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两年平静无澜的日子,在寂静的云谷村里,耕种、采药、打猎、读书、练琴。这段没有倍的日子似乎很充实却过的异乎寻常的慢,我能清楚的看到时光流逝在自己身上的改变,我长高了,也瘦了。如今的我16岁了。
一年前爹爹患了肺病,县里的大夫都看遍了,没有任何帮助,爹爹的病丝毫不见好转,日里夜里咳的厉害,最近还咳了些血,我隐约想起这是肺结核的症状,我如今虽已略懂草药,却不知如何下手。
县里的大夫说趁着还能动去都城访访名医也许还有救。我真怪自己当初干嘛不报考医学院,这个古代的顽疾绝症在现代医学里根本就不是难题。但如今我只能寄希望于都城的名医们了。
终于来到了后唐都城洛阳,这千年古都一千年前原来是这个样子:街市喧哗,人流如梭,盛唐的余温未散,人们体态丰实、衣锦佩玉。
我无心闲逛,先把爹爹安置在了客栈,就出门找房子。我盘算着,我们可能要在洛阳住一段时日,住客栈太贵,有三天住客栈的钱就够一个月的房租了,所以我得尽快租到房子才行。我们临行时卖了一张虎皮和一些猎物,手头还算宽裕,但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太多,要省着点才行。
我找到一片看起来简朴的民居,通过附近茶馆的小二找到了一家合适的房东,老俩口都已年过六旬,无子无女,房子宽绰,赶上科考的时候就租房给一些考生,以此填补家用。
就这样,我在洛阳有了临时的家。先是带着爹爹求医问诊,再跑药铺抓药,每个名医都说吃了两副药便有起色,可过了三个多月,连吃了三个大夫的六副药还是丝毫不见好。
我有点气馁,但转念想洛阳如此之大,还有好多名医不曾看过,一定还有希望,只是我们的盘缠剩的不多了。洛阳不比云谷村,诊金、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日常用度也比别处高出许多,我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一早,我扮了男装,来到铁匠铺。爹爹病重后,村里的打铁工作由我接任了,本想该不是问题,可是一看,原来京城的铁匠铺都是打些精致的物件,我只会打锄头、菜刀之类的东西,技术水平太粗浅,老板摇着头把我撵了出来。
再去了药铺,本以为我这两年上山采药,给村里乡亲看病,对草药、药性也熟识了,应该没问题,可人家考问时,才知道草药有八百多味,而我以前知道的、用的只有二十几味而已,看来原来我对中医药的了解只是窥豹一斑。
我茫然了,原来生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我都活在两个父亲的呵护里,只会索取和消费,根本不懂生活的艰辛。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好像腿上绑了几十公斤的负重,速度慢的犹如爬行。突然,街上的行人都朝一个方向奔去,耳边隐约听到嘈杂的议论声。
我被人潮挤着往前走,原来是当今皇上的榜文,宫廷教坊广招伶人、乐师。
乐师!对呀,我可以做乐师!两年不间断的练习,我的琴技已然不错,当初练琴是为了将来见到倍王子的时候,不至于琴技生疏。不曾想今天竟然成了我唯一的谋生之技。
我自信的走进教坊,桌案后面坐着三个考官,年纪都不大,样貌却俊秀异常。
“老爷,小的姓刘,是来应征乐师的。”我低眉,低声。
坐在当中的考官眼神像红外线一样把我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才缓缓的开口问:“扮相还不错,音色细婉,可会唱?”
“小的是应征乐师,非是伶官。”我吓得赶紧抢白。
中间的考官嫣然一笑,“蒙皇上恩典,乐师月俸1两银,伶官月俸3两银。”
差这么多,我沉吟了一下,“我须先请示了家父,且容我一日,可好?”
还是那考官,笑得更加妩媚了,“好!下官姓周名匝,明日在此恭候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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