说的。”

众人一起鄙视他，就知道你说不出这种话！

“明白了，你讲了这么大半天，就是将每个人的优势都分析了一下对吧？”上官善水点头：“有钱的大弟子，有武功的三弟子，有背景的五弟子，所以他们三个才是最热门的人选对吧？”

“但是，为什么二弟子会支持大弟子呢？还有那个四弟子，为什么要支持五弟子？”上官善水自己想了一下，还是有点儿不明白。

夏安歌揉揉他的脑袋：“大弟子和二弟子跟着曹云亮的时间最长了，他们两个肯定也是有兄弟感情的，虽然可能不是很多。但是和其他的师兄弟比起来，显然大师兄更亲近。而且，除了大师兄，就数他最年长，你认为，他会很愿意让几个比他小比他资历少的师弟当帮主吗？”

“还有那个三弟子和四弟子，这两个和曹云亮都有仇，要是曹云亮还活着，他们两个倒是可能会联手。但是曹云亮死了，这份家产，他们各自以为都是自己的，能合作得起来吗？而三弟子的武功是最高的，很明显四弟子没办法和三弟子比，所以就只能选择一个合作人。其余的几个人，都已经拉帮结派了，就剩下最后一个五弟子，年龄小，心机少，看起来挺单纯的，最好拿捏的人，四弟子不选他选谁？”

上官善水了然的点头，随即皱眉：“就说嘛，这些帮派之内的勾心斗角，其实是很讨厌的。”说完同情的看夏安歌：“安歌，你辛苦了。”

夏安歌愣了一下，笑道：“要安慰我的话不如做点儿好吃的？”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章 心念转间

比武那天是很热闹的，这花城是很大的，帮派自然也就不会少，清水帮和河蟹帮能在花城占两个头名，也是有着说话权的。他们说要比武选帮主，自然就会有人来捧场。而且，捧场的人还是不少的。

“二哥，你觉得今天谁可能会脸出？”上官善水坐在上官德润旁边问道。因为上官德润是武林盟主，所以这座位，就是在台上最方便看比武的那一排了。上官善水的另一边是夏安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装的全部是零嘴儿。

“景宏的武功最高，其余几个就算联合起来也比不过他。”上官德润看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立马捏起一粒梅子塞到上官德润最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立马弥散开，上官德润微微的挑了一下嘴角，旁边端木炎瞅上官善水：“小善水啊，难道就没有端木哥哥的份儿？”

“当然有端木哥哥的，端木哥哥前些日子不是说有些着凉了吗，我给端木哥哥做了一些姜饼，端木哥哥尝尝看。”说着从夏安歌手里拎过来一个纸包塞到端木炎手里。

制作点心其实很费劲的，这个年代又没有烤箱，每次都要想办法烤制出来，太麻烦了。上官善水暗自想着，以后是不是自己弄一个烤箱出来？

“姜饼？”端木炎接过来，略微皱眉，一张脸苦哈哈的：“小善水啊，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吃姜的吗？”

“咦，端木哥哥说过？”上官善水瞪大眼睛，自己怎么不记得？

上官德润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他没说过。”

“喂，臭石头，我明明说过的好不好？你个臭石头不仅是脸部缺乏表情，就连脑袋里都不好使！”端木炎怒瞪上官德润，这几天，这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的，能和平相处的时候还真不多。

上官善水摸了一块糖冬瓜塞嘴里，看看上官德润，果然上官德润连表情都没有变化，挑挑眉回道：“总比你这个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的人强。”

“还是武林盟主呢，我看啊，江湖中的人简直瞎了眼，才会选你当盟主的。”端木炎斜睨上官德润，恨恨的捏一块姜饼塞到嘴里，将姜饼当做上官德润使劲嚼。嚼完了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一向是最讨厌吃姜的。

不过，很奇怪啊，这姜饼，自己吃起来倒是不讨厌，还挺好吃的，而且，还有一股果子的香味，混合到一起，吃起朱极香。

看出端木炎眼里的疑问，上官善水笑了一下：“端木哥哥，这姜饼里面加了­肉­桂粉和丁香粉，对身体极好的。怕你吃不惯，就放了苹果和香蕉­肉­。现在吃着，觉得味道如何？”

“味道很好，小善水果然是最能­干­的。”端木炎笑眯眯的，就好像刚才和上官德润互相看不顺眼的不是他一样。这样一来，上官德润倒也不好说别的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老头过来了。看见上官德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走过来抱拳笑道：“原来是上官盟主，不知道盟主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看清水帮的比武的吗？”

“陈帮主，好久不见。”上官德润看一眼那老头，避开老头的问题，就问了个好。

陈帮主大概是觉得上官德润的态度不好，对他怠慢了，所以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笑道：“好久不见，不知道盟主最近可好？花城有很多好玩的，要不要我派两个人带盟主游玩一番？”

“不用。”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点儿客气，让陈帮主愣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个盟主是个面无表情话语极少的人，但是这么的，恩，不会客套，还真是少见。

夏安歌轻笑着凑近上官善水：“这老头是想当花城的老大，咱们明明住在清水帮，他还说要派几个人来带二哥去游玩，一来打压了清水帮，不给清水帮面子。二来，无形中还让压了二哥一头。”

上官善水脸上带着点儿粉­色­，伸手揉揉耳朵，斜睨一眼夏安歌：“下次说话不要靠那么近。”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上官善水通红的耳朵.再看上官善水，眼神闪躲，很明显不想和自己对视。夏安歌心里顿时狂喜，这是在害羞？那是不是说明，其实上官善水也不是那么糊涂的？至少，他对自己的靠近有感觉。要是真的迟钝到底，那定然会将自己的靠近当做是兄弟朋友之间的亲密，那样的话，还需要害羞？

刚才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能让他害羞，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上官善水的心里，并不仅仅是兄弟朋友的？

上官善水自然不是傻子，他对感情是很迟钝，但是他也经历过被人追求的事情，那人，当初的表现就和夏安歌一样。

事事为自己着想，事事以自己为主，关心体贴，出身名门，却愿意为自己做一些小事，自己还不是大厨的时候，想要研究某一种菜式，哪怕再远，他都会开车过去买一份。自己晚上工作的太晚，他甚至为自己做夜宵。虽然，做出来的东西并不怎么好吃。

上官善水眨眨眼睛，刚开始的时候，那人对自己是极好的。好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于是，明知道这种恋情是不容于世的，依然傻乎乎的跳了进来。他的父亲找上门来用一张支票驱赶自己，他的母亲找上门了，怒骂哭叫哀求，一一用上。

自己为了不让他担心，半句都不曾对他说过。那时候，以为坚持下去，自己就能得到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曾以为，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了，就会是天长地久。

但是没想到，这一切，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看得见的幸福，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想到自己开门之后看见的东西，想到自己听见的床上的隐秘之音，再想想他曾经对自己说出的甜言蜜语，上官善水总不住握紧了手，如此情深，尚且能够改变？这世上，可会有真正的爱情存在？

夏安歌在一边看着上官善水，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上官善水的脸­色­变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一开始的粉红，褪去之后就变成了惨白。

夏安歌伸手，将上官善水握紧的手拉过来，慢慢的掰开握着的手指，轻触了两下掌心的指甲痕。

上官善水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神，看见夏安歌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是了，夏安歌和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那个男人，无论为自己做了什么，都是挂在嘴边的，每时每刻都在说自己的深情不悔，无时无刻不在说一些甜言蜜语。让自己从无视，变成感动，感动时间长了，就觉得，和那个男人一起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就应了男人。

夏安歌从不说甜言蜜语，就算是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也都要找到合适的理由，让自己不会觉得欠了人情。

“小九，你要是觉得这比武没意思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夏安歌的声音响起来，上官善水这才惊觉自已是在将那人和夏安歌进行比较，脸上顿时盖上一层粉­色­，暗自里骂了自己一句，夏安歌是朋友，是知己，怎么能拿去和那个男人比较呢？果然是糊涂了。

“没事，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将自己的手从夏安歌手里抽出来，上官善水浅笑了一下。这些天相处下来，也大概能清楚夏安歌对自己抱着的是什么感情。只不过，自己经历了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就不想要这种感情了。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可靠的东西。

上一辈子，自己是个孤儿，就算是和男人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但是这一辈子，自己有爹爹有娘亲，有八个哥哥，自己也不能任意妄为了。和男人在一起，考虑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亲人的感受，还有世俗的看法。更何况，自己家是个大家族，更要严以律己，不能让家族因为自己而受世人唾弃。

所些，还是趁早断了夏安歌的感情比较好。既然自己没办法回应，就不能一直拖着。

“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然还是回去吧？”上官善水刚做好决定，夏安歌就在一边说道。

上官善水转头，看见的就是夏安歌略微皱着的眉头，随手拍了一下夏安歌：“安歌，老皱着眉毛会老的很快的，到时候小心没有人嫁给你。”

夏安歌愣了一下，不知道上官善水为什么忽然会说道这个问题。想了想．笑道：“九儿，不用担心的，我将来不会娶妻的。

“那怎么行，你好歹也是九皇子，不成亲是不可能的。”上官善水皱眉，自己也是刚想通这一点儿，自己的家族不好交代，对方的家族更不好交代。皇家要是知道夏安歌为了一个男人不娶妻，肯定会想办法除掉自己的。

“当然可能了，我就算要成亲，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夏安歌重新拉过上官善水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无论上官善水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像是叙述一个事实，又像是一个坚定的表白：“我要是成了亲，就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不会辜负我的爱人，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又与我何­干­？我既然做了，就有办法保全我的爱人。我会保护他，让他不受任何的委屈，我会保护他，让他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

这次换到上官善水愣神了，保全？这句话，让他心里涩涩地。当年，那个男人，怎么就没有想到他的家人会来为难自己呢？百般讨好，怎么就从来不说一句“我会保护你”呢？

又苦又涩，却又带着一点儿甜蜜，自己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味道。上官善水低头，再次使劲，将自己的手从夏安歌手里拽出来，这次夏安歌没有继续拉着不放。

上官善水转回身子，微微低着脑袋，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也看不出来是在想什么。

夏安歌微微笑了一下，反正，他的时间多的很。这一辈子不行，那就下一辈子，下辈子还不行，那就下下辈子，总之，他一定会等到的。

龙族的爱人，从来都只有一个，认定了一个人，从生到底，都不会改变。

另一边的上官飞尘将夏安歌和上官善水之间的互动从头看到尾，轻轻的叹口气。或许，自家小九和这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看中他的武功高强，不是看中他的出身高贵，也不是看中他的殷勤讨好，而为了那一句话——我会保护你。自家小九，真的很不适合去保护别人。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个机会

当天的比武就和上官德润之前说的一样，没什么看头。就算是其余几个人都联合起来了，但是这清水帮毕竟算是江湖门派，在江湖上，武功高的人，总是占有很大的优势。只不过，其他几个人也没输的太难看了而已。

因为大弟子景无和大姨娘的事情，所以清水帮的账务，还是由大弟子管着的。而五弟子景升就有点儿凄惨了，光凭着一个死人的宠爱，这段时间他上面的几个师兄没给他使绊子就已经是很大方了。这会儿，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处。

上官德润则是借着这几天清水帮要选帮主，内部比较混乱，找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这些事情他都没有给上官善水他们说。虽然他也很想让上官善水多长点心眼，但是一想到让他接触这些­阴­谋诡计，就有些不舒服。后来兄弟三个商量了一下，索­性­就瞒着了。反正，有上官家在，小九无论心眼多不多，都能有人护他周全的。

这些事情都办完了，上官德润就说是要启程了。不过，要分成两路，上官德润和端木炎一路，而上官善水他们则是接着往下走。

上官善水很舍不得花城的鱼虾螃蟹，所以几个人连夜的出城，在渔民手里买了不少新鲜的，然后趁人不备，都塞到上官善水的乾坤袋里面，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能什么时候拿出来。

定好了是第二天出发的，当天晚上，新上任的清水帮帮主景宏就摆了酒席。虽说这帮主选举的过程中，上官德润并未说一句话，但是有他在这里坐镇，那些输了的人也不好叽叽喳喳的，景宏上任，倒是意外的风平浪静。只要撑过了这一段时间，基本上这帮主的位子就算是坐稳了。所以说，上官德润就算一句话都不说，那作用也是大大的。

上官善水因为吃不惯酒桌上的东西，所以就想自己回院子里做些。看自家二哥七哥八哥和端木炎林志平他们都没吃好，就想着多做一些宵夜。回头叫上了夏安歌，两个人一起离席了。

“九儿。”走到院子里，上官善水正要往厨房拐，手臂就被夏安歌拉住了。上官善水回头，就见夏安歌眼神明亮，脸上带着一点儿紧张，薄­唇­抿了一下，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九儿，我，九儿我……”

“你怎么了？想上茅房？那你就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行了。反正有月亮，我也看得见路。”上官善水等了一会儿，见他就说一个我字，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所以就替他找了一个借口。

“不是，九儿。”夏安歌急了一下，抓着上官善水的手用了一下力，上官善水略微皱眉：“到底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要不然我去叫端木哥哥回来？”

“九儿你听我说。”上官善水刚转身，夏安歌就身子一晃，就挡住了上官善水的路。看夏安歌眼里的认真和严肃，以及脸上的紧张，上官善水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正打算开口，就见对面的夏安歌闭上眼睛说了一句：“九儿，我喜欢你。”

上官善水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愣了一下，略微定定神，才低头笑了一下：“我也喜欢安歌的，我从小到大，安歌是我第一个朋友。”

夏安歌皱皱眉，随即将上官善水的两只手握在自己手里： “九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下，上官善水抬头，张嘴正要说什么，夏安歌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九儿，你先不要说，先听我说。”

上官善水被他捂着嘴巴感到十分不舒服，就点点头，将他的手扒拉下来，夏安歌重新抓住上官善水的人，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九儿，我说的喜欢，是要一生一世的喜欢，是那种非你不要的喜欢，也是那种相伴一生的喜欢。你先不要说拒绝我的话，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并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九儿，我还是要说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安歌。我对你只有朋友的感情。”上官善水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点儿，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就没有犹豫了，挣出自己的手，绕过夏安歌想要往厨房走。

“九儿，我不怕你拒绝我的，我有的是时间。现在不管你对我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夏安歌也不在意，跟在上官善水身后慢慢的走着。

那天在比武场的时候，夏安歌很明白的看出来，上官善水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想着，这样慢慢的等着，上官善水就会有答应的一天。但是后来发现，上官善水这个人是属鸵鸟的，硬是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句话做到了极致，这几天的相处，就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儿改变。

夏安歌仔细想了想，深深的觉得自己没有用对办法。自己只要一天不将这件事情说明白，上官善水就能装一天的傻。这样还不如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挑来说，反正自己是一直守在上官善水身边的，就算他现在不答应，但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来的。

只要他记着自己对他的感情，就能达到夏安歌的目的了。一是防止他看上别人，二是让他不再装傻。

这个主意一拿定，夏安歌就决定找个时间摊牌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那天看那比武回来之后，上官家的几个兄弟就有意无意的阻止他和上官善水单独相处，就算是去厨房，也总会有一个人跟着的。所以，这个机会还是挺难找的。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夏安歌自然不会放过的。

上官善水走了几步，然后低声的说道：“你是皇子，以后就算当不了皇上，也会是一个王爷的，到时候，就会有正妃，侧妃，侍妾，她们，都是能够陪你的。”

夏安歌听了这话，不仅没生气，脸上反而带出来几分笑容：“九儿，我既然说了喜欢你，以后就定然不会有别人，王妃什么的，也得看我要不要。你放心，我自不会去弄来这些人的。”

“谁要放心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随即快走几步，夏安歌紧跟在后面：“是是是，九儿不担心，和九儿没什么关系，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了，日后九儿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

“你管我开心不开心。”上官善水回头使劲瞪一眼夏安歌，心里有一股甜味升起来，却又被他使劲按下去。这会儿，他说的都是好的，但是日后碰见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人，这话，就应该会对那另外一个人说了吧？吃了-次亏，要长长教训了。上辈子都能被人给杀了，这辈子，跟他在一起了，­性­命更是没有保障。

夏安歌也不生气，跟在上官善水身边，慢吞吞的说着：“我以后会一直跟着九儿的，九儿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九儿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以后我只听九儿一个人的话，只喜欢九儿一个人，九儿要做菜，我就去尝菜，九儿要游玩，我就去开路，九儿……”

“还开路呢，你以为是土匪过境啊。”上官善水原本不打算理他的，但是听他越说越兴奋，就回头使劲捶了他一下：“不要胡说八道，你不是十月份就要回京的吗？到时候赶紧回去吧。”

“九儿，你是想着我回去了，就没人跟着你了是吧？”夏安歌随意揉了一下胸口，上官善水没用内力，力气小，打在身上也不疼。夏安歌其实还挺享受的，就像挠痒痒一样，心里舒服的不得了。

“九儿你放心，七哥和八哥都已经同意回京城了。”夏安歌刚说完这句话，前面埋头走路的人猛然停住，转头，怒瞪夏安歌：“谁是你七哥八哥，他们什么时候说要去京城了？我不会去的，你死心吧。”

夏安歌很无辜的看上官善水：“九儿，我都已经喊七哥八哥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才反应过来？”

“什么有一段时间了，我就没听过，那是我七哥八哥，你以后不准喊！”上官善水见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就好像自己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一样，只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生出一股恼怒来。

“那我叫什么？“夏安歌见他生气，也没有紧张。这样的上官善水，更真实。以往的他太过于乖巧了，从来都不给任何人添麻烦，那种乖巧，让人融不进他的生活。

上官善水语塞了一下，叫上官公子太疏离，夏安歌现在和自家的哥哥也算是朋友。这会儿，上官善水心里烦乱的很，自然也就没有想到，之前，夏安歌还是叫上官七哥和上官八哥的。

只不过，夏安歌这么一绕，上官善水倒是忘记了回京城这件事情。他忘记了，夏安歌自然也不会提，趁上官善水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往厨房走。

上官善水皱了皱眉，也没挣脱夏安歌的手，低着头任由他拉着。到了厨房门口，夏安歌站住，侧头，帮上官善水整理了一下衣领，低低的说道：“九儿，我不知道你心里在顾及什么，但是我想说，请你给你一个机会。”

“你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吗？”上官善水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点儿沙哑。涩涩地，磨着人心，有一点钝痛。

夏安歌笑了一下，随即将上官善水揽到自己怀里，下巴在上官善水脑袋上蹭蹭：“九儿，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若是天理不容的，那我就将这天理，给毁了！”

世俗的看法而已，夏安歌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自己的爹爹和父王，不都是男人吗？这世人，也真奇怪的很，神仙都允许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他们凡人倒是有更多的规矩，将这种事情说成是天理不容的。天理有空管这种事情吗？

上官善水半天没吭气，夏安歌也不在意，抚了一下上官善水的头发：“九儿，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你若是担心这世俗，我自然会想办法解决，你若是担心别人的看法，我就让那些人不敢有看法，你若是担心亲人，我就证明给他们看，我才是对你最好的。所以，九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给我一个机会。”

良久，夏安歌才听见自己怀里的那个人低低的恩了一声。声音不大，夏安歌却听得明明白白，愣了一下，夏安歌脸上顿时绽放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船北下

当天晚上的事情，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同选择了隐藏，两个人谁也没有露出什么端倪，还是和往常一样。早上，夏安歌笑嘻嘻的凑到上官善水房间，帮着他梳洗，然后和他一起到前面餐厅。

上官德润他们是早就在餐厅等着的，吃完这顿早饭，就要各自上路了。

“小七，小八，照顾好小九。”吃完饭，上官德润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你自己一切小心。”

“恩，我知道了，二哥，你赶紧走吧，不是说要有事情去东南那边吗？再不走，太阳就大了。”上官善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上官德润只是点点头，回头看着端木炎，端木炎上前递给上官善水一个小包裹：“这里面装着的是我最近弄的药，瓶子上面都写有作用，你平时要放在身上。”

上官善水点点头，很是依依不舍的看那两个人上马。

“九儿。”夏安歌拉了一把上官善水，上官善水回头看他。

“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中午太阳太大，你会受不住的。”夏安歌笑眯眯的说完，指指一边的马车：“你先上去，今天我赶马车。”旁边上官飞尘他们也早就翻身上马了，站在路边看上官善水他们。

上官善水点点头，按着夏安歌的肩膀跃上马车。因为已经是夏天了，所以车子并没有捂的太严实，窗户也被开大了几分。只不过，上官善水没有被人围观的喜好，所以只是将窗帘和门帘换成了轻薄的纱，既挡住了外面人的眼光，也让外面的风能轻轻松松的吹进来。

捏起一粒酸梅，上官善水暗自嘀咕了一句，我想念空调。

一行人很悠闲的晃出了花城。午前这段时间并不是很热，上官善水自己坐在车厢里也没事做，小风吐着，就慢慢的打起了瞌睡。梦中恍恍惚惚的，上官善水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梦里看见了什么。正朦胧着，就听见外面夏安歌的声音：“九儿，要下车了。”

上官善水醒转过来，有些迷茫，夏安歌掀开帘子就看见他坐在车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笑了一下，从旁边拽过一块毛巾，因为怕上官善水热到，马车的角落里放有一盆冰，现在里面已经大半是水了。夏安歌用冰水将毛巾打湿，盖到上官善水脸上。

上官善水一个激灵，立马就回神了：“中午了吗？”

“不是，你先下车。”夏安歌笑眯眯的将毛巾放回去，拉着上官善水下车。一个衣着普通的青衣人看见夏安歌，过来抱拳，低声的打招呼：“九殿下。”

“恩，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和在上官善水面前不一样，夏安歌在这个青衣人面前，还是很稳重的。脸上一派严肃，身上自有一种气势。这样的夏安歌，和上官德润站在一起，除了年纪小看着脸­嫩­外，居然也不差什么的。

“是，已经安排好了，殿下请随我来。”青衣人恭敬的弯了下腰，然后侧身在前面带路。

夏安歌也不说话，转头拉着上官善水：“九儿，我们走。”

上官善水好奇的着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两个人脸上都是一派平静，没有一点儿好奇的神­色­。奇怪，难道今天的事情就只有他是不知道的？就连林志平，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们要去哪儿？”皱皱眉，上官善水将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夏安歌手里抽出来，这个人，太过分了！凑够昨晚他们说开，这个人就比以往更大胆了，时不时的就要拉拉手，搂搂肩膀，制造一些肢体接触。

夏安歌没松手，大概是说开之后上官善水有点儿小心虚，只要是简单的肢体接触，不是太过分的，他就不吭气。以往的时候，可是会很自然的避开的，现在虽然别扭了几分，但是却没有刻意的去挣开。小心过头了，哎呀，果然给自己带来福利了，夏安歌心里贼贼的笑。

上官善水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夏安歌占了便宜，估计会郁闷死。不过，这会儿他不知道，所以也就不敢太大动作的挣扎，让自家七哥和八哥发现，万一要是看出点儿什么……

上官善水也不知道自家的两个哥哥看出来之后会怎么样，会痛扁夏安歌，毕竟，自己是他们最疼爱的弟弟，想来应该不会太过于责备自己。

这会儿，上官善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下意识的保护夏安歌。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码头，上官善水一抬头就看见一艘很大的船靠在岸边。因为这些天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事情闹的花城比较烦乱，上官德润又没时间陪着上官善水出门，加上不太放心，所以就一直没怎么出门。就算出门了，也只是在花城晃晃，这湖边，还是第一次过来。

上官善水的目光在大船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就滑向湖面，湖水一片平静，浅蓝的颜­色­，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偶有微风吹过，卷起一小片的浪花，在这炎热的夏天，也是人让人感觉到心平气静的。

“九儿？”夏安歌见他没说话，站在那儿往前着，就轻轻的喊了一声。上官善水抬头，眯着眼睛看夏安歌：“我们要坐船？”

“恩，九儿你真聪明，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先回京，等夏天过了，再继续往下走。”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往前走，上官飞尘他们在青衣人的带领下早就登船了，连马车都没落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落在后面。两个人悄梢的说着话。

“我又没答应。”上官善水皱眉，瞪夏安歌：“谁让你帮我决定路程的？”

“九儿别生气，你不是说等我生辰的时候答应我一个条件的吗？”夏安歌笑着晃晃上官善水的手。

上官善水警惕，昨晚貌似某个人刚对自己表白吧？这时候提起那个条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自己答应和他在一起？大意了，当时还以为他要说让自己亲自下厨给他做一堆的好吃东西呢，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等着。

夏安歌一看就知道上官善水在想些什么，微微的笑了一下：“九儿，我说过，那个事情，是要等你慢慢想好的，我不着急。你都已经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了，我自然不会再逼你。我说的这个条件，就是回京。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

上官善水没说话，等着夏安歌说。

“九儿，你也知道，我父皇年纪大了，去年冬天生了一场大病，今春才刚好。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这身体就有些不好了。我的那些兄弟们……”皱了皱眉，夏安歌语气不是很好：“要说对那个位子没想头，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朝中的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上官善水眨眨眼：“你父皇身体不好，你还离家出走？”

夏安歌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离开的。但是，我和二哥都是嫡子，父皇又一向宠爱于我，我们兄弟两个在京城的生活并不好过，只要我在，盯着我们的眼光就不少。二哥也不好做什么，所以还不如我悄悄的离开，让他们以为我去地方上拉拢人了。这样一来，既能为二哥引开注意，又能向父皇表明我无意于那个位子，一举两得的事情。”

正说着，前面上官飞尘转头，悄声说道：“一举三得的吧？还有一个好处你没说呢。”

夏安歌撇他一眼：“我还没来得及说，那个好处也并不是明面上的。”

恰好这会儿已经到了船上，青衣人过来向夏安歌请示事情，夏安歌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都往船外去看了，上官善水原本也想去看看，但是夏安歌拉住他不放，他就只好呆在船舱里了。

“殿下，是否让下面的人来拜见殿下？”青衣人恭敬的站在一边，神态不卑不亢。

夏安歌点点头：“让管事和侍卫长来见我就行了，其余的不用过来了。”

青衣人应了一声，回去叫人，没一会儿，就领着两个太监两个嬷嬷，和一个侍卫过来了。

“奴才（奴碑）（属下）见过九殿下。”几个人一起给夏安歌行礼，夏安歌虚抬了一把：“都起来吧。你们都说一下自己的姓名和所负责的事情。”

“奴才李大全，负责船上的采购。”

“奴才李二全，负责船上的杂事。”

“奴碑方嬷嬷，负责船上的吃食。”

“奴碑林嬷嬷，负责船上的洒扫。”

“属丁陈伟林，负责船上的安全。”

每个人都不多话，回完话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夏安歌也不说话，仔细的打量过去，然后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你们好好的做事，做得好自然是有赏的，做的不好，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我也不缺这一两个人。”

“是。”五个人又是一起回答，行礼，躬身，慢慢的退出去。

“不是你的人？”上官善水刚才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这会儿见没人才问道。

夏安歌捏一块点心喂他：“恩，都是二哥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敢放心用。”

“刚才的话，你还没说完，要不要接着说？”张开嘴还是不张开嘴？这是十大问题。想了想，上官善水脑袋往后仰了一下，看夏安歌：“你说的那个一举两得，是怎么回事？”

夏安歌继续将手往前伸，一副你不吃我就不说的样子。上官善水稍微皱了一下眉，对上夏安歌带着笑意的眼睛，脸略微红了红，最后还是张开嘴将那点心含到嘴里了。夏安歌趁机不动神­色­的摸了一把上官善水的嘴­唇­，滑滑的，­嫩­­嫩­的，温热的，很舒服的感觉。

上官善水的脸更红了，看夏安歌一脸正经，也只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离开京城，也能向父皇表明，我并不想要那个位子。父皇可能有些愧疚，就会补偿我一些东西。毕竟，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他也知道，其他人登基了，我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碍于母后，他也要在大面上对二哥好些，不管是真好还是假好，只要有这面上的一层，某些事情，二哥做起来就会好上好多。所以这样对二哥来说是很好的，能给二哥增加一些势力。”

“所以你离开也算是给你二哥造势？”上官善水挑眉，帝王的心思，还真是弯弯道道的，自己这种笨蛋，还是不要去深想了，反正自己身边的人­精­也都不少。

夏安歌点点头，笑道：“一开始是打算随便走走的，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一来，倒真的算是为二哥拉拢了地方势力。”有时候，京城中的势力，还不如地方势力。光上官一家，就能比得上整个民间的地方势力了。这样，也不枉费自己跑路的一片苦心。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兄长坦言

上官善水听夏安歌说了一会儿要上京城的几大原因，抽了抽嘴角，你要是真的不得不回京城，之前还跑出来做什么？而且，你们两个嫡子，都跟上官家合作了，这会儿出现在京城，不是给另外几个皇子添堵去的吗？还嫌上官家不够招人恨啊？

上官善水眼里的意思表达的太明显了，所以夏安歌很轻易就能看出来，笑着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上官家最有名的人可是上官大哥和上官二哥，七哥和八哥基本上都没有人听说过。上官家在京城也有很大一份势力，现在既然要和我二哥合作，自然是要有个上官家能放心的人出面才行。”

“我七哥和八哥就是去和你二哥合作的？”上官善水将夏安歌的手抽下来，斜睨他。

夏安歌点头：“恩，外人总不如自家人，从龙之功，也不是好得的。”

说了半天的话，眼看就要中午了，上官善水也不想老是纠结在这些事情里面，反正这些事情有上面的哥哥着想，大哥那么狡猾一个人，自然是有更全面的安排的，自己就算是担心，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还不如好吃好暍的养活自己，好让大哥他们放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要去厨房吗？”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夏安歌。可能是已经养成习惯了，现在自己在做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的叫一声夏安歌，然后让他说一下自己的意见。

夏安歌自然是点头，和上官善水一前一后的住外走。

“小九，要去厨房？”上官丰羽他们刚好将整个大船都看了一遍，回来就看见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正推开门。

“恩，要做午饭。”上官善水点点头，笑眯眯的看上官丰羽：“八哥，可有什么想吃的？”

“只要是小九做的，我都喜欢。”上官丰羽也没说要什么，林志平也笑：“丰羽是只要能吃就行，比小猪仔还好养活。”

“你才是小猪仔。”上官丰羽回头怒瞪林志平，林志平伸手拍拍上官丰羽的肩膀：“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小猪仔，你就不用狡辩了。”

这句话将上官丰羽气的脸通红，追着林志平就要揍他，林志平哈哈大笑着往前面跳去。上官飞尘笑眯眯的在后面看两个人打闹，一转头就看见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的手，眼神暗了一下，将上官善水拉到自己身边。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就关心的问道：“小九，要是很累的话就不要去厨房了，反正船上也有厨子的。”

上官善水昨晚上也没怎么睡，现在这会儿­精­神也不是很好，想了想就点头道：“那我就不去了，我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恩，去吧。”上官飞尘说完，刚想带着上官善水回房间，就听后面夏安歌说道：“七哥，九儿还没吃午饭，要不然，先吃点儿午饭，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上官飞尘皱皱眉，上官善水赶紧在上官飞尘开口之前说道：“七哥，我不饿，再说了，吃饱了就睡觉对身体也不好的，很容易消化不良，七哥，我等睡醒再吃。”

“那喝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上官飞尘虽然没听明白消化不良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吃饱了就睡对身体确实是不太好的。想了想，转头吩咐站在旁边的丫鬟：“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粥之类的，端一碗过来？”

“公子，奴碑记得厨房刚才炖了荷叶莲子碧粳粥，小公子若是喜欢的话奴碑就去端一份过来，小公子若是不喜欢，就告诉奴蜱想要喝什么粥，奴碑让厨房的人做了给小公子端过来。”小丫鬟口齿伶俐，行了个礼，起身就说了一大串。

上官善水点点头：“就要那个吧，现做还要好一会儿。”

小丫鬟应了一声去厨房了。上官善水被上官飞尘拉着往房间走，夏安歌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上官飞尘回头瞪他：“夏安歌，你不是有公文要处理吗？”

夏安歌顿时皱了一张脸，上官善水好奇的问道：“安歌不是个闲人吗？”貌似从来没有见过夏安歌有什么公事，难道他的任务不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玩玩？

夏安歌也看出来上官善水眼里的意思，苦笑了一声：“我既然决定回京了，自然要做点儿事情的。要不然，父皇那边说不过去。”就算皇上不喜欢儿子太能­干­，然后来觊觎自己的位子，但是也绝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不能­干­，完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所以说，皇子难啊，做个好皇子难，做个不好的皇子也难，中间的尺度，很难把握。做得过了，就是觊觎皇位，做的不过就过于平庸。夏安歌摇摇脑袋，很是想不明白，凡人的寿命那么短，怎么就那么多心眼和花花肠子呢，你看仙人和魔人之类的，寿命那么长，完全就不屑于这些­阴­谋诡计，完全是凭实力说话。难道，这实力越高，就越喜欢动手，然后脑子就用的越少？

“那你不去做事，跟着我­干­什么？”上官善水皱眉，夏安歌摸摸鼻子笑道：“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再去做事。”

上官飞尘斜睨他：“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会送，你还是赶紧去做事吧。”

夏安歌看上官飞尘的态度挺坚决的，就不再纠缠了，反正他的房间和上官善水的是挨着的，也不差这点儿见面的机会，将将来的小舅哥得罪了可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想到这点儿，就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书房了，九儿你赶紧休息。”

上官善水点点头，夏安歌这才转头走掉，上官飞尘见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了，伸手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七哥，我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房门挺好看的。”上官善水吓了一跳，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上官飞尘也没戳穿他，快走了几步，到一间屋子门前停下，推开门让上官善水进去。进了屋子，也没急着让上官善水休息，而是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也给上官善水倒了一杯。

上官善水一看就知道，七哥这是有话要说。乖巧的坐到上官飞尘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等上官飞尘开口。

“小九，你喜欢夏安歌吗？”想了半天，上官飞尘才问出来。

上官善水心里一慌，手上的茶杯就拿不稳了，茶水倾出来溅在手上。上官善水赶紧将茶杯放下，低头没敢看上官飞尘的眼睛，半天才摇摇头：“还没喜欢上。”

“还没喜欢上？你是打算喜欢上他？”上官飞尘皱皱眉，这是什么说法？

上官善水没吭气，自己昨晚刚答应了要给夏安歌一个机会的。现在自己对他，就只是抱有一份期待吧，如若夏安歌能做到他说的话，那这份期待变成喜欢也未尝不可。但是如若夏安歌做了违背誓言的话，那这份期待，放弃了也不可惜。

上官飞尘见自家弟弟不说话，就知道这是默认了。捏捏眉间，又问道：“他喜欢你是不是？”

“现在是喜欢的。”上官善水听自家哥哥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就偷偷的瞟了两眼，还好，虽然不高兴，但是脸­色­并不是太差。

“现在还是喜欢的？那他打算以后不喜欢吗？我上官家的人，能看上他就已经不错了，他还打算始乱终弃？太可恶了，这小子，不教训一顿是不行啊！”上官飞尘将茶杯使劲放到桌子上，声音清脆的，都让上官善水缩脖子了，幸好上官飞尘之前也没打算让茶杯碎掉。

“七哥……”上官善水低低的喊了一声，带着小心的试探。

上官飞尘无奈：“行了，我不生你气，这件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昨晚之前你好像还不知道他喜欢你，今天我看着就有点儿不对劲了，是不是他已经给你说了什么？”

上官善水点点头：“恩，昨晚说的，说喜欢我，以后都会保护我。”捡着能说的，都给上官飞尘说了一遍。

上官飞尘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点，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九，你要是真喜欢他，七哥也不反对。日后他若负了你，七哥一定会帮你揍他一顿的。”

“七哥，你真的不生气？”上官善水原本还等着上官飞尘生气呢，上官飞尘这话一说出来，倒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惊。

“小九，你从小就是我们上官家的宝贝知道吗？”看上官善水点头，上官飞尘才惆怅的继续说道：“小时候，看你受宠，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埋怨的，都是爹的孩子，凭什么你是最受宠的。后来，娘亲才告诉我们，你身体很差，可能都活不到成年，娘亲让我们多护着你一点儿。”

上官善水眼圈红了一下，这些自己也是知道的。毕竟，对孩子再宠爱，也要有个度，而自己，几乎是从出生到长大，就没受过父母的责备，家中兄长也是小心呵护，再加上年年都会有的大病，他要是一点儿都猜不出来，就真成傻子了。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揭开心思

“后来，发现你这个弟弟，也确实是挺乖巧的，懂事的让人心疼。这疼爱，就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疼爱，十几年下来，几乎都成了一种本能。”上官飞尘继续说道：“所以，小九，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不需要想太多的。而且，我和你八哥也看了，夏安歌还是很不错的。”

就算不喜欢夏安歌这个和自己抢弟弟的家伙，但是上官飞尘也不得不说，夏安歌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光看他平日里对自家小九的体贴关心就知道了。而且，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嫡子，和夏安璃比起来，他和上官家的关系更好。若是凭着和自家小九的朋友关系，让上官家的人帮他夺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居然没要。

大哥在春城的时候还说过，夏安歌这个人不错。当时自己没反应过来，看了大哥的回信才有点儿明白。夏安歌自己去找大哥谈过话，不要皇位，只想陪在自家小九身边。或许，就凭这一句话，大哥才会答应让他们相处看看的吧。

上官飞尘微微的弯了一下嘴角，大哥考虑的还是这么周到。夏安歌对自家小九的心意，谁都不能说出来。也不许在一边说这个说那个影响小九的判断，一切要看小九自己的意思。夏安歌若能让小九喜欢上他，那自然是他的福气，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让他自己痛苦懊恼去了。

听了上官飞尘的话，上官善水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七哥，我知道了。”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己。上官家的这些人，对他的感情，他是全部看在眼里的，绝对没有一丝的掺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原本就是世俗不容的，自家七哥和八哥之前也曾担心过，甚至对那一次自己和夏安歌的接触很在意，花了很长时间去教训夏安歌。这会儿，自己只不过是没躲开夏安歌打亲近，自家七哥和八哥就看出来了，为了让自己开心，甚至都没有苛责自己。这种感情，岂会有假，

“七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还有爹爹和大哥他们……”上官善水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上官飞尘，自家真正的老大可是上官老爹和上官大哥，七哥答应了有什么用，到时候老爹和大哥不答应，还是一场祸事。忽然上官善水脑子激灵了一下，自己都还没答应和夏安歌在一起，这会儿就考虑自家老爹和大哥会为难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想到这里，赶紧扯出一个笑容：“七哥，我还没答应夏安歌，说不定将来是有缘无分的。七哥不用想太多，我哪天喜欢上他了，七哥再来考虑其他事情吧。”

说的有点儿急促，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说完也不敢看上官飞尘：“七哥，一切顺其自然吧，我要睡觉了，七哥要不要去睡觉？”

上官飞尘摸摸下巴，看这样子，夏安歌也不像是没机会的。算了，就像小九说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那好，你自己睡觉。我先去外面看着，你八哥说不定会和林志平将人家的船给拆了。”

上官善水点点头，目送上官飞尘离开。转身倒在床上，随意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或许，夏安歌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家七哥的­性­子一向是很沉稳的，基本上，没有决定的事情，从来不说出口。他能说出同意的话，就算是有八成的把握认同夏安歌了。能得到七哥的认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听七哥的意思，家里好像还有人和他是一致意见的，能得到一个兄长的认同就是难事了，这夏安歌还得到了两个兄长的认同，难不成他真的是一个绝好的选择？

不过，七哥也说了，别人的意见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看法。自己，是真的喜欢夏安歌吗？

想到前生的那个男人，再想到夏安歌。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繁乱不堪，一会儿是现代的那些画面，一会儿是古代的那些画面。上官善水皱眉，之前的事情，怎么还没有忘记呢？强行将自己脑海里的画面驱逐出去，上官善水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也不知道数到什么时候，反正慢慢的数着，脑袋里的东西就慢慢的变少了。

等了一会儿，屋里才传出来平稳的呼吸声。然后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夏安歌悄悄溜进来，窜到上官善水的床边，细细的看了看上官善水，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夏安歌睹自叹口气，伸手压压那迭起的眉间，然后低头在上官善水的­唇­上亲了一口。

小心翼翼的将上官善水的外衣脱掉，被子拉开，轻轻盖在他身上。虽然已经是六月份了，但是因为船舱上方设计了风顶，屋子粒还是很凉爽的，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做好之后又轻手轻脚的朝门口走去，轻轻的掩上门，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刚要呵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安歌，随我过来。”

“七哥啊，我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人呢，”夏安歌立马扯出一个笑容，乖乖的跟在上官飞尘后面往前走。

“夏安承，你喜欢小九对吧？”到了僻静之处，上官飞尘直接开门见山。

夏安歌愣了一下，有点儿不明白上官七哥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自己是要坦白呢还是要隐瞒呢？坦白的话，自己以后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但是，坦白的话，上官家的人必定会阻碍自己和九儿接触，有得也有失。可是，隐瞒的话，自己以后就要和九儿拉开距离了。而且，日后自己若是露出对九儿的喜欢，上官家的人必定以为自己用心不良，说不定是藏了什么心机。这样一来，虽然现在是会让上官家的人降低警觉的，但是日后，必定更难茯得上官家的人的认同。

而上官善水，一向是最注重家人的。只是须臾之间，夏安歌就将利弊各自考量了一番，再开口的时候，就做好了决定。

“是的，上官七哥，我喜欢九儿，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要和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看着上官飞尘的眼睛，夏安歌将自己的坚定和自己的真挚用眼神传达过去。

上官飞尘盯着夏安歌，不说话，眼里也没有什么情绪。夏安歌不闪不躲，一直盯着上官飞尘的眼睛。沉默紧张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谩开，谁都没有退后，一直是盯着对方。

好半天过去了，上官飞尘才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不错。”

听到这两个字，夏安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着看上官飞尘：“七哥，这算是同意了吗？”

“我同意是没用的，小九同意了，我们才能同意。日后，小九说不喜欢你了，你就不能再出现在小九眼前。你若负了小九，我上官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夏安歌笑了笑：“七哥，我夏安歌可以发誓，日后绝对不会辜负小九的，他将是我唯一的爱人，一生一世，永远的爱人。”

上官飞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开，走到一半忽然回头：“夏安歌，你也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我不希望九儿知道这种不容易，在九儿喜欢上你之前，你最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你的亲人，你的朋友，日后若是有人敢对小九不敬，我上官家，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的，七哥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九儿受一点儿的的委屈。”夏安歌脸上的坚定和刚才一模一样，上官飞尘只是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他的夏安歌独自高兴了半天，这算是认同了吧？转眼看上官飞尘已经没影了，赶紧紧走几步追上去。

上官善水这一觉，睡的时间挺长的，从中午一直睡到下午。原本还能持续到晚上的，后来上官飞尘怕他白天睡的太久，晚上睡不着，所以就将他叫醒了。这会儿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不过因为已经到夏天了，外面的天­色­还是很早的。

上官善水穿好衣服到甲板上看了看，白天的热潮已经过去了，这会儿湖面上吹着风，感觉还是比较凉快的。

“九儿，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厨房的人去准备。”上官善水正看着，就听身后夏安歌的声音响起来。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让厨房熬点儿粥吧。”上官善水转身就看见夏安歌朝这里走过来。看着夏安歌，上官善水就想起来中午自家七哥说的话，心里就有点儿不自在。眼神错开一点儿，不和夏安歌的对上，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公事都做完了？”

“恩，刚做完，本来打算去叫你起床的，后来听七哥说你已经起来了，在甲板上，所以就过来看看。”夏安歌还是和以往一样，脸上带着笑，声音带着点儿欢快和温和，沉沉的，就像是二哥的声音那样。

“小九，你起床了啊？快来看，我刚钓到一条大鱼，晚上拿到厨房，让他们给你炖鱼汤。”上官善水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见上官丰羽的叫声。接着，就看见上官丰羽拎着一个小水桶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鱼竿。他后面的林志平也是笑眯眯的，手里也是拿着鱼竿。

“要不善水给我们做吧？”林志平笑呵呵的凑过来说道：“今天中午吃了厨房的人做的饭，这才发现，原来善水的厨艺已经将我们的胃口养刁了。”

上官丰羽也在一边点头：“恩，确实都没有小九做的好吃。”

上官飞尘也懒洋洋的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笑着打趣上官丰羽：“你居然也能尝出来厨房做的饭不好吃啊，真不容易，难为你尝了几年。”

上官丰羽一点儿都不在意兄长的打趣。只是笑着扬扬手里的小水桶：“七哥，我下午钓上来好大一条鱼，晚上让小九给我们炖鱼汤喝好不好？”

“我是觉得很好，但是小九要是觉得不好的话，我们就喝不上了。”上官飞尘走过来，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站在一起，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九，下午休息好了？”

“恩，七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是摸我的脑袋。”上官善水伸手将上官飞尘的手拽下来，探头朝他身后看：“七哥手里拿的是什么？”

刚才上官飞尘将他叫醒就出去了，这会儿回来，手就一直背在伸手，不知道是拿了什么好东西。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月夜逍遥

上官飞尘笑笑，将手伸出来，摊开，上面放着一个小纸包。上官善水好奇的拿过去，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就放着几块小点心，上官善水挑眉：“七哥，给我的？”

上官飞尘点头，上官丰羽凑过来看看，见只是一般的核桃酥，撇嘴看上官飞尘：“就几块核桃酥，至于藏到后面不让我看见吗？”

“你也知道是不让你看见啊。”上官飞尘挑眉：“和弟弟抢东西吃，你也不觉得脸红。”

上官丰羽郁闷：“我统共就抢了那么几回，还回回都让你看见了，看见就看见吧，居然还每次都拿出来说。”

“七哥，八哥，要不然，晚上我们来烤鱼吃吧？”上官善水见他们两个还有说下去的打算，赶紧开口说道，这会儿他脖子正饿着呢，要是让他们一直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好啊，小九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烤东西吃了。”上官丰羽立马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忙不迭的喊人，让准备东西送过来。上官善水赶紧阻止：“八哥，我去厨房看看，有要用的东西就拿过来了，你吩咐的万一少了哪样，还得我自己去。”

“我陪你去吧。”夏安歌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说完也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拉着上官善水往厨房走。这船是很大的，分上下两层。下层放着的都是一些杂物，还有划船的人也是在下层，虽然里面比较闷，但是因为船很大，吃水比较深，倒也不是太热。

上层是分成三部分的。一部分是上官善水他们住着的地方，在最前面。出了大大的客厅，就是甲板了。中间那块，前面是厨房，后面是丫鬟们住着的地方。不过因为夏安歌的要求，这船上除了两个嬤嬤，丫鬟也就四个，并不是很多。丫鬟的住处和船尾，使用一块大大的木板隔开的，木板的另一边，住着的是侍卫。至于太监，因为就两个人，所以在侍卫堆里找了个房间凑合着。

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来到厨房，和他一起挑着要用的东西。油是必须的，蜂蜜也要有，食盐，白糖，花椒，这些普通的调味料也是要拿着的。至于五香粉什么的，因为是上官善水的独家秘方，所以不用从厨房拿。最后又让人准备了一些青菜香菇，鱼虾螃蟹什么的，也都处理好，洗­干­净之后连带着砧板和菜刀送到甲板上。

旁边夏安歌叫来管事，让他拎了两坛子好酒，也送到甲板上。两个人看准备的差不多了，才返身回去。

“七哥，八哥，林大哥，你们在做什么？”上官善水回去就看见这三个人端坐在船边，一人身边摆着一个小水桶，手里拿着钓鱼竿，认真的看着湖面。

听到小官善水的声音，上官丰羽转头，使劲眨眨眼，使个眼­色­，然后手指竖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上官善水摸摸下巴，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上官飞尘也转头，看见上官善水不解的神­色­，就轻轻说道：“你八哥非要自己钓上来几条鱼烤着吃，但是又觉得一个人钓鱼太没意思，所以就要和我们比试一下。”

“哦。”上官善水点点头，踮着脚尖走到上官丰羽后面。恰好这时候上官丰羽的浮标动了一下，上官善水抓紧时间，出手如闪电，抓着上官丰羽的鱼竿晃了两下。然后哈哈大笑两声，退到一边看上官丰羽拽出鱼钩一脸沮丧。

“小九，你太坏了！”上官丰羽指着上官善水痛心疾首：“难道你不知道八哥钓不上来鱼，你一会儿也就吃不到吗？”

上官善水耸耸肩：“还有七哥和林大哥呢。”

上官丰羽眼珠子转转，就侧身去看上官飞尘的浮标，就正在抖动，就像刚才上官善水做的那样，伸手过去抓着鱼竿晃动两下，上寂飞尘自然不会轻饶他，结果又不小心撞上林志平，这下子好了，三个人的鱼都惊了。谁也不饶谁，就在甲板上追打起来了。

上官善水轻笑了两声，一会儿侍卫送来了砧板和菜刀，还有几个小篮子，每个篮子里面都放着一些蔬菜。上官善水走过去，瞧了瞧里面的东西，然后挑出一些金针菇。将上官丰羽钓起来的大鱼拎过来看了看，是一条很大的草鱼。

旁边有两个厨房的小厮伺候着，上官善水就将这条鱼交给他处理了。不一会儿，小厮就将处理好的鱼递回来了。上官善水手起刀落，蹭蹭蹭的几下，那条鱼就变成了薄薄的鱼片，剩下一个完整的骨架，随手将骨头架子扔进旁边的小水桶。拿一个很深的盘子，往里面倒料酒，食醋，然后放一些胡椒粉，五得粉，以及食盐。

看夏安歌站在一边没事做，就伸手招呼夏安歌过来：“你跟着我做。”

夏安歌笑~眯~眯的点头，看上官善水将薄薄的鱼片摊开，一片片慢慢的放进碟子里。

趁着这段时间，将金针菇整整齐齐的切成段，再切了一根胡萝卜，同样是切成细细的丝。也不知道六月份这种天气，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胡萝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将鱼片捞出来，然后捏几根金针菇和胡萝卜放进去，鱼片卷起来，卷成一个长束放在一边。

差不多全卷完的时候，小厮才送上上官善水吩咐的东西。就是一个长条形的石头槽，里面铺着一层炭炎，上面则是盖着­干­净的铁盖，这会儿，铁盖已经被烧热了。

上官善水在上面洒了一层油，然后将刚才卷成的鱼卷放上去烤。等鱼­肉­烤的金灿灿，有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才一个个夹下来，放进一边的盘子里。

上官丰羽他们三个闻到香味早就过来了，鱼竿也扔到了一边，钓鱼比赛什么的，在美味面前就是浮云。

“哎，八哥，别着急啊，要蘸点儿酱料更好吃。”看上官丰羽捏着一个鱼卷就想往嘴里塞，上官善水赶紧阻止。让夏安歌过来看着剩下的鱼卷，他过去拿着酱料瓶鼓捣了一番，然后才弄出来一小碟，交代了上官丰羽不用蘸太多，才转身到旁边接着料理其余的东西。

中等个头的鲤鱼，这次也没仔细弄，就是处理­干­净之后，往里面塞些香菇葱段姜末之类的东西，直接放到铁盖子上面烤着。等烤的稍微有点儿焦的时候开始刷酱料，一遍一遍的刷，一直等鱼香飘出来了，才算是可以了。

上官丰羽他们都是大胃口，没这条鱼垫底，等会保证是跟不上吃的。让夏安歌也净了手坐在一边吃。自己继续倒腾。

“九儿，张嘴。”夏安歌坐在上官善水身边，撕下鱼­肉­喂小官善水。上官善水刚张嘴将鱼­肉­含进嘴里，忽然想起来这会儿可不是在厨房。一抬头，上官飞尘正在看夜景，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正在打闹，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上官善水午饭都没有吃，这会儿又忙着烧烤，就刚才吃的那一点儿点心完全不顶事，夏安歌舍不得饿到上官善水，就一口一口的喂他鱼­肉­。可是上官善水吃了第一口，就不让夏安歌喂了：“我七哥八哥他们都在叫呢。”

“担心什么，七哥已经知道了。”夏安歌也压低声音：“而且你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万一饿到了怎么办？快张嘴。”

递到嘴边的鱼­肉­就是不收回去，上官善水最终没坚持过夏安歌，只能迅速的张嘴将鱼­肉­吃掉。

“这二乖嘛，来，再吃一口，不用着急的，噎到就不好了。”夏安歌笑~眯~眯的接着喂，倒是让上官善水有些踌躇了。吃吧，万一被自家七哥和八哥发现了，就不太好意思了。不吃吧，夏安歌的脾气也是个倔的，决定的事情就不改变了，自己不张嘴，他就能一直伸着手。

偷偷的瞟两眼上官飞尘，刚好对上上官飞尘带着促狭的眼神，脸顿时红了。

“不用不好意思，他愿意好好照顾你，你就让他照顾着。”上官飞尘挪到上官善水旁边，低声的说道。

可他那声音再低，在座的除了上官善水，武功可都不低。林志平抬头看了看，见夏安歌正在喂上官善水吃鱼，旁边上官飞尘笑眯眯的看着，眼神就闪了两下，转头再看上官丰羽，那家伙正傻呵呵的啃鱼，听见上官飞尘的话，也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迷茫的眨眨眼睛，继续低头啃鱼去了。

暗自里吧口气，林志平伸手往上官丰羽的碟子里夹一个鱼卷：“你慢点儿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不是啊，主要是小九做的太好吃了，所以我忍不住。”上官丰羽将鱼放下，油腻腻的手拿起筷子将鱼卷塞进嘴里，礼尚往来和往林志平的碟子里也夹了一个。林志平笑眯眯的吃下去。

上官飞尘将两个人的互动从头看到尾，暗自疑惑，难道上官家的男儿都很受男人的欢迎？有小九这个先例在前面，八弟这个即使想要反对，理由也太薄弱了一些。再看看林志平带笑的脸，上官飞尘微微勾了一下­唇­，这个林志平倒是个聪明的。

喜欢上上官丰羽却一直没吭气，甚至都没表现出来，大概是看出来夏安歌和小九之间的暗潮了，所以才不急着说出来，想要等夏安歌和小九的事情先闹出来的吧？毕竟，前面有个打头的，对他来 说，可是好处多多的。

想着，上官飞尘垂头剑眉，眼神凝了一下。要是只有小九的事情，那自家老爹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过于责罚小九，毕竟这个可是从不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疼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罚。

但是，如果同时出现了小八的事情，那可就说不好了，说不定老爹一怒之下，认为是小八带坏了小九，或者是小九带坏了小八，无论是哪一个，这两个人，总有一个要承受双倍的怒火。

皱了皱眉，上官飞尘再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一边翻烤着铁板上的青椒，一边张嘴吃着夏安歌递过来的东西。而夏安歌则是喂上官善水一口，自己再吃一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和谐。而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则又是在斗嘴，不知道林志平说了句什么，逗得上官丰羽非要揪他的头发，看起来，相处的也是很好。

罢了罢了，反正都准备嫁出去一个小九了，再嫁出去一个小八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受的罪可能多了一些而已。上官家现在已经后继有人，也不指望他们两个来传宗接代。至于能不能走到一起，则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自己瞎­操­心什么啊？孤家寡人的，还是喝酒吧。

江湖之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醉酒接触

烧烤的速度不是很快，主要动手人员就上官善水一个。其余的几个虽然动手了，但是弄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不是黑乎乎的无法入口，就是外表­嫩­黄里面惨白带血丝更无法入口。上官丰羽一上去，就浪费了三条鱼。最后一个夏安歌，能吃不能做。明明知道要怎么做，却每次都要漏点儿步骤或者是放错点儿调味料，于是，弄出来的东西虽然是熟了，那味道，却是让你恨不得三天不吃东西的。

“今天的月亮，真小啊。”上官丰羽拎着酒坛子，给五个人都满上，然后自己踱步到船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是月初，天上的月亮弯弯的，一道柳叶眉，湖面上不是只有一艘船的，各处停泊的船上都亮着灯，映在湖面上点点闪亮，晚风送来远处的欢声笑语，这会儿，几个人在甲板上感觉很是惬意。

林志平听到上官丰羽的感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有吟诗作对的情趣啊？听听这感叹，要不，来两句？”

上官丰羽不满：“你别小瞧我，好歹我也是念过四书五经的，学过仄起平收的，作诗算什么啊，我还会对对联写文章。想当年，我也是上官家文采出众英俊潇洒的八少爷。告诉你啊，我学识好着呢，去考个状元回来都不是问题。”

林志平笑的更欢：“那你做首诗来听听，就以月亮为题吧。”

上官丰羽抬头：“别看不起人，我还真能给你做首诗。”说着在甲板上踱步，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

“是不是不会啊，不会就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林志平在旁边举着酒杯子笑道，顺手捏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这花生是上官善水在铁板上烤出来的，酥酥脆脆，外面还裹着一层蜂蜜，那味道，是他吃过最午的了。

“谁说我不会，我不是得想想吗？”上官丰羽瞪丰眼，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然后拍手：“有了，你们听着啊。天上有月亮，月初弯如钓，月尾又变钓。”

说完转头看上官善水他们，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做的诗怎么样？好吧？嘿嘿，像我这样的学识丰富的人，怎么可能不会作诗嘛！”

不仅是林志平，其余几个人嘴角也一起抽了一下，随即大笑，这叫诗吗？顺口溜还差不多，你不是说你学过仄起平收的吗？你的仄和平在什么地方？被月亮吃了不成？

“咳，那个，八哥，要不你和林大哥舞剑吧？让七哥给你们配乐。”上官善水好不容易收了笑容，就见上官丰羽一副你们不理解我的表情对着上月亮做黯然神伤样，轻咳了一声唤回上官丰羽的注意力，然后给出一个提议。

“也行。”上官丰羽点点头，他们兄弟虽然都有各自拨尖的武艺，但是对于基本的剑术，还是会上几手的。更何况，舞剑又不是生死决斗,舞剑嘛，有个舞字，追求的就是好看，而不是实用了。

让人去找了一只箫过来，上官飞尘放下手里的筷子，用清水漱口，然后又喝了一杯清茶，才将箫放到嘴边。

清越的箫声响起来，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同时起剑，舞的自然不是太极剑，那种慢吞吞的剑法，让人看了大概会打瞌睡的。一种比较快，却又不是很快的剑法，好像是上官家家传的，只不过上官善水一向练武只练轻功，所以这会儿也看不出来什么门道。

只是觉得，在箫声之中，两道身影你来我往的，好看得很。

“九儿，喝杯酒？”夏安歌看上官善水终于停手了，拿过一边的湿毛巾，将上官善水的手包在里面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因为都是用秘书铲子的，所以手上没有多少油腻。将毛巾放到一边之后，给上官善水倒来一杯酒，上官善水也没拒绝，就着夏安歌的手喝下去。

“小九，来，喂哥哥吃颗花生。”上官丰羽一个转身，剑尖就带往这边，侧身将脑袋伸到上官善水跟前，一脸的笑容，当真的灿烂的很。上官善水笑着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塞进上官丰羽嘴里：“八哥，林大哥已经到你这边了。”

上官丰羽一转头，就看见林志平的剑尖朝他们刺过来，他赶紧直起身子躲开，两把长剑荡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两个人笑的一个比一个灿烂。上官飞尘的箫声过了一段平和期，一个高音悠然上去，声音就变得急促高亢起来，带着一些金戈铁马的肃然，从水面上划开一个大大波痕，然后荡开来。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的速度都是很快的，箫声刚转过来，他们两个也同时换了剑法，不再是之前的优雅平缓，而是一种淋漓尽致，不仔细看的话，就只能看见一片白光闪过。夏安歌坐丰官善水身边看的兴起，伸手拿了两根筷子，将空着的碗碟摆到自己跟前。以着击碗，清清脆脆的声音应和着箫声，慢慢的传开。

上官善水坐在一边笑着看几个人玩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暖。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比起来差的哀怨了。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再纠结着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上一辈子，孤苦无依，遇上那个男人的关心体贴就忘记了其他，在一场­精­心编织的梦里丢了心，失了情，最后还落得个枉死的下场。那个男人为什么能那么冷酷的对待自己？那个少年，为什么就能大胆的杀了自己？

仗着的，不就是自己孤苦无依，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追究吗？就算自己在社会上是略有薄名的，但是，谁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出面？死了，就是死了。不是至亲，不是挚友，就不会有人为你撑腰。

可是，自己这一辈子，有亲人，有朋友。自己不是孤苦无依的，自己是上官家上上下下放在手心里的宝贝，自己是有所依仗的。想到今天七哥说的——只要你开心就好。若他有负你的一天，我们上官家定然不会轻饶他，上官善水心里就感到温暖。有上官家在背后给自己撑着，自己是不是就能无所顾忌的活一辈子？

上官善水给自己倒一杯酒，自己的小心翼翼，是不是太过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既然享受着这辈子的温暖，那上一辈子的孤苦，就应该要忘记了。只不过是没有喝过孟婆汤，怎么就能将上一辈子的事情一直记到心底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呢？

有时候，放开手，说不定才能看的更远。

上官善水的眼睛因为喝了一些酒，更加上心绪被打开，明亮的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边正在敲着碗盘的夏安歌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上官善水端着酒杯笑的样子，如玉的脸颊染上红晕，黑亮的眼睛，弯起的­唇­瓣上带着一些酒液，莹润的就像是裹了一层蜜，看着就让人心动。

夏安歌悄悄的伸手，将上官善水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抓在自己手里摩挲了两下。上官善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顺便，还挑了一下眉，粉­唇­弯起的弧度更大。

夏安歌忍不住心里欣喜，没有拒绝自己，这算是答应了吗？正想着，就听见上官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安歌，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不会放过你，至少，要让你的那个地方，再也没办法站起来，说，你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耳边，夏安歌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上官善水说的是什么。湿热的­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耳垂，那个地方，可是敏感的很。夏安歌眼神微动，转头，薄­唇­在上官善水脸颊上划过，然后落到上官善水的­唇­上。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后退一点儿。

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的眼睛，那里面，黑黑亮亮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没有讨厌，没有厌恶，不过，也没有欣喜。不由自主的，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上官善水的­唇­瓣，顿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就出现了一丝羞涩。夏安歌心里的不安，立马就消失了。

有羞涩，就说明，不是不愿意的。心下大定，满满的喜悦就像是能溢出来一样，再也忍不住，伸手揽着上官善水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薄­唇­就完全贴上了上官善水的嘴­唇­，舌尖慢慢勾勒着上官善水的­唇­线，满心的欢喜透过两个人相贴的胸膛传递给对方。

“咳。”正当夏安歌想再进一步的时候，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咳，上官善水急忙推开夏安歌，一张脸通红的就像是要滴血，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夏安歌还是很有胆量的，抬头对上了上官飞尘的视线，上官飞尘看看他，再看看上官善水，见上官善水没有被迫的痕迹，这才端着酒杯喝了一杯酒。

“七哥，很长时间没听你吹箫了，没想到你吹的还是这么好听。”夏安歌正对着上官飞尘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就听见上官丰羽的声音传来，原来箫声一停，他和林志平就也收了剑，此刻正坐在甲板上给自己倒酒喝。

上官飞尘没理他，只是将上官善水拉到自己身边：“想清楚了？”

上官善水能看得出，上官飞尘的眼里只有关心，没有责备，就轻轻的点了点头：“想清楚了，七哥，以后我要是受欺负了，你们就要帮我出气。”

“好，想清楚了就好。你要记得，你开心就好，不开心了就告诉我们，哥哥们是随时能为你出气的。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平民，不管他武功高不高，倾我们上官家全力，定然会护你周全。”上官飞尘揉揉上官善水的脑袋说道，这话，可不仅仅是给上官善水说的，更是给旁边的夏安歌说的。

“七哥你就放心吧，我这辈子，不可能让小九受委屈的。”夏安歌看着上官飞尘的眼睛，再次重申自己的这句誓言。

旁边的上官丰羽好奇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将脑袋凑过来：“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有人欺负小九吗？是谁！告诉我，老子要去杀他全家！是不是你！夏安歌你个臭小子！你做什么防止我们家小九受欺负了？”

夏安歌很无辜：“八哥，你误会了，我没欺负九儿，我们是在说，以后要一起保护九儿，不让别人欺负他。”

“那还用你说吗？老子的弟弟，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上官丰羽不满的撇嘴，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倒酒喝。

林志平在旁边弯了弯嘴角，这算是，成了？

庙堂之高 第一章 初到京城

上官善水将脑袋从马车里探出来，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夏安歌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小松鼠，不由的有几分好像，将马车帘子完全掀起来：“九儿，坐到外面来看？”

自从在船上他们两个亲了一下之后，上官善水就好像是承认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对于夏安歌的亲近也不排斥挣扎了，有点儿逆来顺受的感觉。不过，夏安歌也不会气馁的，九儿都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那句话，迟早是会说的，不差这一会儿。

不得不说的是上官丰羽，这孩子的脑袋，就一根筋。明明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已经这么亲密了，这孩子居然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恨得林志平在一边牙痒痒，而上官飞尘看戏的情趣则是从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身上转到了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身上。

“好。”应了夏安歌一声，上官善水掀开帘子挪到外面。

“你们一会儿要住在什么地方？去我的王府吧。”夏安歌侧头看着上官善水问道。

上官飞尘用脚磕了一下马腹，凑过来问道：“你不是才刚十六岁吗？前半年还在离宫出走，怎么会有王府？”皇子一般都是十六岁出宫建府，夏安歌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半个月前才十六岁，这府邸建的也太快了吧？

夏安歌笑了一下说道：“去年我自己选的地方让建的，今年才刚建成，上次二哥写信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也并没有去过。”

“我们还是不去了，既然要和你二哥合作，有些事情就得避讳着一些，虽然我在上官家不是很出名，但是难保不会有人认识我，你要低调一点儿才行。”上官飞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会儿，可是比较重要的时刻，一点儿小小的纰漏，都有可能让他们一败涂地。

“那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夏安歌皱皱眉，他可不想以后都看不见九儿，想了想才说道：“要不然这样吧，这几天先住在我的府上，然后你们在这几天顺便买套房子，距离我的王府近些的，过几天搬过去。我处官家的九少爷交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疏远的太过了，反而更会惹人注意。”

上官飞尘想了一下点头：“恩，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就先去你的府上住几天，然后再找房子。”

夏安歌脸上立马绽放出一个笑容，马鞍挥舞了一下，就将马车转了个方向。

上官善水好奇：“我们刚才走的路是去哪儿的？”

夏安歌还没来得及回答，上官飞尘就说到：“是去我们的商铺的，在平安街那边。”

皇宫是在京城的最中央的，京城周围，又划分成好几个区域。西南边，一般上住着的都是商人，所以也叫做商人区。东南方向，则是住着高官显贵，王侯将相，所以也叫做贵人区。他们是从南门进京城，往西边走，则是往商人区，往东边走，就是贵人区。

上官家的商铺，自然是在商人区的，而夏安歌的府邸，自然是在贵人区的。两个并不是在一个方向上，所以刚才夏安歌才会要马车转一个方向。

“我发现，我们住在这里会很危险。”上官善水沿路看过去，门额上挂着的不是将军府就是翰林府，太师府，太傅府，太保府，三个大大的府邸甚至是一条街上的，最低等的一个，就是一个六品官的府衙。还有什么亲王府，郡王府，上官善水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自处期间的不适宜。

夏安歌有点儿苦恼：“可是，你们要住到商人区的话，我找你就有些路远了，总不能每天跑来跑去吧？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瞪一眼夏安歌没有说话。夏安歌自己想了一会儿拍手笑道：“有了，我的王府是在贵人区的比较偏僻的地方，再过一条街就是平民区，你们在那里买房子好不好？介于两个区域之间，一点儿都不引人注目。”

上官飞尘点点头：“到时候看看，现在不着急。”他们要买房子，自然是要买好一点儿的，说不定会在京城住上好几年的。

一行人穿街走巷，路上倒也没有遇见几个人。夏安歌看上官善水有点儿好奇，就解释道：“现在各个衙门都还在办公，所以街上没人，至于女眷，京城里的女人们更注意那些狗屁规矩，轻易不出门的，所以不用担心遇见什么人。”

上官善水松了一口气，要真是那种出门就遇见贵人的地方，他可不愿意住。

马车停下的地方，却是和夏安歌说的一样，很偏僻。这一带就他一个府邸，上面写着成郡王府。

夏安歌先跳下马车，然后让上官善水按着他肩膀也跳下来。没等其他人下马，就兴冲冲的跑到门口去叩门环，半天才有一个人在里面喊道：“来了！”

随着吱嘎的声音，红漆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里面露出一个中年人的脸，看着很­干­瘪，瞧了瞧站在门前的夏安歌，语气很不好的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我家主子不在，有事情就等过几天再来。”

说完，也不给夏发歌反应的时间，脑袋缩回去，直接就要关门。夏安歌一皱眉，直接上去一脚踹在门上，后面的人没料到夏安歌会来这么一下，猛不防厦门就被踹开了，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哎呦，你这个恶人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九殿下的府邸！皇上最宠爱的殿下的王府！瞎了你们的眼睛，没看见门匾上写着的字吗？居然敢在这里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中年人痛呼了一声，随即跳起来指着夏安歌的鼻子就开始叫骂了。

夏安歌抱着胳膊冷着一张脸听那个人一直说，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很没气势的喊了一句：“你等着，我去叫人，今天非要教训你一下不可！”说完就跑走了，夏安歌也不理他，转身拉着上官善水往里面走。

“安歌，你家的下人都不认识你啊。”上官飞尘背着手跟在后面：“这府里的人，都是谁安排的？”

“我母后安排的，你放心，我母后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来的。”夏安歌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当初说要建府的时候，皇后就说要往安排人，当时父皇也在场，不知道他有没有顺便安Сhā几个探子。

上官飞尘没再说话，一行人刚走到前院，就见一群人跟在那个中年人后面过来了。打头的那个，夏安歌倒是还认得的，那是他的贴身太监小凌子，难道母后将他放出宫了？

“奴才见过主子。”小凌子一到夏安歌面前就吃了一惊，赶紧下跪，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也有些吃惊，但是动作都不慢，呼啦啦的就跪了一圈：“属下见过郡王爷。”

“恩，都起来吧。”夏安歌随意的说道，然后指指旁边的中年人：“小凌子，他就是你找来的看门人？”

“回主子的话，不是奴才找来的。是户部王大人送过来的。王大人说，郡王府刚建成，恐郡王爷缺少使唤的人，所以就关过来一个看门人。”小凌子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夏安歌皱了皱眉，没想到他这里都已经有人盯着了。不过，你送我就必须要收吗？冷笑了一声，夏安歌摆摆手：“送回去，就说对主子不敬，我消受不起。”

小凌子应了一声，直接喊过旁边的侍卫，让他将那个中年人送回去。

“主子，这几位是……”小凌子带着夏安歌往里面走，眼神好奇的在上官善水他们身上扫了一遍。自己的这个主子，他可是很了解的，那脾气叫一个冷淡，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一个朋友。能让他带回王府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要在郡王府住几天，你安排一下。对了，我住的地方是哪儿？”夏安歌在人前也不会特意暴露自己和上官善水的关系，毕竟，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来保护上官善水。所以，就不能做出出格的动作，万一给上官善水带来危险，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小凌子往东边指了一下：“主子，您住的是碧霄阁。”

“恩，碧霄阁旁边是哪个院子？”夏安歌还是记得这几个名字的，当初建造王府，可是他想的布局。

“是枫林院。”

“那就将他们安排在枫林院。”

“是。”

“丫鬟和婆子也送过去，就将他们当做是郡王府的另外一个主人。”

“是。”

“枫林院的小厨房，要随时放着新鲜的食材。”

“是。”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旨意？”

“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让殿下您一回来就进宫。”

“二哥那边呢？”

“二殿下说，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告诉他一声。”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到了客厅，夏安歌没再问小凌子什么问题，小凌子就很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上官善水他们也不说话，进到客厅，先是打量了一番，客厅布置的还是比较大气的。

夏安歌吩咐身边的不凌子让人去德郡王府说一声自己已经到了，同时还要吩咐下人，王府的主人回来了，让他们都赶紧上差，另外，主子带回来的也是主子，要是被成郡五发现有谁对客人不尊敬，就发卖出去。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这才歇口气，端起茶杯喝茶。

“安歌，你府里也有管事的人吧？”上官丰羽凑过来：“要是自己有这么大一个府邸，没个管事的人，可就受罪了。我家都是我娘管家，你这府里有女人吗？”

夏安歌点点头：“恩，小凌子就是管事的人，他是太监，丫鬟婆子之类的也能管得。我这里以后都不会有女人的，你不用替小九­操­心。”也就是说，日后，这府里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管事。

上官善水当做没看见夏安歌的眼神，直接打个呵欠说道：“很累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我带你去休息。”夏安歌赶紧放下茶杯，然后头前带路。

上官丰羽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夏安歌的那些话是对小九说的呢？他府里有没有女人来管事，关小九什么事啊？为什么要对小九说？”

旁边林志平嘴角抽了抽，没搭理他，直接跟着上官善水他们离开了。上官丰羽迷茫的看着林志平走开，回头疑惑的看上官飞尘：“七哥，我又没有说错，志平怎么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上官飞尘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就和傻子没两样。”

庙堂之高 第二章 管家管事

当天晚上，上官善水他们就在成郡王府歇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安歌那张脸面对下人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所以郡王府里的丫鬟小厮们，没一个敢不听话的。不仅仅是对夏安歌人，就连面对上官善水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做。

这让上官善水很不习惯，虽然上官家也是丫鬟成群，小厮成堆的，但是他们家的丫鬟和小厮，见到主人的时候一般都会笑着行礼，问两句好。可这成郡王府倒好，面对面的遇上了，立马跪在旁边，等主人过去了才起身离开。

“你们家的下人都是这样的吗？”上官善水郁闷的看夏安歌，虽然已经很习惯这个社会了，但是像这种下人像是木偶一样的情况，还从来没遇到过。

夏安歌点点头：“恩，这些丫鬟都是母后从宫里挑出来的，你没发现她们长的都不错吗？至于那些小厮，大概是被小凌子训过话，所以大家都不敢多做什么了。”

“漂亮丫鬟？”上官善水的更有得古怪：“你母后是打算让你将其中的一两个弄上床吗？”

“是啊，我都没办法了，不过，能到皇宫里当宫女的，一般上长的都不错。”夏安歌往嘴里扔一个瓜子仁：“只可惜啊，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看见她们完全没感觉。九儿，我对你这么忠诚，是不是要有奖励啊？”

上官善水拍开夏安歌凑过来的脸：“真奇怪，一般当娘亲的，不是应该最讨厌丫鬟勾引主子的吗？遇上这种丫鬟，不都要发卖出去，或者打死的吗？你母后怎么刚好反过来了？”

曾经，上官有这样的丫鬟，就被自己娘亲给发卖出去了。而且，娘亲给自己和哥哥们先丫鬟的时候，可都是提前说了，不能碰房里的丫鬟。成亲之后，想纳妾的，也是可以纳妾的，但是，那只能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不准纳妾，更不准有通房丫鬟什么的。

上官家的家规，是不提倡纳妾的，所以自家老爹和大哥二哥他们，才都是只有一个娘子的。这皇家，还真是奇怪，和一般百姓家里的规矩都不一样，大力提倡丫鬟勾引主子，真是奇观啊。

夏安歌耸耸肩：“我年前说过，我不会成亲的，这辈子都不会成亲，所以母后大概是着急了吧。”

上官善水瞠目结舌：“你居然对你母后说你以后不成亲？”

“对啊，以前的时候，没有遇见你，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的。那时候刚好母后要给我指婚，我就说，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除非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夏安歌看上官善水听的认真，抓紧时间凑过去亲了上官善水一下。

在上官善水的怒目之下，接着说道：“后来就遇见你了，然后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想定终身，自然更不会和别人成亲了，所以早早就写信告诉母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女人成亲了。”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所以你母后就着急了，给你安排了一大堆美貌的丫鬟？”

夏安歌点头，一脸的无奈。

上官善水促狭的笑：“艳福不浅哦，夏安歌，要不要来个左拥右抱？”

夏安歌无奈的伸手点点上官善水的鼻子：“得了吧你，齐人之福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更何况，我也不稀罕，我有你一个就行了。”说着，伸手抓住上官善水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九儿，你要相信，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和我没有关系，不管她们是谁送来的，不管他们是男是女，只要不是你上官善水，我就不喜欢。”

上官善水也看着夏安歌，两个人的眼神，一个坚定认真，一个乌黑幽深，越看两张脸就距离的越近，眼看就要鼻子碰鼻子，嘴巴贴嘴巴了，忽然，两个人同时听见门外一声轻咳。

惊了一跳的上官善水首先推开夏安歌，他虽然接受了夏安歌，但是还没有开放到那种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的地步，就算只有一个人围观也不行！夏安歌则是有些恼火，眼看就要亲到了，忽然出来个人打扰，换谁谁不恼？

不过，等他们两个将眼神放到门口的那个人身上，顿时都焉儿了。

“七哥，你怎么还没睡？”上官善水脸红红，摸摸鼻子先开口。

上官飞尘看着他，然后视线转向一边的夏安歌：“成亲前不准滚床单。”

上官善水大叫：“七哥！”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点头：“恩，好的，七哥，我记住了，你放心，成亲前我绝对不会做什么事情的。”

“恩，你记得就好，小九现在还没成年，过早的进行某些运动对他身体不好，要是我发现你在他成年之前对他做了什么，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他了。”上官飞尘慢悠悠的说完，摸摸下巴，看着两个人的脸­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目送上官飞尘离开，回头，面对夏安歌，恼羞成怒：“快滚！”

夏安歌很哀怨，又不是我说的那些话，害羞了？害羞了？你真的害羞了？嗷，打人不打脸，我立马滚……

第二天，上官善水拉开门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刚伸个懒腰，外面站着的丫鬟就赶紧去打水，被人伺候着洗漱之后，随口问那个丫鬟：“我哥哥他们呢？”

“回上官小少爷的话，上官七少爷和上官八少爷以及林少爷现在都去客厅了。”丫鬟一板一眼的说道，趁上官善水没注意，偷偷的打量他几眼，心里暗自感叹，长得真漂亮，比皇宫里的公主还好看。

上官善水点点头，将毛巾递给丫鬟，然后走出门。找了个小厮带路，也往前厅走去。

“七哥早，八哥早，林大哥早，安歌早。”一进客厅，就看见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主位上的人上官善水也见过，是夏安歌的二哥，笑眯眯的继续打招呼：“二殿下早。”

“九公子早。”夏安璃放下茶杯看上官善水：“身体都好了吗？气­色­看起来不错。”

“谢二殿下关心，草民已经好了。”上官善水弯腰行礼，按说是要行大礼的，但是没人提醒，他就当不知道，话说，这辈子除了父母，还真没给别人下跪过。

夏安璃也不在意，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以后和安歌一样，叫我二哥就行了，我也叫你善水。”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夏安歌，夏安璃指指夏安歌身边的座位：“坐下说话吧。”

上官善水也看出夏安璃眼神中的调侃，脸红了一下，没再说话，挨着夏安歌坐下。夏安歌赶紧递过来一杯茶，上官善水接过去轻抿了一口。

“飞尘，你们刚到京城，我昨天也没来得及迎接你们，要不然，今天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吧？我请客，我们去百味居吃饭。”夏安璃转头，笑着对上官飞尘说道。

上官飞人上也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上官承宣学多了，这会儿上官飞尘的笑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样子，温和客气却不疏离，茶杯盖轻轻的在茶杯上磕了一下，放下茶杯说道：“二殿下，我们现在一起出去太惹人注意了，要不然就在成郡王府里吃点酒。”

正是夺嫡的时候，二殿下的同胞兄弟九殿下忽然回来了，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京城的人都忙碌起来了，更何况，这九殿下，可是和上官家的人一起回来的。

要是他们一起出去，有人看见二殿下和上官家的人关系也不错，那他们的合作关系，可是彻底暴露了。但是夏安璃要是来成郡王府，那就说的过去了，毕竟，亲弟回来了，人有过来看看，谁也不能说什么。

“是我疏忽了，飞尘想的很周到。”夏安璃弯­唇­笑了一下，之前在春城见到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的时候，还觉得，这兄弟两个，和那个上官承宣比起来差的太远了，虽然聪明，但是经事不多，遇到大事不会太出彩，没想到，就是一个多月没见，这个上官飞尘就成长起来了。看来，和上官家合作，这件事情真没有做错。

“二殿下过奖了。”上官飞尘也笑，这是在试探？

“主子。”几个人正言笑晏晏，忽然小凌子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朝夏安歌行礼。

“怎么了？”夏安歌转头看他，小凌子弯着腰进来，递上一个请帖：“这是安定侯府送过来的贴子，说是听闻成郡王回京，想要做东，在安定侯府设宴为九殿下接风洗尘。”

夏安璃挑眉笑道：“这个安定侯消息挺灵通的啊。”

夏安歌接过贴子翻了翻，随手扔到一边：“这都是第三个了，我都不知道，京城里面的消息散布的有这么快，昨天我们才回来，今天都有人送贴子了。”

“你昨天不是将那个谁的人打发出去了吗？估计消息是从那儿传开的。”夏安璃悠闲的说道：“府里的不厮，大部分都是我找过来的人，内院安排的都是可以信任的，外院的就不一定了。还有丫鬟，同样，你们几个，贴身伺候的都是自己人，剩下的都是别人送过来的。”

喝了一口茶，夏安璃笑道：“你府里的人，你要管教一下的话，最好是尽快吧，日后说不定我们见面什么的，都要在你的府上了。”夏安歌既然是夏安璃的弟弟，又是上官善水的朋友，这一层的关系，能最好的将上官家和夏安璃的合作遮掩住。

夏安歌愁眉苦脸：“二哥，我府里的管事就小凌子一个人，恐怕弄不过来吧？”小凌子之前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这会儿能当一个王府的管事就不错了，还要清理­奸­细什么的，就有点儿不太够用了。

夏安璃想了想：“那过两天我给你送一个管家过来，不过你王府里的事情你也要用点儿心，要不然出现奴大欺主的人，看善水以后还敢不敢往你这儿住啊？”

夏安歌立马重视起这个问题了：“二哥，那你赶紧送个管家过来，内院让小凌子管着，外院让管家管着，一定要尽快将没用的人都打发掉。”

夏安璃笑眯眯的抿一口茶，点头。

“九殿下，那这张贴子……”小凌子这会儿才敢出声，轻轻的问夏安歌。

夏安歌摸摸下巴：“今天下贴子的都有哪些人来着？”

“回殿下的话，有安定侯府，永定侯府，镇国将军府，目前是三家。”会不会出现第四家，暂时还不知道。

庙堂之高 第三章 王府来客

夏安歌不耐烦的摆摆手：“派个人过去，就说我刚回来，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访客会友。”至于什么时候能访客会友，就要看心情了。

小凌子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退出去，找人回话去了。

“二哥，快中午了。”夏安歌挑眉看坐在首位的夏安璃，今天上官善水起床太晚了，又过来说了半天话，也没吃什么东西，夏安歌生怕上官善水会饿着，端茶，表示送客。

夏安璃没搭理他，转头看上官善水：“我听飞尘和丰羽说，你的厨艺很是不错的，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荣幸品尝一下。”

上官善水点头：“二殿下客气了，能得到二殿下的赞赏，才是我的荣幸。”

夏安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夏安歌在一边说到：“九儿，你不用跟他客气的，你亲手做的饭菜，能让他尝尝就不错了，他要是还敢挑三拣四，下次我们就不让他上门了。”

上官善水窘了一下，趁人不注意，瞪正好夏安歌。夏安璃在一边浅笑：“安歌，你这是嫌弃二哥呢？那二哥以后就不上门了啊，你要的管家什么的，二哥也就不用准备了是吧？还有啊，我上次进宫，母后好像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永定侯家的小世子要成亲了。”

夏安歌赶紧朝夏安璃作揖：“二哥我说错了，你饶了我吧，母后那边还要请二哥多多帮忙，日后二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尽管提，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赴汤蹈火就不胜出，二哥我就需要一顿饭。”夏安璃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刷的打开，眨眨眼看夏安歌。

因为刚才夏安璃说话时候神态都是温和中带着一些高贵的，这会儿忽然露出开玩笑的一面，让大家都有点儿错愕，不过夏安歌到是习惯了，只管点头：“好，那就请二哥一顿饭。”

上官飞尘在一边暗叹，这个二殿下，果然不是一般人，说话做事，八面玲珑，带人温和客气，却又不失了身份。难怪自家大哥会说，这次没有选错人。

夏安歌看看上官飞尘：“上官七哥，你们在这里和二哥说话，我和九儿去厨房吩咐饭菜怎么样？”

上官飞尘看夏安璃，夏安璃点点头，上官飞尘转头对夏安歌笑道：“那就有劳安歌了。”

夏安歌笑笑没说话，拉着上官善水起身往外走，上官丰羽左看右看看，夏安璃摇着扇子看墙壁上的挂画，上官飞尘则是专心的看自己手上的茶杯，客厅里的气氛很安静，他又是个不下来的人，所以就站起来说道：“我和志平先去外面看看，大热天的，弄点儿冰水回来。”

上官飞尘点头：“去吧，只是不能乱走，毕竟这里是郡王府，不是我们家。”

“七哥你就放心吧，你八弟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上官丰羽将林志平拽起来，两个人往外走。屋子里就剩下夏安璃和上官飞尘两个人，一个继续看挂画，一个继续看茶杯，气氛比之前还安静。

“飞尘，朝中可有熟识的人？”夏安璃看完了挂画，转身回到座位上，手捧着茶杯，却不往嘴边送，只是笑着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心思急转，并未躲避夏安璃的眼神：“二殿下，您也知道，我们上官家，一般上，只在商场和武林上有说话的权利。”

上官承宣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而上官德润是在武林中一呼百应，这两个人，在商场和武林中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或者侠士。毫不夸张的说，上官承宣查将上官家的生意都停下来，全国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家破人亡。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而上官德润，虽然他这个武林盟主鲜少在人前出现，但是，上官德润的号召力，在武林中绝对是一等一的。

这样两个人，不要说支持哪位皇子了，就是想要自己谋反，都是有五成的成功把握的。这要是朝上有人……

上官飞尘眼神闪了闪：“二殿下说笑了，我们上官家一向只在商场上有发展的。至于武林上，那也看个人兴趣的，我二哥也是­阴­差阳错，才当上了个盟主，这几年，已经萌生了退意，不想再做下去了。”

家世太小了，容易被欺负，家世太大了，容易被怀疑。一方面好，那是特殊情况，两方面好，那是出头鸟了，要是再出来一个第三方面，恐怕就不止一个人想收拾他们了。

夏安璃笑了笑：“飞尘，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上官家，于我来说，并无大碍，只要你们不偷不抢不犯法，我就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走狗烹的事情来。”揉了揉眉心，夏安璃苦笑：“我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活下来，若是能多做点儿，自然是要天下安康。”

看上官飞尘脸上的神­色­并无多少变化，夏安璃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上官家，从来也都是小心谨慎的，平日里也是处，我自然不会寒了功臣之心。”

这功臣，是哪一方面的功，就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了。

“我自然是相信二殿下的，不单是我，我大哥，二哥，都是相信二殿下的，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上官飞尘嘴角露出个笑容，眼睛里透漏出一股认真。

到现在为止，上官家和夏安璃的合作，才算是终于确定了下来。当然，两个人也不会是毫无保留的。

接下来的言谈就比较轻松了，夏安璃说一些京城里的趣事，而上官飞尘也说一点儿上官家的趣事，两个人都是言笑晏晏的。

厨房，上官善水绕着桌子看了一圈，不愧是成郡王府，什么新鲜的都有，就连冬天才有的蔬菜，这里的也是齐全的，不过，大概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上面还带着冰碴子。

“安歌，你说，我大哥和你二哥合作，不会有危险吧？”上官善水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历史上，那些有从龙之功的人，虽然都是很风光的，但是，那都是短期内的，或者说是一代人的，再往后，就要付出代价了。他可不想让上官家就这样被卷进来，更何况，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可是有点儿知识的人都知道的。

“九儿，你放心吧，我既然能让二哥和你们上官家合作，就有办法保你上官家。”夏安歌笑着伸出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虽然他现在没有人手没有势力，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人手势力，都是空谈。他有信心，他能在夏安璃处置上官家之前，恢复自己的能力，就算不能全部恢复，只恢复一半，也足以保上官家安全了。

不过，他的保护，可不是连带着上官家的财力和势力。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权没了，还可以奋斗，但是命要是没了，那就亏大了。

“恩，要不然我做一个菜好了，其余的让厨房的人做。”上官善水看了一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乾坤袋里面貌似还藏着不少的好东西。好东西就是要做来吃的，放时间长了，就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虽然说，乾坤袋能保持食物的新鲜度。但是，总是会有差别的。

夏安歌点点头：“做一道菜就行了，我还打算一道都不做呢，便宜我二哥了。”

“怎么能那么说，之前在春城的时候，不是你二哥带着李御医去的吗？”上官善水白他一眼，正准备收拾东西，却听见小凌子在外面喊道：“郡王爷。”

“进来说。”刚才他们两个进厨房的时候，厨房的人都是诚惶诚恐的，上官善水看着也不舒服，所以让人都下去了，厨房里就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在。小凌子伸着脑袋看了看，然后猫着腰进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直起腰说话。”夏安歌皱眉，伸手拍拍小凌子的肩膀，这小太监是他四岁的时候自己挑的，在他身边一直陪了十多年，所以夏安歌对小凌子，并不像普通的太监那样，说话间也有三分随意。

小凌子傻笑了一下，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偷瞄两眼上官善水，见上官善水在翻桌子上的菜，就低下头不凑到夏安歌身边：“九殿下……”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夏安歌皱眉，小凌子赶紧说道：“九殿下，清乐郡主到了，正要往客厅……”

“清乐郡主？”上官善水好奇的抬头看看，忽然发现，夏安歌的脸­色­不是很好。挑眉疑惑：“你怎么了？那个清乐郡主是谁？”

“九少爷，清乐郡主是宣伩公主的女儿，也是九殿下的表妹，从小和九殿下一起长大，皇后娘娘还说，以后要将清乐郡主指给我们九殿下呢。”小凌子很热情，见上官善水疑惑，就赶紧给他解释，乐呵呵的完全没发现他旁边夏安歌的脸­色­已经变成锅底了。

“要指婚？”上官善水挑眉，斜眼看夏安歌，夏安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小凌子笑丰说道：“是啊，皇后娘娘说要亲上加亲，清乐郡主可是很喜欢我们九殿下的。”

“小凌子，你没事做了吗？”小凌子正想再说几句讨好一下九殿下的客人，忽然就听见身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根据他服侍九殿下十多年的经验，能明显的听出来，自家主子好像很不高兴。缩缩脖子，小凌子匆匆忙忙的行礼：“哎呀，九殿下，奴才忽然想起来了，奴才还有点儿事情要做，那个，奴才告退。”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跑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反应快，抓住了门框，这才没有摔个五体投地。

“清乐郡主？”上官善水看夏安歌，­唇­微弯，眉微挑：“指婚？”

“九儿，你别听他瞎说。”夏安歌赶紧凑过来哄上官善水，那讨好的样子，看着很欠扁，上官善水眼动心动，一巴掌拍过去，将夏安歌的脑袋拍到一边：“你给我站好！”

“是！”速度应了一声，夏安歌站得笔直，抬头挺胸，一副待命的样子。

“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解释一下，这个清乐郡主是怎么回事。”上官善水悠闲的从旁边拖过一张凳子坐下。不可否认，在听到小凌子说到指婚的时候，心里是猛的痛了一下的。但是，后来看见夏安歌脸上痞气的笑容和眼底的担忧关心以及紧张，上官善水就慢慢的缓解了心里的痛。至少，能在脸上露出个笑容。

或者，已经喜欢上他了？要不然，怎么会在听见小凌子说他有未婚妻的时候，心痛难当？

庙堂之高 第四章 浮云少女

“九儿，其实我很倒霉的。”夏安歌哀怨的看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善水，眼底有着一丝开心，上官善水刚才听见小凌子的话时，脸上露出的不悦。这是不是代表着，小九儿，也有一点儿喜欢上他了？

上官善水不说话，看着夏安歌，等他继续说下去。

夏安歌愁眉苦脸的开始讲：“你都不知道，那个轻乐有多讨厌。小时候，母后宣她进宫，让我带她出去玩，我就带她到御花园里。然后她非要亲我一下，我当然不会让她亲到了，于是就躲过去了，没想到她自己载到池子里面去了，然后就生病了。”

“夏安歌。”上官善水打断夏安歌声情并茂的讲述，很果断地下令：“你要长话短说，要不然我就没耐心听了。”

“好，长话短说。”夏安歌将椅子挪的距离上官善水近一些，很坚定的开口：“九儿，就因为那次­祼­睡，这个清乐就病了，睡了三个月之后才醒过来。我母后为了安抚宣仪公主，就说要将清乐郡主指给我。但是我当时就拒绝了，宣仪公主也说孩子还小，不用当回事。”

“然后你就不当回事了？”上官善水在心里脑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然后皱眉：“那那个清乐郡主的名节……”

据他所知，古代的女人好像都挺注意名节的，像夏安歌这样的，到时候不娶那个郡主了，那个郡主还怎么嫁给别人？

夏安歌挑挑眉：“她自己都不注意，我为什么要替她注意？我十年前就说了，不会娶她的，她倒好，十年如一日的缠人。”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一声娇滴滴的呼喊：“表哥，你在哪儿？”

夏安歌一张俊脸顿时变成黑­色­得了，上官善水挑挑眉，没做声，很迅速的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低头开始收拾食材。

“表哥……”夏安歌眼睛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躲人的地方，正准备跳上房梁，就听见门口一声喊，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起抬头，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上身穿着粉­色­短衫，下身配着白­色­百褶裙，腰间系着­嫩­黄腰带，打了一个蝴蝶结垂下来，衬得少女亭亭玉立，身子娇艳。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厨房这种地方，是下人才来的，表哥你身份高贵，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呢？”清乐郡主一来就将眼神放在夏安歌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厨房还有其他人。说完，高高兴兴的跑到夏安歌身边，伸手想要挽夏安歌的胳膊。

“清乐郡主，我想要去什么地方，是我的自由，你若是不喜欢来，大可以不来，我又不会勉强你。”夏安歌后退一步，让清乐郡主碰不到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全部收起来，完全就是对付陌生人的感觉。

清乐很不高兴的撇了一下嘴：“好吧，那表哥愿意来，我也愿意的。”说着又高兴起来：“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找我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表哥，我上次进宫，舅母说，等你这次回来，就为我们赐婚，表哥你高兴不？”

夏安歌赶紧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夏安歌转头怒斥清乐郡主：“胡说什么呢？我再告诉你一次，我绝对不会和你成亲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娶老婆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清乐郡主的脸­色­瞬间就变成哀怨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雪白的贝齿咬着粉­色­的­唇­，俏脸微红的瞪夏安歌：“表哥，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夏安歌挑眉，丝毫不为美­色­所动，悄悄地往上官善水身边挪两步，“我五岁之后就是这样了，我不止一次给你说过，以后不要来找我，你是耳朵聋了没听见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今天，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这辈子，宁愿和一头猪过一辈子，都不会娶你的！”

旁边上官善水ⅿⅿ眼睛，宁愿和一头猪过一辈子？

夏安歌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语误，偷瞄两眼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的表情还是看不清楚。

倒是那个清乐郡主，顺着夏安歌的目光看了站在一边的上官善水，一张俏脸立马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表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刚刚他们说的话，肯定是全部被这个人听见了，清乐郡主的一张脸显得又尴尬又恼怒，瞪着上官善水斥道：“你是谁？见到本郡主为什么不下跪？”

夏安歌皱皱眉，他自己尚且舍不得对上官善水说重话，这个清乐郡主以为她自己是谁？一巴掌拍开清乐郡主指着上官善水的手，冷着声音说道：“他是谁你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惹到他了，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话说得，可是绝大的危险了，清乐郡主的眼睛瞬间就睁大到圆形了，看着一脸怒容的夏安歌，颤巍巍的问道：“表哥，就为了一个下人，你就这么威胁我？”

“他不是下人！他是这成郡王府的另外一个主人，我夏安歌，是言出必行的，你最好掂量着说话，宣仪公主养个女儿不容易，我可不想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夏安歌冷厉的声音和以往大不相同，倒是让上官善水有些惊讶。

不过，那个清乐郡主倒是有点儿被吓到了。缩缩肩膀，愤恨的瞪了一眼上官善水，才懦懦的回答：“表哥，我知道了。”

“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而且还是自己姑姑的女儿，夏安歌也不想做的太过，见她吓着了，缓和了一下口气问道。

清乐郡主小心翼翼的看了夏安歌两眼，确定他的表情已经没有多少怒气了，才低头说道：“昨天娘亲进宫，听舅母说表哥回来了，所以我今天就来看看。”

“好了，既然看过了，那你就回去吧。”夏安歌毫不留情，半点儿都没有因为少女语气中的祈求而动容。至于那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被他自动无视了。

“可是表哥，我想留在这里陪你。”很显然，清乐郡主不知道放弃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夏安歌说得这么明白，她还是坚持要留下来。难怪刚才夏安歌说，纠缠了十多年。上官善水表示，对夏安歌有点儿同情。不过，同情是同情，他可没忘记刚才夏安歌刚才说的话。

“我不用你陪。”我只要九儿一个人陪着就行，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幸好他还是比较理智的，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捅出来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有的，说不定上官善水还会因为这句话遭受无妄之灾，所以赶紧的又咽回去了。

“不嘛，我就想在这里陪着表哥。”清乐一跺脚，一扭腰，小女儿娇态尽显。上官善水戏虐的看着夏安歌，向他示意，人家一个小女孩，总不好太过分。

夏安歌瘪瘪嘴，其实我更郁闷，求安慰求抚摸求拥抱。

上官善水抬脚，使劲踩下去，顺便碾了两下。斜眼看夏安歌，刚此案好像有人说，宁愿和一头猪过一辈子啊。

夏安歌赶紧作揖，九儿，我是胡说的，你比一头猪好多了，哦，不对，你怎能和一头猪比呢？咳，不是，说错了，你比一头猪好多了。

上官善水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了，一抬手，揪住夏安歌的脸颊，你再说？

“九儿九儿快放手，我不敢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敢了。”夏安歌一个没注意，就说出声了。那边清乐郡主正等着夏安歌的绘画，听见声音就转过头，立马就看见上官善水正在欺负夏安歌，一颗粉红的少女心顿时燃烧了起来，两步冲到上官善水跟前，拍下上官善水的手：“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夏安歌的声音也响起来了，里面的怒气是显而易见的。清乐郡主被吓了一跳，慌忙中退了一步，指指上官善水，言语微带着些惶恐：“表哥，他，那个，我看见，表哥……”

“清乐，我再给你说一次，我们之间，是永远都没有可能的，你最好不要再靠近我，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黑着一张脸，夏安歌指着门口：“现在，你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让人将你丢出去！”

清乐郡主愣了一下，随即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上官善水错愕，还没等反应过来，清乐郡主就转身奔出厨房，往外面跑去。

“哎，她没事吧？用不用找回来？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万一……”上官善水微微皱眉，这要是在现代，那还是个初中生呢，在古代居然都是要嫁人的人了。

夏安歌摆摆手：“不用替她担心，她是宣仪公主老年得来的嫡女，平日里宠得不得了，每次出门后面都要跟着一大堆的，现在外面肯定有人候着，见她跑出去，自然会拦着的。”

上官善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在桌子上翻找着需要的食材。

“九儿，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夏安歌仔细的看上官善水的神­色­，很平静，既没有生气，也没又恼怒，平静的就好像刚才厨房里没有来另外一个人一样。

上官善水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要对你说的？”

“嗯……比如说那个清乐郡主，比如说指婚什么的。”夏安歌有点儿忐忑不安，上官善水要是直接生气了那还好说，能开口哄一哄，这表情，也看不出来生气，自己倒也不好开口哄了。

上官善水斜睨他一眼：“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是都说明白了吗？”而且，从刚才夏安歌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对这个清乐郡主，不要说喜欢了，恐怕还能说是讨厌呢。这样的情敌，自己是不用放在心上的。想到这里，上官善水忽然惊了一下，情敌？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和自己这个上辈子加这辈子已经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是情敌？

嘴角抽了一下，上官善水默默地将这个念头给挤出脑海，那个小姑娘，都能当他女儿了。阿弥陀佛，小姑娘一定是被夏安歌这个人的表象迷惑了，错将兄妹感情当爱情了。幸好夏安歌没当回事，要不然就祸害了小姑娘一生。

不过，表兄妹，咳，为了他们的后代着想，这个婚事黄了是最好的。这样一想，上官善水心里的罪恶感立马就变没了。

听上官善水这样说，夏安歌就放心了。但同时，心里又有点儿不舒服，九儿都没有为自己吃醋。但是没关系，他以后一定能让九儿为他吃醋的！

庙堂之高 第五章 酸酸酸酸

“你们两个是在厨房做什么？”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进来，夏安璃就笑着问道，促狭的打量了两个人一眼：“时间可是够久的。”

上官善水没说什么，夏安歌走过去坐到椅子上：“二哥，我们还不是为了让你大饱口福。”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了？”夏安璃笑着伸手，用扇子柄敲敲夏安歌的脑袋：“孝敬兄长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夏安歌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口有小厮通报：“九殿下，饭菜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准备上菜，还是要等一会儿？”

“就现在吧。”夏安歌吩咐完转头看夏安璃：“再不上菜，有些人的眼睛都要饿成绿­色­的了。”

夏安璃点点头：“是啊，传出去让人家成郡王府多么多穷，连顿饭都管不起，看丢人的是谁。”

“二哥，你觉得我会害怕丢人么？”夏安歌挑挑眉，说实话，在他多年的苦心经营下，九殿下的名声还真不怎么好。和温文尔雅的二殿下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就连最不引人注意的八殿下，也是有个­精­通书画的名声在外面的。但是提到九皇子，众人所知的，就只有一点儿，那就是很受宠。

夏安璃郁闷了一下，自家这个弟弟，真的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他从来不想争夺那个位子，所以也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夏安璃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这样的人，获得才足够潇洒，可惜，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身为嫡子，夏安璃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比如说，他要保护自己的幕后，他要保护自己的弟弟，他还要保护自己的

妻子儿女，这所有的东西都加起来，足够让他放弃夏安歌所享受的自由了。

“好像啊，小九，今天做的是什么？”上官飞尘的眼神从夏安璃身上扫过，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夏安璃暂时的失神一样，转头笑着问上官善水：“来，给七哥介绍一下你今天的成果。”

“做的是佛跳墙。”上官善水笑了笑：“七哥，一会儿你就看到了，我保证，很好吃的。”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厮抱着一个大大的瓷坛子过来了，在座的几个人都是很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坛子很不俗，是个紫砂坛，在这种坛子里面炖东西，很容易入味，而且，保鲜效果也很好。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好处，那就是不会串味。这种坛子，用来做佛跳墙那可是极品。

“佛跳墙？”上官飞尘疑惑的走过来看看，小厮并没有将坛子盖掀开，在上官善水的示意下，将坛子摆在正中间，然后就退出去了。接着，又有几个丫鬟进来，一人手上一个盘子，都是一些很平常的饭菜。

“小九，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吧？”上官善水正要给上官飞尘讲这个佛跳墙，就听见门外上官丰羽的声音响起来，一抬头间看见他和林志平站在门口，皱着鼻子吸了两口，很是疑惑的看上官善水。

“八哥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上官善水笑呵呵得看上官丰羽，自己这个八哥，一向对事物都没什么鉴赏力，现在光在门外闻一下味道就能闻出来不是自己做的，这到底是八哥的鉴赏能力提高了呢，还是自己的饭菜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特的味道？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上官丰羽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摸摸脑袋不在意的说：“我感觉不是你做的，真的不是你做的啊？”

上官善水点点头，指指桌子上的大坛子：“我今天就做了一个佛跳墙。”

“佛跳墙？”上官丰羽也好奇：“是什么意思？佛祖跳过墙头？我就说，庙里的和尚也不都是六根清净的，这个佛跳墙挺有意思的，和尚跳墙尼姑出墙？”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这才忽然想到，佛跳墙这道菜，是清朝的时候才出现的，而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和大唐是有点儿相似的，但是又不是完全一样的，大概属于历史上一个被淹没的朝代，或者是异时空大唐朝的另外一个走向，反正，距离清朝都是比较远的，自然也就没有佛跳墙这道菜了。

“关于这道菜，还有一个传说。花城习俗，新媳­妇­出嫁后的第三天，要亲自下厨露一手茶饭手艺，侍奉公婆，博取赏识。传说一位富家女，从小娇生惯养，连厨房都没有进过，出嫁前很是发愁。她母亲心疼女儿，便把家里的山珍海味都拿出来做成各式菜肴，临时指点，告诉她如何烹煮。”

反正在花城的时候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是经常一道出门的，和上官丰羽他们并不是一道，所以这会儿，只要糊弄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就可以了。上官善水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他会做菜，还能做得很好，但是他还是不屑于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的。这道佛跳墙不是他研究出来的，他自然也不会将功劳往自己身上堆。

“后来见女儿是在是学不会了，就将所有的菜用荷叶包起来，放在酒坛子里，让女儿当天拿出来加热一下。因为海鲜容易串味，所以那个母亲仔细交代了先后顺序以及各种加热方法。谁知道了那天，这位小姐竟把所有的交代全部忘光，情急之间就把所有的菜一股脑儿倒进坛子里去了，眼见做不好了，索­性­将抽出来的荷叶盖在，搁在灶头。第二天浓香飘出，合家连赞好菜，这就是“十八个菜一锅煮”的“佛跳墙”的来头了。”

故事讲完，上官善水朝夏安歌眨眨眼，示意他帮自己圆过去。

夏安歌果然是很够意思的，立马出头：“嗯，这个故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那个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们也没打探到这个佛跳墙的做法。”

“那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上官丰羽好奇地问道，连菜方都没有，总不会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我自己试着做的，不是说，那道菜是各种海鲜煮成的吗？我自己就弄了一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佛跳墙。第一次做，要是不好吃的话，大家多多见谅。”上官善水笑着说道，虽然嘴上说着第一次做可能会不好吃，但是那表情，可是很有信心的。

“善水，你还没说，为什么这道菜会叫做佛跳墙呢。”夏安璃在一边摇着扇子问道。虽然这个故事纰漏挺多的，但是民间故事嘛，一般上都是纰漏挺多的。他也不会介意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起编一个故事来骗他，反正就只是一道菜，又不是什么大事。

上官善水笑道：“之所以叫做佛跳墙，是因为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那就是很好吃了？”上官飞尘挑眉：“小九，你赶紧掀开盖子，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吃。”

对于上官善水刚才的谦虚，大家全部无视了，以上官善水的水平，就算是做出来的不是那种“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的效果，也绝对不会是太差的。

上官善水点点头，伸手就要掀开盖子。夏安歌赶紧拦住他：“这盖子很烫的，你都在灶台里烧了半天，小心烫到手。”

“刚才那个小厮搬进来，我也没见他烫到啊。”上官善水不服气，想要拍开夏安歌的手。

夏安歌连忙在他之前掀开坛子：“你没看见他手上垫着很厚的布吗？”

“哇，好香啊。”上官丰羽是完全没有注意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在说些什么，在坛子盖被掀开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了，凑近坛子，使劲的吸两口气：“太香了！”

“闻起来确实是很香的。”上官飞尘在一边点头，夏安璃在一边总结，林志平好笑的将上官丰羽扯回来。

夏安歌从桌子上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夏安璃，这郡王府里，虽然夏安歌是主人，但是夏安璃是夏安歌的哥哥，所以这第一筷子，就只能是夏安璃先动。

对此，夏安歌表示很不满，夏安璃表示很满意。

“怎么样？”上官善水看夏安璃夹起一块鱼翅，就在一边问道。

夏安歌将上官善水的脸转过来：“九儿，你只能问我味道怎么样？”

上官善水拍开他的手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做给你吃的。不是说今天中午请二殿下吃饭的吗？所以，要以二殿下的口味为主，至于你，其他时候都可以的。”

夏安歌喜笑颜开，这是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不错，清新和醇，咸中带甜，荤而不腻，食后­唇­齿留香，味中有味，妙不可言。”夏安璃对着上官善水挑起大拇指，又有些疑惑：“里面都有些什么原料？我就觉得，我好像是尝到了鱼翅的鲜­嫩­，又像是尝到了­鸡­­肉­的嚼劲，另外还有鸭­肉­的味道，各种味道都在一起，却又互不影响，真是好手艺。”

上官善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嗯，里面有鱼翅、­干­贝、鸭肫、刺参、鸽蛋、野­鸡­、花冬菇、猪蹄筋、猪肥膘­肉­、大个猪肚、羊肘、火腿腱­肉­、绍兴酒、冬笋、鱼­唇­、鲂肚、金钱鲍、猪骨汤、猪蹄尖、净鸭等东西，这还是材料比较少的，要是材料多，会足足有一百多种的。”

“原料的选择其实也是很讲究的，比如说，要是放油鲍鱼，就不能用普通的­鸡­，只能用野山­鸡­，幸好我们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野山­鸡­。另外，有竹笋到的时候就不能放羊肝，要不然会中毒，还有，枸杞子不能和桂圆大枣红参一起用。”

一说到做菜，上官善水的话总是很多的，从原料搭配道调料禁忌，滔滔不绝。

“这么多东西，做起来必定很麻烦吧？”趁上官善水停下来歇口气，夏安璃赶紧笑道，随即调侃的看一眼夏安璃：“不过，善水，你这佛跳墙里面，是不是放了醋？我吃起来，好像有一点儿酸味。”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儿酸。”上官飞尘在一边搭腔，抬手在桌子上指指：“不光是这道佛跳墙，你看看其他的这些菜，也是小九你吩咐做的吧？怎么看起来，都是酸味的呢？”

上官善水抬眼一眼，白玉一样的脸颊立马染上一层红晕。桌子上，醋溜白菜，醋溜绿豆芽，醋溜豆腐，醋溜皮蛋，西红柿­鸡­蛋，软烧草鱼，糖醋排骨，西汁煎鱼脯，八道菜，居然全都是酸的。

夏安歌在一边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酸味的啊，这算不算是吃醋呢？

庙堂之高 第六章 立地顿悟

一伙人很欢快的吃完了午饭，夏安璃在夏安歌的眼神催促中，终于舍得起身离开了。优雅的拿着扇子扇了两下，意味深长的看着上官善水笑道：“我这个九弟啊，平日里最是倔强，善水要是有哪点儿不满意，就尽管对我说，我一定会帮善水教训他的。”

那语气，那神态，一副将夏安歌交给上官善水的样子，让上官善水的脸像个红苹果，低着头没说话。上官飞尘在一边笑道：“二殿下客气了，九殿下愿意和我们家小九来往，我们也是受宠若惊的。”

“飞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之间，无须客气的，上午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夏安璃佯装生气：“飞尘这样说，不是成心想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大吗？这样，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上官飞尘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笑着抱拳：“那就承蒙二殿下看得起了。”

“不用叫我二殿下，平日和安歌一样，叫我二哥就行。”夏安歌客气了两句，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特跟着客气，他们家就只有一个二哥，这个二哥，可是我万万不能认得，要不然，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忍耐，是一定要有自知之明的，人家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去开染坊，这样的人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出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低调才是硬道理。

“那就这样，安歌你这几天在王府好好呆着，陪着善水他们在京城里逛逛，十月万寿节的事情，要多回宫和母后商量知道吗？”夏安璃转头和夏安歌吩咐，夏安歌很不情愿地点头，夏安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他多抽空到宫里见见皇后。

虽然说处于孝道，夏安歌总是要回宫去给皇后请安的，但是一来皇后一见到他就说成亲的事情，二来他也不想和上官善水分开太长时间，多多少少就有点儿不情愿了。更何况，在没想好怎么和父皇母后说他和上官善水的事情之前，他总是会有些做贼心虚的，就更不愿意进宫被母后抓着问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夏安璃一离开，夏安歌就抓着上官善水的手往后院去了，上官丰羽原本想跟上的，上官飞尘及时的拽住他：“你和志平，都跟我一起出门。”

“出门？七哥，出门做什么？”上官丰羽有些疑惑，摸摸自己的脑袋：“七哥，我们一起出门的话，不就剩下小九一个人了吗？将他留在这里不要紧吧？要不我们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出门吧？”

“你个笨蛋，折成郡王府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上和皇后最宠爱的九殿下的王府，这里的侍卫，都是二皇子殿下千挑万选出来的，这王府里的守卫，绝对是非常严密的，小九要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再加上有夏安歌陪着，怎么都不会有事情的。”上官飞尘伸手在上官丰羽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夏安歌愿意让小九住进来，是因为他和小九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一直住在对方家里，要不然就是寄人篱下了，我们上官家还没穷到这种地步，所以要赶紧出去找房子才是正经事。”上官飞尘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对林志平笑道：“志平，小九和夏安歌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说完这句，忽然又想起林志平和上官丰羽之间好像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朋友关系。

脸红了一下，今天两次说错话了。轻咳一声，继续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九要是想和夏安歌在一起的话，至少，不能让人以为他是夏安歌的附属。”

更难听的话，上官飞尘没有说出来。林志平自己能听出来，笑着说道：“上官七哥，你刚才的话，我都没听清楚，不是要找房子了吗？大致要在哪个地方找？”

不可否认，刚才上官飞尘说话的时候，林志平已经有自己买房子住的打算了。不过，很显然，这会儿提出来是不合时宜的。毕竟，上官飞尘已经在想办法圆他刚才说的话了，这会儿林志平提出这个建议，完全就是打上官飞尘的脸，表明自己非常在意上官飞尘说的话。

所以，就算有心，这件事情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更何况，他林志平也不是那么津津计较的人，他很理解上官飞尘的做法。想要将上官丰羽追到手，上官家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

上官丰羽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狐疑的打量了两个人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七哥，小九为什么不能住在成郡王府？我们这两天不也是在成郡王府住着的吗？”

“我们要低调，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和二殿下有往来，所以就不能住在成郡王府。”上官飞尘很淡定的扯谎，反正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要说武功什么的，那是一点就会触类旁通一句反三，上官家唯有二哥上官德润能在悟­性­上和他一较高下，但是在别的事情上，这个八弟上官丰羽，绝对是数二愣子的那种。

领着上官丰羽走出成郡王府的大门，上官飞尘暗自笑了一下，其实傻点儿也挺好的，上官家的聪明人不少，兄弟之间又非常的友爱，出现一两个不明白的，能更好的让大家发挥多余的兄弟爱。

“志平啊，你有没有发现，七哥笑得很奇怪？”上官丰羽往林志平身边凑了凑，小声的嘀咕。

林志平看看上官飞尘，对上官丰羽摇摇头，上官飞尘的狐狸指数上升了不少，自己也有点儿弄不明白的。不过，这种话，就不用对上官丰羽说了。

这边三个人一边悠闲的逛街一边随意的扯两句闲话，那边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没闲着。

“九儿，你是不是吃醋了？”将上官善水拽到自己的房间，夏安歌迫不及待的问道。

上官善水斜睨他一眼，转身去看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顺便嘟囔道：“谁吃醋啊，别自多了。”

“自多？”夏安歌疑惑了一下，随即了然，“就是自作多情？”见上官善水点头，夏安歌瘪瘪嘴：“九儿，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吃醋呢？”

上官善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白玉雕把玩了一下，雕着的是一个小白兔，眼睛那儿是镶嵌的红宝石，用手拨一下，还会动来动去，看起来十分灵巧，上官善水拨了两下兔子的眼睛，没有搭理夏安歌的话。

其实，夏安歌刚才的那句吃醋，对上官善水不是没有触动的。上官善水心里能感觉得出来，从那个清乐郡主出现，自己就有点儿不高兴了。所以做菜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多放些醋。甚至连下意识报出来的菜名，都是酸酸的味道。

这种感觉，要不是吃醋，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吃醋，酸味的，醋放的很多。

将自己的心情和中午做饭的心情联系到一起，上官善水忽然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将那些菜当做是有生命的，厨师手里拿着的，不仅仅是一棵青菜或者是一棵白菜，再或者是一勺盐一勺醋，而是和你心意相通的有生命的东西。他们能感觉出来你的心情是好是坏，他们能决定你做出来的东西是好吃还是难吃，他们能将你的心情反映在你做出来的菜上。

越想，上官善水就觉得心里的感悟越多。油盐酱醋，总结起来是四样，但是，油又有耗油麻油花生油黄豆有猪­肉­油，耗油带咸味，麻油增香味，花生油醇绵，黄豆油出味，猪­肉­油香腻，各种油又各有不同的特点。

就连最常用的食盐，也要分为粗盐细盐­精­盐海盐，不同的盐，就有不同的味觉。

光调味料就有很多种选择，就不要说平时的青菜豆腐和鱼虾螃蟹，常见的菜，有常见的做法和常见的味道，不常见的菜，也有自己独特的珍贵之处。

做菜的时候，心里就好像是有一根线，从这根线出来，又能分成很多根更细的线，每一条线上，都有一种调味料或者食材。

当自己站在灶台边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就不应该是我今天要做什么，而是自动根据脑子里的那根线，将所有适合的东西配备到一起。

做出来的菜，也不是自己唱出来是什么味道，而是在做出来之前，自己就能根据心里的那些线，自动配出那种味道。也就是说，在菜尚未做成之前，自己就应该对它的味道了若指掌。

上官善水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的感悟着自己的心得。而夏安歌，一开始对上官善水不搭理自己还有点儿气闷，但是随即就发现，上官善水是有所顿悟了。

他立马放下心里所有的想法，专心致志的盯着上官善水，心的顿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请，有的人能想通，那自然就能将心境提升，然后慢慢的感悟天地之间的规则，超越凡人，成为圣人。

但是，有的人，可能想着想着就将心思引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候，还有一种情况会出现，那就是走火入魔。

夏安歌赌不起，但他又没有办法帮忙。在顿悟的时候，适合天地法则最为接近的时候，这时候要是有人打扰了，轻则吐血，重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法则天道，所以，夏安歌也不能赌。

他轻轻地站起身，控制自己的动作，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走出房门，用自己这些天攒下来的微薄的灵力将房子保护起来，然后拿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小木哨，吹响，将自己的暗卫全部招出来：“你们，从现在开始，守着这个房间，无论是谁，都不允许接近。”

等暗卫们散开，夏安歌又招手，换来一个侍卫：“你现在去召集人手，将这个院子围起来，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谁要是在院子外面发出声音，就直接打晕了事。”

“是，九殿下。”侍卫刚要大声应答，忽然想起来刚才夏安歌的吩咐，又赶紧将自己的声音降低，刚好能让夏安歌听见。对这个侍卫的机灵，夏安歌很满意，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高凌。”侍卫小小声的恭敬地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尽快带人将院子围起来，连一只小鸟都不能放进来，知道吗？”夏安歌点点头，挥手让那侍卫去布置，自己转身又进了房间。

他刚才弄出来的保护圈，因为灵力不足的原因，只能维持一小会儿。所以，要靠外力保护了。而他又不放心，就只能受在上官善水身边了。

庙堂之高 第七章 拦截在外

这一守，就是三天时间。

在这三天时间里，守在上官善水身边的是夏安歌一个人，可是守在院子外面的，就不止一个人了。上官飞尘，上官丰羽，林志平，夏安璃，几个人同样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直守在外面。

上官飞尘他们逛完街回来，没看见上官善水也没看见夏安歌，原以为这两个人是单独出去玩了，但是一直到天黑，都没个人出现。随子抓了一个侍卫问了，才知道下午的时候，夏安歌让人将院子围了起来，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靠近。

上官飞尘首先想到的是，夏安歌终于忍不住对自家小九出手了。当即就扭曲着一张脸，想要硬闯。那些侍卫虽然是高子，但是和上官飞尘比起来，就只是有点儿蛮力的粗人了。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一看见上官飞尘发怒，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不妨碍他们帮着上官丰羽，三个人加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侍卫们就倒下了一大半。

但是让上官飞尘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打斗的过程中，那些侍卫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居然都是一声不吭的，顶多了是闷哼一声。

就在三个人差点儿将侍卫们全部打趴下的时候，一个暗卫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暗甲见过上官七少爷，见过上官八少爷，见过林少爷。”

“暗甲？”上官飞尘收住动作，停下来看那个黑衣人，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见上官飞尘停下来了，也凑过来看那个暗甲。很面熟，他们都是见过的，在春城的时候，去抓蓝凤儿的时候，跟在夏安歌身边的暗卫之一。

“是，属下是九殿下的暗卫。”暗甲低声的应道，声音很平淡，很低，就好像风一吹就能吹没了一样。

上官飞尘皱眉：“我问你，夏安歌呢？他让你们守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暗甲迟疑了一下，往前跨一步，和上官飞尘的距离只有半步远，上官飞尘不是很习惯和人距离太近，所以就想要后退，但是被暗甲抓住了胳膊，接着暗甲低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据属下观察，上官九少爷好像是在顿悟，九殿下吩咐，不能让人打扰。”

暗甲身为夏安歌的暗卫，知道的东西，自然是很多的。他虽然没有见过成圣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也听夏安歌说过，更何况，皇宫里的秘籍秘闻，都是很多的，成圣的事情，是个大陆人就知道，成圣的情况，皇家自然也是有记载的。

“你说什么？”上官家往前推三辈，也是出过圣人的，自然知道顿悟是什么意思。但是，上官善水才二十岁，上官飞尘掏掏耳朵，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官九少爷正在顿悟，九殿下吩咐，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今天就是皇上来了，属下也不能放他进去。”暗甲很坚定的说完，身子一晃就又消失了。和皇上比起来，当然是自己主子的命令更重要。他现身给上官飞尘讲明情况，就已经是逾距了，所以，也不能多说。

上官飞尘恍恍惚惚的看暗甲的身影消失，站在原地愣呆呆的，那些侍卫们可不管上官飞尘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们对上官飞尘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们揍了一顿很不满意，但是谁让他们是九殿下的贵客呢？他们还是惹不起的，只不过，九殿下的命令也不能不遵从。

前面站着的侍卫，就是那个高凌，看了看上官飞尘，见他不再出子了。就赶紧将这批受伤的侍卫换下去，让一批新的侍卫来接着守院子。

“七哥，你怎么了？”上官丰羽见上官飞尘直着眼睛，半天都没有一个动作，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上官飞尘正要说话，忽然想起来，自家这个八弟是个不会控制情绪的，自己一说，他定然会惊讶的喊出来的。而这里，这些人，并不是特别值得信任的，所以，这话，现在不能说。

“哦，没什么，那个暗甲说，九殿下为小九请来一个神医，想要为小九调理身体，但是那个神医脾气古怪，行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九殿下就让人将院子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上官飞尘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顿悟是什么？顿悟是成圣道路上的必备的过程。而顿悟这种事情，虚无缥缈的很。一个人的心大了，想的事情也更多了。而在这很多的事情里，能挑出一件想的通透彻底，最好是想的能和天地沟通，能和天道抗衡，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要是容易的话，圣人也就不会成为稀有物种了，几百年都不一定出现一个的。

有的人能想明白，一朝之间就能成为人上人。而有的人，就算是不吃不喝想到饿死，也不一定有个头绪。能不能成圣，看的完全是个人机缘。而成圣的道路上，顿悟就是必须的，没有顿悟，就永远不可能成圣。所以上官飞尘能明白，顿悟有多重要，就是因为很重要，所以这件事情才不能让人知道。

上官飞尘沉默着站在院子外面，上官丰羽虽然有点儿愣，但是也绝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自己的七哥有事情没说，但他也不追根究底，反正，七哥又不会害小九和他。所以，他只要听七哥的话就行了。既然七哥要守在这里，他自然也要守在这里的。

只有林志平有些奇怪，要说神医，端木炎也算是。他不是已经将上官善水的身体给治好了吗？现在怎么又出来一个神医？而且，还是一个脾气古怪的神医？林志平是聪明的，知道上官飞尘的话不是真的，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跟在上官丰羽后面就行了。

三个人虽然心思不一样，但是都站在外面守着了。那些侍卫见他们不再硬闯，也都松了一口气。

很快就天黑了，小凌子在外面探头探脑。上官飞尘看见了，原本不想理会，但是看见旁边神情有些委顿的上官丰羽，就走过去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上官七少爷，奴才是想来问问，晚饭用不用准备？”小凌子恭恭敬敬的行礼，他家九殿下可是说了，以后这几个人就当成是王府的另外几个主子，怠慢不得。

上官飞尘点点头，刚好和他要说的事情是一样的：“你去准备一些包子和粥送过来。“说完转身看看了看那些侍卫，还都是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眼睛全部直视前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岗。对高凌招招手，他刚才可是看见了，就是这个侍卫调动人手的，想来应该是个小头子。

“上官七少爷。”高凌走过来对上官飞尘行礼。

“你们是什么时候换岗？”

“明天早上。”王府中的侍卫并不是很多，原本他们是想早先的那批人守白天，晚上现在的这批的。但是没想到上官飞尘兄弟将早先那批都揍了一顿，虽然说不是什么重伤，但也是需要多体息一会儿的，所以，现在的这批就不得不劳累一会儿了。

上官飞尘见高凌的脸­色­有点儿不自然，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一会儿让人送过来。”

“是，谢谢上官七少爷。”高凌立马道谢，他们当值的时候是不能吃饭的。但是这时候情况特殊，这批人是只吃过午饭的，晚饭要是错过了，很有可能晚上值班就没有­精­神了，万一要是有人闯进来，他们死一次都是不够的。所以上官飞尘这会儿的好意，他们是刚好需要的。

“不用谢。”上官飞尘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走开，转身继续去守着了。

顿悟是大事啊，他们上官家，三辈子之前出现过一个圣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会儿，要是再出现一个……

上官飞尘嘴角刚弯起，就看见小凌子拎着很大一个食盒过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他很熟悉的人——二皇子殿下。

于是，上官飞尘弯到一半的嘴角僵住了。现在上官家要是出现一个圣人，还刚好是在京城出现的，那应该是隐瞒不了多久的吧？那皇上，是不是会很快就知道？这个时候，皇上要是知道二皇子殿下和一个出了圣人的家族来往过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二殿下是等不及皇上驾崩了，所以早早的找好了靠山准备逼宫？

上官飞尘越想越觉得，现在上官家出现个圣人，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就说夏安璃，他们还没摸清楚夏安璃的­性­格，万一这位是个绞兔死走狗烹的主儿，那他们这个有着从龙之功，家大业大势力大，又有着一个圣人的家族，会不会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有那个夏安歌，现在对小九是很好，也能看出来是真心的。但是，在欲～望面前，尤其是在长生不老的欲～望前，再怎么真挚的感情，都会被掺上杂念吧？

“咦，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就在上官飞尘越想越心惊的时候，夏安璃已经摇着扇子走到他跟前了。

“二殿下，您怎么来了？”上官飞尘将眼里的情绪都遮掩下去，笑着抱拳和夏安璃打招呼。

夏安璃眼神闪了一下，和上官飞尘比起来，夏安璃明显要更善于演戏和伪装，而在一个比你高明的人面前演戏，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所以，夏安璃很轻易就听出来了，上官飞尘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紧张。

“因为善水中午做的那个佛跳墙太好吃了，我回去之后发现吃什么东西都没味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吃饭没，要是没的话，说不定能蹭上一顿饭。”夏安璃不动声­色­地笑道，然后指指小凌子：“不过，小凌子说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吃包子，这是怎么回事？安歌府上难道没有给你们准备饭菜吗？”

连问都没有问到上官善水，上官飞尘反而更紧张了。

“二殿下，您一定要教训一下夏安歌，太不像话了，居然请来一个那么大脾气的大夫。”上官飞尘还没开口，上官丰羽就凑过来抱怨道：“居然不让我们现场围观，太过分了，他自己倒是能留在里面照顾我们家小九。”

“大夫？”夏安璃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大夫？”

“说是一个神医，二殿下您也知道，我家小九身体不好，这味觉，虽然上次遇到一个神医给治好了，但是时灵时不灵的，我们就想着再找一个神医给小九看看，没想到夏安歌的动作倒是挺快的，今天就找到了。”上官丰羽笑着说道，随即皱眉：“就是这神医脾气有点儿大，居然不能人进去打扰。”

夏安璃挑眉，原来是在为上官善水治病。不过，神医嘛，有些脾气是正常的。就连宫里的御医，医术很好的都是有些脾气的，平日里那些妃子们也是劳动不得的。

庙堂之高 第八章 短暂交锋

见夏安璃脸上的表情是相信了这番说辞的，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自家这个八弟，到底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呢还是聪明的在装傻充愣呢？说他是聪明的装傻充愣吧，那也装的太像了，愣是没让人看出来过。说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吧，这关键时刻，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那这些侍卫……”夏安璃眼睛一转，就看见了站在院子外面的侍卫。

“哦，这是夏安歌吩咐的，他生怕会有一两个不长眼睛的闯进去，万一要是将神医惹怒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上官丰羽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即凑到夏安璃跟前问道：“今天上午不就闯进来一个女人吗？不过，那个女人是谁啊，看她对夏安歌好像很熟悉。”

上官丰羽这么一问，夏安璃的怀疑就彻底打消了。他也是知道今天上午清乐郡主闯进来的事情的，话说按照那个清乐郡主的脾气，不管不顾的闯进去的事情，还真是能做出来的。

而按照自家九弟对那个叫做上官善水的少年的重视，是一定不会允许这种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安排这么多侍卫站在这里守着，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上官丰羽和夏安璃说完话，转头就看见拎着大食盒站在一边的小凌子，皱着鼻子使劲闻了两下：“小凌子，你弄的什么包子？怎么闻起来一点儿香味都没有？”

小凌子赶紧上前一步笑道：“回上官八少爷，是香菇­鸡­丁包，还有皮蛋瘦­肉­粥。”

“恩，给那些侍卫们送了饭菜吗？”上官丰羽一边掀开食盒，一边不在意地问道。

“一会儿就会送过来，奴才怕几位公子等的着急，就先送过来了。”小凌子正说着，就见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大的笼子过来了，摆在地上，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包子，还有两个是抬着很大一口锅的，里面是热气缭绕的粥，剩下的搬着碗，拿着筷子，都将东西摆在院门口。

上官丰羽将小凌子手里的食盒接过去：“你去那边帮忙吧。”

“是。”喏了一声，小凌子过去，指挥着人盛粥拿包子，一一送到侍卫们跟前。那些侍卫，连吃饭都没有离开自己站着的地方。

夏安璃彻底放了心，要真是什么大事，估计这守卫不会这么松散。

“二殿下，您吃过晚饭了吗？”夏安璃正看着侍卫那边露出笑容，忽然听见旁边上官飞尘的声音，这时候，夏安璃才发现，上官飞尘从刚才开始，和他说话的时候就是称呼他为二殿下，还用尊称和他说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夏安璃明白，可能是自己的态度让上官飞尘他们起了疏离之心。

“飞尘，不是说过，和我不用客气的吗？”夏安璃轻笑道：“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我长你几岁，不若你就叫我一声夏二哥吧。”

“草民……”上官飞尘赶紧推辞，开玩笑，这种关系是好攀的吗？太违背他上官家低调的家训了。

“飞尘，你太见外了，什么草民不草民的，我是知道的，善水和安歌的关系可是很不错的，你们能叫安歌一声夏安歌，就能叫我一声夏二哥，你要是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上官飞尘被噎了一下，夏安璃用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的事情来说话，不就是想暗示一下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连带着和他夏安璃也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吗？

反正虚与委蛇谁都会，上官飞尘也不多夏安璃在这个称呼上多做计较，当即就笑道：“那我就逾距叫二殿下一声夏二哥了，还请夏二哥勿怪我失礼。”

“是我说让你们这么叫的，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夏安璃挑眉笑道，这次的笑容里，就有了几分真意。

“七哥，夏二哥，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我肚子都已经饿了。”上官丰羽在另一边叫他们。

上官飞尘转头看过去，就见上官丰羽和林志平站在石桌旁边，食盒已经被打开了，包子放在盘子里，粥盛在碗里，都被摆在桌子上。

“那夏二哥，我刚才的问题要再问一遍了，夏二哥可曾用过晚饭？要不要赏我们一个面子，和我们一起用点儿？”上官飞尘笑着看夏安璃，笑容纯净，夏安璃眼神暗了一下，随即点头：“我本来就是来蹭饭的，虽然吃不到善水亲手做的美食，但是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也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的。”

上官飞尘和夏安璃一前一后地走到石桌旁边，夏安璃这次没有推辞也没有客气，当仁不让的坐在首位，他下手位就是上官飞尘了，另一边则是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是面对面的。

“飞尘今天下午可是出去玩了？”夏安璃今天中午和他们几个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些人，是不在乎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才是正常的，所以他这会儿也要找点儿话题，努力不冷场。

“是啊，我们初到京城，看什么都是稀奇的，为了不让别人说我们是乡巴佬，就先出门逛逛。”上官飞尘笑道，京城这边的习俗有很多是和锦官城不一样的，他要早早的打探好，日后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在XX上就弄个稀里糊涂。

“恩，京城好玩的地方是很多的，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明天就让人过来带你们接着去玩。”有个熟悉京城的人为他们讲解一番，他们要走的弯路就能变少一些。

“这太麻烦夏二哥了。”上官飞尘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想了想又说道：“夏二哥，有件事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下，不知道夏二哥……”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你用事情就尽管说，我竭尽全力为你办到。”不是一定，在他的权利范围内，尽量为他办到。

上官飞尘也明白，毕竟，这时候是夺嫡的紧要时刻，夏安璃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我知道的，不是很大的事情。”上官飞尘点点头说道：“夏二哥也知道，善水最近两年可能都会在京城里呆着了，我们不太放心他，就想一起留下。这样的话，老是住在成郡王府也不是个事，所以我们就想搬出去。”

“是想买套房子？“夏安璃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现在夏安歌对上官善水情谊正浓，所以他们上官家的人住在这里是没问题的，还能被当做上宾。

但是，日后若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闹出了一点儿不和，哪怕是当时就能和好的，对上官家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会被下人议论他们是卖弟求荣。他们就算是不为上官家的脸面考虑，也要为上官善水考虑，让他在夏安歌面前，不至于短一截气势。

“恩，我们是想买一套房子的，另外还有下人什么的，都需要办理，所以想问问夏二哥，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上官飞尘慢吞吞的将包子皮撕掉扔到一边，那修长的子指捏着白胖的包子，看的夏安璃眉头轻挑，看来是个有点儿小任­性­的人啊。

沉吟了一下，夏安璃喝了一口粥，然后才说道：“房子嘛，我还真有一个，就在成郡王府的后面。当时是想买下来当自己的别院的，后来建成的新王府距离这里不是很远，这个别院就不需要了。”

“是夏二哥的别院？那我们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吧。”上官飞尘挑眉，听起来，这个别院好像距离成郡王府挺近的，虽然初步看来是个好地方，但是，毕竟这是德亲王的别院，要是传出来……

“不用担心，我当初买下来的时候，并未亲自出面，所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是我的院子。”夏安璃一眼就看出来上官飞尘在担心什么了，笑着安慰他：“你们可以放心的住，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上官飞尘笑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最不想将二殿下和上官家的关系捅出来的绝对是二皇子，所以，夏安璃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那我们就向夏二哥买下那套房子吧。”上官飞尘也没过多推辞，有时候太可气了，是会让人不安心的。

“那好，等过两天，我会让人将房契送过来的，恩，这样吧，你们不是还需要下人的吗？我再派几个人过去，你们就不需要费心了。”知道上官家财大气粗，夏安璃也没拒绝上官飞尘的意思，既然双方要合作，就要相互尊敬对方。对方已经开口说要买下来了，那自己就不能说要送给他们。

要知道，买和送，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那房子归上官家所有了，但是在上官家的这几个人心里，定然是会不舒服的。住夏安璃送的房子，和住夏安歌家免费的房子，两者就没什么差别了。

“那就多谢夏二哥了。”事情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几个人的晚饭也接近结尾了。上官飞尘将碗筷推到一边，笑着看夏安璃，一双凤眼里因为盛满了笑意，在暗淡的夜­色­下看起来倒是灿若星辰，透亮的很。

夏安璃心里微动，这样的明亮，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污垢都不能污染一样，这样的人，很是值得结交的。转头叫小凌子过来，将桌子上的盘碗都收起来，然后有小丫鬟过来送上茶壶茶碗，夏安璃又叫人送来了夜明珠和棋盘。

“飞尘，我们来下两盘？”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说是要消食，绕着院子在散步，石桌旁边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上官飞尘点点头：“那夏二哥要手下留情，我棋艺不是很好的。”

“无妨，我们就随便下一盘。”夏安璃将白子推给上官飞尘，让他先走，然后慢慢的说话：“那套房子，就在成郡王府后面，你有时间了，就过去看看，从成郡王府后花园翻墙过去也行。”

“恩，不必看的，夏二哥的院子，怎么也不会太差的。”上官飞尘放下一枚白子，心里暗自想道，看来二殿下和九殿下的感情不错。这个二殿下，也是个聪明人，偷偷的在夏安歌王府后面弄个别院，无论最后是夏安歌登基还是夏安璃登基，这个院子，能派上的用处都不会小了。

现在夏安歌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当皇上了，而夏安璃也确定了要和上官家合作，这个院子，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刚好用来做人情，这个夏安璃真是好打算。

看着夏安璃落下黑子，上官飞尘捏着白子皱眉，这棋局，要想走个双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扰了棋，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庙堂之高 第九章 终于开门

夏安璃和上官飞尘下了好几盘棋，一个是发现对方的棋艺不错，一定要好好领教一番，另一个则是想在棋盘上探探对方的底细，两个人都用了自己的实力，这棋下的，自然是很有味道了。

“我得了两子，看来，要多谢飞尘手下留情了。”夏安璃将棋盘上的棋子拾起来扔到棋盒里，笑～眯～眯的打趣上官飞尘，他们两个下了三盘棋，一局是上官飞尘以三子的优势赢了，另外两局是他分别以一子和两子的优势赢了。双方赢的都不是很多，可以说是水平相当了。

“夏二哥不用谦虚了，我竭尽全力也没有赢过夏二哥，看来这棋艺，还是要好好练练的。”上官飞尘也笑道，虽然输了，但是他反而更放心了，从棋盘上就能看出来，这个二皇子，并非是那种心狠手段­阴­险狡诈的人，反而是大局为重，走的是中规中矩温和厚道的路线。

“我们也不用各自谦虚了，反正各有输赢，下次我还来找你下棋，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下过棋了。”夏安璃言语中带着一点小惆怅。

上官飞尘虽然听出来了，但是也没拿话来开解他，身为皇子，想要那种洒脱肆意，除非你是不打算最后当那个赢家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大早还要上朝。”夏安璃也不在意上官飞尘的反应，径自站起来准备告辞。

“原本是为我家小九请的神医，所以也不敢太劳烦夏二哥了，夏二哥还是以自己的事情为重吧。”上官飞尘也笑着客气了两句，起身亲自将夏安璃送到门口，看着他登车离开。

这成郡王府的主人是夏安歌，但是夏安歌现在是在内院里守着上官善水，所以不能出来。送客这件事情，上官飞尘来做就显得很有诚意了，也不会让人觉得上官家的人不懂礼。

回到院子外，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也已经回来了。

“七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上官丰羽见到上官飞尘，就好奇的凑过来。他也知道，在耍心眼这方面，他是比不上自家七哥的，所以一吃完饭才会和林志平一起躲开。这会儿见夏安璃走了，才好奇的询问一下。

上官飞尘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就下了几盘棋，我看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值得我们帮主。”说完又看了看小院子，里面还是没有动静，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亮。

想着这件事情挺重要的，上官飞尘原本打算给自家老爹以及大哥二哥都写一封信，将今天的事情汇报一下。但是随即又意识到他们刚到京城，刚和夏安璃确定了合作关系，这件事情就算是很保密的，但是因为和夏安歌的关系，肯定有人会不放心的，监视什么的也是说不定的。所以写信很不安全，万一被人劫走了……

打了冷战，深深的觉得自家祠堂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小八，我们和志平从现在开始要守着这里，不能放一个人进去，一直等到小九从里面出来。所以先商量一下守夜的次序，也不知道那个神医会需要多长时间，我们不能浪费体力。”

“恩，七哥说了算。”上官丰羽点点头，看的出这件事情很重要，他自然不会拿自家小九的命来开玩笑。

“那好吧，前半夜我守着，后半夜你守着，第二天志平守着，你们觉得怎么样？”上官飞尘看看林志平问道，林志平笑着点头：“我没意见，七哥安排的很好。”

能指使他，就说明没有将他当做外人，这已经很好了。林志平笑着看上官丰羽：“丰羽，你有问题吗？”

“我当然没了，不过，七哥，我们要让厨房准备宵夜吗？还有这些侍卫。”上官丰羽转头问道。

上官飞尘点点头：“这些我会让小凌子安排的，你现在和志平先去休息吧，半夜的时候过来接我班就行了。”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都点点头应了，自去休息。上官飞尘自己坐在桌边，原本打算摆开棋子自己打发一下时间的，但是又觉得一心两用的话很可能会注意不到院子里的情况，所以最终也没有将棋子拿出来，只是吩咐小凌子将石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然后让他安排一下夜宵，就自己抱着长剑开始在院子周围巡逻了。

一连三天，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三个人都是替换着守着院子，夏安璃除了那天晚上来过一次，第二天第三天都是派人过来问了一下情况，因为朝中事多，他想过来也没时间。

到了第三天，上午林志平一个人守着，下午上官飞尘过来看看，见院子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就想着先去给二哥写封信，让他有时间带着端木炎先过来，这成圣的事情，谁也没有经历过，万一中间要是有点儿什么……

但是还没等他转身，院子里就有一道白光闪过，上官飞尘立马站在原地不动了。可是，他不动了，院子里面也没有动静了。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听见一声门响，透过层层的侍卫望进去，能看见正屋的房门被打开。

“好了，都散了吧。”夏安歌先走出来，一向冷硬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让站在院子外面的侍卫都散开，然后过来对上官飞尘行礼：“七哥，等急了吧？现在就过去吧，九儿正在屋子里休息。”

上官飞尘狐疑地看了两眼夏安歌，现在他也有点儿弄不清楚状况了。要说是成圣吧，不可能就一道白光闪过吧？他们上官家的记载，那个老祖宗成圣的时候，动静可是不小的，据说，紫霞光普照，几乎整个锦官城的人都能看见，怎么轮到小九了，就一道不是很显眼的白光闪过？

而且，要不是自己一直盯着院子，也不会注意到那道白光，大白天的，谁也看不出来。

上官飞尘心里疑惑着，林志平也有些好奇，想进去看看吧，但是这毕竟是上官家的事情，而且，在这当口，好像是需要避讳一些的。这样一来，就有些踌躇了，上官飞尘走了两步，没听见有脚步声，转头奇怪的看林志平：“志平，你怎么还不来？”

林志平看上官飞尘那坦荡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摸摸脑袋笑道：“我在想，要不要去将丰羽叫过来。”

“哦，对，忘记丰羽了，让个人去叫就行了，志平也不需要再跑一趟。”上官飞尘点点头，随意指了个人去叫上官丰羽，自己和林志平跟在夏安歌身后进了院子。

“小九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三天……”一进屋子，上官飞尘就着急地问道。

“七哥不用着急。”夏安歌笑着说道，指了指内室：“九儿正在睡觉，这三天很辛苦的，估计要睡个一两天了。”

“很辛苦？”上官飞尘将这三个字在心里转了一遍，蓦然瞪大眼靖，伸手就拽住夏安歌的衣领将他拎到自己跟前了，一张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的问到：“你做了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到小九成年的吗？”

夏安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上官飞尘的意思，哭笑不得的将上官飞尘的手扒开：“七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小九累到了吗？”上官飞尘用的劲太大，夏安歌没将自己的衣服拽出来，看上官飞尘那样子，不说清楚是不可能放开自己的，就赶紧说道：“七哥真的误会了，这三天，九儿是一直在冥想的。”

“冥想？”上官飞尘皱眉，手有点儿松，夏安歌抓住机会将自己的衣领拯救出来，点头说道：“恩，是啊，冥想。”

“怎么回事，你仔细的给我们说一下。冥想是­干­什么的？是成圣的吗？”上官飞尘拽过一张凳子坐在桌边，皱眉看夏安歌。

夏安歌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一声喊：“七哥，你叫我吗？是不是小九能出来了？”

“别吵，小九正在休息，我们等会儿进去看看他。”上官飞尘回头对自家八弟打了个手势，上官丰羽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林志平在一边笑了一下，将他拉过去，然后将刚才夏安歌说的话给他重复了一遍。

上官丰羽也好奇，就眼巴巴地看着夏安歌，等他解释。

“你们所知道的成圣，是要经过什么步骤吗？”夏安歌拎起桌子上的茶壶，里面装着的是茶水，因为这几天上官善水这边离不开人，而夏安歌现在是XX凡胎，必须要吃饭喝水，所以茶水和吃食，都是暗卫们送过来的。给几个人都倒上茶水，才轻声问道。

上官飞尘想了一下，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成圣是怎么回事，就听说成圣成圣，根本就不了解。那些成圣的人，之前也不会有什么特殊表现，就是某一方面特别出众，然后忽然有一天就成圣了。成圣之后，就忽然消失不见了，我们就算是想知道是怎么成圣的，也没地方问去。”

夏安歌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成圣的人之所以会这么少，就是因为他和修真不一样，成圣完全看的是天缘，而修真，则是个人的先天天资和后天努力。前者是自己领悟天道和天地法则，后者则是知道修炼方法集天地之灵气。

前者一旦成功，那就是凌驾于后天仙人之上的圣者，而后者就算成功，也要在修真界和仙界经过一番优胜劣汰，前者哪怕是先天仙人，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而后者，能一步登天的少之又少，就算飞升了，也是从最底层开始的。

这两者，有着最本质的区别。所以一开始，夏安歌才不会考虑修真这条道路。上官善水只有成圣了，他们以后的道路才更好走。如果没有成圣，自己能护住他一天一月一年，但是能护住他一生吗？修真界的血雨腥风，可不是有着龙子爱人名头就能够避开的。

慢慢的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夏安歌才开口：“我要给你们说的，就是成圣的过程。我不知道我说完之后，对你们会有什么影响，你们现在可以选择听，或者是选择不听。但是我能保证，我不会害你们的。”

上官丰羽正要开口，却听身边的上官飞尘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成圣的过程的？”

夏安歌挑眉：“我能说这是个秘密吗？七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九儿的，我是最希望九儿成圣的人，不可能让他进入误区。”

庙堂之高 第十章 怀疑信任

上官飞尘沉默了一下，誓言是谁都会说的，但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也就是誓言了。夏安歌现在是喜欢着小九，说不会伤害小九，那以后呢？世事无常，说也不能肯定，这喜欢就能维持个天长地久。

“七哥。”夏安歌也看见上官飞尘的沉默，想了想，摊开手，一团盈盈白光顿时在掌心出现：“七哥，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我的真实身份，就算是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心想要九儿陪伴我一生的。”

上官飞尘脸上的怀疑果然散去了一点儿，夏安歌掌心的白光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却知道，那不是凡人能拥有的东西，夏安歌的身份，有可能是圣人，也有可能是仙人，无论是哪一个，他的生命必然是长长久久的，既然想要小九陪伴他一生，自然是要想办法让小九成圣的。

其实，上官飞尘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他从未接触过修真界，自然不知道修真界的残酷是要比凡人界还要厉害上一百倍的。如果，夏安歌不是真心喜欢上官善水，而是想要将上官善水培养成傀儡什么的，或者是根本就是利用上官善水，上官飞尘他们也不会知道。

也只能说，上官善水是真的很幸运，遇上的，是喜欢他的夏安歌。而不是别有用心的修真者，以上官善水的资质和心境，修炼起来定然是会事半功倍的。这种资质的人，碰上心地良善的人，才有可能会安平一生，要是碰上别有用心的人，做傀儡都是奢望了。

但是，上官飞尘不傻，他虽然没接触过修真界，他也知道，修真界里的人，原本都是凡人。在凡人界的时候，尚且能算计百出。到了修真界，生命更长久，这些心机谋算，说不定会更上一层的。

所以上官飞尘的脸­色­刚缓和了没多久，就又变得难看起来。夏安歌活了九辈子，虽然前八辈子对感情这种事情是懵懂无知的，但是这辈子遇上上官善水之后，就好像拧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各种各样的感情，夏安歌都开始慢慢的明了了。

上官飞尘的担忧和怀疑并没有压在心底，而是很直接的在脸上展现了出来。夏安歌自然也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暗地里叹口气，夏安歌缩回自己的手，那团白光也没入手心：“七哥，或者，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如这样吧，我们等会儿问问九儿，九儿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上官飞尘想了想，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说实话，他也不想怀疑夏安歌，但是事关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哪怕就只有半分怀疑，他也要将它扩大成十分。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将这场谈话从头听到了尾，虽然期间只有夏安歌一个人在讲话，但是事情都解释的很清楚了。

上官丰羽有些不明白，刚才夏安歌的意思不是说小九要成圣了吗？怎么话题转来转去，就变成了怀疑夏安歌是在利用小九？

“夏安歌。”上官丰羽皱眉看夏安歌：“你刚才说，小九是要成圣了？”

“是啊，八哥，不过现在还没有，将来是一定能的。”夏安歌笑笑，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上官丰羽的，平时看起来有点儿呆愣，但实际上比谁都清楚明白。

“需要很长时间吗？成圣的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上官丰羽好奇地问道，对于自家七哥的担心和怀疑，上官丰羽是有点儿不以为然的，小九不是傻子，相反，小九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比所有的人都敏感。尤其是在分辨谁对他真心谁对他假意的时候。

夏安歌想了一下才说道：“窥得天机。”

剩下的，夏安歌不愿意多说。这种事情，没有天缘的人知道了，顶多是平日里哂笑一下就完了，要是有天缘的人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呢。心道原本就是要靠自己悟出来的，一旦知道了成圣的窍门是悟心道，难免有些人会走上歪路。

而且，就算没有走上歪路，一味沉浸在窥视天机上，也是会影响心道的。所谓天道，自然是要顺应天机的。

上官飞尘伸手按了一下上官丰羽的肩膀，让上官丰羽就剩下来的话咽了下去。自去桌上端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暗自在心底将这几天的事情盘算了一遍。结果却是越想越乱，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林志平在旁边看着担心，伸子捅了捅上官丰羽，上官丰羽也去看自家七哥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道：“七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趁着夏安歌也在，你不如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出来，就算夏安歌不能为你解惑，至少也能表示一下。”

上官飞尘瞪了一眼上官丰羽没有说话，夏安歌自然也不会说话。他贵为龙九子，能开口解释就已经很不错了，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那是万不可能的。

几个人就这么坐在桌边沉默着，因为院子外面已经不用守着了，所以小凌子过来看了看，问了夏安歌用不用准备吃食，眼看就要晚上了，林志平已经抵不住劳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上官丰羽正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林志平披上，而上官飞尘则是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水。

夏安歌摇摇头，想来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所以就只让小凌子准备了一些茶水点心。夏安歌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现在弄的，大伙儿都不是很开心。

上官飞尘是不相信夏安歌，而夏安歌是不高兴上官飞尘怀疑他。上官丰羽倒是看的很开，拿着点心就着茶水吃了两块。

等到小凌子将油灯点上，几个人忽然就听见内室有声音发出。互相看了一眼，上官飞尘和夏安歌迅速起身，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速度快，不过很显然个子高的比较占便宜，上官飞尘仗着腿比夏安歌的长几厘米走到了前面。

“小九，你怎么样了？”一到床前就发现上官善水睁开了眼睛，这会儿眼神里正透漏着几丝迷茫。上官飞尘一步跨到床前，将上官善水的手拎出来，两根手指搭在脉门上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七哥，我没事。”上官善水眨巴两下眼睛，然后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转头看站在床头的夏安歌：“安歌，你让人给你弄点儿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恩，好，你等会儿，先和七哥说说话。”夏安歌笑着点点头，转身自去吩咐下人。

上官飞尘将上官善水的手塞到薄被里面，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天都被关在院子里。”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随即拉住上官飞尘的手兴奋地笑道：“七哥，你肯定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上官飞尘敲敲他的脑袋，见他一直是笑着的，眼底的兴奋也是真实的，提着的心这才是完全放下来了。或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夏安歌，等会儿出去见了给他道个歉吧，反正都要是一家人了，既然小九喜欢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去做个恶人，让他和家里人离心。

“其实，让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官飞尘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想着自己是不是成圣了，可是成圣什么的，毕竟是个传说，轮到自己了，心里就有点儿怀疑了。看小说的时候常看到穿越过去的人虎躯一抖就有王八之气，随便遇见个人就是个隐士高手，随手拎本书就是本武功秘籍。难不成，传说中的主角光环真的存在？然后，自己就是主角了？

“你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上官飞尘见他又陷入沉思，就开口问道。

“没有，感觉很好，身上很轻松。”上官善水摇摇头：“七哥，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正在想着那些菜谱，然后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上官善水抿着嘴沉思了一下，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一开始，只是感觉那些调味料还有原材料之类的东西在心里越来越明显，就连出现一勺盐，也能清清楚楚的在心里感觉出来有几粒，还有那些青菜，菜叶上的脉络都是纤毫毕现。

随即，心脏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将各种调味料和各种原料自动进行搭配。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一道道菜肴的味道，就好像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一样。一连三天，从最简单的开始，一直到最复杂的，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各种各样的原料，一遍遍的在心里自动组合排列，然后形成一道道的菜肴。

恍惚之中，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看见了某种规律，某种不得不遵从的规律，上官善水想不明白那种规律是什么。但是，心里能隐隐约约的知道，这种规律，是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必须遵守的，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擅动不得。

“七哥，就在我沉浸在那些菜谱和规律里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根线，正想要伸手抓住，那根线却无端消失了，于是我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一样，从自己的脑海里退出来了。”

上官善水将自己所经历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上官飞尘听，然后睁着如同黑玉一样的眼睛看他：“七哥，你说，这会不会是成圣啊？”

“这只是个开头，成圣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今天你看到的那根线，就应该是天道了，你能逐渐的将那些规律捋顺，弄成一根线，说明你的悟­性­还是很大的，已经很接近天道了，日后，只要抓住那根线，彻底弄清楚那根线的走向，就能成圣了。”上官飞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床头另一个人的声音。

“安歌，你知道？”上官善水一抬头就看见了夏安歌，这一问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夏安歌有意无意的点拨，再想到这三天都是他陪着自己，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你不是凡人？”

“恩，猜对了，不过，我的真实身份要等你成圣了才能说，你要尽快成圣。”夏安歌弯腰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现在有没有感觉很累？”

上官善水点点头，虽然身体感觉很轻松，但是大脑很累，他也知道，这是用脑过度了。

夏安歌刚要说话，就有一个丫鬟在外面说道：“九殿下，粥送过来了，奴婢能端进来了吗？”

“端进来吧。”夏安歌朝外面喊了一声，转头对上官善水说道：“我让人准备了粥和点心，你吃完再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我来和七哥八哥说行不行？”

上官善水点点头，上官飞尘眼神闪了闪，也点头，伸手接过走进来的丫鬟手里端着的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上官善水。

庙堂之高 第十一章 再来一人

上官善水吃了粥就钻进被子睡觉去了，夏安歌将碗盘收拾起来让丫鬟拿下去，然后抬头看上官飞尘：“七哥，我们出去说话？”

上官飞尘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内室。后面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出去。夏安歌将房门小心的关上，然后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七哥，不瞒你们说，无论是成为圣人，还是成为后天仙人，我都是有办法的，之前没有告诉你们，只是因为有点儿匪夷所思，害怕你们不相信而已。”夏安歌笑着说道，亲手给上官飞尘倒了一杯茶，就好像他们两个在上官善水醒过来之前的针锋相对不存在一样。

上官飞尘看了一眼夏安歌，伸手接过茶杯，上官丰羽和林志平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能接过夏安歌递过来的茶，就说明已经认同夏安歌了，怀疑也已经打消了。

“九儿现在只是初窥天机，要想成为圣人，后面还有熟知天机以及窥得天机两个过程。现在的这种程度，只是能让他在厨艺方面更进一步，熟练的掌握各种调味料以及原材料，熟悉各种火候，也就是说，只能在凡人界占个鳌头。而熟知天机，就能让他凭空控制火候之类的，甚至能催长植物，提炼调味料。”

“这样对他的身体会不会有坏处？”听到夏安歌的讲解，上官飞尘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次小九只是冥想了三天，就累成这样了，而听夏安歌的意思，日后用脑袋凭空想象的地方更多，这样的话，小九是不是就会更累？

“不会，七哥不用担心的，随着小九窥得的天机增多，小九的­精­神力也会增长，一开始可能会感觉很累，但是运用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夏安歌温和的解释道：“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自己尽快的恢复自己的法力，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九儿。

上官飞尘点点头，上官丰羽在一边催促道：“安歌，继续往下讲。”

“恩，最后的过程是窥得天机，完成了这一步，九儿就会成为圣人。成为圣人之后，就能凭空炼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圣人是比后天仙人还要尊贵的存在，就连有些先天仙人见了都要表示一下尊敬的。”

“可是，我听说，修炼成后天仙人的，都是会法术的，小九他什么都不会，到时候会不会有危险？”没有一点儿能力，却比后天仙人更尊贵，这种身份，想来是会很让人嫉妒的，在嫉妒之下，能做出来的事情就多了。

夏安歌笑了一下：“九儿成圣了，就能自动悟出各种术法。天道原本就是为了限制各种破坏天机的存在的，术法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不允许存在的。要不然，修真的人也不会有天劫这一说法了，度过天劫了，得到了天道的承认，才能飞升成为后天仙人。而没有渡劫成功的，就只能成为天道的牺牲品了。”

“那圣人需要渡劫吗？”林志平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看上官善水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渡劫的。

夏安歌摇摇头：“不需要，成为圣人的各件就是窥得天机，这样一来，天机就要为圣人所用，天道是不能对能掌握天机的圣人做出什么来的。”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需要渡劫就好。不过，成圣这种事情，听起来很难啊。夏安歌说了半天，对于天机天道什么的，都只能是知道表面上的两个字是什么，完全不明白这天机和天道是什么东西。

夏安歌也能看出来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眉宇间的疑惑，笑了笑说道：“七哥八哥不用担心的，其实，上官家这辈子，会有两个圣人出现的，九儿只是其中一个，你们日后是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九儿的。”

“还有一个？”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大大的惊讶了一下，出现一个他们就已经觉得是祖宗保佑，祖坟冒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

“恩，还有一个。”夏安歌点点头，看上官丰羽张嘴准备发问，立马开口打断他的问题：“七哥和八哥也不用问我，我是说不出来那个名字的，我只能看出来。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你们总知道吧？就算我说出来了，你们也不一定能看见或者能看懂的。而且，说出来，说不定就会影响那个人的命运，到时候就没办法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虽然不知道天机天道什么的，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两个人一脸严肃的点头，上官飞尘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这件事情，我们还能告诉我爹和大哥他们吗？”

夏安歌点点头，上官云和上官丞宣以及上官德润都是对上官善水很照顾的，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沉吟了一下，还是嘱咐了两句：“这件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国家的，哪个国家出来个圣人，或者是要出来两个圣人，都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的。”

到时候，上官家说不定就要惹上灭门祸事了。他们这个国家，夏安璃将来登基了可能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别的国家，是一定会先礼后兵的，到时候要是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也肯定不会将两个未来的圣人交给他们这个国家的。

要知道，整个世界，也不过是一百多年前，出现过两个圣人。而上官家能成为一个大世家，还是因为其中一个圣人是他们的祖上。但凡能影响到上官善水的事情，夏安歌都要提前考虑好，然后杜绝一切能伤害上官善水的可能。

上官飞尘点点头，这件事情太重大了，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所以写信是说不清楚的，只能请爹爹和大哥二哥他们过来一趟了。

上官丰羽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要家里人过来的，伸手捅捅上官飞尘的胳膊：“七哥，要是爹爹过来了，娘亲就肯定会过来，要是大哥过来了，说不定大嫂也会过来，要是二哥过来了，说不定二嫂也会过来，要是爹娘大哥二哥都过来了，家里的那一群说不定也会跟过来，也不知道二殿下说的那套房子够不够大。”

“房子？”夏安歌挑挑眉，在他没出来的这三天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上官飞尘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上次说要买房子，然后夏安璃就说他还有一套别院，现在用不到了，要卖给我们。”

“你们想搬出去？”夏安歌脸上轻松的表情立马不见了，眉宇间带着一点儿小紧张。上官飞尘心里暗笑，还是原先的那个夏安歌，一说和小九分开就十分的不乐意。

“恩，我们也不能老是住在你这里，上次不是讨论过这件事情了吗？”上官飞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夏安歌讪讪的摸摸脑袋：“我忘记了，不过二哥说的别院在什么地方？”

“他说距离你的王府很近的，只要翻个墙就能从你这边跳到那个别院里面。”上官飞尘看着夏安歌说道。

“哦，原来是那个别院啊，那是足够大的，你们一家住进去是没问题的。”夏安歌了然，上官飞尘见他脸上没有惊讶的神­色­，就知道他是知道这个别院的存在的。心里暗自点点头，看来还不是一个笨蛋。

“对了，七哥，我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上官飞尘正要说什么，上官丰羽忽然开口，神情带着一点儿懊恼和不安。

上官飞尘挑挑眉，上官丰羽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前几天，我收到六哥的信。”

“六哥说了什么？”上官飞尘放下茶杯，应该是大事吧？要不然小八怎么会出现不安的神情？不过，要是大事的话，不是应该告诉大哥二哥的吗？怎么会告诉小八这个笨蛋？

“六哥说，他考过了秀才，要进京考举人。”上官丰羽瞟两眼上官飞尘的脸­色­，慢吞吞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他们上官家，是一个很大的世家，但是，那是在商场上和江湖上。并不是在朝廷上，他们家没出过状元，也没出过榜眼，他们家的人虽然饱读诗书，但是那是为了修身养­性­，不是为了走仕途。上官宾鸿怎么就想起来进京赶考了呢？

“咳，其实，我觉得吧，这也不是坏事。”上官家两兄弟的脸­色­都比较诡异，林志平想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唤回兄弟俩的神思：“那个，现在上官家不是已经和二殿下绑在一起了吗？要是家中有个人能在明面上关注朝廷大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上官飞尘点点头：“恩，也不算是坏事。”

“而且，日后上官六哥能得到新皇的重用，安歌和善水的事情，就没有弱势的一方了。”知道上官家的人是最终是上官善水的，林志平就说了最重要的一点儿。等上官宾鸿得到重用了，一个是朝廷大员的宝贝弟弟，一个是身无官职的闲散王爷，身份上相差的就不是太远了。

果然，听了林志平的话，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的眼神都闪了一下，只有夏安歌在旁边苦笑了一下，上官家的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九儿压他一头。不过，若是能让上官家的人彻底放心，或者是说能让他们有个心理安慰，他们家出现一个朝廷大员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六哥什么时候进京？”夏安歌热情的询问，他要赶紧找人打点一下，虽然考中举人是很了不起了，但是举人上面还有贡士，贡士是三年一次的，今天刚好轮到。一般上，考生都会早早的来京城打点，要么是找个有背景的老师，要么是闭门苦读，上官宾鸿才过来，自然是没时间打点的，他要先去找人打点一下。

“六哥大概是下个月就到了。”上官丰羽快言快语的回答：“不过，六哥说要假装成平常人，所以不让我们打点，他要自己去考。”也就是说，不走后门，拜师什么的，完全可以免了。

夏安歌眼里闪过赞赏，果然是上官家的人，做事但凭心意。上官老爹的教育真不错，教出来的儿子各个不同，各个非凡。

“就算不用打点，我们也要给他找好住的地方，他肯定说了不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上官飞尘捏捏眉心，他家的这个六哥，脾气是有点儿古怪的。

上官丰羽摇头：“六哥说，不用我们给他找住的地方，他过来之后会先看看小九，然后自己去找住的地方的。”说完还很同情地看了一眼上官飞尘：“七哥，我觉得吧，你现在有了一个很重大的危机。”

上官飞尘挑眉，上官丰羽凑过来说道：“六哥说，他要是发现小九瘦了，他就要将你扒皮。”

上官飞尘嘴角再次抽了一下，夏安歌低头倒茶，虽然茶杯里还有一半，但是至少还能倒进去一半。林志平转头看风景，只不过，大晚上的，这景­色­有点儿看不清楚。

庙堂之高 第十二章 初试身手

上官善水果然像夏安歌说的那样，连续睡了三天，中间就起来吃过三次饭。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了。

“九儿，我们下午去游湖？”夏安歌自上官善水醒过来就一直是笑眯眯的，让王府的下人们看着都觉得很诡异。

就算是没见过这位九殿下，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九殿下，据说是不芶言笑很不好相处的。

但是差不多一个月下来，他们愣是没发现有哪点儿不好相处。

上官善水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记得北京好像没有湖泊，因为之前曾经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地图，看起来是和之前地球上的很一样的，就连他们现在生存的夏国，也是和中国一样的。

所以下意识的，他就将自己所走过的城市，都和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城市对上号了。

比如说，锦官城就是成都，治江州就是重庆，林都就是贵州，昆明是春城，至于花城，则是广州和福建的综合体。

于是对于北京就是京城这一观点，上官善水是坚持不移的。但是没想到，京城居然有湖泊！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北京了。

想到这儿，上官善水忍不住黯然了一下，自己和那个世界，是真的没有关系了，连这点儿地理上的关系都不存在了。

“九儿，不舒服？”夏安歌一直在注意上官善水的神­色­，见他不高兴，就关心地问道。

“不是，现在是大中午的，外面很热，游湖有什么意思？”上官善水­精­神不振地说道。

“你觉得很热啊，那我们就多搬一些冰水过去。”夏安歌兴致勃勃的出主意，好不容易这会儿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都去看新房子了，他要抓紧时间和九儿去过两人世界。

“没兴趣。”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上官善水起身往厨房走。

“九儿，现在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夏安歌也立刻起身跟在后面。

“我知道，你让厨房送点儿冰块过来。”上官善水连头都没回地说道，这几天因为­精­神不好，他一直没有去过厨房，对于他的新能力，他还没有试验过，听夏安歌说，现阶段是能超越世界上所有厨艺好的人了，也不知道能超越到什么程度，不如今天先试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弄点儿冷饮出来。

先弄了两勺子白砂糖，然后在蛋黄中混合搅打。鲜牛­奶­在普通人家是不常见的，但是在夏安歌的府上，还是比较常见的，因为夏安歌为了能让上官善水及时用到新鲜的牛­奶­，特意弄了一头­奶­牛过来，让专门的人养着，一天能提供一大桶。

上官善水也就是偶尔会用一些，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是用不完的，于是就做成酸­奶­给大家喝，每人每天一大碗，喝了半个月，谁也没感觉出来上官善水当初说的什么什么好处。

煮沸的鲜牛­奶­倒在刚才打好的白砂糖蛋黄液里，拿两根筷子使劲搅拌。

“让我来吧。”夏安歌在旁边看着，伸手拿过筷子帮忙。上官善水也不推辞，将碗筷都交给夏安歌之后自己又去在冰块里凿出个洞来备用。不过，这种活，他只­干­了一小会儿，就被夏安歌替换掉了。

上官善水抱着搅拌均匀的碗，放到盛有水的铁锅里，下面烧着小火，等水开了之后将碗放进去，继续在加温的情况下搅拌。然后再慢慢的停止加温，碗里的东西变成粘稠的。

找了一块­干­净的细布，纱布什么的，不要说王府了，整个国家都没有，所以只能用软布，抽掉几根丝，弄成粗糙的纱布。将碗里的东西过滤一下，扔掉里面的渣，剩下的东西加入­奶­油和果酱，然后连碗一起放到造好的冰洞里。

“也不知道成不成。”绕着桌子上的水盆转了两圈，上官善水有点儿怀疑，这冰块的温度和冰箱的制冷温度比较起来，相差的有点儿远吧？那会不会达不到冰冻的放果？

“要冰冻起来？”夏安歌在一边挑眉问道。

上官善水点点头：“恩，现在这个程度太稀了。”

“看我的。”夏安歌说完就碗拿出来，手掌抵在碗底，运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碗里的粘稠物就变成一块冰坨。

上官善水很哀怨：“谁让你弄成冰坨的？”

“你不是说要冰冻起来吗？”夏安歌很无辜，摸摸脑袋将碗递到上官善水跟前：“难道不是要冰冻起来？”

当然不是，谁见过是冰淇淋是一块冰的？心里暗自吐糟了一下，上官善水很违心的点头：“恩，我让你冰起来的，不过冰冻的太厉害了，这样子的冰块怎么吃？”

夏安歌摸摸下巴，对于吃的东西，他只能品尝最后的结果，怎么处理，他是完全不明白的。

更何况，这个东西，他以前也没吃过，这会儿怎么能想出来解决办法？

“这样吧，我们多弄点儿，然后给七哥八哥和林大哥他们送过去，这天气这么的热，说不定半路上还能融化一点儿。”上官善水很快就想起来解决办法了。

让夏安歌将碗放到一边，另外找了几个碗，按照刚才的步骤，弄了好几碗出来。其中两碗冻成冰坨，剩下两碗就放在冰快里面等自然冰冻。

夏安歌叫了小凌子过来，让他将四个冰坨用碗装好送到成郡王府后面的别院里，千万要给上官家的几个公子说，这是小九千辛万苦在厨房弄出来的消暑的，让他们仔细品味。

小凌子应是，然后拎着一个蓝子出门了。

上官善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到外面叫厨房的管事，让他将今天新采买的菜都送过来。

“要做午饭？”夏安歌看他转来转去的，就问道。

上官善水点点头：“你说我踏入成圣的第一步了，我总得看看这一步能给我带来什么能力吧。”

很快，厨房管事就将今天采买的东西都送过来了，经过这一个月，厨房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位上官家的九少爷，是很喜欢自己下厨的，而且下厨的时候也不喜欢有别人在。所以厨娘小厮都很有眼­色­，将东西放下来之后就赶紧撤退了。

夏安歌凑过来看那些菜：“今天要做什么？”

上官善水没回答，将桌子上的东西看了一遍。茄子，豆角，黄瓜，西红柿，两只弄好的­鸡­，一块很大的猪­肉­，一半瘦一半肥。看了半天，上官善水还发现几颗比较稀罕的蔬菜，也可以说是夏季的蔬菜之王——胭脂菜。

不过这种蔬菜是南方菜，北京属于北方，也不知道怎么出现这种菜，他来北京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是什么？”夏安歌见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很喜欢这个菜，就问了一句。

“这个是胭脂菜，也叫木耳菜。”上官善水拎过来几个让他看：“你看，叶子比较圆，还有点儿孱，肥厚而滑腻，是不是和木耳很一样？”

夏安歌点头，上官善水笑道：“所以这个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木耳菜。”

“很好吃吗？”夏安歌伸手捏了捏，感觉和一般的青菜没什么两样，顶多是叶子厚了。

上官善水摇摇头：“很一般吧，不过对身体是很好的，里面所含的营养物质十分丰富，是其他蔬菜所不能比的，所以这个胭脂菜，也有百菜之王的称呼。”

“那要怎么做？”夏安歌点点头，现在以上官善水踏入成圣道路的修为来做菜，就算是很一般的蔬菜，他也能做出很美味的东西，所以这点儿他倒是不用担心。

上官善水直接舀水，将胭脂菜的叶子拽掉扔水里清洗：“清炒就行了。”

油下锅，蒜末先放油锅里炸出香味，然后倒一点儿料酒，胭脂菜下锅，翻炒两下，放盐，五香粉，浇一点儿香油，接着出锅，盛在盘子里端到夏安歌面前：“你先尝尝。”

夏安歌用筷子夹一片叶子，放在嘴里细尝，然后睁大了眼晴：“九儿，你的厨艺……”

“怎么了？”上官善水也正在忐忑不安的等着，这道胭脂菜，是他用来试手的。刚才的感觉也很奇怪，自己站在灶台前，就好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对于各种东西的运用，根本不用思考。

以前自己清炒青菜的时候，难免会放一些其他东西来增味，比如说香­精­，比如说面酱，可是这次，自己就只放了食盐和五香粉，淋了一点儿香油，就不想再放其他东西了。

“美味。”夏安歌笑弯了眼睛，自己夹一筷子胭脂菜送到上官善水嘴边：“你自己来尝尝。”

上官善水张嘴，将菜含到嘴里细细品尝。胭脂菜原本的鲜­嫩­的味道完全没有被各种调味科遮掩，反而是青菜中的涩味被香油味给盖住了，食盐将胭脂菜中的鲜美味道扩大，五香粉为之添­色­。

就像夏安歌说的，这道菜，确实是美味。

“你做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夏安歌对上官善水的表现很满意，将胭脂菜放到一边，认真的询问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细细考虑了一下有回答：“就好像每一种东西的作用，我都能熟练掌握，哪怕是闭上眼睛，没有嗅觉，没有味觉，我也能准确的找出来应该用哪一种调味科，应该什么时候放蒜末，应该什么时候淋香油。”

“是一种本能反应对吧？”夏安歌了然，上官善水点头。

“九儿，接下来，你就要熟悉你的本能反应，然后，将这本能反应变成思考下的动作。”夏安歌想了想还是点拨了一句。上官善水有点儿不明白，但是他疑惑的看向夏安歌的时候，夏安歌已经闭上了嘴巴，无论上官善水怎么看，都不再开口了。

心的感悟，只能自己去做，别人的提醒，永远都只能是提醒。

上官善水并不是一个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那就暂时不要想。伸手拿过来两个茄子，拎过菜刀，手腕飞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个茄子都已经削好皮了。

将茄子切成方块，体积都是挺大的，大约是两根手指并在一起的宽度，两根指节的长度，两根手指叠在一起的厚度。

“这个要做什么？炒茄子？”夏安歌凑过来问，上官善水摇摇头：“做茄盒，你去将猪­肉­洗洗，然后剁成­肉­末。”

夏安歌领命而去，很快就剁好了，上官善水赞叹了一声有功夫的好处，然后将­肉­末拌成­肉­馅。茄坎掏空，这是项技术活，还很耗费时间，上官善水想了想，让夏安歌去叫了两个厨娘过来，他仔细的交代厨娘，要先慢慢的挖一个小一点儿的口子，再将里面的茄­肉­掏出来，然后将­肉­馅塞进去。

上官善水自己将­鸡­蛋打散，加入面粉、椒盐粉、淀粉、适量清水调成面糊，面糊稀稠度以用勺倒下刚好流下为准。

煞后将茄盒都在这糊糊里面滚了一遍，保证糊的好好的，不会露馅，才将油锅放上，等四成热的时候，将茄盒一个个去进去炸，炸至两面金黄，用筷子夹出来摆在盘子上面。

庙堂之高 第十三章 一声怒吼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在厨房忙碌了半天才出来，刚好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三个人回来。

“哇，好香啊，小九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上官丰羽一进来就邱着鼻子闻，站在桌边摆放盘玩的丫鬟都低头不说话，上官丰羽自己扑到桌子前看：“炒青菜，茄盒，苦瓜­鸡­蛋，凉拌­鸡­丝，糖醋排骨，酸豆角­肉­末，黄瓜玉米，芹菜百合，木耳黄花菜，丰盛倒是挺丰盛，不过怎么大多是素菜啊。”

“八哥，大夏天的，­肉­食基本上都是热的，所以我就没弄。”上官善水笑眯眯地说道：“光名字八哥都说错了好几个。”

“反正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行了嘛，我又不用考状元，跟那些酸秀才一样，吃个东西还要取个文雅的名字，什么比翼双飞，不就是两只烤|­乳­鸽吗？”上官丰羽不屑的撇撇嘴，看看人都到齐了，就问道：“能吃饭了吧？我都快饿死了。”

“对了，小九，今天你给我们送过去的是什么东西？还挺好吃的。”上官飞尘一边坐下来一边问道。

“是冰淇淋，七哥要是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多做点儿。”上官善水坐在上官飞尘旁边，上官飞尘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不用做太多，你身体不好，凉的东西不能吃太多。”

上官善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边给上官飞尘夹菜一边询问房子的事情：“你们去看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银票已经给夏二哥带过去了，房契在那边盒子里。”因为见了夏安璃叫二殿下，被夏安璃纠正了几次，上官飞尘索­性­在平日里也叫夏二哥了，赶紧养成习惯，省的以后被继续纠正。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去？”上官善水夹起一块茄盒，对面上官丰羽正吃得眉开眼笑：“小九，这个最好吃了，外面有茄子的香味，里面的­肉­鲜鲜­嫩­­嫩­的，外面酥脆爽口，里面鲜美多汁，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茄盒了。”

“八哥喜欢的话多吃一点儿。”上官善水也笑，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让他很高兴。

“还要过几天才能搬，那个别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了，我们要先打扫一下，然后还要将下人们安排好。”上官飞尘对自家弟弟丢人的吃相半点儿意见都没发表，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吃饭。

上官善水点点头，刚扒了一口饭，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转头，夏安歌正哀怨的看他：“九儿，你们要搬走了吧？能不能不要班？”

现在他和上官善水的房子是挨着的，上官善水他们一搬走，那隔着的可就不是一堵墙了。

上官善水伸手像对待宠物一样拍拍夏安歌的脑袋：“乖啊，以后你可以经常去找我们的嘛。”

“可是我舍不得九儿啊。”夏安歌打蛇随棍上，立马握住上官善水的手，一脸弃­妇­样的撒娇。上官善水就感觉自己身上一寒，打了个哆嗦，抽出自己的手，很是高深莫测：“有舍有才得。”

夏安歌眼睛一亮：“你搬走了，离我比较远，这算是舍吧？那我会得到什么？”

上官善水曲起手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会得到一个包。”

夏安歌很委屈，林志平在一边出主意：“安歌，你可以挖个地道啊，从你的房间直接通往善水的房间。”然后，你舍的是两个府邸的距离，得到的是通过地道往小九房间的便捷。

夏安歌拍手：“这个主意好，九儿，下午我们过去看看，你决定要住哪个院子，我让人开始挖地道，几天功夫就能挖成了。”

到时候，晚上偷偷的溜过去就不是问题了。上官飞尘额头跳青筋，这两个人，当他是死的吗？当着他的面就想着将他弟弟这样那样的，太无耻了！

其实，人家都没说要这样那样的，完全是上官七哥你自己脑补出来的。于是，到底谁比较无耻……

“我说，你们再不吃饭就没有了哦。”上官丰羽开口，顺便给林志平夹个茄盒，林志平立马眉眼弯弯，低头吃茄盒，然后礼尚往来的给上官丰羽夹过去一大筷子的­鸡­丝。上官丰羽表示对­肉­很有热情，为了回报林志平的­鸡­丝，又给林志平夹了一筷子青菜。

你来我往，两个人互相夹菜，玩得不亦乐乎。

夏安歌看着很眼红，伸手夹了一块黄瓜：“九儿，来，吃这个。”

“谢谢，你也吃。”上官善水很有礼貌的道谢，然后给夏安歌挖一勺子黄瓜粒和玉米仁做成的金玉满堂。

夏安歌瞬间觉得，桌子上的菜就属这道最好吃了。记得上官善水是比较喜欢吃酸甜的东西的，于是将糖醋排骨整个盘子端过来：”小九，你身体不好，多吃一些这个。”

上官飞尘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要下筷子的糖醋排骨被端走。嘴角抽了一下，筷子转个方向。

“志平，我记得你挺喜欢吃酸豆角的，这个也算是酸豆角吧，来，你吃。”上官丰羽很照顾林志平，生怕林志平夹不到，整盘子都端过来摆在林志平面前，林志平笑的很傻。

上官飞尘的筷子又停在半空中了，明明只差了食指长的距离，自家八弟愣是没看见自己的筷子，将那盘酸豆角给挪走了。这次，上官飞尘都不是嘴角抽动了，而是额头上青筋跳动。

看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夹一筷子菜，你来我往，好不亲密。

看看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人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夹一筷子菜，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上官飞尘都要悲愤了，单身怎么就这么苦逼呢？居然连个夹菜的人都没有，没有就算了，自己也不是没手非得让人夹菜，但是，为毛你们这群混蛋连老子要吃的菜都要端走呢？端走一盘就算了，自家小九嘛，大家都是很疼爱的。但是，为什么是接二连三的端走！！上官丰羽你胆儿肥了啊！！

“咦，七哥，你怎么不吃菜？难道是不合胃口？”上官善水一转头就看见黑着一张脸的上官飞尘正在扒米饭，上官善水赶紧给上官飞尘夹菜：“七哥，你尝尝这个，能吃不？”

“能吃能吃，当然能吃，我家小九做的菜，现在已经是最好吃的了。”上官飞尘抬头，差点儿感动，果然还是自家小九善解人意啊，你看看你看看，都会给哥哥夹菜了。上官丰羽你个混蛋，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弟弟！

“那七哥多吃点儿。”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继续给上官飞尘夹菜，那个苦瓜自己不喜欢吃，还是让七哥吃了吧。还有那个胭脂菜的，放凉了就没有刚出锅那会儿的香味了，也给七哥吧。

可怜的上官飞尘，就差捧着碗两眼泪汪汪的表示自己的感动了。

吃完午饭，各自去睡午觉。上官善水因为前几天睡觉睡太多了，所以这几天就都没有睡午觉，自己拿着一本书躺在院子外面的藤椅上翻看。

正看得入迷，就听见有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小凌子过来了。

“小凌子，有事？”上官善水坐起来，看样子小凌子像是来找自己的。

小凌子笑着上前鞠个躬行礼：“九少爷，外面有个人说是来找您和上官七少爷八少爷，奴才不知道是不是您几位认识的，就让门房好好招待着。”

“我去看看。”上官善水疑惑了一下，自己在京城貌似并不认识什么人吧？来找自己和七哥八哥的，难道是七哥八哥的朋友？那也不应该来找自己吧？

一路疑惑着，上官善水跟着小凌子来到大门口，门房是在府里的，距离大门不是很远。上官善水一走过去就看见一个青年背对着他坐在桌边，青年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长长的黑发散下来披在肩头，上面用蓝­色­布巾扎出一个譬，一看就知道是书生打扮。而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小竹篓，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放着几本书。

“六哥？”看身影是很熟悉的，上官善水瞬间就想起来，八哥说最近六哥会过来的，试探着喊了一声。蓝衣人立马回头，上官善水也看清楚了，一张俊脸带着一点儿迷糊的神情，眉毛耸拉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正是自家最懒的六哥。

“六哥，你怎么来了？”上官善水高兴的扑过去，上官宾鸿赶紧张开胳膊将上官善水接住。

“你们在­干­什么！”上官宾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一声恕喝。两个人一起抬头往外面看，夏安歌正涨红着一张脸瞪上官宾鸿。

原来，小凌子刚过来，夏安歌就醒过来了。但是出门就发现上官善水不见了，问了一下侍卫，有知道是往前院了。赶紧追过来，但是一追过来就看见上官善水扑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夏安歌顿时恕了，一声喊就出口了。

等上官善水和上官宾鸿一起抬头看他，夏安歌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那个抱着自家小九的男人，原来是见过的。

“咳，那个，上官六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看清楚是你，我主要是担心九儿受欺负。”

见上官善水和上官宾鸿都是一脸的惊讶，夏安歌赶紧过来解释。

“哦，没事。”上官宾鸿打量了夏安歌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

“六哥，我们先进去吧，这里挺热的。”上官善水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狠狠的白一眼夏安歌，转身将上官宾鸿从椅子上拽起来。他家的这个六哥，是最懒了，有地方坐着，他就绝对不会站着。他应该庆幸，门房这里没有床，要不然，刚才他来的时候，看见的就应该是躺着的六哥了。

上官宾鸿慢吞吞的点头，站起身往外走，连桌子上的背篓都没有拿，上官善水抽了一下嘴角看夏安歌，夏安歌立马狗腿的上前将背篓拎起来跟在上官善水和上官宾鸿后面。

“六哥，八哥说你下个月才到，你怎么现在就到了？”一边走，上官善水一边好奇地问道。

“有马车路过，我坐马车。”意思就是走在半路，刚好有一辆马车路过，于是上官宾鸿就做马车过来了。节省了好几天的时间。

“那大哥他们知道你来了吗？”上官善水比较担心自家六哥是离家出走，上官宾鸿打个呵欠：“留信。”

上官善水点头，只要留有书信就行。

庙堂之高 第十四章 懒人乌龙

将上官宾鸿迎到院子里，夏安歌让人去叫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以及林志平三个人，上官善水则是叫厨房的人将自己今天中午做的冷饮全部拿过来。

然后给上官宾鸿倒了一杯水，坐到他旁边：“六哥，你怎么会想起来去考秀才？那个童生什么的，你什么时候去考的？爹娘都知道吗？”

上官宾鸿伸出一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其实，这是个误会。”

“误会？”上官善水疑惑，再看到自家六哥一副懒洋洋的架势，忍不住黑线了一下：“六哥，你一次­性­讲完好不好？不要非等我来问啊，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越来越懒了。”

上官宾鸿迟疑了一下，最后，闭紧嘴巴摇了摇头。夏安歌不明白，转头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支着脑袋解释：“六哥的意思就是不行，一个一个问的话还能回答。”

正说着，就听见上官丰羽大大咧咧的声音：“我听说六哥过来了，在哪儿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你别吵，大中午的，你一吵我就发现天气更热了。”上官飞尘的声音随后响起来。

“七哥，你毛病真多，就算我不吵，那些树上的知了不一样在叫吗？”上官丰羽不在意的说道，随后就拉着林志平闯进来了。

“六哥！”看见上官宾鸿，上官丰羽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个六哥很懒从来不陪他玩闹，但是毕竟是自家兄弟嘛，而且，以前六哥可不是这么懒的。

“小八。”上官宾鸿露出个笑容，张开手臂回应上官丰羽的拥抱。

“六哥。”上官飞尘也上来和上官宾鸿打招呼，上官宾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上官飞尘，最后憋出来三个字：“长大了。”

上官飞尘黑线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见上官宾鸿继续补充：“大哥说，做得很好。”

愣了一下，上官飞尘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大哥这话说的，算是承认自己的劳动成果了？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大哥的夸奖，可是非常难得的，他长这么大，就听大哥夸过二哥和小九。前者是值得夸，后者是必须夸。至于中间的兄弟们，回去找爹娘吧。

“六哥，你不是说再过几天才会到的吗？”上官丰羽拉着林志平一边问一边打算坐到上官宾鸿的另一边，问完了忽然又想起来还没介绍自己的朋友，立马转身将林志平拽到自己跟前向上官宾鸿介绍：“六哥，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林志平。”

上官宾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志平，点头：“不错。”

上官丰羽无语了一下，转头看林志平：“志平，这是我六哥，你也叫六哥就行了，我六哥这人一向很懒的，能说两个字的时候绝对不说一句话，所以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上官六哥这样很有个­性­。”林志平笑笑朝上官宾鸿抱拳行礼：“上官六哥，在下林志平，是丰羽的好朋友。”

“恩。”点点头，上官宾鸿在自己身上摸了一边，不知道打哪儿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林志平：“见面礼。”

林志平眼睛睁大了一点儿，还有见面礼，这又不是晚辈拜见长辈，长辈需要赐下见面礼。

“六哥给你你就拿着呗，反正六哥有很多好东西的。”上官丰羽捅捅林志平，示意他收下来。

林志平也不是矫情的人，当即就装起来了，当然，不会忘记说声谢谢。

“六哥，你过来参加贡士考试的事情，不会是没有对爹娘他们讲过吧？”林志平日坐到椅子上，就听上官善水忽然问道。

上官宾鸿没回答，自己拎着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低头喝茶，就当是没听见上官善水的问话，上官善水看上官丰羽 你不是说大哥二哥他们都同意的吗？

上官丰羽也疑惑，明明六哥写信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爹娘都不知道？

“六哥，大哥和二哥真的知道？”上官丰羽也侧头问道，这次上官宾鸿倒是没有保持沉默了：“恩。”

“这就好，大哥和二哥同意了，爹娘那边就很好说话了。”上官飞尘笑道，自从上官家的事情都交给大哥和二哥之后，爹娘就越发的不管事了，虽然老爹非常不喜欢上官家的人出仕，但是只要结果定了，两个老人家基本上也不会说什么的。顶多是生几天的气，多哄哄就好了。

“九殿下。”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小凌子的声音传来。夏安歌抬头看了看，然后点头，小凌子立马朝着院子里的丫鬟招招手，让丫鬟们将刚才吩咐下去的东西端过来。

一个很大的盆子，里面放着冰块，冰块被人挖了一个很深的洞，里面摆着一个非常大的碗，碗里的东西似冻非冻，看着是流质的，但是却又不会晃动。

“这个是什么？”上官丰羽先凑过来，盆子一端进屋子，他就感受到一股凉意，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和今天上午小九给他们送过去的很像，但是又不一样。

“这个是要做冰粥的，和你们上午吃的一样。不过，你们的那个冻成冰冰淇淋了，太硬了。这个不需要冻的太厉害。”说着上官善水说着从旁边拿过来小碗。每个小碗里都放上半碗冰渣，弄得很碎，是让夏安歌用刀剁出来的，硬是用坏了厨房两把刀。

上官丰羽刚伸手要端过去，上官善水就拦住了：“等等八哥，我还没弄完呢。”

上官丰羽缩回手，就见上官善水从另一个冰盆子里拿出一个水果，银­色­的小刀飞快的动了几下，就见水果变成了果粒铺在冰淇林上面，等上官善水放下小刀的时候，碗里已经铺了好几种水果，有樱挑，有香蕉，有苹果，有草莓，还有猕猴桃，颜­色­凑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就在上官丰羽以为这就算是结尾的时候，上官善水又从冰盆里端出自己今天中午留下来的冰淇淋，往每个碗里都倒上一层，然后才首先端起一碗递给上官宾鸿：“六哥，你尝尝。”

上官宾鸿用碗里的银勺子舀出来一些放到嘴里，然后点头：“爽！”

上官善水笑了笑，然后给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各端过去一碗，上官丰羽又给林志平递过去一碗。剩下两碗，自然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的。

因为水果也在冰水里冻过了，所以这会儿也是冰凉爽口的，再加上上面一层牛­奶­的甜滑和­鸡­蛋的鲜­嫩­，还有下面碎冰的凉爽，在这炎热夏天里吃，还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不过，寒凉东西，就算是很好吃，也不能多吃，所以刚好是一人一碗，绝对不多。吃完之后又让上官宾鸿吃了些点心，上官善水才问道：“好了，六哥，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参加科举的？之前我都没见过，你居然就已经成为举人了。”

“你三岁的时候。”上官宾鸿慢吞吞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点心，连嚼都没有嚼，含了一会儿，等点心软化了，直接咽下去。看见他的举动，上官善水无语了一下，自家这个六哥，真是懒到极点了，连嚼东西都不愿意了，幸好自己让下人们准备的是软绵好消化的点心。

“我三岁的时候？”上官善水想了一下：“就是你出门游历那会儿？”那时候他家六哥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出门游历的时候，要是那时候的话，也难怪家里人都不知道了，以六哥的懒散­性­子，别人不问的事情，他也就绝对不会说的。

看上官宾鸿点头了，上官善水忽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六哥，你今年都二十四岁了，怎么才考上一个举人啊？”上官善水表示很嫌弃，甘罗十二拜相，他以前也听说过不少神童什么的，接照他的想法，自家六哥应该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来考贡生的。

上官宾鸿嘴角抽了一下，不搭理他。他以为科举是好考的？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哪个不需要­精­读？

上官飞尘笑了一下：“小九，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哥一向很懒，估计是今年想着明年考，明年想着后年考，然后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上官善水恍然大悟，自家六哥确实很有可能是这么­干­了。

“六哥，考试是什么时候？”上官宾鸿不乐意说话，上官善水就非要和他说话：“六哥，那时候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去考科举呢？爹不是说过，我们上官家的人不能出仕的吗？”

上官宾鸿慢吞吞的开口：“也不是我想去的。”一句话说完，沉默了半天，上官宾鸿从沉默中抬头，就看见自家三个弟弟包括另外两个都眼巴巴的带着疑惑的看他。

放下点心，上官宾鸿用更慢的语调开口：“去游历，遇见一群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有茶有点心，刚好我累了，去歇歇脚，有人去给我一张纸，我就写了个名字，被人挤进院子，分配了座位，然后考试。”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古代的考试就这么简单？不用人口考察什么的？貌似中考高考都要来来回回的核对户口的吧？

夏安歌见上官善水有些疑惑，就解释道：“童生考试比较简单，都是在各个城镇自己弄得，只要有名字可查，就能去考。但是后面的都比较严格，童生之后是秀才，这个考试之前，是要先检查身份的，然后由知县将名单送上去，我估计，是你们家太有名了，所以这个考试，就很简单了。”

上官善水点点头，他们上官家，确实是很有名的。那个知县估计是想着也没人敢冒充上官家，所以就很容易的过了考察这一关吧。

“那考举人呢？也不用查询身份吗？”考童生是在自己所在的那个镇，而考秀才就要变成所在的城了，地方换了，人口考察难道也要换掉？上官家虽然很有名，但是出了锦官城，谁能知道上官宾鸿是上官家的六少爷？

“笨蛋。”夏安歌敲敲上官善水的脑袋，看上官善水瞪他，赶紧解释：“考秀才的时候不是已经查过了吗？能偷懒的时候，自然是要偷懒的，上面少查一步也没什么的。”

上官善水点头，刚准备说话，就听上官宾鸿在一边说了一个字：“累。”

“六哥你很累啊？那要不你先去休息？等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再叫你。”上官善水说完看夏安歌，夏安歌点头：“我去安排房间，不过六哥要考试，是不是要安排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

上官善水点头，上官宾鸿无所渭，夏安歌自然是要选择上官善水的意见，于是，自去安排。

庙堂之高 第十五章 无人能及

上官宾鸿一觉睡起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屋子里也没灯，不过他有武功，眨巴两下眼睛，等视线习惯了，就能看见屋子里的东西了。因为下午比较热，窗户是大大的打开着的，他就睡在窗户下面的软榻上。翻身起来，外面有丫鬟听见动静，轻轻的喊了一句：“上官六少爷，您起来了吗？”

“恩，打些热水过来，我要沫浴。”上官宾鸿朝外面喊了一声，自己走过去拿出火折子将桌子上的灯点燃。刚进来的时候因为太累了，所以没来得及看，现在刚好能打量一下。

夏安歌说是一个安静的地方，果然很安静，半天都没听见声音。窗户外面很大一片竹林，门前是走廊，走廊是架在水面上的，从屋里走出来，就能看见一个小湖泊，这个院子，是建在小湖面上的，只有三间屋子，他住的是最中间的，左边是书房，右边是让丫鬟住的。

地方小，但是安静的很。不过，院子本身也不大，不知道从哪儿引过来的湖水，虽然只有一亩多，但是弄个小院子还是很不错的。

一道围墙将这个院子和别的院子隔了起来，上官宾鸿好奇的到走廓上观察了一下湖水，还是活水，也不知道从哪儿引过来的。不过，京城有个胭脂湖，想来应该是那儿吧。或者，是护城河的水？成郡王府好像距离城边挺近的。

“慢点，别将水汩了。”上官宾鸿正在考虑水源问题，就听见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抬头就看见那个丫鬟正指挥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很大的浴桶进来。估计桶里有水，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挺费劲的。

“上官六少爷，您要的热水。”小丫鬟看见上官宾鸿站在外面，就恭敬的行礼，两个小厮因为抬着浴桶，上官宾鸿就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了：“直接将水抬进去吧。”

“是，上官六少爷。”小厮应了一声，将热水抬进去，然后行了个礼准备退下了。

“哎，等等，你留下。”上官宾鸿喊住两个小厮，打量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然后转头看那个丫鬟：“你暂时不用服侍了，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小厮和丫鬟都是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然后两个离开，一个留下。

上官宾鸿张开胳膊，小厮赶紧上前服侍，顺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都说上官家的几位少爷很好伺候的吗？都不让贴身伺候的，怎么这个六少爷还要人帮忙洗澡？

不过，上官宾鸿可是不会理会这个小厮在想些什么的。等洗完澡，小厮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他拿了一块银子打赏小厮，小厮满心的抱怨顿时化成惊喜了，虽然让伺候了半天，但是这回报可是很可观的。

等小厮喜滋滋的离开，上官宾鸿就叫上那个小丫鬟，让她带路往前厅去了。

“你们，都在？”一走进大厅，就看见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都在，上官宾鸿看了一圈：“小九呢？”

“他在给你准备接风宴，不过是时间已经很长了，大概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吧？”上官飞尘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和林志平下棋，上官丰羽倒过一杯茶递给上官宾鸿：“六哥，你什么时候考试？”

“九月。”上官宾鸿坐到上官丰羽旁边，见上官丰羽手里正拿着一个木头，就好奇地问道：“什么？”

上官丰羽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最近练习雕刻呢，六哥你看出来是什么了吗？”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上官宾鸿面前，让上官宾鸿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猫？”上官宾鸿仔细看了一会儿，很是不确定地问道，看那样子，应该是猫吧？嘴巴上还长有胡子，四只爪子，身上细细密密的应该是猫毛吧？

上官丰羽嘴角抽了一下，随即有些沮丧的将木头块拿到自己眼前仔细打量：“六哥，你觉得它很像一只猫啊？”

上官宾鸿有些迟疑，其实他也没觉得像猫，只不过是觉得应该是只猫。不过，太打击人了好像不好，要经常鼓励一下才行，而且，摇头要比点头费劲，自己还是点头吧。

看见上官宾鸿的动作，上官丰羽很不高兴：“六哥，其实我雕刻的是一只狮子！”

上官宾鸿嘴角抽了一下，还真没看出来。

“要开饭了。”上官宾鸿正在想着要怎么安慰自家受打击的八弟，就听见门口上官善水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个丫鬟，手上都端着托盘。

丫鬟们将托盘上的东西都放下来，自动退下去。

“六哥，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好吃不。”上官善水高兴地给上官宾鸿拉开椅子，让上官宾鸿坐在自己旁边，夏安歌眼明脚快的一步跨到位，坐在上官善水的另一边。上官飞尘和林志平也丢下棋子，走到桌边各自坐下。

“这个……”上官宾鸿视线在桌子上绕了一圈，疑惑的看桌子上的一个装着五颜六­色­饺子的盘子。饺子他是见过的，一个个都白白胖胖的，可是这一盘，形状十足像，这外面的颜­色­，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这个是彩虹饺子。”上官善水笑着给上官宾鸿夹了一个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六哥你先尝尝。”

上官宾鸿夹起来咬一口，细细的尝了，然后点头，上官善水也知道自家六哥不可以多说话，就转头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也夹了一个放到嘴里：“恩，很好吃，既像是抄手，又像是饺子，­肉­味纯鲜，还有一股蔬菜的味道。”

他说话的时间，上官丰羽已经夹了好几个，一半放到林志平碟子里，一半放到自己碟子里，一边吃一边点头：“很好吃啊，小九，这个你怎么弄出来的？唔，还有不同的味道啊，这个绿­色­的是菠菜味，这个黄|­色­的是南瓜味，这个红­色­的是紫苋菜味道，不过，这馅里面又没有蔬菜，好奇怪啊。”

“先将茨菜用一碗热水烫过，然后挤出里面的汁液，用来和面，就能做出绿­色­的面皮。南瓜直接煮熟捣碎碾成末，混合在面粉里面，紫苋菜和菠菜一样，也是用汁，面皮就是这么弄出来的，里面的馅就是猪­肉­馅，简单的很。”

上官善水简单的介绍着，顺便给夏安歌夹了一个饺子，夏安歌笑眯眯的吃到肚子里，不忘记回一个过去。

“那这个条纹的，你是怎么弄出来的？”上官飞尘也很好奇，钝颜­色­的比较好弄，但是这混合到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颜­色­，可不怎么好弄。

“将三个颜­色­都擀成有一定厚度的面皮，恩，这个厚度，就是一个条纹的宽度。”上官善水夹起来一个让他们看上面的条纹：“白­色­的也要，这样就有四个颜­色­了，然后将四个颜­色­的面皮叠在一起，再进行切割就行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恍然大梧，这么简单，他们居然没有想起来。

“这个­鸡­也挺好吃的。”夏安歌见大家吃的高兴，就指着中间的那盘­鸡­说道：“六哥七哥八哥，志平，你们都尝尝。”

每个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都伸筷子去夹­鸡­­肉­，林志平吃完一块笑着挑眉：“­肉­烂却不糟，柔­嫩­又滑润，有似豆腐。”

“嘿嘿，这个叫做八宝布袋­鸡­，是用整只­鸡­做的，林大哥的点评，正中。”上官善水喜滋滋的，想要给林志平夹菜，表示一下自己的喜悦，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只能作罢。

“八宝布袋­鸡­？”林志平好奇了一下：“是放在布袋里面做的？”

“不是，是做的时候要密封，最好要用皮纸封严，看起来就像是在布袋里面一样。”上官善水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什么传说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挺营养的，赶紧劝几位哥哥吃：“这个是气血双补的补虚养身治疗贫血的好东西，你们一定要多吃一些。”

“小九也吃，不过，这个布袋­鸡­是怎么做出来的？这造型，还是很好看的。”上官飞尘一边吃一边问道。

“恩，就是将一只母­鸡­宰杀褪毛洗­干­净，然后从­鸡­脖子上的刀口处推到头下割颈骨，皮不要割断，用刀从脖子往下别至尾尖和两条小腿、两翅上节骨，别去骨头，连头带皮翻剥下来，切去里面的东西。”

说道这里，上官善水自己都有点儿恶心，幸好厨房里有会做布袋­鸡­的，能直接做个半成品，后面的才让他动手。

“将­鸡­皮翻过，成原­鸡­形，切去翅梢、嘴尖、爪尖。将瘦猪­肉­洗净，玉兰片、海参等切成丁，并用沸水焯过。炒勺内放入花生油，中火烧至四成熟时，放葱末、姜末、­肉­丁、煸炒后，再放入玉兰片、香菇、冬笋，蹄筋，海参，海参、鱿鱼、海米、酱油、­精­盐、绍酒，煸炒后盛入碗内；再从­鸡­颈刀口处装入­鸡­肚内。”

上官善水说完，上官丰羽就嘀咕了一句：“好复杂。”

“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吧。”上官善水想了一下摇头，做一只也不是很浪费时间的，将那些东西都弄好，然后直接装在皮纸中在蒸锅上蒸一个时辰就可以上桌了。

夏安歌一边给上官善水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九也会觉得习武很麻烦啊，各自喜欢的不一样。”

上官丰羽点点头：“恩，确实是这样，小九喜欢做东西，所以并不会觉得很复杂，我只喜欢吃东西不喜欢做东西，才会觉得很复杂。”

上官宾鸿在旁边慢吞吞的吃了个­鸡­腿，抬头看上官善水：“有进步。”

“真的啊，那六哥能吃出来进步了多少吗？”上官善水弯着嘴角笑，顺便给上官宾鸿盛汤。

一边的夏安歌很不高兴，自己都没有喝到九儿亲手盛的汤呢。

“无人能及。”想了一下，上官宾鸿说了四个字。

上官善水愣了一下，之前夏安歌说自己的厨艺已经能在凡人界里当个头名的时候，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只以为他是夸大其词呢，没想到，自家六哥居然也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六哥可是从来不说谎的，那自己的厨艺，就真的是很好了？

“这个汤挺好喝的。”上官宾鸿也不理会上官善水的发呆，直接捧着碗喝了一口，难得的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恩，其实里面就放了玉米胡萝卜和排骨，你吃多了­鸡­­肉­，所以才会觉得很好喝。”上官善水回神，笑着说道。胡萝卜解腻，刚才的彩虹饺子和八宝布袋­鸡­可都是油腻的东西，吃完那些再喝胡萝卜汤，是很好的。

庙堂之高 第十六章 所谓常识

上官宾鸿在王府里呆了几天，上官飞尘就过来说是那边他们自己的府邸已经修整好了，明天就能搬过去，让他过去瞧瞧，自己挑一个喜欢的院子。上官宾鸿是很不想去的，让他出门，还不如给他一本书让他在屋子里看书呢。

于是就拜托了上官善水去看，让上官善水帮他留意着院子。

上官飞尘领着一行人进去，朱红­色­的如意门前有两个硕大的石狮子，左边狮子张口，嘴里含着元宝形状的石头，右边狮子闭口，微微低头。

这是一般人家的摆设，左边的狮子代表招财进宝，右边的狮子代表守财。要是官宦人家，左边的狮子就要踩一个圆球，代表脚踏环字没事权利的象征。而右边的狮子，则是要踩着一只小狮子，代表子孙绵延。

上官家主要是以商业为主的，所以这狮子，自然是要选择招财守财的。

门口有两个小厮，穿着天青­色­的统一的服装站在那儿，一看见上官飞尘他们过来，就赶紧上前行礼：“九殿下，七少爷，八少爷，九少爷，林少爷，各位安好。”

上官飞尘微微的点点头，然后直接领着人往里面走。朱红的大门后面，是一个很宽敞的纜­乳­埽左边和右边各有一个屋子，里面住着的自然是守门人。

今天因为上官飞尘他们要过来，一早就叮嘱过了，所以两个小厮才会在外面等着。平常的时候，大门关着，小厮就住在这两个房间里。

走过纜­乳­埽就是一座很大的假山。古代人都比较迷信，大门直对着房间门口是个很大的忌讳，所以在主院和大门之间，要有东西隔着，上官家的新府邸，就是用一座假山给隔开的。

假山是在一个水池里的，水池里种着荷花，这会儿正开的鲜艳。青石板铺成的路绕过水池，形成一个大大的圆，两边都能通往正院。

只不过，一条往左边分了一道，一条往右边分了一道。两条路在前院又能分出来一部分通往后院。

“那边有大厨房，下人们住的地方也在那边，不过，左边院子是丫鬟婆子们住的，右边院子是侍卫和小厮们住的。还有贴身丫鬟和贴身小厮，都是要住到你们的院子里的。”上官飞尘指着两边给他们介绍。

正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大堂，左右各有三间侧屋，院子是挺大的，上官善水目测了一下，光这个正院，就有四分之一个足球场大了。

院子里种着很多树，走到哪儿都不会觉得晒得慌。绕过正院，就是中院了。入目的先是很大的一个花园，然后是一个两层居的阁楼，中间那个比较大，左右两边的比较小。

大的上书“书楼”，小的两个没有名字。

院墙上挖着两个大大的月亮型拱门，通过两道门，能遥遥看见左右各有院子若­干­个。院子和院子之间，都是用东西隔开的，有的是小花园，有的是小树林，有的是假山水池，有的是一片草地，反正两个院子之间，距离绝对是会超过一百米的。再加上院子都是很大的，这一眼望过去，整个府邸，根本就看不到一半。

“九儿，你住左边好不好？”夏安歌拉住上官善水，眨巴着眼睛问道，这个宅子之前他是来过的，里面是很大的，要是每个院子都看的话，说不定就要看一个上午了。今天中午他还有别的安排呢，还是早点儿确定下来比较好。

而且，左边的院子，更方便他跳墙。

上官善水是没意见的，转头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点头：“那小九就住在左边的，左边也比较安静，你平时也不喜欢别人吵闹。”

“恩，那六哥也住在左边吗？”上官善水还没忘记上官宾鸿的交代，转头看左边的院子，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好，六哥也住在左边，不若我们都住在左边吧，左边有八个院子呢。”上官丰羽过来说道，他发现，他家小舅的厨艺已经让人吃上瘾了，住的地方和小九的近的话，将来能更方便的蹭饭。

“爹娘过来的话要住哪边？”上官善水朝着上官丰羽点点头，然后转头问上官飞尘。

上官飞尘往小接后面指了指：“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很大，是这个府里最大的院子，而且还是主院，爹娘就住在那边。”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呢？也和我们一起住在左边吗？”大哥一家人口不少的，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要住在左边的话，好像就有点儿挤了。

“不会，大哥大嫂一个院子，二哥二嫂一个院子，然后我们的小侄子们一个院子，小侄女们一个院子。都住在右边，方便大哥大嫂他们管孩子。”上官飞尘指了指右边说道。

右边的院子都比较大，总共有六个，这样一分配，就剩下两个了。三个三嫂刚成亲，也住在右边的院子。剩下的一个院子，是将来来了亲眷之后住的。

说是分成了左边和右边，其实还有前后之分，像右边的院子，小侄女们住的，就属于后院，而小侄子们住的，就属于前院，中间也是用一个很大的花园隔开的。右边留出来的院子，是在后院的。而左边的院子，前院的比较多，要是来了男客，就要往左边院子分配了。

左边的院子很快就分配完了，上官善水住的，是最里面的方圆院，取自上官若水任方圆这句诗。这个院子距离夏安歌的王府最近，翻墙就能来，夏安歌看完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去之后将自己的院子也搬了，刚好他那边也有个院子是在墙那边的。

上官宾鸿的院子是挨着方圆院的，然后依次往外推。兄弟几个很快就按照各自的喜好找好自己的院子了，至于挑人服侍这种事情，大老爷们实在是不擅长这个，就准备先随便用着，等他们的娘亲和大嫂过来了再打理。后院什么的，男人不擅长。

“七哥，我们明天就要搬过来吗？”上官善水跟着上官飞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刚才他已经看过了，每个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很齐全的，屋子里有桌子有凳子有床铺有书房有厨房，厨房里有各种蔬菜有各种调味料，甚至连柴火都是齐全的，每个院子里也有小厮和丫鬟，看起来是很完整的。

“恩，不要麻烦九殿下太久。”上官飞尘斜睨了一眼夏安歌说道。

夏安歌赶紧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很希望你们麻烦我一辈子。”

“你的希望是只针对我们家小九一个人的吧？”上官丰羽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刚说完就发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了，上官丰羽立马双手抱胸：“­干­嘛­干­嘛，我不卖身的！”

“小八，你也不是傻瓜啊。”上官飞尘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一眼林志平，嘴角一弯，露出个­奸­诈的笑容。

众人再去看林志平，就见林志平脸上闪过一丝暗淡，上官丰羽赶紧拉过林志平：“志平啊，你看七哥，太坏了，居然说我是笨蛋！”

“你不笨。”林志平低头苦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要是笨蛋的话，就不会要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原以为他是对感情很迟钝的，所以自己也不强求他立马回应自己的感情。但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清清楚楚的，那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就只是一场笑话了？

“志平。”上官丰羽瞪大眼睛，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自己确实是早就知道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因为不确定就一直不开口？还是说自己不愿意早早的被感情束缚，所以就索­性­装傻充愣？或者说，是因为自己没想好要怎么应对林志平的感情？

上官飞尘在一边摇摇头，给上官善水使了眼­色­，抬脚往外走：“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上官丰羽眼睛一亮，立马伸出自己的爪子抓住林志平的手：“志平，你听我说。”

夏安歌很有良心的将两扇门给上官丰羽关住，三个人装模作样地走到院子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蹑手蹑脚的往回走，然后蹲在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扇上。

你说啥？为什么不站起来听？傻子，外面阳光刚好照过来，他们的影子定然会映在门上的，那样就会很容易被发现！

“说什么？说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林志平的声音带着点儿伤心，上官善水立马就脑补出来林志平低着脑袋黯然神伤的样子来，啧，那就一个楚楚可怜。话说，林志平长的还是很好看的，十六岁的少年郎，翩翩美少年啊。

“不是，志平，我没有在看你笑话，那时候我还没有考虑好要怎么和你相处，所以才……”上官丰羽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紧张，想来对林志平也不是没感觉的。

“那你现在想好要怎么和我相处了？”林志平的声音带着一点儿自嘲：“是要割袍断义吗？是要永不相见吗？”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上官丰羽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两个分贝，看样子是真着急了：“志平，你怎么能那么说呢？我是永远也不会和你割袍断义的，也不会永远都不见你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志平的声音带着一点儿不稳，大概是紧张，上官善水很想看看林志平的表情，但是这木头门，是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急的他直挠门。

“我想和你在一起。”上官丰羽斩钉截铁，上官善水在外面差点儿鼓掌，好样的八哥，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就开口说！

然后，里面没声音了，上官善水自动脑补，是拥抱了呢，还是接吻了呢？或者，直接上床了？挠门挠的更厉害了但是该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夏安歌在他对面蹲着，看他那脸­色­，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脑袋凑过去，趴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是拥抱了，还没进行到其他步骤。”

“你怎么知道？”上官善水瞪大眼睛看夏安歌，那样子，很是可爱，夏安歌无声的笑了一下：“听声音听出来的，里面的呼吸声还算是比较平稳的，要是往后进行的话，呼吸会变得急促。”

上官善水瞪夏安歌，你是有多少经验有总结出来的？

夏安歌很无辜，我真的没经验，不过，这不是常识吗？

常识？常识你个头，为毛老子这个上辈子开过荤的人都不知道，你这个这辈子还是童子­鸡­的人却知道？

庙堂之高 第十七章 京城之夜

当天下午，上官善水午睡起来，就听见夏安歌兴冲冲的声音：“九儿，快起来，我们今晚上出去玩儿。”

“去哪儿玩?”上官善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今天中午听完他家八哥和林志平的八卦，因为太兴奋了，所以中午做的菜就有点多，摆了满满桌子，然后就累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就比往常长了一些，这会儿，还有点儿不想睁眼。

“上次不是给你说要去游湖的吗?”夏安歌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盖到上官善水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上官善水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忘记了，不过，远不远?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些东西?”上官善水坐起来，将夏安歌的手推开，自己弯腰穿鞋子。

“不远，就在皇城外。”夏安歌一边说着一边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温的茶水递给上官善水：“先喝口茶，等会儿我们去叫六哥七哥和八哥，还有林志平，对了，要不要叫上我二哥?”

“叫上吧，我们出去玩，要是不叫上二殿下的话，有点儿说不过去，上次二殿下将他的别院卖给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这次刚好能谢谢他。”上官善水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转身朝外走。

夏安歌赶紧跟上：“恩，行。晚上的京城是很热闹的，我保证，今晚一定会玩的尽兴。”

“恩，我要先去净房，你去叫六哥他们。”现在已经是半下午了，要是去游湖的话，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所以要早早的开始准备。

夏安歌随便叫来一个小厮，让他去通知上官飞尘他们，他自己站在原地等上官善水。很快，上官善水就出来了。夏安歌递给他一管油脂，是保护手的，古代的化妆品行业还是比较先进的，至少这个油脂做的，就很好。

之前上官善水也不会用这种东西，但是后来夏安歌觉得上官善水老是在厨房忙碌，对手很不好，可能会变粗糙，所以就买了一些，随身携带，每次上官善水洗完手之后郁要涂一些。慢慢的，上官善水也就习惯了。

“我们要准备点儿什么东西?晚上就在船上吃晚饭吧?”上官善水伸着手让夏安歌给自己涂上油脂，然后捏一遍，让油脂充分的被手吸收掉。

“恩，要准备一世。不过，那个画舫很大，有厨房的，我们不用特意准备。”夏安歌想了一下说道，虽然这个画舫有一段时间没有用了，但是今天中午就已经吩咐下去说要用了，那些人应该都准备好东西了吧。

“那就好，我们直接去。”上官善水点头，拉着夏安歌往外走。

“小九，要去游湖?”迎面就看见上官飞尘和上官宾鸿走过来，他们后面．跟着的是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这两个人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关系，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一直是黏黏糊糊的，不光是走路要手拉手，就连中午吃饭都是吃一口看对方一眼，好像对方能下饭一样。

不过，古人说秀­色­可餐，大约在情～人眼里，对方确实是很下饭的吧。

“恩，安歌说他已经让人准备了画舫，我们今天多玩一会儿，还有夏二哥也会去。”上官善水点点头，笑着看了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一眼，上官丰羽脸皮比较厚，就当做是没看见，林志平脸皮比较薄，脸稍微红了一下。

“恩，叫上夏二哥也行，我们明天就能搬去新宅子了，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感谢。”上官飞尘点点头，接着又皱眉：“我们准备一份礼物吧，承了夏二哥这么大的人情，光是一顿饭有点儿说不过去。”

上官善水点点头，夏安歌在一边说道：“其实要是九儿亲手做的话，一顿饭就能抵这次人情了。九儿现在的水平，可是连御厨都比不上的。”

“那也不行，我家小九的手艺，又不是用来卖的，他只是自己喜欢所以才做的，我们绝不会用小九的手艺来当做人情的。”上官飞尘挑眉，他家小九的手艺，只会让他认可的人吃。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摸自己的脑袋：“是我疏忽了，九儿，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的手艺没七哥说的那么，恩，宝贵，反正都是做饭嘛，有人愿意花钱买，我也不会阻止他们掏银子的。”上官善水摆摆手，不是很在意。

“要送礼物?”沉默了半天的上官宾鸿忽然开口问道，上官飞尘点头：“恩，要给二殿下送一份礼。”

“青山砚。”上官宾鸿说道，上官飞尘刚点头，就听见林志平惊讶的问道：“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青山砚?传说中，用那种砚台写字就会让字的神韵扩大十倍，用那种砚台作画就能让画中景物或者人物活灵活现，就是那个青山砚?”

虽然林志平说的有点儿语无伦次，但是大家也都听懂了。上官宾鸿点点头，林志平激动：“那个可是千金难买的，夏国仅存的一方砚台。”

“恩，对啊，送给二殿下正好。”上官飞尘也点头，二殿下不缺金不缺银，真没什么好送的，还不如送点儿文雅的东西。这文雅的东西，诗词歌赋，目前他们手上都没有，还要费劲去找。正好六哥手上有这个青山砚，这种很文人雅士的东西，送过去正好。

林志平嘴角抽了一下，那种千金难买的东西，这上官家的人说送就送了，有钱人，太有钱了！

上官丰羽拍拍林志平的手：“志平，你要是喜欢这种东西，回头我送你十个八个。”

“十个八个?你以为是买大白菜的?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的。”白了上官丰羽一眼，林志平抬头看着天空：“我说，我们就非要站在这大太阳下面商量事情吗?”

“对啊，我们换个地方。”上官善水也恍然大悟，难怪他说怎么这么热，原来是站的地方不对劲。

“在书篓里，七弟，你去拿。”上官宾鸿言简意赅的吩咐道，然后率先往树荫下挪动了几步。

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自家六哥一如既往的懒。而且，那种名贵的东西，他居然就那么扔在书篓里了，简直就是，太败家了!认命的转身去上官宾鸿的房间，上官飞尘很怀疑，他家六哥到现在还没娶上老婆，完全就是因为他太懒了。

“安歌，我们去一趟厨房。”上官善水拽拽夏安歌的衣袖说道。

“好。”两个人手拉手的往厨房走。

到了厨房，上官善水翻找了一会儿，找出来不少的东西，都放到一个大篮子里让夏安歌拎着：“今天晚上吃，万一船上的东西不够，我们还有准备。”

“船上的东西一定够的。不够的话，我们让人去买就行了。”夏安歌看看篮子，有点儿大。

“在湖上，有点儿不方便，让你拎你就拎着，反正等会儿出了府就不用你拎了。”上官善水转身往外走，夏安歌也赶紧跟上。

“要坐马车?”不用自己拎了，那是要放在马车上?

“马车太热，但是六哥是肯定不想自己走着去的，所以让六哥坐着马丰，我们骑马。”上官善水很了解自家六哥的懒惰，所以提前就为他打算好了。

“行。”点点头，夏安歌喊一个人过来吩咐准备马车和马匹，城里不允许纵马，但是骑马还是允许的。

一行人磨蹭了半天才出门，到了湖迫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虽然天­色­还是有些亮的，但是很多画舫上已经亮起了灯。湖边的人三五成群，有摇着扇子的书生，也有带着面纱的姑娘。

京城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对女子并无太严格的要求，未成婚的女子也是能上街的，但是上街都是要带着面纱的。当然，这些规矩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大家观矩，对于寒门小户的女子来说，就不需要太过于拘泥了。

接近考试，已经很多书生都从外地赶过来了。所以这京城，也比以住热闹了好几分。湖边也有摆着小摊子的人，有卖小吃的，也有卖首饰的，偶尔还有几十书摊子，都挂着灯笼，也不愁晚上看不见。

“京域的晚上一般上都是很热闹的，这种摊子，基本上都是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才会收起来的。”夏安歌见上官善水好奇的四处打量，就笑着给他解释。他在锦官城的时候，晚上并未见过什么摊子，想来是觉得晚上有摆摊的会很奇怪吧。

上官善水点点头，拉着夏安歌到几个小吃摊转了一遍，回头手里拎着的东西就变多了，大蜂糕、果料糖蜂糕、碗糕、花糕、藉糕、榆钱糕、寿桃，羊­肉­饼、煎饼、腰子饼、裕褪火烧、锅饼、灌肠，和夏安歌一人拎了一大堆，每个上面都被咬了一口。

“小九，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又一个败家子，晚上都吃不完，他买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尝尝，觉得好吃的就多买几份，晚上给你们做宵夜，不好吃就只买了一份。”上官善水示意了一下夏安歌手上拎着的，果然都是包的好好的，还没被咬上一口的。

“我们还是上船吧，二殿下也应该快到了。”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了，就转头看上官善水他们。

上官善水自然是没意见的，上官善水没意见，夏安歌也就没意见。只有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也有犹豫，不过，少数要服从多数，他们的犹豫完全没让上官飞尘改变主意。

画舫是停在湖边的，夏安歌一出现，守在画船上的人就看见了，赶紧放下船梯，让夏安歌他们上船。

“让人将灯笼点上。”夏安歌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递给旁边等着的小厮，然后低声吩咐道：“不用露成郡王府的标志。”

“是，九殿下。”小厮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安歌，这个画舫挺大的啊。”上官善水左右看看，表示很满意，不仅很大，还很漂亮，船头船尾都点上红灯笼，就显得更好看了。

“我的就是你的，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天天来。”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的手住里面走：“先休息一会儿，等二哥过来了我们再出来玩儿。”

被无视了的上官飞尘很无语，自家小九和夏安歌去恩恩嗳嗳了，自家小八和林志平去恩恩嗳嗳了，就剩下自己和六哥形单影只。鉴于上官宾鸿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懒惰­性­子，上官飞尘觉得这个世界真凄凉，连说话都没对象。

庙堂之高 第十八章 初步露面

很快夏安璃就赶过来了，一上船就看见上官善水他们正站在船头说话嬉闹。不过，和上官飞尘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没见过。不过，倒也知道，大概就是上官家的六少爷了，上官飞尘的六哥。看众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夏安璃嘴角微微的弯了一下。

“飞尘，这位就是令兄了吧?”先走过去和上官飞尘打了个招呼，笑盈盈的看向上官善水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长相也是很俊美的，那双眼睛，和上官家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漂亮的桃花眼。身穿蓝衣，看起来是个很稳重的人。

“恩，这是我六哥上官宾鸿。”上官飞尘点点头，然后向上官宾鸿介绍夏安璃：“这位是今上的二殿下，是安歌的哥哥。”

“二殿下好。”上官宾鸿眼睛在夏安璃身上扫了一遍，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闹的夏安璃有点儿发愣，这人，打招呼就是说几个字的吗?连个动作都没有，

上官飞尘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二殿下，我六哥一向懒散，还请殿下见谅。”

夏安璃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懂礼仪，而是太懒了。夏安璃原本也不是很小气的人，点点头笑道：“无妨，我们之间无须多礼的。宾鸿今年幼二十了吧?我听安歌说你要参加科举，今年可有把握？”

上官宾鸿伸出四根手指头在夏安璃面前晃了两下，然后又伸出十根手指，点头。

夏安璃嘴角抽了一下，转头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摸摸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干­笑着解释：“我六哥的意思是他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对于科举，是十分的有把握的。”

夏安璃再看上官宾鸿的时候，眼神就带了几分笑意，这么好玩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呢。越是不想说话，自己就越想连他说话，扇子柄在掌心敲了一下，夏安璃笑道：“我年长宾鸿两岁，宴鸿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夏二哥吧。”

上官宾鸿眼珠子转转，觉得这个称呼是免不了的，抿­唇­，喊了一声夏二哥。夏安璃眉开眼笑，也不去找夏安歌报道了，直接站在上官宾鸿跟前开始询问了：“宾鸿参加举人考试是什么时候？”

上官宾鸿伸出三根手指，夏安璃这次就不用上官飞尘解释了，自己体会：“哦，原来是三年前啊，恩，就是上一次的举人考试了，刚好能赶上这次的贡生考试。”

上官宾鸿点头，举人考试过三年，才有一次贡生考试的。

夏安璃见上官宾鸿还是没说话，就再接再厉：“那宾鸿出仕是有什么抱负吗?”人都说学成文与武，卖与帝王家，这书生什么的，最大的抱负就应该是为帝王排忧解难了吧，恩，上官家的人，能支持的，大概就是自己了吧。

夏安璃打算的挺好，就等着上官宾鸿对他表忠心了，没想到，上官宾鸿看了他两眼，就说了四个字：“吃饱喝暖。”

旁边上官飞尘忍不住额头上滑下黑线，上官家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了？这对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己还是去找小九吧，省的小九那个缺心眼一不小心被人骗了，然后被吃无数的­嫩­豆腐。

“九儿，要不要让人来唱歌跳舞?”那边夏安歌正在讨好上官善水，今天的晚饭是让画舫上的厨子做的，再加上上官善水来之前就自己准备了不少，刚才又在岸上买了不少的零嘴儿，所以这会儿也不用动手做饭什么的，闲的很。

和夏安歌在画舫上走了两圈，湖面上的风景看了个遍，森森的觉得其实真的没啥可看的，就有点儿意兴阑珊的意思。夏安歌这会儿正绞尽脑汁的想好玩的东西来讨好。

“歌舞?画舫上不是没有舞姬的吗?”上官善水疑惑的看向夏安歌，他刚才在画舫上转的时候可是看过了，画舫上除了小厮就是丫鬟，女­性­生物没多少，就那几个，还是长的很一般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可以派人去请啊。”夏安歌见上官善水有点儿感兴趣了，就凑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画舫说道：“看见那个画舫没有?”

“灯笼上画着金­色­牡丹的那个?”上官善水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湖面上的画舫还是很不少的，不过，最显眼的那个就是中间的那个灯笼上画着金­色­牡丹的那个了，画舫上彩绸缤纷，灯笼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将整个画舫照的犹如白天，画舫上穿梭的人影，他们距离这么远都能看见。

而且，隐隐约约的，有丝竹之声传来。上官善水皱皱眉，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人家的画舫。

“恩，那个是秦淮画舫，借用的秦淮名宇。”十里秦淮，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是江南佳丽之地。提到秦淮两个字，首先想到的，可不就是一些莺莺燕燕?

上官善水斜睨夏安歌：“看来你对这些事情挺了解的啊。”

夏安歌赶紧喊冤：“没啊，我是听二哥说的，我派人去请二哥的时候，二哥说要找人助兴，然后就说了一些这种事情。”夏安歌毫无愧疚之心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框到夏安璃身上，然后很严肃的发誓：“九儿，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你自己说没有去过，就算去过，我也不知道。”上官善水瞥他一眼，夏安歌眼球子转转，凑到上官善水耳边小声说话，等夏安歌的嘴巴离开，上官善水的脸已经涨成红布了，使劲瞪一眼夏安歌：“不要脸!”

“九儿，就算不要脸我也只对你一个人不要脸。”夏安歌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善水红通通地脸颊，忍不住探头在那红润润的­唇­上啃了一下：“九儿，你放心，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人。

“你不是说要去那个船上叫人的吗?还去不去?”上官善水沉默了一下，岔开了话题，夏安歌也不在意，笑着点头：“去。”

“去哪儿?”夏安歌话音刚落，就听见上官飞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上官善水一张刚变回原­色­的脸又变成红­色­了，也不知道七哥刚才看见了多少……

“我们说要去那个船上叫一些能歌善舞的。“夏安歌倒是镇定，连脸­色­都没变，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回头说道。

上官飞尘点头：“恩，那就去叫几个吧，反正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别的好玩的，看看歌舞也是不错的。”

有两个人同意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确定了。夏安歌伸手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去那个秦滩画舫上挑人。小厮应了一声，从画舫上搬下来个很小的船，自己滑向那个秦潍画舫去了。

“七哥，你怎么不和六哥说话了?”上官善水转头看上官飞尘，好奇的问道。

“你六哥正在和二殿下说话。”上官飞尘很落寞，大家都有伴，就自己是孤身一人啊，这个世界真凄凉。自己还是赶紧找个心上人。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娶亲了，老婆也是不能跟着出来的，而且娶亲之后麻烦事情也多，还不如不娶，或者，找个男人?

上官飞尘为自己心里忽然出现的想法惊了一下，随即摇头，自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本心，不能看见小九和夏安歌他们亲亲我我就眼热，将来一定得娶个淑女，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体贴良善的女子，这才是正路。

“二殿下?夏二哥已经到了啊?”上官善水完全不知道上官飞尘在想什么，往船头看了看，只不过，他和夏安歌是在画舫左边，上官宾鸿是在右边，这会儿也看不见。

“恩，刚到一会儿，这会儿酒宴不是还没开始吗?所以就先和六哥说几句话，六哥今天要考试，考上之后怎么安排还要定个章程的。”上官飞尘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就算是上升到政事上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都是不太理会这些事情的，所以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七哥，你们在这儿啊。”三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上官丰羽咋咋呼呼的声音：“安歌，有烟花吗?要不然我们放烟花吧?”

“在船上放烟花，亏你想的起来。”上官飞尘瞪他一眼，看他身后的林志平：“志平，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七哥，不是志平要胡闹，是我觉得晚上放点儿烟火比较好看。”上官丰羽摸摸脑袋说道：“虽然是船上，但是我们小心点儿不就得了?更何况是在湖面上的，就算是着火了我们也来得及救火的。”

“不成，万一没来得及呢?”上官飞尘直接否定了这个建议。上官善水倒是觉得没什么，在一边拽拽上官飞尘的衣袖：“七哥，其实也没什么的，八哥和林大哥在一边看着的话，绝对不会出事的。”

“是啊是啊，七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看着，绝对不会有事的。”上官丰羽就差拍着胸脯表示了。

上官飞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不行，这周围的船不少，火星子万一溅到别人的船上，引发火灾总是不好的，更何况我们船上有两个皇子，更是要注意低调，千万不能惹出事来，要不然两个皇子脸上都不好看。”

上官丰羽一听就知道放烟花这个提议是没戏了，恹恹的摸摸脑袋：“那我们找点儿事情做?大晚上的，钓鱼也找不出来还没睡觉的鱼虾。”

“等会儿就要开宴了，你别急。”上官飞尘刚安慰完上官丰羽，就见之前去叫人的那个小厮过来了：“九殿下……”

“怎么，没叫过来?”夏安歌皱皱眉，看那小厮一脸的汗，再看看远处毫无动静的秦淮画舫，小厮迟疑的语气立马就让他明白过来了。

“九殿下，画舫上有几位小世子，说是要请九殿下过去吃酒。”小厮听夏安歌说出来了，立马顺杆子将剩下的说完。

说的好听，是小世子请九殿下吃酒。但是，论身份，九殿下是皇子，世子只是王侯的儿子，连爵位都没有继承，身份自然是比不上夏安歌的。

所以就算是吃酒，也是他们过来给夏安歌请安，而不是让夏安歌屈尊降贵的到他们那里。这样子就敢这么猖狂，背后一定是有人的。

“既然有人请我们吃酒，我们就过去瞧瞧吧，看看是哪个世子，摆的谱还挺大的。”夏安歌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夏安璃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刚才小厮的回话，他一定是全部听见了的。这会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冷意。

庙堂之高 第十九章 夏家四郎

“二哥，还有小九他们在。”夏安歌皱眉，这样子去的话，势必会将上官家暴漏出来，虽然说计划中是要早点儿让上官家出现的，但是计划是一回事，夏安歌可是万分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出现在别人面前的。

上官家出现的越早，越能脱掉和夏安璃合作的嫌疑。所以，一开始，上官飞尘就说要在京城权贵人家中露个面。因着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的关系，让夏安歌出面是最好的。

夏安璃挑眉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会儿遇上了，就先说几句话。日后也就不用单独将人请出来了，更何况，你应该学会保护善水，就算我护着你们，你们也要自己学会面对那些人。

上官善水笑着伸手拍拍夏安歌的肩膀：“安歌，我们过去看着吧，又不费事，反正我只要跟着你们就行了，又不需要说什么的。”

夏安歌迟疑了一下，看向上官飞尘，上官飞尘点点头：“我们上官家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就不能一直站在九殿下身后，这会儿多认识几个人也是好的。”

大家都这么说了，夏安歌也就不再反对了，反正他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大不了，将那些人全部踹到胭脂湖里。

吩咐划船的人将画舫划到秦淮画舫旁边，夏安璃让人进去通报。很快就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来了，前面那个稍微矮点儿，脸­色­有点儿苍白，眼皮周围带着浮肿，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的。后面那个倒是比较­精­神，一身白衣，一把扇子，装的是才子，看着像流氓。

“原来是二殿下和九殿下啊，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是我们失礼了，还望二殿下和九殿下多多见谅。”前面的那个上来抱拳打招呼，夏安歌在上官善水耳边轻轻的介绍：“这个是永定侯家的小世子许长乐，后面那个是安定侯家的世子季灵秋。”

“原来是两位世子啊，我就说谁那么大面子，居然能拦下秦淮画舫的人。”夏安璃浅笑了一下，从自己画舫上走到秦淮画舫上。斜眼看了一眼许长乐和季灵秋：“永定侯和安定侯可还好?”

“多谢二殿下挂念，家父还好。”许长乐嬉笑着弯腰行礼：“要是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不敢这么驳九殿下的面子的，但是……”

说着许长乐脸上露着点儿为难的神­色­：“这不是四殿下也在吗?我们可不敢将四殿下一个人扔在这里。更何况，长幼有序，九殿下那边就只好得罪了。”

九殿下比四殿下年幼，自是不能去和四殿下争抢的，而且，作为弟弟，来给哥哥见礼也是应该的。这话中的意思，浅显的很，不光是夏安璃和夏安歌能听出来，就连没有接触过政治的上官家的人都能听出来。

“哦，长幼有序啊，那今天本殿亲自过来了，老四就连房门都不出吗?”二殿下笑了一下，也不住里走，就站在甲板上。

许长乐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季灵秋赶紧上前一步笑道：“二殿下言重了，刚才不是九殿下的人来叫人的吗?我们就以为那边只有九殿下一个人，疏忽之处还请二殿下见谅，这不知者无罪，二殿下，您大人大量。”

“我记得，安歌算是中宫嫡子吧。”夏安璃斜睨了一眼季灵秋，这中宫嫡子，可是比任何一个皇予都尊贵的。长幼有序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死过去再从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啊?不敬嫡子，可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皇家虽然从建国以来都没有过嫡子继位的习惯，但是在所有人心里，不光是皇家人，还有文武百官，这嫡子，是要比庶子尊贵的多的。嫡子不尊贵，你许长乐凭什么是世子?嫡子不尊贵，你季灵秋怎么不给你大哥行礼?

这话说的，可是很重了。许长乐和季灵秋脸­色­同时苍白了一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上官善水盯着两个人的膝盖看了一下，这得要多疼啊。

季灵秋也被噎住了，黯然退场。随即众人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多日不见，二哥还是这么能说会道啊。二哥，我们兄弟多日未见，是不是要进去喝两杯啊?这两个小子平日里就放肆惯了，还请二哥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话音落地，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船舱里走出来，眉目间和夏安歌有三分相似，长相是很英俊的。不过，眉梢微吊，嘴角带着三分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戾气。

“我是能卖你一个面子不和他们计较，但是呢，不能让人说我们皇家没有规矩，两个世子见到本殿和九皇弟不仅不下跪请安，反而在这儿絮絮叨叨的说些废话，这要是传出去，永定侯和安定侯的面子可不怎么好看。”夏安璃看着来人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他们是打着四弟你的名头在这里藐视皇子的，这万一父皇要是知道你和两位世子之间的关系，就是皇兄我，也没办法为你遮掩的。”

夏安福的脸­色­变了一下，抱拳给夏安璃见礼：“二皇兄说的有理，是弟弟我疏忽了，不过，好歹弟弟也是将他们带出来的，这要是带伤回去，对永定侯和安定侯也不好交代，要不然皇兄就先饶了他们这一次?”

“既然四皇弟为他们求情，本殿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就饶过他们一次，下次要还是这样，就不要怪本殿不留情面了。”夏安璃冷哼了一声，拂袖朝里面走去。

夏安歌笑了一下，上前对夏安福行礼：“弟弟见过四皇兄。”

“安歌啊，四皇兄真不知道你在那边，所以才没让人过去，你不会怪罪四皇兄吧?”夏安福笑着拉住夏安歌的手说道。

夏安歌也笑：“怎么会呢，我们是兄弟，这点儿小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怪罪四皇兄。”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四皇兄我们也进去吧，看二皇兄等急了。”

“好，我们也进去。”夏安福转头，率先往里走。夏安歌在他背后磨了磨牙，随即拉着上官善水也往里走，上官飞生他们自然也不会落后。

“哟，九皇弟，这些不是你的下人啊?”看上官善水挨着夏安歌坐下，夏安福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打量了一下上官善水和上宫飞尘他们。

“不是，这些是我的朋友。”夏安歌连头都没有抬，侧身将后面的软垫放好，能让上官善水靠的更舒服一些。

“他们是平民吧?”夏安福像是打定主意要将今天的场子找回来了，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上官善水他们。

夏安璃坐在上首，用手捏起一颗葡萄，在指尖转动了两下，不经意的说道：“我记得，许长乐和季灵秋也只是世子吧?身上连爵位都没有的，就算是他们的父亲，见了本殿和安歌都是需要行礼的吧?”

既然许长乐和季灵秋打着你四皇子的名号不给中宫嫡子行礼，那中宫嫡子的朋友不对你行礼也是很正节的吧?

夏安福脸­色­僵了一下，马上挂上笑容：“不过，能和安歌交上朋度的，都是不凡之辈，不知道这几位是什么来头，也好让本殿见识一下。”

许长乐和季灵秋起码是世子，他们是什么身份?能和世子比较吗?

“他们是上官家的人。”夏安歌轻轻挑眉，转头看夏安福：“锦官城上官家，四皇兄听过吧？”

上官家的人没有出仕的，但是不代表没有权利地位，因为他们的老祖宗有成圣的，所以在这个国家，上官家，还是很有发言权利的。就算他们是平民，普通的官员也不会轻视他们的。更何况，上官家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上官承宣和上官德润，几乎是控制了夏国的商场和武林，这样的家族，就算是皇族要对付，也要掂量一下的。

夏安福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即执起酒杯遥遥对着上官善水敬了一下：“原来是上官家的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

上官善水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是上官宾鸿，对自家弟弟，自然是要维护的，小九不能饮酒，他这个当人哥哥的要代劳，所以同样执起酒杯，花力气在脸上弄出个笑容：“确实。”

上面的夏安璃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人，就算人家说的是实话，你也不用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吧?你说中确实，让别人怎么接着往下说?摸摸下巴，夏安璃将嘴角露出的笑意再推回去，看看夏安福黑­色­的脸，夏安璃就觉得，今天带着上官宾鸿过来真是来对了。

“对了，四皇弟，刚才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好玩的?本殿难得出来一次，还想欣赏一下这秦谁风光呢，四皇弟有什么好的，可千万别藏着。”夏安璃等场中冷透了，才笑××的开口。

只要有人解围，夏安福就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挑眉笑道：“二皇兄来巧了，我也是听长乐和灵秋说这里有好玩的才过来的。还没开始，二皇兄刚好能赶上。”

他可不是出来狎妓的，而是受人邀约来看好玩的东西的。二皇兄，你要是告状的话，可千万记得将你自己也稍上去。

“哦，是吗?那本殿今天可要好好开开眼界了。”夏安璃挑眉，夏安福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手，立马有四个妙龄女子穿着清透的纱衣出来，先是将每个人面前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将上面的东西都换上新的。微微的蹲下身子行了个福礼，然后就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接着，又有十个穿着薄纱的女子出来，这些女子，和刚才的可不一祥。那四个，明显姿­色­很一般，纱衣的料子也是很普通的。这十个，姿­色­就是上等的了，粉­色­的纱衣走动间带来一股香气，雪白的身体在纱衣问若隐若现，白­色­的抹胸下汹涌的波涛就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这种半遮半掩，更能引起男人探索的目光。手腕上和脚腕上都绑着银­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很是好听。这些女子都没有穿鞋子，雪白的脚丫，脚趾上涂着鲜红的颜­色­，看起来妖娆而妩媚。

就像是定好了目标，十个女人一出场，就各自往座位上的男人旁边走去。瞬间，娇笑声，倒酒声，铃铛声，就充斥了整个船舱。

夏安歌在一边咬牙切齿的捂住上官善水的眼睛：“这个混蛋，居然这么不检点!哼，等着瞧，一定让他好着!”

林志平也在瞪上官丰羽：“你眼睛住哪里看的?”

庙堂之高 第二十章 针锋相对

夏安福看见夏安歌和林志平的动作，嘴角带笑的挑了一下眉毛：“安歌，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带这个上官家的少爷来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放松一下的吗?”

夏安歌瞥一眼他：“四皇兄，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的。”

夏安福脸­色­青了一下，使劲拍了拍手，就又有一对女子走出来，这一队，和刚才的，依然是不同的。

刚才的女子身穿薄纱，一看就知道是用来亵玩的。但是这一队，上身穿着白­色­的广袖短衫，双手拢在腹部。袖子就能垂到地上。淡黄|­色­的抹胸上绣着大红­色­的牡丹。××半露。短衫在腰部处多出两根腰带，被大成蝴蝶结垂下来。

下身同样是白­色­的，丝绸的裤子在膝盖上方是极为贴身的，到了下面就是喇叭形的了，看着就像是筒裙。裤脚上同样绣着红­色­的花，只不过，换成了梅花而已。

小小的绣鞋也是大红­色­的。在白­色­的裤子下面若隐若现。裤脚上缀着小铃铛，鞋面上缀着粉­色­的珍珠。

这些女子相貌都是不俗的，­唇­红齿白，脸上带笑，头发梳成百合髻，后面缀着流苏。前面Сhā着金­色­的步摇，走动间步摇上的花技微微的颤动，很是璀璨夺目。

“奴婢见过四殿下。见过许世子。见过季世子。”看样子夏安福和许长乐他们是没少来的，这些舞伶出来后都是直按向他们三个见礼的。夏安璃端着就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夏安福，流连烟花之地的四皇子，也不是个怎么出­色­的人吧。

“起吧，去见过二殿下和九殿下吧，要让两位殿下对你们另眼相看了，本殿就做主就你们送给两位殿下。”夏安福看见夏安璃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然后指指上边的夏安璃和对面的夏安歌。示意那些舞伶们上前。

夏安璃温文尔雅，一身儒雅气质看着就像是出尘谪仙。而夏安歌在面对不是上官善水的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冰冷面孔，看着很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漠。再加上一个坐在首位，一个坐在下面，可想而知，这些舞伶们会奔向谁的怀抱了。

上官善水好不容易将夏安歌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拽下来。就看见舞伶们都娇滴滴的朝夏安璃涌去，立马笑道：“安歌，看来你的魅力不够大哦。”

夏安歌眼中闪过笑意：“我只要吸引住你就行了。”

上官善水被他说的脸红，暗自郁闷，当年那个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一旦说话就说正常话的孩子上哪儿去了?为毛会留下来一个流氓?

“四皇弟，你说的好玩的，就是让她们来伺候人吗?”夏安璃虽然很温和，但也是一个皇子，还是一个嫡子，凤目微眯，凌厉的目光扫过去，那些女人还真不敢直接扑上去，一个个都僵在原地。

夏安福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二皇兄。自然会有很看的。”说着就吩咐一直站在他右侧的女子：“你不是说她们刚训练了新的舞蹈吗?让她们表演来看看。”

“是，四殿下。”站在夏安福身后的女人明显是秦淮画舫的老鸨，大约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徐娘半老。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脸上也没有化妆，清清爽爽的，看着倒是挺正常的。

“你们将你们昨天排练过的舞蹈她给几位殿下着。要是跳的好。自然有重赏。”梁妈妈，也就是老鸨，声音并不是很高，她说完之后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舞伶们都齐齐的应了一声，那声音，清脆动听，犹如黄鹂轻鸣。

乐师都是在两边跪着的，听见梁妈妈的吩咐，都将手放在自己的乐器上，然后等中间的舞伶中的一个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开始了奏乐。

说实话，上官善水来这个世界十几年了，时间是很长了，但是看歌舞，还是第一次。他们是高门大户，平日里娘亲和大嫂她们消遣的时候，全部都是选择戏曲，这个他倒是跟着听过两次，和上个世界的差不多。奈何听两次睡两次，索­性­柳翩翩就不叫他去听了。

歌舞这种东西．一般上女眷是不会看的。他家的哥哥。又都是守礼君子，自然不会带着他上这种地方来看歌舞，所以活了十几年，上官善水第一次开这种眼界。

乐师奏出来的曲子还是很好听的，叮叮咚咚，时而清脆，时而高昂，和着这个曲子，场中的舞伶们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很明显是软舞的一种，各个舞伶都翩然若仙，姿态十分忧美。

“安歌，看着怎么样?好看吧?要是喜欢，四皇兄今天就做主送你一个。”夏安福看向对面的夏安歌。夏安歌正在给上官善水剥葡萄。个大皮薄还没籽，这种葡萄还是很好吃的。秦淮画舫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葡萄。

听见夏安福的声音，夏安歌抬头：“四皇兄，我消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消受不起的，你贵为中宫嫡子，要是连个舞伶都消受不起，这回去要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了，岂不是会怪我怠慢嫡子?”夏安福微微笑道，刚才夏安璃用中宫嫡子的身份压他的事情。他还记得一请二楚。

“安歌，原来这秦滩画舫是四殿下的啊。”夏安歌还没说什么，上官善水就恍然大悟的问道：“难怪四殿下说送人就送人，要不然，你就带回去几个吧，故在郡王府，天天看她们表演。要不然，就转送给别人?”

夏安歌眼中闪过笑意，宠溺的看上官善水：“转送给谁?九儿有主意了?”

“你上次不是说万寿街快到了吗?你准备好礼物了吗?”上官善水挑眉，他家的夏安歌，自己欺负是可以的，但是别人不能欺负。夏安福送一个舞伶做什么?安Сhā一个间谍?哼哼，我给你安Сhā到更好的地方去。

夏安璃坐在上面刷的一声打开扇子，遮住自己嘴角的笑容，真没想到，上官家的小九，看着是一个羞涩纯真的美少年，居然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天。而且，还对自己九弟颇为维护，这个好弟媳，好样的。

将舞伶在万寿节上送给父皇，顺便说一声是四皇兄送的，哎哟，老四算是完了。要是再加一句秦淮画舫是老四的产业，咳，这辈子，他都不要想和那个位子有联系了。

再看夏安福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啊，青青红红，握着酒杯的手都冒青筋了。

上官飞尘轻咳一声：“小九，不要乱说话，四殿下贵为皇子，怎么可能会弄这么个地方?幸好四殿下高贵仁慈，为人宽和，不和你计较，要不然，等会儿肯定饶不了你。”

夏安福努力的将嘴角往上扯，露出一个笑容：“上官家的九少爷年纪还小，本殿自是不会和他计较。不过，本殿虽然不是这秦滩画舫的主人，买下一两个舞伶的银子还是有的，九皇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这些，可都是绝­色­美人。”

“多谢四皇兄好意了，但是我不需要。”夏安歌转头看着夏安福，微微的勾了一下嘴角：“四皇兄要是觉得好的话，不如自己留一个，放心，我不会告诉父皇的。”

夏安福连着几次都没有说过夏安歌一行人，这表情，就不这么好了。许长乐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自然是要为主子出气的。

在场的人，夏安璃和夏安歌他惹不起，就算皇上现在没说谁是太子，二殿下和九殿下又一向不起眼，但那也是皇子，他一个小小的世子，还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这炮火就对准了上官家的几个人。

“你们上官家不是做生意的吗?这么跑到京城来了?难不成是生意做不下去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低的。许长乐这个问题，就是在说上官家的地位低了。

“就算我们上官家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剩下的钱，也足够买下这个秦淮画舫了，更何况，世事无绝对嘛，难道许世子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是神出鬼没的吗?就算我们买不下这个画舫，找几个人做掉画舫的主人，还是可以的。”上官飞尘冷笑了一下，右手微微使劲，再摊开手，酒杯就变成粉未落到地上了。

许长乐的脸­色­白了一下，红果果的威胁，就算是他知道是威胁，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上官家，可不仅仅是在商场上独占一头的，他们家更是武术世家，自己要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丢掉­性­命了。

“上官公子难道不知道本朝律法，为武者不得以武犯禁?”季世子挑眉，和许长乐比起来，季灵秋要更聪明一世，至少还知道本朝法律。

上官飞尘笑了一下：“季世子，你可有看见刚才那个酒杯在哪儿吗?”

“在……”季灵秋张嘴就要说在地上，但是低头看去，那粉末刚才被微风稍微那么一吹，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要说粉未了，就连酒杯中滴下来的酒液，也已经没有痕迹了。

季灵秋的脸­色­也白了一下，这些武林中人，要是杀一个人，定然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尤其是上官家还有一个武林盟主，杀人毁迹肯定是更得心应手的。到时候，自己死了，都不能说是上官家做的。

于是，季灵秋也败下阵了。夏安福的脸­色­，更加好看了，沉默了好半天，才忽然笑道：“九皇弟，你一走半年，这次回来，好像还没有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吧?“

上官善水也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好像是真的啊，从自己一伙人到达京城，就没有见夏安歌出过门。这个事情，要是捅出去，那可是大不孝。

夏安歌倒是浑不在意，给上官善水倒了一杯果酒，才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就不用四皇兄­操­心了，我已经摆脱二哥给父皇母后说过了，这些天要给父皇母后准备礼物，就先不过去了，等过两天再去给他们请安。父皇说了，一家人嘛，不用讲究太多。”

一个称呼，二哥，四皇兄，就将几个人的亲疏远近表明了，还让人挑不出来刺。

夏安福虽然说从没想过要拉拢夏安歌，这种说法，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儿憋屈，感情就你们两个是兄弟，我们都是外人，感情就你们兄弟和父皇母后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住在皇宫里的陌生人啊。

但是夏安福也知道，这个错处，算是抓不到了，父皇都开口了，自己再去告状，只会显得自己心胸狭窄，专门给弟兄们挑刺，只会让父皇反感。

庙堂之高 第二十一章 心满意足

要是忽略几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的明讽暗喻，这秦淮画舫还真是一个消遣的好地方。曲子演奏的好，舞伶跳的舞也很好，画舫上的果酒，更是清甜中带着酒香，平日里上官飞尘和夏安歌他们是很反对上官善水喝酒的，这次，也不专门反对了。

于是，不知不觉中，上官善水就喝多了。

等到夏安璃终于起身说要回府的时侯，夏安歌这才发现，身边的人好像有点儿醉了。平日里白玉一样的脸颊现在染上了淡谈的红晕，平日里亮晶晶的桃花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十分可爱，又平添了几分魅惑。

“哟，没想到上官家的小公子还是个美人啊。”夏安福自然也看见夏安歌搀扶着的上官善水，眼神意味不明的两个人身上扫了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呢，九皇弟怎么对这里的美人儿都不感兴趣，原来，已经有了更好的啊。”

上官飞尘眼神一变，转身就要往夏安福那边走，但是上官宾鸿比他动作更快，就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夏安福的半边脸庞就红肿了起来。冷冷的瞪了一眼夏安福，上官宾鸿第一次说了一个长长的句子：“四殿下，须知道一句话，祸从口出。”

“你个贱民!居然敢打本殿!”四皇子恼羞成怒，噌的一声站起来，张嘴就要喊外面的侍卫。但是还没喊出来，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下，再张嘴，就发不出声音了。

“四殿下，谁能作证我打了你?”冷笑了一声，上官宾鸿转身就往外走，上官飞尘挑了一下嘴角，拽着想要上前揍夏安福的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跟上，也往回走。

“七哥，你拉着我做什么，太便宜他了，照我说，就应该打的他认不出娘采。”上官丰羽很不满意的说道，居然敢映­射­他们家小九是娈童，这梁子，结大了。

夏安璃在前面走着，听见上官丰羽的话就转头笑道：“又不是只能打这一次，刚才宾鸿动手的时候，是许长乐和季灵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不是那么容易回到自己的画舫了。”

“哼，老子怕他!”上官丰羽很不乐意的说道，但是也知道夏安璃说的没错，眼珠子一转，嘴角就弯起来了：“大庭广众之下，确实是不好动手的，要是没人的时候，嘿嘿……”

林志平白他一眼：“暂时不要闯祸，你不要忘了他还是个皇子，我们现在和他闹起来，二殿下和九殿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毕竟，现在还是皇上说了算的。在皇上没有确定储君之前，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兄友弟恭的。”

要是自己的儿子们因为上官家而闹得成为仇敌，估计上官家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了。护短这种事情，是人人都会做的。更何况，上官宾鸿还要参加科考，这时候闹出事情来，让皇上对上官家的印象不好，对上官宾鸿的前途来说是大大的不利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没有一把火将那个秦谁画舫给烧了。志平，你别总是小看我好不好?其实我也是很聪明的。”上官丰羽憨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

林志平白他一眼：“我又没说你不聪明。”

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画舫，因为画舫只是平时用来游玩的，所以船上也没有睡觉的地方。夏安歌让人将画舫划到岸边，一行人上岸，夏安璃回自己的王府，夏安歌带着上官家的人继续回自己的郡王府。

“六哥晚安，七哥晚安，八哥晚安，志平晚安。”夏安歌几乎是将上官善水抱到自己怀里了，站在院子门口，彬彬有礼的和所有的人道晚安。

“你是打算将小九弄到你院子里去?”上官飞尘看了一眼夏安歌，夏安歌根本没打算松手，直接点头：“恩，九儿有点儿醉了，万一要是晚上想喝点儿什么了，或者是起来吃点儿东西了，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比较好。”

“不是有下人吗?”上官飞尘微微皱眉，让夏安歌照顾小九，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又不是不知道夏安歌和小九的关系，夏安歌打的什么注意，他一看就知道了。

夏安歌笑～眯～眯的摇头：“下人怎么行?万一他们偷懒耍滑了，照顾不周怎么办?而且，让丫鬟们去总是不好的，小厮又不能太过于相信，所以还是我亲自照顾比较好。”

看上官飞尘脸上的神情有点儿不高兴，夏安歌接着说道：“我知道七哥担心什么，不过现在九儿醉着，我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成，七哥就放心吧，我绝对会遵守承诺的。”

上官飞尘点点头：“那好吧，你好好照顾他。”说着转身赶上官丰羽：“你们两个也赶紧去休息。尤其是小八，晚上不准出门!”

被看出了自己的打断，上官丰羽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我知道了七哥，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四个人在院子门口道别，夏安歌转身抱起上官善水往屋子里走，顺便吩咐跟在后面的小凌子：“准备热水。”

回到房间，先将上官善水安置在软榻上，看着上官善水­精­致的眉眼，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勾勒了一番，从额头到眉毛，从眉毛到眼睫毛，然后是鼻子，嘴巴，那细腻的触感，让夏安歌很是爱不释手。

越看越觉得喜欢，夏安歌忍不住低头在上官善水水润润的­唇­上咬了一下：“你啊，果酒都能喝醉!”

不过，上宫善水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喝醉了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夏安歌脸上带着笑意，亲亲上官善水的下巴，亲亲上官善水的鼻子，再亲亲他的脸颊和额头，一直到下人送来热水，才起身去开门。

将浴桶放在屏风后，然后让下人们都出去，夏安歌亲自抱起上官善水，让他侍在自己怀里，然后将上官善水的衣服都脱掉。上官善水身量尚未张开，站着也只是到夏安歌的肩膀那儿。但是身材很好，少年人的身体匀称而白皙，就如同最上等的白玉，触手温热细腻，让人流连忘返。

夏安歌的动作停顿了很长时间，视线从那小巧的喉结到­精­致的锁骨，再到诱～人的红玉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下面涌去，那个地方又热又涨。深吸一口气，夏安歌将心里的欲～念埋到心底。现在九儿还小，这种事情对他身体不好。

××之中，作为下面的那个，原本就要承受很大的伤害，在身体尚未长开之前，这伤害，更是会被扩大，所以夏安歌现在必须忍着。

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具美好的身体上移开，夏安歌动作利索的将剩下的衣服一把拽掉，然后将上官善水抱到浴桶里。

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就好像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一样，通体舒畅。身体里的酒液就好像是通过毛孔流出来了一样，上官善水的酒也醒了几分，眼睫毛颤动了两下，乌黑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一眼就看见夏安歌正蹲在他面前。

“来，给大爷笑一个。”想了想，上官善水慢吞吞的伸出手指，挑起夏安歌的下巴，长长的眼睫毛眨了两下，说出一句让夏安歌哭笑不得的话来。

“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说完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这个烂俗到极点的笑话，还是那个人讲给他听的。以前每一次想起来，都要笑一回，可是现在再想起来，就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了。

他不给你笑，你就给他笑，倒贴上去的，难怪会不珍惜。

“九儿，哪儿不舒服吗?”上官善水正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就听见一个担忧的声音在叫他。抬头，就看见夏安歌那张英俊的脸，脸上的担心和着急还没来得及退下去，正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哪儿不舒服吗?我去叫御医，你等会儿好不好?”

“夏安歌。”就在夏安歌准备站起来吩咐人去叫御医的时候，上官善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夏安歌回头，上官善水仰着脸看他，很认真的问道：“夏安歌，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九儿，我一直都很喜欢九儿。”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蹲到上官善水跟前，拿着毛巾沾水，幔吞吞的给上官善水擦身体。

“有多喜欢呢?能喜欢多长时间呢?”

“很毒欢很毒欢，毒欢列没有九儿犯觉得话着没有意思。稚一直毒欢到我的生命结束。”

“那万一有比我更好的呢?女人能生孩子，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傻瓜，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要孩子，孩子吵吵闹闹的，很烦人，我只要九儿一个人。”

“那其他人呢?能带给你权利和财富的人。”

“要说财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二哥当了皇上，除了他我就是最富有的人了。而权利，皇上的亲兄弟，这权利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吧?”

“要是你一直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不会因为权利财富名声之类的东西离开我，我也喜欢你好了。”沉默了良久，就在夏安歌以为上官善水是要睡着的时候，上官善水忽然喃喃的说道。

“你说什么?”手顿了一下，连手里的毛巾掉进水里了也没顾得上捞，盯着上官善水的眼睛，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一片醉意。但是，看到的是一片清澈。

“我说，我要喜欢你，现在才喜欢上一点点，但是以后会变成很多，只要你不变心，总有一天，我喜欢你会和你喜欢我一样多。”

上官善水很认真的看着夏安歌说道，夏安歌不是那个男人，这一次，自己不用担心被抛弃被背叛了。这样的夏安歌，应该是值得自己去喜欢去托付的。

夏安歌在上官善水的眼里找不到醉意，在上官善水的脸上也找不到迷茫，看着上官善水认真的脸，夏安歌往前倾身，也不顾上官善水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将人抱在怀里，脑袋在上官善水的颈侧蹭了蹭：“九儿，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以前的上官善水只说给他一个机会，只说和他在一起，夏安歌心里是很明白的，这样的九儿，对他的感情，也不过是对着好朋友的那种喜欢。

可是，今天，九儿实实在在的说，喜欢他，虽然只是一点点，那种喜欢却和自己喜欢他的那种喜欢是一样的。

良久，没听见上官善水的回答，夏安歌侧头，就看见上官善水脸红红的，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就闭上假装自己是在睡觉。

扑哧一声笑出来，夏安歌伸手将上官善水的脑袋转过来，然后，扑上去，咬一下，舔一下，果然比刚才的要甜。

庙堂之高 第二十二章 团圆团聚

自从上官家的人都搬去了新的府邸，夏安歌就有了个日日翻墙的爱好。上官宾鸿要忙着科举，再加上本人不喜欢动，所以天天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功。而上官飞尘一边忙着将上官家的势力扩大到京城，一边和二殿下打交道，将二殿下说的值得拉拢的人都找机会拜访一下。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子人也没闲着，两个人天天跑出去打探事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京城里哪个大官新纳了一个小妾，哪个大官宠妾灭妻，哪家孩子是纨绔，哪家孩子是栋梁，都被他们两个打听的一清二楚，全部回报给上官飞尘去了。

夏安璃大概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上官宾鸿那么好玩的人，所以偶尔也会来逗逗上官宾鸿。只可惜，上官宾鸿太懒了，有时候连反应都懒得给。

期间，夏安歌找机会去了两趟皇宫，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反正皇上和皇后对他离家出走的行为都很有默契的当做不曾发生过了。就连他很少回宫里请安，众人也没有说什么。至少，那个被气坏了的夏安福有意无意间的说夏安歌的坏话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就都是当做没听见的。

于是，京城看起来是一片祥和。在这祥和之中，上官家派出了好几个代表来京城。首先，为了防止刺客，上官德润是要过来的。其实，为了防止有人下毒，端木炎也被请过来了。然后就是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他们两个是纯属打酱油路过的。上官家不能没人看家，剩下的，比如脾气比较暴躁的上官博易，就只能被留到自家老爹眼皮子底下了。

本来是打算全家都搬过来的，只是上官二嫂又怀孕了，所以上官大嫂和柳翩翩就要留在家里，照顾上官二嫂，上官云舍不得柳翩翩，于是也没跟来。而上官承宣最近准备将生意扩大到海外，所以忙的是看不见人影，也不能来。

他们上官家要和夏安璃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谁也不知道夏安璃登基之后会对上官家做些什么。所以有些事情，是要早早做准备的，比如说，退路。这件事情，自然是要上官承宣亲自打点的，所以这海外的生意，暂时是谁也不知道的。

上官成合，上官家的老四，今年二十五岁，长的温柔俊美，话说这个词语真很常见。上官家的男人，无论哪一个，只要脸上露出笑容，那就是温柔俊美的。实际上，上官成合就是很沉静，书生气质相当浓，和上官承宣狡猾如狐的温润不一样，上官成合的温和温厚，就是真的。

和上官宾鸿比起来，上官成合更像是一个书生。上官成合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为一手暗器神出鬼没，再加上为人诚恳善良，气质敦厚温润，所以有个名号，叫做神书生。

上官成益是上官成合的双胞胎弟弟，也就是上官家的老四。和他的双胞胎哥哥完全不一样的是，上字成益是一个­阴­险小人，当然，这个词语是上官善水评价的。实际上，上官成益就是聪明成­精­的那种上，非常喜欢背地里搞点小手段，但是因为上官家的基因很好，上官成益总是一脸正气，于是就算是他在背后捣鬼了，也几乎没有人相信。

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这两兄弟比起其他人来，是更亲密的，据上官云说，这两个，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分开过的。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闯荡江湖，有一个人在的时候，必定就有另一个人在。

而上官成益擅长长枪，所以在江湖上，也是有一个别号的，叫做神影枪。

“小九，上次你七哥写来的信，可是真的？”坐在客厅时，一众人闹哄哄的，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因为和上官成合上官成益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一见面这四个人就叽叽喳喳的开始相互问候了。

当然，上官丰羽也没忘记将林志平介绍给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

“你说什么？这个人，你准备和他过一辈子？”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的光，然后看上官丰羽：“爹娘和大哥二哥那边你们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嘛，我既然要和志平在一起一辈子，自然是要他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边的，不会让他受一点儿的的委屈。”上官丰羽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孩子，从来都是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用直接的办法解决事情，其实也是一种很有郊的手段。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上官成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上官成益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不止一倍，接下来就对林志平更热情了。

而那边，夏安歌和上官善水是寸步不离，听见上官德润的问话，首先看的就是上官德润身边的端木炎。上官德润也注意到这个目光，微微点点头：“端木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也就是说，在端木炎面前，可以随便说了。

上官善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说道：“恩，就是七哥说的那么回事，我就是在脑袋里想着做菜，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想越入迷，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安歌就说我已经踏上成圣的道路了。”

“什么，成圣！”端木炎在旁边惊叫了一声，之前上官德润只说有大事情发生，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是挺大的，端木炎拍拍胸口，他的小心脏受惊了，要安慰一下。

“恩，不过，安歌说是刚刚走上成圣的道路，还有两个过程，要等心境悟道了才能往下走，然后才能成圣，好像很麻烦。”上官善水撇撇嘴，他那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吧？那下两次的，恩，姑且叫做进阶，也要误打误撞出来？

“既然安歌对这方面的东西了解的挺多的，那你平时就多问问他。”上官德润皱眉，具体的建议他也给不出来，毕竟，他上官家就算是出过圣人，那也是很早之前了。

“二哥，安歌说，这种事情，最好是自己悟，要不然，恐怕会入歧途。”上官善水笑着说道。

上官德润点头：“恩，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圣人是要拜师的。不过，你七哥还说，我们家会出现两个圣人，这是真的吗？”

这句话，问的就是夏安歌了。夏安歌点点头子：“是真的，不过，我不能说是谁，会坏了命格的，只能自己体悟。有的人成圣，是要一辈子体悟，然后慢慢成圣的。有些人，则是瞬间成圣，就好像，厄，民间好像有句话叫做立地成佛，就是那一瞬间，就会成圣的。”

“前者就像是九儿的那种情况，只要他不是大恶之人，没有害人之心，心一直走在正道上，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差池。而后者，就非常危险了，那一瞬间，脑袋里的念头谁也没办法把握，准确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了，就能成功的为圣。一不小心想岔了，就有可能堕入魔道，而万一要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会儿，我什么都不能说。”夏安歌将两种情况仔细的分析了一遍，其实，成圣的途径是有很多种的。但是大致上，也就是从速度上分，就是这两种了，因为后面那种危害太大，所以从一开始，夏安歌都打定的主意让上官善水走前面的那条道路。

他要是不从一旁进行似是非是的提示，上官善水的成圣道路，还不一定是哪一条呢。

上官德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夏安歌的做法。

端木炎站起身围着上官善水转了好几遍，回头摸着下巴疑惑：“奇怪，这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啊。”

上官善水扑哧一声笑出来：“当然没差别了，我成圣的关键是厨艺，那变化自然是和厨艺有关的。和我本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九儿，和你本人其实也是有关系的。”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都怪自己当时没解释清楚，九儿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看见上官善水和端木炎好奇的目光，夏安歌无奈：“你都没有感觉到你现在身体的灵巧度变得很高吗？就说你的手吧，之前你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收拾得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吗？”

在一炷香内收拾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的伟大劳动成果，是上官善水前几天刚做过的。

“我说呢，怎么觉得我做饭的速度变快了，原来是这样啊。”上官善水恍然大悟。

端木炎凑过去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小善水啊，既然你已经准备成圣了，那你的厨艺，是不是比以前的进步了很多啊？”

“那是当然的，小九现在做的饭，那叫一个美味啊，世间独有的，保证你吃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吃别人做的了。”上官丰羽这时候已经八卦完他和林志平的事情了，听见端木炎的问话，迅速的转身回答道。

端木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样啊，那小善水，你看我们今天刚来，是不是要弄个接风宴啊？”

上官德润轻咳一声，端木炎瞪他：“喉咙不舒服就去吃药，又没人拦着你！”

上官善水拽拽他衣袖：“你又和二哥吵架了？”

“谁和那个臭石头吵架啊？”端木炎翻个白眼：“你都不知道，你二哥是一个多么让人讨厌的人。”

“我二哥又做了什么了？”上官善水颇为好奇，要知道，自家二哥，在江湖上可是以公平公正出名的，不说是人见人爱吧，也绝对不是人人讨厌的，怎么和端木炎就是两看相厌呢？不，准确的说，还不是两看相厌，而是端木炎单方面的讨厌。

端木炎凑到上官善水耳边：“你都不知道啊，你二哥是一个很可恶的人，昨天，我们刚进城，那时候已经快要是晚上了，我看见街上有个女的，在卖身葬父，所以就想帮她一把，结果你二哥非要拉着我不让我多管闲事，你说，他可恶不可恶？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旁边上官德润嘴角抽了一下，很想拽过端木炎吼两句，你都没看见那姑娘的卖身钱是要十两银子吗？知道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吗？普通的农民家庭，只档生大病不办喜事丧事，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五六两银子的花销。

十两银子， 不要说葬一个爹了，就是葬十个爹都够了。那姑娘，明明是在等着冤大头，你个傻子还非要凑上去，不拉你拉谁？

不过，这些话，上官德润还是没说出来，因为端木炎已经拽着上官善水往外面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大厨房。恨恨的磨牙，上官德润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让端木炎吃个大亏才行，让他长长记­性­，不要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女人什么的，还是要良家出身的比较好。

庙堂之高 第二十三章 百味百言

接下来又是一个月的忙碌，在九月份的时候，每天忙的看不见人影的上官飞尘终于露面了。毫无形象的坐到椅子上，伸手抓住茶杯就猛灌了一通。

“七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上官善水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好奇的问道。

“要在京城站住脚，我们就要将上官家的势力挪过来一部分，大哥当初说让我自己想办法以，所以我就想开一个酒楼。”上官飞尘随意的将嘴角的水渍擦掉，然后拽过一边的盘子抓花生吃。

“可是夏安歌那时候不是说过，京城有个最大的酒楼，叫做百味居什么的吗？我们开的酒楼能行吗？”上官善水有点儿担心，在京城这种地方开酒楼，背后的背景也是很重要的。百味居能成为京城的第一大酒楼，说不定背后是谁呢，他们上官家无权无势的，能比得过人家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好歹还有个夏安歌呢。更何况，百味居能这么有名，不过是因为聘请的大厨是退休后的御厨而已，我们小九的水平，可是比那些御厨高多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上官飞尘不在意的说道，

夏安歌在一边皱眉：“你不会是打算让九儿出来当大厨吧？”

“不会，我们家小九光给我们做都已经是很累了，我怎么舍得让他去当大厨，我要真那么做了，保证会被二哥揍一顿的。”上官飞尘赶紧摆手，开玩笑，上官善水就是他们家的宝贝，这种事情，怎么能劳动他们家的宝贝？

“那你用哪个大厨？”上官善水疑惑，这宫里的御厨总不可能是一抓一大把吧？

“小九还记得林城的第一楼吗？”上官飞尘挤眉弄眼，给上官善水一个提示。

“记得，七哥，你不会是……”上官飞尘恍然大悟：“可是，曹大厨他自己不还要顾着他的第一楼吗？怎么可能会到京城来？”

“我上次已经跟他谈好了，第一楼要交给他徒弟，他带着家小来京城帮我们。”上官飞尘得意的笑，那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曹大厨这个人很有用了，没想到，还要真正用上的一天。

“七哥，你不会有什么事情没说吧？”上官善水狐疑的看上官飞尘，那个第一楼可是曹大厨的心血，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舍弃，然后来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经营一个新的酒楼？

“咳，没了，我只不过是说要将第一楼的盈利全部归曹大厨家而已。”上官飞尘轻咳了一声说道，那时候曹大厨说第一楼是和林家共同经营的，他答应的条件就很少，帮曹大厨完全夺回经营权，然后盈利自己一份也不要，全部归于第一楼，只是曹大厨这个人，要让自己用五年。

上官善水虽然能看出来上官飞尘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自家七哥不愿意说的，他也就不问了。眼睛转了一下，侧头看夏安歌：“我们今天中午去而味居吃饭？”

据说百味居是一个很大牌的客栈，几乎天天人满为患，大堂是不用说了。楼上的雅间，除了个别的客人，剩下的人去都要提前预定，也不知道夏安歌属不属于个别的客人。

“恩，行，我让小凌子先过去说一声。”夏安歌点点头，想当年，他夏安歌也是吃遍京城美味的，这百味居，自然也是去过，为了方便，也曾经和掌柜的打过招呼，长期包下了一个雅间，一年之内要夏安歌都不曾去过的话，这个雅间才能让与别人，现在不过是半年的时间。

叫来小凌子，吩咐了一番之后，夏安歌转头问道：“要不要叫上二哥他们？”

“叫上吧，我中午不做饭了，也不知道二哥他们会不会吃不惯府中厨子做的饭菜。”上官善水点点头，话说，夏安歌的王府的厨子，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而上官家的，就完全是另一个水平了，还不及上官善水的十分之一，所以大家也都不经常吃这个厨的饭菜。

偶尔上官善水不做饭的时候，都是去夏安歌的府上蹭饭的，这会儿夏安歌也要去百味居，他们去没有主人的府上蹭饭，好像有点儿不太好，所以还是一同去百味居吧。

于是，叫上上官官德润，喊来端木炎，通知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拽上上官宾鸿，拉上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一行十个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往百味居去了。只不过，刚到路口，还没来得及转弯，就遇见了准备去成郡王府的夏安璃。

“哟，这是去做什么的？”夏安璃和上官家的人也是很熟悉了，不管是谁，在两个月内几乎每天都见面，肯定也会很熟悉的。自从上官善水的厨艺­精­进了之后，夏安璃就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去上官家蹭晚饭，于是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熟悉起来了。

“云吃饭。”上官宾鸿言简意赅的说出出行的目的。经过夏安璃这些天的努力，上官宾鸿已经很习惯在夏安璃问话的时候自己回答了。

“带上我一个行吗？”夏安璃摸摸下巴，反正自己回府也是一个人吃饭，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去。刚好上官宾鸿也在，自己还能和他继续讨论一下孔圣人关于懒惰的说法。

“二哥今天没别的事情吗？”夏安歌看夏安璃，你又想去招惹上官宾鸿吧？

“没有。”很­干­脆的摇头，就算是有也能等下午或者晚上再做，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对于夏安歌的视线，看回去——关你什么事？照顾好你的九儿就行了。

“要不然二哥请客？”夏安歌挑眉，你要是惹恼了他，到头来我很有可能被迁怒啊。

“行啊，正好二哥今天带了银子。”夏安璃点头，那说明你哄人的水平有待提高。

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开始在心里盘点要点些什么菜，百味居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来着？酱鸭舌？恩，这个不够贵，或者蒸熊掌？这个是东北菜式，在京城，卖的可是超贵的。

一路盘算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百味居。金­色­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层高的酒楼看起来很有气势。在夏安歌的带领下，一行人迈步走进百味居。掌柜的是认识夏安歌的，赶紧亲自迎上来：“九殿下，您来了，雅间已经准备好了，九殿下是想先点菜，还是先吃点儿点心？”

“先上去吃点儿点心吧。”夏安歌点点头，自己领着人上去。他包下来的雅间是在第二层的，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大街。大堂里的人是很不少的，听见掌柜的称呼，都忍不住看了看夏安歌一行人，然后就低下头议论纷纷。

这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首先是身份，九殿下，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皇子。能和他在一起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再来就是相貌，一个个都是英俊非凡，看着十分养眼。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围观的。

“要一盘核桃酥，一壶铁观音。”到了雅间，跟着的小二还有眼­色­的上前擦桌子擦凳子，等忙完了，夏安歌一群人坐下了，才静静的站在一边，夏安歌随便吩咐了一句就让他先出去了。

倒是上官善水有些奇怪：“安歌，这个小二怎么这么安静？我们以前去的客栈酒楼，那些小二不都是伶牙俐齿的吗？”

“那是一般的酒楼，像京城，满大街都贵人，一个匾额砸下来，十个就有九个是七品，这种地方，胡乱说话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不过，也有看情况的，你要是想打听什么事情，就给点儿小费，然后问他们，他们就会给你讲了。”夏安歌一边给上官善水说着，一边推开窗户。

“那打听事情的人，就不怕有人来打听他吗？”上官飞尘很敏锐的察觉出来，这里面好像还有不少的事情。

“当然怕，所以在百味居，是很少有人打听事情的，但是在其他的酒楼，就没人管了。”夏安歌笑道。

“只是在百味居这样？”上官善水也好奇，这个百味居，管理还十分严格啊。

“恩，因为来百味居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他们比较注重这些流言什么的，对他们的前途是很有影响的，万一哪天流言被某个贵人听见了，那他就算是完了。”这次是夏安璃说的，­唇­角微弯，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这百味居的主人，也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上官成合在一边点头：“那这么说的话，这个百味居，还是一个大众化的情报机构了，小二掌握所有人的八卦留言，那些被掌握的人却不知道，有意思，有意思。”

“四哥，要不然我们要弄个情报机构？你喜欢茶楼还是酒楼或者是花楼？”上官成益伸手搂住上官成合的肩膀，笑眯眯的问道。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上官德润低声的说了一句，端木炎在一边摇扇子：“哎呀，你这个老男人，自己不去就算了，还不准别人去花楼找乐子啊？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那是我弟弟。”上官德润面无表情，端木炎冷嗤：“只是弟弟，又不是儿子。”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脑袋对脑袋的去研究弄个情报机构这件事情了，至于花楼什么的，其实他们两个就只是说了个名字而已，二哥和端木大哥吵起来完全和他们没有关系。

“丰羽，今年的科举我也想去参加，要不然我们也去？”林志平正在一边和上官丰羽商量着，上官丰羽很吃惊：“你考过科举？”

“恩，你也知道，林家是商人，地位比较低，爹就想培养个读书人出来，但是大哥自幼不喜欢读书，所以我才去考的。”林志平现在提起林家人，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苦涩了，声音平淡的，就好像是完全不相­干­一样，大概是真的放下了吧。

“志平要去参加科举啊，那是件好事啊，刚好和宾鸿一起去，能相互有个照应。”夏安璃凑过去点头，他现在的人手很少，上官宾鸿入朝之后也只是一个助力，再有一个林志平，就是两个了。这样朝中才能更好的说话。不过，他到时候肯定是要避嫌的。

“还没确定，不过我比较想考武举。”林志平点点头，他武功还是能看的，对于文举，实在是有点儿不感兴趣。

“武举也好，宾鸿文举，你武举，两个人刚好能互相帮忙。”夏安璃表示，这也是个好想法。

上官宾鸿敲了一下夏安璃的胳膊：“你都已经替我做几个决定了？”

“你不是懒得做决定吗？有人帮你还不乐意啊？”夏安璃回头，嘴角弯弯。

旁边夏安歌正指着街上的商店给上官善水介绍：“那个铺子里的玉有很多是假的，还有那边，笔墨是很好的，你下次要买的话，我带你去。”

上官善水不断的点头，顺带着再问两句其他的。

于是，当小二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满屋子的说话声。

庙堂之高 第二十四章 酒楼初开

九月初十，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日子，上官飞尘找人看了好几遍，什么道士和尚算卦的，通通算一遍，然后选个重叠的日子，打算为自家的酒楼开张。

上官家的酒楼 ，名字叫做天上客，名字很大气，里面的装修什么的，却是很平常的。上官善水完全没有参与到酒楼的改建中，所以也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建议。现代的酒楼和古代的酒楼，都是需要适应时代的发展的。太超前的东西，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得到认同的。

一大早，上官善水就被叫了起来，今天他可是要起一个很大很大的作用的。

选好了吉时，中午酒楼就开业了，一大串的鞭炮响过之后，就是一个舞狮队，舞狮队是哪个城市都有的，但是最好的舞狮队，就不是在京城了，而是在山右城。一般人是请不来的，但是刚好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有一个朋友是在山右城，所以才提前一个月给请了过来。

“各位，安静一下。”等热闹的舞狮队过去，上官飞尘站在酒楼门口，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上官飞尘的声音还是挺高的，所以他话音落地，周围就跟着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天上客酒楼第一天开业，每一位进来的客人，都能得到本酒楼免费赠送的小菜一碟。而且，从今天开始，在三天之内，光顾本店的客人，都能打七折。另外，从明天起，本酒楼的神秘大厨，会每天做出十道菜，提前预定的客人才能品尝到。”上官飞尘笑着说道，夸赞的词语是不用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小九的厨艺，第一天就能显示出不凡了，自己不需要在这里夸赞。

上官飞尘的话音落地，人群里就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上官飞尘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酒楼。上官丰羽他们是早早的过来了，此刻正窝在三楼雅间。夏安歌则是陪着上官善水在厨房。

“九儿，一会儿的小菜你准备做些什么？”夏安歌跟着上官善水忙前忙后，上官善水洗菜他就忙着拿案板，上官善水润端锅，他就赶紧递上油罐。厨房总共有四个灶台，一个曹大厨在用，一个上面炖着高汤，还有一个是小厨师在用。

上官善水这边的是在最里面的，一边将猪­肉­剁碎一边抽空回答夏安歌的问题：“蚂蚁上树。”

“可是，这个凉了的话味道不是就会变差吗？”曹大厨在一边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就转头过来问道。

“我将炒锅放到蒸锅上，下面用开水偎着，味道不会变太多的。”上官善水笑眯眯的回头说道，粉条是泡一会儿就捞出来的，泡的时间长了，就会变糟，很不好吃。所以只是用开水烫一小会儿，就用筷子捞出来。

这道菜是很简单的，上官善水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做出来了。然后就是小盘菜了，夏安璃说今天中午也会过来的，这会儿不知道来了没有。他们家的一大群人，也是很挑食的，曹大厨的手艺虽然好，但是和上官善水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的。

挑一块看起来瘦­肉­比较多的五花­肉­洗­干­净，然后将铁锅烧热，­肉­皮慢慢的削掉，在锅里烙糊，然后刮去最表皮一层糊的。剩下的­肉­扔到锅里煮，要放上老姜，八角和花椒之类的。

芽菜是曹大厨辛辛苦苦的从林城带来的，因为之前是放在牛皮纸里的，并不透气，弄的和现代真空袋差不多，所以也并没有多少萎缩，还是鲜鲜­嫩­­嫩­的，呈现出健康的青­嫩­­色­。

上官善水将芽菜洗­干­净之后切成一指半宽的细条，然后用一点儿花生油翻炒了一下，炒的时候放上酱油，能为菜增­色­增香。炒好之后盛出来备用。

在锅里重新放上少许油，放适量的红糖，熬出泡泡，然后将煮好的­肉­在里面烙皮，将­肉­皮烙成黑红­色­。将第二次烙好的­肉­切片 ，将每片­肉­在预先用酱油、醋、红糖调好的汁里面过一下。

为了让这盘菜好看一点儿，­肉­皮一般都是朝下的。当然 ，这个比较繁琐的事情就交给夏安歌了。

“九儿，放好­肉­片了。”夏安歌的动作是很快的，就看见手影闪动。然后等上官善水再次抬头的时候，­肉­片就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了。

“汤汁还有剩下的吗？要是有的话就浇到盘子里吧。”上官善水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一边的芽在过来，均匀的摆到­肉­片上，姜片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太大块的会影响味道，他刚才已经用老姜煮过­肉­了。

“这个是什么菜？闻起来挺甜的。”夏安歌嗅嗅味道，转头问上官善水。

“这个是咸烧白。”上官善水一边说着一边将盘子端到蒸锅上，用中火慢慢的烧着。

“还要做其他吗？”看看灶台，好像都被人用了。酒楼虽然是第一天开张，但是因为夏安歌的关系，来的人还是很不少的。拜许长乐和季灵秋的福，这两个人很大嘴巴的将上官家和夏安歌交好消息传了出来，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上官家现在是有夏安歌当靠山的。

有的人是纯粹想给夏安歌一个面子，虽然夏安歌对这个面子很不在意。但是日后想起来，说不定就有大用处了，只是一顿饭而已，所以因为这个来的人还是很不少的。另一部分则是想看看能巴结上夏安歌的上官家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同行，想要来打探一下敌情的。

所以正儿八经的来吃饭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过，上官飞尘才不会管你是什么理由来吃饭的，他照样赚钱。

“现在是夏天了，老是吃热菜也挺没胃口的，调几个凉菜好了。”上官善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来几根黄瓜，刀光一闪，砰砰砰的响声过来，案板上的黄瓜就变成黄瓜片了。

上官善水现在的厨艺越发的好了，所以也不需要考虑用什么特殊的调味料来让味道更好了，在用料上，更加的返璞归真。就是找了几瓣蒜，捣碎，滴上香油，撒入两勺盐，用醋泡开，然后浇到黄瓜片就行了。

凉拌黄瓜之后是凉拌海带，这个比黄瓜片里多放了芝麻酱，除掉了蒜末。然后是糖渍西红柿。

蒸馒头和蒸米饭的灶台都是在另外一个厨房里的，那里是做面点的地方。上官善水转头喊夏安歌：“你带上花生，让他们蒸馒头的时候将花生倒里面煮一下。”

“恩，好，不过，会不会时间太长将花生煮老了？”夏安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缸子里舀出一大碗的花生。

“不用担心，我刚看过了，这个花生放的时间有点儿长。”上官善水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夏安歌点头：“那我就将花生送过去了。”

“恩，去吧去吧，顺便交代小厮，让他在煮好之好送过来。”

“知道了。”

夏安歌出门，上官善水转身去找鸭子，厨房里的­鸡­鸭鱼都是宰杀好了的，白白­嫩­­嫩­的鸭子，上官善水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刚长大的，­肉­质还是很­嫩­的那种。用食盐，酱油，料酒等东西将鸭子腌起来，然后找来八角桂皮陈皮茴香花椒等香料，用­干­净纱布扎成香包。

夏安歌回来的时候，上官善水刚扎完香包。眨巴两下眼睛，看夏安歌：“你是走路没看好，然后被绊倒，栽到面缸里去了？”

这会儿，夏安歌头上脸上，都是面粉，就眉毛都变成白­色­的了。

“哪儿啊，那个做点心的师父，一不小心将面盆打翻了，刚好我站对面，这面盆就扣我身上了。”夏安歌平时还挺爱­干­净的，这会儿弄了满身面粉，很是不自在，拽了两下身上的衣服，很不满：“真是的，那面粉放那么高做什么？这下好了一下子就扒翻了。”

“要不你先去洗洗？”上官善水忍笑，夏安歌现在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惨不忍睹。

“恩，那你等我一会儿。”夏安歌想了一下，点头，自己等会儿还要去上面，总不能一身面粉的过去吧？看上官善水点头了，才转身去后院。后面是小厮们住的地方，再往后面，就是曹大厨和掌柜的两家的住处了，两个院子，因为都住着女子，所以夏安歌也不会去。

让人叫来了小凌子，吩咐他回去拿一身衣服。自己在小厮的院子里随意用凉水往身上浇了两桶。小凌­妇­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出门直接去成衣铺买了一身衣服回来，虽然面料是和夏安歌之前穿的不能比，但夏安歌也不是计较这个的人，所以也就没在意。

等他换好衣服再回到前面，上官善水已经开始炒鸭子了，将鸭子炸至金黄|­色­，捞起沥去油。原锅留油少许，重新上火，把甜面酱入锅炒香，加入适量清水，放进香包、姜块、葱白、红­干­椒、料酒和鸭子，用中火至入味，然后将鸭取出。

将鸭子剁成大小差不多的块儿排好放到盘子里，然后淋上香油，一盘酱鸭子就新鲜出炉了。

刚好这会儿旁边厨房的小厮将煮好的花生送过来，夏安歌赶紧接过来递给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拎着旁边还没放回去的醋壶，直接往碗里倒了一些，然后是盐，白糖发，五香粉。稍微搅拌一下，倒进盘子里，醋花生也就新鲜出炉了。

“蚂蚁上树，咸烧白，凉拌黄瓜，凉拌海带，糖渍西红柿，酱鸭子，醋花生，已经七个菜了，九儿，还要再准备一些吗？”夏安歌看了看桌子上的盘子，转头看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男人，都很能吃。十个人，一个人一盘菜都是不够的，不要说七盘了。就是七十盘，他们都能吃完。”

“那还要准备什么？用我帮忙吗？”夏安歌很有感触的点头，确实都很能吃。不过没办法，谁让自家九儿做的饭菜做的饭菜好吃呢？吃的人XX，就算是吃撑了都停不下来。

“用，你将土豆切丝，越细越好。”上官善水递给他三四个土豆，都已经削皮了，夏安歌接过来点头：“恩，好。”

上官善水自己则是将洋葱切成细丝，同样是越细越好。然后是香菜，切成段就行了。

夏安歌的动作是很快的，上官善水这边刚弄好，夏安歌就端着切好的土豆过来了。上官善水接过来，放在盆子里清洗，将上面的淀粉都洗掉，然后才放到一边控水。

油锅放上去，七成熟的时候将土豆丝倒进去，炸成金黄|­色­，然后捞出来，和刚才切好的洋葱丝香菜倒到一个盆子里，然后放上炸好的花生米和调味料，然后搅拌一下就好了。

“这个是什么？”夏安歌在一边看着挺稀奇的，这样的做法，他还真的没见过。

上官善水在一边笑：“这个是三丝一果。”还是他上一辈子去东北的时候见得，这个菜在现代就不是很大众化，所以也不是很出名。在古代，就连香菜都是他捣鼓出来的，更不要说这需要香菜的三丝一果了。

“闻起来挺香的。”夏安歌刚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饼，一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对着他笑。将嘴里的饼咬下来一大块，使劲嚼了嚼，马上就发现，饼里的菜正是这三丝一果。

“弄到饼里更好吃啊。”夏安歌瞪大眼睛，高兴的说道。

“那当然，刚才我让厨房做了很多这种小饼，一口一个的，里面都塞上三丝一果，可以弄很多，保证够吃。”上官善水得意洋洋的让夏安歌看他身边的筐子，果然里面装着的都是小饼，还没有半个巴掌大，张大嘴吃，一嘴勉强能吃掉。

“那这些就够了吧？”夏安歌拽着自己的衣袖给上官善水擦汗，这大夏天的，厨房里的温度是很高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上官善水就出了一身的汗。

“恩，我想先洗洗。”上官善水抬起胳膊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好像有一股汗臭味。在成郡王府和自己家的时候，每次做完饭都是要洗澡的，这酒楼里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回家再洗吧，这里都是凉水，你身体又不好。”迟疑了一下，夏安歌还是拒绝了，虽然洗的时候是挺爽的，但是一热一寒，急速交替肯定对身体不好。

上官善水皱眉，很是不乐意，夏安歌讨好的笑：“九儿啊，生病就要吃药的，你喜欢吃喝那种味道苦死人的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生病？”上官善水很不满意，这不是存心诅咒吗？

“咳，九儿，我当然不会觉得你就一定要生病，但是上官二哥和端木大哥知道你这样做了，他们可是不会管你生病了没有的，防范于未然是端木大哥最喜欢做的。”他们只会提前给你准备苦药，所以其实这不关我的事情。

提到上官德润和端木炎，上官善水就有点迟疑了。也不知道端木炎最近怎么了，每天就想着配新的药廓，家里人有事无事都会被他逼着喝上几服药，用端木炎的话来说，那就量有病治病，没病健身。

而上官善水，作为上官家身体素质最不好，武力值最低的一个人，是端木炎关注的重点。要真是让他知道自己大热之后洗了凉水澡，恐怕就不是一副药能解决的问题了。

“而且啊，九儿，你看都要到中午了，你洗澡的话，不是让上官二哥他们在上面等着吗？我记得，上官六哥今天好像要出门去见一个大儒什么的，耽误了时间很不好的。”夏安歌再接再厉，上官善水动摇的心终于被害人说明了。

“那好吧，吃完饭回去洗。”点点头和夏安歌转身离开厨房。两个人不用直接去大堂再上三楼，因为三楼的那个雅间是专门为他们几个留下来的，所以在后院，也弄了一个楼梯，能直接通往三楼的那个房间。

到了三楼，楼梯转角是一个小屋子，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旁边的墙上有道门。站在楼梯上就能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这些人，太不注意保密措施，幸好说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下次一定要让人在楼梯下面守着，不对，是要在小屋子里面守着，没事不能靠近。

“二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夏二哥，端木哥哥，林大哥，你们好。”上官善水一上来就问好，一个不落全部问一遍。喊道谁谁就点头，上官善水问完好之后又问回去。

“小九，你在下面鼓捣了半天，弄了什么小菜？”夏安璃好奇的问道。下面已经有人吃上小菜了，还有几个人喊了几声好，正吵吵着想要多买一些。

小二在下面解释，这道小菜是每一桌送一碟，不外卖的。神秘大厨就做了这一个，所以没有别的了。另外，神秘大厨明天会做十道菜，想吃的话可以提前预定，每人仅限一道的。

上官善水也侧耳听了一下，他内力不是太高，所以凝神半天，就只听了个模模糊糊，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道：“是蚂蚁上树，一会儿就有小厮送过来了，夏二哥就能尝尝了。”

“哎，做的如此美味，我多想天天吃啊。”夏安璃感叹，他去上官善水那儿蹭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越吃越觉得好吃民，恨不得每一顿就只吃上官善水做出来的，只可惜，他公务繁忙，能抽出来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夏二哥以后有时间了，就多多去上官府，我到时候做给夏二哥吃。”上官善水眉眼弯弯的，厨艺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做出来的东西越是让人喜欢，上官善水就越是开心。

旁边夏安歌挑眉：“二哥，你最好更忙一些。”这样，就没时间来麻烦我的九儿了。

“对了，四哥五哥，你们不是说要弄一个情报机构的吗？这会儿弄好了没有？”上字善水也不去理会夏安歌，转头看上官成合，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一起摇头：“还没有，我们发现京城的商铺是很多的，几乎每个商铺后面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要是建立一个江湖情报站还是可以的，但是和朝廷扯上关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你们上次不是说要弄一个花楼的吗？”上官善水眨眼，上官德润伸手敲敲他的脑袋：“小孩子，不要想去那种地方。”

“二哥，我没打算去，我就是问问。”上官善水瘪嘴，端木炎在旁边翻白眼：“你不行就算了吧，还不让别人去。”

“谁说我不行的？”上官德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咳，作为男人，这个行不行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端木炎轻蔑的看一眼上官德润，不搭理他。上官德润吸气，再吸气，使劲吸气，这个男人，就是故意惹自己生气的，自己生气就是让他得逞了，一定不能生气！

旁边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这两个人又开始了，不过也真是奇怪，自家二哥一向沉稳，沉稳的一天都不一定说上一百句话，遇上料峭春寒木炎就好像遇上了克星，一天下来，总要变几次脸­色­的。这端木炎，不可小瞧啊。

“宾鸿，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太师府，你到时万不可如此懒散。”夏安璃侧头交代身边的上官宾鸿，上官宾鸿懒洋洋的点头，要是能拜当朝太师为师，他这次考试就能有一半的把握了。

考科举，考之前是注重实力的。考之后，就是注重关系的。要是背后没有一点儿关系，就是状元郎，也自能是预备官员。三年五载没官位，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的。

所以说，没有好的家世，就要有好的师父。上官家的家世是好的，但是在朝中，上官家的家世完全没用。所以，要让上官宾鸿能得一官半职，就只能找个好的老师。

这太师，就是夏安璃筛选出来的。林志平已经决定考武举了，所以也就不用夏安璃担心了，从文举变成武举，只需要重新考个武举人就行了，武举的科考是要等明年的，所以林志平暂时不用着急。

“夏二哥，这太师很可靠吗？”上官飞尘这些天忙来忙去的，光知道夏安璃为上官宾鸿找了一个老师，并不知道是谁，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徐太师。要是太师知道上官宾鸿是二殿下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去找皇上告密。

“可靠，他是母后的表哥。”皇后的娘家是很低调的，而皇后的娘家出来的人，理所当然是二殿下的人，所以皇后的娘家，是不能去的。只能选择一个和皇后娘家关系很近，但是又不会近到让皇上怀疑的世家，这个世家，就是徐太师家了。

为了不让皇上觉得外戚势力太大，皇后娘家已经低调的差不多没有大官在朝中了。能说上话的，也确实是不多。而这为数不多的人，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用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夏安歌喊了一声进来，应有两个小厮端着托盘进来了。刚才那些菜做好了，但是没有汤，所以上官善水是让下面的人等到曹大厨的汤熬好了，顺便再将菜端上来的。所以，上菜的时间就晚了点儿。

“闻起来就很香。”夏安璃和夏安歌不愧是两兄弟，说的话是一模一样。

“既然夏二哥觉得香，那就多吃一些。”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给众人倒了酒，不过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就被换成了茶碗，当然，这酒就倒不下去了。

上官善水撇撇嘴，瞪一眼夏安歌，然后招呼众人吃饭。

庙堂之高 第二十五章 科举考试

九月二十日到九月底，总共十天的时间，是科举的时间。酒楼开业之后，上官善水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每次都是在上官府做好十道菜，然后送到酒楼的。第一天小碟奉送，已经为神秘大厨造了势，后来的每天十道菜的限制，更是让前去天上客的人们有了更大的猎奇心理。

对于稀少的东西，众一向是很稀罕的，再加上吃过的人都说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就会引来更多的人追捧。于是，不到五天时间，神秘大厨的名头就越来越响亮了。天上客虽然只开张了十天，这段时间以来的收入，也已经是抵得上之前买酒楼的钱了。上官善水做出来的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幸好这时候已经是夏天了，要不然这时候不能穿夹衣什么的，岂不是会冻死人？”上官善水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和夏安歌嘀咕着。

“所以这科举才会定到这时候嘛，天气要是凉了就多穿几件单衣，要少热了就少穿几件。”夏安歌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在上官善水的脸上弹了一下，顿时，玉白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个圆圆的白­色­斑点，再加上上官善水瞪的圆圆的眼睛，显得更是可爱。

上官善水也伸手在夏安歌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很惆怅的感叹：“万寿节就要到了啊。”

“恩，对啊，到时候你和我进官，我带你去见我的父皇和母后。”夏安歌温和的笑了一下，自从上官善水上次醉酒之后说出喜欢他，他和上官善水之间的各种小动作，就变的越发的自然了。而上官善水之前的不自在，完全消失了，现在两个人的相处，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种感觉，夏安歌是很喜欢的。细如流水，平淡温润，却最是温暖人心。

“你父皇和母后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上官善水大吃一惊，桃花眼睁的更大了，圆溜溜的，就像是一只仓鼠。在现代，两个人谈恋爱，一说回去见对方的父母，那就是要见家长了，上官善水难得的有些紧张：“你父皇和母后不会将我杀了吧？”

夏安歌伸手戳戳他的脸颊：“没有，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心完全护得住你，我父皇手上还有不少死士暗卫，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之前，我是不会将你暴漏在危险面前的。”

“那我为什么要进宫？”听到自己和夏安歌的事情并没有说出来， 立马松了一口气，转头在面团里撒上碾成碎未的花生粉，重新开始揉面。

“为了给你要个保护伞啊。”夏安歌笑XX的凑过来，拿勺子挖了一勺花生粉，磨的很细，里面又放上了各种调味料，入口细腻，很是好吃，夏安歌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

“要什么保护伞？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上官善水从弄过来一些花生粉撒到面粉里，然后在灶台上架上铁锅，将面粉直接倒进去翻炒，炒到面粉微微发黄的时候才弄出来，然后锅里倒上花生油。

“你现在是神秘大厨嘛，保不准哪天就有人顺藤摸瓜找到天上客的背后人物，你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万一有人非要让你去给他们家做饭什么的，我万一哪天赶不及救场，说不定你就要被人带走了。”夏安歌在一边看上官善水忙碌，时不时的递个东西，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九殿下的名头虽然很好听，但是毕竟不是皇上，在他上面，还有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之类的，而这些皇子们的母妃家族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九殿下有时候也是动不得的。

怀璧其罪，这个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很现实的。

“恩，那到时候用什么名义进宫？”上官善水倒是不太在意，又不是搞剌杀什么的，他一般上都待在上官府不出门，就算是有人找上门，自家哥哥也能打发走，就算是打发不走，也能撑到夏安歌和夏安璃过来，所以他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们刚回来那会儿，我就回过宫，然后告诉父皇说等他万寿节的时候会给他送上一份很美味的礼物的，所以到时候，你就做一佛跳墙，我们送过去就行了。”夏安歌轻描淡写的说道，那道菜的用料都是很昂贵的，就算是不如上官善水厨艺的御厨们来做，也能做的很美味。所以这道菜，既能讨好父皇，又能不让父皇经常宣九儿进宫，一举两得的。

其余的菜式虽然很好，但是都需要九儿厨艺的支持，这样一来，皇宫里的御厨要是做不出同样味道的美味，皇上想吃的时候，就会想到九儿，这样的话，九儿的危险就更大了。

上官善水知道他一向考虑的周到，就没有再多问，锅里的青菜豆腐很快就炒好了，上官善水直接倒了一些开水进去，然后将刚才炒好的面粉再加上一点儿淀粉，加一点儿凉水打成面团，像是煮疙瘩汤一样，再打到锅里。然后放上粉条，花生豆等东西，翻滚两柱香的时间，然后才端下锅。

“这个是什么？咸汤？”夏安歌吸吸鼻子问道。

上官善水给他盛一碗：“不是，是油茶，你喝一碗之后给二哥他们送去一些，是宵夜。”

“怎么和我们之前喝的那个油茶汤不一样？”夏安歌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们在锦官城的时候，喝的可不是这种。

“油茶的做法很多的，不是只有一种，好了，赶紧喝完送过去。六哥也不知道休息了没有，明天就要下场了，我要赶紧将这些点心做出来。”上官善水推着他往后走，将他按到人凳子上面。

夏安歌撇嘴：“考场里面管饭食的。”

“那里面的饭食肯定不好吃，我要多给六哥做一些。”上官善水回头，将揉好的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层，然后刷上芝麻油和五香粉以及食盐等调味粉弄成的油状物，刷完之后再撒上芝麻仁。

将面皮慢慢的叠到一起，有大约一个指节厚的时候再将多余的边料剁掉。剩下的再切成方方正正的面团。

“现在天气热，东西放不了多久的。”夏安歌一边喝着油茶，一边看上官善水忙碌。

“不要心为我不知道，考场里面都是放有冰块的，至少能放三四天。”上官善水头也不回，将平底锅放到灶台上，下面的火柴抽出来一部分，让灶台里面烧着小火，然后往平底锅上面刷油。

“才能放三四天，你打算弄几天的点心？”夏安歌凑过来，将空碗放到一边，然后朝外喊了一声，让一个小厮进来将剩下的油茶盛出来送到客厅。

上官善水瞪他：“你怎么不去送？”

“我不放心你啊。”夏安歌很无辜的看回去，自动自觉的拽过来一个小板凳放到灶台边，自己坐上去准备看火。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瓷娃娃。”上官善水白他一眼，虽然还是撅着嘴，但是语调已经很平静了，夏安歌偷笑了一下，低头拣一根柴火扔进灶膛。

“九儿，这个是什么饼？”见上官善水将刚切好的面团都摆在平底锅上，夏安歌忍不住问道。

“千层饼，原本是要蒸出来的，但是油炸的能放的时间长点儿，所以我决定油炸一下。”上官善水一边说着一边翻锅，油是七分热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炸糊。

老规矩，炸出来的第一盘，依然是给夏安歌尝。然后装了更大一盘子送到客厅让几位哥哥当宵夜。剩下的，才放到一边的筐子里，摆的很散，要将热气全部散出去。

两个人在厨房忙了半天，回去的时候客厅还是亮着灯的。

“咦，二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端木哥哥林大哥，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踏进客厅，就发现人很全，不过，除了夏安璃，今年的科考是他负责的，所以早早的回去安排事情了。

“每次听见你喊这么一长串，我都替你累得慌。”端木炎打了呵欠说道，顺便抿一口茶，刚才吃太多了，要喝点儿茶解解腻。

“习惯就好了。”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在家的时候，他都是一长串喊下来的。从爹爹开始，娘亲，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小侄儿小侄女儿，哪个都不能落，长时间下来，上官善水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肺活量好像是增加了不少。

“难怪听你喊的很顺溜，中间都不停顿。”端木炎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锻炼了十几年，果然是习惯成自然了。

“六哥明天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上官善水笑笑，转头去看上官宾鸿。上官飞尘正站在一边帮他检查东西，听见上官善水的问话就点点头：“我已经检查了三遍，都准备好了。”

“恩，那篮子点心就放在厨房，明天六哥要去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在篮子下面放了冰块，应该能放上四五天的。”上官善水也走过去看上官飞尘准备的东西，两件单衣，就是薄薄的外套，四根毛笔，两块砚台，纸张是不能带的。还有就是证明身份的户籍证，以及上官宾鸿考上举人之后官府发的文书了。

上官善水暗自点头，和现代的高考中考是差不多的，带上身份证，准考证，几只笔，然后就能进考场考试了。

“明天什么时候进考场？”夏安歌也凑过来，看见上官宾鸿的脑袋正一点一点儿打瞌睡，脑袋上就挂上了黑线。别人去科考，在前一天总是会睡不着的，这个倒好，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夏安歌随即想到，说不定这种态度更好，不会很紧张，到时候万一紧张了写字颤抖了就麻烦大了。

“巳时开始进场，申末结束。”上官飞尘将篮子重新盖上，打个呵欠：“好了。我们也不要­操­心太多了，六哥的样子看起来是很有把握的，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早该休息了。”上官宾鸿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了这最后一句话，也不打瞌睡了，立马站起来朝外走：“明天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过去。”

“六哥，你自己过去肯定会因为懒散不愿意去排队的，所以还是让小八陪着你吧。”上官飞尘是很了解自家六哥的，立马就拒绝了上官宾鸿的提议。上官宾鸿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随意啦，要是小八去送，就要马车。”

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贡院离他们家其实真的不是很远的。不过他也知道上官宾鸿是肯定要坐马车的，转身就去安排了。

夏安歌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喜滋滋的跟在上官善水身后，去上官善水的院子里蹭地方睡觉了。

庙堂之高 第二十六章 科举结束

十天时间，上官宾鸿一直呆在贡院没出来。而上官家的人，好像除了上官善水，其他人就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情了。弄的上官善水很疑惑，想当初，自己经历高考的那会儿，那校外站的家长，可是人山人海的。这会儿大家怎么都不关心六哥科举的事情了？

“我们上官家又不需要出个状元什么的来光耀门楣，就是看你六哥的，考上也行，考不上也行，他自己高兴就可以了。”上官成合温和的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然后转身和上官成益一起出门了。

“四哥，你们要去哪儿？我也也要去。”最近夏安歌被夏安璃抓壮丁了，所以也没时间来找上官善水说话，只能在晚上的时候翻墙过来蹭个地方睡觉。

上官成合转头，很­干­脆的拒绝：“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就要去，你和五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上官善水跑两步，站到上官成合跟前问道，狐疑的目光从上官成合身上挪到上官成益身上，仔细的打量两个人的神情。

“小孩子，是不能随便跑的，乖啊，在家看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上官成益温和的笑着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上官善水拍开他的手：“五哥，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还有，好吃的东西我自己就会做，不用你给我带。”

“那给你带好玩的？”上官成益挑眉，笑的很善良。上官善水哆嗦一下，自己五哥得罪不起啊，低下头，很郁闷的嘟囔：“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乖，那个地方你真是不能去的，你长得太好看了，到时候四哥和五哥还得防着你被人占便宜，万一要是哪儿疏忽了……”上官成合瞪一眼上官成益，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安慰他。

“难道你们要去青楼？”上官善水抬头，眼睛瞪的圆圆的看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

“恩，前些天我们不是说要弄个情报机构吗？后来你五哥去调查了，觉得上青楼的官员还是很不少的，所以就决定开个青楼。”上官成合对自家弟弟没什么隐瞒的，说完就赶上官善水：“小九乖，要是没事做的话就去找端木炎，他不是在家吗？我和你五哥还要忙，等青楼开了再带上你去看热闹行不行？这几天我们要踩点，没时间照顾你。”

到时候，夏安歌就有空了，能看得住你了。就算是我们答应带你去看，他也肯定会想办法阻止的，所以小九就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吧。

说完也不给上官善水反应的时间，转身就拉着上官成益快步出门了。

上官善水使劲瞪两个人的背影：“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端木哥哥和二哥一起出门了！”

等夏安歌有空来找上官善水的时候，考试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两个人没事­干­，索­性­让人架着马车去接上官宾鸿了。

贡院里面果然不是好呆的，出来的人都傻呆呆的，一个个蓬头拓面的，神情还比较呆滞。也有人是被架着出来的，看样子事刚考完就晕过去了，考试期间晕过去的当时就会被抬出来。

贡院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没找到什么好地方，索­性­就将马车留在外面，他们两个自己挤进了人群。

来来往往的人，什么样子的都有。有的是出来就晕倒，然后被家人抬走的，有的是出来就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还有的是颤颤巍巍的抹鼻涕悄无声息的流眼泪的。

上官善水按着夏安歌的肩膀踮着脚尖看，等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还是没看见上官宾鸿的身影。

“哎，人都走完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眼看着人都XX了，看门的衙役过来问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这两个人穿的衣服料子都很好，这衙役看门时间长了，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非富即贵的，所以也没敢直接开口赶两个人，语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温和的。

“我家哥哥没出来。”上官善水皱眉，刚才他可是目不转睛地看了，生怕他家六哥也跟其他人一样晕倒，所以他仔细地看了所有出来的人，就是没看见他家六哥。

“大概是你们没看见吧，人都走完了。”衙役疑惑的挑挑眉，接着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哦，对了，还有几个人，是考完之后直接晕倒在贡院里面的，所以我们就直接抬到那边的屋子里了，你们要不过去看看？”

“哦，谢谢了啊。”上官善水伸手掏出一块银子塞到那个衙役手里，转身就要往衙役指的方向跑。那衙役站在后面拿着银子张着嘴巴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夏安歌快步赶上上官善水，然后回头瞪了那个衙役一眼，衙役赶紧回神，低头摸摸自己手里的银子，暗自嘀咕：“好可怕的眼神。不过，那个少年长得真好看，那笑容，啧啧，百花楼的花魁都比不上啊。”

“哎，说什么呢？我们赶紧检查一遍看还有没有人留在里面，然后将贡院锁上。”另一个衙役过来拍拍这个衙役的肩膀说道。

衙役嘿嘿笑了两声，将银子塞到怀里，跟着同伴一起走进了贡院。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很快就到了衙役所说的屋子，门也没关，两个人是直接进去的。大概这屋子就是专门为晕过去的考生准备的，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

靠着墙的是一个大通辅，最靠里面是一个连枕。通铺上就摆着十来个席子，另外屋子中间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很大的茶壶，旁边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茶杯。

上官善水抬眼瞧了一遍，还真在这屋子里面找到了上官宾鸿。原以为上官宾鸿是晕过去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急忙走过去就要为上官宾鸿把脉，练武之人，摸个脉搏还是没问题的。

摸完夏安歌就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的转身看上官善水：“没事儿，上官六哥只是睡过去了。”

上官善水也很应景的抽了一下嘴角，低头看看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睡的正香的上官宾鸿，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背不起来啊。瞅瞅夏安歌，夏安歌立马就知道上官善水的意思了，伸手拽着上官宾鸿的胳膊，将自己的胳膊往上官宾鸿的腋下一塞，然后就将人架起来了。

“九殿下，九少爷，六少爷这是晕过去了吗？”赶马车的小厮见到三个人回来，赶紧跳下马车，迎过来想要接过上官宾鸿，夏安歌摆摆手，自己将上官宾鸿塞上了马车。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和上官善水也上了马车之后，夏安歌对前头的小厮吩咐道。

小厮应了一声，甩了一下鞭子，小毛驴就拉着车子往前走了。因为知道上官宾鸿今天考试完，所以上官家的人聚集的还是很全的，都将手头的事情早早的忙完，然后在家里等着上官宾鸿回来。

马车直接赶到院子里，上官丰羽正站在门口眺望，一眼就看见马车里面坐着两个躺着一个，瞬间惊叫了出来：“六哥这是怎么了？晕过去了？我记得六哥的身体还是很好的啊。”

“六哥只是睡过去了。”上官善水跳下马车，很丢人的解释道。听到声音出来的夏安璃嘴角也抽了一下，这个人，居然懒到这种地步，刚出考场就睡过去，还得让人接回来，要是善水和安歌今天不去接，他是不是打算睡到自然醒再回来？

上官德润也跟出来了，走到马车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冷着声音说道：“习武之人，警觉­性­居然如此之低，从明天开始，要让他每天蹲两个小时的马步，武功要从头练起。”

上官善水正准备为自家六哥求求情，就听见马车里一声惨叫：“不要啊二哥。”

上官善水没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和夏安歌一起转头，马车里原本正睡得香的人已经坐起来了，颤巍巍的伸手，自己掀开了马车的薄薄的门帘，很是哀怨的看上官德润。

“六哥，原来你根本就没睡啊。”上官善水恍然大悟，随即愤怒：“哄我很好玩吗？”

“小九不要生气了，六哥也不是故意的。”上官宾鸿苦着一张脸在上官德润的瞪视下蹭下马车：“我原本只是看见有人晕过去之后被那些衙役抬出去了，所以我也就晕过去了，等人将我抬出去之后我就想着先眯一会儿。”

“那我们去了你怎么还不醒？”上官善水瞪他，上官宾鸿赶紧解释：“那啥，我不是看你们准备将我背回来的吗？”

“所以你就懒得动了？”夏安歌在一边挑眉，出力的事情可是自己­干­了的！

上官宾鸿的脸扭了半天，终于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不是给你们找点儿事情做吗？”

夏安璃欣赏完了一出上官宾鸿的好戏，这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看见上官宾鸿瞪他，眨眨眼说道：“好了好了，安歌，宾鸿是善水的六哥，你背一下也不吃亏的。”

“宾鸿在贡院呆了十天，武功虽好，但是想来身体还是会很累的，所以我想，有什么事情，就先让宾鸿休息一下再说吧？”夏安璃看看上官家的其他几个人，笑着说道。

在外人面前，上官宾鸿的面子还是需要保住的，所以上官德润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上官宾鸿就像是得到了特赦，立马运起轻功回自己的院子了。至于他会不会懒得不洗澡就睡觉，就不是上官德润关心的事情了，反正床铺脏了还有下人清洗。

“我去给六哥炖个汤。”见夏安璃好像有事情找自家哥哥商量，上官善水也就不想打扰了，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夏安歌赶紧跟上去。

夏安璃揉揉眉心：“儿大不中留啊，你们看看，我都来多长时间了，安歌居然连个招呼都没和我打。”

上官家的几个男人齐齐的鄙视了一眼夏安璃，夏安璃摸着鼻子笑了笑，转身跟着上官德润一起进了客厅。

鱼汤对用脑过度的人来说是很滋补的，所以上官善水直接去厨房炖了个鱼头豆腐汤。

选用很大很大的鱼头，剁成了好几块，先炒后炖，煮沸后加豆腐青葱，炖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锅里的鱼汤呈现一种­奶­白­色­，才起锅放香菜。直接端到上官宾鸿的房间里，也没叫他起床，就是将汤碗放到床边，然后用扇子将香味往床头扇了扇，然后上官宾鸿就睁眼了。

吃完鱼汤，自然是接着睡觉，上官宾鸿这次终于抓住睡懒觉的机会了，最爽的是二哥不会派人叫他起床了，而饭菜小九会送到床边，于是上官宾鸿一连睡了三天，等他再次起床的时候，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庙堂之高 第二十七章 高中一甲

上官家很不好找，所以，当上官家的人坐在天上客听着外面到处都是大喊中了中了的欢喜的声音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瞟一眼上官宾鸿。

上官宾鸿手里抱着一个大西瓜，一边用勺子挖西瓜，一边一一瞪回去：“你们看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说能中就能中的。”塞一口西瓜，咽下去，非常不在乎的摆摆手：“大不了三年后再考一次呗，反正生命那么长，还有好几个三年。”

上官德润皱皱眉，没搭理他，手里端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大街，端木炎正在打瞌睡，时不时的捂着嘴巴来个大大的呵欠，看起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没­精­力和上官德润吵架了。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两个人则是拿着几张纸在嘀嘀咕咕，上面画了很多东西，据他们两个自己说，那是即将要买下来的青楼的装修图，不过谁也没看懂这两个人画的是什么。

上官飞尘则是抱着账本在算账，而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没有在。这两个人，一大早就说要出去看名次，看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更闲，两个人正一本正经的讨论，炒瓜子的时候是放盐比较好吃还是放糖比较好吃。

房间的四角都放着大大的冰盆，所以屋子里的温度并不是很高。再说，习武之人，忍受能力是比较强的。更何况，古代的环境污染不是很严重，夏天冬天的炎热寒冷，并不像现代那样，变～态到极点。虽然偶尔上官善水也会怀念空调冰箱，但是大部分时候，他还是能忍受的。

“二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小九，快放鞭炮！”屋子里的人正个忙个的时候，就听见上官丰羽的声音从街角传过来，几个人一起挤到窗户口，上官丰羽在下面跳脚：“快，六哥中了！”

上官宾鸿没有去窗户边，依然抱着他的大西瓜坐在桌边，听见上官丰羽的话，不屑的撇撇嘴：“我就说会中的嘛。”

其余的几个人都是很开心，上官善水笑着朝下面喊道：“八哥，有没有看是第几名啊？”

“第一甲。”上官丰羽也朝上面喊，然后拉着林志平直接从街上往楼上跳，幸好窗户外面是有一个宽宽的窗沿的，他们两个能直接跳上来，窗户口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让这两个人能顺利进来。

“那什么时候会进行殿试？”上官善水好奇地问道，能通过这次考试，就基本上算是确定了名次了，殿试就只是露露面，让皇上摸摸底，然后再评出来个一二三就行了，只要你考试的时候是自己的真材实料，基本上殿试之后的名次就和现在的这次没什么差别了。

夏安歌在一边笑着说道：“按照惯例，就是这几天了。每隔三年的科举，都会和万寿节安排到一起的，琼林宴和万寿宴是要安排在同一天的。万寿节是十月二十五日，现在都十月三日了，估计很快就能确定下来了。”

“对了，二哥，我们得赶紧回去，六哥还是第一甲的第三名，贡院的人说会亲自来报喜讯的，六哥要回家等着，我们还要准备红包什么的。”上官丰羽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差点儿将这个重要的消息给忘记了，到时候那些衙役要是找不到人，领不到红包，那该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对六哥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德润点点头，刚准备说要回去，上官飞尘忽然说道：“派个人回家守着，让他们将消息报到这里，顺便为我们天上客打响一下名声。”

天上客出来个贡生，还是一甲第三，这种好消息，会为天上客带来很好的影响的。

“那还不如等殿试结果出来，状元或者探花榜眼什么的，会更惹人注意的。”上官善水在一边提议道，这次只是一甲，自家庆祝一下就好了，不需要太麻烦的。上官飞尘想了一下也点头，这次庆祝过了，万一要是没有中状元，比这次的名次还要低的话，带来的影响就不是正面影响，而是反面影响了。

“那我们回去等着。”上官飞尘抱起自己的账本，顺手帮上官善水拎着他的小篮手。

上官丰羽将盘子里的花生抓一把，和林志平你一个我一个的，一边吃一边往外走。鉴于走大堂太惹人注意了，刚才上官丰羽就是从大堂冲进来的，所以一行人直接走了后门。

所以，他们也完全没有发现对面的茶楼上，有个年轻人端着茶杯看着他们刚才呆的房间里的关上的窗户。

“九殿下的朋友？”挑了挑眉，年轻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摩挲了一下杯沿：“灿烂若春花，纯真如稚子。”

“哟，没想到大将军还会念两句酸诗啊，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读书人的吗？今天怎么自己也要念两句诗了？”话音落地，茶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摇着扇子走进来，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着，脸上挂着调侃的笑容，施施然地走到青年面前坐下。

“孙思乐，我听说孙老夫人最近好像很热衷开宴会。”青年只是抬头瞧瞧对面的人，嘴角微弯，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请的还都是各家的嫡女，年龄好像和你都是差不多的。”

孙思乐的一张俊脸顿时跨下来了：“成子悦，没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啊，你可不要忘了，我家老夫人也是很喜欢你的，你上没有高堂，下没有，咳，你没有亲人在世，你的亲事我家老夫人也是很­操­心的。”

成子悦随意的敲敲自己的茶杯：“那也比你强，你是她亲孙子，你不成亲，她就没心情管我的事情。”

“哎呦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念酸诗，你就别打趣我了，赶紧想个办法，你都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孙思乐变脸是相当快的，刚才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现在就变成了一副哀怨的样子。眨巴着狐狸眼看对面的成子悦，只可惜，对面人是连个眼光都没给他。

“哎，真是狠心……似铁～～～～～～～～啊啊啊。想当年，我们两个你侬我侬，羡煞旁人，现如今……”孙思乐看成子悦不搭理他，兰花指一翘，一句花腔就尝出来了，那捏着的嗓子，那一波三折的曲调，那哀怨的指责，让成子悦还没喝下去的茶水瞬间喷出来了。

“够了啊你，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和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成子悦瞪孙思乐：“再唱我可就走了啊，你不是说有正事的吗？”

“哎，没意思，你这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没一点儿意思啊。”孙思乐长叹一声，给自己倒杯茶，看成子悦的脸­色­真黑了，赶紧谄媚地笑：“别生气啊，生气伤身，我真有正经事情跟你商量。”

“说。”成子悦瞪他一眼，孙思乐轻咳了一声，左右看看，茶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旁人了，孙思乐趴到桌子上，凑到成子悦面前小声地说道：“昨天，四殿下找我来了。”

“找你做什么？”成子悦轻轻挑眉，他是刚才边关回来的，朝中的形式还有点儿搞不清楚，幸好还有一个孙思乐这个朋友在朝中做事，能给他讲解一番。

“这不是科举结束了吗？各个地方，都开始要人了。”孙思乐身子收回，往后靠了一下，轻声说道。

“他是准备要人还是准备塞人？”成子悦转转手里的茶杯，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一群人，九殿下的朋友，好像是考进了第一甲啊。也不知道那个被叫做六哥的是谁，和九殿下的关系怎么样。

“准备要人，好像是许长乐的朋友，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孙思乐抿了一口茶，声音很不屑：“一群不知所谓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就想要争那把椅子。”

“嘘，噤声。”成手悦皱眉：“这里是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你放心吧，隔壁没有人的，我将隔壁包间也包下来了。”孙思乐伸长胳膊拍拍他的肩膀：“对了，我刚来的时候，你在念酸诗，是对谁念得？是个漂亮姑娘？没想到，你成子悦也有看上漂亮姑娘的一天，是哪家的？要是喜欢的话，让老夫人去给你提亲。”

“去，是个少年。对了，四殿下的事情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吧？”成子悦拍开他的手，忽然问道。

“没，你也知道，现在朝中的空缺并不是很多，四殿下要求安排到兵部，这个要求是很难的。”孙思乐一说这个就不高兴，叹口气捏捏眉心：“真不知道这些黄子龙孙们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那些小动作，难保皇上不知道。”

“刚才我看见九殿下了。”成子悦漫不经心地说道，将手里的冷茶倒掉，重新换一杯温温的。孙思乐皱眉：“你和九殿下打招呼了？也不知道这位九殿下的心思是怎么样的，毕竟在外面跑了半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想法。他的话在皇上那里应该有很大的作用吧。”

“九殿下自然是偏向自家哥哥的，九殿下身边有一个人，或许能让你将这次的事情应付过去。”成子悦勾了一下­唇­，看对面的孙思乐：“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感谢我？”

“请你去百花楼？”孙思乐眼睛一亮，胳膊肘放到桌子上，眼睛亮闪闪的看成手悦。

“免了，那种地方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成子悦瞪他一眼，这个人，整天就想着这些事情，也幸好没人敢和孙家作对，要不然，御史参他一本就能让他喝一壶了。

“那你想要什么？”孙思乐很大方的摊手：“只要是我能付得起的，就一定感谢你。”

“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吧。”成子悦想了想说道，然后指指对面的天上客：“知道这家酒楼的背后主人吗？”

“知道，上官家嘛，酒楼开业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夏国的第一富商，上官家，这京城没有不知道的。”

“九殿下和上官家的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你的消息都落伍了，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九殿下和上官家的九少爷是很好的朋友吗？当初就是九殿下将人带到京城的。前几天有人来酒楼闹事，都是九殿下出面搞定的。”

“刚才我听说，上官家有个六少爷，今年科举考试，是第一甲里面的。”

“真的？”

“我刚听到的，整条街的人说不定都听见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问。”

“恩，这真是个好消息。”孙思乐摸摸下巴，一双狐狸眼都弯起来了，和九殿下关系很好的，第一甲的贡生，说不定就是状元的贡生，这样一来，四殿下那边就有借口了。

孙思乐高兴的拍拍成子悦的肩膀：“子悦，谢谢了。”

“没事，下次请我喝酒就行了。”成子悦不在意的笑笑，眼神瞟往对面的酒楼。上官家的小少爷啊，刚才那个，应该就是了吧？

庙堂之高 第二十八章 状元游街

殿试进行的更快，皇上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就只是在大殿内看了看，然后将试卷交给了夏安璃，他只要看第一甲的十个人的就行了。夏安福因为夏安璃看试卷这件事情，没少去找皇上告状，皇上每次都是随意打发了他。

很快，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人选就定出来了。

上官家的人因为夏安璃的消息，知道今天就会贴红榜，所以早早的就在家里等着了。当然，红包是少不了的。

“恭喜恭喜，贵府的上官宾鸿高中探花。”很快，就有人上来敲门，敲锣打鼓的声音，直接传到里面大堂之内，上官德润挑了挑眉，看向上官宾鸿。上官宾鸿很无奈的将手里的点心放下，然后起身，抖抖衣服，挺胸往外走。

夏安歌倒是不好出去看热闹的，难免不会有人认出来他。最后还是上官善水想了个办法，弄了些面酱抹到夏安歌的脸上，涂得一张脸都看不出来白­色­的地方了，才和他一起出门看热闹。

最前面是两个身穿红衣的衙役，一个捧着金­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上官宾鸿的名字，红纸下面是户部办颁发的高中探花的证明。两个衙役后面，还跟着很多人，两个负责敲锣，两个负责敲鼓，还有一队负责舞狮。

而在这一队后面，还有人牵着一匹白马，白马的脖子上壮着一朵大大的红花。

“探花大人，请上马吧，接下来我们去请了榜眼大人和状元大人，要开始游街。”衙役接了小厮发下来的红包，上官家特意包了很多的红包，说是红包，就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荷包，里面要么装着铜板，要么装着银子，要么装着金子，按照装的东西不同，上面绣着的图案也不同。

前面报信的两个衙役，得的自然是装着小金锭的荷包，后面的那些则是银子。而周围上来道喜的围观人群，得到的则是装着十来个铜板的荷包。

上官宾鸿面无表情的结果那个托盘上的东西，然后转头递给探脖子往外看的上官善水。刚转身，就有一个人拿着鲜艳的大红花走过来了，想要给上官宾鸿套到脖子上。

上官宾鸿脸­色­一寒，正准备拒绝，后面上官德润就捅了他一下：“不准任­性­。”

上官宾鸿暗地里撇撇嘴，很无奈的弯下腰，任由那个人给自己套上大红花。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走到白马前，翻身上马。下面立马响起来一阵鼓掌声：“恭喜探花大人高中！”

上官善水在后面扯上官德润的衣袖：“二哥，我们也去街上看吧，今天的大街肯定会很热闹的，我们去看看状元和榜眼长什么样子。”

“街上很乱，你不要乱跑。”上官德润微微皱眉，看热闹的人肯定会不少的，到时候万一要是被挤到了……

“二哥，我又没说去街上看，安歌说游街就只是绕着皇城走一圈，就四条街，从我们的天上客那儿就能看见，我们去天上客看。”上官善水也知道今天大街上人肯定很多，他一向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压根就没打算和这么多人一起到大街上挤。

“恩，好，我们去天上客。”上官德润点点头，看着上官宾鸿已经拉着缰绳转身了，就转头叫上另外几个人，一起去天上客。

“探花郎长的真俊。”

“就是就是，美男子啊。”

“也不知道榜眼和状元长的是什么样子。”

“听说状元是个老头子，都五十多岁了，长的肯定不好看。”

“那榜眼呢？”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

“你知道状元和榜眼住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不过我们跟着这些人走不就行了？”

“得了吧，他们这些人体力好的很，你要跟着，估计跟到一半就没力气了。”

“我们去琼林街吧？那茶街不是游街的开始吗？等在那里，肯定能看见状元和榜眼的。”

上官善水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九儿，你很开心？”夏安歌凑过来，往上官善水嘴里塞一块布丁，这是上官善水前不久研究出来了，因为凉凉软软的，很好吃，所以很受大家的欢迎，基本上他们出门就会带着这种小点心。大夏天的，很多点心吃了都会是上火的，这个布丁就不会。

“那当然，我六哥考上了探花，我自然很高兴。”上官善水晃晃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看他这个样子，夏安歌就忍不住逗他：“说不定是因为上官六哥长的很好看，所以才被点成探花郎的，你也知道，每年的探花郎都是俊男子，说不定第一甲里面就你六哥长的好看。”

“胡说，我六哥之前还是第一甲的第三名呢，说明我六哥是靠实力被点成探花郎的。”上官善水使劲瞪一眼夏安歌：“再胡说就将你扔下车子。”

“好好好，我胡说，要不要再吃一个？”夏安歌被瞪的哈哈大笑。上官善水不理他，自己掀开窗帘将布丁递给骑马走在一边的上官德润。因为刚才上官府门口人太多了，所以他们是等到人散了才出门的。不想走路，就准备了马车和马匹。

上官德润摇摇头：“自己吃吧。”

上官善水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手收回去，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将布丁拿过去了：“你不吃我吃。哎，小善水啊，你看他都不领情，以后你做了好吃的，千万不要给他吃啊，都留给我吧。”

“端木，不要胡说。”上官德润很无奈的叹气。端木炎斜睨他：“我才没有胡说，你刚才不就拒绝了吗？”

“呀，端木哥哥，你看那里。”上官善水忽然指着旁边叫了一声：“你的马上有一只老鼠！”

然后，就听见嗖的一声，端木炎已经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上官德润的马上了，顺便扭头检查自己的马：“在哪儿在哪儿？”

半天没得到回答，再去看上官善水，就见他笑得很欢乐，端木炎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翻身回到自己的马上，整整衣服，轻咳一声，脑袋探到上官善水面前：“小善水，前天我刚研制出来一种药，洒在人身上，能招来很多蚂蚁哦，真的，很多很多，咬人的蚂蚁。”

上官善水脸一僵，端木炎正要哈哈大笑，就被人拽着衣领拎回去了：“不要吓唬小九。”

“上官德润你个臭石头，快放开老子，老子要从马上掉下来了。”端木炎使劲将上官德润的爪子拽下来，顺便给他两个白眼：“你个臭石头，我是礼尚往来，你就不要瞎掺合了，该去哪儿凉快就去哪儿。”

上官德润没理他，端木炎转头看上官善水，暗自朝上官德润翻个白眼，上官善水笑眯～眯～的递上布丁：“端木哥哥别生气，我刚才哄着你玩的。”

“我也是哄着你玩的。”端木炎接过布丁扔嘴里，外面包着的纸顺手扔掉。

上官德润刚开口准备说端木炎两句，就听见上官飞尘说道：“小九，到了，你还不下车？”

“下车，等等我。”上官善水刚说完就觉得身子凌空飞起来了，眨眼就站到地上了，腰间多了一条胳膊，自然是夏安歌的。上官善水脸­色­微红了一下，白一眼夏安歌，就跟着上官飞尘他们一起上楼了。

今天的天上客很是热闹，高中的人很多都在这里包下了房间准备庆祝一下，当然大堂里也有失意买醉的。不过，这些都不关他们几个什么事。

“呀，状元真的是个老头啊。”上官善水刚到房间里就冲到了窗口，刚好这时候那三个人已经聚齐了，正从琼林街的那头骑马过来。上官善水一眼就看见了，还伸出手来晃晃，想和上官宾鸿打个招呼。

夏安歌也走过来，凑到上官善水身边：“也不知道他考了多少年，好不容易考个状元。”胡子都白花花的了，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还能当几年的官。

“那个榜眼长的真寒碜。”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也凑过来，两个人看这跟在状元后面的榜眼说道，确实是长的比较寒碜的，黑乎乎的国字脸，眉毛一条高一条低，还是个大龅牙，笑起来露出黄黄的牙齿，长的真不怎么样。

“九儿，我忽然觉得我刚才的结论是个错误的。”夏安歌忽然很严肃地说道，上官善水有点儿疑惑，不解的看他。

“我觉得，你六哥肯定当时应该是榜眼的，而那个榜眼应该是探花，但是就因为那个榜眼的长相太寒碜了，所以才将你六哥点成探花。”夏安歌很严肃的将自己的结论推翻重新塑立了一个。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在旁边愕然的听夏安歌说完，立马就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安歌，你说的真有趣。”

几个人正在屋子里笑闹着，就听见一阵敲门声，笑声瞬间听了一下，上官丰羽坐的位置距离门口最近，所以他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他都不认识，微微打量了一下才问道：“你们是哪位？”

“敢问屋子里的可是九殿下？”门口的青年之一笑～眯～眯地问道。

屋子里的几个人一起看夏安歌——是找你的？

夏安歌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走过去看，两个青年一起给夏安歌行了个鞠躬礼：“九殿下，真的是你啊，我们就在隔壁屋子，刚才听见九殿下的声音，就想着过来拜访一下，九殿下不会怪我们吧？”

夏安歌摇头：“不会，你们也是来看状元游街的？”

“是啊，九殿下，您也是看状元游街的吗？里面的那位探花郎，不知道九殿下认识不认识。”青年看夏安歌一点儿都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笑了一下问道。

夏安歌挑眉：“你们进来说话吧。”

“这两位，一个是当朝镇国大将军成子悦，今年刚回京的，一个是户部尚书孙思乐。”夏安歌侧身让人进来，然后给上官家的几个人介绍。顺便介绍上官家的人：“这几位，是探花郎的兄弟，上官家的二少爷上官德润，上官家的四少爷上官成合，上官家的五少爷上官成益，上官家的七少爷上官飞尘，上官家的八少爷上官丰羽，这个是上官家最小的九少爷上官善水。”

“剩下的两位，是我们的朋友，林志平，端木炎。”夏安歌一连串的介绍下来，成子悦和孙思乐一个个的打招呼过去，几个人都累得不行。

上官善水给夏安歌递一杯茶过去，至于成子悦和孙思乐的，则是由小凌子倒了。现在小凌子已经发展成全能跟班了，这个时候当然也是在场的。

庙堂之高 第二十九章 一见二见

众人互相问了好，夏安歌就示意成子悦和孙思乐坐下来了：“你们今天不用办公吗？”

“今天是状元游街的日子，户部和兵部都是要放假的。”成子悦笑了一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那个少年，和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纯净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夏安歌看见成子悦的目光，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伸手将上官善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很亲昵的将上官善水额前的头发给弄到耳朵后面：“饿不饿？要不然，先让曹大厨弄点儿吃的过来？”

“不饿，你们说话，我和六哥打声招呼。”上官善水摇摇头，想要起身往窗边走。

夏安歌拉住他不让他动：“太惹人注意了，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要是被人看到……”动作很隐蔽地看了一眼成子悦和孙思乐，夏安歌没说完，但是也足够上官善水自己脑补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了，自家六哥现在是探花郎了，要是太引人注意了，就不符合夏安璃上次说的避人耳目了。

端木炎在夏安歌对面坐着，夏安歌的小动作，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轻轻掐一把上官德润，上官德润面无表情的看他，端木炎笑嘻嘻的指指夏安歌：“果然是很护食啊。”

“我家小九自然是很优秀的。”上官德润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那几个人，低声地说道。端木炎瞥一眼上官德润：“臭美。”

成子悦看到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的动作，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就又变成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军了：“九殿下是什么时候回京的？我有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九殿下了。”

“刚回来不久，九儿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就想常住京城，御医们的医术还是比较好的。”夏安歌挑眉说道，对面端木炎瞪他，老子的医术更好。嘴角里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我们家小九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吧？

成子悦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上官九少爷现在的身体还好吧？”

“叫我善水就行了。”上官善水原本正低头数着盘子里的瓜子仁，听见成子悦的声音就抬头笑道，成子悦眼睛里的笑意更明显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善水，以后就叫我成大哥吧。”

“好，成大哥。”上官善水点头，夏安歌伸手在成子悦肩膀上拍了一下，还非要绕道拍另一边的肩膀，刚好能阻挡成子悦看向上官善水的目光：“你们两个最近很闲？”

“差不多啊，九殿下有什么吩咐吗？”孙思乐终于能回答一个问题了，眼神在夏安歌和上官善水身上转了转，笑嘻嘻地问道。

“没有什么吩咐，看你们两个坐在这里挺悠闲的。”夏安歌挑眉，看孙思乐：“我听二哥说，孙思乐你要成亲了？”

“谁说的？我还小，不着急。”孙思乐皱眉，一脸的不乐意。

“哈哈，你还小？”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都二十岁了，还小？”

“哎，九殿下，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可怕，看见男人就两眼放光，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孙思乐愁眉苦脸的抱怨道，上到各家的女儿，下到自家的丫鬟，那种像是看见美食的狼一样的眼神，盯的他都喘不过气了。

“以你的家世，不成亲是不可能的，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成亲了吧，这样后院有个女人管着，别人也就找不到借口给你塞女人了，就算是塞了，也得你夫人答应才是。”成子悦毫不客气的拆台，他之前去过孙家几次，大宅门的规矩果然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够受得了。

夏安歌在一边点头：“要是还没有人选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推荐一个。”

“谁啊？”孙思乐很意外，这位九殿下不近女­色­的消息传的各家都知道的，他从哪儿知道什么女人？宫里的？公主什么的，他可不想要，他要娶的是老婆，不是一尊菩萨。

“清乐郡主。”夏安歌语速飞快的报出来一个名字，这个女人，能早点儿弄出去还是早点儿弄出去吧，她一天没嫁人，自己就要多担心几天。生怕自已和九儿的事情传出来之后，这个女人会去找九儿的麻烦。

孙思乐差点儿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不过，虽然没喷出来，还是被呛了一下：“你说谁？”

“九殿下说清乐郡主。”成子悦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一边伸手帮孙思乐拍背，一边好心的帮夏安歌重复了一遍。

孙思乐一张脸跟苦瓜没两样了：“九殿下，您饶了我吧，这朝中，还有谁不知道当年清乐郡主说过非您不嫁的，虽然您刚回来，但是清乐郡主已经等了好几年，这种痴情，殿下还是不要辜负了。”

上官善水将手放到桌子下面，摸上夏安歌的XX，夏安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上官善水抓住一块­嫩­­肉­，使劲的拧了一下，刚想喊痛，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两个外人，瞬间就将扭曲的脸换回平淡的表情。

“孙思乐，不要胡说啊，本殿可是从一开始就说过，本殿永远都不可能娶她的。”夏安歌一脸严肃的为自己伸冤：“她想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本殿完全没有关系。”

孙思乐也很屈：“九殿下，您自己不愿意娶，为什么还要我娶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刚好需要一个夫人，她刚好需要嫁出去。”夏安歌理直气壮的回答，周围几个人的脸­色­都扭曲了一下。

孙思乐低声吼道：“我现在不需要成亲。”

“好吧，你不需要成亲。”夏安歌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他只是刚好想到了清乐郡主那个大麻烦了而已。

几个人坐着说了半天话，听着敲锣打鼓的喧闹声，能听出来上官宾鸿也快到酒楼下面了，上官善水起身到窗口去看着。锣鼓队后面三个骑马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傻兮兮的挂着一朵大红花，看起来就想要是要成亲一样。

上官善水笑着对上官宾鸿挥手，半天没得到回应，很不高兴。上官飞尘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六哥又睡着了，不是不理你，乖啊，别生气。”

“又睡着了？这么吵，他怎么能睡着呢。”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仔细的看上官宾鸿，虽然昂首挺胸的坐在马上，但是双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焦点的，暗淡无神。

上官德润从桌子上捏起一颗花生，嗖的一声弹出去，上官宾鸿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在花生打到身上的时候醒过来了。上官德润一开始就是为了叫醒他，所以也没用多大的劲，上官宾鸿很轻易的就接过去了。

抬头看过去，窗户口，上官飞尘上官丰羽和上官善水都趴在那里对他招手，上官德润则是站在后面，刚好能挡住里面的夏安歌和成子悦他们。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则是趴在上官丰羽肩膀上往下看，除了上官德润，其余几个人脸上都是挂着大大的笑容。

琼林街实际上是四条街，围绕着皇城的四条街，因为每次状元游街都是走这么一条路，相当于是绕着皇城走一圈，所以这四条路才会被成为琼林街。而用双脚走完这四条路，是需要一天的时间的。状元游街总不能让大家都饿肚子吧？所以骑马游街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天上客所在的地方是第一条街，剩下的还有三条，所以这速度，自然不会放慢。上官宾鸿很快就骑着马从下面过去了，上官善水眼看着大批的人群都过去了，才将脑袋缩回来。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两个人看完了自家六哥的英姿，觉得留在这里也挺闷的，就抓着自己的图纸准备去筹划青楼去了。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更­干­脆，两个人直接从三楼翻下来，跟着人群去看热闹了。据说，游街到最后，皇上还会亲自出来给他们三个人带上琼林帽的，这辈子没见过皇上的两个人就准备去围观了。

上官飞尘是一直抱着账本在算账，刚刚开业的酒楼，事情还是很多的。再加上大哥还给他找了不少的事情，他现在都恨不得一个时辰当做两个用的。

端木炎捅捅上官德润：“我前几天去各大药铺逛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极品灵芝，我们去买回来？”

“你自己不会去？”上官德润不动如山。端木炎白他：“我要是有银子，还用你去吗？这不是前几天药材买多了，身上的银子没剩下多少了吗？极品灵芝啊，没有几千两是拿不下来的。”

“我说让你直接从账房支银子，你自己又不愿意去。”上官德润很无奈，怎么弄的像是自己苛待朋友一样？出门还得另外要银子。

端木炎对手指：“我又不是上官家的人，哪有直接去你家账房直接支银子的说法。不好意思去啊，好像我是去你家打秋风的一样，太丢人了。”

“你是小九的恩人，光凭这一点儿，上官家上上下下都会将你当成自己人了。”上官德润很无语，不好意思去账房支，就好意思问自己要。

“你到底要不要去！不去我就去卖艺了！”端木炎抬头，使劲瞪上官德润，不要以为你没将话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去。”上官德润嘴角抽了一下，就你这样，还去卖艺？算了算了，好歹是小九的恩人，还是不要让你出门丢人比较好。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屋子里的人就走了一大半，只剩下来四五个人。

上官善水看看没打算离开的成子悦和孙思乐，再看看夏安歌，这两个人好像和夏安歌的关系很不错的，应该是朋友吧，夏安歌的朋友，那还是好好招待一下比较好。反正今天神秘大厨的十道菜还没有做出来，刚好能顺路做一下。

“成大哥，孙少爷……”上官善水出声，轻轻­嫩­­嫩­的声音，很好听。

孙思乐赶紧摆手：“别别，别叫我少爷，叫跟这个家伙一样，叫我孙大哥就行了。”孙思乐刚说完就接收到两个人不带善意的目光，看看夏安歌，再看看成子悦，孙思乐脑袋里灵光一闪，很不厚道的笑了笑：“或者，叫我思乐哥哥也可以。”

成子悦敲他脑袋一下：“这么恶心的叫法，你好意思说出来？”

“怎么不好意思了？哪里恶心了？”孙思乐很不乐意的瞪成子悦，旁边夏安歌轻咳一声：“两位，这眼看就要中午了……”

“九殿下要用膳了吗？正好，我们今天预定了神秘大厨的菜，还请九殿下赏脸，让我们请九殿下吃顿饭。”成子悦接话接的无比的快，硬是将夏安歌赶人的话给截了下来。

庙堂之高 第三十零章 神秘大厨

旁边上官飞尘从账本里抬头，慢吞吞的，带着一点儿的迷茫说道：“这个就不用了，好歹也是我上官家的地方，既然是安歌的朋友，这顿饭就算是我们请你们的好了。”

听见我们两个字，夏安歌原本不高兴的脸顿时换上了高兴的神­色­：“啊，对，就算是我们请你们的，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九儿去准备饭菜。”

我们，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夏安歌第一次觉得，上官飞尘有时候也是会说两句比较好听的话的。

夏安歌说完，也不给成子悦反应的时间，直接拉着上官善水出门了。

“那个，不是直接喊小二过来点菜就行了吗？”成手悦和孙思乐看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身影忍不住问道。

上官飞尘抬头：“不是，小九要是不去的话，你们今天就吃不到神秘大厨做的菜了。”

“上官七少爷，你……你的意思……”两个人同时张大了嘴巴，一副震惊的样子看上官飞尘，上官飞尘刚才的那句话，他们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说上官善水是那个神秘大厨吧？

上官飞尘仔细地看了看两个人，问了一个很不相­干­的问题：“你们两个和夏安歌是朋友吧？”

“恩，是的。”孙思乐点点头，他小时候随自家老夫人进宫的时候，见过夏安歌，和夏安歌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的。而成子悦，也是之后自己介绍给夏安歌的，不说那些利益关系，他们三个确实是好朋友。

“那我就不瞒你们了，小九就是神秘大厨。”上官飞尘摸摸下巴说道，他很相信夏安歌的能力，绝对能保护小九的，更何况，刚才夏安歌的独占欲，也是很令人咂舌的。

“真的是啊。”虽然猜到了，倒是听见肯定的回答的时候，两个人依然是很震惊的：“善水年纪好像不是很大吧。”

“善水今天已经十三了。”上官飞尘索­性­将账本合上了，这个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了，他这个身为主人的人，要是再不陪着客人说说话的话，就是太失礼了。

“才十三……”孙思乐脸上的神情很呆滞：“我家的厨子今年都五十多了，做出的饭菜，还不如善水的水平的十分之一。”

上官飞尘点头：“我家小九，自然是最优秀的。”

成子悦摸摸下巴，笑的很开心，这个小小的少年，还很能­干­啊。

三个人也不谈其他的，就说一些美食，说一些上官善水学厨的辛苦，一直说到快中午的时候，上官善水才和夏安歌一起回来。

“七哥，六哥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上官善水问坐在自己旁边的上官飞尘。

“不知道，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你给二哥他们做饭了吗？”上官飞尘看看外面的太阳，正午了。也该回来了，因为做的饭菜多，所以上官善水很是费了一番时间。

“做了。”上官善水点点头，成子悦在一边笑道：“没想到，善水原来就是那个神秘大厨啊。”

“那个，也是弄着好玩的，成大哥要是不嫌弃，等会儿就多吃点儿。”上官善水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夏安歌在一边冷哼：“有他吃的就不错了，要是敢嫌弃，我就将他扔出去。”

“安歌，怎么说话呢。”上官善水回头白一眼夏安歌，悄声说道：“好歹也是你朋友，哪有这样说话的。”

“你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才­精­心准备的饭菜？”夏安歌想了想，凑到上官善水耳边，同样悄声地问道。

上官善水点头，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废话，不是你朋友，我怎么会认识？”

一边成子悦的嘴角抽了抽，你们的悄悄话，一向都是这么说的吗？好歹也收敛着点啊，我虽然不会很高深的武功的，但是一个将军，武功至少是很不错的，你们两个都不会将声音再放低一点儿吗？

看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很亲密的动作，成子悦有点儿郁闷，自己还没来记得及展开的爱情啊，就这么凋谢了。不过，这么美好的少年，还真是不缺乏人喜欢，想来九殿下追到手应该费了不少劲吧，啧啧，看那做小伏低的样子，算了，自己得不到美少年，看看九殿下吃瘪的样子也不吃亏。

幸好，只是见了两面，只是有点儿喜欢。

孙思乐眨眨眼，看成子悦的眼神从苦涩变成释然，嘴角也微微的绽放一个笑容。这个傻瓜，总算是死心了啊。

等小二将菜全部端上来的时候，出去的几个人也全都回来了。

端木炎手上多了一个小包袱，估计里面就是他说的那个极品灵芝。大概是得到好东西了，所以脸上的笑容一直是很灿烂的，难得的没有和上官德润呛声吵嘴。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两个人溜溜达达的，看嘴角那笑容，估计事情也是有了进步。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人也是笑～眯～眯的，尤其是上官丰羽，一进门就拉着上官善水给他将自己围观到的东西。从皇上长什么样子，一直说到上官宾鸿因为在低头打瞌睡，皇上说完一大堆话让众人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摔一跤的糗事，逗的上官善水哈哈大笑。

上官宾鸿是在众人都坐下之后才进门的，一进来就喝了一大壶凉白开。

因为上官善水觉得饭前喝茶很不好，所以他们家在吃饭前，桌子上的茶水都要换成凉白开的。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上官善水也是禁止大家喝白开水的，否则会消化不良。

“六哥，感觉怎么样？”上官善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上官宾鸿问道，语气里含着很大的好奇。

成子悦在一边笑着看上官善水，这么个美少年，为什么就没有让自己先遇上呢？

“没什么感觉。”上官宾鸿认真的想了想，摇头，他是一路睡过去的。要必须说一个感觉的话，那就是很吵，吵的他都没有睡安稳。

上官家的人很显然是很了解上官宾鸿的，见他那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再问下去，问多了，上官宾鸿再说出别的让人忍俊不禁的话，可就不太好了，这里还有两外人呢。

于是，一致决定开始吃饭。

“九儿的手艺不错吧？今天这顿饭，可没让你们亏本吧？”夏安歌看着成子悦和孙思乐两个人惊讶的神情，忍不住得意，这可是他的九儿做出来的美味，这天下，就数九儿做的东西最好吃了。这两个人要是识货的话，就会觉得好吃。

成子悦点头：“名副其实啊，之前我还觉得是思乐夸张了，没想到善水的厨艺确实是，恩，让人口齿生津。我都快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上官善水笑～眯～眯的，成子悦点头：“谢谢善水了。”

夏安歌撇嘴：“你应该谢我。”

“好吧，谢谢九殿下，要不是在下有幸认识九殿下，就没办法尝到今天这样的美味了。”成子悦眼神微微闪了闪，九殿下的独占欲，真是太强了，自己心里那点儿微末的奢望，好像也不能表现出来了。

不过，不能追求美人，总能做个朋友吧？

“善水，我们能交个朋友吗？”成子悦转头看向上官善水，上官善水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就很爽快的点头了：“自然可以，你们不是安歌的朋友吗？安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一句话，夏安歌脸上的笑容变大了，成子悦暗地里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的感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成子悦和孙思乐再没什么借口留下来了，才起身离开。上官善水他们也都转回自家，留在酒楼也没事做。

等众人各自回去，上官善水带着自己的小尾巴——夏安歌，也回到了上官善水的院子。

“九儿。”夏安歌趴到上官善水身边，看他翻着一本游记。

上官善水恩了一声，夏安歌又不做声了。上官善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夏安歌开口，就转头去看他：“怎么了？”

“九儿，还有三天，就是万寿节。”夏安歌抿了一下­唇­说道，万寿节，就是他父皇的生辰日。他进宫的时候已经问过了，白天是琼林宴，晚上是万寿宴。白天自是有文武百官参与的，到了晚上就是皇宫里的一家人参与的。

原本，这一家人是皇上皇后，还有夏安歌他们兄弟九个，以及姐妹六个参加的。但是最近几年，皇上很是宠爱景妃，景妃膝下又有个长子，这宫里的局势，就稍微有点儿微妙了。

夏安歌是想带上官善水进宫的，之前自己也说过，等他父皇的万寿节的时候，会给他一个惊喜的。这个惊喜，原本设定的是让九儿给父皇做一道佛跳墙。这个礼物，可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不落于俗套的孝心，定然会让父皇高兴，这一高兴，赏九儿个恩旨，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虽然不公开上官善水和自己的关系，但是为他讨一个护身符什么的，还是比较重要的。可是现在，夏安歌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考虑的有点儿不全面。这进宫的时间，有点儿说不定了。

白天去吧，上官善水身无官职，出现在琼林宴上很不合规矩。再加上还有一个探花郎上官宾鸿，要是上官善水再出现的话，难免会有人说上官家为了出头什么手段都要用上了。为了让皇上对上官宾鸿有个好印象，连幼弟的厨艺都能用上，这个传言一出来，上官宾鸿的前途，别人，尤其是父皇母后，对上官善水的印象，可就不怎么好了。

可是，要是晚上去，万一父皇要是将景妃带过去了，那景妃定然是会对上官善水不利的。还有一个大皇子，七皇子，要是他们再联系上其他几个皇子，那一个不慎，不要说恩旨了，说不定就会让皇上大怒，给个惩罚的。

夏安歌皱着眉，将自己的思虑都告诉上官善水，没想到，上官善水只是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满不在意地说道：“那就不去呗，我做了佛跳墙，你带进宫，让你父皇品尝。一来算是让你表达了孝心，二来也算是完成了那个惊喜的承诺。要是皇上追问，你再说说我的名字，要是不问，你就不说。”

“而追问了之后，皇上想不想见我，就是皇上的问题了。而在什么时候见，也是皇上的问题，根本不用你担心。”上官善水白一眼夏安歌：“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通，真是笨蛋一个。”

庙堂之高 第三十一章 兄弟之间

很快，就到万寿节了。上官宾鸿一大早就被叫起来，仔细的整理了一番，先弄点儿小点心垫垫肚子，等传旨太监来了，才跟着入宫。这琼林宴，上午去的是一甲里面的十个人，以及二甲里面的前三者。邻近中午的时候，那些文武百官才会过去。

双方打个照面，一来也算是提前接触一下自己的同僚。二来，也能让各个部门自己挑一下人，和现代的双向选择就业是有点儿相似的，不过，最后拿主意的依然是皇上。这时候，就要看你的背景后台了。

上官宾鸿出门的时候，上官善水还在床上打瞌睡，昨晚上夏安歌闹了半夜。两个在一起了，是情人了，是对方心里喜欢的人了，自然而然的，心里就会对对方产生欲望。

平日里，夏安歌总是逮住机会就凑到了上官善水身边，摸摸小手，搂搂细腰，趁没人看见的时候亲亲小嘴。这样的接触，就能让两个偷偷的高兴半天。可是，夏安歌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个年代的人，普遍很早熟。于是，十六岁的少年，某方面觉醒的就比较早了。

慢慢的，牵手，拥抱，接吻，都没办法让他满足了。他渴望抚摸，**相触的感觉，美妙的让人颤栗。所以，每到晚上，夏安歌都要想办法缠着上官善水，就算什么也不­干­，两个人赤身­祼­体的拥抱一会儿，也能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是有个词是这样的——得陇望蜀。面对爱人白玉一样的身体，那温润细腻柔滑的肌肤，那­精­致美丽诱人的锁骨，那小巧可爱红艳艳的果实，看在夏安歌眼里，都是十分诱人的。他忍不住想要在那象牙白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记号，他忍不住想要在那­精­致漂亮的锁骨上啃咬一下，他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那看起来能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美食更吸引人的果实。

于是，肌肤和肌肤的相贴，就引发了心里的欲望。夏安歌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去感觉，去亲吻，去占有。

他喜欢看他的膦人白玉一样的脸颊慢慢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喜欢看那个少年在他的爱抚下有一种手足无撒旦的慌张，他喜欢听那个人在失神的时候喊他的名字。总之，他忍不住，想要更大程度的接触那个他喜欢到骨子里的人。

幸好，夏安歌是真的喜欢上官善水，他牢牢的记得，上官善水才十三岁，还没有成年。太早了的释放初­精­，对上官善水的身体很不好。所以，每一次，将人弄的满脸通红的时候，夏安歌就会适时的停下来。至于他自身的欲望，要么是上官善水用手帮忙，要么是直接冲一个凉水澡。

总之，夏安歌从来不会做的很过分，让上官善水释放初­精­。

但就是这样，上官善水被闹了半个晚上之后，依然会感觉到很疲惫。暗自磨牙在心里骂了一声夏安歌，上官善水摸着自己脖子起床：“这个家伙，咬的太用力了吧？肯定都破了，等会儿还得找一件高领的衣服穿着，虽然十月底的天气不是很热了，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穿太高领的衣服啊。”

“九儿，起床了吗？”上官善水正在郁闷的时候，就听见门外夏安歌的声音响起来，这个家伙，一大早就起来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上官善水在房间里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九儿，一会儿我就要进宫了，那个佛跳墙你做好了吗？”夏安歌将水盆放到架子上，将毛巾按在里面打湿，然后到上官善水跟前，仔细的将他的脸擦拭了一遍。

“还没有，你不是要到晚上才带过来的吗？弄得太早了，我怕到了宫里就凉了，到时候就不是很好吃了。”上官善水将外套穿上，好奇的看夏安歌：“你要等晚上再进宫吗？昨天，夏二哥不是说让你早点儿进宫？”

“你六哥先进去，我要是再跟着进去的话，别人对你六哥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了，所以我要等文武百官去的差不多了再去。你放心，兵部和户部都是二哥的人了，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夏安歌说着递给上官善水一个茶杯，上官善水自制的牙刷放在上面，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

上官善水神思微微的恍惚了一下，当年，那个男人刚追到自己的时候，也曾经这么殷勤过，不过，只坚持了一个星期不到，就再也没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而夏安歌做了多长时间呢？好像从他说要保护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就一下在做这些琐事吧？

看起来不起眼的琐事，但是又需要很用心的去记住的琐事，能做到这些的，才是真正的体贴关心吧？真好笑，自己活了两辈子，才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过，还好是明白了。要是活了两辈子都没有明白，那自己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赶紧进宫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上官善水很快就刷完牙了，夏安歌递上­干­净的毛巾让他擦嘴。

夏安歌点点头：“那好，我还要进宫先去给父皇母后请安，这会儿也下朝了，刚好能遇见。那个佛跳墙，等时间快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过来派人通知你的，你到时候交给来人就可以了。”

上官善水乖乖的点头，然后夏安歌将所有能想到的琐事都一一做完，才慢吞吞的翻墙走人。

夏安歌刚走，上官飞尘就摇着扇子进来了：“昨晚他又过来了？”

“嗯，七哥今天不用去酒楼？”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拉开凳子让上官飞尘坐下，给上官飞尘倒了一杯茶水。大概是夏安歌留下来的茶壶，里面的茶水是温温的，刚好能入口。

“你见过谁家的老板是整天坐在酒楼里的？那个掌柜的要是不­干­事，我还请他做什么？”上官飞尘用扇子柄敲了一下上官善水的脑袋，抿了一口茶水，仔细的看看上官善水，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的时候眼神闪了一下：“小九，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做。”

上官善水迷茫了一下，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了？等反应过来上官飞尘是在看他的脖子的时候，脸腾的就红了。欲盖弥彰的用手捂了一下：“七哥，我知道的，我们还没做。”

“恩，没做就好。”上官飞尘表示很满意，接着问道：“你用什么需要的没有？不是要做佛跳墙吗？乾坤袋里的东西还够用吧？”

“够用，要做两份，一份我们等六哥回来自己吃，另一份是送到皇宫里的。”上官善水点点头，当初在花城的时候，他可是购买了大量的海产品以及淡水产品的。不要说三份佛跳墙了，就是四份五份都做得出来。

“那你需要帮手吗？家里的大厨能用吧？”之前上官善水做东西的时候，都是夏安歌陪在一边的，这时候夏安歌也不在，上官善水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忙的过来忙不过来。

“可以的，前几天我已经将东西都处理好了，今天就需要炖了。”上官善水点头，家里的大厨长时间处于无业状态，让他们帮忙说不定会越帮越忙的。而且夏安歌在的时候，帮得心也不是很多的，他自己一个人完全乐意忙的过来。

上官飞尘见上官善水很有把握的样子，就点点头站起身：“那好，我要去书房看账本了，你自己去忙，要是忙不过来，就叫四哥和五哥帮忙。”

“好的，我知道了。”上官善水点头，也跟着起身，和上官飞尘一起离开。两个人半路分手，一个住书房，一个去厨房。

找了两个大大的绍兴酒坛子，一个是特别大的那种，差不多能到上官善水的膝盖，这种分量，足够上官家的这些吃货们吃了。而另一个则是有些小了，才是大坛子的一半大。

不过，上官善水原本就是准备做给皇上皇后以及夏安歌夏安璃四个人吃的，所以也不需要弄的太大。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偶尔回头想说句什么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夏安歌不在。上官善水疑惑了一下，这么短的时候，自己就对夏安歌老是在自己身边产生了依赖习惯。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吗？

心里有点苦涩，也有点儿甜蜜，上官善水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喜欢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夏安歌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小九，你在做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就听见门口的话音。上官善水抬头，就看见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正站在门口看着。

“做好吃的，等六哥回来你们就知道了。”上官善水神秘的笑笑，上次他做这个时候，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以及上官宾鸿上官德润端木炎他们几个都不在，这次，可要让他们大大的吃一惊。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进来，好奇的凑到上官善水身边看他动作。

半天没听见声音，上官善水好奇的抬头看了一下，见上官成合好像有什么话说，笑了一下问道：“四哥有事情要说？你们今天没去弄你们的那个什么青楼？”

“恩，正在让人将里面重新布置，我们就不需要去了。”上官成合拿过来两个小凳子坐到上官善水身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小九，你和夏安歌是那种关系吧？”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点点头，有点儿吃惊：“你们不知道？”

“我们是自己看出来的。不过二哥和小七小八好像都知道吧。”上官成合点点头，稍微有点儿郁闷，自己和成益居然是最后知道的，这些人，太没义气了。

上官善水不好意思挠挠自己的腮帮子：“恩，那是因为我决定要和安歌在一起的时候，二哥七哥八哥他们都在。”

“二哥也在？”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张大嘴巴看上官善水：“二哥居然同意？”

上官善水点头：“嗯，二哥当时没说什么的，后来也没说什么。”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二哥对夏安歌说了，以后要是欺负我的话，二哥会饶不了他的。”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都看见了疑惑和希望。要是二哥他们不反对小九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阻拦了？

但是，自己的情况，和小九，很不一样的，中间有很大的差别的。

庙堂之高 第三十二章 一瓶丹药

夏安歌进宫，先去了凤藻宫。也就是皇后所住的宫殿，门外的侍卫就算是见他走近，也不曾行礼。皇宫里，规矩就是这样，只要不是皇上到了，所有的侍卫，都不需要行礼，除非，是你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倒是院子里的太监，看见夏安歌进来之后谄媚的过来行礼：“九殿下，您来了？”

“恩，母后可在？”夏安歌点点头，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前进。小太监在后面点头哈腰：“皇后娘娘就在里面，今儿早上皇后娘娘还说殿下您今天要进宫，让奴才们早早的准备九殿下最喜欢的点心呢。”

夏安歌没说话，直接往大殿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偏殿的窗户是开着的，皇后正坐在桌边，下面一群妃子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夏安歌皱皱眉，转头看那个太监：“这些请安的妃子们还没走？”

“回九殿下的话，今天是万寿节，娘娘们在问皇后娘娘一些事情。”小太监恭谨的回答道。

“哦，那本殿就先去房间里避一下好了。”他一个成年皇子，不好老是进宫见后妃的，更何况，他也不耐烦看见那些个后妃，所以还不如避一下。反正凤藻宫里，也有他和夏安璃的房间，只不过都在另一个偏殿而已。

小太监应了一声，转头去给另一个宫女说了一下，那个宫女点点头，转身往皇后所在的房间去了。夏安歌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每个皇子，在六岁之前，都是跟着自己的母妃住的。六岁之后，则是搬到皇子们统一的住处的。成年之后，更是除了请安或者传召，不得在后宫随意走动的。

所以，夏安歌的这个房间，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不过，门口依然有小太监守着。看见夏安歌过来，就赶紧的行礼，然后替夏安歌推门。夏安歌背着双手进去，房间里的各种摆设，还是和他六岁之前的一模一样。

夏安歌摆摆手，后面的小太监就很有眼­色­的将房门给关上了。夏安歌坚着耳朵听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走动，也没有什么监视的人，立马走到床边，在床后的木雕上轻轻扣动了一下，然后木雕的花蕊上就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

夏安歌眯着眼睛往里面看了看，里面咕隆冬的，平常人是看不见什么的，但是夏安歌从小练武，现在又开始修炼准备恢复自己的本身，自然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小黑洞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举起右手，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气，在掌心汇聚出来一团小小的白光，然后将白光按到小黑洞上。等了差不多是三个眨眼的时间，黑洞就慢慢的变大，足够一直手伸进去了。

夏安歌直接将灵力收回去，然后伸手进去将那个小瓷瓶掏出来。随便找了一个比较尖的东西，往手指上扎了一下，然后将手指上冒出来的血滴按在瓷瓶上面。不太明显的白光闪过，黑­色­的小瓷瓶就变成了白­色­的。

拔开塞子仔细的闻了闻，里面溢出来一股清香的味道。夏安歌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个小瓷瓶，是他刚生下来的时候，他大哥给他送下来的。

当时，他活了八辈子都没度过情劫，他父王是很生气的。一气之下，连孟婆汤都没让他喝就直接将他扔下来了。要知道，神仙渡劫，都是用凡人的身体凡人的感情凡人的世界来渡劫的，他前八辈子的记忆，也是因为身为凡人死掉了，去地狱转了一圈才回来的。

而这第九辈子，按说也必须是尺人的。但是鉴于龙王当时生气的气势太强大了，孟婆也不敢随便灌他孟婆汤，所以才让夏安歌带着所有的记忆过来的。

之后，他大哥担心他这辈子还是没办法渡劫。九辈子度不过一个情劫，传到天庭，可不仅仅是一个丢人的问题。还是一个关乎夏安歌能否被仙界承认的问题。

虽然他们龙族是很强大的，能和仙界相抗衡的，但是仙界的承认，还是很重要的。要是没有仙界的承认，日后，夏安歌能来往的人，除了龙族，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而龙族的人，又都是很专情的，只要有了爱人，基本上就不会和其他人多来往了。

所以，要是度不过情劫，夏安歌要面临的，很有可能是终生的孤独。

龙爹舍不得，龙哥也舍不得，所以，在夏安歌刚生下来那会儿，老大就送来丹药。要是夏安歌在三十岁之前还没找到爱人，还不能度过情劫，就直接吃下丹药，永远将自己的相貌固定在三十岁这一年，直到他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而这个小瓶子，为了不让别人得到，自然是被封印了。只有夏安歌的，含有灵力的血滴上去，才能打开封印。

夏安歌微微的笑了一下，将瓶子揣到自己的胸前。以前用不到，现在，终于可以用到了。转身去将床头的东西都弄好，刚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就听见小太监在外面通报：“九殿下，皇后娘娘那边已经议完事了，请殿下您移步。”

夏安歌在里面应了一声，检查一下自己的胸前，确定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进了皇后所在的偏殿，就看见皇后正穿着一身明共­色­的凤袍坐在软榻之上，手里翻着账本之类的东西。听见门口的动静，一抬头就看见了夏安歌。

“安歌，终于舍得进宫来看看母后了？”皇后笑眯眯的说道，皇后是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就迎娶的，今年也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多岁。常年身处后位，身上自是有一种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气势。

夏安歌上前行礼：“儿卧见过母后。”

“你这孩子，不是说过吗，以后到本宫这里，就不用那些虚礼了，都是你二哥将你带坏了，以前你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礼。”皇后嗔一眼夏安歌，转头示意旁边的嬷嬷：“嬷嬷，你给安歌搬个凳子，就坐在我面前。”

“是，娘娘。”徐嬷嬷笑着应了一声，到旁边搬把椅子，放到皇后的右下方。

夏安歌过去坐下：“母后宠爱我和二哥，不让我们行礼。但是皇宫之后，要是太出格了也不好。母后说是不吧？”

“就你理由多。”皇后伸手在夏安歌额头上点了一下：“不是说晚点儿进宫的吗？这时候可不晚，去见过你父皇了？”

“没去呢，父皇还没下朝，我先来看看母后，然后再去给父皇请安，等二哥去琼林宴了我再过去。”夏安歌摇摇头，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所有的皇子都要去琼林宴，是怕暗地里拉拢人才所以才要放到明面上的吗？

“那吃过早饭了吗？”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人去将点心都端过来：“母后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糕，你尝尝看怎么样。”

“母后，现在桂花不是已经落了吗？”夏安歌捏起一块点心放嘴里，虽然挺好的，但是和上官善水的比起来，依然是差远了。吃了两块，夏安歌就推脱说吃不下了。

“就算是落了，母后也有办法存下来的，你就放心吃吧。”皇后不在意的说道，随后就绷紧了脸：“安歌啊，你今年是十六了吧？你六月份的生日，现在都快十一月了，明年六月，可就十七岁了。”

“是啊，母后要给我补一份长寿面吗？”夏安歌心里暗叹，又来了。

“你这孩子，母后是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要是有的话，给母后说一声，母后给你参考一下，家世品行都好的话，就让你父皇给你指婚。你可是老大不小了，你二哥十六岁的时候，都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了。”

“母后，儿臣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夏安歌说的斩钉截铁，他有心仪的男孩子，不过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母后看清乐郡主就不错，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愿意呢？人家姑娘可是喜欢你十来年了。”皇后也不管夏安歌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孙家也有个嫡女，今年十四岁，听说长的也是很好看的，要不然，母后让人将她带进宫来瞧瞧？还有凌家的姑娘，今年十七岁，虽然比你大一岁吧，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大一点儿的更体贴人。”

“母后，儿臣说了，儿臣现在不想成亲。”夏安歌扒着皇后的胳膊撒娇：“一成亲儿臣就不能随便玩了，母后不疼儿臣了吗？”

“你这孩子，不成亲，你父皇就不会给你分配差事，你要一直当个光头皇子吗？”皇后手指用力戳戳夏安歌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要是没差事，不仅自己没有优势，连带着让他二哥也没有助力，这损失可是大了。

“母后你放心，儿臣就算是没有差事，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的。”夏安歌撒娇一样晃了晃皇后的胳膊：“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母后你愿意让儿臣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你啊。”皇后叹口气，这个孩子，她一直是娇养着长大的，因为一开始就选定了安璃，所以对这个孩子，才更娇宠。或许，这种娇宠之中，也是呆着几分补偿的，所以夏安歌不愿意的事情，皇后还真不好太过于勉强。

“好吧，母后现在不催你了，但是，要有个期限。”皇后很严肃的看夏安歌：“就以一年为限吧，一年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了，你们成亲，不管贫贱，母后都为你做主。但是一年后你要是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可就还是母后做主了，你说怎么样？”

“一年时间太短了吧？”夏安歌挑眉，他父皇的身体，还有半年时间，到时候夏安璃登基了，母后的日子就更头了，不用和那些宫妃们勾心斗角了，那时候说不定就要天天念叨自己的婚事了，要不，直接和九儿去游荡江湖？

“一年还短？那要不半年？”皇后挑眉，夏安歌愁眉苦脸：“母后，要不然三年吧？”

“三年太长，一年足够。”皇后很坚决。

“一年太短，三年吧？”夏安歌面带讨好。

“不行。”皇后更坚决：“要么一年，要么半年，你自己选一个。”

看皇后那样子，不像是能改变主意了，夏安歌随即焉头焉脑：“那就一年吧。”

“一年什么？”夏安歌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转头就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往里走。

夏安歌赶紧起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皇后也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你们刚才说什么？说来让朕也听听。”皇上摆摆手，让两个人都起来，自己走到上位坐下，旁边的宫女立马上前来倒茶。

庙堂之高 第三十三章 储位之争

“妾身是在说安歌的婚事，他都十六岁了，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安璃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儿子了。”皇后温婉的笑着上前，亲自将茶杯端起来递给皇上，然后在皇上的右下手坐下来。

“哦，皇后是有人选了？”皇上挑眉，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两下：“是哪家的闺秀？要是安歌喜欢的话，父皇就为你们赐婚。”

“这臭小子，我刚才就是在说这个，他死活不愿意成亲，非要等自己遇上喜欢的姑娘才成亲。”皇后笑着瞪了夏安歌一眼，那神情，十足十的宠溺自家孩子的慈母。夏安歌也乐意在这两位面前装孝子，一张俊脸皱成一团：“母后，您刚才都答应我了的，不能反悔哦。”

“答应什么？你母后答应了，朕可还没有答应呢。”皇上也笑，眼里闪过一丝深沉。

夏安歌捕捉到了这眼神，在心底冷笑了一下，果然，十多年的亲情，一旦遇到了权力地位，这十分的亲情，也要变成五分。幸好他并不贪心，对于那个位子并不稀罕，要不然，这五分，恐怕也会变成三分或者一分了。

人越老，疑心就会越重。前一段时间，皇上大病，朝臣恐慌，深怕皇上驾崩之前没有指定继承人，驾崩之后会引起朝政恐慌，所以皇上一清醒过来，就有大臣进谏，要皇上早立太子。

皇上将所有的折子接下不发，于是，这些进谏的折子上面，就慢慢的开始出现人名了。有举荐二皇子的，毕竟是嫡子。有举荐大皇子的，这个是长子。有举荐五皇子的，这个是战功显赫。有举荐六皇子的，这个是礼贤下士。有举荐八皇子的，这个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当时皇上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凡是提议过立储的大臣，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责罚。朝臣们能站在朝堂上，自然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皇上这是讨厌立储这个话题的。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人再提起来了。

可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皇上的心底。总是在提醒他，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是到退位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这皇位，迟早会是他的某个儿子的。

一方面不甘心，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去考虑继位的人选。这样一来，有能力的自然是要看在眼里的，而有没有野心，更是会看在眼里的。说实话，夏安歌的这几个兄弟，都不是善与之辈。

大皇子虽然稍显平庸，但是至少能做个中庸帝王，保他夏国几十年平和。

二皇子知人善用，又很有手段，更兼之有大智慧，要是他能继位，定然是能将夏国发展起来的，出现一个比大唐盛世还要繁华的夏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皇子狠辣无情，看起来是不适合当皇上的，但是他有野心，他能将夏国的版图，扩展的更大。

四皇子，心机深沉。他的外家，是安定候府。安定候的势力，也不是皇上说能铲除就能铲除的。所以新皇继位，这个四皇子，就是挡道之人了。

五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军中，几乎是无人不知的。骁勇善战，战功显赫，皇位传于他，至少，夏国上上下下的兵将们，是都会支持的。而传位于别人，说不定这个四皇子就能起兵造反。

六皇子更是手段颇好，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礼贤下士，彬彬有礼，朝中大有结交者。素有贤王美称，朝中官员提起六皇子殿下，无一不赞。

七皇子，咳，这是唯一一个被皇上排除在继位人选名单里的人。七皇子其实也是一个大好青年，能文能武，虽然都不出挑。长相英俊，虽然在几个兄弟中也不是很出挑。比大皇子更懂得中庸之道，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爱财如命。对外，一毛不拔，对内，见面先要礼物。

八皇子比三皇子五皇子原本是一母同胞的，要说五皇子是在军中颇有威信，那八皇子就是在士林中颇有美名。一文一武，再加上三皇子的心机深沉，这兄弟三个要是抱成团，那三皇子绝对是能够上位的。

九皇子就不必说了，皇上的宠爱，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要的。

皇上心里将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一一掂量了一番，暗自感叹，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自己又不是长生不死的，为了祖宗家业，他也要找个合适的继承人。

一溜看下来，二皇子是个好的，没有野心，温顺善良，还知人善用。但是，奈何兄弟不争气，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还经常要弄点事情出来让他去解决。而且，其余几个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一个弄不好，二皇子就会被人拿捏在手里。

可是，这样的话，二皇子继位，是不是就不能那么容易对其他人出手了？就算要做什么事情，也要再三考虑他的其他兄弟们？

摸摸自己的花白胡子，皇上对夏安歌越发的和善了：“安歌，要是喜欢上哪家的始娘，可要早点儿告诉父皇，父皇好为你指婚，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让你母后一直担心。”

“父皇，母后刚才答应我一年之内不提我的婚事了。”夏安歌笑道，让自己讨人喜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想笑的时候也必须要笑，想笑的时候，反而要憋着。

看皇上还要开口说什么，夏安歌赶紧四处看看：”父皇，怎么没见二哥他们？”

除了一个夏安歌，其余的皇子都已经开始上朝了，一般情况下，下朝之后，都是由大皇子带着来凤藻宫请安的，然后再各自往各自的母妃之处。今天怎么都不见人呢？

“他们都去琼林宴了，朕吩咐他们不用来请安了。”前一句是对夏安歌说的，后一句是对皇后解释的。毕竟，皇子们来给嫡母请安是天经地义的。

皇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夏安歌迅速起身：“二哥真是的，都不说叫上我。父皇，我也要去看琼林宴。”昨天他还答应了上官善水，看完回去之后详细的讲给他听呢。

皇上点点头：“你去吧，要注意一点儿。”

“是，父皇，那我下去了。”夏安歌躬身行礼。

“恩，退下吧。”皇上摆摆手，转头去和皇后说话。夏安歌刚走出凤藻宫，就听见看门的小太监通报：“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到。”

长长的尾音拖出来，很尖利，十分不好听。夏安歌皱皱眉，等自己的二哥继位了，要不要建议他将皇宫里的太监都换成侍卫呢？恩，这样好像是不太好啊，那就建议他们通报的时候喊的低一点儿？万一要是听不见，好像也不好。

算了，还是自己少进宫两趟比较划算。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很快就到了御花园。琼林宴是在皇城外侧的成德殿举行的。一般上，皇家有什么宴会，只要有大臣们参加的，都是在成德殿。不过，这会儿琼林宴还没有开始，大家就都在御花园里。

平时的时候，男女之防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在今天，很多大臣们都是会带上自家的儿女的，顺便相亲。不过，就上午这一会儿的时间，午宴一开始，所有的女眷就都要避开了。要么是留在宫里的哪个妃子那儿，要么是回家去，反正，接下来就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了。

“安歌见过大皇兄。”夏安歌迎面就撞上了夏安康，弯腰行礼，动作熟练无比。夏安康自然不会让他将礼行到底的，半路就赶紧托住他的胳膊：“是安歌啊，好久不见了。”

“大皇兄你自然见不到了，我们的九皇弟可是离家出走了的。”跟在大皇子身边的，是七皇子，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自然是要团结一致。也不知道等最后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七皇子夏安晏的贪婪­性­格会不会消失。

“七皇兄开玩笑呢，父皇都说了我是去养病的。”对着别人，总不能说自家孩子离家出走了吧？皇家也是很要面子的，幸好那时候夏安歌刚清醒过来没多久，昏迷了半年，刚醒过来就去养病，是很说得过去的。

七皇子好像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啊，我都忘记了，九皇弟是去养病了。看来，这身体是大好了，赶的真巧。”

“确实已经大好了，谢七皇兄吉言，大皇兄七皇兄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我还有事要找二皇兄。”就当是听不懂夏安晏话里的嘲讽，夏安歌直接抱拳，然后转身走人，也不等夏安康和夏安晏的反应。

夏安晏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大哥，你看他！”

“七弟别生气了，谁让他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呢？就算是对兄长无礼，父皇也不说他什么的。我们去告状，父皇说不定还会指责我们不恋爱幼弟呢。”夏安康眼神暗了暗，伸手拍拍夏安晏的肩膀：“今天来的这些人，你都见过了？”

夏安歌自顾自的走着，自然是不知道后面兄弟两个的言谈。不光是这两兄弟。四皇子夏安福和六皇子夏安易兄弟俩，以及三皇子夏安宁和五皇子夏安岚以及八皇子夏安然兄弟三个也是凑在一起的。

夏安歌眼神扫过几个人，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啊，一母同胞的兄弟，还是比较亲近的。

“二哥。”看见夏安璃正站在不远处和一个人说话，夏安歌赶紧喊一声。夏安璃转头看见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歌，你刚进宫？”

“不是，给母后清过安了。对了，上官六哥呢？”夏安歌看看和夏安璃说话的人，还是很年轻的，大约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比较普通，不过很有气质。夏安歌对他印象很不错，还点点头，算是和对方打了招呼。

提到上官宾鸿，夏安璃嘴角就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抬起下巴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他在小亭里睡觉，你去将他喊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就先暗地里找了上官宾鸿，这个人，真是懒到家了，连来琼林宴都能找个地方睡觉，真不知道应该说他些什么。

“又睡觉啊？”见到自家二哥这个表情，夏安歌就知道，旁边的年轻人是二哥的人了，也就不用避讳和上官家的关系了。

摸摸下巴，夏安歌转身往亭子里走，这大好时光，用来睡觉是纯属浪费。琼林宴嘛，最重要的还是要认识些人。这对新科贡生们的前途，可是大大的有利的。

庙堂之高 第三十四章 宫廷之宴

琼林宴很没意思，夏安歌只是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左右看看没有人，就转身去了太医院。趁人不注意，溜进药房，将最里面的药柜用灵力打开。里面的药材，可是太医院最好的。

当然，不是皇宫里最好的。皇宫里最好的东西，都在皇上的小私库里存着。夏安歌翻找了半天，有点儿失望，只好随意拿了一点儿药材，然后就又溜溜达达的出去了。

找到上官宾鸿，两个人躲在更偏僻的地方，一个呼呼睡大觉，一个忙着研究自己的丹药。这些，可不是给上官善水用的，上官善水要成为圣人，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心的体悟。而不能依靠这些灵丹，否则的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圣人了。

“安歌，你在做什么？”夏安璃没过多久就找到他们两个了，好奇的看着夏安歌面前摆着的一堆药材和一个小瓷瓶，疑惑地问道。

“在研究长生不老药。”夏安歌有气无力的回答，他发现，凡人界的药材，大多数是没有灵气的，这样的药材是不能炼化丹药的。父皇小私库的说不定有，但是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难不成，他真的要到昆仑走一趟？

夏安璃自然没相信夏安歌的话，他走过去拍拍上官宾鸿的脸颊：“宾鸿，宾鸿，快起来，午宴要开始了。”

“二哥，午宴我还要去吗？”夏安歌其实很不想去，自己都还没有领差事，这样去的话，有点儿说不上话的感觉，挺无聊的，他宁愿在这儿研究这些药材。

“当然要去，父皇早早地说了，所有人都要去。”夏安璃白他一眼，知道他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但是这短时间，需要他出场的机会有很多。

于是，夏安歌不得不跟着夏安璃拽着上官宾鸿这个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探花一起去了成德殿。

一场很无趣的宴会，夏安歌撇撇嘴，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头到尾，也就和上官宾鸿说过几句话，其余的人，无论是谁，到夏安歌跟前也只不过得到一个嗯嗯啊啊的回答。

上面坐着的皇上，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接着去打量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撑过午宴，夏安歌回自己的王府一趟，将自己准备的送给皇上的礼物找出来，抽空到上官家和上官善水说了几句话，差不多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再次进宫。原本是打算派人回来将佛跳墙带进去的，不过夏安歌既然自己来了，那就自己带过去吧。

家宴是在凤藻宫，皇后的地盘，夏安歌就算是去早了也没事。不过，他不是最早的，夏安璃才是最早的。和皇后请过安之后，兄弟两个就在闲聊。往年的时候，万寿节都是在玉清宫举行的，那是一个单独的大殿，妃嫔们也都能参加，很是热闹。但是三年一次的琼林宴之后的万寿节，就只在凤藻宫举行。

参加的人，除了皇子公主，所有的妃嫔都没有资格来。这算是皇上给皇后一个特别的体面，好歹他们两个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就算是晚年要互相猜测心思，但是前些年的时候，总是有感情在的。所以这个宴会，才不会允许其他妃嫔出现。就连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不能进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皇上才过来。大概是从养心殿直接过来的，身上的朝服都没有换掉，徐嬷嬷在皇后的示意下去将皇上的便服拿过来，直接在皇后的寝宫换了衣服，这才出来。

这时候，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已经过来了，只有他们等皇上的份，没有皇上等他们的道理。

互相请安问好，然后个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照例是皇上先动筷子，众人才能跟着动筷子。吃到一半的时候，皇上的速度慢下来了，皇后的也慢下来，皇子们的，自然也要跟着慢下来。

“父皇，儿臣有生辰礼物送给您。”照例，还是大皇子先开口。

“安康要送给朕什么？”皇上笑眯眯的看夏安康。

夏安康起身，从胸口掏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个是南海夜明珠，儿臣送给父皇，愿父皇带给天下的光明永世长存。”

“恩，朕很喜欢，安康有心了。”皇上笑了笑，让一边站着的小太监将礼物接过来放在托盘里。

“父皇，儿臣也有礼物送给您。”二皇子夏安璃，温润的笑着。

皇上也笑：“安璃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朕？”

“这个药石，是儿臣从一个神医手里得到的，挂在身上，能延年益寿。”准确的说，这个东西，是从端木炎手上打劫到的，对于身体虚弱的人是很有用的。像皇上，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就比较虚弱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老人，最怕的，自然是老，病。死。现在有这个一个东西，自然是很高兴的，笑容也比之前的真了几分：“朕很喜欢，安璃费心了。”

众皇子看着夏安璃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不过，这些不是夏安歌要关心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夏安歌拍拍手，两个小太监立马就将一个大酒坛抬进来了。

“安歌要送给朕的是一坛酒吗？”皇上疑惑的看看那个大酒坛，看着夏安歌笑道。

“不是，父皇，这里面是一道菜，叫做佛跳墙，是一道十分美味的菜，儿臣保证父皇从来没有尝过这种美味。”示意小太监将酒坛子放到桌子中间，夏安歌笑的很神秘。

“哦，是什么东西？要是不好吃的话，朕可饶不了你。”皇上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了，他可是知道夏安歌的挑嘴程度的，皇宫的御厨，也没几个能得到夏安歌的赞扬。能让夏安歌亲口说很美味的东西，绝对是不多的。

夏安歌眨眨眼，笑的神秘兮兮，然后伸手抓住酒坛上面的盖子，在皇上皇后期待的目光下，慢慢的将盖子挪开。顿时，一股扑鼻的香味就飘散开了。

“闻起来，确实是无比的美味。”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皇上也忍不住闭着眼睛陶醉了一会儿，随即睁开眼笑道：“不过，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自然是无与伦比的美味。”夏安歌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出来里面的东西放到皇上面前的碟子里：“父皇请尝一下。”

皇上夹起来尝了一口，好半天，才在夏安歌的殷殷期盼下开口：“果然如安歌所说，美味无双啊。”

“那当然，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的找来孝敬父皇的。”夏安歌扬着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引得皇后笑着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出去大半年，就找了这么个吃食回来？”

“母后可不要小看这吃食，这个，可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让人帮忙做的。”夏安歌大惊小怪地说道。

皇上在一边点头：“安歌辛苦了，这个东西，确实当得起绝无仅有这四个字。来，梓童，你也尝尝。”

皇后尝完，也忍不住点头：“安歌果然是费心思了。”说完看皇上：“这种美味，让孩子们也尝尝？”

皇上点头，示意一边的宫女，宫女们立马上前，将皇子公主面前的小碟子取过来，到酒坛跟前夹里面的东西出来，然后重新回去放到各个人跟前。

原以为是皇上和皇后为夏安歌离家出走半年找到借口，没想到，吃到嘴里，确实是无双的美味。

“安歌，你让哪个高人做的这个？”皇上笑眯眯的看夏安歌：“他可愿意进宫，专门为朕做这个？”

“父皇，人家才十来岁，家里十分富足，是出于兴趣爱好，才自己做菜的。自然不会乐意进宫。”看皇上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夏安歌心里冷笑了一下，这家伙，不会以为让人进宫给他做东西是一种恩赐吧？哼，皇宫里的御厨，每年不明不白死掉的，可是不少的，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家的九儿进来。

“不过，父皇，那个人是很大方的，将菜谱写下来送给儿臣了，儿臣献给父皇，父皇自然是能召集御膳房的人，让他们为父皇做这道美味了。”夏安歌脸上的笑容一点儿都没变，笑呵呵的掏出来一张纸递给身后的宫女，宫女立马转身递到皇上跟前。

皇上眯着眼晴看了半天，然后将菜单折起来让身后的太监拿着：“你说，做这个是一个少年？”

“恩，才十三岁，年纪还小。”夏安歌生怕他这个父皇为了口腹之欲将他心爱的人弄进皇宫，接着笑道：“他是儿臣的朋友，儿臣长这么大，才有这么一个朋友。”

“他家住何方？”皇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夏安歌则是挑着问题回答。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就将上官善水的身份交代上来了。

“父皇，善水的心愿就是做遍天下美食，儿臣的心愿就是吃尽天下美食，我们打算以后要一起行走江湖呢。”夏安歌很明确的告诉皇上，上官善水，绝对没有进宫的可能。

“胡闹，堂堂皇子，居然要去闯荡江湖！你们不能呆在京城吗？京城里也是有很多酒楼的。”皇上的语气听起来挺严厉的，不过，到底是不是责备夏安歌，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父皇，京城的东西再好吃，也就是那几样，我们是想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别的好吃的。而且，善水的愿望就是做出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他不去尝尝别人做的东西，怎么知道自己的是不是最好吃的？父皇不是说过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一个人关在家里，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啊，还不如到处走走，见识一下别人的厨艺。”

搞不好，还能有所体悟。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不行，最近你不能离开京城。”皇上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你父皇和母后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都是希望孩子们能承欢膝下的，你要是跑的很远，你母后万一想你了怎么办？”

“父皇，可是……”夏安歌略带撒娇的叫到，皇上摆摆手：“这样吧，你们不就是想要知道别的地方的菜是什么样子的吗？我下令，让各地最好的大厨进京，举办一个厨艺大赛行不行？三年前举办的是诗词大赛，这次刚好能换个花样。”

夏安歌略带苦恼的想了想，最后只能不甘不愿的点头：“那好吧，不过父皇要尽快下令啊。”

庙堂之高 第三十五章 永远陪伴

总之，在夏安歌有意无意的提示和请求下，皇上算是同意了这个厨艺大赛。要知道夏国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个什么赛什么赛，但是，所有的大赛，都是有基础的，都是先由有声望的人提出，然后在这一行出­色­的人，有十个以上的人联名同意，才能让朝廷出面，举办这样一个大赛的。

而上官善水，他的厨艺是很好，但是只是一个神秘大厨的名头，还是一个才出名没多久的神秘大厨，自然是不够资格让朝廷同意举办这么一个大赛的。

可是，上官善水的厨艺是需要进步的。一个人体悟是有好处的，不会让别人的思路来影响自己。但是，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见过比自己高的山就没办法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所以，这个大赛又是必须的。

夏安歌在皇宫里和皇上皇后们上演完了完美的亲情大戏之后，就立马回了自己的成郡王府，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翻墙去了上官家。

“你说，皇上答应你，让朝廷出面准备一个厨艺大赛？”上官善水刚刚沐浴完毕，自己趴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游记，顶头上的夜明珠洒下一片温和的光芒。洁白的里衣因为他趴着的动作稍微下垂，里面雪白如玉的胸脯，刚好是若隐若现。

夏安歌看的两眼冒光，直接扑到床上将人搂到自己怀里上下其手一番，直到将人吻的喘不过气了，才放开手，让上官善水趴在自己胸前，然后很有眼­色­的在上官善水发火之前将自己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上官善水听。

“恩，不过，要准备一段时间，现在才十月底，我估计这圣旨颁布下来，大概要到十二月份了。”夏安歌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脸颊，笑盈盈地说道。前朝的事情，自有夏安璃和上官家的其他人­操­心。上官善水的事情，才是他夏安歌需要关心的事情。

“你不是说我的厨艺很好了吗？都已经是能在凡人界称王称霸的了，怎么还需要进行这么一个大赛？”上官善水很是疑惑的看夏安歌。

夏安歌笑道：“今天我先给父皇那儿报备一下，让他知道有你这么个神厨在，然后别人要是想打你的注意，父皇就看在拿到佛跳墙的份上，也是会稍微的往你这边站点的。而今天这么一通事情说下来，下意识的，父皇就会以为你是我的人了，而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特意为难你，所以我才让你给父皇做这个佛跳墙来讨好他。”

上官善水拍拍夏安歌的脸颊：“这个理由你已经说过了，换下一个，那个大赛的目的是什么？”

“大赛啊，就是让你看看别的大厨的水平，一来对自己的水平有个认识，有什么你想不到的，但是别人能想到的东西，你要特别注意一下。二来，也为了一个名号。”夏安歌笑呵呵的将上官善水的爪子握到自己的手心。

“一个名号？”上官善水有点儿疑惑。

“对的，一个名号，一个能让你安全的行走江湖的名号。”夏安歌眼神闪亮地说道。

“行走江湖？不是有你和七哥他们吗？”上官善水更疑惑了，自己之前行走江湖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吧？

“九儿，你才走了几天？半年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在某个地方，某个高官想要将你抓走，你的哥哥们除了劫狱，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夏安歌眨眨眼，很是意味深长。他这是往最坏的地方打算，未雨绸缪永远是必须的。

“上官家……”上官善水刚说了这三个字，就被夏安歌捂住了嘴巴：“九儿，你确定，上官家的势力是全国每一个地方都有的吗？就像是在眷城的时候，那个蓝凤儿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知府真的去了，将你们当成了杀人凶手，我又不在，又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你们到时候要怎么办？逃狱？劫狱？”

上官善水沉默了一下，夏安歌继续说道：“而有一个皇上饮赐的名号，你觉得，那些人会为难你吗？就算他们成心想为难你，这个名号，会不会让他们有所顾忌，然后你就能拖延时间，等到救援？”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上官善水白一眼夏安歌，忽然就发现，好像夏安歌的每一个提议，自己都没办法拒绝。就算一开始很不愿意，到了最后，也总能屈服。

夏安歌很满意的笑笑，抬头轻轻的在上官善水的­唇­角吻了一下：“九儿，这件事情对我们没有坏处的，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恩，我知道。”脸颊红了一下，上官善水微微的点头。

夏安歌笑着将人抱到自己怀里：“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儿休息？”说着，伸手扯起枕头边的一块布巾，随手一扔，就盖到了床头的夜明珠上。然后，室内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床上忽然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夏安歌，为什么你今天还要睡到我的床上？”

“九儿的床比较舒服。”

“昨天我不是说了让你睡隔壁吗？”

“隔壁太冷。”

“让人给你生个火盆。”

“火盆也冷。”

“那多盖几床被子。”

“呼呼……”

“夏安歌，你别装睡！”

“呼呼……”

“起来！”

“呼呼……”

一阵磨牙声之后，上官善水使劲在搂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晴，翻个身，睡觉。

再过了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传出来。闭着眼睛搂着上官善水的人悄悄的睁开眼睛，小心的将睡着的人翻个个，让他面朝着自己，然后在那粉­嫩­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接着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一大早，上官善水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打开窗户看了看，是夏安歌正在和端木炎说话。上官善水打个呵欠，关上窗户，自己穿好衣服。很快丫鬟就送来了温水。

夏安歌跟着丫鬟进来，和往常一样，不假他人之手的服侍上官善水清洗。

“哟，看这恩爱的，都恨不得长成一个人了。”端木炎也笑眯眯的进来，看见两个人甜甜蜜蜜黏在一起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开口调侃两个人。

上官善水脸皮薄，听了端木炎的话就伸手推推夏安歌，夏安歌可不是个脸皮薄的，上官善水那点儿力道，完全可以忽略，搂着上官善水，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两遍才放开手。

“端木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有和二哥一起过来？”上官善水眨眨眼看自觉地坐在桌子边倒茶的男人，疑惑地问道。这两个人，平时不都是一起出现的吗？今天怎么就剩下一个了？

“你二哥那个臭石头，说是少林寺丢东西，他要去看看。真是的，少林寺丢东西关他什么事情啊，人家不会自己查吗？他非要颠颠的去给人家查案。”端木炎撇撇嘴，低头喝茶。

上官善水点点头：“那七哥他们也出门了？”

“恩，连你六哥都出门了，说是要去翰林院报道，说不定这两天任命书就要下来了，他先去熟悉一下。”端木炎笑道：“还是二殿下今天派人来将他叫走的，二殿下果然了解宾鸿，都知道他肯定会睡过头。”

“六哥一向很懒。”上官善水撇撇嘴，坐到桌子边，给自己倒茶，顺便给夏安歌也倒了一杯。

“九儿，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夏安歌也坐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上官善水。

“很重要吗？说吧，我听着呢。”上官善水眨眨眼，一边示意屋子里的丫鬟去给他拿点儿点心过来，一边看着夏安歌说道。

迟疑了一下，夏安歌才问道：“九儿，你知道，成为圣人，是要不老不死的，没有特殊情况，就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了。”

上官善水的脸­色­暗淡了一下：“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原本我想着，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修炼的，然后飞升成仙，这样的话，大哥他们还都能和我一起，后来看你说的过程那么难……”

“我是有办法让他们修炼，然后能飞升成仙，但是，你相信我吗？”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严肃地问道。

“你真的有办法？”上官善水脸上立马就露出欢喜的神采。甚至，在之前，上官善水还想过，等自己成为圣人了，就去找太上老君要些仙丹，夏安歌可是说过的，圣人是要比神仙还要厉害的。太上老君这种东西，天庭上应该有的吧？

原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右代，没想到还是一个玄幻的世界。幸好上一辈子他是个宅男，对所谓的穿越和修真什么的，都是听说过的，要是一个没看见小说的人穿越过来，恐怕是会害怕的吧，这么奇怪的事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成仙成神，对正常人来说，其实也不是好事。一个自己陌生的世界，谁会欢欣鼓舞的接受？谁也不知道，在那个自己根本没接触过的世界里会遇上什么事情。

这可不是出国，那些地方虽然很陌生，那些人虽然都不认识，至少知道自己的国家还在，至少知道自己的亲人还在身边。至少知道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而成仙，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但是，谁能舍下自己的亲人？谁能舍下自己的故土？谁能不在牵挂自己的家国？所以，对某些胆小的人来说，成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上官善水之前也曾经有过犹豫，也曾经有过彷徨，但是，这时候有夏安歌陪在他身边。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安全感就能增加不少，至少，上官善水知道有人陪着自己。

可是，爱情和亲情，毕竟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这时候忽然听说自己的亲人也能永远陪着自己，上官善水的喜悦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表达出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上官善水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惊这句话问了三遍，每一次，夏安歌都很肯定的点头：“是真的，我有办法，让你的哥哥们都陪着你，永远的陪着你。”

上官善水不是高兴傻了，所以，很快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名词：“哥哥们？”

那爹爹和娘亲，以及嫂子们和侄子侄女儿们呢？他们，就不能永远陪着了是不是？

庙堂之高 第三十六章 神马神兽

夏安歌沉默了一下，在上官善水期待的目光中摇头：“九儿，没有那么多名额，修炼也不是说能修炼就能修炼的。在修真之前，是要先改善体质的。而你爹娘，年纪都不小了，改善体质这种事情，是承受不了的，还不如让他们好好的活完这一辈子。以后，你成了圣人，他们作为圣人的父母，会有十世荣华富贵的。”

“那孩子们呢？”上官善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但是他也知道，夏安歌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他根本没办法反驳。只好看着夏安歌再问另外一个问题。

夏安歌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九儿，每个人的命运，其实都是已经定下来的，而凡人能做的改变，很少。心­性­好的，自然能让自己一世顺畅，开开心心的过完一辈子，而心­性­不好的，则可能是颠簸流离万事不顺。上天给定了结局，中间的过程，都是要自己书写的。”

“而定好的命运，除非是天命上有能改动的，否则，这辈子换了命运，下一辈子，就必须要补偿上去。你的小侄子小侄女们，他们没有修真的命运，他们根据天命来说，是要平安富足的过完这辈子的，所以他们的命运，是万万不能改变的。”

“富贵荣华，命中该享有的时候才能享有，命中不该有的时候，你若偷去了，就会用下一辈子的命数来弥补。他们能修真，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成仙的命，就根本度不过天劫，反而会累的下辈子都要偿债，所以修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夏安歌想了想，才慢慢的对上官善水解释道。

“那哥哥们呢？他们的命数，就不是已经定好了的？”上官善水微微皱眉，夏安歌的话也不是多难理解，他也很明白，所有人的命运，其实都是已经注定好的。

人的一生，开头上天帮你写好了，你投胎到什么地方什么朝代，遇上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兄弟姐妹，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而结尾，地狱那里也是提前帮你决定好了的，是病死或者被人害死再或者遇难，都是在生死薄上一笔一划的清清楚楚的写着的。

但是中间的过程，就是要自己去填补了。父母兄弟没办法选择，但是如何和他们相处就是能选择的事情了，自己的死亡方式自己­操­纵不了，但是死在谁的手上死在什么地方死在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也不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但是，命数这个东西，是很公平的。这一辈子，注定你穷苦一生，你若是偷了别人的富贵，下一辈子下下辈子，说不定都要做牛做马，偿还对方的债务。

所以夏安歌说的，不让他们修真，也确实是为他们好的。就算夏安歌是龙九子，就算他是尊贵的龙子，他也是三界之内的人，他也是必须服从天道的。

“因为你的兄弟之中，会有两个圣人出现，所以命格互相影响，所以，现在他们的天命，说不定已经改变了。血缘关系，除了父呣子女，就只有兄弟姐妹是最近了的。”而且，你的出现，已经是个特例了，你的命格，已经是看不清了，这样的命格，自然会让周围人的命格也发生变化。

当然，这些夏安歌是不会告诉上官善水的。他现在身体还没有还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来，上官善水的命格和别人得很不一样，他根本就看出来那个灵魂的前生或者后世，所以也无法确定，上官善水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

上官善水皱眉：“那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哥哥他们会不会成功？”

夏安歌点头，接着又摇头：“他们的命格，已经发生了变化，问题是，我不知道变化了多少。我只知道，你能影响他们。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就算他们修真没有成功，我也会有办法保住他们的，大不了，就是再去投胎，这个是最坏的结果，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度过天劫，位列仙班。”

“那我们和哥哥他们商量一下？”上官善水是很心动的，他希望自己的哥哥们能陪伴自己，但是却不希望他们会有危险，所以，要是哥哥他们不愿意，上官善水自然不会强迫他们。

夏安歌点点头，给上官善水倒一杯茶：“说了半天，你饿了没有？要不然我们去吃早饭？”

“我刚吃了不少点心，都快中午了，还吃什么早饭啊，直接去吃午饭还差不多。”上官善水白一眼夏安歌，刚才丫鬟送过来的点心，他已经吃了一半，现在肚子是一点儿都不饿的。

“那我们去做午饭吧，天上客也应该将菜单送过来了。”夏安歌伸手擦擦上官善水的嘴角，将点心渣擦掉，然后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嘴边舔了一下。

上官善水脸一红，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旁边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过分了啊，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开始调情了。感情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们就能完全的无视我？”

上官善水脸更红了，瞪一眼夏安歌，不好意思的看端木炎：“端木哥哥，你要不要吃东西啊？”

那副讨好的样子，看的端木炎好笑，伸手戳戳上官善水的脸颊：“好了，不用这个样子，我不会去给你七哥说的。不过，今天中午我要吃大闸蟹，你要做的好吃一点儿。”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做的很好吃的，端木哥哥就放心吧。”上官善水使劲点头，要是让端木炎将刚才夏安歌和自己亲热的事情告诉七哥，七哥定然是会唠叨一天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端木炎对上官善水的保证表示很满意，自己起身往外走：“都快中午了，你们两个去厨房吧，我要去炼药了。”

“恩，知道了，端木哥哥再见。”上官善水看着端木炎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面了，才转头看夏安歌。

夏安歌点点头：“他是可信的，再说了，我还需要他来炼药，就算是不可信，也要变成可信的。”

“你自己清楚就行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厨房吧。”上官善水点点头，起身拽着夏安歌往厨房走。

和往常一样，就算是心里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手一摸到厨具，心里就觉得平静，­精­神都会集中到眼前的食材上面，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东西。

一边坐着，一边抽空和夏安歌闲聊。现在上官善水做菜的速度是很快的，基本上一个时辰，就将所有的饭菜都搞定了。十个，装盘，然后放到专用的大蓝子里，交给小厮让他们送到天上客，其余的则是吩咐下人摆到客厅，等其余的几个人回来之后一起吃饭。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去井边，夏安歌打上来水，和上官善水一起洗手。

“安歌，有个问题，我想问你。”等洗好了，就伸开手等夏安歌拿毛巾过来擦。上官善水看着夏安歌认真的脸，还有眼中的温和以及深情，还是忍不住开口。

夏安歌抬头看上官善水，看了好半天，就在上官善水以为他会拒绝回答自己的时候，夏安歌说话了，语气还很无奈：“你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学会相信我吗？你有问题，直接问我就行了，不用放在心里自己思索的。”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夏安歌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你不就是想问问，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对不对？”

上官善水点点头，夏安歌牵着上官善水的手往院子里走：“其实，我早就等着你来问我了，只是你一直不太相信我，所以宁愿不问。”

上官善水摇摇头，皱眉，正准备说话，却被夏安歌伸过来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唇­上：“听我说，九儿。”

“我的真实身份呢，是龙王的第九子，你知道龙九子吧？”不等上官善水回答，夏安歌接着说道：“龙有九子，一者囚牛，平生好音乐，现在的胡琴头上刻兽就是他的雕像；睚眦，平生好杀，刀柄上龙吞口是他的雕像；嘲风，平生好险，各个大殿的殿角走兽是他的雕像；蒲牢，平生好鸣，如今的钟上兽钮是他的雕像；狻猊，平生好坐，佛座狮子就是他；霸下，平生好负重，碑座兽是他的雕像；狴犴，平生好讼，今狱门上狮子头是他的雕像；负屃，平生好久，碑两旁文龙是他的雕像；饕餮，平生好吃，恩，这个好像不是很常见，不过，当厨师的，应该都见过。”

“我就是那第九个，饕餮。”没有去看上官善水的表情，夏安歌说完就一直低着头。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上官善水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正一脸震惊的看他，对上夏安歌的眼神，并没有夏安歌以为的害怕，而是满满的惊喜：“原来我还捡到宝了，神兽啊，我也能遇见。”

夏安歌的脸瞬间黑了，口胡，什么神兽！天杀的，我是龙子！龙子知道嘛！才不是那种被人骑被人压的神兽！

庙堂之高 第三十七章 初露端倪

和上官德润他们商量这件事情，要比和上官善水商量起来简单的多。上官善水还要考虑他的哥哥们会不会有危险，他的父母他的侄子侄女们对策安排等问题，而上官德润他们的考虑，要比上官善水的­干­脆的多。

父母的身体撑不住，所以他们只能在父母的有生之年，更加的孝顺，十世荣华，总比前路渺茫生死不明要好得多。至于孩子们，更简单，就好像雄鹰的孩子，在长出来羽毛之后都会被自家的老鹰去下悬崖练习飞翔一样，家长们只有放手了，孩子才能长大。他们相信，自家的孩子，比普通的孩子要强大，就算是失去了父母，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更何况，这所谓的失去父母，和普通人比起来，要强上很多。至少，上官德润他们能活到七老八十再假装死亡，除了这个死亡不是真正的发生之外，其余的，别人的父母能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到。甚至，别人的父母做不到的，他们也做到了。

而上官善水，从小就是在兄长们的呵护下长大了，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就不用说了。在其余几个兄长，尤其是上官承宣和上官德润几个年龄较长的兄长眼里，上官善水简直就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对上官善水，完全就是疼爱到骨子里的。这种感情，比他们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强烈。所以，在二选一的情况下，上官家的几个兄长，很快就确定了，他们选择了上官善水。

仙界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夏安歌的龙子身份他们也不能确定，到了那个陌生的环境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明白，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放心让上官善水一个人去的。

如果上官善水被夏安歌欺负了呢？如果，那个世界不是像凡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呢？

更何况，这个选择看起来是给了很多个选项的，但是实际上，夏安歌就给了两个选项，要么修炼，要么不修炼。人活一辈子，总是要死的，这样死和那样死，其实是没有多大区别的，所以上官德润他们，几乎都没有犹豫，很快就点头了。

“既然你们都愿意修炼，那接下来的几天，我会给你们调理身体。”夏安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儿：“之前我说过，你们兄弟之中，还有一个圣人的。圣人和仙人的区别是很大的，所以我不能将圣人变成仙人，也就是说，修炼的，只是那些不能成圣的人。我还说过，我并不能说出那个圣人是谁，所以，我也不能明确的告诉你们，谁是不需要我调理身体的。”

“那怎么办？”上官善水伸手捏捏夏安歌的脸颊，最近两天看夏安歌的表情总是很严肃，好玩极了。早就想下手捏一下了，不过一直被夏安歌防备着，一看见他伸手就先抓住，所以这会儿才算是抓住机会。

夏安歌刚想将上官善水的爪子揪下来，上官德润一个眼神扫过来，夏安歌就很偃旗息鼓了，没办法，大舅哥得罪不起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端木商量过了，会有别的药材代替的，我每天给你们发一个药丸，外表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谁也不知道谁的到底是不是洗筋伐髓丹。”夏安歌笑着看看端木炎，说出自己的答案。

“端木哥哥要和我们一起？”上官善水微微惊讶。夏安歌点点头：“丹药师其实是很重要的，就像是太上老君，每天炼的仙丹，就算是下品的，也有很多仙人去求。你们既然准备进入仙界，自然是要准备齐全，自己炼制丹药的话，至少受伤了或者是修炼的时候缺乏灵力了，都能自己内部解决，而不是去花大价钱大力气从别人那儿得到丹药。”

就好像人生病了总要看大夫吃药一样，修真者受伤了体虚了，也是需要丹药师为他们提供丹药的。凡人需要大夫，而修真者，自然是需要丹药师的。

端木炎的医术很好，而且，和上官家的关系很不错，是能相信的人。所以，这么一个大好的人才，夏安歌自然不会放弃。

圣人是很厉害，但是独自一个的圣人，也是很容易被人设计陷害，最后导致陨落的。夏安歌相信自己能保护上官善水，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多做一些防备，还是很有必要的。而这些防备，就是那些相当疼爱上官善水的人了，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尽心尽力的保护上官善水。

所以说，夏安歌其实很是很薄情的，除了上官善水，其余的人，在他眼里的价值，也只有能用和不能用两种。能用的，自然是要和颜悦­色­笑脸迎人了，不能用的，夏安歌连多和他们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那大哥他们的怎么办？”上官家的人哪个不是玲珑剔透的？对于夏安歌的私心，他们也是能看明白的。但是，他们有共同的要保护的人，所以对于夏安歌的算计，就当是没看见。不过，如果有一天，他伤害了上官善水，那上官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哥的海上航行已经差不多弄好了，过几天就可以让他们自己去弄了，大哥很快就会回来。三哥的很好办，他和爹娘已经决定来京城过年了，十二月的时候就会到。”上官飞尘摸摸下巴说道，上官承宣自己在海边住了很长时间了，也该回来了。

夏安歌点点头：“那就等他们一起来了弄吧，反正药还没有研究出来，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且，上官伯父和伯母也是可以少吃一点的，能够强身健体。”

“恩，那就好。”上官德润点点头，转头看端木炎：“端木，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老子也不是为了你。”撇撇嘴，端木炎斜睨上官德润：“听说，少林寺的老秃驴有个私生女？”

上官德润抽抽嘴角：“不要听那些流言蜚语。”

“切，无风不起浪。老秃驴让你照顾他的私生女了吧？你将人弄到哪里了？”端木炎很八卦的凑到上官德润跟前问道。

上官飞尘他们也适时的表现自己的好奇：“二哥，私生女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上官德润微微有点儿尴尬，瞪端木炎：“不要瞎说带坏小孩子！”

“二哥，真的有私生女啊，给我们讲讲吧？”上官善水眨眨眼，撒娇地问道。

好吧，对着上官飞尘他们能板着脸，对着上官善水就板不起来，脸有点儿红，被上官善水给拽着重新坐回来。一眼扫过去，大家脸上都写着两个字：快说。

“咳，前一阵子，少林寺不是说丢东西了吗？我身为武林盟主，自然是要去查看一下的。”

上官德润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开口，百年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瞬间将几个人都围过来了，人手一杯茶，坐等上官德润往下讲。

“后来，找到那个偷盗经书的小贼，发现是方丈的兄弟。可是，那个方丈兄弟好像是被人打断了经脉，没多久日子能活了，所以才去偷盗经书，想要将经脉接回去，但是很可惜的是，少林寺的那个易筋经，其实是没多大用处的。再加上抓贼那天晚上，又有个和尚不小心打了那个人一掌，少林寺的武功还是比较霸道的，于是……”

“于是那个人能活的日子就更少了？”上官善水眨眨眼问道。

上官德润点头：“恩，就剩下一炷香的时间了，于是，和方丈相认，再告诉方丈他还有个女儿之后就死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老秃驴想要将他侄女儿交给你？”端木炎哼了一声，很不满地问道：“是不是你在老秃驴面前自己要求了？”

上官德润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没事­干­了，非要给自己招惹一些麻烦，我当即就决定要走的，但是方丈不让，说是他少林寺不方便留宿女客，就想让我帮帮忙。”

“所以你就将人带回来了？”端木炎斜睨他：“少林寺不方便住女人家，那我们家就适合住外人了？”

“我们家？”上官德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端木炎。端木炎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讲错话了，玉­色­的脸颊一红，使劲瞪一眼上官德润，上官德润忍笑：“我不是没将人带回我们家吗？”

端木炎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上官善水在一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回头看看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就见两个人眼里有同样的担心。微微皱了皱眉，上官善水没说话，夏安歌伸手握住上官善水的手问上官德润：“那那个女孩呢？”

“我在京城买了一套院子送给她，吃住方面，自然是不用她去­操­心的。江湖儿女，原本就没有太多束缚，所以她也不要求太多，等日后遇见合适的人了，将她嫁出去就行了。”上官德润随意地说道，他不过是武林盟主，又不是救世的观世音，要是这世界上每一个没爹没娘的人都要他来管，那就算是他将整个京城的房子买下来也都不够用。

端木炎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儿笑容。上官善水听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很是不满意，撇撇嘴叫上夏安歌：“我们该去厨房了。”

上官飞尘要去算账，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要去拜师。最近林志平找了个将军当老师，考武状元，可不是只有武艺好就行了，还要战术之类的东西，这些，林志平都要从头再学一遍。而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则是要去他们刚装修好的青楼看看，上官宾鸿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所以，一瞬间，客厅里的人就都闪光了，只留下上官德润和端木炎两个人。

上官德润看看端木炎：“端木，我们去看看那个小女孩，给她送点儿吃的？还要准备几个下人，我回来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没安排好，这次和我一起去？”

端木炎瞪他：“你要去见美人，我跟着像什么？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去炼药了。”

“去吧，那女孩身体也不好，你去给她把把脉。”上官德润一个闪身就站在了端木炎面前。

看端木炎准备再次拒绝，上官德润接着说道：“孤男孤女，多有不便，端木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端木炎原本想摇头的动作顿时顿住了，想了一下点头：“好吧，看在上官二嫂的份上，我就和你一起去，我一定不能让你做对不住上官二嫂的事情。”

上官德润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前走了。端木炎在他后面，脸上瞬间闪过复杂的感情，很快就又变成正常的表情了，跟上上官德润的脚步，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庙堂之高 第三十八章 兄弟谈心

上官德润和端木炎晚上回来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做好了晚饭，上官家的其他人也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们两个人，净了手，两个人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吃完了晚饭。

“二哥，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桌子上的东西由下人收拾了，上官善水端着一杯热茶凑到上官德润跟前，眨巴着眼睛撒娇的问道。

上官德润愣了一下，自家小弟自从六岁就开始要求，不和别人一起睡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过，小九的要求，上官德润一向是不做反驳的，所以立马就点了点头：“好，那等会儿我让人将房间收拾一下。”

夏安歌在一边很哀怨的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没理他。端木炎也只是疑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按照上官家的人对上官善水的疼爱，不要说是一块儿睡了，就说让上官德润睡在地上都是没问题的。

上官善水见自家二哥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瞬间笑弯了眼睛，很是讨好的将自己手里的热茶递给上官德润：“二哥，喝茶。我自己泡的哦。”

上官德润原本接过茶杯，刚打算喝一口，听见上官善水的最后一句话，嘴角抽了一下，这茶水，就有点喝不下去了。

说实话，上官善水做饭很有天分，现在更有天分，简简单单两根胡萝卜也能让他做的香甜脆口。弄喝的东西，除了粥，其余的都是一塌糊涂。比如说，他某天自己研究了一杯东西，说是饮料，让大家都尝尝，结果，里面什么味道都有，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就像是开了个调味料铺子。

而泡茶，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上官善水也有本事将它弄得像是熬药。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上官善水的手，那茶水，就会变得十分苦涩。上官德润抬头看看其他几个人，大家脸上都是一副*的神­色­。茶杯端在手里，没有一个往嘴边凑。

上官德润自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若无其事的将嘴­唇­在杯沿碰了一下，实际上根本没有沾到茶水，然后再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飞尘，你和丰羽这几天练武了吗？”

上官飞尘身子一僵，讨好的对上官德润笑：“二哥，这不是太忙没来得及嘛，我明天开始，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上官丰羽在一边点头：“对啊，二哥，我明天也开始好好练习。”

瞪一眼两个人，上官德润转头看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这两个人是不等发问，自己赶紧点头：“二哥不用担心，我们也从明天开始好好练武，绝对不让二哥­操­心。”

只有上官宾鸿一个人傻傻的端着茶杯不动弹。上官德润伸手敲上官宾鸿的脑袋：“你啊，总有一天会变成大胖子的，都懒得动一动。”

上官宾鸿转头笑：“二哥，不用担心，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会起来练武的。”

众人瞬间无语，这懒人，能在半夜起床吗？他要是能，母猪都能上树了！

几个人在客厅说笑了一会儿，上官德润作为目前的大家长，将几个弟弟，包括夏安歌和林志平平日里的武功练习一一询问了一遍，然后上官飞尘作为天上客的老板，很是得意将每天的热闹情况讲述一遍，也差不多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了。

夏安歌看上官善水的眼神越加的哀怨，上官善水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要给他一个爆栗的欲望，转头跟着上官德润去上官德润的院子了。夏安歌也知道，他们兄弟定然是有话要说的，所以也不去打扰，虽然很哀怨，但是也很识趣的去上官善水的院子睡觉了。

王府什么的，那完全就是摆设。

因为晚饭之前上官善水就已经沐浴了，所以这会儿就上官德润需要沐浴。上官善水很是高兴的抱着自己的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才钻进丫鬟之前铺好的被子里。

“二哥，你洗好了没有？”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好像是在自己擦背，上官善水眨眨眼，很是纯良的问道：“要不，我叫丫鬟进来给你擦背？”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洗好了。”上官德润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上官善水笑了一下，从床头拽过来一本书，自己随意的翻看着。上官德润看的书，一般上都很严肃，像是内功心法之类的，上官善水翻了几页就觉得没意思了，顺手扔到一边。

再翻，却从上官德润的枕头下面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上官善水拿在手里自己观察了一下，在瓶底发现了一个端字，这是端木炎的药瓶。

端木炎的脾气很怪，自己炼制的药，就非要装在有标志的小瓶子里。这种下面画着一个端字的小瓶子，就是端木炎特意定制的，他的药房里放着一大箱子呢。

“二哥，你生病了？”上官善水将塞着拔下来，正想要凑过去闻闻，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药瓶里装着的，可不都是治病的良药，也有害人的毒药。所以立马停住动作，将塞子重新塞回去了。

上官德润一边擦着自己的水淋淋的头发，一边往床边走。雪白的里衣有一半已经被打湿了，强健的身体若隐若现的，上官善水捏捏自己的胳膊，哎，没肌­肉­啊，白斩­鸡­一样的身材。

上官德润看着自家小弟的动作和脸上丰富的表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上前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放心，你还会长的，今年才十三，还没成年。”瞟见上官善水手边的小瓷瓶，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个里面装着的是迷|药，是端木送来让我防身用的。”

上官善水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上官德润：“二哥。”

“恩？”半天没听见上官善水说话，上官德润转头看上官善水，见他脸上挂着要问不问的表情，就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有什么事情？”

头发只是稍微擦擦，然后就能用内力烘­干­了，掀开被子躺进去，看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伸手捏捏瓷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二哥和端木哥哥关系很好？你们之前不是见面就吵架的吗？”

“我们是朋友，再说了，我们炒焦，也没哪次是真的吵起来的。”上官德润笑笑，面对自己的幼弟，上官德润的面无表情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总是一副很和善的样子，生怕吓到了自家小弟。

上官善水撇嘴：“二哥，你不要骗我，我能看得出来的。”

注意到上官德润的身子僵了一下，上官善水接着说道：“二哥，我不是傻子。你和端木哥哥，不止是朋友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上官德润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挑挑眉看上官善水。

“今天，端木哥哥说你带回来一个女孩子的时候，神情像是在吃醋。”上官善水也没隐瞒，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上官德润：“不光是我，还有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他们都看见了，夏安歌也看见了，林大哥也看见了，还有后来，你对端木哥哥笑的的那会儿，就好像……”

伸手捏捏上官善水的脸颊：“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夏安歌看着我笑的的那种表情。”上官善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上官德润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这个笨家伙，之前没见你这么聪明啊，是不是和夏安歌呆的时间长了，就变得聪明了？”

上官善水使劲戳一下上官德润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二哥，我原先就很聪明，不要转移话题，你和端木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要在一起吗？那二嫂怎么办？”

上官德润将双手枕到脑后，半天没说话。上官善水也不催他，只是趴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上官德润，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的变得苦涩起来。

“小九，我和端木的关系，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对不起你二嫂的。”使劲眨了一下眼睛，上官德润笑道：“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一开始还有的侥幸，在听到上官德润的话之后就消失了。上官善水呆呆的看着上官德润脸上微带苦涩的笑容，迟疑了一下问道：“二哥，你不喜欢二嫂吗？”

“我和你二嫂，成亲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就是成婚之后，我也很少回家，平日里，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稍微熟悉点儿的朋友。我和她，有感情，但是那种感情，大约算是亲情吧。”上官德润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

“我和端木之间就不一样了，一开始，我们两个谁也不喜欢谁的。但是慢慢的，就觉得，身边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吵吵嚷嚷的，恐怕是会寂寞的很，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想着对方能时时刻刻的和自己在一起。然后，就慢慢的觉得，好像是喜欢上对方了。”

“我去少林寺的那些天，也算是在躲着端木吧。我不愿意对不起你二嫂，所以就只能躲开。昨天回来，是见到端木在门外守着，他说，他也不会伤害你二嫂，所以以后，是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的，让我不用躲。”

“那二哥，你打算接受？”上官善水眨眨眼，将心里的闷闷的感觉甩掉，这种事情，很难解决的。他也知道，他家二哥和二嫂的婚事，并不像是大哥那样，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而是因为二嫂之前救过二哥，二嫂的爹娘在临死前将二嫂托付给了二哥，两个人这才成亲的。

要说是有感情，那也是二嫂一个人对二哥有感情。而二哥对二嫂，则完全是责任。没想到，二嫂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二哥却忽然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果然老天一向都是比较喜欢捉弄人的？

“没打算接受。”上官德润摇摇头：“我不会做对不起你二嫂的事情，本来，我没办法给她一份感情就已经足够对不起她了，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情，我就更不会让她难过了。”

说完，上官德润伸手将上官善水按到被窝里：“好了，你个小孩子，不用管太多，大人的事情大人会解决的，你只需要乖乖的睡觉，然后长的个字高高就行了。”说完，将布巾扔到夜明珠上盖住夜明珠的光芒。

上官善水躺在被子里暗暗撇嘴，老子才不是小孩子，老子加上上一辈子已经奔四了！咳，小孩子还是不要老子老子的了，好不习惯的。

二哥和端木哥哥其实也挺相配的，但是可惜的是，二哥已经成亲了。古代就算是有和离这种东西，对于女人来讲，也不是很好的。哎，看来二哥和端木哥哥之间是困难重重啊，幸好夏安歌当年没有成亲。

想着想着，上官善水就慢慢的陷入沉睡了。他不知道，他身边的上官德润，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庙堂之高 第三十九章 帝王诏令

那天晚上上官善水和上官德润的谈话，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就当作没有说过什么，日子是一如既往的过着，上官德润每次看见端木炎的时候，眼底的喜悦，慢慢的变成了隐忍。而端木炎，也不再让自己的感情外露。每天除了去药房炼药，就是跟着上官飞尘去天上客，再或者就是到厨房和上官善水说说逗弄一下上官善水，顺便气气夏安歌。

日子看起来是很平静的，这一平静，就平静了差不多小半个月，而皇上在夏安歌每隔两天进一次宫的催促下，也颁发了圣旨。

总结一下，圣旨上说的是，十二月十二日那天开始，要在京城举行厨艺大赛，胜利者，即可获得赏赐。一是名，天下闻名，这身价，自然也是会跟着涨的。一是利，万两白银，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说起来是皇家的赏赐，这万两白银，能带来的效果可不仅仅是万两白银了。

凡是厨师，都是参加。比赛总共是分为三场的。先是报名问题，这个归到礼部管了，在十二月十二日之前报名完毕，想要参加的，需要及早出发到京城。

因为夏安歌的努力，所以这第一场比赛的场地，就选在了天上客。二那个百味居，因为名声久远，所以也被选中。每一家酒楼，每天都会有十个厨师，各自炖出一锅菜。寻常人等前来吃饭，一个铜板就能任意选用，用过之后觉得很好的话，就要再给一个铜板了。

这样持续半个月，到了年前的时候，才要统计各人所得的铜板数。不过，前来报名的人数也不一定是多还是少，所以这个轮流出场的机会，也是需要严密安排的。这些都是礼部需要­操­心的事情，和上官家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前百名，是可以进入到第二轮比赛的。

这第二轮比赛，就有些困难了，是要组织一个评审团的。这个评审团，是由夏安歌带头，天上客和百味居各选出两个人作为副评审，然后再另外找五个京城里面有名的，对饮食很有研究的人来充当评审委员。

第二轮是要直接刷下去九十个人的。到了第三轮就更简单了，皇上皇后作为主审，夏安歌和他的一众兄弟们作为副评审，一起参与这个大赛排名。

也并非是只有前三名才会有奖励的，只要进入前十，以后就能扬名立万了。各大酒楼，想要更生意更红火一些，定然会想办法请这些能排的上名的大厨们的。

夏安歌回来将这个大赛的规格制度一一将给上官善水听，上官善水打个哈欠，直接钻进被窝：“那我是不是也要开始在天上客门口弄个大锅，让人随便从里面拿东西吃了？”

“咳，九儿，不好徇私的，这种大赛，要是徇私的话，一旦被弄出来，可是要受千夫所指的。”夏安歌轻咳了一声也掀开被子钻进来。然后伸手抱住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稍稍挣扎了一下，随即就不动了，也快到冬天了，这天气还是很冷的。夏安歌身上的热气，熏的人挺舒服的。

“我又没叫你徇私，不过每天做的菜多了一些而已。”将脑袋往被子里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身体弱搞的现在都有些体虚，到了冬天，上官善水总是很怕冷的。

夏安歌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深吸一口气，闻到他头发里散发出来的一股很淡很淡的清爽的味道，伸手将被子边角都掖好：“不必担心，你神秘大厨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平日里也有平民百姓听过你的名头，明天让上官七哥定个规矩，想要预定你的菜的，让他们给投两个铜板。”

上官善水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也算是作弊吧？”

“这怎么算是呢？原本你们就是冲着你的饭菜来的，只不过是让他们将对你的支持表达了出来而已。”夏安歌哼了一声说道，暗自想着，什么时候要开口说一声，让九儿只给自己一个人做菜才好。

上官家的人都是亲人，好像不让他们吃有些不现实。至于天上客，咳，曹大厨做的好像也不错，要不然，让他也去参加这个大赛？恩，或者，让九儿收个徒弟？

上官善水可不知道夏安歌的这些打算，冬天天冷，身边有个自动调温的暖炉，所以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夏安歌见状，拍拍他的后背：“困了就睡吧。”

“恩。”应了一声，上官善水闭上眼睛自顾自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德润就让人来叫他，说是上官承宣先一步到了，让他和客厅说话。上官善水立马起床，慌慌张张的找衣服，在夏安歌的帮助下洗脸刷牙，然后和夏安歌一起往大厅去。

“二哥，你不是大哥到了吗？”到了客厅，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自家大哥的身影，上官善水扁扁嘴，坐到上官德润身边问道，害的他以为大哥到了，手忙脚乱的。

上官德润笑着伸手弹了弹上官善水的脑袋：“我不这样说，你会来的这么早？要赶紧先吃早饭，大哥不定什么时候到的，我已经派人去城门外迎接了，应该是上午。”

“好吧，那我们先吃早饭。”点点头，上官善水放下手里的茶杯，里面的白开水，大早上的，先喝一杯润润肠。吩咐了小厮去厨房传膳，一群人就在客厅里面等着。

就连这一阵子不经常露面的端木炎也出来了，不过看样子像是没睡好，时不时的就会打个哈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也是很明显的。上官德润见他这个样子，嘴巴张了张，想要问问，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上官善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伸手拍拍端木炎：“端木哥哥，你昨晚上没睡好？”

“没啊，昨晚上我忽然想起来，安歌给我让我研究的药丸里面，好像有一味能用百年灵芝代替，就又炼了以炉药。”端木炎再打一个呵欠，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你病倒了，我可没地方再找一个神医过来。”上官德润绷着脸在一边说道，端木炎楞了一下，也没向往常一样和上官德润斗嘴，只是点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

上官尘飞他们同样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两个人最近很反常。一个总是出门往外跑，一个总是藏在药房里，就算是饭桌上见了面，也总是不说话的。就算是说话了，也是平平淡淡的，好像是陌生人一样的。

有之前看出来两个人感情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没看出来的，在大家都没说什么的情况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这奇怪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多天。

上官善水眨眨眼，伸手抓了一下端木炎的手，安抚一样拍了几下。端木炎回头愣愣的看了半天上官善水，忽然笑道：“这是小善水对我好啊，不枉我辛辛苦苦的给你弄来那么多好药吃。”

听了这话，上官善水一张俊脸瞬间黑了：“端木哥哥，那些药材，又不是我要吃的，你硬要塞给我的，还说是对身体很好的，结果他们都要我吃，我都不和你计较了……”

“你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中毒多年，身体内的大部分东西都有些倦怠损坏了，要不好好调理一下，将来恐怕也不是很好，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差不多了？那都是我的功劳。”

说完眨眼，一副快来表扬我的样子，逗得上官善水忍不住笑：“端木哥哥都多大了还装小孩子。”

“哎，这不是因为你是小孩子嘛，所以我就陪你装次小孩子。”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装模作样的感慨了几句。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坐着说话，旁边上官德润看了，脸上也隐隐的露出笑意。

很快小厮就将早膳端上来了。上官家的早膳，还是比较简单的，皮蛋瘦­肉­粥，小笼包，简简单单的四个素菜两个荤菜，就没有其他了。

几个人慢慢的吃了吃饭，吩咐人将客厅收拾了。才各自找了事情做，上官承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几个人原本事情就不是很多，再加上长兄如父，几个人等一天也是没什么的。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人凑在一起，搬了一个沙盘过来，叽叽咕咕的研究刚学会的战术。

上官飞尘照样是打算盘，看账本。而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两个人则是拿着几个小匣子，将这两天的劳动成果一一分类装进去。这几天，他们两个弄的青楼总算是开业了，这里面的莺莺燕燕，自然是从别的青楼挖过来的。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对这些人很好，不想接客的，就可以不接客。光这一条规矩，就引得很多人往这里来了。他们两个慢慢的开始吩咐那些人记录一些消息。现在不过是一些小事情，真正能得到大消息的，还不是时候。

上官德润闭着眼睛在打坐，端木炎也没事做，就拿着一本医术翻着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也不闲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在研究食谱。

庙堂之高 第四十零章 大哥训话

果然是不到午饭的时候，上官承宣就到了。听了下人们的禀报，上官善水立马就喜笑颜开的拉着夏安歌到府门前迎接了。

上官承宣是骑马回来的，他身边就跟着一个小厮，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达。因为城里不能纵马，所以速度也不是很快。到了府门前，上官承宣翻身下马，先是抱住了上官善水：“小九，想我没？”

“大哥，想了。”及其响亮的回答，逗得上官承宣哈哈大笑，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工夫，不冷的。”上官善水摇摇头，抓着上官承宣的手：“大哥，你累不累？饿不饿？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好不好？”

“恩，好，果然还是我的小九比较贴心。”上官承宣笑着捏捏上官善水的脸颊。上官飞尘他们这会儿刚好出来，闻言就笑道：“大哥，你也太偏心了，他们难道就不体贴？亏得我还让人早早的给你准备了洗澡水什么的，哎，太让人伤心了。”

上官承宣挑眉笑道：“小七，贫嘴！你有小九乖巧吗？你要是有小九的一半乖巧，我就天天夸你。”

上官飞尘脸垮了一下，上官善水的乖巧，那可是他们上官家公认的第一份，他敢说自己比小九乖巧吗？

“大哥，回来了，我们先进去吧。”上官德润上前，同样是给了上官承宣一个拥抱，然后用手拍拍上官承宣的肩膀问道。上官承宣点点头，跟着上官德润他们一起进府。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可有好好的学习？”到了客厅，上官承宣自然是坐在首位，丫鬟上茶，上官承宣喝了一大杯，缓了口气，才慢慢的开始询问：“将你们最近忙的事情说一下。”

“大哥，我最近去了少林寺一趟，其余事情倒是没有。”上官德润首先开始汇报，言简意赅，他年龄也算是不小了，再加上和上官承宣的年龄相差的也不是很大，所有也不用事无巨细的进行汇报。

上官承宣点点头，看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作为兄长，两个人的事情就由上官成合来汇报了：“大哥，我们最近开了一家青楼，准备弄个情报收集的秘密地点，刚开始没多久，人手还没招揽够。账务方面我们两个人也不是很懂，就交给小七管理了。”

“那你们两个负责什么？”上官承宣挑眉。

“我们负责训练人手，收集情报，分析情报，追踪情报。”上官成合一板一眼的回答。

“行了，别装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见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开了，那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给爹收的，不会让爹处罚你们太重的。”上官承宣见上官成合一直强报两个字，就知道这两兄弟心中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上官家做生意，一向是很正派的，衣食住行，凡是能做的生意，他们都能Сhā上一手。但是有两种生意，上官家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个是**，一个是赌。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弄得这个青楼，算是上官家的头一份，上官云要是知道了，肯定是会发脾气的。尽管他们这个青楼，并不会出现强迫之类的腌*事情，但是青楼就是青楼，这一点儿，是没有多少改变的。

上官成合刚才强调的情报两个字，或者就是上官云能原来他们的首要条件了，所以他才会不停的给上官承宣提示。

听到上官承宣的承诺，双胞胎九分相似的脸上同时露出大大的笑容，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大哥了。”

“不用谢，爹和我也不是那种迂腐到家的人，不过，我提前说好，你们这个青楼，就只是你们两个的产业，并不会划分到上官家，这样可好？”上官承宣挑挑眉，喝了一杯茶问道。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一**头：“那时当然，只要爹爹不生我们的气就好。”

上官承宣点点头：“恩，我们是和二殿下绑在一起的，你在朝中要事事小心，不过，要是二殿下要倒台了，你就赶紧抽身，什么事情都没有保住自己重要，知道吗？”

上官宾鸿点头，夏安歌坐在一边嘴角抽了一下，好歹你说的那个二殿下的弟弟就在这里坐着，你要留几分情面吧？

上官承宣可不知道夏安歌心里所想，转头看上官飞尘：“小七，你的事情呢？”

上官飞尘的事情是最多的了：“大哥，我开了一个天上客，上次写信告诉过你了。最近我算了一下，略有盈余。大哥交给我的账本，我也算好了，都放在书房里，大哥有时间就能去看了。”

“恩，做的很好。”上官承宣点点头，笑盈盈的夸奖上官飞尘：“让大哥我刮目相看了，不错不错，进步得很快，以后我就可以多多的交给你一些产业了。”

“谢谢大哥夸奖。”上官飞尘就算是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郎，得到自家如同神话一般存在的大哥的夸奖，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的，脸颊红通通的，笑的傻乎乎的，看得旁边的上官善水心里大乐，忍不住伸手扯一下上官飞尘的头发，原本还想要捏捏上官飞尘的脸颊的，被上官承宣喊住了。

“小九，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听说，你还在京城弄了个神秘大厨的身份？”上官承宣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上官善水几乎是被上官承宣带大的，所以立马就听出来这语气好像不怎么对头。

偷眼看两眼上官承宣的脸­色­，恩，没看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忐忑的思考了一下，才慢吞吞的承认：“大哥，我也是顺手。”反正平日里他都是需要做饭的，多做一些少做一些都是一样的。

在还没有体悟之前，多做和少做，总会有­精­细不­精­细的存在，大锅菜，是最难调口味的。调味料的多少，是最难把握的一件事情了。所以好的厨师，是很少弄大锅菜的，他们宁愿更麻烦一点儿，一盘一盘的炒菜，也不愿意一股囊的弄一大锅出来。

可是上官善水不一样，现在他已经隐隐约约的体悟到了一些东西，对于原材料和调味料的运用，也算是出神入化了。所以，他不用担心大锅菜会失去­精­细的味道，所以他才能每天多做一些菜。反正，只是做一道菜的功夫，能多做出来一些，他也不会拒绝，顺手的很。

“顺手？”上官承宣挑眉，转头看上官飞尘：“让小九去天上客当那个神秘大厨，是谁的主意？”

“大哥，是……”上官飞尘一缩脖子，立马就要认错，他可是听出来了，自家大哥好像很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但是先认错是没错的。

“大哥，是我自己要去的。”上官飞尘还没有说完，上官善水就抢先说道：“大哥，你收到七哥写的信了吧？就是那个，关于成圣的那个。”

上官承宣点点头：“收到了，不过，这和你去当神秘大厨有什么联系？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练习厨艺，所以才去天上客当大厨的，我们家这么多的人，哪个不能吃你做的饭菜？一天三顿的，不够你练习吗？”

“你平日里身体不是很好，每天多做那么多东西，身体定然会吃不消的。你准备再病倒一起？虽然有端木这个神医在，不会让你出事的，但是你愿意喝那些味道很苦的药？”

“还有，这天上客人来人往的，万一要是有人对你这个大厨非常感兴趣，硬是想要见你，见了之后又有什么歪心思，你觉得，在这很敏感的时候，二殿下他们能尽全力保护你吗？”

上官承宣不停顿的，将自己的不满一一的问出来。上官善水也听出了里面浓浓的不满，很没志气的缩缩脖子，和他七哥一样，就差钻到桌子下面了，大哥发火是很可怕的。

“那个，大哥，其实我身体已经很好了。”想了想，觉得事情是自己弄出来的，还是自己解释一下比较好，要不然等会儿挨骂肯定就是七哥了，上官善水很勇敢的站出来说道：“大哥不不用担心的，安歌说，我已经踏上了成圣的第一步，身体也得到了改善，以后，随着我体悟的东西越多，我的身体就会越好的。更何况，端木哥哥的医术也确实是很好的，我这半年，连伤寒都没有过呢。”

“还有，我不是去天上客当大厨的，我是每天在我们家做好，然后让小厮送到天上客的，从安歌的王府送出去，就算是有人要我，也只能找到王府，安歌还是比较受宠的。”上官善水飞快的解释完，然后偷眼看上官承宣的神­色­。

庙堂之高 第四十一章 兄弟相聚

上官承宣听了上官善水的解释，只是看了夏安歌两眼，眼神莫名，夏安歌原本打算说的解释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摸摸比鼻子坐在一边装雕塑。

上官承宣用茶杯盖拨了一下茶叶，等上官善水脸上讨好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才慢吞吞的点点头：“以后记得要低调，我们上官家的家世原本就已经很惹人注意了，你的厨艺，也算是怀璧其罪。日后，要小心。”

上官善水赶紧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恩。”点点头，上官承宣的目光专往上官丰羽的身边，挑眉：“林志平？”

“上官大哥。”林志平从看见上官承宣的第一眼起，就很是忐忑不安了，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总像是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而他的眼神，也很是让人不敢直视，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能一眼看出你心中所想。乌黑的眼珠子，又像是最深沉的夜­色­，让人无法看出其中的心思。

这会儿猛然间听见上官承宣叫自己的名字，林志平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知道了自己和上官丰羽之间的事情，现在是来算账来了。

上官承宣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志平，最后，很是出乎意料的点头了：“不错，小八的眼光，难得好一次。”

“大哥，你是同意我和志平的事情了？”上官丰羽眼睛一亮，就差跳起来了，脸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容看上官承宣。

上官承宣斜睨他一眼：“总要有人打头阵，小九和夏安歌的事情爹娘还不知道。”

上官丰羽瞬间*了，原本自己还想着让小九和夏安歌打头阵呢，没想到，这种苦哈哈的差事，最后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不公平啊不公平，早知道就先一步将小九和夏安歌的事情捅出去了。

旁边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听见几个人谈话，眼神很隐晦的交汇了一下，然后还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关心的，反正最后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出头。

上官承宣只是简单的问了一番，就准备去沐浴了。虽然他是从早上才开始赶路的，但是骑马一上午，也是很累的。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自然是喜滋滋的往厨房去了，这上官家的厨房，已经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的天地了。

“九儿，你要抓紧时间感悟了。”走出房门，夏安歌就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说道。

排掉肩膀上的爪子，上官善水瞪他：“你说能顿悟就能顿悟的吗？我总觉得，我的厨艺好像是遇到一个，恩，瓶颈。”

皱眉想了好打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就好像是之前我觉得，我要爬到瓶子的最高处，然后等我爬到了，却发现，那个最高处十分的狭窄，让人感觉十分的憋屈，想要到瓶外去看看。”

“这就叫遇到了瓶颈？”夏安歌挑眉，将手重新放回到上官善水的肩头，上官善水正在冥思苦想，用一钟更简单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现在遇到的情况，所有也没在意夏安歌的动作。

“九儿，你现在的厨艺，是凡人中的第一，你知道吧？”想了想，夏安歌还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提醒了一句：“凡人中的第一，是指和凡人相比，你要仔细想一下，那些凡人，他们的厨艺，和你的有什么差别。比如说曹大厨，比如说其他人，每个人的厨艺，能被人称道，总是会有自己独特的原因的，你要是能将这个想清楚，这个瓶颈就会很容易突破了。”

上官善水若有所思的看看夏安歌，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进厨房，上官善水现在做饭已经是很得心应手了，半个时辰就能弄出来好几个菜。至于汤，是大早上起来就开始炖的，这会儿刚刚好，所以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个人就又从厨房里出来了。

“大哥，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哦。”笑盈盈的看着上官承宣，上官善水笑的很讨好，就冲刚才自家大家说让八哥去打头阵，这一顿饭是不能省的。怎么好吃怎么弄，半个时辰，上官善水就差将整个厨房的东西都做了端过来了。

上官承宣点点头，用筷子夹起上官善水夹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的鱼­肉­，白白­嫩­­嫩­的，带着一股清香，光闻味道就能知道，很不错。尝过之后更是人觉得美味，又鲜又­嫩­，恨不得让人能将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得到表扬的上官善水的桃花眼立马眯了起来，嘴角弯弯的，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纯真可爱。上官承宣心里暗自纳闷，上官家的人，都是个个聪明的，今天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天真善良的让人忍不住去疼爱的人呢？

就连小八，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大的像是缺根线的那种人，也能偶尔让人发现他扮猪吃老虎的本质。这个小九倒好，连一点点狡猾的本质都没有。但是吧，他又不像是那种小孩子的纯真可爱，小孩子的那种，是因为阅历少，根本什么都不懂得，所以才纯真质朴。

而上官善水，自家的小九，他的那种纯真质朴，就好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最后返璞归真一样，那种质朴。透漏着一股云淡风轻，透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要不是还能看出来他喜欢夏安歌，就差一点儿让人以为，除了厨艺，这孩子什么都不在乎呢。

上官承宣正想的入神，忽然听见旁边上官善水说道：“大哥，爹娘会不会对我和安歌的事情很生气啊？爹娘年纪也不小了，万一要是生气了……”

上官承宣暗自笑了一下，不管自己的这个弟弟多么的看破红尘，他只要有喜欢的人，就能留在这尘世。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安慰道：“你放心吧，爹娘不会生气的。”

爹娘对你的疼爱，只要你不是和一头猪在一起，就不会有人反对。

上官德润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看了一眼端木炎。端木炎正在低头扒饭，上官德润夹了一块­鸡­­肉­放到端木炎的碗里，端木炎抬头看了一眼上官德润，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吃完之后又礼尚往来的给上官德润夹了一块他最不喜欢吃的白菜帮子，看上官德润纠结的样子，暗暗笑了一下。

一顿饭很快接结束了，下人们动作迅速轻巧的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然后送茶茶壶茶杯和点心。

“小九的厨艺确实是越发的好了。”上官承宣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夸奖上官善水。

“大哥过奖了。”上官善水笑ⅿⅿ的接受上官承宣的表扬：“大哥，你出海有没有什么见闻要和我们分享一下？”

“我并没有出海，我只是那边去安排人手。”上官承宣伸了个懒腰：“安排船只，安排人手，还有他们要带去的货物以及需要带回来的东西，这些都是需要好好安排一下的。我夏国兵力虽强，海军实力却不怎么样，我还要安排武功高强的人守船，光这些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来给你打听什么奇谈怪闻。”

上官善水瘪瘪嘴：“我还以为出海很容易呢，买一条大船，然后安排一些人上船就行了。”

“你以为进大海的船只，普通的那些行吗？我们还要研究怎么样打造一条能在大海中航行的大船，还要考虑到航海过程中遇到的所有的最坏的后果。”上官承宣暗自叹口气，转头看上官飞尘：“飞尘，你最近可能要忙一些了。”

“大哥有什么吩咐？”上官飞尘恭谨的问道，他也知道出海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夏国虽然不是禁海的，但是对于出海，也并不是支持的。所有东西，都需要自己准备，还要向官府报备，让他们批准，严格审核各种带过去带回来的东西，种种繁琐的事情，并非是很容易就能完成的。

上官承宣从怀里摸出来一本册子递给上官飞尘：“我刚才就想交给你了，这里面是出海的人的名单，你按照上面的记载，将这些人的家里安排一下，每个月都要发现补助银两。逢年过年的，也别忘记送东西过去。”

“我知道了。”上官飞尘点点头，将册子收过去放好。

上官承宣又看端木炎：“这位就是端木神医吧？久仰大名了。”

端木炎嘴角抽了一下，你都回来半天了，这总算是看见我了？不过也知道上官承宣并非是在危难他，而是用这句话开个头，所以就点点头：“是的。”

“我要对端木神医说声谢谢的。上官承宣笑着说道：“多谢端木神医照顾我的家人。”

“上官大少爷叫我端木就行了，不用太客气的，我和上官家，也算是各有所需，上官家提供我需要的药材，我为上官家的人调理一下身体，谈不上谢谢。”端木炎笑着说道。

上官承宣摇摇头：“端木，叫我上官大哥就好。”原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看上官德润，又将剩下的语咽下去了，只简单的说道：“你那个药房，缺少的东西应该很多吧？明天让德润陪你上街，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买完，我们需要好好过个新年。”

庙堂之高 第四十二章 全家团圆

在十二月二十三之前，上官家的总算是全部到了。因着腊月二十三是要祭灶的，家家户户要团圆，没个女人主持事情，是很难办的，所以在柳翩翩的催促下，一家子的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腊月二十二那天到了京城。

朱红­色­的大门早早的就被打开了，三四个小厮就在门外站着。远远的看见有上官家标志的马车过来，一个进去通报，一个去吩咐下人们准备，另外两个则是直接在外面候着了。

很快，上官承宣就领着自己下面的一群弟弟出来了。

“儿子见过爹爹，见过娘亲。”因着是在外面，所以就先是行了个半礼。上官云掀开车帘点点头：“先进去吧。”

早有下人将门槛摘掉了，马车直接赶到府里，到了中门，才全部下车。

“爹爹。”上官云刚下车准备将柳翩翩服扶下来，第二辆车上就跳下来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扑到上官承宣腿边喊道。上官承宣笑着应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朝第二辆车走去，将他的娘子王雪梅服扶下来，然后直接抱着里面的小女孩下车。

上官承宣抿了一下­唇­，走向第三辆马车，那里面，是他的娘子付培培。掀开车帘，就能看见一个大肚子女人正在里面坐着，看见上官德润，脸上露出个笑容，伸手扶着上官德润的胳膊钻出马车。

端木炎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低下头没有说什么。上官善水在一边看见端木炎的动柞，悄悄的握住端木炎的手捏了一下。端木炎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清澈的眼神，里面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的关心。

端木炎笑着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我没事，不用担心。”

早就知道他有妻有子的，早就知道就算他不喜欢他的娘子，也不会背叛她的，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希望的。那么多的早知道，已经让他学会了不伤心。得不到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得不到的人。苦笑了一下，端木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就是一片笑盈盈了。

上官德润搀着付培培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从端木炎身边走过，看着端木炎不带半点儿­阴­霾的脸，眼神暗了暗，嘴巴张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匆匆走过。

“小九，过来让娘看看。”柳翩翩刚在椅子上坐好，就笑眯眯的伸手招上官善水上前，将人抱到怀里温和地问道。

上官善水脸红红，都十三岁了还被娘亲抱在怀里，实在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啊，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好任由柳翩翩抱着了：“娘亲，我很好的。”

“怎么好了，我看看。”柳翩翩在上官善水身上捏了两下，皱眉：“怎么瘦了啊？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我听你爹爹说，你七哥让你去他新开的酒楼做厨子了？是不是太累了？”

上官飞尘嘴角抽了一下，这件事情，要说几遍才算是到头？

“娘，我没有让小九……”

“你闭嘴，等会儿和你算账。”柳翩翩瞪一眼上官飞尘，上官飞尘摸摸鼻子，坐回去不吭气了，母上大人现在只看得见他的宝贝，看不见别人的，他还是不要不识趣了。

“娘亲，我没瘦，我是长高了。”上官善水赶紧为自家七哥求情，要不然等最后，七哥要是偷偷给他加大工作量了，他就死定了。或者，七哥要是不让他去天上客练习厨艺了，那更糟糕。

将自己需要练习厨艺的事情给柳翩翩一一解释了，柳翩翩才总算是对上官飞尘露出个笑容。

上官云在一边和上官承宣以及上官德润说话，对林志平和端木炎都表示了一下善意。至于夏安歌，咳，已经认识了，就不需要特别介绍了。

“娘亲，您和爹爹是不是要去休息一下啊？您两位赶路一定很累的，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您和爹爹先去休息？”上官善水和柳翩翩腻歪了一会儿，见柳翩翩脸上有疲态，就关心的提议道。

柳翩翩点点头，人老了，­精­神就没有以前好了，上官云比较心疼老婆，见柳翩翩有些累，就过来搀着柳翩翩，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跟着两个人，将他们送到新收拾好的院子才折回来。

客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上官承宣和王雪梅带着两个孩子回自己的院子了。上官德润扶着付培培去自己的院子了，就剩下一个上官博易，正在和上官丰羽说话。

“三哥！”上官善水凑过去，很是不满意：“三哥就没有看见我吗？”

“看见了看见了，我家的小九，长得越来越，恩，帅气了！”上官博易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上官善水教给他的那个词语，伸手拍拍上官善水的脑袋：“长的闪闪发光的，我一眼就看见了。”

上官善水抽搐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说灯泡呢。

“三哥，要不要尝尝我刚做的点心？”继续眼睛闪亮亮的和上官博易说话，上官博易赶紧点头：“要，我听爹爹时候，你的厨艺最近进步了不少，赶紧拿出来点心我尝尝。”

于是，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的让人去拿点心，兄弟几个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夏安歌在上官善水身边，一张脸很哀怨，九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说话了。哎，亲人多了，也不是件好事啊。

快到晚上的时候，又是上官善水做饭。这次，他要做的就多了去了。一下子又增加了七个人，再加上原来的十一个人，总共就是十八个了。

柳翩翩心疼自家儿子，一边给上官善水夹菜一边吩咐：“今后都在自己院子里起火吧，小九不用做那么多的饭菜。”

上官丰羽不乐意：“娘亲，我和志平两个人，不用起火吧？”

“用，都必去起火，小九从明天起，就在我院子里用饭了，个人喜欢什么就自己在小厨房里做。”现在家里就两房儿媳，还不是很多，二房又是孕­妇­，很多东西要忌口，也有很多东西要额外的增加。

为了省点儿事，柳翩翩索­性­就将月份银子发下去了，主子们自是有小厨房的，婆子丫鬟小厮们，统一是在大厨房里的。现在柳翩翩越发觉得自己老了，不想要管家了，就将管家的事情交给王雪梅了。

幸好王雪梅是个和善的，对人都很好，付培培这个一向比较挑的人也找不出来什么错处，这个家还算是比较安宁的，和那些大家比起来，也没什么争权夺利的糟心事。

付培培家虽然也是个武林人家，但是家里就一个女儿，自小就是当金贵的不得了，所以这行事做派，也并没有太大的江湖气息，不过，和书香世家出身的王雪梅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的。

柳翩翩自然不是那种恶婆婆，一向也不刁难自己的儿媳­妇­，所以上官家家大业大，这后院，还是很平静的。

听了柳翩翩的话，不乐意的不光是上官丰羽一个人，上官飞尘也很不乐意：“娘，我一个人，你让我开什么火啊？要不然，我也去您和爹的院子？”

“不行，小八不准去，你也不准去。”看上官宾鸿有说话的打算，柳翩翩立马杜绝他说话的可能：“小六小五小四小三，都不能去。”

上官宾鸿闭上嘴巴，低头吃饭，这可是最后一顿了，一定要吃饱。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两个人瘪瘪嘴，也低头吃饭，反正到时候想办法凑到自家爹娘的院子就行了。

很显然，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同时打了这个主意，于是一群人低头吃饭。

上官善水眨眨眼：“娘，我还要练习厨艺呢，二哥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要参加厨艺大赛，所以必须要练习厨艺的。”

“不行，你做太多东西容易累到，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许太过劳累。”柳翩翩拒绝：“那个什么厨艺大赛，不要参加了，反正我们家也不缺钱。”

“咳。”上官云咳嗽了一声，关于上官善水成圣的事情，上官云还没想好要怎么给柳翩翩说，所以这会儿柳翩翩也不知道上官善水的打算。不过，上官云是知道的，所以直接打算柳翩翩的话：“小九啊，做饭是可以的，但是呢，过犹不及，做的太多了，就会忘记自己最拿手的。所以，以后不用做太多，你要是想练习的话，就只做中午的那顿好了，早饭晚饭各自在自己院子里解决。”

柳翩翩瞪上官云，张口就要拒绝，上官云赶紧在下面捏了一下柳翩翩的手，两个人老夫老妻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于是柳翩翩不再说话了，上官善水赶紧点头：“恩，我知道的爹爹，我的菜是要二十四号那天才在天上客挂牌的，所以等二十五号以后，我就不用往天上客送菜了。”

第二轮第三轮比赛都是在年后，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的。

对于这个结果，柳翩翩是很满意的，就算上官善水做的饭是天下最好吃的，但是为了不让儿子累到，不吃也是可以的。

庙堂之高 第四十三章 满汉全席

十二月二十五那天，第一轮的比赛才算是完全结束。一点儿意外都没有，上官善水得到的桐板是最多的，很理所当然的进入到了第二轮比赛。接下里的两次比赛，都是要在过完年之后才举行的。所以，这一年剩下的几天里，就不用­操­心了。

二十六大扫除，二十七杀­鸡­宰羊剥鱼鳞，二十八发面蒸馒头，二十九贴对联挂灯笼。大年三十是要守夜的，前面的那几天，自有下人去准备。至于置办年货，虽然时间很紧，但是柳翩翩和王雪梅两个人还是在大年三十之前弄好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上官善水就起床了，将半夜跳墙过来的某个人也弄醒，两个人洗洗刷刷的就去主院请安了。上官云和柳翩翩一开始见到夏安歌的时候还会惊奇一下，半个月下来，连眉毛都不动了。

“爹娘，早上好。”笑嘻嘻的进去给自家爹娘请安，柳翩翩不等他跪到地上就将人拽起来了：“来，让娘亲看看，昨晚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娘亲，今天我掌厨吧？”上官善水点点头，脸­色­红润润的。抱着柳翩翩的胳膊撒娇。

“这大年三十的晚饭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自己能忙得过来吗？”柳翩翩迟疑了一下，原本想拒绝的，担心自家儿子身体受不了。后来想到上官云说的关于那个圣人的事情，也知道上官善水的厨艺是需要好好练习的，所以长久的来看，不拒绝比较好。

上官善水赶紧点头：“娘亲，我忙得过来的，而且，夏安歌还能帮我的忙呢。娘亲不用担心，要不然，我将曹大厨也请过来了？”

“别啊，人家曹大厨也要过年的，你将人家请过来了，那曹大厨家里怎么办？”柳翩翩捏捏上官善水的鼻子笑道，看看旁边坐着的夏安歌，这个可是活生生的九殿下啊，自家儿子这么差遣他，不会有事吧？

像是看出来了柳翩翩的迟疑，夏安歌笑道：“伯母不用担心九儿的身体的，之前我们就是这样的，九儿做东西的事情，我都会在旁边帮忙的。”

柳翩翩看夏安歌的神­色­却是不像是勉强了，再看看自家儿子，眼神里的期盼很明显的，想到自家还有个神医，就点头了：“那好吧，年夜饭就交给你。不过，你刚才说道曹大厨，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上官善水眨眨眼问道。

“那个曹大厨不也是今年刚进京的吗？也算是背井离乡了，这诺大的京城，他就和我们一家人认识，大过年的，自己一家过年好像是挺凄惨的，要不然，我们就将他们一家子请过来在我们家过年？”

柳翩翩这话是给上官善水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看着上官云的。上官云自然知道自家娘子是什么打算的，曹大厨一家来了，总不好光吃饭不­干­活，刚好能帮着自家小九做年夜饭，不让小九太累了。

上官云也是比较心疼自家小九的，当即就点头应道：“我等会儿去给飞尘说一下，让他亲自去请曹大厨一家。不过，你要先将院子安排好，不能等人来了才开始收拾。”

“收拾什么？”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小丫鬟掀开门帘，就见王雪梅领着两个孩子进来了。

“给爹爹请安，给娘请安。”王雪梅仪态大方的给上官云和柳翩翩行礼。两个小孩子也是很知礼的，跪下给祖父祖母请安。柳翩翩笑着将两个小孩拉起来：“都起来都起来，早上吃饭了吗？”

两个小孩子一起摇头，随即笑嘻嘻的给上官善水见礼。现在上官善水才十三岁，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尤其是叔嫂之间，但是因为上官大嫂也算是看着上官善水长大的，所以也不是很避讳这一点儿。

上官善水受了小侄子小侄女的礼之后又给王雪梅见礼，付培培因为怀孕的原因，柳翩翩免了她的请安，所以早上也见不到人。

趁着柳翩翩在和王雪梅说话，上官善水拽着夏安歌就要离开。上官云早在王雪梅进来没多久就找借口走掉了，上官善水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往门口走。

“小叔叔小叔叔，你要去哪儿？”偏偏小孩子对大人的谈话不感兴趣，所以就盯上了上官善水。

“我去准备年夜饭，你们两个要在这里乖乖的听祖母和娘的话。”转身，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看两个小孩子。说完，也不给两个小孩往下说的机会，赶紧转身走人。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要让他们跟到厨房，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夏安歌一直笑着跟在上官善水身边，看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自己也顺便帮把手。

“九儿，今天的年夜饭要做什么？”一边听上官善水的吩咐使劲的揉着面团，一边疑惑的问不停的忙碌的人。

“满汉全席。”上官善水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说完就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上，好像还不曾出现大清。夏国，是唐朝在历史上走错方向的一个发展朝代，这会儿的大清，还没有影子呢。而满族，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民族而已，夏安歌定然是没有听说过的。

“满汉全席？”果然，夏安歌没听过这个东西，略微的挑眉问道。

“咳，满，颖异也。汉，星汉也。全，完也。”上官善水使劲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出来一个格边的解释：“就是一个吉样的名字，带有大富大贵全家团圆的意思。”

这样一同瞎扯，还真让夏安歌相信了：“九儿的想法果然很好，不过，这满汉全席又都是些什么菜？”

“这个就多了，满汉全席分为六个席面的，我们家人又不多，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今天就只能第一个席面。”上官善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开始报菜名：“这一道席，总共三十四道。”

“包括网油鱼卷，燕窝四字，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蒜，桂花­干­贝，金钱吐丝，凤凰展翅，炸­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肉­末烧饼，龙凤柔情，­鸡­沾口蘑，咖喱菜花，凤凰趴窝，宫保兔­肉­，熊猫品竹，御扇豆黄，炝玉龙片，糖酷鱼卷，金鱼鸭掌，琉璃珠玑，金糕，栗子粒，芝麻卷，仿膳饽饽，酥卷佛手，油焖鲜蘑，莲子膳粥，麻辣牛­肉­，金丝烧麦，凤尾群翅。”

一口气念完，上官善水赶紧喘一口气，夏安歌递过来一杯茶水，上官善水喝了一口润润喉。

看着材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才让丫鬟准备了一些点心和粥，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开始用早饭了。

“九儿，这么多的菜，你一个人能弄完？”想想上官善水极的三十多个菜名，再看看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夏安歌都替上官善水发愁。

上官善水点点头：“恩，你帮忙到下午，曹大厨下午大概也会过来，肯定会早早弄完的。”

“哎，可惜的是我今晚没办法尝到你做的菜了。”夏安歌有点儿垂头丧气，今晚上他要进宫守夜，到明天早上才能出来，这样就有一个晚上不能和上官善水见面了。

上官善水像摸宠物一样摸摸夏安歌的脑袋：“不要紧，我明天还要做，你来得及吃明天中午的就行。”大年初一的饭菜也是很丰盛的，夏安歌点头：“九儿明天中午一定要等我。”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早饭，吃完就开始忙碌了。

先是点心，金糕，栗子糕，芝麻卷，酥卷佛手等小东西。用清水将红果和栗子洗­干­净，分别用两个锅煮熟，红果煮的时间不宜过长，然后都捞出来，红果去皮去籽，栗子捣泥。

红果弄好后和桂花酱一起放到盆中，用另外一口锅放上白糖，上火烧开，然后和白矾一起放到锅中，加水，继续煮，到白矾融化。然后将煮好的糖水倒入放有红果的盆子里，趁热急速朝一个方向搅拌，然后是白矾水，拌匀之后倒入到长方形模子中，晾凉之后就能切块码入盘中了。

栗子泥和水磨粉以及白糖一起揉团，像是和面一样，然后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上锅蒸，差不多的时候撒上瓜子仁。蒸熟就可以出锅了，于是，码入盘中。

这两个都是简单的很，芝麻卷和酥卷佛手都是比较复杂的，这两个要包馅。

芝麻卷要芝麻糖馅，外面那层呢，也不是白面，而是芸豆面。先蒸个半熟，然后将芝麻糖馅包在里面，切成小块的，然后就能上锅了。

酥卷佛手用的是豆沙馅，外面是油酥面，包好之后制成长圆形，用刀背顺长将其一半压遍，在压遍的部位上竖着切四刀，分成顶部相连的五小条。用手将中间的三条向下折过一半，形如三指拳起；边上两条形如伸出的手指。

上官善水各自弄好之后，叫来两个厨娘，让她们将这两样弄好。一个是蒸熟，一个是烤熟，幸好前些天上官善水将他的烤炉修改了一下，现在更先进了，半点儿不用担心烤糊了。

庙堂之高 第四十四章 大年三十

这点心弄好了，剩下的就是正菜了，正菜总共三十道。眼看就要中午了，上官善水这边的厨房腾不出来空，就让厨娘到另外一个厨房去做午饭了。

夏安歌继续陪着上官善水忙碌，两个人这样合作的次数多了，所以也不用特意说明，基本上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所以，上官善水看看桌子上放着的已经收拾好的鱼，夏安歌就赶紧递过来一条。

上官善水看看，转头换一条。盆子里的鱼分很多种，鲤鱼，草鱼，鳜鱼，鲑鱼，但凡能吃，基本上上官承宣就让人给弄了回来。因为上官善水带着的乾坤袋是良好的储备粮食的东西，所以弄好之后就放到里面了，省的变味。今天是要做年夜饭，所以上官善水就将东西都拿出来了，假装是上官承宣又买回来的。

换了桂鱼，将鱼­肉­切丝，蒸熟的肥膘­肉­和削皮的茡荠也一块切丝。虾米泡好之后切末，葱姜猪网油洗­干­净晾­干­。

­鸡­蛋面粉淀粉，加适量的水调成糊，一半放到鱼­肉­丝内，加上各种调味料拌成馅料。然后将网油摊在木板上，用刀切成方块卷馅，上锅蒸。熟透之后取出晾凉，然后切成条弄成鱼卷。再次裹面，下油锅，炸至金黄|­色­。去油，撒下花椒粉，放香油簸几下装入盘内，拼香菜，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就是网油鱼卷？”夏安歌挑眉，不就是炸鱼块吗？

上官善水点头：“恩，这个是很营养的，对身体好，你尝一个？”

夏安歌张嘴，上官善水往他嘴里塞一个网油鱼卷，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等评价。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水润润的眼晴就觉得可爱，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点头：“很好吃。”

想了想，上官善水将多余的网油鱼卷都放到盘子里，找个下人过来，让他送到主院。顺便往上官承宣一家住的院子和上官德润一家住的院子送一些。

接下来又开始做别的菜，夏安歌一直跟着上官善水转来转去的。等到了中午，两个人也不过是弄出来十来道菜。因为天上客从二十七那天就开始不营业了，所以也不用准备那十个菜了，这还是省了不少的时间了。

柳翩翩让人来叫上官善水吃饭的时候，上官善水正好将琉璃珠玑弄出来，这个也是桂鱼为主原料做的。做的多，所以直接装了一半让小厮端到客厅。

“曹大……”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官善水一张嘴就准备喊声曹大厨，后面夏安歌赶紧拽了他一下，于是上官善水立马改口：“曹大叔，你来了啊。”

“恩，要多谢上官夫人了，要请我们家来贵府过新年。”曹大厨不好意思的笑笑，曹大厨的娘子曹王氐是个爽快人，不耐烦自家男人慢吞吞的说话，直接笑道：“这位就是贵府小公子了吧？往日里常听老曹提起来的，说是俊俏的不得了，我今天一看啊，还以为是天上的小神仙下凡了呢。”

“曹妹妹说笑了，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能说是仙人下凡。我倒是听说了，令郎今年独自撑起来了那个第一楼，这可是大大的有出息呢，哪像我们家这个，整天就自己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个闺女呢。”柳翩翩也笑道，她就喜欢爽快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和曹王氐姐妹相称了。

“娘亲。”上官善水脸皮薄，听了柳翩翩和曹王氐打起的话，脸上就浮起一层薄红。

曹王氐看的更是高兴：“瞧瞧，瞧瞧，这不是俊俏的不得了吗？上官姐姐可真是说笑了，上官小少爷可不是天天呆在家里玩的，老曹都说了，自己的厨艺不及小少爷的一成，这样的聪明孩子，上官姐姐可是在家里偷着乐得吧？”

“瞧这一张嘴，说的我这心里，就好像是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凉水，真舒坦啊。我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承认吧，我天天是半夜睡不着，就自己偷偷的乐来着。”柳翩翩也笑，伸手将上官善水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夏安歌这会儿可是很低调的，只凑到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那里，几个人围在一起低低的说话。

两个老太太各自打起了一会儿，上官云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上官承宣，一群人，认识不认识的，都要互相见礼。一通折腾下来，才总算是让人将饭菜都端上来了，然后开饭了。

总共是分了两席的，外间和里间。柳翩翩和曹王氐，以及王雪梅和付培培，还有两个小孩子都在里间。原本柳翩翩是准备让上官善水也留在里面的，被上官云给拒绝了。人家曹王氐还带着一个女儿呢，怎么能让上官善水呆在里面呢？

外面则是上官云一家子的男丁和曹大厨，以及夏安歌和林志平几个人。除了上官善水，其余的几个人都能吃些酒，这明显的差别待遇导致上官善水很是郁闷。

因为有客人在，所以席间也并不像是往常一样，说说笑笑的没有太多的规矩。就是偶尔说几句，也是劝饭劝酒的，上官善水是不喜欢这个氛围的，觉得有些压抑。所以就只是慢吞吞的数着米粒吃饭。夏安歌看见了皱皱眉，自己给上官善水夹了不少的菜，让他多吃一些。上官善水这才算是有了一点儿胃口，不过，总归是没有以往吃的多的。

柳翩翩心疼儿子，隔着帘子看见儿子没吃多少。吃完饭就让人引了曹大厨一家去休息，自己留下上官善水，又让他吃了些点心才算。因为上午忙了一上午，所以柳翩翩就直接赶着他中午回去睡午觉了。

“九儿，下午你要是做菜，就让曹大厨帮着你。”夏安歌一手拉着上官善水，两个人一起往院子里走。

“你下午就进宫？”上官善水打个呵欠，慢吞吞地问道。

“恩，事情比较多，要进宫请安。”夏安歌点点头，要是能的话，他也很不想进宫的。宫里的人，有几个是没有带着面具的？上官家也是兄弟九个，他也是兄弟九个，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到上官家的几个兄弟之前，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算是他和夏安璃这个一母同胞的，也不能和上官家的兄弟几个之间的感情相比。

这样温暖的所在，才是最吸引人的。

上官善水想了想说道：“那你进宫的时候带点儿点心进去，万一要是肚子饿了，就能吃些点心。”从下午进宫，要等到晚上的晚宴，这一段时间可是不短的。而且，皇家的晚宴，能吃多少东西啊？

夏安歌愣了一下，还是点头了，他会小心的将点心藏好的，争取不让夏安璃闻见看见。九儿给自己弄的爱心点心啊，谁也不能吃的。

两个人一路走回去，小睡了半个时辰。然后起床，夏安歌进宫，上官善水去厨房。

曹大厨真是个好人，果然像柳翩翩说的那样，不好意思白白住在上官家，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就让下人带着去厨房了。在厨房看见上官善水，可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他还以为，上官家的小少爷，在大年三十这天就应该歇着呢。

“你都准备做些什么菜？”两个人打过招呼，曹大厨看看桌子上的菜，侧头问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再次报了一遍菜名，大部分是曹大厨没有听说过的。这菜嘛，一个时代一个名字，就是在不同的地区，同一道菜也是有不同的名字的，所以上官善水也没奇怪。

大致挑了三四样，给曹大厨具体说了一下，然后曹大厨就领悟了。

两个人一人占一个灶台。这多了一个厨师，效率就是不一样，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一上午弄了十来道菜，这会儿上官善水和曹大厨一个半时辰，就将剩下的二十道菜弄完了。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摆在桌子上。桌子上下两面包着铁皮，下面烧着一个巨大的炭盆，就是为了保持上面菜看的温度。有些还用盖子盖着，省的被烤­干­了。

“谢谢曹大叔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上官善水转头对曹大厨笑道。

曹大厨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没事，我要是在自家过年，也是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的，来你家，还省了不少的材料呢，是我应该说谢谢。”

“曹大叔，可不要说谢谢，要不是你，天上客的生意也不会那么红火。”上官善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上官飞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两个人一起转头，就看见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一起进来。上官善水笑眯眯的端起一盘子金糕递给上官丰羽，他做的点心都是多出来很多的，就怕晚上饭菜不够吃，守夜的时候要吃点心。

上官丰羽笑呵呵的接过来，和林志平一起吃点心，三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说笑。倒是上官飞尘，和曹大厨各自客气了几句，然后才笑着将这三个人揪出厨房。

到了年三十了，守夜的时候要玩乐的，总是要沐浴更衣才行。上官善水和曹大厨忙了了一下午，也该回去洗刷一下了。

庙堂之高 第四十五章 初一五更

年三十的守夜是要到五更时分的，让家人点上旺火，然后拎着一大串的鞭炮放过之后，就是要吃饺子了。

这饺子，自然是要上官善水弄的馅料，然后让厨娘包的。包的形状还是多种多样的，有平时吃的花菱形，有圆胖胖中间被压下来一坎的元宝形，还有缠缠绕绕细细长长的被当做金丝银丝的面条，半碗半碗的装着摆在神位和祖宗牌位之前。

三十下午煮好的大­肉­和鱼­肉­都被装盘，上面摆着两根香，充当筷子。同样是在神位之前摆着。

五更鼓响起来的时候，上官云带着一家老小在神位前上香磕头。等所有的香烛都点上了，才让上官承宣出来点燃鞭炮，这种事情，是不能假手于人的，一般上，都是家主做的。亲自点燃鞭炮，象征着下一年的好兆头。旺火是用梧桐木点燃的，原本是没有讲究的，只要点燃大火吓走年兽就行了。但是凤凰栖梧桐，这也算是一点儿小吉样的兆头吧。

这一切忙完，就能吃饺子了。神位前和牌位前的饺子，是带有祝福的意义的，要一人一个都要尝过才行，吃饱之后就能去休息了。

原本初一是族人们一起祭拜祖宗的日子。但是自从上官家出了一个圣人之后，这圣人所留下的东西，就勾起了族人心里的贪欲，数百年来的纷争，已经让上官家逐渐的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了。上官云这一支，除了上面的爹娘，就再没别人。而上官云的爹娘上面，也不过是兄弟两三个。

这祖宗，实在是少，所以上官云大早上的，就领着上官善水他们兄弟九个祭拜完了。比起别人家，可是省事的多了。

上官善水打着呵欠回房，守夜的时候上官云和柳翩翩原本是让他回去睡觉的。但他硬是陪着一家子的人从头守到尾，刚才吃饺子的时候就差点儿栽到碗里，逗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这会儿终于能回房间休息了，上官善水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走在云里一样，那脚步，虚浮的就快飞起来了。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上官善水环视了一圈，立马就明白，夏安歌这会儿还没有回来。要是回来的话，这会儿早就出来了。让丫鬟打来了温水，洗脸，刷牙，然后上床睡觉。至于洗澡？等睡醒了再说吧。

上官善水的身体原本就比别人的虚几分，所以上官承宣他们就只是睡一个中午就起床了，而上官善水则是睡到半下午才起床。一醒过来，就发现身边有个温度适宜的暖炉。

“刚回来？”打个呵欠，上官善水眨眨朦胧的眼睛问抱着自己的夏安歌。

“恩，父皇祭天之后就让我们都回来了。”夏安歌看上官善水半睁着眼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就低头在他眼晴上落下一个吻，声音摸摸糊糊地说道：“还赐了饺子，不过都凉透了，一点儿都不好吃。”

“皇宫里过年是怎么样的？”使劲揉揉眼睛，让自己的脑袋稍微的清醒一点儿，听到夏安歌说话，就很感兴趣的问起皇宫里的新年。

“其实也就是那样。”夏安歌想了一下才说道：“二十三那天是小祭天，就领着我母后还有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祭祖。然后二十六那天，父皇宣布罢朝。二十七那天写下大量的福字和对联，赏赐到大臣家里，还有皇宫里的大部分地方所贴的对联和福字也是要父皇亲自写出来的。二十八那天封笔，二十九宴请群臣，三十是家宴，守夜到初一，初一上午祭天。”

“皇上好忙啊。”上官善水在夏安歌说话的时候逐渐的清醒过来，很是感慨的嘟囔了一句，随即将这件事情放开，反正和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要起床吗？”看上官善水将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夏安歌赶忙问道，这是上官善水的习惯­性­动作了，起床之前会将脸贴在枕头上蹭两下。

上官善水点点头，夏安歌将床头凳子上放着的新衣服拽过光侧过身躺着，将衣服塞到自己怀里暖着，等不是那么凉了，才递给上官善水，让他换上。

“安歌，你对我真好。”笑眯眯的在夏安歌脸上印上一个吻，上官善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夏安歌岂会是用一个吻就能打发的人？长臂一伸，就将上官善水揽在自己怀里了。

低头，嘴­唇­寻到那两瓣水润粉­色­的­唇­，伸出舌头勾勒一遍，然后用舌尖顶开­唇­瓣。

“安歌，我还没有刷牙。”上官善水就是那关键时刻破坏气氛的人，夏安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摸糊地说道：“我不介意。”然后就将舌头伸进上官善水的嘴里，开始攻城略地，顺便将上官善水未完的话吞进肚子里。

缠绵的一个热吻过后，上官善水粉­色­的脸颊已经变成红­色­的了，为他­精­致的面貌添了几分艳­色­。自认为恶狠狠的瞪一眼夏安歌：“我会介意的，你也没刷牙！”

因为眼眸中含有水雾，这一眼，不仅没有一点儿威力，看在夏安歌眼里，倒是更有吸引力。

笑着在上官善水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夏安歌也不说话，直接将上官善水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件给他穿上。

然后才是自己的，两个人都穿好了，才让丫鬟将温水送进来。

“爹爹，娘亲，新年好，祝爹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祝娘亲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起去给上官云和柳翩翩拜年。跪在地上磕了头，说了吉利话之后，上官云和柳翩翩一人给一个红包。

夏安歌原本也想拜下去的，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上官飞尘在后面使劲拽着他，才没让他跪在上官善水旁边。

再之后是从上官承宣开始，挨着一个个请安，然后从兄长们手里拿红包。上官大嫂和上官二嫂也给了上官善水红包，和两个小孩子是一样的待遇。

“祝小叔叔新年快乐岁岁安怡。”两个小孩子是要给上官善水拜年的，上官善水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红包送过去。

“小叔叔，要给夏叔叔拜年吗？”看看上官善水身后的夏安歌，小孩子仰着脸问上官善水。

刚才他们给林志平也拜了年，林志平同样是给了红包的。

上官善水点点头：“要，他给的红包会有很多很多银子的。”

不愧是上官承宣的孩子，一听上官善水的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到夏安歌面前拜年。夏安歌的怀里自然也是揣着红包的，他的大皇兄一直到八皇兄，每个人都是有孩子的，虽然他还没有大婚，但是也是成年当叔叔了，所以这红包还是要早早的准备好的。

不过，这些琐事一般上是不用他­操­心的，都是皇后给他准备好的。多出来的这两个，还是因为三皇兄家的小孩子生病了，不能出现在宴席上才省下来的。

“祝夏叔叔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两个小孩子很有默契，说出来的吉利话也是一模一样的。

夏安歌弯腰将两个小孩子抱起来，笑眯眯的给了红包，然后小孩子就高高兴兴的跑出去玩了。

柳翩翩这里因为有曹王氏和曹王氏的女儿，所以外男是不能呆太久的。柳翩翩拉着上官善水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他和夏安歌一起出去了。

上官承宣领着几个弟弟正在院子里看小孩子玩耍，看见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起过来，挑眉笑道：“小九，休息好了？”

“恩，大哥。”乖巧的应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孩子拉走了：“小叔叔小叔叔，我们一起去放鞭炮。”

上官承宣也没有阻止自家儿子，任由他将上官善水拉走，看看夏安歌，嘴角微微的弯起：“九殿下，宫中无事？”

“暂时没有，不过过完年说不定就有了。”根据前八辈子的经验，父皇的大限也差不多就是这两年了。原本以为是今年年底的，没想到父皇大病初愈居然还能再坚持这么长的时间。那大概就是明年了，也不知道会是明年的什么时候。

虽然他九辈子都是投胎到这个国家，但是，九个国家其实并不是在一个时空里的。一大三千大千世界，凡人生活的空间，可不是只有那么一个的。三千世界，谁知道到底是哪三千。

而每个世界的发展轨迹，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改变一些的。就好像他的第一辈子，是四皇兄继位。而第七辈子，是八皇兄继位。到了这一辈子，是二皇兄的身上带着紫­色­的帝王之气。

所以，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固定的。父皇的死亡，他能根据前八辈子的经验总结到是这两年。但是还不如说是他看见了皇上身上的气，临死之人身上的那种气，紫­色­的帝王之气慢慢的单薄，白­色­的生人之气快要消散，父皇的寿命，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而已。

上官承宣点点头，二殿下最近借着上官家的财力动了不少的手，想来，夺位的把握又增加了不少。上官宾鸿的职位过了初五就能颁布下来，到时候，上官家气势，对二殿下的帮助更大。

心里暗自盘算了一遍，一定要确定二殿下的胜利，要不然，上官家会赔进去不少。

庙堂之高 第四十六章 有个花瓣

初二是走娘家的时间，柳翩翩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再加上她大哥前几年就已经过世了，她自己作为长辈，是不可能去柳家的。而王雪梅，娘家是在大梁府的，距离很遥远，一天两天到不了，所以也就不用去了。付培培更是简单，她娘家原本就剩下她一个了，所以走娘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完全不相­干­的。

初三是走舅家的，咳，理由同上，所以上官家还是没人出门。

初四是走姑家的，上官云是独一，所以柳翩翩从进门的那天起就没有走过姑家。王雪梅和付培培的理由继续同上。于是，上官家的人还是没有出门。

到了初五，大家就开始忙碌了。上官承宣要开始巡视店铺，上官飞尘的天上客要开门，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的青楼也要开始正常营业，而上官宾鸿则是接到圣旨，和之前夏安璃说的一样，是安排在了户部。

户部这种地方，一向是很重要的。原本的户部尚书是孙思乐，这个也算是夏安璃的人，而上官宾鸿初次进朝，虽然是个探花，但是没有朝堂经验，都没有当过暮僚。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上官宾鸿是刚大学毕业出来，连半点儿工作经验都没有，甚至连实习都没有过的孩子。

所以，初次进朝，皇上也只是封了一个户部郎中。

这户部尚书是有两个的，一个是孙思乐，一个是王仲卿。前看是夏安璃的人，后看是夏安易的人。两个户部侍郎是夏安易的人，四个户部郎中只有一个上官宾鸿是夏安璃的人，剩下的三个各有主子。

这么看来的话，其实在户部，夏安璃并没有占太大的优势。至少，和六皇子夏安易比起来，是没有占太大的优势的。不过，夏安璃不着急，上官宾鸿就更不着急了。

因为夏安歌说要给上官家的几个兄弟改善身体，所以兄弟几个就算是很繁忙，也都没有离开京城。尤其是上官承宣，都开始安排各地的掌柜半年京城一次报账了。

端木炎将夏安歌拿来的药丸研究了一枚，虽然没有分析透彻，不过，也总算是能弄懂一大半了。虽然没办法配置出来夏安歌所说的筑基丹，但是也能配出来养神丹了。

所谓的养神丹，就是延年益寿的。这种药丸，是很适合上官云和柳翩翩，以及上官大嫂和上官二嫂的。端木炎炼制了一大堆，一一分给众人。

筑基丹是夏安歌写的方子，至于灵草，也是夏安歌用自己的灵力将普通的药材改变成的。不过，说是普通的药材，那是因为和灵药比，和真正的药材比起来，夏安歌要的那些，可一点儿都不普通。比如说，灵芝一定要百年以上的，人参一定要三百年以上长成|人形的，雪莲一定要天山顶端最雪白的。

光是这些，都耗费了上官家大半的财力。幸好，上官承宣是上官家的，这个商场上的战神，是能在一年内将这些银子重新赚回来的。

第一炉的筑基丹是夏安歌自己炼制的，因为这个是修真速中最简单的一个丹药，所以并不需耗费太多的灵力。之后的，都是端木炎炼制的，既然打算将端木炎培养成一个属于他们这个团体的丹药师，那就要从一开始就培养。

所有的筑基丹都是由夏安歌分给众人的，有些是养神丹，有些是筑基丹，谁也不知道谁吃的是什么。而除了第一次吃众人拉了一天肚子之外，其余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很明显的改变。当然，上官善水吃的很明显，就只是养神丹。

种种事情都安排好的时候，已经是十五了。

十五是元宵节，晚上会有灯会。一大早，上官善水就起床，他要弄点儿汤圆，好几种馅料的，夏安歌也起床帮忙。两个人刚准备去厨房，就有小厮过来，说是上官云找他们。

“爹爹，有什么事情？”一进客厅，就看见上官云正端着茶杯喝茶。上官善水上前行礼，夏安歌也跟着行礼。一开始的时候，夏安歌行礼，上官家的人很赶紧的躲一下，但是时间长了，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反正，夏安歌也只是给上官云和柳翩翩两个人行礼，还只是半礼。

“有人给你送了请帖，下午想请你出去玩。”上官云示意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淡蓝­色­的请帖，让上官善水自己去看。

“成子悦？”打开请帖，第一眼看的就是后面的名字。听见上官善水的声音，夏安歌也凑过来，看见后面的署名，脸­色­立马就变黑了。

夏安歌可是没有忘记，成子悦第一次见到自家九儿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艳和温柔。

这样一个人，是很危险的。夏安歌能断定，成子悦已经喜欢上自家九儿了，那天的惊艳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欣赏了。

惊艳是对美丽事物的看法，而欣赏，就等于是认同了。

“九儿，要去吗？”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夏安歌也没有替上官善水做决定。上官善水不是他的娈童，而是他的爱人，他们自然是平等的，他没有替上官善水做决定的权利。

上官善水摸摸下巴：“去吧？好像挺有意思的，先是去赏梅，接着去灯会，这个安排挺好的。”

帖子上写的，请客的理由就是赏梅，他来京城好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请帖，当然是要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夏安歌撇嘴，梅花有什么好赏的？又不是大姑娘家，赏花赏茶赏雪，只要想聚会，就能弄出来个借口。大男人家的，还是喝酒比较爽快。赏梅这种事情，难度比较大，到时候，肯定要念两首酸诗的。

不过，上官善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夏安歌就不会去反对，反正下午也没事情做，就酸诗找点儿娱乐吧。至于成子悦，哼哼，自己都和九儿两情相悦了，他就算是喜欢九儿又怎么样？

既然答应了邀请，两个人就要收拾一下了。

先是去厨房将各种馅料做好，然后让厨娘都做成汤圆，中午饭当然也要弄的丰盛一些的，毕竟是元宵佳节。

下午，夏安歌就和上官善水一起去了成子悦家。坐在马车里，夏安歌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给上官善水听，成子悦是孤儿，至今尚未成亲，本人也比较洁身自好，所以后院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到了之后会冲撞到什么了。

“善水，你来了？”听到下人的通报，成子悦立马迎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准备上前将人扶下来、只不过，动作慢了一拍，夏安歌已经跳下来，顺便将上官善水给扶下来了。

“成大哥。”上官善水回头对成子悦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成子悦微微的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少年长的很­精­致。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少年笑起来，居然是这样的夺人心魄。

“哼。”夏安歌在一边看见成子悦痴迷的眼神，冷冷的哼了一声，顺便侧身装作是给上官善水整理衣服，其实是刚好将成子悦的目光挡住，另外变相的宣布了上官善水和自己的亲密。

成子悦苦笑了一下，接着笑道：“善水，很高兴你今天能来。”

“我要谢谢成大哥的邀请的。”上官善水皱皱眉，将夏安歌给自己竖起来的衣领拽下来，瞪一眼夏安歌，系的太紧了，他都有点儿喘不过气了。

夏安歌赶紧讨好地笑，这不是没注意到吗？

“外面比较冷，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成子悦看着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挑眉，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远处内院，询问上官善水。

上官善水点点头，跟着成子悦一起往里面走。

“成大哥，你家好多梅树啊，都是你自己种的吗？”走到内院，就能看见很大的一片梅林，难怪成子悦会让人来赏梅，这院子里的梅花，确实是很多的，连绵成一片，都成了梅林。上官善水一边看一边感叹，这些梅树的年龄看起来是不小的，至少也有四五年了。

“不是，都是家母生前种下的，有十来年了吧。”成子悦想了一下才说道，声音里微微带着一些思念。

上官善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对不起啊成大哥，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大家都知道，成子悦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孤儿了，听他的语气，对自己的母亲感情是很深的。

成子悦温和的笑笑，趁着夏安歌没注意到，赶紧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没关系，我想我娘亲在天上也是能看见这些梅花的。”

夏安歌收回自己放到梅树上的目光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成子悦的手，不，爪子，很碍眼的放在上官善水的脑袋上。想也不想的，夏安歌伸手，啪的一声拍掉成子悦的爪子。

上官善水回头看夏安歌，夏安歌很淡定的捏起一瓣梅花：“有东西掉你头上了？”

上官善水瞪眼，口胡，你以为老子是傻的？你那么大力气的拍下来，就只是因为有个花瓣掉我头上了？这比打人一巴掌说是有蚊子更扯淡！

庙堂之高 第四十七章 又来一个

三个人沿着梅林之间的小路走到一个亭子里才算是到头，亭子里早早的就坐有两三个人了。其中两个，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都是认识的，还有一个是熟悉的不得了的人。

“六哥，你怎么在这里？”上官善水很是惊奇的看着半靠在长椅上的上官宾鸿，今天一大早就说是去上朝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上官宾鸿懒洋洋的抬头：“今天休沐。”

“那你早上怎么说是要去上朝？”早上上官宾鸿起的很早，还抱怨了很久呢。

“忘记了。”很­干­脆的用三个字总结了，上官宾鸿稍微抬起一点儿胳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上官善水无语的抽了一下嘴角。随即看其余的两个人。一个是孙思乐，一个不认识，长的倒是­唇­红齿白的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看年纪，应该是二十多岁了。

“善水不认识王大人吧？来，孙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王仲卿王大人，也是户部尚书，不过，比你孙大哥能­干­的多了。你叫他王大哥就行了。”孙思乐看上官善水的目光有些好奇，就伸手将上官善水拉过去，好心的介绍了一下那个人。

夏安歌根本就没有看王仲卿，反而是很不满意的盯着孙思乐拉着上官善水的手的那只爪子，盯的孙思乐背后冒冷汗。赶紧的丢开手，这些都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引起王仲卿的怀疑。

“九殿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下官的荣幸。”王仲卿笑吟吟的身手端起石桌上的一杯酒，朝夏安歌示意了一下，连站起身都没有。

夏安歌皱皱眉，转头看成子悦——你怎么将这个人也请过来了？

成子悦很无奈——不是我请回来的，而是他自己跟过来的。看看孙思乐，成子悦抬抬下巴，那不，领人过来的那个还在那里坐着呢。

“原来王大人知道我是九殿下啊。”夏安歌扫了一眼王仲卿，在成子悦给他留下的上位上坐下。

王仲卿反应也是个快的，随即起身给夏安歌行了个半礼：“下官这不是因为不经常见到九殿下，一时忘了礼数吗？九殿下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下官计较了。”

“起吧，我自然是会大人大量的。”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王仲卿，那像是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让王仲卿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

夏安歌转头又和孙思乐寒暄了几句，几个人才算是将气氛缓和了一下。不过，王仲卿和夏安歌之间的事情，可是半点儿都没影响到上官善水，反正他现在装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纯真善良的小孩子，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成大哥，你这里的梅花开的真好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上官善水捧着热热的茶杯暖了一下手，这才侧身和成子悦说话。

成子悦笑~眯~眯的将一盘子点心给上官善水推过去：“善水喜欢吗？”

“喜欢，梅花花瓣可以用来做糕，很好吃的，白梅的糕带有雪花的味道。红梅的糕能养神，梅果能做成果­干­，还有梅花花蕊能用来泡水，能美容养颜。”上官善水笑的眼睛都是弯的，这么多的梅花，要是用来做梅花糕，那可是能做很多很多的。

成子悦看着上官善水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觉得高兴，想了想就提议道：“既然善水这么喜欢梅花，不如等明天，我让人将这梅花都摘了，给你送过去？”

“那个，这个梅林是伯母留下来的，这样不太好吧？”一开始上官善水还真是惊喜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又想到，这梅林可是成子悦的母亲留下来的，自己这样，岂不是夺人所爱？

成子悦摇摇头：“我娘亲要是知道这梅花大大的派上用场了，说不定还会高兴呢。”成子悦的娘亲，也从来都不是那种赏花赏草念诗作词的才女，他娘亲是一个很爽朗的人，对于这梅花，想来要是知道能派上用场，自然不会舍不得。

夏安歌轻哼了一声：“九儿，你要是喜欢这梅花的话，我让人去御花园给你多弄点儿，这梅花，好歹也是成老­妇­人留下来的，我们可不能夺人所爱。”

一句话，即表明了自己和上官善水亲密的关系，又很­干­脆的拒绝了成子悦的讨好。虽然说和上官善水找的理由是一样的，但是前者是为成子悦考虑了，后者则是为自己考虑了，坚决不能让自家小九接受别人的东西。

王仲卿在一边听几个人说话，眼神从上官善水脸上扫过，九殿下和成子悦，对这个人好像都挺看重的。上官善水，九儿，上官家的九公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仲卿正想着这些东西，忽然看见一个小厮过来。到成子悦跟前行礼：“少爷，八殿下驾临，这会儿正在前院。”

“八殿下？”成子悦挑眉，这会儿的人怎么都没有眼­色­呢？也不知道这八殿下是有什么事情，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要不然，就真的让人郁闷了。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成子悦还是得起身去迎接。

亭子里就剩下四个人了，孙思乐凑近上官善水：“善水，晚上我们去赏灯，你要不要准备几个花灯？”

“花灯要自己准备吗？”上官善水好奇的问道，这花灯不是应该是小贩们卖出来的吗？

“可以自己准备的，然后写上字谜什么的，让人来猜，猜到了就要将花灯送给人家。特别是大户人家，总是会做出来很多花灯，放到自家的门口，就等着别人来猜谜。”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夏安歌：“九殿下，您府上没准备这些吧？”

按照惯例，分府出宫的皇子们，是允许有自己的幕僚的。至于这幕僚是怎么来的，那方法可就是多种多样了，这花灯会上的机会，也算是其中一个。

夏安歌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不需要。”对那个位子没有奢望，所以一点都不需要。

孙思乐撇撇嘴，王仲卿眼里闪过一道光，然后低头喝茶。

上官善水转头抓住上官宾鸿的衣袖：“六哥，你给我写几个谜面？”

“你要做花灯、”上官宾鸿挑眉，这家这个小弟，以前都没出过家门，过年的时候，就算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最多是从自己的房门口跑到宅子门口。所以，这花灯节，也确实是第一次参加。

上官善水点点头：“我们在天上客挂出花灯，肯定会有人猜字谜的。”也算是给上官飞尘打个广告。

“你以为小七没想起来啊？他早早的就让人做了很多花灯，当天进去的人，都会送一个花灯的。”上官宾鸿抿了一口茶说道：“就是家里，也做了很多的，你也有一个，大哥说晚上的时候给你，是你的生肖花灯。”

“生肖花灯？”夏安歌好奇的问道：“那不是龙灯吗？”不过，龙这种东西，平民可是不能用的，就连龙纹都不行，更何况是龙形的。皱皱眉，夏安歌提醒道：“可不要太惹人注意。”

“放心吧，不是龙形的，是大蛇形的。”上官宾鸿白一眼夏安歌，他是那么笨的人吗？不可能连这个忌讳都想不到的。

“你们晚上是要一起去花灯会吗？”王仲卿在一边温温和和的问道。孙思乐点头：“恩，子悦将人约过来，就是要一起出去玩的。”

“一起出去玩？你们要一起去哪儿玩？”王仲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几个人一起抬头看，就看见梅林转角处，一个长的颇为俊美的青年正往这边走。青年的眉目间，有三分和夏安歌很相似。不过，薄­唇­不像是夏安歌经常抿着，而是微微的上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成子悦跟在青年后面一起过来，王仲卿和孙思乐以及上官宾鸿都一起站起来行礼：“下官见过八殿下。”

上官善水左右看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特殊的好，正要站起来跟着行礼，那个八殿下就看过来了：“不用多礼，在宫外大家就像是朋友那样相处吧。这位就是上官家的九少爷了吧？”

“八皇兄认识？”夏安歌挑挑眉，看着夏安然问道。

“不认识，猜的。”夏安然笑着走到亭子里，仔细打量了一下上官善水：“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长的­精­致的很。坐下吧，不用站着，你是九皇弟的朋友，就不用多礼了。”

“传说中的？”成子悦看夏安然坐下来了，也跟着在旁边坐下来。听见夏安然的话，忍不住好奇：“八殿下是从哪里听说的？善水好像不是很出名吧？”

“怎么不出名？”夏安然接过成子悦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才温吞吞的说道：“上次万寿节，九皇弟带给父皇的那坛佛跳墙，可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的，然后听说九皇弟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好朋友，大家自然会好奇一下了。”

好奇了，就会去打听。至于是怎么打听的，你夏安歌就不用知道了。

庙堂之高 第四十八章 兄弟友爱

“八皇兄打听了又如何？”夏安歌轻轻拉了一下上官善水，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挑眉看斜对面的夏安然。

夏安然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是九皇弟的朋友，所以就听人说了几句。不过，看来九皇弟和上官家的关系不错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上官宾鸿，夏安然随意的说道。

上官宾鸿本来是懒洋洋地靠在长椅上晒太阳的，听见夏安然的话，转头，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八殿下，慎言啊，我们上官家和九殿下可没什么联系。九殿下和舍弟相交，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们上官家可不会因为他们两个的交情，就做出让皇上厌烦的事情。”

今上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结党。朝廷官员和皇子之间，能在朝廷大事上合作，能但是不能亲密合作。所以当朝惯例，皇子之间和朝廷官员之间，是不能有很深的交情的。

生怕得罪夏安然，上官宾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好像下官听说，那个林琨和三皇子殿下交情匪浅一样，下官是从来都是不相信的。哦，对了，八殿下不知道林琨是谁吧？是林城的知府，听说前一阵子被斩首了的那个。”

谁不知道，这三皇子和八皇子是一母同胞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夏安歌和上官家交好的事情，只是捕风捉影，而夏安宁和林琨交好的事情，就是有证据的了。

夏安然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眨眼之间又恢复过来了：“上官大人开玩笑的吧，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就好像九皇弟和上官家的关系，谁也没有证据说九皇弟结交了外臣。更何况，父皇也是知道上官家的九少爷的，既然父皇那儿已经报备过了，其余人再说什么，岂不是落人口实了？”

算是安慰和服软，上官宾鸿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刻，斤斤计较对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当即脸上就露出一个笑容，顺着夏安然的话说下去：“八殿下说的，这种事情嘛，都是捕风捉影的。没有人会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清的，除非他是脑子坏掉了。”

除非有人承认自己是脑子坏掉了，否则对于夏安歌和上官家的关系，就只能保持沉默。

成子悦见这两个人终于结束了针锋相对，身为主人，立马抓紧时间出来和稀泥：“八殿下，上官贤弟，这种结党营私的话题，我们还是不要提了，今上圣明，自然不会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责备自己的皇子和臣子的。”

“恩，成大人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看看这梅花呢，红若朝霞，白如雪花，粉艳欲滴，如此美景，莫要辜负啊。”别有意味的看着成子悦，孙思乐举起茶杯饮了一口水。

桌子上放有一个小炉子，此刻里面正烧着炭火，上面的小水壶咕噜噜的冒着白烟，成子悦笑着拎起水壶，将里面的开水晾了一下，才冲入茶壶。

“今天我也来附庸风雅一下，这里面的水，可是我让人收集的梅花上的露水。据那些酸不拉几的人来说，这梅花上的露水，可是冲茶的最佳用水，你们也尝尝，看看和平时的水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就是一大老粗，半点儿不同都没有尝出来。”

成子悦笑~眯~眯的给众人倒茶，言笑间就将话题往另外一个方向转了。上官善水很是隐晦的赞赏的看了成子悦一眼，夏安歌撇撇嘴，伸手抓住上官善水白­嫩­­嫩­的爪子，在自己手心里捏了一下。

上官善水立马紧张的看看另外几个人，就只有上官宾鸿瞅了瞅两个人握着的手，其余的几个人都没有注意。

“上官九公子是天上客的神秘大厨吧？据说九公子做的饭菜相当美味，不知道在下有没有那个荣幸品尝一下。”夏安然喝了一口茶水，没有接成子悦的话，而是将目光又放到了上官善水的身上。

上官善水暗暗垂下眼帘，老子和你有仇吗？

“八殿下，非常抱歉，舍弟厨艺虽好，但是每天动手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他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家里人也不会让他过度劳累。天上客每天的十道菜就已经很是让他耗费力气了，这额外的，恐怕是不能了。八殿下如是不嫌弃，不如我明天将天上客的十道菜留给您？”

上官宾鸿就算是很懒，遇到想要欺负自家弟弟的人，也是会打起­精­神反驳两句的。想要让自家弟弟为他做菜，他认为自家小九是什么？想指挥就能指挥的厨子？哼，就算是他是八殿下，也不能让自家小九被他驱使！

“哦，那看来是本殿下强人所难了。”夏安然神­色­莫测的看了看上官善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个笑容。转头看成子悦：“成大人之前不是说晚上要去看灯会吗？不知道本殿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成子悦嘴角抽了一下，他不是傻子，刚才上官宾鸿已经拒绝了夏安然一次，他要是跟着再拒绝一次，夏安然就算是好脾气的礼贤下士的贤王，也会对他们很不满的。说不定，这怒气就要撒到这里身份最低的那个人身上了。而这里，身份最低的，自然是白衣的上官善水了。

“八殿下赏光，下官是觉得非常荣幸的。”不让自己的表情里流露出不愿意，成子悦笑着应道。

“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是要赏梅玩乐的，就我们几个人，也玩不起来，不如我们多叫几个人过来，也能喝喝小酒，行行酒令。”孙思乐不是很耐烦这几个人打太极，不过，他不介意江水弄得更混点儿。

“那依照孙大人的意思，我们要请谁呢？”夏安然挑眉，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打了个转，看向上官善水：“善水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要请吗？”

上官善水摇摇头：“没有，我认识的朋友就安歌一个人。”

“安歌？”夏安然侧头看了一下夏安歌，转头笑着对上官善水说道：“只叫名字确实是显得很亲热的，要不然，善水也只叫我的名字？我也是很想和善水交个朋友的。”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谁想要和你交朋友！不过，直接拒绝又不是好办法。正在迟疑间，夏安歌哼哼了两声：“八皇兄，我才是善水最好的朋友。”

“我又没说要抢你最好的朋友，我只是也想和善水交个朋友而已。”夏安然说着冲上官善水笑笑：“善水不会是只和九皇弟做朋友吧？”在“只”字上面加了重音，上官善水也不是个笨蛋，自然是能听出来里面的意思的。

在夏安歌开口之前，上官善水抢先说道：“八殿下，您若不觉得和草民相交是降低了身份的话，草民自然是愿意和八殿下以朋友相交的。”

“九皇弟都不介意，本殿怎么可能会介意？”夏安然喝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迟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既然安然这么说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子悦的目光从夏安然身上扫过，看看夏安歌，再看看上官善水，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眼前的这两个，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想了想，另外起个话题为上官善水解围：“思乐不是说要请别的人过来的吗？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人选？”

“请二哥过来吧，元宵节休沐是全国的事情，二哥平日里总是很忙，趁着今天休息一下也好。”夏安歌想了一下说道，顺便瞟一眼夏安然，你看这就是差别，我二哥备受父皇信任，忙的脚不沾地，哪里像你，整天闲的没事­干­。

夏安然叹口气：“二皇兄就是太认真了，手下那么多人不用，非要自己亲力亲为，难怪会辛苦。”

“二哥当然不像是八皇兄，知人善用，难怪世有贤王美名。连父皇都没有这个贤的称号呢，八皇兄未免太心急了。”哼，你说二哥是笨蛋，我就说你是傻瓜，笨蛋总是要比傻瓜好一点儿的。

夏安然的脸­色­僵了一下，心里暗自苦笑，果然是小瞧了这个九皇弟吗？牙尖嘴利，原以为他不在朝中，难免会孤陋寡闻，没想到，这朝中之事，他掌握的也不少。难怪会被父皇喜欢，这样的机灵，要使用到朝政上，恐怕就是二皇兄的一大助力了。

“既然九皇弟要叫上二皇兄，那为兄就叫上三皇兄和五皇兄吧。”说完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这样的话，就算等会儿打起来，我也不至于吃亏。”

“好啊，不过，我们将自家兄弟都叫过来了，要是不叫大皇兄，叫四皇兄和六皇兄七皇兄的话，定然会落人口实。”夏安歌拍拍手，歪着脑袋笑了一下：“不如，我们将所有的人都叫出来？即使父皇知道了，也定然会夸奖我们兄弟友爱的。”

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一下，兄弟友爱？做梦呢吧？

庙堂之高 第四十九章 落花流水

上官宾鸿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孙思乐看见了这个眼神。转头笑道：“我听说，上官家也是有兄弟好几个的，这次就宾鸿和善水出来玩耍，他们兄弟也不知道会不会不乐意，反正我们请来的人也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请几个。要不然，我们就将上官家的几个兄弟也请过来？”

上官善水正在吃点心，听了孙思乐的话，立马被噎了一下，赶紧摆手：“那个，恐怕不行的，我哥哥他们都很忙的，恐怕没时间去看什么花灯。”

“善水这话就不对了，元宵佳节，可是皇上钦定的休沐日，在这一天，就连最繁忙的二皇兄都能休假，更何况是其他人呢？”夏安然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笑~眯~眯的说道。

上官善水要是再用兄长们繁忙这个借口，可就是大不敬了。一是皇上圣旨在前，他们总不能反驳说，这圣旨好没道理，然后自去劳碌。二来，上官家就算是家大业大势力大，但是他们能和皇子相比吗？连二殿下都要来，他们上官家哪来那么多的借口？

上官宾鸿看了一眼孙思乐，成子悦赶紧打圆场：“八殿下，您有所不知，前几天的时候，我刚听说上官家的大少爷因为商场上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也不知道这时候会不会不在家。还有上官家的二少爷，江湖上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原本也就不是很清楚，我就恍惚听说哪里出什么事情了。说不好，上官家的几个兄弟，还真是没办法来呢。他们这些人，也不像是咱们，就在京城里，得空就能见面。”

看夏安然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成子悦接着说道：“要是人家真有事情，我们也不好强逼着人家过来是不是？”

夏安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成子悦：“本殿都不知道，原来成将军是这么一个伶牙利嘴的人。”

“承蒙八殿下夸奖，下官这是不伶牙利嘴也不行啊，孙老­妇­人可不会疼爱一个锯嘴葫芦木头疙瘩。”斜睨一眼孙思乐，成子悦存心将孙家也拖下水，让你胡说！

孙思乐摸摸鼻子，嘴角弯处一个弧度：“那可不是，拜你的伶牙俐齿所赐，现在我家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成大将军了，连我这亲孙都要靠边站。所以啊，我还真要拜托一下成大将军，要是我哪天做了什么事情让老太太生气了，成大将军可一定要看在咱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的份上为我求个情。”

成子悦挑眉：“你放心，只要你下次不是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的。”

孙思乐很隐晦的看了一下上官善水，点头：“那好吧，只不过，你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做了，就有人会感激的。”

眼神闪了闪，成子悦摇头：“我只需要自己觉得好就行。”

夏安歌不悦的瞪两个人几眼，伸手将上官善水拉起来：“九儿，你不是觉得梅花很好看吗？要不然，我带你在梅林里面走走？”

“九殿下，我让人给你们两个带路？”成子悦自然是注意到了夏安歌瞪他的动作，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眼神在周围的梅树上扫过，再转头看夏安歌：“毕竟，九殿下也是第一次来我的府上，对于梅林里面的小路，可能不是很熟悉。”

夏安歌皱皱眉，上官善水拽住他的衣袖：“安歌，不用去看了，在这里也是能看见的。我喜欢这梅花，也不过是因为能做梅花糕罢了，刚才成大哥不是说，要将梅花都采下来送给我的吗？到时候我们将花瓣拿回去，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成子悦嘴角抽了一下，感情这事拿自己的东西安慰夏安歌呢。不过，他也没办法反驳上官善水的话，毕竟，上官善水说的，可是自己刚刚亲自提议的。

不过，夏安歌已经得到上官善水的认同了吗？要不然，怎么会为他说话呢？

夏安然很悠闲自在的看了一场戏，几个人之间的互动还真是有意思，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看天­色­，也不是很早了。就伸个懒腰转头问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上官宾鸿：“宾鸿，你不是说，要将天上客的十道菜给本殿留下来吗？不知道本殿今天是否有口福尝尝那十道菜？”

“八殿下开口了，我自然也不会拒绝的。”上官宾鸿微微的笑了一下，转头对身后自家的小厮吩咐道：“你去天上客说一声，就说我今天和小九要请八殿下到天上客吃饭，让小七好好准备一下。”

“宾鸿啊，这一个也是请，两个也是请，你可不能光请八殿下一个人啊。”孙思乐冲着上官宾鸿抛个媚眼，只可惜，上官宾鸿没看懂。

听了孙思乐的话，装作沉思的样子，想了一会儿点头：“孙大人说的很是，刚才安歌不是说要请几位殿下去看花灯的吗？要不然这样吧，趁着这会儿天­色­还不是很晚，我们就将几位殿下请到天上客吧，吃完饭，刚好能直接去看花灯。”

夏安歌赶紧点头：“对，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直接去看花灯。”

对于这个提议，是没有人反对的。就算是不赞同，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所以，一行人格子登车，准备前往天上客。

临走之前，成子悦还吩咐自家的总管：“让人将梅花都摘下来，用上好的布袋装上，然后送到上官府上。”

管家用很是惊讶的目光看看成子悦，再看看上官善水，低头，嘴角很隐晦的抖动了一下，随即毕恭毕敬的点头：“老奴知道了，少爷尽管放心，老奴一定办妥。”

“哎，成大哥，你真的要将梅花都摘下来送给我啊？”上官善水在旁边听的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道。

成子悦点头：“那是当然，我刚才说了要送给你，自然是要全部送给你的。”

“那谁，管家大叔，你让人摘的时候，能不能将花瓣和花蕊分开啊？”上官善水都来不及和成子悦说谢谢，赶紧叫住要转身离开的管家，很是不好意思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管家大叔应了一声走人，上官善水眼睛闪亮亮的转头看成子悦：“成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孙思乐没憋住，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年头的好人，可真是不好当，要倾尽全家的下人去摘梅花才行。

伴随着孙思乐的笑声，夏安歌的那张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汁了。抓着上官善水的手，想用力又不敢，生怕捏痛了上官善水。上官善水眼睛一转，就看见了夏安歌脸上的不悦。神思转动间，就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了。

踮着脚尖拍拍夏安歌的肩膀：“安歌，等回去了我们一起做梅花糕，让你多吃点儿。”

夏安歌眼睛一亮，很痛快的点头：“好，我们一起做。”重点是我们，说完得意洋洋的看一眼成子悦。成子悦郁闷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孙思乐晃晃脑袋，跟着往外走。

夏安然已经等在外面了，正在和上官宾鸿说话。他说三句，上官宾鸿可能才说一句，就这，夏安然都挑不出来上官宾鸿的错。

几个人一路到天上客，上官飞尘并没有在大堂等着，他好歹算是个老板，跑堂的是小二，站柜台的是掌柜，他只需要在家算算账谋划一下酒楼的发展而已。小厮是早早的报信过来了，因为是自家老板的兄长发话了，所以掌柜的自然是早早的就将最大最好的包间给空出来了。

不卑不亢的亲自上前将人领到包间里，给夏安歌见了礼，刚打算给上官宾鸿见礼，上官宾鸿就抬了一下手：“这位是八殿下。”

掌柜的很有眼­色­，立马转身先给八殿下行礼，然后才是其他人。上官善水的那十道菜，虽然是需要预定的，但是，每次都会有多余的空出来，就是怕某种特殊情况。就比如说现在的这种情况，也算是特殊的一种。

上官宾鸿让掌柜的先将茶水点心送过来，毕竟，这人都还没有到齐。

茶是铁观音，点心有南瓜酥，绿豆糕，蝴蝶卷子，福儿酥，­鸡­油碎碎饼，七星典子和葱香小螺丝酥。­干­果则是有酸梅，­奶­油杏仁，芝麻核桃仁，糖蜜香蕉片，油炸地瓜条以及五香花生。

上官善水在成家就只是喝了半天的茶水，中午吃的汤圆又是不顶事的，所以这会儿就直接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点心。因为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相处时间长了，所以这会儿很自然的就拿着筷子给上官善水加点心，将上官善水面前的碟子装的满满的。

成子悦看着两个人的相处，眼神微微的暗淡了一下。只看了一会儿，就转头看向窗外，孙思乐看着成子悦摇了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而且看样子，美人儿已经有人守护了。还真因为自家兄弟是个淡定的人，没想到，居然只见过两三次，就赔上了一颗心。

不过，感情这种事最难说的。两情相悦，那才会幸福。单恋可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得，自己还是抽空安慰安慰他吧。

“不知道八殿下大驾光临，草民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

敲门声响过之后，门外就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

庙堂之高 第五十零章 接二连三

夏安然对着声音不熟悉，但是其他人很熟悉的。未等夏安然说话，夏安歌就直接说道：“上官七哥，请进吧。”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上官飞尘脸带笑容的走进来。打眼扫过去，就只有一个人自己不认识，那定然是八殿下了，上前慢吞吞的行礼，动作很优雅，行动很从容。果然，行到一半，夏安然就抬手说道：“不用行礼了，现下是在宫外，就当我是普通人吧。”

上官飞尘立马起身：“八殿下果然和传说的一样。”

“传说中？”夏安然挑挑眉，上官飞尘点头：“嗯，传说中的八殿下，为人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待人极为良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夏安然暗自笑了一下，这个人有趣的很，就因为自己免了他的行礼，就能变着法儿的夸奖自己一下。或者，是听了成子悦家发生的那些事情？

“上官七公子过奖了，不过坊间传闻，当不得真的。”夏安歌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道。

“坊间都有传闻了，才更能证明八阿殿下的名声之望啊。”上官飞尘同样是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只不过，八殿下的笑，是不在意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上官飞尘的，则是意味不明的。

“上官七哥，坐下说话吧。”还没等夏安然品味出来那个笑容里所含有的意思，夏安然就指着一边的凳子说道。上官飞尘看了一眼夏安然，毕竟他是做人兄长的。

夏安然点点头，夏安歌再怎么也是自家弟弟，他要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下了自家弟弟的脸面，估计明天这京城就能传出来他不爱幼弟的传言了。不，不用等明天，说不定，一个时辰后这传言就能出来了。这做皇子的，哪个可都不是不能小瞧的。

因为上官善水一边坐的是上官宾鸿，一边坐的是夏安歌，所以上官飞尘环视了一圈之后，就在上官宾鸿的另一边坐下了。

“哦，对了，八殿下，九殿下，草民的几个兄长听说我六哥宴请几位殿下，恐我们年纪小，生怕说话不得当，所以想要出面做东，不知道八殿下欢迎不欢迎。”上官飞尘客气的笑着对夏安然说道。

夏安歌噎了一下，你都说了是做东，做东的主人不在，我这客人还能算是客人吗？

嘴角抽了一下，夏安歌维持自己脸带笑容的表情：“当然是欢迎的，听说上官家的几个公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本殿能近观一下，深感荣幸。”

“八殿下过奖了，八殿下和九殿下才是人中龙凤，我等望其项背，拍马难追。”说官面话谁不会？被自己大哥特别训练了一个月，虽然不能做到不着痕迹吧，但是至少能做不让人讨厌了。

“就只有本殿的八皇弟和九皇弟是人中龙凤吗？”上官飞尘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笑盈盈的声音说道，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门口小二身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这次是所有人都认识的，夏安歌的亲哥哥，夏安璃殿下。

“当然不是，八殿下和九殿下的各位兄弟，皆是人中龙凤。”上官飞尘微微的笑了一下，斜对面的夏安歌看得很明白，上官飞尘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果然是早就认识的吧？

“飞尘这张嘴，还是这么的能说会道。”夏安璃笑了一下，跨步进门。先是对夏安然和夏安歌点点头示意一下，然后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善水，好久不见了啊。”

“好久不见，夏二个，你最近不去找我玩了。”上官善水眯眯眼睛，仰头看夏安璃。在皇上之下，说出来的话比较有权利的，就是这个中宫嫡子了。所以，这会儿不抱大腿什么时候抱？更何况，人家都亲自将大腿送上门了，千万不能浪费。

“小九，不要对二殿下无礼。”上官宾鸿看一眼上官善水，然后起身给夏安璃行礼：“下官上官宾鸿见过二殿下。“

“起吧，在外面不用多礼。”夏安璃脸­色­淡淡的说道，然后转头笑着骂成子悦和孙思乐：“两只泼猴，见了我都不用行礼的吗？”

“哎呀，二殿下，您可是冤枉了我们，不是您自己说过，我们不用太多礼的吗？您看，这行礼吧，你说太多礼了太见外了，不行礼吧，您又嫌我们太没眼­色­，只是难办啊。”

看的出来夏安璃并非真的是要他们行礼，只是不想将自己和上官宾鸿之间的亲密让人看出来才找自己转移话题的，孙思乐也不怕，很配合的转移话题。

夏安璃满意的笑着点头；“果然是只泼猴，给点儿甜头就猖狂。”

“就算是泼猴，那也是二殿下你纵容出来的。”孙思乐乐呵呵的大趣，成子悦在旁边推他一下：“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夏安璃一边和孙思乐成子悦说着话，一边在上官善水的斜对面坐下，上官善水很有眼­色­的给夏安璃倒茶，夏安璃笑眯眯的结过来：“小善水有空就和安歌一起去我府上玩耍吧，我最近都没时间，才没去找你玩的。不过，我可是天天都想着小善水做的好吃的东西啊。”

“等下次我去了，就给夏二哥做。”上官善水也笑眯眯的，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去二殿下的王府。在皇上没死之前，是要避嫌。等皇上死了，二殿下成功了就要搬到皇宫去住，没成功说不定就要搬去大牢住了，这王府，还真说不定能存在多长时间呢。

来的人多了，说话的人也就多了。不过都是自成一团体的，比如说，孙思乐和成子悦在嘀嘀咕咕，夏安歌和上官善水在嘀嘀咕咕，夏安璃和上官飞尘在一问一答，说的话实在是无趣至极。剩下一个上官宾鸿和夏安然，一个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一个温和的笑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两个人都没开口，

就在夏安然回神，觉得自己受冷落的时候，小二又出现在门口，这次，终于有人敲门了：“七少爷，三殿下和五殿下了。”

“赶紧请进来。“上官飞尘一边说着，一边亲自过去开门。

夏安然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几分；“三哥，五哥，你们来了？“

“嗯，你不是让人去请我们，说是要看花灯吗？”进来的两个青年，一个身穿蓝衣，气质和面貌和夏安然有几分相似，脸上也带着笑容，只不过，和夏安然的笑容不一样，夏安然是让人如沐春风，这个只是让人觉得他在笑而已。

“今天天上客的掌柜要请客，我们吃完饭再去。”夏安然笑了一下，转头看另一个青年，这个是身穿黑衣，浑身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看这气势，应给就是传说中的五殿下了。

五殿下战功显赫，成子悦虽然也是个将军，但是对方毕竟是个皇子，从大面上说，成子悦还是五皇子的属下的，所以，当即站起来向三皇子和五皇子行礼：“下官见过三殿下，见过五殿下。”

孙思乐和上官宾鸿也站起来一一行礼。轮到上官飞尘和上官善水这两个白衣的时候，夏安歌打断了一下：“三皇兄，五皇兄，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天上客的老板，上官家的七公子上官飞尘。”

“草民见过三殿下和五殿下。”被夏安歌这么一大断，夏安宁和夏安岚也不好单独让他们行礼了，在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伸手抬了一下：“无需多礼。”

“这个是我的好朋友，你们知道的那个神厨，上官家的九公子，上官善水”再介绍上官善水，这次是直接拉着上官善水解释的，在上官善水起身的那一刻，三殿下就摆手阻止了：“无需多礼。”

你都拉着人家不让站起来了，还行什么礼？还不如本殿大方一点，直接免礼算了。

“这里好热闹。”三皇子打量了一圈下来，笑眯眯的在八皇子身边坐下。五皇子同样是打量了一遍，然后再上官飞尘旁边坐下。上官飞尘略微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夏安岚的战功可是实打实的，这种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带着煞气，比一般人身上的更强烈更真实一些。

上官飞尘行走江湖的时候也并没有杀过人，所以就算他是武人，两相比较，他的气势也是没有夏安岚的强大的，更何况，禁武令颁布多年，这江湖人，就算是高手，也一般上都不会显露自己的气势的。

“当然热闹，一会儿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兄都要过来。我们九皇弟可是说了，元宵节嘛，团团圆圆的很好，所以就要一个不落，全部邀请过来。”八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夏安歌说道。

“九皇弟想得很好，父皇经常教育我们兄弟之间要有爱和睦，九弟能在自己玩耍的时候还想到众位兄长，是个团结兄弟的，父皇知道了定然会很高兴。”夏安璃抿了一口茶，笑的温润，说的随意。

上官宾鸿的视线从这个人身上转到那个人身上，就来的五个皇子都看了一遍，兄弟有爱和睦？呵呵，听听这称呼，二哥，二皇兄，九弟，九皇弟，三哥五哥，三皇兄五皇兄，果真是兄弟有爱和睦。

庙堂之高 第五十一章 兄弟和睦

上官家的兄弟几个是一起过来的，这时候，夏家的几个人，也算是全部到齐了，从大皇子夏安康一直到九皇子夏安然，一个不少。几个人寒暄了一下，互相道了名字，晃了个脸熟，正准备入座开始用晚饭。成子悦忽然发现少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左右环视一圈，总觉得少点儿什么，等看见上官宾鸿和孙思乐正在说话，才恍然惊呼：“哎呀，那个我们之前不是也请了王仲卿王大人吗？这会儿他人呢？”

上官宾鸿没说话，上官善水也很好奇，之前在成子悦家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直和王仲卿在一起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呢？

夏安歌叹口气：“你们的反应太迟了。王大人已经走了。”

“走了？”成子悦微微皱眉，自己的客人走了自己都不知道，这主人做的，实在是有点儿太失礼了。

夏安歌点点头：“嗯，之前我们说要来天上客的时候，王大人说家里还有点儿事情，所以先行离去。不过，成大人你当时和孙大人说话，一是没注意到，所以王大人就和我说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那王大人也只能没口福了。“成子悦摇摇头，很可惜的叹了口气骂他的斜对面坐着的是夏安易，听了两人的对话，眼神沉了一下 ，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用顾着他了。”这里面，最有说话权力的是夏家的几个兄弟，而大皇子年级最长，就算是地位及不上夏安璃，夏安璃也不可能和他掐起来，所以这第一带头人，就成了大皇子夏安康。

夏安璃笑了一下：“大皇兄说的很是，既然他有事情先行离开了，我们也就不用等我他了。本殿可是早就听说过着天上客的饭菜是京城一绝，今天有机会能尝尝，还是不用掏钱的，无论如何，都是要尽兴一番的。“

“二殿下不用客气，就算是在来一二十位，我这天上客也是吃不穷的。“上官飞尘微微的笑了一下，示意身后站着的小丫鬟上前来倒酒。上官承宣和上官德润一起过来的时候，带了四五个十分美貌的丫鬟过来。

毕竟这些皇子王孙不是人人都能自己动手的。

皇子们的修养太好了，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桌子上除了不小心发出的碗筷和盘碟的碰撞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上官家的人非常不习惯，但是不习惯也没办法。

夏安歌倒还是老样子，非常照顾上官善水，不停的给他夹菜。引得桌上一众人纷纷侧目，但是这两个人，一个夹的开心，一个吃的专心，还真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以夏安康为首的几个人，都很隐蔽的看了看夏安璃，就见他皱着眉头看夏安歌和上官善水，见那个人没反应，脸上一派无奈和恼恨。不过某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倒是上官家的几个人，从头到尾没有什么表示，就好像这一幕他们见得太多了，早就习惯了一样。不过，脸­色­终归是没有都好看的。

夏安璃和夏安歌，和上官家的关系到底是这样的，现在谁也说不清了。、

说上官家是选择了夏安璃吧，看那夏安璃的态度，除了因为夏安歌的关系对上官善水有点儿好脸­色­外，对其余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就算是面对上官善水，那份善意也能看出来的打折的。

要说上官家没有选择夏安璃把，好歹他和夏安璃是亲兄弟，而夏安歌和上官善水的关系，可不是普通朋友这般的。你看那关心的，比人家亲哥哥还上心。

“九皇兄，和上官家九公子的关系很不错啊。”吃完饭，让人收拾了东西，送上香茶和糕点。一群人就在房间里各自找了地方，或者站着，或者坐着。夏安康就是坐着的，但这茶杯，轻抿了一口，斜眼看了一下夏安歌。

“那是当然，我前些日子在锦官城的时候，因为遇刺，身上的东西都丢掉了，还是九儿救了我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夏安歌挑眉笑了一下，这救命恩人的帽子扣下去，只要他夏安歌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没有人能拿上官善水怎么样。

“救命恩人？”夏安康重复一遍，似笑非笑的看看夏安易，没有都说什么。

“真是可惜了，锦官城那边是好地方。“六皇子夏安易笑了一下，他和夏安康不是一派的，所以也不是为夏安康的话增加力度，但是他也不是和夏安宁他们一派的，所以，能落井下石的时候，就不会隔岸观火。

夏安岚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安康和夏安易：“风景确实不错，听说天高皇帝远的，死了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眼神从夏安康身上转到夏安易身上，再从化夏安易身上转到夏安福身上：“想来，七皇弟应该是有很多钱来摆平这种事情的。”

“喂。夏安岚，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不是那种罔顾法纪的人。”夏安晏撇撇嘴，眼神意有所指的看着夏安福，夏安福脸­色­一黑，张嘴就要说话，被夏安易伸手拉住了。

夏安易这人，和素有贤王之称的夏安然的名声不相上下。只不过，这贤王的称呼，是在朝廷之中。而夏安易这人的名声，是在士林之中。尤其是贡生之中，素有才名的六皇子夏安易，在他们眼中就是文化时尚的代言人。

夏安易和夏安福是亲兄弟，咳，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浅笑了一下，夏安易慢吞吞的说道：“我夏国在父皇的统治之下，朝政清明，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的，各位哥哥完全是多虑了，就算是有这种事情，也应该是收集证据，让父皇来处理的，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有什么意思？”

夏安璃笑眯眯的看几个人三言两语的就斗了一个回合，朝夏安歌点点头，不过，动作幅度太小，众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知道的。

“对了，八皇兄 ，你不是说要去看花灯的吗？”夏安歌对夏安璃眨眨眼，转头看夏安然：“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去，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吧？”

“对啊，一两个人还好，一二十个人一起上街，恐怕不太好吧。”夏安宁立马转头，应了一下夏安歌的话。

“那你们说怎办？不是你提议，要众位兄弟聚一下的吗？到这会儿了，你又说人太多。”夏安然脸上一派无奈，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这倒好，事情全部推倒夏安歌身上了。

上官善水皱眉，很是不解的问道：“八殿下，不是您说要和众位兄长联络一下感情的吗？”看三皇子好五皇子一起看他，神­色­有点儿不善，上官善水缩缩脖子：“本殿下是这样说的啊，然后就让人去请三殿下和五殿下。”

好吧，这会儿三殿下和五殿下的表情也得收起来了，他们能说什么？说自家八弟原本就只打算请自己两个？那其余的人不说他们一个不友爱兄弟的罪名才怪。

上官宾鸿伸手扯了一下上官善水：“小九，别乱说话，八殿下怎么可能只说要请三殿下和五殿下，定然是你没有听清楚后面的。”

上官善水天哦仰头看两眼夏安然，低声的嘟囔道：“那大约是我没有听见吧。”

夏安歌伸手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表面上还是一副很淡然的没有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心理快要开花了，九儿这可是光明正大的维护自己呢。

成子悦看看两个人，夏安然低头递给上官善水一杯茶，嘴角微微的翘着，能看出来心情很好。上官善水则是嫌弃的看着茶杯，指了指桌子上的葡萄­干­，夏安歌感激的脸盘子都端不过去。

心里暗自苦笑一下，这两个人之间，恐怕是在也差不下任何一个人了吧？

夏安康端着茶杯看了看夏安易和夏安岚，转头温和的对夏安然说道：“八弟一时间考虑周全也没什么的，只是兄弟聚聚，不一定非要去看花灯的，八弟你说是不是？”

夏安然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不若请大皇兄帮我想一下？”

夏安康用茶杯挡住自己嘴角的冷笑，这个夏安然果然上道，这就打了夏安璃一个巴掌。对方都投之以桃了，自己怎么能不报之以李呢？轻咳一声，斜睨一眼夏安璃，夏安康没有说话。

那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你去问夏安璃把，不是自诩嫡子身份十分高贵吗？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这会儿，我可做不了主，有人能做主，你问去吧。

夏安然看看夏安康，再看看夏安璃，没有说话。他刚才能给夏安康面子不过是因为夏安康给他解围了，这会儿，夏安康明着他去得罪夏安璃，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咳，貌似前面BUG啊，夏安然和夏安易弄反了。木办法，八贤王的名号太响亮了，不自觉的将八皇子弄成八贤王了……，大家见谅啊，已经木有办法修改了……)

庙堂之高 第五十二章 各自为政

夏家的几个人，因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所以这寒暄的话题说来说去就说完了。说家事吧，咳，这争夺权利的家事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说朝政吧，在座的上官家的人都还没有接触到朝政，他们总不好让人家听天书。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不好随便泄密。

所以，没几个人你来我往互相眀讽暗讽了一番，然后又阵地明确的争锋相对了一番，上官家人完全就是端着茶杯看了一场大戏。看到最后，见几个人真没什么要说的了，才由上官承宣笑着提议：“要不然，我们就分开去看花灯？”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都没人想提。但是！这个办法，却是最有效的最好的最直接的最有用的。

夏安璃当即点头：“嗯，承宣兄说的很对，既然我们一大群人一起去看花灯太惹眼了，不如就分开去看。兄弟之间联络感情什么的，刚才的那顿饭就算是了。况且，日后还有家宴，那时候再联络也不迟。

众人心底一起鄙视，官面话说得好堂。家宴？不在那上面打压别人就是好的了，谁还和你去联络感情？

夏安康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更何况，现在也是和嫡子撕开脸面的时候，有时候，嫡子说的话，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所以也随着点头：“二皇兄说的很有道理，不若我们就分开去走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各人就玩各人的去，谁也不耽误谁。”

“大哥，我听说西市那边有很多小吃，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夏安晏听了夏安康的话，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夏安然也侧头和夏安宁说道：“三哥，听说你上次得了一本王羲之拓本，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去看看？”

夏安岚轻哼了一声：“三哥经常弄这些东西，要看也不差这一会儿，我倒是听说，前几天西街那边刚开了个花楼，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

“五哥你太大胆了，要是让父皇知道你区花楼，还不将你扒下来一层皮？”夏安然挑眉，很是不赞同的说道。

“无妨，只要我们不说，父皇也不会知道的。方正今天也是兄弟们出来聚聚的。”夏安宁一边说道，一边起身向上官承宣告辞：“今天就多谢上官大公子的款待了 ，下次有空，我们一定会照顾下你这酒楼的。”

“三殿下说笑了，我这酒楼平日里生意也都挺好的， 三殿下贵人事忙，就不用­操­心我这小小的酒楼了。”上官承宣也起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的笑容，和夏安宁夏安岚以及夏安然说了几句话，就送他们出门了。

这有了开头的，剩下的也就好找借口了。要去小吃街的，要去看猜谜大赛的，纷纷起身向上官承宣他们告别。

“二皇兄，你和九皇弟要好好的玩乐一下啊。”临走之前，夏安康的视线从夏安璃身上扫到夏安歌身上，语带深意地说另一句，然后才领着夏安岚离开。

上官德润是担心自己弟弟受委屈才来的，这会儿人都走了，他也就不留着了。交代了夏安歌几句，翻身从窗口跳下来直接离开了。接着是上官丰羽，因为和林志平约好要一起看花灯，所以紧跟着也离开了。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刚才就听说夏安宁他们兄弟是那个要去新开的花楼了，招呼都不打就要开门就匆匆的赶过去了。有些事情，可是需要他们亲自交代的。

上官承宣还要回去算账，所以打个哈欠，将上官飞尘也领走了。上官宾鸿更­干­脆，摇摇晃晃的下楼，钻进马车，让小厮将他送回去了。

“咦，你们两个怎么还在？”等将所有人都送走，夏安歌一回头，就发现窗口还坐着两个人，正是成子悦和孙思乐。

孙思乐促狭的朝着夏安歌笑：“我们走了，你才好带着小善水一起出去玩是不是？九殿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出来看花灯的建议还是我们提出来的，结果你倒好，光想着自己去玩了，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我们。

说着就做出一副哀怨的样子，让上官善水看得十分好笑：“原来看花灯的建议是你提出来的啊？早知道我刚才就说是你，不是八殿下提出来了，好好的给人家扣一顶大帽子。“

“别啊小善水，不是我们提出来就不是呗。”孙思乐朝着上官善水挤眉弄眼：“不过，等会儿去看花灯就和我们一起吧？”

“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夏安歌语气可不怎么好，原本打算是自己的九儿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的，现在带上连个碍事的，看见就烦心，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两个人弄走。

“因为两个人也是看，四个人也是看，方正大家都是要去看，不如一起去看。”成子悦这一长串的去看下来，让孙思乐绷不住在一边耸着肩膀乐。

夏安歌挑眉：“既然两个人也是看，四个人你也是看，、反正都是看，那么一个人也是能看的成将军一个人去看也是可以的。”

“哈哈，九殿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是能说会道的。”孙思乐笑了一通，将成子悦拽起来：“走吧走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眼了，要不然啊，九殿下说不定等会儿就用拳头来招待我们了。”

夏安歌哼了两声，成子悦看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正脸带笑容的吃点心，半点儿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心下一阵气闷，成子悦也就没有再要求留下来了。

成子悦和孙思乐相携离开，等房门被关上，夏安歌气哼哼的揽过上官善水，心底愤愤的低头找到上官善水的­唇­，原本想使劲咬一下的，但是挨到那份柔软，心里就舍不得了，最后也只是轻轻的舔了舔。

上官善水垂下眼帘，遮着里面的笑意 ，微微的张嘴，伸手拦夏安歌的脖子。

夏安歌是个机灵的，立马就得寸进尺，将舌头伸进来开始嚣张的攻城略池。好一会儿，等上官善水的脸­色­都被憋成大红­色­了，才将人放开，将软软的人抱在怀里，伸手刮刮他的鼻子：“你啊。”

上官善水也不说话，慢慢的等呼吸平静下来。身子有了力气，才站起来往外走。当然，没忘记拽着夏安歌：“我们去看花灯。”

夏安歌微微笑了一下，反手将上官善水的手握住，两个人慢慢的下了楼梯，宽大的衣袖垂下来，两个人走的又是十分的近，所以别人是看不见袖子下面的情况。

一出天上客的大门，就能看见大街上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临街的屋子，无论是往房还是铺子，就算是没有开门，也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穷点儿的人家，就是自己扎个红绸子的灯笼，而稍微有点儿钱的，或者是有能写会画的，灯笼上面就总会有些装饰。

有的是用金粉描绘出来的大鲤鱼，有的是用画着高门大宅，旁边写点儿吉利的话，看着也是热热闹闹的。

路边也有很多的小摊子，各种各样的小摊子，有卖点心的，有卖小吃的，还有卖灯笼的。

粉­色­的莲花灯，大红的娃娃灯。走马灯，生肖灯，百花灯，祈福灯，许愿灯，各种各样的灯笼，形形­色­­色­的，看的上官善水眼花缭乱的。

街上的行人也是很多的，年轻的哥儿带着小厮装着纨绔，一走一颠的过去。漂亮的妞儿带着丫鬟，神情愉快的路过。每个走过的行人，手上都会拎着一个漂亮的花灯。

夏安歌左右看看，转头吩咐上官善水：“你等会儿。”说完就转头问那个另一边跑去。街上行人过去，他虽然着急，但是走的也不快。上官善水就留在原地等他，等了好一会儿，人算是回来。

“送给你。”夏安歌笑着将藏在身后的花灯拿出来递给上官善水，上官善水先是看了一眼夏安歌，才低头去接他手里的花灯。仔细的看看，嘴角弯起来，还是一个很漂亮的花灯。

“漂亮吧？我特意问上官七哥了，他说那边有个铺子，做花灯是最好的，所以我早早的就预订了一个。”夏安歌看上官善水的神情，见他很喜欢 ，自己心里也是满满的喜欢。

花灯的底座是一个莲花的形式，每个花瓣都是琉璃调出来的，上面一层透明的颜­色­，中间带着一点儿火焰的红艳，看起来艳丽极了。中间的花蕊使用玉石雕刻的，细细长长的，朝外弯着，形成一个向上托着的园，圆形上面这是卧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也不知道怎么弄成的，兔子体内，好像是装着灯油的，兔子的两个眼睛，则是被点亮的灯光。

上官善水好奇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来是怎么弄出来的。幸好他也不是执拗的科学家，万事非要弄个明白。哪个行业都有自己最聪明的人，他一个做饭的，就不要去探究一个做灯笼的手艺了。

要真是人人都能看出来里面的奥秘，这灯笼也就没有多大的价值了。更何况，这灯笼最重要的，可不是怎么做成的，而是由谁送来的。

庙堂之高 第五十三章 互不顺眼

元宵节后，皇上再次下令，厨艺大赛要开始第二轮了。这第二轮比赛，就比较复杂了。评审的人是很多的，夏安歌是主审，天下客选出来的两个陪审是上官飞尘和曹大厨，而百味居的是照着天上客的选的。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掌勺大厨。至于另外五个，两个是富商，两个是高官，一个是地主。

规矩是很简单的，每个人三道菜，一道热菜，一道冷盘，一个汤。然后挨个让十个评审的人品尝，然后为他们打分。

­色­三分，为四分，相两份，配料一分。每个人都会给出分数，最后取总分前十者。

夏安歌探听到评分标准的第一时间就是和上官善水八卦，上官善水一边翻着大哥和二哥为他找来的一些菜谱，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

“九儿，你都不好好考虑一下你要做什么吗？”夏安歌坐到上官善水的身边，一抬头就看见上官善水的床头挂着一个花灯，是他元宵节那天特别为上官善水预定的那个莲花兔子灯。嘴角弯了一下，九儿还是很珍惜自己送的东西的啊。

“考虑了有什么用？”上官善水合上菜谱打了个哈欠：“圣旨上不是说了吗？原材料都是统一的，不到比赛的时候就绝对不可能知道会出现什么原料，所以现在想来也没有用。”

“那要不然，我去看看是什么原料？”夏安歌眼睛一转，就笑眯眯的凑到上官善水跟前说道。上官善水白了他一眼，夏安歌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担心嘛。”

“你担心什么？难道是担心我不能获胜？”上官善水伸手捏捏夏安歌的脸颊，嗯，很不错，结实有­肉­感。

夏安歌也不挣扎，任由上官善水捏着。看着上官善水的笑脸，心里的担心瞬间就消失了，是啊，他担心什么呢，他家九儿的厨艺，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个人笑闹了一番，手术室看看沙漏，也差不多到午时了，起身就准备去厨房。夏安歌也跟着，两个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迎面过来的一个小厮。

“小人见过九殿下，见过九少爷。”

“起吧，有什么事情吗？”

“回禀九少爷，成将军来访，老爷让您去客厅。”

上官善水嘴角抽了一下，侧头，果然夏安歌的脸­色­已经变黑了。伸手拍拍夏安歌的胳膊：“安歌，我们一起过去？”

“当然是要一起过去了。”夏安歌一句话说的，很是有­阴­森森的感觉。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磨牙的声音。上官善水心里的暗笑，自从元宵节聚了一次之后，成子悦就三天两头的来拜访，他拜的次数越多，夏安歌的脸­色­就越黑。

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心里的笑意些露出来，夏安歌的脸­色­越黑，上官善水的心情就越好。当然，这是不能让夏安歌知道的。

在夏安歌的拉扯下，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客厅走，等走到的时候，小丫鬟刚好过来换第二杯茶。上官云自从不当家主之后，就越发的懒怠了，这时候自然是不太耐烦招待客人的，看见上官善水眼睛就是一亮：“小九啊，你终于过了啊。”

“爹，您今天没有出门？”最近上官云很喜欢遛鸟，经常是一早就出门了，等中午吃放的时候才回来。所以上官善水这会儿在家看见上官云，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你娘说今天要去上香我等她收拾一下就出门。”上香嘛，自然是不会在家里吃午饭的，家里的午饭都带荤腥的，是不适合上香前吃的。

“哦，那您通知寺庙了吗？”让寺庙的和尚给他们准备一些斋饭，到时候可不能饿肚子。

“通知了通知了，你赶紧招待你的朋友吧，我们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上官云摆摆手，站起来就转身往里走了。

上官善水这才转头看成子悦：“成大哥，你下朝了？”

这句话实在是有点儿太废了 ，没下朝他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理会夏安歌面上的纠结，也不知道夏安歌心里的腹诽，成子悦表现的很温和大方，笑着点点头：“恩，我将事情简单交代一下就行了，听说皇上已经下旨准备开始第二次比赛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样吗？”上官善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安歌就眯着眼睛说道。上官善水扯扯夏安歌的衣袖：“安歌，不要对成大哥不礼貌。”

说完又转头对成子悦笑：“成大哥你别生气，安歌就这个­性­子，说话很不好听，你不要和他计较。”

成子悦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的味道，上官善水题夏安歌道歉，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人是一家的？自己，只能算是个外人？再看夏安歌的脸­色­，果然因为上官善水的这几句话变得温和了一点。只不过，这温和是只对上官善水一个人的。

“没事，九殿下身份高贵，说话直来直去，也不算是什么错。”心里苦涩，表面上还要什么都不表现出来。成子悦微微的点头，笑着说道。

夏安歌脸­色­再次变黑，你这是说老子仗着身份欺负人吗？你是这个意思吧？是这个意思吧？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说话是直来直去的，但是九儿就喜欢这样啊，为了九儿，我也要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夏安歌笑的很张扬，就差将两条腿架到桌子上了，那痞痞的样子，看在成子悦的眼里，真是无比的碍眼。

可是，看在上官善水的眼里，那就是无比可爱了。

成子悦涵养再好，被情敌这么三番两次的挤兑，脸­色­也有些不好了。上官善水赶紧出来打圆场，手肘捅捅夏安歌：“不要乱说话。”转头对成子悦笑：“成大哥，谢谢你今天特意来提醒我，我好提前做个准备。”

“没有的事情，圣旨早就下来了，我就是刚刚想到，所以过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成子悦深呼吸了几下，不想在上官善水面前失了礼数，再说，他和夏安歌的身份差距，也让他没办法失礼。所以，只能将心里的不高兴给压下去了。上官善水给他一个阶梯，他自然是要顺着往下的。

“还有三天时间，不着急的。”上官善水浅浅的笑了一下，看的成子悦有点失神。

夏安歌在旁边重重的咳嗽了一身，成子悦这才回神，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问道“善水，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没有啊，原材料都保密了，要到那时候才会知道。不过成大哥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比赛吗？我刚忘记打听了。”上官善水背地里轻轻拍了一下夏安歌的爪子，这才让夏安歌没有继续说出一些针对成子悦的话。

“我都忘记原材料是保密的了。这个场地，好像是在皇城南面。”成子悦微微的挑眉：“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平日里是京城有什么活动的时候才有人的。这次皇上就直接将你们的比赛都安排到了哪儿去了，好像这几天时间，是要将灶台之类的东西修好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着哪家的酒楼会有一百个灶台呢，原来是早就打算重新弄了。”上官善水恍然大悟得点点头，这个灶台，要是弄的简单点，也是很容易的，所以并不算是浪费。

成子悦失笑：“这京城的大酒楼，除了百味居，就是你们家天山客了，你们两家都没办法容纳一百个大厨，别的酒楼就更不能了。“

“嗯，说的很是。”上官善水脸上微微带着一点儿得意：“我这七哥的能力自然是顶好的，天上客现在也算是京城里的第一流的酒楼了。成大哥，看在你这么夸奖天上客的份上，我会跟七哥说，等你下次去的时候，会酌情给你打折的。”

“酌情？”成子悦瞪眼：“善水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应该说是免费的。”

“嘿嘿，我七哥又不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正准备说话，夏安歌深受拍拍他的肩膀：“九儿，要到午时了，你还没有练习今天的厨艺。”

说完了瞪一眼成子悦，刚才自己居然半天没Сhā上话，实在是太可恶了。

成子悦也不在意，只是看上官善水：“善水现在还是每天练习厨艺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去看看善水是怎么做菜的，居然能将普普通通的食材做得那么好吃。”

上官善水有点为难，自己一向是夏安歌两个人在厨房的，连小厮厨娘都不会去帮忙，这要是多一个人……

没等上官善水说话，夏安歌就不客气的拒绝了：“成大人，这件事情可不行，九儿做东西的时候，最不耐烦有外人在身边。而且，厨房里东西烦乱，恐怕是没有地方招待成大人的。”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在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拳头的时候，成子悦起身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善水，我就先告辞了，等过两天再来找你说话，你不会嫌弃我烦吧。”

庙堂之高 第五十四章 厨艺大赛

上官善水赶紧站起来摇摇头：“不会不会，成大哥，要不然你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做饭很快的，做好了成大哥也能尝尝。”也没说让成子悦也去厨房，毕竟，厨房这种地方，在上官善水的潜意识里，就是自己和夏安歌两个人的地盘，忽然多出一个人，谁都不习惯。

成子悦稍微有点儿失望，不过也清楚上官善水的意思，他也知道，很多厨师都有自己的习惯，有的人是不让别人用自己的刀，有的人是不让别人碰自己的衣服，上官善水这不让人进他的厨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想通了也就不再暗地里对夏安歌瞪眼了，微微的笑着抱了抱拳：“不用了，今天思乐说是要请客，我还要早点儿过去，善水亲手做的东西，我下次一定好好尝尝。”

上官善水也没有多留他，让人将成子悦送走。转身就和夏安歌一起去了厨房，刚到厨房，夏安歌就伸手关上门，将上官善水揽在自己怀里，一低头，­唇­与­唇­之间就没有距离了。

长长的一个吻下来，上官善水都有些站不住脚，只能软软的靠在夏安歌怀里。半天才缓过劲，使劲瞪一眼夏安歌：“你有发什么疯？眼看都要正午了，这饭菜还没有做好。”

夏安歌伸手揉揉上官善水的脸颊：“谁让你刚才和成子悦那么亲密来着？”

“那也叫亲密？我们就说了几句话。而且，他不是兵部的吗？是夏二哥那边的吧？”上官善水瞪大眼睛，一脸我为你着想你还不理解我的样子，看的夏安歌想笑，不过，不能笑，要不然会让上官善水恼羞成怒的。

“朝廷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二哥自有打算的。你只需要自己开开心心的就行了。我不想你和他太接近，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将人揽在自己怀里，手掌按在上官善水的后背心处，睡了点儿内力，让他终于恢复过来。

“怎么不对了？你整天瞎想，成大哥不过是拿我当朋友，才经常来的。”站起身体走向灶台，对夏安歌很不屑的撇撇嘴，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啊。

两个人在厨房磨磨唧唧，一边打嘴仗一边做饭。好不容易这午饭做成了，客厅里等着的几个人都已经快饿死了。

三天时间是眨眼即过的，上官善水很快就收到了一个牌子，是礼部颁发的，作为参加厨艺大赛的入场证明，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一，说明上官善水在第一轮比赛在第一轮比赛中的成绩。

上官善水很是好奇的将木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得出结论，就是一块烂木头刻成的牌子，反面写着厨艺大赛，正面写着一个一，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儿别的东西，不要说花纹什么的了，就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将木牌塞进怀里，上官善水坐上马车，让上官丰羽送他到皇城南边的那个广场。离开始比赛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他自己走去的话肯定来不及。夏安歌作为主审，是早早的就过去了。

到了才发现，一百个人站在一起，其实也是很壮观的。比赛的时候，原本是由政府，咳，也就是朝廷提供的东西的，比如说灶台，锅碗瓢盆，菜刀砧板，都是统一发放的。但是，也不是要必须要用朝廷发的东西，也可是自己携带。

毕竟，有些人自己用熟了的东西，难免会产生，嗯，俗称手感的东西。

而在场的很多人，不管有没有手感，居然都带着自己的锅碗瓢盆和菜刀。放眼看过去，那叫一个拥挤啊，灶台和灶台之间的距离原本就不是很大，再放上很多东西，简直就是人挨着人了。

厨师们的穿着打扮和长相也是千奇百怪的，又的胖呼呼的，有的瘦不拉几的，有的穿着汉民的服装，有的穿着少数名族的服装。有胡子一大把的，也有面­嫩­的相识未成年。嗯，上官善水本人就属于这一行列。

在千奇百怪的人中，上官善水就显得比较特殊的。一来，他是第一轮比赛中的第一。二来，他来得最晚，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位置上了，就他才刚刚才马车上跳下来。三来，自然是长相最­精­致的一个人，年少俊美，自然是很惹人注意的。

上官善水自己打量完了其他人，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大量，直接走到第一排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面摆着两个炒锅，一个蒸锅，四个盘子，两个小碗，一把弯刀，一把菜刀，一个漏勺，一个大勺，砧板是必须的，铲子是不能少的。

打量完上面摆放的厨具，就是翻看下面的食材。一块五花­肉­，一条鱼，一只­鸡­，几个­鸡­蛋，一把海带，一棵白菜，一根­嫩­笋，几根萝卜。凉菜的素菜冬天不好找，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凉菜素材。

要求就是一道热菜一道凉菜一碗汤，并不是很多，所以食材是大大的有的。就算是你做坏了，想要重来，也能问旁边站着的兵哥哥再要一份食材。所以，这食材不够用的问题就彻底放下了。

夏安歌很是有气势，端坐在最高的台子上，静静的等人都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敲了三下手里拎着的铜锣。下面的人立马就都安静了。

“我宣布，厨艺大赛即将开始，各位，时间限于一个时辰。做完之后。就请旁边的侍卫将饭菜连带牌子一起放在托盘上送过来，然后我们当场评分。好了，现在开始！”说完又是三省锣响，下面顿时就像是油锅里的进了一滴水，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上官善水是不会去管那些忙乱的人群的，他只是将所有食材都看了一遍之后，将那只­鸡­切丝，五花­肉­上削掉一块瘦­肉­，同样切丝。笋切一半切下来，也是切丝，都是细细的丝，放在太阳下，几乎都是透明的了。

将­肉­丝放在碗中，用冷水搅散，慢慢的泡着。等水泛红了，才将­肉­丝捞出来。炒锅架在火上，要大大的猛火，取五花­肉­一块，要肥肥的，在里面煮一遍，然后捞出­肉­，将血水和­肉­丝，以及笋丝一起倒进去，等水要开的时候，用漏勺将里面的­肉­丝全部捞出来，洒上冷水。

很快，炒锅里的泡沫就盛到汤面上了，加上各种调味料，翻滚一下。将刚才捞出来的丝在盘子里颠颠，然后倒到碗中将碗里的汤往上面浇一些，然后滴上几滴猪油，撒上几把香菜，倒上一碗汤，就成三丝汤。

将蒸锅放在火上，上面架上筛子，烧上开水，然后将汤碗放进去保持温度。

接下来，是热菜了。现场一片热火朝天，油锅滋滋的声音不断响起来，有的人正在熬汤，有的人已经将热菜做出来，还有的人正在研究冷盘。总之，各种何样的繁忙。

上官善水暗自摇头，幸好是冬天啊，要是大夏天，弄一百个火炉烧着，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倒下了。不过，这些和他没关系，就连旁边后面几个人观察他的目光也和他没关系，他需要感受的，是现场的这一片气氛。

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学习厨艺的呢？当他们拿起手里的菜刀，当他们放上油锅，当他们运刀如风。这个时候，他们又是什么感受呢？一边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一边分神想着之前夏安歌交代的问题。

厨艺，到底是什么呢？

鱼是收拾好的，上官善水看了一下，是黄花鱼。暗自可惜了一下，要是有面酱就好了，能做成酱闷黄花鱼。不过，没有就算了，做糖醋的也好。

他这边忙忙碌碌的，黄花鱼两边各划三刀，撒入食盐，要腌制一小会儿。趁着这时间，葱切段姜切丝蒜切末，都放到碗里，倒入陈醋，放上白糖，撒入生粉，做三丝汤时候留下的白汤和清水一起倒入碗中，拌匀就成糖醋酱汁了。

黄花鱼先是大火炸，接着小火炸，总之是要金黄|­色­，炸熟之后捞出来控油。然后烧热一勺子油，倒入糖醋酱汁之内用铲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动，用中心烧到沸腾，接着将酱汁淋到鱼上就行了。

照样时放到蒸锅上保持着温度，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冷盘了。

这让时候，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做好了，将汤菜放到托盘里，面前放着自己的牌子，然后交给侍卫递到上面去。

上官善水旁边的第二和第三也做完了，第三正在修饰自己做出来的菜，要知道，这相，也可是占分数的。而第二讲托盘交给侍卫之后，从上官善水的身边走过，冷哼了一声。

上官善水正在煮­鸡­蛋，微微的错愕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在意的笑笑，从古至今，拿第二名次的，对第一好像都是不服气的。

不过，这些和上官善水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正在感悟。厨艺到底是什么，厨艺于别人来说是什么，这三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慢慢的盘旋，让他逐渐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

庙堂之高 第五十五章 未能夺冠

体悟这种东西，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就像是上一次一样，上官善水一旦陷入那种体悟，就连着几天都没有清醒过来。而这次，苏日安只是一个短暂的思考，但是花费的时间还是挺长的。

幸好他动手的速度比较快，在彻底陷入沉思之前，就将最后一个冷盘给调好了。熟­鸡­蛋切碎，加上香菜，白汤过一遍，海带切丝，随便调了一下。也没来得及交给旁边的侍卫，就径自陷入了沉思。

夏安歌是一直观察着上官善水的动静的，上官善水站在第一排，也很方便观察。此刻见上官善水脸上的神情逐渐的变得迷茫，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心立马提到嗓子眼了。不过随即将想到，上官善水可能是在感悟。

于是，原本提起来的身子就又重新坐下了。想了想，伸手找过来一个侍卫，让他过去将上官善水做的东西都端过来。虽然他们不是很在意这个比赛成绩，但是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好歹也要尝尝，省的九儿醒过来因为没有成绩失望。

侍卫也是个机灵的，将蒸锅里放着的汤菜都端出来，小心翼翼不惊动上官善水，从他手下将冷盘也抢出来。

“虽然味道很好，但是这相上面，就差了一点儿。”从最上面开始品尝，夏安歌给出来的自然是满分，上官飞尘和曹大厨给出来的也是满分。可是到了天上客的老板那儿，就变成了八分。

天上客的大厨给的也是八分：“­色­这方面，搭配的也不是太好。汤­色­太浅，鱼­色­太深，这个冷盘，缺乏活­性­，看上去，就像是放了好几天一样。”

剩下的五个人里面，三个给出了九分，一个给出了十分，另外一个给出了八分。总共的成绩，才九十一分，看起来是很不错的。但是，那是在没有对比人的情况下。那个原本是第二的人，总共拿了九十九分，这可是比上官善水高出了很多。

不过夏安歌和上官飞尘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两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场上上官善水的身上。

时间结束的时候，除了一个人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外，其余的人的成绩都出来了。大部分人都是失望的，因为前面的名额只有十个，从十一往后，剩下的都叫做失败者了。

为了表示大赛的公平­性­，前十名所做出来的菜肴，是要让公众品尝的。夏安歌手一摆，直接让人将这总共三十份的汤菜送到了天上客，今天参赛的人，都可以凭着今天的入场木牌去品尝。

等所有参赛者都离开了，夏安歌和上官飞尘赶紧到上官善水身边仔细查看。灶台里的火早就因为没人照看而熄灭了，要不然，上官善水早就烤焦了。

旁边的侍卫来来回回的收拾着广场上的东西，夏安歌让他们都从另一边绕过去。他和上官飞尘则是呆在上官善水身边陪着。这一陪，就陪到了晚上。看上官善水还没有回神的意思，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上官飞尘转身去将马车赶过来，夏安歌则是抱着人放到马车里。

生怕颠到上官善水，夏安歌也进去，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上官飞尘坐在前面赶车，两个人到上官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门口小厮正着急的走来走去，看见马车，赶紧进去通报了。上官飞尘将马车直接赶进去，两个人抱着上官善水下车。

“小九这是怎么了？”上官云领着一群人出来，一眼就看见被夏安歌抱着的上官善水。今天上官善水去参赛，虽然表面上大家都说不是很在乎成绩的，但是实际上，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门。都在家里等着。

这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人回来，之前还打算派人到广场那边看看的，结果走到边上就被侍卫拦下来了。反正有上官飞尘和夏安歌在，上官善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后来就只让人在门口等着了。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上官善水居然是被抱回来的。

“小九受伤了？”柳翩翩惊呼一声，立马扑到夏安歌跟前，想要查看上官善水的情况。

夏安歌一个闪身，避开扑过来的柳翩翩，在柳翩翩开口之前抢先解释：“他在顿悟。”

“顿悟？”柳翩翩皱眉，上官飞尘赶紧解释：“小九是要成圣的，感悟是必须的，娘亲，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让小九自己去顿悟，大概两三天后才能醒过来。”

柳翩翩疑惑地看看夏安歌再看看上官飞尘，见两个人脸上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神情，才点点头转身去看上官云。上官云正摸着自己的一把胡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夏安歌也没空在这里看上官云给柳翩翩解释，直接抱着上官善水回他自己的院子了。

这一次的顿悟，只有三天时间，和第一次比起来，差的远了。甫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夏安歌趴在他的床头，伸手摸摸夏安歌的脸，啧啧，这皮肤，真是好的很，细腻，柔滑，顺手捏一把，触感好的不得了。

“还满意吗？”上官善水正摸的起劲，忽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上官善水的手一顿，将目光从夏安歌的脸颊上移到夏安歌的眼睛上，果然，那个人正笑XX地看着他。

上官善水撇撇嘴，收回自己的手：“不满意也没办法了，又不能退货。”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开心，将上官善水的脑袋搂在怀里揉了揉：“是啊，不能退货了，这一辈子，你都只能要我了。”

这可是上官善水第一次说出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话，而且，还含有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夏安歌不可能不高兴的。

低头，熟门熟路的找到那两瓣比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还要引诱他的­唇­瓣，轻磨两下，怀里的人立马自动的微启双­唇­，让夏安歌的舌能轻易滑进来。

“好了。我们来说说，你这次的顿悟，可有什么进步？”好半天，夏安歌才放开上官善水，等两个人的呼吸都平静了一下，才顾得上询问这次的顿悟。

上官善水立马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很沮丧的抬头看夏安歌：“和以前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啊。”

夏安歌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良久才笑道：“没有变化就是对的，成圣的顿悟和修真的方法可是不一样的，前者的变化是要积累到一定的量，然后一次­性­爆发的。而后者，是需要慢慢的积累力量的，修真者要从天地之间取得灵气，这些灵气，是要化成自身的力量的。能取得多少，身体里的力量就能增加多少，而这力量的增加，是最容易感受到的。”

想了一下，觉得和上官善水说了也没什么坏处，夏安歌就接着说道：“他们的成仙的办法，其实是最笨的一种。因为要积累力量，和天地相抗争，赢了，才能位列仙班。输了，说不定会魂飞魄散。而他们的力量的源头，又是天地之间，所以他们的力量的尽头，也超不过天地法则，顶多了，是能和天地一样的。不过，这种人是很少见的，要不然，仙界也不会平静了几­干­年。”

上官善水眨眨眼：“那你们龙族呢？日后有能超过天地的吗？”

“没有。”夏安歌很­干­脆的摇头：“龙族并不属于仙界，他是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一种神兽，比仙人的身份要高，但是比圣人的身份要低。这么说吧，如果说，天地法则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那么圣人，就是他最珍爱的孩子，而龙族，只是他最喜欢的宠物。不过，要是孩子的力量太弱，天地法则也会将它抛弃的。”

“那龙族的力量太弱呢？”上官善水最感兴趣的还是龙族，夏安歌是他的人了，他自然是要将夏安歌的身份都弄清楚。

夏安歌笑着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傻瓜，这个世界上，真正被承认的龙族并不多。除了我父王是一条天地法则自然生成的真龙之外，就连我们兄弟几个，也只是龙。”

“真龙，龙？”上官善水瞪大眼晴，好奇的很，龙这种东西，一向是很神奇的。在所有人心里，这种生物都是强大高贵的，可是现在居然出现个新名词，上官善水就有些不明白了。难道龙还有真假之分？

“恩，是龙。”夏安歌很高兴上官善水终于对他的身份家世感到好奇了，以前，上官善水可是从来都不问这些的。多少让夏安歌感到有些失望，毕竟，只有爱上了对方，才会想要融入对方的环境，对对方的一切都好奇。而上官善水的表现，太被动了。

让夏安歌一直以为，要是自己没有那么强势的让上官善水必须呆在自己身边的话，上官善水说不定早就跑路了。

“我们兄弟九个，你应该听过吧？”将上官善水塞到被窝里，夏安歌自己也钻进去，反正这个事情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说完的，自然要选择个最舒服的姿势来说。

“听过，龙生九子嘛。”上官善水点点头，这句话可是连三岁的小孩子都听说过的。

庙堂之高 第五十六章 龙族历史

“龙九子，其实是混合了父王和爹爹的血脉，用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夏安歌眨巴两下眼睛，开始说道：“父王就是真龙了，刚才我也说了，天地法则就孕育出来这么一条龙，父王他身上的天地法则味道太重，所以寻常人等也不敢近身。”

“后来，父王就遇见了爹爹。”夏安歌一边回想一边简单地说道：“随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再然后两个人就相爱了，相爱之后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很长时间之后，忽然就觉得很寂寞了，想要几个孩子陪着，所以就将我们兄弟九个给造出来了。”

说完，低头，认真的看上官善水。上官善水愣了半天才回神，磨磨牙齿，随即咬在夏安歌的肩膀上。冬天夏安歌穿的也不是很厚，不过，总有一层衣服挡着，所以也没能咬出来个痕迹。

半天之后，上官善水终于领悟到，其实夏安歌根本不疼，那脸上的表情是装出来的。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牙齿，瞪一眼夏安歌。

“好了九儿，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主要是爹爹和父王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他们是在仙界相遇的。”夏安歌蹭蹭上官善水，讨好的揉揉上官善水的腮帮子，刚才用劲太大了，下巴都酸了。

“那之后呢？你说的龙和真龙的区别。”扒下夏安歌的手，上官善水好奇的接着问道。

“他们两个想要造孩子，自然是要造有两个人的血缘的孩子，所以就选用父王的一半­精­血和爹爹的一半­精­血，混合之后放到灵池里面，用天地灵气自然孕育出来的。我们体内只有父王一半的血脉，所以力量也只能得到一半。和父王比起来，我们是远远不及的。”

“可是我听说，行云布雨什么的，都是龙王的事情，你父王既然身份那么高，肯定不会管这些事情吧？”上官善水在脑袋里将夏安歌的话转了几遍，发现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就继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了。

“哼。”轻哼了一声，夏安歌语带不屑地说道：“他们算什么龙王，不过是蛟龙而已。”

“蛟龙？”上官善水好奇了一下，随即脸­色­就不这么好看了：“蛟龙是龙和蛟的后代吗？”

夏安歌错愕了一下，随即明白上官善水在想什么了，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上官善水恼羞成怒，死劲瞪他。

夏安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良久，才心情很好的在上官善水的鼻子上啃了一口：“九儿，你这是在吃醋吗？”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上官善水一巴掌拍到夏安歌的背上，使劲从夏安歌的胳膊下面钻出来，被子一扯，将自己卷在里面，滚动两下，就变成了一个蚕宝宝，只露出后面乌黑黑的发，剩下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好好，我全家都吃醋，九儿，你快出来，不要憋坏了。”夏安歌嘴角弯弯的将被子扯了扯，想要将里面的人给拽出来。只不过，自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的上官善水不配合，使劲的压着被子，就是不出来。

“九儿，我很高兴。”索­性­将连人带被子的抱到怀里，夏安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褪下来。低头在上官善水的头发上亲了几下：“你为我吃醋，我很高兴。”

上官善水不理他，自己闷在被子里面，真是晕头了才那么问。

夏安歌也不在意，将被子掀开一个角，上官善水刚好是太闷了，所以也没阻止夏安歌的这个动作。

“从我们之后的龙，都已经不是龙了。”夏安歌语带笑意地说道：“我大哥他们都是有伴侣的，但是还没孩子。所以那些行云布雨的龙族，其实和我们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只不过占个龙字，所以才被称为一家的。”

“你也知道，这天地之间，万物皆能修行。从死物到活物，从动物到人类。每个修炼成功的，都能位列仙班。蛟自然也是能修行的，他飞升之后的身形和父王的有些像，所以才被当成是龙族的。父王一向也不会解释什么，所以这个错误就慢慢的传开了，于是之后飞升的蛟就成了龙族。”

上官善水趴在被子里仔细的想了想，果然啊，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蛟仙。

“不过，他们这一族也是很识趣的，没有出面澄清这个误会，就算是扒上了我们龙族，但是我们龙族的名声也不是白白用出来的，所以蛟族之后飞升的，都被归到我们龙族下面，为我们龙族放力。”夏安歌语气里带着一些严肃。

上官善水愣了一下，转身看夏安歌。夏安歌笑着捏了一把上官善水的脸颊：“我父王又不是天地法则，但是他的身份很高。你觉得，天上的那些仙人，比如说玉皇大帝之类的，会允许一个比他高很多的人出现吗？”

“但是明着杀了我们一家又是不可能的，只能暗地里下点儿绊子。”夏安歌淡淡地说道：“而我们要想生活得更好，就要拥有自己的势力。”

上官善水伸手摸摸夏安歌的脑袋：“所以就默认了那些龙族？”

夏安歌和上官善水都明白这个龙族是什么意思，当即笑着在上官善水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眯着眼睛笑：“是啊，反正我们庇护他们，他们为我们效力，各取所需。”

“不过，蛟龙实际上是实力最低的一个龙族，我们兄弟自然是不算在里面的。从我们之下，龙族分为好几个等级，五爪为螭龙，等级最高。四爪是虬龙，三爪是应龙，两爪是角龙，一爪是蛟龙。”

“蛟龙是等级最低的？”上官善水好奇地问道，夏安歌点头：“恩，只不过，这爪，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修炼得到的，只要你体内的力量足够，就能多长几个爪子。”

上官善水点点头表示明白，夏安歌看他脸上带有疲­色­，也不急着将龙族的历史了，反正也都讲的差不多了，将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拯救出来：“累了？”

“恩，还有点儿饿。”点点头，上官善水眼巴巴的看夏安歌。他刚醒过来就拉着夏安歌将龙族的事情，讲了这么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看出他的想法，夏安歌笑着刮刮他的鼻子：“你放心，我让端木大哥弄的药丸，足够支撑你三天不吃饭的。你刚醒过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感觉到饿吗？”

上官善水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现在才感到饿，之前还以为自己的感觉不灵敏了呢。

夏安歌起身，将被子给上官善水盖好，然后到外面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端点儿粥过来。他自己转身又回到了内室，将上官善水的夹袄找出来，放到火盆上烤热，才递给上官善水，让他披着。

刚做好这一切，就听见小丫鬟在外面敲门。厨房里是一直备着热粥的，就等着上官善水醒过来夏安歌亲自喂了上官善水两碗粥，又让他吃了一个馒头。看他一直在打呵欠，就直接将人重新塞回了被窝。

“安歌，你要去哪儿？”看夏安歌动作流畅的做完这一切，上官善水刚准备说让夏安歌也上来休息。就看见夏安歌转身往外面走了，赶紧喊一声问道。

“去给上官大哥二哥他们报个信，就说你醒过来了。”夏安歌回头解释了一句，随即恍然：“你是想让我陪你睡觉吧？等会儿啊乖，我去去就回的，你先在床上等着。”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暧昧，眨眨眼，夏安歌压低声音，连带着语气中都有一种莫名的魅惑。上官善水脸一红，顺手拎起来一个枕头就砸过去了。

夏安歌哈哈笑着将枕头接过来，顺手又扔回去，趁上官善水还没来得及拎起下一个枕头，赶紧闪身出门，将门给关上。

上官善水撇撇嘴，脸红红的趴到枕头上蹭了蹭。心里感觉到甜滋滋的，想起来自己之前的顿悟，就忍不住再次红脸。谁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的？明明是将自己的心意认识的更清楚了。

就好像一个一直不想面对现实的人，经过这一次的顿悟，就好像是忽然想要去面对了一样。只不过，和厨艺没有关系，上官善水也就没有提。或者，是有关系的？比如说，用真心面对厨艺？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就忍不住打个呵欠闭上了眼睛。恩，枕头上还有夏安歌的味道，其实还是挺好闻的。有一种很明媚，很安心的感觉。满意的使劲吸了两口气，上官善水放任自己的思维陷入黑暗。

等夏安歌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上官善水的睡颜，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个暖暖的笑容。脸上的一层薄红衬得人更­精­致，夏安歌嘴角弯起来，在那张睡颜上亲一下，咬一下，然后动作迅速的脱掉自己的衣服，飞快的上床，将人揽在自己怀里，满足的叹口气，也闭上眼睛。

庙堂之高 第五十七章 险险入局

两个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很快收拾好，就一起去客厅了。因为夏安歌出入上官家太频繁了，上官家的人一开始还拿他当客人看，现在完全是当成普通人了。

“小九，这次体悟有什么进步吗？”上官云和柳翩翩一看见上官善水，脸上就露出关切的神­色­。很明显，上官云已经将关于成圣的事情告诉柳翩翩了。上官承宣顺手拉过来一张凳子，示意上官善水过来坐。

夏安歌左右看看，再拉过来一张凳子，在上官善水身边坐下。上官家的几个人都是见怪不怪的，夏安歌喜欢跟着上官善水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现在才发现的。

“没什么进步，只不过感觉脑袋更清楚了。”上官善水的手腕被上官云抓住去把脉，良久上官云才放开，摸摸胡子点头说道：“体内确实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和我们平时练的内功不一样。不过，小九现在发挥不出来，那种力量还很稀薄。”

“那小九的身体……”柳翩翩才不管什么力量不力量的，她最关心的，一直都是上官善水的身体。

上官云点点头：“他现在的身体好多了，更何况，不是还有端木神医在的吗？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柳翩翩笑的慈祥，转头对端木炎说道：“多亏了端木神医，我家小九的身体才能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端木神医了，端木神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我们定当全力。”

“伯母，我没什么需要的。小善水很可爱，能为他做点儿事情，我也是很高兴的。”端木炎扫了一眼上官德润，慢吞吞地说道：“更何况，德润和我是好朋友，为朋友出点儿力，是我应该做的。”

“德润这孩子，好不容易交个朋友，还是端木神医这种的，真是他的幸运。平日里我就说，这小子太冷了，不太会和别人相处，没想到他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柳翩翩瞪一眼上官德润，继续转头笑～眯～眯的和端木炎说话。

上官德润看看被端木炎哄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柳翩翩，再看看表现和平时很不一样的端木炎，低头，嘴角微弯，喝茶。

“娘亲，我饿了。”上官善水一直在旁边听柳翩翩和端木炎说话，眼看端木炎脸上带着薄红，被柳翩翩夸奖的很尴尬，很是仗义的挺身而出。

“饿了？那赶紧开饭。”柳翩翩最心疼的永远是小儿子，一听上官善水说饿，也顾不上和端木炎唠叨了，一叠声的吩咐下人去将饭菜都端上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过饭，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上官承宣临走前回头摸摸上官善水的脑袋：“小九啊，下次的厨艺大赛是在二月二那天，你要好好准备。”

“我这次居然还能去？”上官善水微微惊讶，他可是知道的，最后一道冷盘做的不怎么样，就是随便完成的。还有前面的那道汤，原本是打算最后放点儿白菜之类的，好将颜­色­改变一下，弄的好看点儿，结果也没来得及。就这样的，居然还没被刷下来？

“恩，虽然是最后一名。”夏安歌在旁边点点头说道：“毕竟你是在父皇跟前挂过名的，就算是垫底的也要让你上去给父皇好好表现一下。”

皇上都曾经夸过的人，如果连第三轮比赛都进不了，那不是让皇上难看吗？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上官善水的排名，怎么都不会出来前十。

上官承宣摸摸下巴：“恩，之前安歌的打算很好。往皇上面前挂个名，就能防止其他人暗地里搞鬼。”

说完挑眉拍了拍夏安歌的肩膀：“我原先一直将你当做小孩子看待，现在看来，你倒是聪明的很。”

“多谢上官大哥夸奖。”夏安歌眉眼弯弯，在上官家的人面前，夏安歌从来都不曾掩饰过自己的情绪。不仅是因为掩饰不了，更是因为他们是上官善水的家人。

上官承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就叫大哥吧。”反正他和小九也已经在一起了，据他这几个月的观察，夏安歌对小九，还是很好的。好到都能算计他宫里的父皇和他的那一帮子兄弟了。

夏安歌听了这话，立马喜笑颜开：“好的，大哥。”

上官承宣点点头，转身离开。上官善水在后面捏一把夏安歌：“笑的像个傻子。”

夏安歌伸手将上官善水揽在怀里：“就算是傻子你也得认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说了几句话，在别人听起来是十分­肉­麻的，这两个人倒是半点儿不嫌弃，兀自说的起劲。因为白天睡觉太多了，到了晚上，也就睡不着了。

“不如我们去四哥和五哥开的青楼？”想了半天没想到应该怎么打发时间，经过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的房间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自家四哥和五哥开的青楼，已经很久了，他们连去都没有去过，刚好今天晚上很有时间，不如一起去看看。

夏安歌皱眉，看看粉粉～­嫩­­嫩­的上官善水，心里很不想让上官善水去那种地方，毕竟，那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家的小九儿这么的­精­致可爱，到那里定然是很引人注意的。

京城这种地方，身份权势不低的人是很多很多的，总会有人是愿意当一回纨绔子弟的。不惹事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虽然夏安歌不害怕，但是遇见了是很影响心情的。

“你很担心？”上官善水一看就知道夏安歌心里在想什么，伸手捏捏隆起的眉心：“不用担心，我让端木哥哥给我化化妆，不过，你也要画。”

“化妆？”夏安歌挑眉，看来小九儿的这个主意是打定了，居然连这都已经想好了。

“恩，就是在脸上涂一些东西，让人认不出来。”上官善水点头，最好是连四哥五哥都看不出来，这样就没有人阻止他去那儿玩了，万一四哥五哥要是告他一状，他以后都不要想去那种地方了。

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眼里期盼的眼神，最终很是艰难的点点头，他一向没办法拒绝上官善水的要求，尤其是在上官善水眨着两只水汪汪的眼晴看着他的时候，就连他要自己的­性­命，都是没办法拒绝的。

“太好了，走，我们去找端木哥哥。”上官善水看夏安歌点头，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这下子，夏安歌心里仅剩的一点儿不情愿也变成了心甘情愿。

两个人手拉手的去找端木炎，刚走到门口，上官善水正准备伸手敲门，却忽然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端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所以对不起？”隔了一会儿端木炎的声音才响起来，听起来声音闷闷的，外面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蹲下，趴到门上开始偷听。

“端木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声音更熟悉，上官善水只听第一个字就知道，这是他家二哥的声音。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二哥不是说他和端木哥哥之间是不可能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要脚踏两只船？上官善水握拳，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假如二哥真想这样，那就算上官德润是他亲二哥，他也一定要揍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端木炎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带有一股慵懒。不过，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同时能听出来，里面带着一些自嘲和伤心绝望：“你是因为不能回应我的感情，所以才说对不起的？”

上官善水眨眨眼，用口型问夏安歌：“这个和上一个问题有什么区别？”

夏安歌摇摇头：“其实没区别的，你二哥不喜欢他，和你二哥不回应他，基本上是一样的，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端木，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上官德润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但是，我也不想辜负付培培。她一个女人，家破人亡，也够辛苦了。最起码，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不能辜负她。”

“所以你就能辜负我？”端木炎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外面的上官善水却抖了一下身子。平静的下面，是十分的危险的。

上官德润也听出来了危险，赶紧安抚道：“端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付培培家破人亡，所以她是很可怜的，你不能辜负她。那我岂不是更可怜？天生的无父无母，也不是最讨师父喜欢的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不能长相厮守，所以我就活该被辜负？”端木炎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端木！你听我说。”接着就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像是上官德润站起来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偷偷的扒到门缝上看，就见里面的上官德润和端木炎站的极近，衣服挨着衣服，像是拥抱在一起。只不过，一个是不停的在挣扎，一个是努力的将对方抱到自己怀里。

庙堂之高 第五十八章 朝朝暮暮

“端木，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上官德润急切地说道，端木炎挣扎了一会儿，一直没挣开，索­性­就不浪费力气了，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上官德润抱着。

“端木，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但是不代表我们以后也不能在一起啊。”上官德润见端木炎终于停下来，肯听自己说话了，赶紧将自己的意思说明白。

没想到，端木炎脸­色­更不好了，声音更加的­阴­森森，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你是说，在这几十年里，我要看着你和那个付培培相亲相爱，然后等付培培死了，我才能和你在一起？上官德润，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

上官德润蹙眉：“端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边和别人相亲相爱，还一边妄想着让我等你几十年，等你和别人恩爱完了，才要施舍给我一段感情！”端木炎这次是毫不留情，使劲睁开上官德润的胳膊，扬手就想要给他一巴掌，但是手挥到半空，却硬生生的停下了，改个方向，指向门口：“现在，你给我滚！”

“端木！”上官德润捏捏眉心，第一次觉得，自已的表达能力太差，亦或是端木的理解能力太差？

“端木，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和付培培相亲相爱。”上官德润这次根本不给端木炎说话的机会，自己直接说道：“我会给她尊重，给她权利，给她财富，但是我不会给她爱情。这一辈子，她是我的妻子，可以享有一切作为我的妻子应该享有的东西，除了我的感情。”

“那身体呢？”端木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上官德润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德润。门外上官善水握拳，端木哥哥，这句话问得太好了。

上官德润错愕了一下，随即笑道：“端木，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端木炎眉毛一竖，张嘴就要骂人，上官德润眼明手快，捂住端木炎的嘴巴：“听我说，端木。我是不可能在喜欢你的同时，去和别的人在一起的。所以，我会给付培培一切做我妻子的权利，唯独除了我的身体。端木，等我，我保证，我也会等着你的。”

我们两个，生生死死，互相等着对方。心是对方的，身体是对方的，唯独不能属于对方的，是一个名分。可是，这个名分，迟早会被让出来的。

这句话，上官德润没有说出来，但是端木炎能理解。

眨巴两下眼睛，示意上官德润松开手。端木炎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了一番，然后很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这样­干­守着，一直等付培培死，才能在一起？她要是不死，我们就永无在一起的可能？”

端木炎的声音太冷了，连门外偷听的上官善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夏安歌赶紧凑过去，很体贴的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屋子里的两个人再怎么纠缠，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请。夏安歌的眼里，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上官善水。要不是上官善水想在这里听着，要不是上官善水没事­干­就会想要去青楼，他是绝对不会陪着上官善水在这里听这么八卦的东西的。

在他看来，里面的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太不­干­脆了。

上官德润，既想拥有爱情，又想全了恩义，实际上两方面都辜负了。感情上对不起自己的娘子，行为上对不起自己的爱人。这样不甘不脆的，难听点儿地说，就是懦弱无主见。好吧，其实你也可以说他情义两全，情深意重，情难自禁，情非得已。

而端木炎，想要拥有上官德润，却又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大胆的说出来。想要逼着上官德润做出个决定，却又太顾及两个人的名声。想要和上官德润在一起，却又不能克服自己的良心。说的好听点，是想得太多心太软，说的难听点儿，就是没胆量。

这样的两个人，要只是能正常活到一百岁的普通人，那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也就是说，要是没有夏安歌，要是没有那个丹药，要是没有修炼方法，他们两个人，就只能形同陌路了。

就是因为他们的寿命，可能会超出一般人了，两个人才一起做出个等付培培死了再在一起的决定。这种决定，其实还不如不做。因为付培培肯定会死在他们前面的，他们顺其自然的等到付培培死了，就能顺利在一起了。有没有这个决定，都是一样的。

一个拖拖踏踏，一个婆婆妈妈，这样的两个人，夏安歌实在是没办法欣赏。

屋子外面夏安歌的想法，里面的两个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上官德润的一番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上官善水在外面皱眉，这个方法，实在不是一个好方法。

过了好大一会儿，端木炎才说道：“德润，我想，我不能同意你的这个决定。”

“为什么？”上官德润吃了一惊，紧盯着端木炎，等他给出一个解释，“德润，我说过，我喜欢你，你要是死了，我宁愿守着你的坟墓孤独的渡过自己到余的人生。可是，你活着，我就不能说服自己你是需要我的等待的。”端木炎抿了一下­唇­，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的味道。

“我不明白。”上官德润伸手摸摸端木炎的脸颊，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些迷茫。他是真的不明白端木炎的意思，他的人生里，前二十年只有练武，就算是后来成亲了，练武也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心里发痛。

但是，从小受的教育让他知道，他不能辜负自己的妻子，去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他的家里，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之前，他是很为难的，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方面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自己舍不得的人，一个是自己不能舍得的人，这样的两个人他是没办法选择的。

幸好夏安歌给他带来了希望，他想，只要等到付培培死了，他就能解脱了，然后就能和端木炎在一起了。前面的几十年，是属于自己的妻子付培培的，之后的永生，就是属于自己的爱人端木炎的。

上官德润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这个打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端木炎居然拒绝了，所以，他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端木炎不同意这个办法。

“德润，要是我也去娶个娘子，就算是不和她洞房，我也会让她享受身为我的妻子能够享受的所有的东西，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端木炎看着上官德润，认真地问道。

上官德润的脸­色­一变，伸手捏住端木炎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呢？大家都是男人，你成亲了，我为什么不能成亲？既然你不愿意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也成亲了，不就更不会让人怀疑了吗？而且，你有了自己的后代，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断子绝孙呢？”

端木炎眼里的嘲讽越来越明显，上官德润的脸­色­越来越黑。

外面上官善水也使劲皱眉，自家二哥的这个想法，确实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