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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爱情终远嫁 > 017 19朵玫瑰花

017 19朵玫瑰花

黄金周假期终于要结束了,青青、陶子她们终于回来了,看着桌子上堆着从各地带回来的礼物,我却提不起一点­精­神头去拆包。

青青眉飞­色­舞的大侃着旅行中的故事,唾沫横飞,伴着陶子的大笑,整个寝室洋溢着假期回归后的热闹,只是我像个局外人,默默窥探着这一切。

聊的正起劲的青青接了个电话后就神神秘秘的出去了,陶子也没了聊天的对象,才叹着气对我说道:“阮馨,你这假期过得也太没劲了吧,待学校不闷么?感觉你都待傻了,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的,完全和之前的你不是一个样。”

“哦,是么,可能是太累了吧。”

“都没出去玩,还累个什么劲啊?”边说边端着一大盆衣服出去了。

寝室又恢复了一片安宁,静默覆盖了整个空气,直抵我的胸腔,我差点被淹没。

“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么?那我可就下楼了,你还有几分钟到啊?”门外传来青青甜蜜兴奋的撒娇,这妞,是不是谈恋爱了。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整理衣服,对着镜子补妆,然后摇曳着身姿出去了。

快熄灯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抱着一捧艳红的玫瑰花,在镁光灯下晃的人眼花。

“哇,19朵玫瑰花,青青,男朋友送的?真漂亮。”陶子夸张的惊呼道。

孙娟瞥了瞥,没吱声。

我在上铺循声朝下看了看,对着青青笑了笑。

陷在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幸福的吧,此刻的青青脸蛋红扑扑的,眉眼里都是甜蜜的幸福在荡漾,整个人似乎都有一层光环圈绕着,内心真为她开心。

“作为舍长,从入校至今也没请大家吃个饭,刚好借着男朋友过来的机会,明天晚上6点咱们宿舍六人一起去天海居吃个饭吧。”青青柔声说道。

孙娟和林丽答了声,明晚她们班级有活动没法去。这让寝室的氛围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青青,天海居有烤鸭么,我要吃烤鸭。”陶子一出口就打破了这个僵局。我也应声说道,“青青,我要吃酒酿虾。”

“好,满足你们这两个吃货的要求,对了,你们看到王灵了吗?这家伙不会玩的忘了时间了吧?”青青笑呵呵的应道。

“整个一晚上都没看到她,我打个电话给她吧。”我拿出手机拨着号码。

连着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听,青青有些着急了,今晚各个宿舍长要把在寝室的舍员报给辅导员的。

“你们还记得么?国庆假期前有一个晚上王灵也没有回宿舍,打电话给她时,她说的是睡在她叔叔家里了,是不是今晚她也在她叔叔家睡下了?”我探寻的望着青青。

“那也应该给咱们说一声啊,打电话给她也不接,我下午群发给你们的短信就她到现在还没回复我,她不会是出什么事吧?”青青忧忧的说着,将手里的玫瑰花放在了桌子上。

“应该不会吧,我再打给她。”我也担心的再次拨了王灵的手机。

熟悉的铃声竟然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宿舍门吱呀一声响了,一股刺鼻的酒气冲了进来,我捂了捂鼻子,看着王灵摇摇晃晃进了寝室。

018为情所苦

“王灵,你疯了,喝这么多酒?”青青急忙走过去,扶着几乎要摔倒的王灵,痛心的喊道。

“哐当”有玻璃碰撞的声音。眼尖的陶子看到王灵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一瓶没开启的青岛啤酒,赶紧一把夺了过来。

“305,你们今晚几人不在宿舍?”门外传来辅导员浑厚的声音。

“快快,陶子快把把王灵扶到阳台上去,阮馨,从我的书桌上把香水拿过来在宿舍喷几下,把酒气盖下去。”青青机智的分配着任务。

待辅导员检查完305,来到我们寝室的时候,整个寝室弥漫着一股玫瑰花的烈香味,和一派祥和待入眠的就寝模式。

“呜呜呜。”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眼妆被哭花了的王灵,着实让人心疼。

青青拿着湿毛巾替王灵擦着脸,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不尽,只是将声音压了下去。

这么伤心和失态的王灵和平日里娇小,乖乖女的姿态判若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她如此。

许是喝多了反胃,王灵突然朝门外狂奔出去,在洗手间吐的翻天覆地的时候,才呆呆的说了声:“他竟然已经结婚了,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我们无从知晓她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但是至少清楚了,她是为情所苦。

喝了陶子冲給她的茶水后,王灵终于渐渐清醒了下来,眼圈红肿的她一把扯下脖子上鹅卵状的水晶吊坠摔在了地上。

我默默走过去捡起散落的链子和被撞到了门口的水晶,放在了王灵的书桌上。

“阮馨,求你了,求你帮我扔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送给我的任何东西,我真的不要再看见。”王灵恨恨的哀求道。

我站在那,进退不得,最终还是收回了吊坠,悄悄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我和徐建整整三年,从我表哥带他来我们家的第一次我就喜欢上了他。为了他,我努力读书,只为能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星空下的空气,我费尽心力终于来到这个城市后,竟然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王灵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

“刚来烟台的时候,我们都很开心,他还带我去了蓬莱玩,甚至因为我说我不喜欢吃外面的饭,想自己做饭吃为我租了一套我喜欢的房子,每周末都陪我去超市购物买菜,回去后为我做饭,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我可以拥有徐建给我的一切幸福,所以我把自己交给了他,这个国庆假期,我想去纳木错看星星,他本来答应的好好的,后来反悔说工作需要要出差去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

说到这里的王灵实在说不下去了,抽噎的后背剧烈的抖动起伏。

……

“竟然在我和我表哥逛美都广场的时候碰到了徐建抱着一个小女孩,旁边一个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即便是在那时候,我还在骗我自己,那个女人和他没关系,直到我表哥和他们打招呼说了声嫂子的时候,我才觉得我的眼前一片黑,黑的我看不清楚真真假假。”说完后,王灵竟然颠颠的笑了起来,要抓起放在床下的那瓶酒喝。

“王灵,别想了,睡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当自己做了个噩梦。”我一把摁住她的胳膊,将她正要拿的那瓶酒夺了过去。

“一切真的能够过去吗?能吗?青青。”王灵哀伤的看着扶她躺下的青青,一遍遍的问着。

“能的,会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太累了,赶紧睡吧,好好的睡一觉。”青青替她掖着被角抚了抚散乱在脸庞的头发。

在我正要爬上床铺去睡觉时,瞥见了青青放在书桌上那束鲜红的玫瑰花,那玫瑰红的太刺眼,刺的人心口都颤颤,这一夜,玫瑰美的让人直想掉泪。

019溜之大吉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踏着学院路上散落一地的枯黄树叶,裹了裹紧透风的毛衣,才意识到入秋了,我又下意识的往青青身上靠了靠,挽着她的胳膊。

青青娓娓的向我絮叨着她的男朋友柴勇,两人在玩劲舞团的时候认识,聊的投机,柴勇就从北京辞掉工作来到了烟台,十一假期的时候,正式在一起了。

“就是那次你和他在qq上视频我带饭给你,你急忙关了视频,是那时候就开始的吧。”我猛的想起之前青青慌里慌张合上电脑的事情。

“是的,那时候总归还没在一起,而且我们又是在网上认识的,所以还不想给你说。”青青抿着嘴浅浅笑着说道。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一只篮球忽然砸到了青青胳膊上,青青正要呼喊篮球的主人时,一个留着平头的高个子男生跑了过来,“不好意思,刚投篮的时候没投进去,篮球就飞到这边来了,没砸到你们吧?”那男生跑过来直接蹲地上捡球,头也没抬的问道。

“你说呢,你说砸到没砸到,你也不……”青青气汹汹说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像个木偶一样呆了片刻,忽然拉起我的胳膊就要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待走出去好一阵之后,她才淡淡的问我,“你不觉得这个男生很面熟吗?”

“我还都没来得及细看,你就拉着我走,我不认识啊。”

“上次在教室,你卫生巾掉在地上那次,记起来了吗?”

“哦哦,那个穿大红­色­短袖提醒我掉东西的那个男生,想起来了,是咱们班的啊,既然认识,你­干­嘛要拉着我跑啊?”

“那个男生叫阳磊,追了我一个月了,我快要被烦死了,我一直躲着他的,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碰到,我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我不能对不起我们家小勇。”青青腻歪的说道。

“这才在一起几天啊,都你们家小勇了,好恶心人呐。”我故意摆摆手,装作很嫌弃的样子。

和青青说说笑笑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连森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从上次他给我买药后,每天几乎一个电话,晚上也是短信不断,开始我还礼貌­性­的回他,到后来都像是避瘟神一样想避开他的人,他的电话,他的短信,可是此刻,他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要怎么避,我只好把一线希望放在了青青身上。

我将企盼的目光投到青青眼睛里,希望她能替我挡开连森,可惜此刻她竟然装白痴,无视我的求助。

“阮馨,那你们聊,柴勇刚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呢,再见。”青青朝我不自然的笑着说道,摆摆她那经典招财猫的动作,溜之大吉。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看看我刚才帮他躲过阳磊的份上帮帮我,我以后一定要和她划清界线,视她为陌路,绝交,心里愤愤的想着,朝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

我转过头刚巧对上了连森灼热的眼睛,此刻眼前的尴尬,我要如何破?

020这样的他

“最近社团里有好几个活动你没来参加,打你电话也没接,短信也没回复,所以趁着今天周末,也不耽误你上课,过来看看你。”连森看着我,一如既往温热的说着。

其实对于连森漾溢在眼里的情意,我又岂会不知,之前他发给我约我一起看电影的短信,我又怎会没看到,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再去接受一份新的情感,心里被李哲撕开的洞,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我定了定自己心潮泛滥的思绪,淡淡的答道:“最近专业课任务挺繁重的,没有时间参加社团的活动。”

“哦,这样啊,专业课是挺重要的,大一的时候得学扎实点。”他郑重的附和道。

“那个还有事情吗?没事情的话,我回宿舍了。”我看着他,急切的说着。

“阮馨,我想知道,我打你电话,发你信息,为何一直都不回我?”缓慢低沉夹杂着些许哀伤的声音,怔怔的问着我,和一直温润和缓的声音天差地别。

我的心里倏的泛起阵阵酸楚和愧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沉默着。

沉默,这该死的沉默,凝结了空气,使得这世界静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火锅店,环境和味道都不错。”连森拍了拍我的肩膀,朝前走去。

这下,我连反驳的余地也是没有了,只得悻悻的跟在他后面。

整个店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里满满都是飘香的麻辣味,服务员带我们坐定了靠窗的卡座,透过玻璃窗望出去一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点菜的时候,我们互相推搡着菜单,到最后他还是被我那句:“不是我要你请我吃饭,是你逼我来的,所以我不会点菜的。”给噎的点了菜。

待所有菜都上齐之后,我看了看满桌子的菜品,几乎每一个都是我爱吃的,土豆片、宽粉、藕片、鱼丸、冻豆腐、菠菜、茼蒿…我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淡淡的动荡着,拍打着,其中竟也有丝悸动和诧异,他难道也喜欢吃这些?

吃饭期间,我们聊天很少,只是当我杯子里的冰桔茶不多时,他会及时绅士的为我续上,当锅底的汤液沸腾时他会及时煮菜下去,当有煮熟的东西时他会拿公共筷子给我夹到我小碗里,很多时候贴心的行动远比虚幻的言语来的更加动人,这个夜晚的火锅,吃的真是让人暖暖的。

当吃完饭送我返回学校的路上,我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聊了起来,“你是哪里人呢?看着你不像是烟台本地人?”

“是嘛,难道我的脸很没有山东特­色­?你猜猜我哪里人吧。”

“我从小到大都猜不准,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最讨厌别人让我猜什么,所以倔鼓鼓的顶他。

“你看你的脸,鼓的跟个包子似的,我说还不行么,你太逗了。”他哈哈笑着。

第一次看到大笑着的他,与平日的温雅谦和截然相反,此刻的他,率­性­肆意,这样的他让我看到了李哲的身影。

……

在寝室门口送别的时候,连森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叮嘱我回寝室后再看,心里泛着狐疑,道声再见回了宿舍。

021我真羡慕你

梳洗完毕躺床上的时候拿起连森给的信封,拆开后一张演唱会门票掉了出来,我抓起来看了看,原来是­奶­茶在青岛的演唱会门票,­奶­茶的演唱会门票我抢了很多次都没抢到,前几天还在和青青嘀咕,实在抢不到我也要去青岛,哪怕只是站在会场外面,我也要去,只是为了圆这六年来喜欢­奶­茶的一个梦。

在信封的最里面还摸到了一张纸条,拿出来展开后一行俊秀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阮馨,知道你喜欢­奶­茶六年了,这张演唱会门票就当是送你09年的新年礼物,元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青岛听­奶­茶的演唱会,望你给我一次靠近你陪你圆梦的机会,连森。

这纸薄薄的信封何时变成了千金重的铸铁,我握着它,沉重不已,压着我的胳膊,我的身体沉重难持,甚至心胸都被压的呼吸困难,为何,要在这样的时刻给我这样的难题,我心底的那个洞它还没有复原,还有裂缝时不时会渗出血来,待到来年,会不会痊愈如新?

我赶紧将它塞到枕头下面,强迫自己睡觉,明天还有满满当当课程等着我。

翻来覆去睡不着,整个脑海里、眼前都是连森的脸庞和身影,还有一大堆的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奶­茶六年,­奶­茶青岛的演唱会非去不可的?绞尽脑汁愣是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怕是今晚要失眠了,正准备数绵羊逼自己睡觉的时候,下铺的青青敲了敲我的床背,小声说:“阮馨,我睡不着,能不能陪我去阳台上聊聊天?”

“好”。

窗外皎月当空,草丛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只是有风吹过时,还是会有丝丝冷意沁入身体。

借着月光的清亮,抬头瞥见了青青的额头有一片青紫,我将手伸过去想摸摸看,青青将头闪到了一边,拨了拨刘海挡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撞哪了?”我焦急问着。

“没什么,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

“以后注意点,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校医院买点药抹抹。”

“不用了,阮馨,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墨迹的。”青青突然抬高嗓音不耐烦的对我喊了起来。

和她相处这些天,我们两算是宿舍最亲密的,从来没见她像今晚这样对我过,我心里本来也不舒坦,没了平日的好脾气,转身就要回宿舍,她却一把拉住了我,蹲在地上抽噎起来。

我呆了一下,赶忙扶起她,抓她胳膊的时候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呀,疼。”

我撩起她的袖管一看,整个胳膊都是一片青紫,竟然还有斑斑被烫过的黑点,我震惊的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宋青青,这到底是谁弄的?”

我的这一问可倒好,她直接由刚才的抽噎变成了哭泣,我怕她的哭声吵醒寝室的其他人,赶忙将她抱住,按在了我背上。

一向大大咧咧自主坚强的青青,此刻在我怀里无助失声痛哭,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将一个女人摧残成这般模样的,除了爱情,还会有什么呢?我的心里大概已经知道这是谁造成了的。

这样的时刻,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又是一个不会安慰人的人,我只能给青青我的肩膀和陪伴,哪怕她要哭一晚,我也陪她到天亮。

我不知道我对青青为何会这般,也许只是因着我刚来校时,腿受伤是她对我施以援手,她对我的好,我得加倍还回去,这也许是报恩,也许是义气,但是我只希望它是友情。

不知道是哭了多久,青青终于抹­干­眼泪,靠着我,默然冰冷的说着:“柴勇对我挺好的,真的,除了他心情不好时会拿我发泄发泄,完了后又会跪下来求我原谅,呵呵,我也贱贱的原谅了他,阮馨,我是不是很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有团怒火在烧,柴勇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拍打着青青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深夜的阳台上,星空浩然,繁星点点,只是这美丽的夜景没遇着欣赏它的心境。

看着青青的情绪渐渐安抚了下来,我准备搀扶着她回宿舍,“阮馨,我真羡慕你,连森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要错过了。”

不知青青为何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关于­奶­茶演唱会门票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022她生气了

烟台的冬天似乎来的比其他地方都要早,十一月的月末,一场浩浩荡荡的大雪就飘然而至,窗外的风呼呼的可劲刮着,抬眼瞅了瞅屋外的冰雪世界,嗖得返回被窝,裹紧被子,麻利的掐掉刺耳坚持不懈鸣叫着的闹钟。

我是特别能赖床的一个人,到了冬天床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自从青青和柴勇在一起后,回宿舍的次数少之又少,而我,也成了没人催的孩纸,上课迟到也变得家常便饭,可是对于专业课,我还没有胆敢迟到。

当我穿的像鬃毛熊一样火急火燎冲出宿舍楼的时候,一如既往被那个温热的声音给喊的停住了脚步:“阮馨,等等。”

连续一个多月,同一个时间点听到同样的声音,我的耳朵似乎都有了条件反­射­,在听到他的这声“等等”后,我急忙一停步,脚下竟然刹不住,整个身子往前一倾,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里。

满脸满身都是雪被他扶起,没等我发怒时,竟传来他那声:“穿这么多活像个狗熊,不摔倒才怪。”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愧疚心,明明是你的原因我才摔倒的,一句抱歉的话不说就算了,竟然还在这幸灾乐祸,你的心是倒着长的吗?”我气急败坏的朝他喊道,拍着身上的雪。

“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好了,吃了这份早餐,就算是我的赔罪礼了。”他柔柔的安慰道,递过装在红­色­袋子里的早餐。

“不需要。”我没好气的说着,大跨步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踩着铃声走进教室时,专业课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我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愧疚的一笑,赶紧闪到了青青座位旁。

终于挨到课间休息时段,我起身准备拉着青青陪我去教学楼一楼的小卖部买面包时,青青将一个小红­色­袋子放到我桌子上,埋头玩起了手机。

这个红­色­袋子不就是早上连森给我的那个袋子么,怎么到了青青这?

“这个怎么回事,谁给你的?”我心里夹着一丝气问道。

经过之前那次演唱会门票的事情后,我告诉过青青,让她不要再和连森往来,不要再帮着连森做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为何现在又这样?

“阮馨,我想不明白,对你这么上心这么好的一个男声,你为何不给人家一次机会?”青青将埋在手机里的头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问道。

“青青,这个话,你不用问我,问你自己就可以,你不是对阳磊也是这样么?”我没有任何温度的回应着她。

“咱们两情况是不一样的,我有柴勇,况且我对阳磊是真的没有一丝感觉的。”

“如何不一样,我对连森也没有任何感觉。”

“阮馨,你骗得了你自己吗?你真的对连森没有一丁点感觉得话,你会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你会接听他的电话,回复他的信息?”

我嚯的一声从桌子上抓起手机,要将连森的联系方式删掉时,“阮馨,你为何要拒绝掉一份你已动心的情感,要这么决绝的伤害一个纯粹爱你的心?在你需要的时刻,都是连森在背后默默帮着你,你发烧时,他为你买的药;你要去刘若英的演唱会,他发动他的所有资源给你买票;你心情不好时,他的幽默信息;你早上起的晚,早餐他为你买好,你不接受,他又拿给我求我帮他交给你;你……”

“够了,宋青青,不要再说了。”我铁着脸朝她吼道。

许是一直笑呵呵傻乐的我给了她错觉,让她无法将眼前这个红着脸大声朝她吼的我与她印象中的我挂上勾,青青足足盯着我发愣的看着,直到上课铃响。

我无法知晓青青那个表情里所有蔓延的情绪,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她生气了。

023有我在(一)

我的世界,温度瞬间将到了冰点,冷的像是室外屋檐垂挂下来的冰条。

一连几天也没见青青来上课,请假也没请,我想打电话过去询问下情况,可是拉不下面子,和青青把关系搞成这样子,我心里也是惭愧不已。

对于连森,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困惑不安,我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他,但是我知道自己一直在禁止自己再次涉及感情,我想要自己安静的过完大学生活。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周末,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在寝室赖床,连一向勤奋用功每周末坚持不懈去图书馆看书的陶子,现在也躺在床上裹紧被子睡大觉,我也安心的掖了掖被角,窝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不顾我的肚子咕咕叫着和我唱起了反调。

青青之前说我没有志向,心里老爱屁颠屁颠的和其他人比缺点,只要比我好的人都百无聊赖不用功时,我堕落的理由就更加充分。现在想想,青青真还说对了。

现在突然一下子想到青青,我心里打了个趔趄,紧了紧。

发呆中一直盯着的手机屏亮了起来,来电显示:青青。

我稳了稳情绪,摁了接听键,“阮…馨,肚子…疼,好……疼,你快……快,过来。”

电话那边,青青有气无力的从喉咙发出求救的声音,我心里一颤,急急起身坐了起来喊道:“你在哪?到底在哪啊?”

“在……天海居后……后面……的如意小区……32幢…402。”

“你等着,我马上来,别着急。”我边穿衣服,边应着她。

急匆匆打车到了如意小区后,奔向32幢402,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太着急的缘故,我跑起来两腿竟然发软,一点力都使不上,青青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脑海里闪过青青胳膊上一道道疤的图像:柴勇那个王八蛋肯定又施暴了,这次我一定要替青青好好教训一顿柴勇,可是我一个女生,没有力气,拿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行,我得叫个男生过来帮忙。

喊谁来帮忙呢?翻着手机通讯录的时候,眼前一下子冒出连森的名字,不知为何,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发小西瓜头,竟然是连森?

到402门口敲门时,门竟然开了,我冲进屋里一看,青青头斜靠在客厅的沙发边,一只手附在肚子上,看到我进来了,拿起肚子上放着的手朝我摆摆,气若游丝地喊着:“疼……,医……院。”

我一个步子冲上前去,看到她满手的鲜红的血,再朝她下身一看,整个腿部都像浸在血水里一样,我一下子给懵住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哆哆嗦嗦拿起手机,翻着连森的号码时,我的手抖的不停,好不容易接通后,我呆滞的喊着:“你在哪里了,到了吗?青青出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

讲到后面时,语无伦次,只剩下我的哭声,那一头的连森被我的哭声也惹得焦急:“阮馨,别怕,有我在,马上就到了,你赶紧打急救电话。”

对对,我得赶紧打急救电话,定神想了想拨了120出去。

放下手机抬眼看向一团血包裹着面­色­惨白的青青时,我的胃里竟然一阵作呕,赶紧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洗脸时,眼前浮现的依然是殷红一片的血,这样一滩血,让以后的我看到血时都会晕厥。

024有我在(二)

我将青青环抱着搂在我怀里,此刻的她柔弱的像只无法自由舔舐的猫咪,就那样安然的静静躺着,只是因着身体的疼痛,喉咙深处时不时传来重重的喘气声。

看着此番模样的青青,我心痛的难以自持,心里恨不得能将柴勇那小子千刀万剐了。

时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我要等的救护车没有来,我要等的连森没有出现,我环顾着空荡的房间,低头看看怀里惨白瘆人的青青和满地殷红的鲜血,一种恐惧的情绪将我紧紧包裹住,我害怕青青就这么躺在我怀里不再起来,我的无助逼迫着眼泪无声的如泉水般往出涌。

能不能救救青青,谁来救救她,我心里一遍遍的呼喊着祈祷着。

当我终于被内心的苦痛和无援折磨的失声痛哭的时候,连森推门而入,那一刹那,等待的煎熬被注解,我呆滞的盯着他,像布偶一样注视着他急忙冲进卧室抱了毯子将青青裹进去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又拿了纸巾擦­干­我的眼泪,蹲坐在地上揽我入怀,温柔拍打着我的头,一遍又一遍。

“阮馨,我在,我一直都在,你安心躺着吧。”耳边传来连森温热有力的声音,夹杂着一股暖暖的气流拂进我的耳朵。

此刻,连森的肩膀像躲避疾风劲雨世事的港湾,温暖安好,轻拍我头的手掌,亦像安抚人心有节奏的摇篮曲,我贪恋这样的温度,任由他这样抱着。

当救护车的鸣叫声响起时,我才慌忙将连森推开,扑到青青旁边,看着眼睛紧闭,眉毛蹙在一团的青青,我心里生生刮着疼,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往出溢。

看着一团团白影七忙八乱抬着青青出门时,我被连森拉起来,扶着我跟着一起出了门,下楼梯时我的腿不由自主的发抖,一点力都用不上,连森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浑身无力的我没了挣扎的力气,就这样被他抱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后,连森一直陪坐在我身边守在手术室外三个多小时,手术室门被打开,青青被推出来的时候,我使力冲到推车面前一遍遍喊着青青,顾不得护士在一旁的劝阻。

可是我的呼喊对昏迷着的青青来说无济于事,她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我扶着推车的手也渐渐绵软无力。

和护士一起把青青在病房安顿好后,我握着青青的手,凝视着她的脸、鼻子、嘴巴,眼前闪过和青青第一次见面时、一起逛街时、互相逗笑嬉闹时的种种,可是,青青,何时你再能陪我闹陪我疯呢?以前的你,还能再回来吗?

陷入回忆里呆滞的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紧紧的握着,生怕一没握紧就永远会丢了一样,直到连森开口说了句:“阮馨,别太伤心了,让青青静静躺着休息吧,我们出去说说话。”

我动也没动,连森走了过来,拍着我肩膀,“走吧,给你说说青青的病情。”

和连森静默着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阮馨,你现在要坚强点,我说了后,你不要在青青面前表露出来你的情绪和担忧,这点你要答应我。”

“好,你说吧。”

025别提我父母

“青青怀孕了,孩子被外力作用人为掉了,医生说……”

我转过头,死死盯着连森的脸,“医生到底说了什么?”

“青青可能以后都无法再怀孕了……但是不是那么确定,或许以后还会有的”连森沉声说道。

走廊外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刺的我的眼睛生疼,喉咙发哽,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泪水在脸上恣意泛滥。

以后的青青要怎么办?她能不能承受住这些?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疼的厉害,都说爱情美与世间一切事物,女人因着爱情柔美动人、幸福涟涟,男人因着爱情勇敢强大,甜蜜多多,可为何到了青青这里就变成无边噩梦萦绕一生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

窗外夜幕笼罩、华灯四起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忽地想到青青还在病房里躺着时,赶紧起身,推开门的刹那就撞上了青青呆滞涣散的眼睛,我赶紧将眼睛转了别处,嘴角挤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假假的笑容,“青青,你醒了?”

青青眼睛眨了眨,算是回应了我说的话。

“饿了吧,想吃点啥?我去买给你。”我坐在青青床边轻抚着她的手背,低头缓缓探问着,不敢直视她。

我怕我看到青青空洞无神的眼睛时,会泪水肆溢,我怕我看到她泛白仓黄的脸庞时会心里抽搐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只能逃避看着她,强装坚强,这样才是一个照顾病人的人,不是么?

半天没听到青青的回答,我只能抬头看她,用眼睛探寻是否她未听到我的问话,只是我看到的是青青闭着的眼睛竟有泪水不住的汹涌澎湃往出溢。

这下,我的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难道流泪也是会传染的么?

静默的空间,无声的眼泪,漆黑一片的窗外,白的令人发慌的房间,衍生出寒入骨髓的疼,蔓延我的全身,这样的痛,时至今日都让我不禁打颤。

“都一天了,青青得吃点东西了,不然怎么好的起来?”一个温热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空气,转头一看是连森。

我急急起身抹了抹眼睛,帮着连森一起开封饭盒,接着连森的话,对青青说道:“对啊,青青,你一定要吃点东西,这样才能好起来陪我一起上课。”

捧着三鲜粥坐在床边要喂青青时,她一直扭头看着窗外,我劝了半天都无济于事。

“青青,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这样对待它,它又怎会好好回报你,起来吃点吧。”连森对着青青柔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青青依旧动都不动。

我心里是又急又气,“宋青青,你要折腾你自己到什么时候?你不爱自己,你父母爱,我爱,关心你的人都爱,你能不能好好吃口饭啊?”说到最后我自己是哭着喊完的。

许是我吼叫般的哭喊震到了她,青青将头转了过来,神­色­暗淡的看着我:“阮馨,别提我父母,粥你放着吧,我一会自己吃,你和连森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还想坐下来喂她吃,她身体这么虚自己怎么可以吃的,我端起粥的时候,看到青青不停摆着的手,连森用眼神示意我出去,我放下粥,跟在连森后面,缓缓闭上了门。

026让我照顾你吧!

这一周上课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一向和青青连体婴的我,忽地一下子形单影只,独来独往,也是让自己心里更加落寞。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课程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赶回宿舍时,“阮馨,等一下。”

转头一看,阳磊两三箭步冲上前来,这185的身高真不是盖的,对着162身高的我,犹若国旗杆一样,使得我只能仰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青青,不是回老家了吧?她到底生了什么病住院了?”当时给辅导员和班主任请假的时候是说的青青家里有事,回老家了,所以连陶子和王灵都不知道青青在医院,只是阳磊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一阵纳闷。

“不用这么诧异,上周天我和院里篮球队的打篮球时胳膊扭伤了,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看到你坐在走廊上,走过去想和你打招呼时,你进了病房,我站在门口,看见了青青躺在病床上。”阳磊详细的给我解释着。

“哦,这样的啊。青青是急­性­阑尾炎,她不想让同学知道她生病的事,害怕麻烦,你也知道的,病人不想被大家打扰的,尤其是青青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让我帮着请假说是回家了。”我不知怎的想到用急­性­阑尾炎来堵上阳磊探究的目光,只是不擅长说谎的我,此刻,不停的左手捏着右手,脚心似乎都在冒汗。

“我懂了,虽说青青不想让人打扰,但是你一个这样照顾也是蛮累的,这样吧,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她。”阳磊,灿灿的笑着说着。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份探望之心,但是想到青青对我说过,她谁也不想见。终于,我稳了稳情绪,鼓着一份胆,对阳磊说:“这样不太好的,青青不想让人知道的,你还是别去了吧,谢谢你的好意。”说完,我撒腿就想走。

没走一步,胳膊就被死死的拽住,“阮馨,不知道青青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她,从开学报到第一天在教学楼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拒绝我的那段时间我是挺伤心的,但是现在一想到,她一个女孩子离家千里,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我的心就紧紧揪着,这一周,每晚我都被躺在病床上青青的那个身影折磨着,失眠梦靥缠着我……让我照顾她吧,阮馨。”

看着一脸恳切眼神透着心疼不安的阳磊时,我的心软了,我也没了坚定阻挡阳磊去见青青的耐力,我妥协了,妥协在爱情面前。

我带着青青爱吃的­肉­松蛋羹到病房时,青青甜甜的睡着了,这一周的时间,青青脸上有了红润的气­色­,嘴­唇­不再青白,眼神也慢慢有了光泽,甚至能耐着­性­子听我讲学校和宿舍发生的趣事,只是,还是不怎么说话,现在的青青,沉默着的时间和她过去欢声笑语的时间一样多。

我怕蛋羹凉了一会没法吃,就轻轻推了推青青,微微张开眼睛的她对着我浅浅的笑了下,这是这一周来的第一个笑,看到她能笑了,我也开心起来,忙端起保温盒要给她喂,待我舀了一勺蛋羹正要递过去时,青青眼睛突然变的凌厉起来,脸­色­也铁青,恐慌的盯着我后面,用手指着我背后的阳磊。

我正要给她解释,“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青青突然厉声喊起来,掀起被子蒙在头上。

我不知所措,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隔着被子,不停安抚着青青的背,终于,她安静了下来,仍旧将被子裹住自己。

“青青,让我照顾你吧,只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等你好了,你可以仍旧当我为一个陌生的同班同学。

我能感觉到被子里青青的身体抖了一下,我没吱声,对着阳磊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饭盒,又摆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轻轻出了病房。

027心头暖如春

不知道阳磊使了什么招数,后面青青在医院的日子竟也能和他融洽相处,不再似猫见老鼠般躲藏别扭了。

距离青青住院已经半个月,医生也终于准许出院了。阳磊担心青青刚出院身体太虚弱,索­性­在学校边上的小区给青青租了个清爽的一居室,这样也方便照顾青青,毕竟在宿舍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之前青青住院的事情瞒着了宿舍的姐妹,出院后,我想了想还是给她们都说了下。

陶子和王灵对我之前瞒骗她们青青回老家的事情耿耿于怀,一个撅着个嘴,一个扳着个脸,似要与我拼命的样子。

一开始我还像哄小孩样哄哄她们,点头哈腰的承认着自己的错,看到还是一脸愤愤的样子时,我终于放弃了,点头叉腰指着她们:“青青对你们不薄,你们不去的话,对得起她的照顾吗?”顿了顿,“还给你们说了,你们爱去不去。”说完就要摔门而出。

陶子开口道:“得了得了,我们也就是气你不告诉我们,给你摆摆脸而已,青青,我们肯定是要去看,这死丫头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想死她了都,也不知道她生了这场病,变瘦没?”说道最后竟然有些期期艾艾的情绪在里面,勾的我也有丝难受。

“不告诉我们也应该是青青的意思,我和陶子生气是阮馨你也不仗义,不告诉我们,在咱们宿舍,咱们四个是要好的,青青生了这么大的病,她不想我们担心,不告诉我们,你应该告诉我们的。”沉静的王灵缓缓的说着。

这段时间我又何尝不想告诉她们,撒谎和瞒人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对于我这样的人更是不擅长的,但是青青不是生了病是被生病的啊?我为了青青,也不想让多一个人知道,瞒的多辛苦我都愿意陪她演下去。

“好,我承认是我阮馨做错了,做的不好,我向你们道歉。”说着我要弯腰赔罪,王灵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的腰弯下去。

“阮馨,你觉得朋友之间需要道歉吗?你这样做太不应该了,还道歉?以后咱们四个在一起好好的,一起努力度过大学这四年。”说这话的王灵透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声音坚定,透着深深情意。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对这样的舍友给予的友情,让我这个在离家千里寒霜冰冻的冬季,心头暖如春。

“走吧,阮馨,赶紧带我们去见青青,我恨不得现在马上见到她。”陶子一把抓过挂在床头的包,戴上帽子,迫不及待喊着要出门。

钥匙旋转打开门的刹那,看到头倚在窗户上,冬日暖阳­射­进来洒在抱紧双臂坐在地板上的青青时,陶子撒了欢的奔了上去,在青青背上拍了一巴掌“死青青,生病也不告诉我们,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

这样的一巴掌似乎将在二次元世界漫游的青青拍了回来,她终于将头转向陶子,涣散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声:“哦,你来了。”说完又将头转了过去,似乎窗外的世界有无穷的魔力一般。

这样反应的青青着实把陶子吓了一跳,以前的青青肯定会和陶子闹斗起来,屋里肯定比菜市场叫卖还要热闹,只是现在…

陶子瞪圆了眼珠子,转过来看着我,不出声摆着口型来了句:“青青,怎么了?”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青青,你饿了吧,我和陶子,王灵去菜场买点菜,今天我们在家做饭给你吃。”

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眼神飘然无光,头紧紧的贴在抱紧的双臂上,我拉了拉王灵和陶子,一起出门。

028送外卖的来了

还没走出楼梯口,陶子就急急拉着我的手,“青青怎么生了个病整个人都傻掉了,怎么回事?”

在陶子瞪圆眼睛的时候我就料到我得找个好理由解释给她们,真是一说谎后你想停也停不下来的节奏。

“陶子,王灵,是这样的,青青这次的病有点严重,你们也知道的阑尾炎么,要切掉阑尾的,她从做完手术后就这样,可能是手术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吧,你们不要担心了。”我左手抓了右手,右腿直晃晃的给她们说着,说道最后我自己都觉得头皮发痒。

“原来这样啊,青青蛮可怜的,我一会要炖个乌­鸡­汤给青青喝。”一向大枝条的陶子抖着眉戚戚说着。

只是一旁的王灵还是盯着我的眼睛,,似要看穿我的心,半晌,才说了句,“这样的话,咱们是该好好照顾青青,让她身体赶紧好起来,多陪陪她,让她心情也要好起来,是吧,阮馨?”

我打着结,不大自然的接过她的话,“对啊,对啊,好好照顾她,这样才好的快。”赶紧加快步子,上前赶着和陶子走到一起去。

我们三个在厨房热火朝天弄的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的时候,王灵突然来了一句,“对了,阮馨,青青男朋友怎么不在的?我好像记得,之前青青住的小区不是这里的。”

我捏在手里准备切的土豆,刀子突然一晃,差点割伤我的手,我要怎么回答,王灵真不是好骗的。

“哦,那个……她男朋友之前北京的工作还没处理好,回北京了。”

我在脑海搜寻半天终于找了个还不算蹩脚的理由。

“哦,这样啊,那房子的,­干­嘛要重新换过呢?”

柴勇来烟台那次,请宿舍的人在天海居吃饭,自己倒喝醉了,后来我们帮着青青送柴勇回他们住的地方,想必王灵是那时候记得的。

“房东的儿子要结婚,要把房子收回,后面没办法,他们换了房子的,你也知道租的房子始终不是自己的。”这次我还算说的顺溜,心里暗自祈祷不要再让心细如针的王灵挑出错来,抽抽手,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

“都几点了,你两就别说了,王灵,赶紧给我把剥好的蒜瓣递过来,还有阮馨,你的土豆要切到什么时候,你两真墨迹。”陶子大声喊着指挥。

这声喊把王灵准备说的话,给逼了回去,也给我一个喘气的机会。

看着一桌子的焦的黑漆漆的菜,我们不约而同的叹了叹气,只有陶子不在乎,拿筷子拨了拨挑了土豆丝,吃了起来,“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心里打着鼓,但是还是拿着筷子夹着尝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就是样子不好看。”我也和着说道。

正哄着青青要她也吃起来的时候,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我们齐刷刷把头转向门口,突然,我感到有人在踢我的腿。

看到青青狠戾的眼睛时,我意识到门外的人就是阳磊,起身要冲过去将阳磊档在门外时,门开了。

提着一大包盒饭的阳磊看到屋里四双齐刷刷的眼睛都盯着他时,愣住了,同样犯着狐疑的还有陶子和王灵。

我赶忙打着哈哈说,“刚咱们的菜做的不好,我害怕青青吃不下去,所以叫了外卖,对,送外卖的来了。”

我转身借着要付钱的机会,对着阳磊使劲的挤眼睛,好在阳磊聪明,“一共48元,谢谢。”

送阳磊出门的后,我才长吁了口气。

029为爱飞蛾扑火

这一顿饭吃的着实胆战心惊各怀鬼胎,期间王灵时不时盯着我,似有话要探寻的样子,我只好嗫嚅的低下头匆匆往嘴里送米饭。

收拾完厨房,本想和青青聊会天再走,无奈王灵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扰得大家心都不定,更是让原本沉默不出声的青青有了给我们下逐客令的理由,当我们被推到门口时,我还不住的叮嘱她要记得吃药,晚上早点睡。

“阮馨,陶子,你们先回去吧,我表哥找我有事,我在这等他来接我,今晚可能就不回宿舍了。”王灵搓着手,哈着一团白气,信泱泱的对我和陶子说道。

“天黑不隆冬的,大冬天的晚上也没个人,你一个人在这等不安全,我和阮馨一起陪你等吧,你表哥来后我们再回宿舍。”陶子挽着我的胳膊,关切回到。

“是啊,我们一起等吧,不然我和陶子回去了,我们也不放心你。”我也劝着王灵。

“不用了,大冷天的,我表哥马上就到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王灵一副坚定了然的样子。

“你这人真是的,说好了陪你等就是陪你等,既然你怕我们冷,那你就给你表哥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不就得了。”陶子提高分贝不由分说的喊道。

“不用就是不用,这么墨迹要做什么?你们走。”没想到王灵的声音比陶子的还大了好多,语气竟也有些许的不满甚至烦躁,这有点激怒了陶子,使得陶子拽起我的手就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愣是连个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没想到王灵这样子。”陶子孩子气的嘟囔抱怨着。

我安抚着,“王灵也是担心咱两在那站在冷,毕竟这风够大的,她也是为了咱们好,别鼓着个鳃鱼帮子了。”

心里其实也对王灵这有点反常的状态很是诧异,一向温柔有礼有节的她,怎么因着这点小事这般无理。

“呀,我的包呢?”陶子大叫着,拉开我的背包找了找没找到她的包。

“会不会落在青青家了?”我征问。

“是哦,肯定是落在青青那了,都怪那个死青青,硬生生把人往外赶,都忘了拿我的包了。”陶子眨巴眨巴眼睛,埋怨道。

在我们走到青青小区门口的拐角处时,看到王灵和一个男的正抱在一起,我赶忙拉住继续往前走的陶子,两人像个偷窥狂一样竟瞪圆眼睛窥探着。

看到两人腻歪了一会,王灵和那个男的一起走到车门口,男的还很绅士的给王灵拉了车门,吻了吻王灵的额头,才又绕到车头坐到驾驶座,一股烟溜的开走了。

半晌,陶子才傻愣愣的说了句:“表哥不会吻王灵的吧?”

我拍了拍她的头,气不打一处来,“那就有违常伦了。”

其实想也不用想,想必这个男人就是徐建,这段时间,王灵在我们面前对徐建闭口不谈,之前还以为她和徐建断的彻彻底底了,现在看来,只怕是爱的更深更迷茫了,看来,王灵还是为爱飞蛾扑火的啊。

030狠狠的爱自己

烟台的雪有着大海般磅礴的气势,下的时候洋洋洒洒连片堆积,更为巧妙的是,呼啸的风要给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加点伴奏曲,整个世界唯美俏丽,宛若置身于混沌初开苍茫天地之间,万物静籁,竟然,我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看着雪中寥寥无几的行人,感慨起这副唯美与玄妙来。

到了东校区后,学院路两旁的行道树上挂满了雪花状的彩灯,一闪一闪,更是连图书馆门前也摆放起了大大的圣诞老人像,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圣诞老人”在一楼的中厅发小礼盒,恍然才意识到,哦,今天平安夜。

正在自助借书机上借书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想着右手从包里掏出手机,一不留神,左手没多少劲,将捧在手里的书撒了一地,没来得及蹲下来捡时,就看到一双棕­色­休闲皮靴停在了我眼前。

“没想到你一个女生还这么喜欢看悬疑类的书?”一如既往温吞的声音,于现在的我竟渐渐熟悉起来了,只是未料到,在图书馆也能碰到他。

“恩,兴趣爱好而已。”

把捡起来的书整理好后,也不急着给我,只是用眼神撇了撇我拿在手里的手机,我才转眼看到未接来电:青青。

“你刚打我电话了,怎么了?

“阮馨,今晚平安夜,你还完书后来我这吧,连森和阳磊的电话我已经打过了,再过半个小时能过来吧?”

我就纳闷怎么会这么巧,还个书也能碰上连森,原来是青青告诉的。“能过去,我尽快。”

心里还是泛起阵阵狐疑,青青这是唱的哪出?

和连森一同进了房间后,屋里弥漫着的饭香味,惹的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换鞋进了饭厅后,看到餐桌上竟然摆满了盘碟,红烧肘子、清蒸鲈鱼、糖醋里脊、香菇炖­鸡­、辣炒蛤蜊……

厨房传来叮叮作响的声音,往里瞅了瞅,看到系着围裙穿着白­色­毛衣的阳磊在翻着锅里的土豆片、一旁的青青切着葱,两人配合有加,时不时还嬉笑两声,嫣然一对小夫妻的样子,这样的画面太美好,以至于在后来想起时还以为是海市辱楼的幻境。)

“阳磊,你的厨艺真赞,在楼下我就闻到这香味了。”连森的这番话打破了这静默的美,使得青青和阳磊齐齐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我们。

“哪有那么玄乎,还从楼下就闻到,你这鼻子可比大象鼻子要长么?”阳磊边往盘子里倒着菜边打趣的回道。

看着面­色­绯红的青青,本对着她的笑,未等绽放就僵在了她戛然而止极速转身的背影里,这尴尬的一幕被连森看在眼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餐桌上去。

待所有菜上齐,四人围坐一团嘻哈笑闹着挥筷大吃起来,两个男人竟然还盎然的喝起了小酒,这样的情趣还是未白白浪费了这一整桌子的美食。

吃到一半时,青青竟不顾我们的阻拦,拿起面前的杯子倒了些许白酒,正了正神­色­,“谢谢你们三个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宋青青会一直记得你们恩情,还希望你们当我是朋友,以后遇到困难,告诉我,能帮的我绝不推脱,这一小杯酒,当我的谢意,我喝了,你们随意,阮馨,你不会喝酒就喝橙汁。”

青青一直都是一个真­性­情直露露的人,从她在开学时对我种种的帮助、对宿舍姐妹的照顾、不拘一格的­性­子都昭示了她重情义的心怀,这也是她在自己身体好点时趁着平安夜这个节日硬要将我们三个的帮助兑换平衡。

酒至半酣,阳磊拿起整瓶白酒不停往嘴里灌,似喝啤酒的模样。早先就知道山东人喝酒厉害,但这样喝白酒也是很渗人的事情,连森看到后嘴立马张了大大的o型,愣了一会才起身试图夺过酒瓶,无奈,阳磊气力不小,身高更是优势,连森拿他没办法,我也只能用语言制止,只怕,此刻的阳磊早已酒劲上头,脑子不清楚了。

奇怪的是,今晚的青青只是静坐一旁,不吱一声。

我和青青好不容易把醉醺醺的两人安置在沙发上,拿了茶水试图给他们解酒,希望他们赶紧清醒好回宿舍,可是喝了茶水一点用处竟没,脸还是涨红涨红的,嘴里说着胡话。

无奈,映着屋外满地的白雪,我和青青在不开灯的卧室,散坐在地毯上,良久,青青终于开口了,“我说了,一切都说了。”

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是因着这事,阳磊才发了疯似的喝酒,“那他怎么说的?”

“能说什么啊?我明白,哪个男生会接纳这种事情啊。”青青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

夜­色­凉如水,在这满屋子暖气的房内,我也感到浑身发冷,怕是心寒的缘故吧,是啊,哪个男生会真正包容接受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青青才说道:“你呢,和连森发展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发展,就那样吧。”

“阮馨,好好珍惜吧,连森对你不赖。”

“他是很好,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感情这个事情。”

“今晚我们俩好好聊聊吧,刚来校那阵就说一起说说话,直到现在还没好好聊过。”

我想起来校后,青青要我陪她去海边的那次,是啊,说好的约定竟耽误了这么久。

这一晚上,两人窝在地毯上聊了许久,关于李哲,关于连森,关于柴勇,关于阳磊,聊到最后,竟发现,女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男人。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客厅的两个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辛亏早上没有课,也不着急起床。

百无聊赖玩手机时,李哲的电话闪了进来,没想到时隔快2个月了,看到关于他的一切,我的手还是抖个不停,颤巍巍接起来后:“馨,能来郑州看看我吗?我住院了。”虚弱无力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时,我竟吓了一跳,与之前的坚毅清冽差的太多了。

“我……我马上要考试了,没有时间过去,等放寒假回家再聚吧。”我说的时候竟然结结巴巴,为何这般心虚,还是我依然没放下他,才这般焦灼不安。

“那就等寒假回家吧,你好好复习,考试加油。”听得出他说这话的时候夹杂着失望,可是我还能怎样呢?难道要执迷不悟飞蛾扑火做个第三者拆散他和朱慧,还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使得他良心发现,与朱慧分手,选择我?冷静想想,不管哪一种,我都做不到,所以我只能选择逃开,远远的。

电话挂断后,我竟有微微怒气,这算怎么一回事!想起我了就招呼招呼,生病了想我去看他就打个电话给我,我在他李哲眼里到底算个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想着想着竟然嘤嘤的哭出了声,“阮馨,过去的学着放下吧,别让它像噩梦一样缠着你,现在是你自己在伤害着你,不是其他人。”青青清淡的声音似从千里之外飘了过来,寡淡又坚实,重重的扣在我的心坎。

是啊,早该翻页了,只是我将它紧紧捏在手里舍不得翻出下一个章节,是我自己,折磨着自己,不是李哲。

“当我躺在医院的时候,我恨柴勇恨的要死,恨不得将他一刀捅死,可是,在我每夜每夜失眠无法安睡时,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错的人是我自己,是我太相信自己所认为的爱情,以为爱情就是要倾其所有的付出,于是我将我的心,我的人,一丝不挂的奉献给了我的爱情,到头来,我得到的是遍体鳞伤的身心,我错了,错的太离谱。”青青自顾自看似漫不经心的絮叨着,只是我看到她眼角不停滚落下的泪珠。

“阮馨,你要以我为鉴,在爱上爱情时,要先爱上你自己,狠狠的爱自己,答应我。”青青转头坚定的说道,尤其后面那三个字更是铿锵有力,重之又重。

无以言说的情绪漫布在空气里,我往青青身边靠了靠,握起她的手,紧紧的。

青青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趁着元旦假期的时间搬回宿舍,在外租房和宿舍的姐妹终究还是多了份疏离,也是不想再欠阳磊的情意了。

约好第二天早上10点去青青那里帮忙搬东西,不料连森的电话打了过来,“阮馨,我订了明天早上9点50去青岛的火车票,明天早上8点半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我刹那间懵住了,“去青岛做什么?”

“看­奶­茶演唱会的门票。”连森的声音里似乎有淡淡的失望。

我恍然记起之前的那个信封,急忙从枕头底下翻出来,“1月1日晚18点”,这几个字赫然醒目。

突然心里江海翻滚,内心很明了一起去了青岛意味着什么,此刻,我又陷入了挣扎和纠结里,竟忘了电话还没挂断,“阮馨,你有在听吗?”

“哦,在听,在听。”我随意的应付着,心里想着的是要如何拒绝。

“那就说好了,不见不散,早点睡吧,晚安。”未等我想到婉拒的借口,手机里传来了阵阵忙音。

懊恼自己拖沓逃避不懂拒绝的­性­格,讨厌自己的懦弱,现在我要逃到哪里去?

031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捏着手机翻了转,转了又翻过去,在这大冬天的夜里,手机壳外竟粘上了我黏腻腻的手汗。

脑子里盘算着拒绝的理由,绞尽脑汁的想着义正言辞拒绝时需要的话语,“不好意思,我要帮青青搬东西,没时间”、“要考试了,我要好好复习,不然会挂科”、“天气太冷了,体质弱,假期就呆在学校哪里都不去”……

终于费尽周章,在千万匹马辗转碾过之后,我发现我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去吧,终于可以看­奶­茶的演唱会了。”

“为什么要去,去了就意味着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难道这么多年的梦想舍得擦肩而过?”

“这……不舍得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一场演唱会就出卖了自己的心吧。”

“你的心?你的心恐怕早就被连森俘获了吧。”

“怎么会?我们最多只是个朋友。”

“是朋友的话,你怎么任由他抱你,一点都不反抗?”

想到青青出事那时连森怀抱的温度、肩膀的结实、话语的抚慰,我的心渐渐绵软无力,是啊,怎么竟然没有反抗呢,一点点都没有?

窗外银白的世界映着房间内亮通通,起身披了外套,坐起靠在墙壁上,远处海面上旋转球的亮光隔着薄纱般的窗帘若影若现,我竟盯着这明明灭灭思绪飘远,发呆出神,好似这微小的光点有时光隧道般的引力,拉升我的记忆,抽空我的遐想。

初识连森的情境、qq聊天时的误打误撞、请吃麻辣烫时的拘谨、每天早上宿舍门前的定点“问候”、吃火锅时展现出的别样的他、青青出事时忙碌贴心给予我们依靠的他……

这好似一个冗长的梦,随着光点的闪烁,喷涌而出,湮没我整个回忆的国度,何时起,我存储事件的记忆力如此强悍可靠?

还是,执着真诚的连森以他自己的温暖坚毅将他一步步嵌进了我的脑海?

我想,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早上7点30分的闹铃一响,我就麻利的穿衣下床洗漱整理,只是看到镜子里熊猫样的黑眼圈血丝布满的双眼时,我心跌到了谷底,这要怎么办?要是青青在就好了,以她的化妆技术肯定能帮我掩盖了。

啊,忘了昨晚答应青青今天帮她搬家的?

赶紧拿手机打电话,看着7:43时,我还是挂断了电话,编辑了条信息:青青,今天要去青岛听­奶­茶演唱会,答应帮你搬家的事情没办法做了,我会给王灵和陶子说让她两帮你的,抱歉。

当我对着镜子愁要拿这双眼睛怎么办时,叮铃一声手机铃声传了过来:终于肯给你和连森机会了,替你们开心,好好玩。

光是看这个信息都能想到青青的表情,肯定是浅笑嫣然的,此刻的我,也情不自禁的咧开了嘴角的弧度,镜中倒映着一个如花般的笑靥。

出宿舍楼看到站在枯树下穿着藏青­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棕­色­皮靴的连森时,我的心竟像打着小鼓一样,颤颤巍巍、怦动起伏。

032“第一份礼物”

­奶­茶的歌曲从初二一直陪我到现在,当我坐在万人演唱会的现场,伴着­奶­茶哼着这一曲曲熟悉的歌时,心里竟溢满了感动。

每首歌都会定格一段成长的时期,烙印一份你的情愫在里面,这样好在以后不管你置身何处当歌声响起时,你内心与之相关的人、事都会从记忆深处像万千蛆虫一样慢慢爬出,侵占你的心肺,甚至使你的心泛起阵阵抽搐。

“谢谢你总是替我收藏不能和情人说的话,我胡思乱想,你一直握着我手……”这首曾是我和豆蕊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在ktv每次必点的歌曲,那段时期是豆蕊陪我疯陪我闹更是耐心听我不住絮叨李哲的种种,现在,在华丽灯光装饰的演唱会现场,我想起在韩国的豆蕊,她现在好吗?

出了演唱会现场,走在深夜青岛宽阔的马路上时,阵阵海风拍在脸上,这个城市和烟台如此相似,风都大的要命,我下意识的紧紧我的大衣,双臂环抱缠绕交叉着。

行道树两旁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倒映的影像里,连森将他的羽绒服脱下披我肩上,怕是害怕衣服滑下去,他的一只手顺势揽在我的肩膀,轻护着衣服,我,安然的享受着这份贴心,没做任何躲避反抗。

等车的间隙,连森给我谈起了他喜欢的乐队,beyond是他的最爱,从他小学六年级无意中听到《海阔天空》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现在。

无法将这个温雅写毛笔字的南方男孩与beyond联系在一起,未曾想这样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自由奔放的心?

在车上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待会住宿要怎么住,怕是看出我的担忧了,连森一脸柔情的说了一句:“我就住你隔壁,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哦,好。”似乎我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只是巧妙机智的他用一句“我就住你隔壁”将我心里对“这房间要怎么分配”的顾虑消的不见了踪影。

“师傅,麻烦在瑞安酒店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停车就好。”连森对司机师傅客气的说道。

大晚上去便利店做什么?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倒是想看下去,他搞什么名堂?

逛了一圈下来,看着连森买的竟是热饮和熟食,“阮馨,现在肯定肚子饿着了吧,之前听青青有说过你不爱吃零食,所以就没买,这些够么?”

本不饿的肚子看着他手里的章鱼丸子时,竟咕咕叫了两下,难掩尴尬,就接过他递过来的几串熟食,也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谢谢也忘了说。

“发现你以前吃东西的样子蛮像小猫咪的,碎碎嘴的样子,怎么现在像饿狼一样,一口一个?”连森一脸坏笑的指着我。

“那还给你,不吃了。”我耍气的将剩下的要给他。

“还是别了,开开玩笑而已,赶紧趁热吃吧。”忽而又一本正经的换了副面孔说道。

“这是我来青岛前给你买的睡衣,已经洗过的,上面的各种化学添加剂都被我用蓝月亮洗掉了,只是不知道颜­色­和款式你会不会喜欢?”拘谨的连森一只手摸着后脑勺,讪讪的说着。

我心里一惊,­干­嘛还要买睡衣,不就住一晚么,何况我自己会带衣服的,未等我说话,他又来了句“酒店毕竟不会是太­干­净卫生,想了想就带过来了,申明一下,这睡衣不能算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我眨巴眨巴眼睛,手还是不自主的伸过去接了过来,“谢谢你,我喜欢,这个“第一份礼物”。

033含泪的眼睛

在走廊的时候远远听到陶子和谁吵架的声音,无奈我背个大包跑不起来,看到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推门踏进宿舍后,就看到满屋子狼藉一片,书本散落一地,脸盆、洗漱品甚至滚落到了阳台上,再看看披头散发的孙娟和陶子,我心一惊。

父母在我幼年时常当着我的面吵闹打架,这样的画面一下子拉我回到了弥漫着父母­唇­枪舌剑肢体碰撞夹杂我尖叫痛哭的­阴­影里,突地,我的双腿不住打颤,步子也挪不开,嘴巴更是哆嗦的厉害,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直到我看到站在阳台上的青青时,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沿着“战场”外的空地,攀着架子床挪到了青青身边,“陶子和孙娟怎么了?”

青白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眼神飘渺似与眼前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这样的青青我还是不能适应。)

看到不想说话的她,我只有从陶子身上找答案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和这样不三不四的人住一个宿舍。”孙娟一脸的鄙视不屑,厉声骂道。

“嘴巴放­干­净,谁不三不四?”陶子的火气十足,带刺的顶回去。

“说谁谁清楚,你在这叫嚣个什么劲?”

“我还真不清楚,既然有本事骂,怎么没本事说出来。”

……

这来来回回吵的我都糊涂了,只是一点很明白,孙娟骂的人肯定不是陶子,陶子只是在保护着那个人,这个宿舍能让陶子保护的人,应该就青青、我、王灵,此刻王灵并不在宿舍,肯定不会是她,我也刚从青岛回来,刚刚孙娟看到我的时候也没对我摆出臭脸­色­,那也应该不是我,只能是青青了。

怎么仅仅2天的功夫青青就成了孙娟嘴里不三不四的人了,我想不通,内心只有不停往出窜的怒火在烧。

耳边的战争还在继续,我烦的想杀人,余光扫过青青脸庞时,看到的还是水雾弥漫双眼的疏漠,悲喜全无。

“你们不要吵……”我这句话还没说完,青青嚯的从阳台进了寝室,一把把的抓着柜子里的衣服扔在床上的箱子里,“青青,你不能走,你这是做什么?”陶子三两步冲到青青面前,扯着她的胳膊。

青青抬头环视了宿舍一圈,看了看孙娟,凛然的说了声:“我还是那句话,能分在一个宿舍都是缘分,你们都要好好珍惜这个缘分,以后你们好好处,我整整东西就走,希望我没有给大家带来困扰。”

青青的这句话说得孙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也不自然的拢起了刘海,看到眼前这个柳叶眉、白皙脸庞、樱桃小嘴的女孩,我没办法将她和刚才尖酸刻薄,口出恶语的她联系起来,这样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姑娘,怎么会这么容不得人?

我的心凉的能结冰。

青青将紧紧抓着她行李的我的手握了握,最终还是狠心掰开,抬起水润的眸子深深看了看我,出了宿舍门。

那含泪的眼睛,让我以后的多个夜晚回想起来都呼吸困难。

034太让我失望了

大学的考试素来都是带着临时抱佛脚的劲儿,期末考试的校园内硝烟弥漫,教室、图书馆、学校内的咖啡店都上演着抢座大战,败下阵来的我和陶子只能蜗居宿舍复习。

向来学霸的陶子现在更是不要命的啃书,吃饭竟也忘的­干­­干­净净,饥肠辘辘的我只得自己去食堂扒点饭回来,抓起钱包要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阮馨,天海居3号包间,速度,有惊喜。”西瓜头乐呵呵的命令着。

“好,马上过去。”

心里狐疑着这“惊喜”不会变成惊吓吧!

赶到3号包间时,西瓜头身边坐了位一袭黑­色­大衣、中分长发微卷、肤如雪脂、粗眉成弧、­性­感桃红小­唇­,对我嫣然施笑的美女,蓦的一惊,西瓜头选女朋友的品味是越来越高了,原来这就是惊喜啊?只是,怎么总感觉这个女孩我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感觉。

痴想了半天竟忘了打招呼,意识过来后,才用眼神示意西瓜头介绍下,灿灿的对美女回了个笑。

“阮馨,你不会吧,连我都不认识了,这才半年时间而已,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西瓜头在一旁捧腹坏笑,一只手还指着我,这怎么是豆蕊的声音?可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明显不是那个胖乎乎、总是扎着个马尾额头布满青春痘的豆蕊啊?

这怎么回事?

“豆蕊,你是豆蕊?”我还是张着个0型不敢相信的征问道,一旁的西瓜头笑的更带劲了,“我说阮馨见了你肯定认不出来,你还不相信,这下信了吧。”

“阮馨,我真想掐死你,太让我失望了。”豆蕊撇过脸,双手抱臂,气鼓鼓的说。

“该掐死的人是你自己吧,才半年时间,直接从正方形变成柱形不说,连脸都整了,你对自己够下得了手的啊。”

“你倒是说说老娘我哪里整了哪里整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

“全身上下整了个遍,哪里都整了,全都整了。”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我只要和豆蕊在聚一起,我们的大戏要唱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豆蕊在韩国读的大学,学校放假早,趁着回家的空档瞒着豆叔特地绕道烟台来看我和西瓜头,整个晚上的嬉笑怒骂将我们三带回了过去的岁月,好久没这么随心所欲的挤兑人,畅快淋漓的玩乐了。

“阮馨,谈恋爱了没?”豆蕊托腮双眼迷离的问我。

和连森的关系是渐渐好起来了,但是也从青岛回来后没再见面,他也没向我明确表示过他的心意,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谈还是没谈。

“没…。”

“阮馨,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记得你一直是好孩子的哦。”豆蕊,摇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笑笑的说。

“没有就是没有,哪那么多废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不由自主的拢了拢额前的刘海。

“两位姑­奶­­奶­,都这个点了,咱撤吧,先把这个醉婆娘送酒店去吧。”说着托起瘫坐在椅子上的豆蕊,往外走。

在我收拾豆蕊落下的围巾时,听到外面豆蕊醉汹汹的喊叫声,急忙往外走。

035一起住也没必要了吧!

看着眼前趴在西瓜头肩上眯眼朦胧的豆蕊,对着边上一个弯腰用抹布使劲擦衣服的男生咆哮着:“谁说我喝醉了,明明是你自己喝醉了,是你自己……”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醉了,你的衣服要不送到­干­洗店吧,我们出钱。”我上前讪讪的说着歉意。

“不用了。”单是听着这个声音我心里就惊了一下,刚好撞上他抬眼的双眸,清澈明亮,转瞬夹杂一股不可思议的惊喜。

“阮馨,刚那个是你朋友?”连森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恩,是,你怎么也在天海居?”

“哦,今晚宿舍舍友过生日,一起在这吃个饭。”

“阮馨,你走不走啊,磨蹭啥呢?这婆娘都要压死我了,门口西瓜头扯着嗓子喊起来,看到和我说话的连森时,盯着连森愣了会功夫,末了才点了点头示好。

“赶紧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连森摆摆手,温冉的对我说。

收拾好豆蕊吐的一片狼藉,坐在床边休息时,西瓜头没头没脑的来了句,“阮馨,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啊,你胡说什么啊?”

“刚刚那小子,你们谈恋爱了吧?”

“压根没有的事情,别乱说。”

“阮馨,我是个男人,我还不了解男人么?看他的那双眼睛就什么都明白了。”

……

宿舍楼下分开,快走近宿舍楼时,背后远远飘来西瓜头的喊声:“阮馨你要幸福,一定要!”

踩在楼梯上的脚就那么僵住了,动弹不得,要幸福……是,要幸福。

考思修的时候,监考老师都开始点名了,青青还是没有来,急的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昨晚我还发信息给她叮嘱过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呢?这门课的学分很多的,别到时候搞的要重修毕业证都拿不到。

直到铃声响起,大家纷纷交卷,青青也没现身影,整场考试,我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她到底在哪里?

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跑到之前阳磊给她租住的房子时,屋主也换了人,去了以前经常去的串串香店,也是没找到,冬日的海边也没她的身影。

定神想了想,或许阳磊知道青青的去向?

当阳磊带我到芝罘区名叫“苏西黄”的地下酒吧时,我看到一身黑­色­夹克装、长发变利落短发、手抱吉他一脸专注轻闭眼睛歌唱的青青,此时的她像一只孤傲落寞的夜莺,在属于她的舞台上绽放她的美丽,野­性­又遗世。

曲毕,我还在沉浸其中元神没归位,青青已走到了我面前,“阮馨,找我什么事?”

不知何时,我和青青之间有了浅浅的罅隙,不似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眼下,连见个面都要有事务­性­的理由了。

“今天考试你为什么不过来?我昨晚还提醒了你的。”

“排练晚了就没去了。”寡淡无味的回答。

“咱们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课业为重,旷课就不说了,你不能连考试都不考吧。”

“放心吧,毕业证会拿到的。”

“青青,和乐手再排一遍,晚上可要靠你了。”后面走来一个剃着光头,黑­色­毛衣外带灰­色­马甲,一脸灿笑的男人,亲昵的拍了拍青青的肩膀。

“青青,这是你的朋友,晚上在这一起看下青青的表演吧,给你们免单。”光头男笑呵呵的对我和阳磊说着。

想必这人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了,青青在这是有多久了,怎会熟络成这样?

“不了,我们回校还有事情,说完话就走了。”阳磊客气的拒绝了。

光头男看阳磊此般坚定不给情面,嘴角的弧度向下拉了拉,转而对着青青,“上班时间私人事情最好放一放,乐手们都在等着呢?青青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吧?”说完客气的对我们说了声再见,扬长而去。

“阮馨,改天再聊,我工作了。”青青说完没等我回她,就摆摆手朝后台走去。

柴勇带给他的伤害怕是此生都难以跨越修复了,未曾想,住院的事情被学生传的沸沸扬扬,所有的版本竟不约而同都是青青和社会上的男人纠缠不清做了第三者被抛弃后做了人流手术,私生活混乱至极,这样的流言更是给了青青致命的一击,被孙娟谩骂逼出宿舍,被同班同学躲瘟神一样的避开,指指点点。

现在的青青,面容像是被层迷雾包裹着,看到她的时候永远是副清漠淡然的样子,好似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以前的笑颜如花、风生笑语再也无法重现,她的心,究竟是有多少层布幔裹挟着?我真想一层一层的替她拆开。

她的苦,她的累我更希望她能向我诉说发泄出来,而不是现在一味的选择逃课、放弃考试、不去学校给自己逃避的借口,但是我这个作为她密友的人,在她伤心痛苦的时候又做过些什么?

一路上想着关于青青的一切,压抑的难以自持,终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和青青住一起。

回宿舍收拾衣服的时候,豆蕊打电话要我晚上带她去酒吧玩,在酒店睡了一天的她要出来放放风。想到晚上本来就要去青青的酒吧找她,也就答应了豆蕊。

当我和豆蕊走近酒吧后,青青缓慢轻柔的歌声四散飘荡,整个酒吧内灯光暗魅,散落在角角落落的人都或是握着整瓶酒仰头喝着,或是摇晃着酒杯细细玩味品着,或是在舞台底下摇曳着身姿扭动着,如此撩人又蛊惑。

“阮馨,你品位不错啊,这酒吧选的好。”豆蕊在我耳旁兴奋的说着。

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解释是件费口舌的事情,我也就放弃了,指了指角落的一张空桌,两人走了过去。

选这张桌子也是因为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台上专注唱歌的青青,短发的她,竟有冷艳之感,我看她看得出神,都没注意豆蕊的询问,“你要喝什么酒?”

我要喝什么酒呢?哪一种都没喝过。

“有橙汁吗?我喝橙汁。”

“有没有搞错,来酒吧喝橙汁,阮馨,你没发烧吧。”豆蕊装着要摸我额头的动作,探身过来。

“我没喝过酒,就来一杯橙汁吧。”我还是坚持转而对服务员说道。

豆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定神对服务员说:“一杯粉红­色­的四季,一瓶白兰地。”

“阮馨,给你点的是­鸡­尾酒,基本没有酒­精­浓度的,一会尝尝。”

豆蕊挑着眉,吃着坚果,解释的说道。

一曲终了,本想去后台找青青,但又怕打扰她工作,便发了信息给她,告诉她我在酒吧等她。

扶着烂醉如泥的豆蕊到了青青的住处时,环顾整间屋子贴的都是线谱图片,地上还散落着写满字的纸张,甚至洗手间的马桶盖上也有一张布满字迹的纸,仔细一看,看到的都是类似歌词的东西。

原来这段时间陪着她的是音乐,青青终是没有放弃自己,没有逃避。

我的心也是明朗起来了,一起住也没必要了吧!

036我们在一起吧!

西瓜头和我都忙着应付考试的事情,两人也没办法好好陪豆蕊,她也是一个人无趣,在烟台没呆几天就飞回了家。

一早上起了个大早,天边还没露出鱼肚白,我已站在了图书馆的占座大军里,看着前面长龙似的队伍,我心生感慨,真是一座难求啊?

“砰”这剧烈的声响,使得整个队伍都慌乱了,原本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人群,现在倒像炸了锅一样,我也好奇的挪了挪身子,往外站了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有个同学提着的水壶被后面的人不小心踢倒了,刚才的那声“砰”是壶胆爆破的声音,我不禁唏嘘一下,有人不要被烫伤了才好。

“喵呜、喵呜……”不知何处传来了猫咪的哀叫声,我循声看去,就在里爆破的水壶不远处的石墩侧面有只白­色­小猫,蜷缩着身体,嘴不停的舔舐着自己的腿,时不时哀叫两声,那条腿也往地上蹭两下,转而又不住的舔起来,我正暗自猜想这猫是怎么了。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甜的娃娃音:“小猫咪被烫着了,好可怜。”

还未待我转身过去看看这声音的主人,一团白影就从我边上窜了过去,看到一个蓬松短发,皮肤白皙的女孩蹲在那个小猫咪前不住的抚着它的腿,还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罐装的小盒子给它涂抹着什么,心中忽地有丝柔软滑过,这样烂漫富有爱心的女孩,内心是否住着个童话般的世界?

“开门了,开门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大家也开始互相推挤着前行,似乎都为了那个座位拼了全力在枪,这样的时刻,还有谁会关心那只受伤的猫咪,有谁在意那个童话般美好的女孩,我也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向前挤去。

待我喘着粗气在墙角靠近厕所边的一个桌子前坐下后,还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个不容易出汗的人竟在严寒的冬季,被挤出了汗。

“那个,能不能和你挤一个桌子的?”一丝甜气的童声在我耳边怯懦的探问着。

我抬头看着这个有着娇俏面容,一副娃娃脸的女孩,这不就是刚才安抚小猫的童话女孩么?

见我没说话,娃娃般脆生生的甜气音又飘了过来,“其他的人桌子上堆的书都蛮多的,看你的桌子上还少一些,所以就……”

我四下瞅了瞅,各个人的桌子上都不止摆满了书,很多人还摆满了零食,都占的满满当当的,我没有看书时吃东西的习惯,也就只带了几本要复习的书,整齐的摆放在一侧,桌子的另一侧空着大半,难怪她会来征问我。

“哦,没关系的,坐吧,反正那边空的,只是就是这边气味有点冲。”我抬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冲她笑了笑。

“谢谢你啊,有位置就已经很好了,那个没有事情的。”她摆着双手,灿笑的回我。

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忖思良久,终于问了她:“那个,你刚才给小猫涂的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我愣了半天,转着眼睛,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哦,那个是我的冻疮膏,都是对皮肤有好处的药,估计那个对小猫的烫伤也有用的吧。”

冻疮膏和烫伤膏是一回事吗?我在心里考量着,这个娃娃般的女孩真是活在童话里,但是鉴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是抑制住自己想笑起来的冲动,转而扯开话题,“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

“唐小米,你叫我小米就行了。”

“哦,我叫阮馨。”

那时的我,还未曾知晓这个暖如童话般的女孩会与我有深深的牵绊,甚至延漫我的生活。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走进夜幕包裹的校园,朝着餐厅走去时,手机响了起来:“阮馨,你现在在哪?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一起吃个饭吧。”连森清朗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传了过来。

“我刚出图书馆。”我踱着脚哆嗦着回着他。

“那你去二餐,在餐厅里面等我,我马上到。”

吃饭的时候,我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在图书馆呆到下午的时候我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不忍心浪费了我辛苦抢来的座位,所以就一直捱到了晚饭时间。

对面的连森一脸水漾的温柔,定定的看着我,照以前的我肯定会放下筷子拘谨的小口狎着菜,小心翼翼的吃着了,但是现在的我在他面前也自若起来,不知是不是心里对他已开启了接纳模式,所以才这般自然,敢于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在送我回宿舍的校园小道上,两人散漫的走着,身边时不时有低声软语的情侣擦肩而过,之前积落在树­干­上的残雪时不时滴落水珠下来,偶尔打在我的额头,如此阑然的夜晚,看看身边时不时对我投来温涟柔光的眸子,我暗自思忖,连森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转向图书馆边的小道时,天空竟然飘散了雪花下来,捧起双手想要接些六瓣­精­灵下来,看着在路灯的影子下跳舞盘旋的雪花,我的心雀跃起来。

“路灯下的雪花还真漂亮。”连森看着连转抓雪的我,也动容的感慨起来。

“你们南方的雪肯定没有烟台的雪漂亮吧,你看,都是成片成片的往下落的呢。”我看了看他转而继续抬头望向天空,轻快的对他说。

“是啊,南方的雪都是一颗一颗的粒子,不成型的,远没有这么漂亮。”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都积了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我看着这眼前由灰即白的世界,对大自然这个巧手的艺术家深深叹服,这银白纯亮的世界多么的漂亮!

“叮铃、叮铃”背后传来车铃声,我下意识的往靠近台阶的路边移了一下,没想到从背后疾驰过的车子竟也是为了给我避路,靠了这边骑了过来,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要摔倒,这时连森将我往后拉了拉,我就那么直直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羽绒服拉链没拉,我的脸就那么贴在了他的毛衣上,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强劲有力充满节奏感的心跳声,闻着黑­色­的毛衣上带着的淡淡薰衣草香味,我恍惚起来,但是还算清醒的我,赶紧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尴尬的往另一侧靠了靠。

眼睛的余光扫过去的时候,看到连森竟往我这边跟了过来,我又一次朝路沿边靠过去,就这样他靠近我,我靠近路沿,直到没路可靠的时候,连森终于开口了。

“阮馨,我发现你蛮好玩的,我就这么吓人?”

“没有。”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慌张的应着他。

“那你­干­嘛总是躲啊?

“我哪里躲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硬是鼓着气势顶着他。

“好啊,那你证明一下你不再躲了。”

“好啊,怎么证……”

我的那个“明”字还没说出口,右手就被他握在了手心,我试着挣扎出来,可是我一用力,他就比我更用力,我抬头迎上的却是他炽烈又灼灼的目光,眼角含情嘴角带笑,我的手也没了要继续挣扎开来的力气,即将脱口的嗔骂也识趣的回流了。

“阮馨,我们在一起吧!”

从和他一起看演唱会的那天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镇定,现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竟能听到雪瓣落在地上的声音,整个世界似乎瞬间静谧安好,而此刻,我突突跳着的心脏在告诉自己,唯一不安静的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温暖轻逸的男孩慢慢的进驻到了我的心里,将李哲的身影拆析的一丝痕迹都不剩,许是青青出事那会,许是从一开始接触起来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里,答案我无从知晓。

我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鼓了鼓气,再次迎上他的双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看到宛如一道亮光闪过一般,他的眼睛出彩了,我明显感觉到他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雪夜里的两人彼此依偎着悠然前行,从手心流向身体各处的温暖包裹着我,这样的暖,让多年以后的我想起时,还是会动情落泪。

考专业课的考场上,青青来了,看到我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出考场时,她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说了句,“希望你能来,带上连森一起。”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还是莫名的哀伤,她有多久没笑了?

拆开看时,我还是有点征住了,红­色­的封面上印着的是穿着酒红­色­连衣裙,梳着硬朗霸气侧分头,粗眉烈焰红­唇­的青青,不知怎的,我越是看这张照片,心里越是针扎着的难受,为何照片上的她都是如此的孤寂落寞?

看着那行邀请我和连森参加她小型听唱会的的隽美字迹时,我真心替她开心,会去的,我和连森一定会去。

“阮馨,你有时间吗?一起吃中饭吧。”

背后蓦地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头过去时,看到一脸颓废、眼睛里夹杂着血丝的阳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后面。

“好,那一起去餐厅随便吃点吧,我下午还要赶着复习最后一门课。”本来中午不打算吃饭直接在教室复习备考的我看到他眼里流露的哀求时,我还是改了主意。

037他一直想见你

看着眼前这个随意巴拉着盘里的盖浇饭,一口都不曾往嘴里送胡子拉碴的阳磊时,我忍不住开口问他:“感觉你心不在焉的,这是怎么了?

手里的筷子被他捏的嘎吱响了一声,低下的头忽地又抬起来,黯淡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后,沉声说着:“我要怎么选?怎么选啊?阮馨你能告诉我吗?”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要选什么?

“你是要选什么啊?让你这么犯难的?”嘴里边嚼着米饭边问他。

“青青和我妈。”

“你妈知道青青?”我心里一惊,这两人还没在一起都告诉家长了,说阳磊是孝顺呢?还是负责呢?我不知道。

“我送青青去酒吧的路上被我妈碰到了,我给我妈解释青青只是普通朋友,但是我妈还是不相信,甚至还托人在学校调查了青青,现在说什么都不要我和青青来往了。”

听阳磊一口气说完的时候,我还是很好奇,只是见了一面,竟然就打听起青青,还逼着自己的儿子不让两人见面,这样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妈也太神叨了,青青现在还不是你女朋友呢?何必逼你逼成这般?”不知为何我一想到阳磊妈妈调查青青后,对长辈本应有的尊重就消失殆尽,在阳磊面前也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我妈一直是个很强势的人,也许是做老师做久了,在她眼里把好学生和坏学生分的很清楚,她一直以来就要求我要找个听话懂事的女孩,可是我喜欢的就是青青这样的,我就喜欢她。”

“你要真喜欢青青的话,你何苦会在我面前这样纠结。”我心里闪出一丝不屑的说道。

“我是爱她,可是我要怎么反抗我妈妈?何况……”

“何况什么?”问出找个问题后我就后悔了,他的何况应该就是对青青之前恋情怀有芥蒂,只是这个芥蒂深浅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何况青青现在应该还没忘记之前的事情,到现在都没答应做我女朋友。”阳磊的声音里满是懈怠和失落。

他原来还是在乎青青的,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顿时,我对眼前这个大男生有了一丝理解,他想有爱情,可是不懂得怎么去拥有自己的爱情,所以在面对自己的母亲和爱情的选择题时,他没了自己的主意,变的慌乱无助。

“阳磊,相信我,给青青一点时间,你们会有好的结局的。”青青从宿舍搬出去之后找的新的房子,做了酒吧的驻场歌手,这些事情只有阳磊知道后,我就明白阳磊对青青来说越来越重要了。

“真的吗?会有好结局吗?”乞盼的火苗在阳磊的双眼里疯狂的跳动着,我心里热热的。

“会的,只要你妈妈那边你能处理好。”

“我会努力去做的。”阳磊听了我的鼓舞,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脸上绽放着光芒。

疯狂的考试模式终于切掉了,学校里随处可见拉着行李箱的学生,我和连森中午在食堂匆匆的吃了一顿饭后,就和西瓜头一起赶往机场。

坐在飞机上看着眼前包裹着的云团时,我想起来校时和西瓜头坐的逼仄污浊的硬座车厢,那时的我,满是对大学的向往和期待,更是怀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以为李哲能给我我要的爱,但是现实往往给我的都是设想之外的剧情,短短半年的时间,已让我的心不似当初那般炙烈单纯。

回家的日子总是慵懒散漫的,每天早上都是睡到十点多才起床,疼我的老妈不会说些什么,只是把早上的饭会重新热一遍给我。在我连续持续一周这个点起床后,我听到了客厅爆发出的激烈争吵。

“你就知道这么惯着她,读大学的人了,你还给她做什么饭?”大声的指责伴着碗碟滑落的碎裂声。

本是不多言的老妈,没有说一句话。

我的心却是抽抽的犯着疼。

从小到大,我爸都对我有诸多不满,从来没有表扬过我,甚至在我每次考试都拿第一的那些年,他也未曾对我有过好脸­色­,在我的印象里,他在见着我时总是板着一张脸,转而对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笑呵呵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为这,我小时候还哭着喊着要去做小姨家的孩子,因为小姨夫对我总是那么好,不像我爸那么凶。

现在又听到我妈因为我又被他骂,我心里很不爽滋味,我真想跳下床和他理论一番,告诉他寒假都是用来休息的,大冬天的睡个懒觉难道过分吗?但是我没那个胆量,我在看到他眼神的时候都会被震慑到,萦绕在嘴边的话更会在他面前一个都蹦不出来,所以我只能选择用被子将头蒙的严严实实的。

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就撺掇西瓜头和豆蕊一起逛街去,三个人在瑟瑟冷风里撑了没多久就不约而同选择去了咖啡店蹭着空调侃大山。

“晚上飞飞他们组织了个聚会,一起去吧,都是咱们高中同学,热闹热闹。”西瓜头趴在桌子上眯着眼慵懒的说。

“好啊,是去唱歌么?是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不唱歌也可以,吃火锅也不赖。”豆蕊盯着手机,悠悠的说着。

这家伙有两样东西是她的挚爱,一个是去ktv唱歌,一个就是吃火锅,为了这两个最爱,她已入了魔。

我倒是没多少期待,高中时一心为了考大学,天天埋头书海,和班里同学都不熟,也没有交心的朋友,当然,除了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当我们三个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乌泱泱的坐满了人,我和豆蕊看了看靠近门口这个地方还有些空位,就近坐了下来。

豆蕊这个当之无愧的麦霸唱的酣畅淋漓,我正认真听她唱着“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时,感到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背,转头看时,我正准备塞到嘴里的爆米花因我的手抖了抖掉了下来,她怎么也在?

“一起出去聊聊?”客气又有点不容拒绝的口吻,从耳边传了过来。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呢,难道一起聊李哲?想来想去我们之间貌似也只有和这个人才能联系起来。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她一起出了包厢。

“李哲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他有没有给你说?”朱慧点起一只女士烟,吐着烟圈,清淡的问着我。

高三时和她分坐在教室的两端,那一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是印象里的她是很开朗大方的女孩,只是不知道她竟会吸烟。

李哲住院我不知道,但是之前他打电话叫我过去看他,我没放在心上,怎么好端端的会生病,还是很严重的病呢?我心里还是有点焦急,但是已没之前那种缱绻之情夹在里面了,“他生了什么病?”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问话听起来客气平淡,毕竟在李哲的女朋友面前,我的身份有些尴尬。

“白血病。”

“啊,怎么会?”这三个字着实让我的重心都不稳了,白血病在我的意识里就是不治之症,只是这种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病,怎么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身边的朋友里,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会很震恸,何况这个人还是我曾经喜欢过的李哲。

“11月份的时候就确诊了,到现在已经快4个月了。”一圈圈缭绕的烟雾,蒙在了朱慧的眼上,我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又无法从她淡漠的声音里听出什么。

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我兀自遐想着。

“这个病要怎么治疗?”沉默了半天后,我还是开了口。

“要寻找匹配的骨髓,你也知道他是独生子,他爸妈的不匹配,现在只能向全国骨髓库求助,合适的骨髓到现在还没找到。”

找到匹配骨髓的概率是多少,我不知道,只是我以前看过报道,说是有些人根本不会捐自己的骨髓,我心里祈求老天让李哲活下来,他是他父母的希望啊,如果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两位老人的心可要怎么承受得住,想到这,我的眼睛酸的厉害。

“他的血型有些特殊,找到匹配骨髓的几率比别人低了不少。”

这句话更是当头一­棒­,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对着朱慧,说安慰的话,总是显得有些怪。

两人默然了会,我伸了神手握住她的手,或许肢体传递温度的速度要比隔着空气传播的言语来的要快,也更有力量吧。

转身在我要走的刹那,背后的朱慧说了句:“阮馨,他一直想见你,一直都想,你去看看他吧。”

我听着这话的一瞬,僵住了脚步,但还是朝着包厢门口走去,眼睛里像是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迷离朦胧,我的眼前闪现的却是连森异常清晰的脸庞,我想捧着眼前这张脸,可是这是团幻化的雾气,我握不住,更是捧不起来,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里特别想念连森,想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想和他说说话,想问他会不会陪我一起去看李哲。

038玫瑰味的香水

连森比我提前一天到校,当我在站台上越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他焦急环视的目光时,我身体里好似有一汪泉水似的暖流划过,我的心刹那间被温柔紧紧裹挟。

四十多天的未见面,时间和空间都拉升了彼此的想念,那不着一丝温度的手机听筒无法传递如此刻般相拥的暖意踏实,我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广场,静静相拥,好似整个世界只有我们。

冬天的寒意只有红火的火锅能与之抗衡,连森和我在雾气缭绕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逗乐,不会吃辣的他和我在一起之后不仅学会了吃辣,甚至能吃更辣的东西了,只是每次吃完辣的东西后他都要在洗手间蹲好长时间,这也是我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为了能和我同乐同玩同吃所做的努力有多少。

挽着他的胳膊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我和他细细的讲了和李哲的种种,最后我将李哲住院的事情说了,未等我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去看李哲,他倒是先开口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请3天假够吗?”

在我的设想里有无数种情形,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连森会这般,我心里对他有了更多了解,更有一种仰视的情愫夹杂在其中。

“够了,肯定够了。”说这话时,我拉着他的胳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让他看到我满心里对他理解我的珍视和爱意。

他的吻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覆在我的­唇­上,轻轻薄薄的绵软中还带着丝薄荷糖的味道,我的脑袋晕晕的,双手不自主的放在了他胸前,整个身体就这样被他环抱在怀里,能感受到他鼻息间散出的窸窸窣窣的呼吸,双手也感受到他砰砰的心脏跳动声,他的心现在也许和我一样的砰动欢喜吧!

青青的听唱会举办的很成功,她的歌声如夜莺一样具有穿透力,从歌声中你能感受到一种生命的张力,在台下的我看着台上这个冷艳孤傲的女人时,心里百转千回。

阳磊提议一起去吃个饭时,我和连森想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准备回学校,“阮馨,能陪我一起去买个东西吗?就咱两”。一直不吭声静默的青青突然开了口,我看了看连森和阳磊,阳磊的眼神有丝落寞的神情,而连森则示意我好好陪陪青青。

“青青,你要买衣服吗?那咱们是去市里吗?”

“阮馨,发现你话还是那么多,跟着我走不就行了。”青青看似不耐烦的回答,语气里实则有着开学那会对我说话的氛围在里面,我的心还是很开心,也就颠颠的跑上去挽起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开脱。

刚走出酒吧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我和青青面前,坐在驾驶座的那个人殷勤的蹭蹭跑下车,打开车门,青青拉着我就要坐进去,我还紧了紧青青的手,小声问道:“这人是谁啊?咱们这是要去哪?”

青青看了我一眼,就使劲推我坐进去,我对车是一窍不懂,也不知道这车是个啥牌子,但是光看车里面的陈设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车,坐在里面感觉像坐在针毡上,青青一直靠窗假寐,我也就识趣的闭起了嘴巴。

在锦华大厦将我们放下后,车就开走了,我还想像上车前一样挽起她的胳膊时,青青只是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愣是和我保持着距离,我心里对那辆车的疑问也就沉了下去。

现在的青青越来越大手笔了,买起东西来一点都不含糊,不一会儿两手就满满当当的,我跟在后面有些愤愤然,这哪是要我陪她买东西啊,从进商场和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买的每一件衣服都压根没征求过我的意见,我顶多算是个拎包的。

“阮馨,你还不用香水的吧?给你买瓶吧,你过来闻闻你喜欢哪个?站在香水柜台前的青青,摆了摆手,努努嘴让我过去。

我和青青关系是好,但是要让她给我买东西,还是锦华商场的东西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要的,虽然从没来过这里,但是之前听王灵说过,这里面的东西动辄一千元,这足足顶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不敢要。

“我不用香水,不要,你还是个自己买吧。”我对着青青坚决的说着。

“说你墨迹,你还真配得上这个词,女生一定要用香水的,快点过来选。”青青的口吻不容置疑,又有点规劝的意思。

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就是不会拒绝人,不论是陌生人还是熟悉的人,总感觉拒绝别人会伤了别人的情面,担心影响两人的关系,所以经常妥协自己的初衷,违心的答应别人的请求,即使自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此刻,我的脚不听心的指挥,还是顺着青青的话,站在了柜台前。

在一连闻了好几个香型后,我的鼻子都不灵敏了,根本分辨不出了。

“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

“服务员,帮我把这瓶包起来。”

听到这句话时,我看到被包起来的那瓶是我闻了两次,有玫瑰香味的粉红­色­瓶子,我急忙阻止,无奈那个服务员的脑子像长了包似的,根本不听我说话。

青青啪的一声把包好的香水塞在我的右手里,大摇大摆的说了声:“走吧,一起吃饭去,饿了。”

我低头看了看香水盒外没有收据单,没法知道价格,想想肯定是青青刚刚把收据自己拿走了,我赶忙跑到柜台问那个包子似的服务员,“刚刚你给我包的那瓶香水多少钱?”

“1125”。

“啊。”怎么会这么贵?不就一个小瓶的东西吗?心里很是震惊。转身要走时,想着给服务员打声招呼说声谢谢,可是看到她满脸的鄙视和不屑时,我赶紧悻悻的逃一样的离开了。

本想着即使收了这个小瓶子的香水也不过两三百,我到时候给青青买个同等价位的东西还回去就好了,没想到这个巴掌大瓶子的东西竟然比我一个月生活费还要贵,青青现在怎么那么有钱?

提着大包小包走近萦绕着婉转小提琴之音的西餐厅时,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烛台和一个Сhā着玫瑰花的白­色­陶瓷花瓶,整个餐厅落座的基本都是情侣,彼此含情低语,烛光印着两人,画面浪漫唯美。

手机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温声软语的环境,我接起来一看是连森,“阮馨,陪青青买好了吗?”

“买是买好了,只是我们刚好要吃饭。”

“哦,这样啊,你们在哪里吃?等你吃完我去接你。”

“不要来了,都这么晚了我们在锦华大厦呢。”

“你们大概几点吃完?”

“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吧。”

“好,那八点四十我在锦华的一楼大厅等你。”

见他这么执着,我也不好在阻止他过来,何况我也想见见他,于是就说了声:“好”。

“两份红酒牛舌、芝士­肉­饼、­奶­油蘑菇汤、蒜蓉面包、还有一份凯撒沙拉、罐牛茄汁菜卷。”对面的青青连放在桌前的餐谱都不看,直接报给服务员菜单,想必这个地方她是经常来的吧。

“阮馨,刚点的那些都还不错,你尝尝。”青青双手抱臂,定定的说着。

这顿饭吃的我笨笨拙拙的,刀和叉反拿着,牛­肉­切了半天切不下来,喝红酒的时候还来了个一口闷,对面的青青耐心的一步步教我切牛­肉­。

会吃西餐的人可以把西餐吃的优雅从容有魅力,于我这种土包子只能惹得一旁的服务员抿嘴抽笑,搞得我自己也没吃饱。

我快9点半到一楼时,连森站在那个厅中央的彩雕前,巴巴的望着从电梯口走出来的我,这人怎么那么傻?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也怪我自己不好,刚才净想着西餐吃的丢人的事情忘了连森在等我了。

看着青青坐上车走后,我迫不及待的拉着连森的手要他带我去吃宵夜,“我饿死了,赶紧带我去吃点烧烤啥的,我饿。”我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两人坐在路边摊,等着师傅烤东西的功夫,我给连森看了看青青送我的香水,“lancome的香水。”连森看了看瓶子,淡淡说道。

“哦,我不知道什么牌子就知道要一千多。”我小心翼翼的把瓶子装进盒子里。

“阮馨,刚刚接青青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啊,问青青她也没说。”

“那个车是奔驰,少说也要30万往上了。”

我心一惊,这么贵,又想想今晚青青的花钱手笔确实蛮大的,心里的狐疑也渐渐生了出来。

“阮馨,你找个时间好好和青青聊聊吧,还有这个香水还是还给她吧。”连森淡淡的口气里夹了声叹息。

我应了声好。

登上电脑查询上学期成绩时,看到青青除了思修没参加考试是0分外,其它科的分数比我高了不少,竟然在同专业的系统里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唐小米。

原来她也是学日语的啊,只是在083班。

新学期的课业比上学期重了不少,专业课一下子也多了好几门,我这人对语言的输入本就有些笨,当时报志愿的时候也是没有考虑胡乱填的,自己对日语没多少兴趣,更是加重了学习的难度,所以我要比其他人更努力才是。

开课一周后,083班的专业老师生小孩去了,学校一时有招不到合适的老师,于是两个班就合并在了一起,我也就因缘和唐小米有了更进一步相处的机会。

039生日礼物

定去郑州的机票前,慎重起见,我还是给李哲打了个电话,起码得让他知道我要过去看他吧!

“阮馨,你不要来,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听筒那边的李哲扯着嗓子的吼着拒绝我。

听着这嘶吼声,我心里一震,这个男人,永远把他的面子看的最重,他是怕我这个被他甩了的女人带着新的男朋友在他面前炫耀亦或是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吧!

“李哲,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只是看望你而已。”我重重的强调了后面的几个字。

“我不用你来看,我也不希望你来看,谢谢你的好意。”

我还准备说话时,手机里传来的只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茫然的傻站了好久后,我心里突然就释怀了,这样的男人,也许还真不适合我,我庆幸老天派了连森给我。

我的­性­格有时也执拗的不行,当时的我因为李哲不留余地的拒绝,我也真正生了气,下了决心不去郑州了,任由连森如何规劝,我还是没有动摇决定。

周末的早上赖床的我在宿舍捧着手机玩时,突然看到qq空间的一跳提醒,“您的好友连森将于4月2日生日,快来给他送上你的礼物吧!”

嚯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连森快过生日了!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在一起都快三个月了连他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如果没有qq的生日提醒,我要错过大事了都,我懊恼的砸着自己的脑子。

4月2日,那不就是下周二嘛,得抓紧时间想想礼物的事情了。

思考半天,想想找青青帮我选礼物怕是行不通,她看得上的东西我定是买不起的,王灵早已不在宿舍住了,和她不是一个班的,好久都没看到她了,陶子又立志要考研究生,天天泡在图书馆都成书霸了,我该找谁帮我一起选呢?

最后脑子闪过那个抚摸小猫的白­色­身影,不知为何,脑子里对那个情景记得很是深刻,唐小米,对,就找她了。

天气一天天的暖了起来,校园的柳条上渐次缀满了­嫩­黄的新芽,随风摇曳的时候,悠悠的荡起来,点在水面上漾起阵阵涟漪。

走在和煦的风里,心情都是飘逸的,一边的唐小米提着她的袖珍小花包,一走胸前的小包就向前荡一荡,我笑她像个布袋和尚,她只是孩童般的“咯咯一笑。”

在垃圾街逛了一家一家店,还是没有选到合适的礼物,“阮馨啊,要不你买个情侣短袖吧,这夏天快到了,你们两一起穿上的时候走在校园还是挺拉风的。”唐小米指了指对面那家店外面挂起的情侣衫。

这貌似听起来不错,连森应该也会喜欢。

选择对比了半天后,终于选定一件白­色­底,胸前有斑点红­色­图案的v领短袖。

这个大事一解决,心里一下子都轻松起来,要感谢唐小米陪我逛了这么久,我想请她一起吃串串香,但是不知她是否喜欢?

“唐小米,咱们一起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辣。”真够简洁明了的,蛮喜欢这样的­性­格的。

和她吃完串串香我要付钱时,她突然板起了她的小脸,青着脸说着:“咱们aa,各付各的。”

“你陪我这么久,怎么说都应该是我请,也没多少钱的啊。”我继续灿灿的劝着。

“不行,各付各。”边说边把她那份钱给了老板。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她一起回校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像有个东西哽在那里,这个小孩挺有自己原则的,真看不出来还是个有主见很坚持的一个人,和她的娃娃脸一点都不相称。

连森过生日那天我刚好下午没有课,在宿舍试了好几身衣服终于选定了一件鹅黄­色­的毛衣搭配藏蓝­色­的高腰牛仔裤和马丁靴,将头发扎成了个马尾,化了个淡妆就安静的坐在寝室等他的电话。

快6点半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阮馨,今天我过生日,你过来和我们宿舍的一起去天海居吃个饭吧。”

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望,这和我预想的两人浪漫富有情调的一起过生日的画面简直天差地别,这一伙人的狂欢,就我一个女生,多尴尬,一向体贴周全的他,今天怎么这般大意,不顾我的想法呢?

我心里突然就不开心了。

坐了会,稳了稳情绪,还是拿起包包赶到天海居,毕竟第一次见他宿舍的人,我不好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连森面子上也会挂不住。

还好,我到的时候也就连森在门口,其他人都还刚下课,正往这边赶。

“顾涛,在这。”顺着连森喊的方向看去,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白­色­帽子的男孩揽着旁边几乎贴在他身上穿着白­色­低胸连衣裙的女孩,露着个光腿,烟台的阳历4月天,也还是冷冷的,这个女孩真是美丽冻人。

吃饭前连森做了介绍,宿舍有女朋友的都带了女朋友过来,这样也不会显得我一个女生有什么突兀了,也是知道了刚露着光腿的女孩叫刑玉梅,是我的老乡。

吃完饭后,男的基本都七歪八倒了,连森的脸也涨的红红的,嘴里呼出的气全是熏人的酒味,我扶着他的时候他还连连推着我,不要我扶。

“阮馨,现在这个点学校的门也关了,带着这一大帮醉的不醒人世的男人回学校也是很吃力的事,保安也不让进,咱们就在外面找个旅店住下来吧。”玉梅搀着旁边的顾涛,和我商量着。

我看看连森再看看后面不停吐着的其他人,我也就答应了玉梅。

没想到和连森的第一次独处竟是在这样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泛着青­色­胡渣的男人,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

整个夜里,连森都在说着胡话,不停的说是要喝水,我几乎一夜没睡,就这样守在他身边,待到天快亮的时候,和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倦意也袭了上来,我终于靠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连森不见了身影,我急忙掏出手机看了时间,离上课还有1个小时,我匆忙洗漱整理了一下,想着赶回学校,心里埋怨连森走的时候都不叫醒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和提着一堆早餐的连森撞了个满怀。

这个男人,原来没走。

“阮馨,早上我看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正赶着时间急急吃早餐的我,听着这句话时,抬头看了看他。

嘴角挂上的笑衬着他满眼浓的化不开的情意,让我就那么征在了那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连要放进嘴里的油条也落在了半空。顿了神­色­后,我灿笑一声,“你喜欢就好。”说完就低头啃起了油条。

“傻瓜。”连森一下凑到了我身边,轻轻的揽着我,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

我贴着他的胸膛,心里暖暖的。

青青时不时的会来趟学校,上课时每每看到我和唐小米坐在一起后,她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定定的坐下来,有时我会假装捡起掉落地上的笔以便转头的瞬间能看看她。

友情有时甚至比爱情的关系来的更微妙,原本亲密无间互相嬉闹倾诉爱情小秘密的两人,竟会在时间的洗礼下变的渐渐陌路,而你眼睁睁的看着彼此渐行渐远,一点办法都没有,青青就这样在我眼前似乎被后面巨大的黑洞吸引拉扯一般,我怎么抓都抓不住,我不知道那黑黑的洞里是什么?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一个人都吸引走?

有次上阅读课的时候和阳磊坐在了一起,他告诉我,和青青已经断的彻彻底底了。没想到我的心还挺平静的,也许早在她送我香水那次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再和阳磊有什么牵扯了吧。

现在的青青,心里已经完全被封起来了,谁也看不透,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了吧!

夏天很快就到了,我和连森继续着我们的校园小爱情,他经常会抽时间带我去海边,学校边的海滩上留下了我们深深浅浅的足迹,一起抓贝壳的身影、连森扶着救生圈教我游泳时故意使坏放开手,我趁着他游泳划开的瞬间抓起他的脚……这个夏天,两人在海边洒下很多欢声和笑语。

暑假连森回了家,要去厦门他叔叔的公司实习,而我留在烟台找了份促销员的工作,每天和唐小米在超市站整整12个小时,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双腿都站不直,腰疼的要死,好在陶子为了考研,暑假留在了学校,每天都会贴心的帮我打壶热水,这样晚上回来能好好的泡下双脚。

一个月的打工生活结束的时候,小米为了实现她读大学时立的目标:大学这四年她要走遍中国的各个地方,拿着赚来的1800元抓紧暑假的尾巴去了西藏旅游。

而我这个守财奴,给自己留了300元的零花钱后,愣是将剩下的钱统统存在了银行,那时的我似乎只有看见银行卡里有钱的时候,才会心里有底。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想念连森的心也是更加急迫了,不知道他这个暑假有没有什么变化?

040月亮湾

理工科的专业在我们学校相对而言还是好就业的,只是大三的他们,要接受学校安排的实习,只是听往届的师哥师姐们说,实习就是去富士康做流水线的工人,根本也不会学到什么东西,所以很多家里有点关系或者背景的,都自己找公司去实习了,连森在叔叔的公司实习的不错,和学校这边协调好之后定了明天去厦门的火车票。)

下午的时候连森非要我请半天假,神神秘秘的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坐着17路公交车,一路沿着海边,辽阔的海景让人心情都似那海浪般欢快起来,公交上人满满当当的,几乎都是背贴背的挤在了一起,好在站在后车门处的我在连森外包围的环绕下,给我打造了一片小天地,抓着扶手的手也被连森紧紧的握住,在他身边总是如此让人安心,哪怕在这拥挤不堪的公车内。

下车后,远远就看到了,形似月亮形状的一尊铜黄­色­的老人雕像,这不就是月亮湾吗?连森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沿着石道走下去的时候,看到一对对相拥的情侣往上走,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甜蜜幸福,走到很多粗壮的锁链攀着的石墩前时,连森指了指锁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锁,对我说:“阮馨,你看看这些红锁,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

我俯身随意拿起一块时,上面写了句:娟&强,一生所爱,不离不弃。再翻翻其他锁时,基本都是些祈福爱情之类的话语,充满的温馨。

“阮馨,烟台的月亮湾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但同时也是因地理的形状酷似月亮得来的这个名字,你看看。”连森指着远一点的海湾处,对我说。

是哦,东西两边两座岬角拥着一片深月形的海湾,怪不得叫月亮湾呢。

“月亮老人也是很有灵­性­的,刚才看的那些同心锁就是祈求月亮老人护佑爱情的,听说,只要挂了同心锁在这,就要一辈子锁住彼此,阮馨,咱们也求个同心锁。”

“好。”

两人各写了一句话在同心锁上面,一起寻了个相对空一点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锁了起来。看着这个红的鲜艳的锁在一堆被风雨侵蚀泛白的同心锁里,有点显眼醒目。

我们的锁是不是能够历经风雨,牢牢在一起,我们是不是也能手牵手一直走下去?

送连森上火车的刹那,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想到这一年不一定能够见几面,我心里就像被剜空一样,连森已经在我的心里住了下来,这样的分开我还是不能适应。

隔着窗户互摇着双手,从连森的口型看到的是:要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只是他的声音隔着钢制的玻璃,夹杂着轰隆声,不曾听见。

连森走后的一个星期,我在校园里看到手牵手走过的情侣时会不由的征仲,甚至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海边,好在现在的课程越来越繁重,课业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也就将自己埋在了图书馆,和陶子一起做起了学霸。

正在上专业课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谩骂声夹杂着哭嚎,“你这个狐狸­精­,竟然勾引我老公,大学就是教你怎么勾引人的吗?你这个狐媚胚子。”

班里坐在后排胆子大好奇心强的男生,竟然拉开了后门,这样外面的声音更是清晰起来,“你还叫王灵,你真没取错名,真他妈是该升天成亡灵,留在这祸害我们家做什?”

……

王灵,是不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学院里叫王灵这个名字的本就有很多人的,怎么我心里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节课的时间怎么这么长,怎么还不下课?

铃声一响我就急匆匆冲出教室,楼道里已没了刚才喧闹人的身影,我赶到王灵他们班时,没有看到陶子的人,在门口不知所措时,刚好出来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麻烦你能帮我叫下你们班王灵同学吗?”

那男生往教室里面瞅都没瞅,就直接来了句:“她被导员叫办公室去了。”

“哦,那……那你知道导员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我心沉到了谷底,但还是希望从他嘴里抓住一丝救命稻草。

“刚刚上课时来了个女人大骂王灵狐狸­精­,搞的我们课都没法上下去,后来导员过来叫两人去了办公室。”那男生淡淡的说道,说完的时候还看到他嘴角的那丝轻蔑。

我闷声呆呆的说了句谢谢就急忙回到教室拿了手机和包准备回宿舍,都忘了告诉小米要她帮我下节课请个假。

在宿舍左等右等不见王灵和陶子的身影,两人的手机像是沉入大海一样,没有任何讯息。

接到陶子的电话时,我急的大声喊了起来,“你和王灵你们在哪里?“

一直爽快随­性­的陶子,现在竟也聂聂若若的,半天才蹦了句,“你也知道了?”

“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快点说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青青这里。”

王灵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呆滞涣散,我进来后她也那么木然的坐着,头也没抬一下,看到这样的她,我也没了要质问的冲动,拉了一旁的陶子和青青去了隔壁屋子。

“我现在就想知道王灵这个学还能不能读下去,辅导员今天怎么说的?”我急切的看着陶子。

“具体怎么说的我是不知道,王灵从出导员办公室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我怎么问她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打着徐建的电话。”

“还在打徐建的电话,看来她还是没被徐建伤个透。”我恨恨的说。

“阮馨,怎么感觉你这么暴躁的,比我都要暴躁,要我说王灵到现在这步都是她自己作的。”陶子也是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从那时在宿舍喝醉痛斥徐建到最后在青青楼下和徐建亲昵相拥,后来不曾回宿舍住,这一步步的确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是她自己选择要和徐建在一起,不顾徐建的妻儿。

现在被徐建的老婆大闹学校,弄的人尽皆知,这学要怎么上下去?

整个房间静默无声,良久,陶子说了句:“青青,今晚我能在你这陪着王灵吗?我们两在客厅。”

“不用,你们睡房间,我一人在客厅就行了。”青青还是那么冷冽果断,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我看了看情形,在青青这待下去也没什么事情,看样子今晚王灵也不会说什么话了,也只能等待学校的处理结果了。

一周后,王灵的表哥来学校打包了铺盖衣服,送她表哥出门的时候,我和陶子齐声问了句:“王灵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别担心,她现在回老家了,状态还不错,一年后她会再回来的,你们常联系。”

学校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把这个事情压了下去,当然也是因为王灵签了徐建老婆拟的保证书,赔了她不菲的赔偿金,也才答应不再追究,而至始自终徐建都没有出现。

王灵家里拖了很多的人疏通学校的关系,王灵才免了被学校开除,申请休学一年,走的那天我们三个去了机场送她,她只是轻轻与我们每个人抱了抱,淡淡笑笑,只是过了安检后,还是向机场的入口处巴巴的望了望。

四级考试的那天自己被听力整的很惨,很多都没听清楚,考前做的那么多的习题貌似也是浪费了,这次肯定不会过。

心凉凉的,有些失落。这时连森如果在就好了,还能在他面前发泄下自己被压抑的坏情绪,好好向他絮叨絮叨。想的太出神了,自己竟然朝着与宿舍相反的校外走了出去,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想想就去串串香吃个酸辣粉吧。

在串串香店里听着走心的音乐,吃着畅快火辣的酸辣粉,郁积在心里的不快好似也同被辣味逼出的汗液一起蒸发掉了。

付完帐背着包往外走时,迎面碰上了青青,只是她手挽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身形稍显魁梧的男人,看到我的瞬间,眼里显出一丝慌乱与惊讶,挽着那个男人的手立即抽了出来,就那样呆呆站着,闪烁着眼神看着我,和一向凌厉的她相差甚远。

这样的情境于我来说也是意想之外的,尬尴的不只她一人,只是总得要有一个人先打破这蹩脚的沉闷的空气,“青青,你也来吃啊?”我逼迫自己嘴角向上拉出微笑时应有的弧度,对他们打了招呼,只是如果面前有面镜子的话,我知道我现在的这个笑肯定比哭还丑。

“恩。”也许听到我的招呼后,青青已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现在的她又是那个眼含雾水、面挂冰霜、语成刀的凌厉女人,这个离我越来越远的女人。

“那个我已经吃好了,我先走了。”我仍然强迫自己保持那个笑,假装轻快的与他们告别,想尽快逃离,好使三个人都能轻松。

跑出好远后,我还是在烈日暴晒的街道狂奔,脸上的汗水成线珠子似的淌着,耳边挂着的风都灼人般的烫,可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青青,这个我最看重的朋友,为何要这般糟蹋自己,这个男人到底能给她什么?

041互惠协议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想着青青,好像中了魔一样,太阳落山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决定去她住的地方找她,要好好和她谈谈。

等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车灯的亮光刺的我微闭的眼睛生疼,我用手挡了挡终于看清是青青回来了。看到坐在门口的我时,她错愕着说了句:“有事情吗?”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俩之间必须是得有事情了才能彼此见面?”

她开门的手顿了顿,“进来吧,家里一直没收拾比较乱。”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茶几上也是满满当当的空杯泡面,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夹杂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看着这都没法顺利走路的房间,我把包放在鞋柜上后就开始整理,收拾的时候在茶几上的水果袋子下,翻出来一包女士烟,看看里面只剩下了两三根,什么时候开始会抽这玩意的?

“不要弄了,明天我就搬家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她吐着烟圈淡淡说着。

“你要搬到哪里去?”我放下手里的杂志,转头凝视着她。

“酒吧边上。”

“看来你是要专心发展你的驻唱事业了,难道你的学业你就不管了?你知道不知道老师每次点名时,全专业八十多个人就你没到的次数最多,你知不道现在专业的同学都在怎么说你?”我气汹汹地朝她嚷着。

“怎么说是你们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还有阮馨,今晚你来找我就是来谈这个事情的?,如果是,那咱们没什么好谈的,今晚就先委屈你睡客厅了。”夹着烟头的手指指了指沙发,说完就要转身回卧室。

“宋青青,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径直朝前走的背影止了步子,最终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最受不了和别人说话或者吵架时,对方用沉默或者无视的方式敷衍我,越是不理我,我越是想和她理论理论,紧随其后我也进了卧室。

不知是她今晚心情不好,还是我的行为刺激了她,看到我进了卧室后,青青更是凶狠凌厉的朝我吼起来:“阮馨,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是三岁小孩,没时间没心情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没要你陪我玩游戏,我只是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

不知为何,自从青青像变了个人后,面对她时,我心里总是怯怯的,和她说话时我也会不由自主的屏蔽掉自己真正想和她说的话,但是今晚,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必须得鼓起勇气和她好好谈谈了,“我想知道今天在串串香店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酒吧的老板,上次介绍你们认识过的。”

“宋青青,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那我换个问法,你们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关系。”

“宋青青,你有意思没意思,我看是你要把我当小孩吧!我眼睛可没瞎,请问谁会和自己的领导一起挽手吃饭?上下级关系什么时候包含亲昵挽手的项目了?”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青青的脸一下红一下白,身体也不自主的向前倾了倾,我的心里似是有一阵欣喜,她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走错了,会回头。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和领导一起挽手吃饭的吧!”青青又恢复起那副声­色­厉荏的模样,轻飘的回我一句。

我哑然。

我还是对青青抱的希望太大了,亦或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根本就没把我当做她的闺蜜,甚至没有把我当做她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想到这,心里就痉挛般的抽疼,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此刻,好像我只能选择离开这个屋子吧!

眼泪抽抽搭搭往下流,我换鞋的时候,鞋跟怎么都套不上去,今天怎么什么都和我作对,连穿个鞋都穿不上,气急败坏的我夹着鼻音骂了句:“fuck。”

“阮馨,今晚就在这吧。”

一股呛人的烟味惹的我咳了两声,抬头看到手夹着烟的青青,嘴里吐着烟圈子,倪着眸子对我说,眼里似乎有种真切挽留的情愫。

系鞋带的手慢了下来,心里纠结缠绵,留下来难道让她再装路人一样的冷言冷语对待?还是忍着气­性­留下来和她好好谈谈,使她走上正确的路?

片刻后,我把刚才系的鞋带都拆开,踢掉鞋子,扶着墙换拖鞋的当口,闷声说了句:“好。”

青青从冰箱里拿出好几罐听装啤酒搁在茶几上,啪啪的全都打开,抓起一瓶就咕噜咕噜的喝起来,仰头猛喝的她,让我心里又泛起了心酸,不是说了今晚陪她么,那就一起喝吧,我也抓起一罐忍着胃里的恶心使劲往嘴里灌。

看着桌子上的瓶子都咣当当一个个掉地上,砸在地板上发出叮叮的响声时,青青终于开口了,而我的头也开始发懵了。

“阮馨,我是多么想回到咱两一起逛垃圾街的那个时候啊,可是ta妈的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说这话时的青青双脸布满了泪水,声音哽咽。

我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有时候倾听更让人痛苦。

“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什么都给不了阳磊,什么都给不了,甚至将来都无法给他一个孩子,我只能现在狠心选择伤害他……”

我心里吃了一惊,青青将来可能无法怀孕的事情还是连森告诉我的,我一直都没告诉过青青,医生那边我也叮嘱过不要他告诉青青的,怎么她会知道的?

“你别乱说,将来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阮馨,你就别骗我了,我亲耳听见夜间值班护士说的,怎么可能会有假?”

世上果然没有秘密可言,所有的秘密只是当事人自己认为的而已。

“阳磊的妈妈给了我一张5万元的存折要我千万不要招惹她儿子,阮馨,我觉得我挺值钱的,5万元……嗯哼,呵呵呵。”

心里又是吃了一惊,怪不得听阳磊说青青和他断的彻彻底底了,原来不是青青非要分手不可的,只是他妈妈从中作梗,果然是一心为自己的儿子啊。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所有的安慰似乎都会来的漫不经心,可能青青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肩膀吧!我往她边上挪了挪,将她的头朝我肩膀处拉了拉,好让她能靠着。

“阮馨,你去卧室的床头柜里把蓝­色­文件袋拿过来。”拿着酒瓶的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青青小心的把里面的白­色­纸张拿出来放在胸前,眯着眼睛,嘴角浮起一个自嘲的笑,“阮馨,告诉你,我现在越来越值钱了,不信你看。”

看着“互惠协议”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脑子有一种短路的错觉,这是个什么协议,还要互惠?直到看到最后的签名时,我的心凉到了骨髓,我起身转到她前面,使劲晃着她的胳膊,“宋青青,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和那个光头做这样的交易?”

“阮馨,我没疯,你看看,两年后我会有一套房子、还有一辆车,现在我还可以好好唱歌,我真的没疯。”青青说这话的时候睁开了眼镜,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酒,笑呵呵的看着我,好像是在给我说一件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

“青青,和他断了好不好,求你了。”我哭着抱着她。

“阮馨,一切都回不去了,真心回不了头了。”怀里的青青一遍遍的说着回不了头这几个字,我的心跟着沉到了底。

“青青,能的,只要你现在跟他断了,搬回宿舍住,把酒吧的工作辞掉,你就可以回来了,回到之前的生活,我陪着你。”我拍着她的背,急切的说着这些话。

“阮馨,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耿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是烟台黑白两道都混的人,和他断了,就意味着是我甩了他,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怎么会?”青青挣脱我的怀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摆着手大声的说着。

虽然和那个光头只见过两次,但是凭他在酒吧时当着我和阳磊的面,对青青客气之外透出的控制和胁迫之语让我记忆深刻,这个男人确实是­阴­翳狠辣的人。

“两年,两年就可以了。”点起烟的时候,打火机的火光一下亮白了青青的脸,也将她眼里的妥协和认命照的清清楚楚。

两年,有多长?

站在窗户边的青青,背影瘦小而孱弱,夹在手里的烟忽明忽暗,更显得她落寞凄凉。

温婉的手机铃声响起时,青青糖腻般甜甜的声音接了起来:“还没睡呢?怎么想我了?……”

这个演员做的真辛苦,戏里戏外真累,我心疼她。

在宿舍巴拉出衣服准备洗时,陶子颠颠的蹭到我身边来了句,“阮馨,晚上有时间么?”

“少见你这样含蓄委婉的,什么事,说吧!”

“不好意思嘛。”陶子竟然像韩剧里一个劲叫着欧巴犯花痴的女孩一样在我面前犯嗲的说着,边说还用头蹭着我的胳膊。

我心里突然间慌兮兮的,这妞不是犯啥病了吧?

042绝对不会

“再蹭下去我的胳膊都要被你蹭的掉皮了,有话就说。”我瞪圆眼睛大声说着。

“让人家再酝酿一下嘛。”说着的时候还颠起来,勾起她的兰花指,我心里着实“恶心”一下。

懒得搭理她。

“阮馨,别走别走嘛,我说。”

“我有男朋友了,他想请宿舍的吃个饭,可是你也知道的,咱们宿舍现在的情况,我只能叫你和青青了,你帮我喊下青青吧。”

“小妮子,在一起多久了啊,藏的挺严实的”

“没多久的,我们经常在图书馆二楼阅读区碰到,巧的是他经常坐在我隔壁的桌子上,就这样我们慢慢认识就在一起了。”

“蛮浪漫的,要幸福。”

“你和连森不也是,你们也要幸福。”陶子乐呵呵的说着,这个妞,单纯的不像话,也希望她的幸福来的简单实在点吧。

“阮馨,你的电话。”和我对床的孙娟从上铺递给我手机。

抬头对她抱以微笑,说了声谢谢。

自青青走后,她或许是心里有愧意,对我和陶子也渐渐开始示好,有意拉近关系,只是早已隔开的鸿沟,怎能恢复如旧,我们只能做个普通的室友,点头之交罢了。

因手里有水,也没来得及擦,所以就让陶子帮我放了听筒模式来听,“是阮馨吗?”这几个声音让我身体一震,我赶紧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朱慧是又怎么了?

“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哲快不行了,你不过去看看他吗?”

虽然白血病是个绝症,但是以前对他能够找到匹配的骨髓一直是抱有幻想的,或者说一直是坚信不疑他能够活下来,能够在世界一个未知的角落生活、结婚、生子,即使陪他身边的人已不是我,可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悲凉似洪水般裹挟着我。

“他方便接电话吗?我和他说说话。”

“我现在在吉林,不在他那里。”

心里一个激灵,她不在身边怎么知道李哲病危的?

“你怎么没在医院陪着他,他最需要的就是你。”

“因为他爱我,他要和我分手,坚定的不要我见他,甚至一面都不肯,我那段时间每天就是趴在病床门口的玻璃上瞅着他,5天时间,他都是关紧门不要我进去,我只能偷偷趁着他做完化疗睡着的间隙进去看看他……”那边的朱慧早已泣不成声。

这个爱人爱到如此“狠心”的男人,不给自己留一点点余地,他怕的莫不是朱慧一个人空留这些记忆在世上时会难以承受,所以宁愿现在用这种方式伤害她,让她有忘记他的理由,可是他不知道朱慧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陪在他身边。

“朱慧,现在应该是你陪在他身边,我看不看他其实都没有多大关系了,去郑州吧!既然这么爱。”我对着听筒那边的朱慧,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隔着手机,也能感到朱慧粗重的鼻息音在听到我说的话后沉了沉,平稳起来,末了说了一句:“阮馨,你方便的话,带着你男朋友来一趟。”

如果说之前我还对李哲心里有怨,还想找他问个解释的话,现在的我倒是释然了,一个解释能有什么意义?何况我和李哲之间其实什么都是没有发生,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没有劈腿,他要解释什么给我呢?

现在的他和朱慧感情深厚,我应该给他们两单独相处的时间,何苦又要以一个尴尬的身份去趟医院,就这样让彼此沉淀在彼此的心里吧!

只是希望李哲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专四考试终于尘埃落定了,我的心也是轻松下来了,唐小米本着要享受生活的准则,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泡温泉,说是要让身体真正放松一回。

两人踏在铺满枯黄树叶的路上,迎着瑟瑟秋风,终是感受到了股凉意。一边的唐小米挽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没头没脑的来了句:“阮馨,你和连森那个了么?”

“恩?哪个啊?”我纳闷的看着她。

“咯咯”的两声笑让我更加不知所措,心里的疑惑也是多了起来,“说的是啥,你就说清楚。”

小米咯咯的笑声渐渐止住了,对着我蔑笑了一下:“阮馨,你咋没个脑子的呢,就是你们发生关系了没啊?”

这下轮到我仓皇了,脸也一下红了,嗫嚅的说了句:“没……”

“这么容易害羞的啊,这个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的事情嘛。”小米从容的说着。

我的心却像是在打着个鼓,七七八八的。

这小孩怎么啥都懂,而且还这么淡定的说出来。

小米和我在前台付钱时,一个穿着白­色­皮草大衣,内搭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女孩挽着一个身形瘦削、面容俊俏的男人亲密的往外走,看到我时,那个女孩尴尬的笑了笑,把挽在男人胳膊上的手也拿了下来,“阮馨,你们也来泡温泉啊?”

脑子好像短路一样,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只好假装认识,灿灿的对着她笑着说:“是啊,和我朋友一起。”

“连森有没有给你说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哦,他还没说,不确定。”

这下想起来了,哦,对,是连森舍友顾涛的女朋友玉梅。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玉梅冲我和小米摆摆手就跟在男生后面出了门,两人走出好远之后,看着那个男生的背影和印象里顾涛的身形差的好多,这个男人是谁?

我正要下温泉时,小米拽住我的胳膊说了句,“阮馨,你的水呢?”

我愕然,“什么水?”

“泡温泉的时候因为环境因素身体的水分会大量流失,你不信一会试试看,肯定渴的要死。”一边给我解释一边把手里拿着的矿泉水递给我。

我这个土包子没泡过,啥都不懂,赶紧怀着感激的心情接过她给我的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小米本来皮肤就白­嫩­,现在因为高温,两个脸颊红通通的,似烟台的苹果。

“阮馨,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不结婚?”

“不结婚,为什么?将来也没自己的孩子,这样好么?连最基本的天伦之乐都享受不了。”我诧异的反驳。

“孩子可以领养,这个又没关系的。只是你不觉得整天对着一个人会厌的么?”

在我的想法里,我对着连森一辈子都不会厌,现在我脑里心里肺里都是他,怎么会厌,将来我们毕业住一起了,要天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要一起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要晚上一起去公园散步,要无聊的时候一起去逛街,要在假日的清晨一起睡懒觉,直到太阳穿过窗户­射­到被子上……,这些所有的事情光是想想都会让人开心和有趣,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还需要很多时间去共渡,一辈子都不知道够不够,怎么会彼此生厌呢?

绝对不会。

陷在自己的世界兀自遐想起来,竟生生的笑了出来,“阮馨,我问你话呢?你不说就算了,­干­嘛还笑,我问的问题很好笑吗?”小米嘟着个嘴,板着脸说道。

“怎么会生厌,一辈子相看两不厌。”我盯着她的眼睛给她回了话。

“切,那是你现在和连森时热恋期,过个一年两年再来和我说这话吧。”

“过个一辈子我们都会像现在这样,你就瞧着吧。”我翻个白眼给她看。

“懒得和你扯,我看书了。”小米拿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脸上敷着黑黝黝的一片,认真的看了起来。

而我,还是陷在对将来和连森生活的畅想里,独自傻乐着,那时的我如果有一面时光镜可以看到后面发生的种种的话,我不会对着小米说出那四个字:绝对不会。

陶子是学霸中的战斗机,才大二的她,手里已经有了好几个证书,她的男朋友也是立志非北大研究院不考的人,两人的恋爱不仅不会影响学业,更是加速了学霸升级的速度。

不知陶子什么时候在外面接了个家教的活,本来周三晚上是要去代课的,不巧学校刚好有个研究生宣讲会,陶子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和学生家长商量下,找个人帮她代一次,无奈这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身为路痴的我,七弯八拐,问了无数个路人后才找到了复兴街753号,可是站在街口的我就傻了眼,这么大的一个庭院,前面还有个喷泉突突的喷着水,门口是很高的一个铁栅栏围着,类似学校一样在最里面有一幢建筑,我肯定是走错了,掏出手机对着陶子发来的短信:复兴街753号,对的啊,可是,这怎么会是个住宅呢?

踌躇了徘徊了好久,眼看都要到约定的时间了,我硬着头皮拨了王先生的电话,“喂,您好,我是陶陶子的代课老师,叫阮馨,我现在复兴街753号,那个能帮忙开下门吗?”

“你好,阮小姐,我现在就叫阿姨帮你开门。”电话那边是一个有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话里透着坚毅和沉着,夹杂着客气。

“谢谢”。

043这小家伙真可爱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米­色­短款连襟大衣黑­色­宽筒裤子,挽着发髻的大姐,“请进”。恭谨客气中又不失贴心,走每道门前都会帮我提前拉开,亦点头示笑。

这一路到进房间,我一直很紧张,不知为什么总是很怵这样的氛围,生怕一会出什么岔子,我倒无所谓,就来今天一次,可不要给陶子带来什么麻烦才好。

整个房间呈现的是一种低调中的奢华,­色­系就只有黑白灰三种,简约又大气,房间的家具更是一尘不染,只是客厅的巨大玻璃窗前摆放着的一个圆球型撒花式的­乳­白­色­落地灯在整个房间里看起来很是显眼和独特,这个灯真是个­性­。

“阮小姐,您请用,乐乐马上就过来。”大姐贴心的给我放了杯茶水在茶几上,我也正了正神­色­将环视房间的视线拉了回来,刚去人家家里就这样瞅着还是有失礼仪的。

“谢谢您。”

“我不要学嘛,我今天想要弹钢琴……”一个小孩子嘟囔不悦反抗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这应该就是乐乐了。

“周三规定就是学英语的,规定怎么可以随自己的心情擅自改变的,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那充满磁­性­低沉的嗓音训导着孩子,严厉又透着循循善诱。

一个身穿灰­色­毛衣,深蓝­色­休闲裤,米黄­色­棉拖的男人拽着个圆圆的小脸腮帮子挂着几滴眼泪烫着蓬松头发、侧分刘海一身棕­色­休闲套装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我面前。

赶紧将准备端起的茶杯嚯的一下放在了茶几上,起身打了招呼:“王先生,你好,乐乐好。”

一直低头看着小孩的王先生听到我的声音后缓缓的抬起头,清冷严峻的脸孔,深不见底的眸子让我更加坐立不安,局促不已,连小孩子都只是冷冷的盯着我,不说一句话,心里暗暗骂自己­干­嘛要帮陶子揽这个活,这家人可不好对付,这时间要怎么熬过去?

心里虽然忐忑的不行,但是脸上还是要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嘴角也要硬生生挤出一个向上弯曲的弧度,就那么灿灿对视着这对父子。

终于开口了,“是阮小姐?带乐乐去书房吧!”说着向前摆着他托着小孩的那只手臂,示意我过去牵上。

一步小跑上前要托乐乐,无奈他就是甩着胳膊不要我碰,拽了好几次根本都拽不动,我进退两难时,听到一声怒吼:“王亦轩,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升在半空的手臂就那么垂着了,这声音太凌厉刺耳,我被震的不轻,转头看乐乐时,他也傻傻的看着他爸爸,一动不动的。

半响,我试着再拽起了乐乐,这次他顺从的一点都没挣扎,我小声在他耳边问着:“书房在哪里?”

乐乐转了转他圆黑的葡萄眼珠,抬起手指了指楼上,我轻手轻脚的和他一起去了二楼。

辅导期间,乐乐再没有胡闹,只是乖乖的跟着我念着单词,到了40分钟的时候,我说了声休息会,他就两手托着腮,眼睛盯着窗外的草坪,一句话也是没说。

我试探­性­的问了句:“乐乐,你是不是很喜欢弹钢琴啊?”

乌溜溜的眼睛愣是没转过来,狭长的睫毛只是扑棱了两下,嘴角像是要蠕动,终究还是没开口,我也识趣的闭了嘴。

好一阵儿,我翻着书本准备开始上课了,他才慢悠悠的来了句:“喜欢弹钢琴能有什么用,你们也不会让我弹,也没人听我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倒是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怎么没人听你弹?你爸爸和妈妈他们会听的啊。”

听到我这句话时,那黑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突然沙哑着嗓子说了句:“爸爸不喜欢我弹钢琴,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妈妈了。”那小大人的模样有着忧郁的神情,我的心突然针刺般的疼了下。

“你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你弹钢琴,是因为你弹的不好吗?还有,你妈妈是不是出差了啊?”

或许是我的口吻太温和,或者说我脸上满是关心的表情,在这个六岁的小孩看起来没有掺假,他看了看我,摆弄着手里的羽毛头笔,缓缓的说了起来:“因为我妈妈以前很喜欢弹钢琴,现在他们离婚了,爸爸就把钢琴搬到后面的客房去了,都不让我去客房……”

“你怎么知道你父母是离婚了的?”我弱弱的压低声音问着,生活中很多离婚的夫妻即使离婚了,但是在给自己的孩子说时还是会骗他们说爸爸或者妈妈出差了或者分开住了,怎么乐乐这么小就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心里很是震惊。

“我爸爸告诉我的。”这又是让我吃了一惊,这是个怎样的爸爸,怎么这么残忍,不过这样的做法和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严峻和清冷还是很契合。

只是离婚这个字眼从一个六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很是难受,心里更是有种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临父母分离,无法拥有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也是可怜的很。想到这些,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乐乐的头。

后面的课上的很是顺利,乐乐也和我显的不那么疏离,甚至还亲昵的叫起我姐姐,我心里也开心起来,身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课也上的差不多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姐姐,你手机借我玩玩。”

“等咱们把最后一个单词学了,姐姐给你玩好不好?”想着他肯定是要拿着玩游戏了,就试探­性­的哄着他商量起来。

“姐姐,我就玩一下,一分钟时间就够了。”

看他那么执着的要,我也就伸手递给了他。看着他在手机联系人里输入了他的大名,存了个号码进去,然后还按了个拨通键,顿了几秒后,利索的把手机还给了我。“姐姐,给我教最后一个单词吧。”扑闪着大眼睛瞅着我,轻快的说着。

这小家伙真可爱。

离开时,乐乐和大姐一起送我到门口,末了还说了句:“姐姐,你现在有我的号码了,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了,等我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可以偷弹钢琴放给你听。”

我灿灿的笑着应了声:“好。”

期末考试临近的时候,全国各地出现了甲型h1n1流感病例,我们学校也有很多学生被感染了,校园里人影也稀薄的可怜,上课的时候大家也都是戴着口罩。

校医院里每天早上和下午都免费提供预防流感的汤药,宿舍的四个人都轮流着去申领,以前和孙娟她们面和心不合的关系也因着这疫情好转了,四个人在这个时候变得团结互助起来,也许当面临灾难的时候人才会更加珍惜现有的生活,也会变的柔软起来。

不知是不是晚上上自习回来的路上吹了风着凉了,半夜的时候浑身冷的打颤,我把被子裹成一团还是冷的不行,牙齿互相碰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嘴里也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陶子轻敲了几下我的床背,“阮馨,你怎么了?”

“好冷,难受。”我使劲挤着牙发出声。

“啊,你怎么这么烫。”模模糊糊中感觉陶子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夸张的说了句烫。

我自己只是觉得冷,倒是没觉得烫。

咣的一下,不知是谁把灯打开了,亮白的光刺的我眼睛疼,浑身也酸痛无比,这会竟然还感觉到了身体里似乎有股滚烫的气流在冲撞,冷热交替让我更是躺卧不安,喉咙也嘶嘶哑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恍惚间感觉有人给我使劲的套着棉衣,穿鞋子,似乎还背扶着我一路迎着凉飕飕的风走了好久,我就那么趴在背上迷离昏睡。

等我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是在校医院人满为患的走廊间,听着身边的私语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走进走出戴着口罩的人,旁边的陶子一手环住我整个腰身,我的头紧紧靠在她的怀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只是感到陶子和孙娟扶在我两侧,医生在不耐烦的询问着:“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半夜的时候就开始这样了。”陶子急急的回到。

“给她量个体温,你们两个也去二楼领三个口罩,别又被传染了,下一个。”

“怪不得这么烫,都39°7了,都要烧糊涂了。”听见陶子喊着,我眼皮子还是重的睁不开。

“你们拿着她的医保卡和学生牌给她办住院手续吧。”

“医生,她是单纯的发烧还是被传染了流感?”只听见孙娟怯怯的声音。

“现在只要是发烧都是要按隔离处理的,你们没看见走廊里那多学生嘛,给她赶紧去办住院手续,晚了连床位都没有了。”医生急急的催促着。

我的脑子又开始发懵了,迷迷糊糊,身体重的像灌了铅一样,腿抬不起来,上楼梯都是陶子和孙娟架上去的。

044我就告诉他了

不知到底躺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病房里也躺了2个学生,倒是没看见陶子和孙娟,心里只是想着快考试了,竟然住院了,这肯定要挂科了,急急找着手机,想打电话给陶子,叫她带几本书给我。

爬起来的时候,还是感觉晕乎乎的,身体也重的不行,嗓子也­干­­干­的,鼓起力气翻了床边的柜子,没有找到,只能这么躺着等她们来了。

只是当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有种孤寂凄凉的感觉,心里涩涩的难受,有种感觉被拥堵着,不知是不是对自己体弱的抱怨之感,还是对即将到来考试的焦虑之感,或者只是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想有他的陪伴。

连森,他在就好了。

胡思乱想了好久,终于看到推门而入的陶子了,只是全身都武装起来,脸上带的全闭式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身上穿的是医院的防隔离服,只能凭借她手上拿着的我的手机垂下来的黄­色­小熊吊坠判断出是陶子没错。

“阮馨,我把你专业课的书都带来了,还有手机、洗漱用品你看看还缺什么?”

“谢谢你,没缺的了,只是帮我问问医生要隔离多久,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医院。”我哀求的对她说。

“可能……隔离要很久吧!现在学校对这个病挺重视的,甚至我和孙娟也被严密隔离起来了,不过不是在医院,在咱们宿舍……”

我心里一惊,“你们又没生病怎么还要被隔离起来啊,真过分。”

“没办法,谁让这事疫情呢,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养病,尽量多休息,别一个劲的看书,你们在医院的学生,可能考试统一被安排到了下学期考了,所以你复习的时间还算多的,别太担心挂科的事情。”

我对专业课焦虑的事情,陶子最清楚不过了,所以不用我说,她都会吧啦吧啦的把这一大堆事情讲给我,只是我心里对要我一个人在医院熬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很是恐惧,我怕一个人。

见我没说话,陶子又叮嘱了一些事情,最后说了句:“昨晚连森打了两个电话过来,第一个电话我还骗她你在洗手间,最后一个电话实在没法骗了,我就告诉他了。”

“什么?你告诉连森我住院的事情了?”我很是吃惊,虽然我很想连森能陪着我,可是真要他因为我生病而回耽误他实习的工作回学校陪我,我肯定不同意,何况我也怕传染给连森。

“恩,连森知道了,阮馨,你也知道的,我不会撒谎的。”陶子怯怯的说道,这件事确实也不能怪陶子,她已经为我做的很多了。

“陶子,你回去吧,别来医院了,现在这个病传染­性­挺强的,我可不希望你被我感染了,反正医院有护士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能走能跑的,打饭上洗手间都没问题。”我假装轻松的对她说着。

“阮馨,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来医院的,只是你也看到了,医院不允许我们看望的人呆很久……”

“恩,好,有事情我会打你电话的,赶紧回去吧。”

陶子走后,我急忙拿起手机拨了连森的电话,“连森,我没生病,就只是着凉了,你别担心。”

“阮馨,我已经到烟台了,现在坐车往医院赶呢?你还没吃饭呢吧?想吃什么,我带给你。”连森一如既往温和清朗的声音,像一根根琴弦一样,使我的心漾起了阵阵涟漪。

“你怎么回来了呢?好不容易有个实习的工作…”我嗔怒的责怪的,可是心里却是暖暖的。

“你都被隔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安心工作吗?”

“可是这么远的路,你多累啊,而且来回路上还要花这么多钱。”

“傻瓜,都是为我想,你怎么就不为你自己想想,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我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能不想呢?不说生病的事,我们也有很久没见面了。只是在病房这个不私密的空间,要我说什么­肉­麻的话,我还真心说不出口,“你给我带点慕斯饼­干­吧!蓝莓味的。”

睡着的时候模模糊糊感觉有人握我的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连森的脸,清秀分明的轮廓,含情的双目,还有那握着我的手传来的温度,都让我的心为之一动,挣扎着要起来,被连森拦了下来。

“好好躺着,你要吃的饼­干­。”看着他拿着饭盒的盖子上,将一块块饼­干­切成了小小的方格,拿起勺子舀喂给我。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太不好意思了,而且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来吧,哪有这么娇气。”我坐起来伸手要端起饭盒盒盖,不顾连森的劝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你自己来吧。”他还是让了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赶紧出去,哪个学院的学生,报到学校管理处去。”门口站着的护士,看到没穿隔离服没戴口罩的连森后,大声的呵斥起来。

“医生,不好意思,他刚实习回来,不知道这些,现在就给他穿,学校管理处那边就不报了吧。”我陪着笑对着护士讪讪的说。

“学校现在强调多少次了,不准探视,不准探视,你都是被隔离起来的了,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话,还隔离什么?名字赶紧报上来,还有其他病房要去看呢。”护士坚持的要报上去。

我怕把连森的名字报到管理处后对他将来的毕业有影响,就想再和护士磨磨,求求情,不料连森直接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号都报了上去。

连森出门的时候还叮嘱了要我一定要记得吃东西,多休息,看着桌子上他买来的一大包零食和水果,都是我爱吃的,心里很是感动。

住了快一周了,连森在傍晚护士交班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来一趟病房,两人说说话,感觉两人像一对偷­情­的小夫妻。

在医生宣布我要出院的时候,心里很是开心,终于可以出去看看,可以上课,可以和连森一起玩了,只是在听到要被转到留学生公寓在隔离一周稳固稳固病情的时候,我的心像蔫了的气球。

在公寓还是比在医院好了很多,离宿舍也是近了不少,陶子和孙娟会时常过来看看我,连森更是不离身的陪着我,这段时间和连森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之前所有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两个人也是亲密了起来,自己也更爱连森了。

045没想到天气不好

隔离终于结束了,连森打着给我除晦气的名义要带我出去放放风,坐了1个多小时的车,又乘了半个小时的船后,到了一个小岛上。

整个岛给人的感觉很是整洁,连村落每家每户的房屋形式都是一致的,外墙的颜­色­都是灰白­色­,屋顶的瓦片都是暗红­色­,岛上的人也是很热情,搭乘出租车的时候,师傅给我和连森详细介绍了岛上好玩的去处和有特­色­风味的餐馆。

可能是游玩的原因,两人心情都很好,连森从在烟台开始一直紧握我的手,一路未曾松开,被紧紧握着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到了连森之前就联系好的农家之后,主人很热情的带我们到了房间,看着房里整齐崭新的床品,床头备好的未拆分的拖鞋和浴巾,拉开窗户就能看到的海景,还有一台42寸左右的挂壁电视,整个房间给人一种贴心和温暖的感觉。

还没到饭点,肚子都饿的不行了,主人很快就帮我们烧了好几份农家菜,每份菜的份量都是很足,海鲜比烟台的更加好吃,待我们吃完药出去玩的时候,看到陆陆续续又有几对游客进了院子,互相点头示好。

可能来的不是时候,大冬天的,海岛上光秃秃的一片,风也很大,本想去望夫礁和九丈崖看看,无奈天上竟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风也刮的更响了,两人只有重新返回到了农家,心里想着明天天气可是一定要好起来,不然船出不了海,可怎么回烟台。

窝在房间看电视的时候,连森显得有些沮丧,想必和他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心里不太开心,可对于我倒是没多大影响,我是一个很恋床很宅的人,既然天气不给力不能出去玩,呆在屋子里享受两人的私密空间,也是挺好的。

裹着毯子挪到了连森旁边,将脸抵在他的肩膀上,撒娇式的说着:“难道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啊?”

“哪有。”连森转过头,一脸温柔的看着我说。

“那你从一进屋就板着个脸。”我嘟着小嘴朝他撒着娇。

连森一把把我揽到他怀里,用手勾着我的鼻子,“傻瓜,我是觉得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玩一趟,没想到天气不好,只能呆房间哪也去不了。”

“呆房间也是挺好的啊,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不管是在哪里,我都很开心和知足。”

连森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了我几秒,­唇­就附在了我的­唇­上,绵软中有丝甜甜的味道,直抵我的胸腔,因着他的动情,我也沉醉在他的缠绵里,只是笨拙的我只能顺着他自由灵动的舌头肆意侵占我的­唇­部直至抵开我的牙门,缠绕住我的舌头,他的吻愈来愈霸道和热烈,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喘不上气,身体也变的绵软,连森的手也是不安分起来,滑到了我胸前,掠过我的脖颈,一路往下。

我感到我的整个身体滚烫,脸颊更是烧的疼,抱着连森的手也软巴巴的,没有了力气挣扎,我想让连森停下来,可是­唇­部被他死死顶着,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晚上的菜你们还没有点,出来点下菜吧。”门外传来屋主敲门的声音。

连森立马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整理了下衣服,拍拍自己的脸颊,开门走了出去。

046只要他是爱我的

雪还是越下越大了,吃完晚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白的。

心里的焦虑又加深了,明天没船出海可怎么办。连森看到我紧缩的眉头后,打趣的对我说:“阮馨,明天回不去的话,我就带你坐飞机回去。”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态,傻脑的我竟然相信了这个岛上有飞机场,“那好啊好啊,赶紧顶机票啊,如果明天天气好,有船的话再把机票退了。”我拽着摇晃他的手臂,祈求的说。

“哈哈,笑死我了,阮馨,你怎么这么好玩,你还真相信有飞机啊?”连森笑的差点岔气的说着。

“你不是说有飞机的吗?”我诧异的看着他。

“难道我说什么你都要相信啊?这么小的一个岛上哪有地方建机场啊。”

“原来你是拿我寻开心骗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抓起床头的枕头扔给他。

“哎呦,还真生气了啊?我只是逗你玩玩而已。”连森边抓起地上的枕头,边抬头一脸诚恳的对我说。

看到这张脸我更是生气,刚刚明明就是这个诚恳无比的脸骗了我,我转过身体背对着他不说一句话。

可是无论我转到哪里,这张讨厌的脸总是出现在我眼前,索­性­我就站到了窗户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暗黑的一片。

“还真生气了,真是个气包。”连森双手搭在我肩膀,温柔的说着。

我抖了抖他的双手,想挣扎开,没想到他压的越来越紧,怎么甩都甩不开,我只能用手去掰。

手刚搭上他的手,就被他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转身用另只手去挣脱的刹那,被他紧紧的揽在了怀里,后背也紧紧贴在窗户边,动弹不得。

“你这个骗子,明知道我着急回去,你还骗我。”我用手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

“打吧,打吧,你不怕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就使劲打吧。”连森戏谑的对我说。

“你是谁亲夫啊,大骗子不要脸。”听着他的这话,我打的更凶了。

“你说我是谁亲夫啊。”说完这句话的连森,直接吻住了我的­唇­,比下午的吻来的更加炙烈,我要出口的话也被他的吻逼了回去。

连森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温热的荡漾开,我的毛孔都被撩的酥软,身体更是没了力气,只感到胸腔有股汹涌着的火焰在翻滚,心跳也快了不少,整个人迷离不安。

喘息燥热纠缠着的两人只怕早已没了理智,身体由不得自己控制,心里却是清醒的,只想着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连森脸上的汗液滴滴答答的滚落在了我的胸上,犹如跑步冲向终点瞬间释放的ji情一样,在连森的低吼声中,我感到身体内有一种暖流涌了进来,连森满是汗液的身体也重重的趴在了我身边。

试着起身去冲澡,只感到下身火辣辣的疼,腹部也是隐隐犯着疼,扶着床沿踩到了地毯上,抓起自己的衣服,匆匆进了浴室。

不知道洗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水都是冷的了,我才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挪着步子出了浴室。

只感到一种闪白刺着眼睛,倚在床背上的连森半眯着个眼睛,我不敢抬眼看他,将眼睛放在了别处,只是在床单上随意的一瞥,那抹鲜红就印在了我眼里。

我的心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和一种类似小时候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时的心情,眼睛也渐渐酸了起来,怕连森看到,我关了灯,就这样和着衣服躺在了床上。

屋外隐约传来海浪的拍打声,心中也思绪翻涌,只是心底有深深的无力和空洞之感席卷着我,心苍茫一片,眼前被单上的那抹红更是扎着眼睛,就算使劲闭起眼,还是清晰可见,心,忙乱沉沦。

“阮馨,我会好好对你的。”连森凑到我身后,抱起我的头将手臂伸在我脖子下,试图将我放在他怀里,可是我的身体僵僵的。

连森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脸,只是没再说一句话,许是刚才的一番折腾,我浑身有些酸痛,眼皮也重了起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连森不在屋里,洗漱完出屋子的时候,天上蓝蓝的飘着白云,阳光也是暖暖的,天晴了,今天可以回去了,心情也很好。

收拾东西的时候连森回来了,对着我灿灿的笑着,而我因为昨晚的事情在他面前竟变的不自在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阮馨,看着我。”连森站在我面前板着我的肩膀,严肃的对我说。

我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鼓起勇气对上了他的眼睛,“怎么了?”

看着连森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酒红­色­心形的小盒子,打开后看到一个紫­色­水滴状的吊坠静静躺在里面,“阮馨,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连森贴心的帮我戴上。轻轻的把握揽在了他的怀里,“傻瓜,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想要好好照顾你,就这么一辈子。”

听着他暖暖的情话,我不知道是他给我的承诺还是因我的第一次他有的歉意和愧疚,只是现在不管是哪种,我都不想想了,只想这么沉沦在他的怀抱里,只要他是爱我的,就足够了。

这学期的试题明显比之前难了不少,考完试的走廊里,楼梯间都是学生的讨论声,唐小米一个劲的安慰我,考砸了可以补考,可是我还是很懊恼,明明是复习过的知识点,怎么可以做错,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阮馨,方便吗?我有事情给你说。”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休闲棉服黑­色­运动鞋的青青站在了我们面前,和以往化着浓妆穿高跟鞋的她判若两人。

唐小米对着青青客气的笑笑,转头对我说了句:“阮馨,我先回宿舍了,你们聊。”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问着青青。

“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记得以前你对我吼着说,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客气和事务­性­,现在的你问我的开场白和那时我的一模一样。”青青算是自嘲的说着,但是没有看出她有不开心的迹象,相反,整个人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或许她的笑感染了我,我的身心也由刚才考试时的紧张转换到了轻松自在的模式,灿笑起来,“说吧,啥事?”

“走吧,刚好是饭点,边吃边聊吧。”青青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亲昵的说着,这样的动作让我恍惚觉得我们回到了大学刚开学时的状态,心里很是开心。

对面的青青拿着叉子卷着意大利面条,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着,暗自猜想,这人是有多久没吃饭了?

许是看到我盯着她吃饭的神情了,青青朗声一笑,“先让我吃完,吃完才有力气给你说嘛,你也要吃啊,怎么现在吃的那么少,记得你之前可是比我要吃的多的。”

“那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感觉像是从监狱放出来一样。”我打趣的对她说。

盘里光光的时候,青青终于开口了,“阮馨,我说了后,你一定要支持我,不要惊讶。”

“说吧,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赶紧说。”我啜着咖啡,急急回着她。

“我怀孕了,已经2个月了。”青青一脸开心的摸着肚子对我说。

我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因为急速张开的嘴巴给喷了出来,“你怀孕了?那个光头的?”

“恩,怀孕了,阮馨,你看,我是能怀孕的,你摸摸。”青青走到我这边拉着我的手试图放在她肚子上。

我看着她,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在她肚子上滑来滑去,2个月能摸出什么啊。

原来令青青开心的事情就是这个啊,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攒了鼓劲,还是说出了口:“青青,你现在生了孩子要怎么养?难道你真愿意这辈子和那个光头过下去?”

听到这番话青青并没有显出一丝慌乱和不安,还是一脸喜气的摸着肚子,许久才说了话,“阮馨,这些我都想过了,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是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要做妈妈,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可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青青继续说着:“阮馨,你知道当时我听到护士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怀孕有自己小孩时的心情吗?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自卑,和阳磊不能在一起也是因为我的身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每晚每晚都失眠,只有烟才能镇定我的情绪,无法怀孕是我心里很深的痛,所以当我在医院拿着检查报告听着医生告诉我已经怀孕2个月的时候,当时我真的不敢相信,一遍遍的拽着医生的胳膊问是不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像我这样被切除了一侧输卵管,另一侧输卵管堵塞的人,怀孕的几率有多少,这个孩子是我的礼物,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要生下他。”青青的眼里透着一股坚定和满满的喜悦,这样的她让我既佩服又心疼,心底也是为她开心着。

047大家都会幸福

连森之前答应我放寒假前会再回来一次学校,可是临时又增加了很多工作,没法回来,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了抱歉,我虽然安慰着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丝落寞。)

寒假在家的生活也是过的不温不火,没有任何新意,照旧和西瓜头、豆蕊聚餐、东扯扯西扯扯,一晃眼整个寒假就过去了。

就在我离家返校前一晚,朱慧来找我了,“阮馨,李哲他找到匹配的骨髓了。”朱慧一脸欣喜的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说着。

我也是很开心,从心底为他们感到开心,“找到就好,老天也在助你们。”

“过年这段时间李哲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他和医院申请回家过年,要不要去他家看看他。”朱慧拉着我的手,眼神陈恳的征求我的想法。

李哲既然回家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他,毕竟我们还是朋友,“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去看看他,下午我就要回学校了。”

后面两个人又聊了关于李哲的种种,甚至到了最后朱慧还给我分享了她当时追李哲时做的很多事情,很多被她称为“傻”的事情。当我在学校等着李哲联系我时,朱慧站了近20个小时的火车去郑州看望他,只是在学校的会面室说了不到半小时的话,又匆匆赶火车回长春;当李哲打电话给我答应晚上和我视频的那天,因为偷着去学校的网络室,被班长发现,罚了一星期的禁闭,而那时的我还为他没有兑现的承诺而暗自埋怨,生他的气;当我看到李哲在空间里发布和朱慧在一起的状态时,心里苦痛的不行,却不知道他们两的在一起经历了多少张火车票,多少分钟的电话还有朱慧对爱情执着的努力,这些我都没有做到,我做的只是在等,在自己煎熬,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确应该。

这一晚,我才明白,爱情绝对是努力的产物,没有行动的示爱,绝对会无疾而终。

见到李哲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戴着个黑­色­的绒线帽,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在看到我的刹那眼睛还是亮了亮,半晌才嗫嚅的招呼我:“坐,阮馨,朱慧,给阮馨倒杯水。”

“喏,你看,早都倒好了,你就别­操­这些心了。”朱慧亲昵的回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

多么默契的一对璧人,真好。

三个人聊的还算热闹和谐,只是李哲身体弱,不宜说很多话,我也急着赶火车就道了别,趁着朱慧走开的功夫,李哲沉沉说了句:“阮馨,我对不起你。”

这一句话让我身体一震,对不起是一个多么有意思的词,此刻竟从李哲的嘴里说了出来,何况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的缘分来的太浅,能怨谁呢?

“你想哪去了,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你现在好好养病才是。”我笑着回他。

“你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希望他能给你幸福。”躺在床上的他,脸上挤出个大大的笑。

“会的,大家都会幸福。”

在火车上的时候,西瓜头使劲的抱怨着:“阮馨,你脑子被驴踢了么?返程高峰期非要坐火车,也不怕被挤扁啊你。”

“我乐意,你管不着。”西瓜头大手大脚惯了,出门一定是车接车送,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非要说吃苦的话,恐怕就是上大学每次陪我坐火车这件事了。

虽然和西瓜头、豆蕊一起长大,同是发小很多年,但是我们的家境却是天差地别,生活方式也是迥然各异,小时候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会被同学嘲笑说是跟班的,为此,西瓜头还和同学打架,豆蕊也警告这些同学不能欺负我,可是说我是被他们两保护着长大的。

只是每当听到西瓜头自嘲的抱怨时,我心里就阵阵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何苦受这些苦。

连森这学期都将会在厦门,可能要一直呆到大四答辩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这将近一年半的时间要怎么度过,异地恋的两人是否能坚持下去,但是无论如何这次我不想轻易放手。

刚整理好东西准备去洗澡时,王灵竟然推门而入,没错,我定神看了好几遍是王灵,只是与之前相比更加清秀可人了,“不是要休学一年么?这怎么才一学期就要回来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家呆不住,家里又找关系和学校这边沟通调节了,同意我这学期回来读书了。”王灵淡淡笑着说着,这样的恬淡表情让我无法将她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那你能跟上学习的进度吗?”我略微担心的问道,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但是这学期以来学业都更加难了,她们专业肯定也是。

“我在家一直在看书,跟得上的,阮馨,我要休息下,改天再聊。”王灵委婉客气的终止了这次聊天,隐隐觉得这次回来后的王灵多了份疏离。

青青过年都没有回家,留在了烟台养胎,在家的时候就老打电话嚷嚷着让我早点回去陪她,去店里买了点水果后去青青家。

敲了半天门,才有人过来开了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光头那凶神恶煞的脸,心一惊,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甩门而去,我急忙冲进卧室,心里担心的要命,就怕之前的情景又重蹈覆辙。

卧室还是凌乱一片,青青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双手护着肚子,“很疼吗?怎么样啊到底?”我着急的询问着。

青青眼神涣散,神情呆滞,看了半天我,才开了口,“他不要这个孩子,不要。”

“王八蛋。”我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不要,咱们要,孩子出生了,我帮你一起养。”

青青仍然呆滞的神情在听到孩子两个字后才像缓过神了一样,“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要。”

“青青,你这样一个人住在这儿不是个事情啊,万一那个畜生推你一下可得了,要不我帮你重新找个房子吧。”

“阮馨,看来你不了解行情,在烟台租个单间都要600多,何况这种两室的,得2000多了,还不算物业费,水电费的,咱们哪能有那么多钱,将来生孩子还得花钱呢。”青青缓缓的说着。

是啊,我想的太简单了,可是不对啊,青青跟他这么久,难道一点钱都没有存,之前逛街买东西都不眨眼的,“青青,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攒钱吗?”

“攒什么钱,当初签的协议是两年后给一套房子和一辆车,现在才半年多点,怎么会给我钱?”

“那你现在吃穿都是花的什么钱?”

“他给我一张关联卡,只能刷,不能取现。”

在现实面前,无尽的设想显的无比可笑。

我得做点什么,为了青青。

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乐乐的电话,这个甜兮兮叫我姐姐的可爱孩子,“是阮馨姐姐吗?我是乐乐,新年好。”

我听着心里暖暖的,虽然年都过完了,但是能记得给我打电话还这么礼貌的给我拜年,心里还是很开心,“是阮馨姐姐,姐姐也给你问声好,乐乐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一个人在看电视呢,偷偷告诉你,爸爸不在家,我可以弹钢琴给你听哦。”

这才记起之前随口答应听他弹钢琴的约定,自己早已忘记,只是乐乐还记得很清楚,很多时候,孩子比大人要更遵守约定。

“好啊,姐姐听你弹,那你准备弹哪首曲子呢?”

“让乐乐想想……弹我刚学会的一首吧,《梦中的婚礼》,开始啦。”

缓缓的乐曲声随着听筒传了过来,让我一个人走的夜路也显的浪漫起来,正听得入神,听到一声呵斥:“谁让你弹琴的,说过多少次了…”

乐乐的哭声撕的我心很疼,顾不得自己穿着高跟靴子,就狂跑到马路上拦一辆出租车,往乐乐家里赶。

按了半天门铃,王先生才给我开了门,看到坐在地板上捏着变形金刚脸上挂着眼泪的乐乐,我蹲下来拂起袖子给他擦了起来。

乐乐没有想到我会来家里,直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会,才说:“阮馨姐姐,是你吗?你来看乐乐了?”

“是我,是阮馨姐姐,姐姐过来谢谢乐乐。”

“谢我什么啊?”小家伙仰着头咬着手指扑闪着大眼睛问我。

我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先生,做了个“嘘”的手势,乐乐抿嘴笑了笑,点点头,“不用谢,咱两说好的。”说的这番话显的一派老成。

王先生只是一直站在一边,不说一句话,陪着乐乐玩了会游戏,时间也不早了,起身道别,王先生客气的将我送到了门口,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出来:“王先生,以后能不能不要对乐乐大声吼叫,他错了的时候你可以指出来,小孩子不能这么呵斥。”

王先生看看我,没有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一个见过2次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评论人家的教育方式,“王先生,我知道我一个外人说这些话不合适,您就当我没说,再见。”

转身要走的时候,“谢谢你,以后我会注意的,还有,我叫王硕,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打我电话。”

看到名片上的头衔时,我还是吃了一惊--耀星传媒董事长,“谢谢”。

048是苦还是甜

陶子在我面前一个劲的抱怨考研的压力太大,人大好难考云云,听了一下午听的我耳朵都长茧了,“砰”一声,有人推门进了宿舍,看到是王灵的时候心里想着,终于能摆脱这个考研的魔咒了。[就爱读书]

“王灵,这一天都没见你的人,去哪了?”陶子一看到王灵就蹭蹭的挪了过去。

“没去哪里。”王灵淡淡的回道。

“呦,这是谁惹你了啊,脸拉的老长,说话也爱搭不理的。”陶子说着就要摸摸王灵的头发。

“你这人烦不烦,摸人头发­干­嘛?”没想到王灵躲开了陶子伸过去的手,还很气愤的回了句。

这一句话让陶子很是尴尬,落在半空的手就那么僵着,脸上的表情也是讪讪的。

“好啦好啦,陶子陪我去趟超市吧,你刚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我看着两人,笑笑说着。

在去超市的路上,陶子有点忧伤的说着:“阮馨,你没发现王灵这次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么?和谁说话就呛谁,上课也不跟我一块上,我想找她坐一起,她都找借口说要一个人坐。”

“上课的时候你们都是分开的?”我吃了一惊,以前两人都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

“是啊,你也看到了,在宿舍也不太说话,真不知道她怎么了?”陶子像是自顾自的说着。

王灵是有些变化,但是当时心里想的只是可能之前的事情对她的影响挺大,她还没缓过来吧。

五一快到了,连森给我买了机票要我去厦门玩玩,以前就对这个城市很是向往,现在可以趁着假期去玩玩,顺便看看连森工作的地方。

对这次出行很是期待,都这么久没见到连森了,他会不会如我思念他这般也想念着我。

5月的厦门比烟台热多了,在机场的时候穿着一身牛仔服的我热的直流汗,连森一见到就打趣的说我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贴心的拿出纸巾给我擦了擦脸,只是在被他的手碰到的时候,我的脸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连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想吃点什么,带你去吃。”连森拉着我的手,一脸轻快的说着。

“厦门是你的地盘,你做主吧。”我也乐呵呵的回着他。

“那我可是得好好想想了。”连森假装深沉的构思起来,手也托着腮帮子。

“走吧。”连森兴奋的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

夏大的校园里一片郁郁葱葱,清新的美女也成了校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和连森牵手走在林荫道上,仿佛在烟台。

“阮馨,你知道吗?周末空闲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来厦大,看着一对对情侣从身旁走过时,就会想到和你在学校时的点滴,更是奢望你能在就好了。”连森缓缓的沉声说着,眼神里竟是柔情。

“现在不就陪你走着嘛。”我撒娇的朝他身边靠了靠,轻快的说着,顿了顿,还使坏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往前跑去。

连森在后面追着我跑了起来,最后抓住我的胳膊反手将我揽到了怀里,额头刚好顶在他的下巴处,硬硬的胡渣刺的我嘶嘶的疼,咫尺的距离闻到了连森身上淡淡薰衣草的味道,还是那样的贴心熟悉。

连森带我到了学校里的一家店,一走进门,迎面看到的一面墙上贴的都是留言纸,花花绿绿形状各异,我忍不住挨个看起来,“都是来游玩的人写的祝福语,你们也写个?”背后传来一个亲切恬淡的声音。

老板娘是个十足的文艺女青年,长相清秀,谈吐自如随和,在这家店给人一种回家的亲切感。

知道我爱吃面食,连森就点了一份沙茶面给我,这个面最讲究的是汤,咸鲜香辣,样子也红亮,我迫不及待的抡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饭毕两人沿着校园的小道闲散的逛了起来,一言一语亲昵的说着话,出了厦大后我想去鼓浪屿,但无奈时间也不允许了,只能明天再去。

两人在房间的时候空气都感觉是凝滞的,连森看起来不太自在,我更是如此,看着电视打发时间的我们,熬到12点的时候终于要投降了,催着连森去洗澡的功夫,我开始整理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连森裹着浴巾露着胸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对上他的视线虽然快速进行了转移,但是脸还是烫的红红的,心跳也是快了不少,急急卷着衣服进了浴室,打开喷头让凉凉的水冲击下自己迷乱的思绪。

拍爽肤水的时候,连森拿着吹风机贴心的给我吹着头发,热风烘的我脖子有点疼,推他手的时候连森将我抱在了怀里,嘴里呼出的气息撩­骚­着我的脖颈,呢喃的低语惹得我身体里有股燥热在溢动,他的吻如约而至的落下时,我也动情的回应起来。

头枕在他起伏的胸膛,连森的手温柔的捋着我的头发,刚才的一番*后,连森的胸膛有股黏黏的汗液,散发着淡淡腥腥的味道,“阮馨,好想你早点毕业,这样你就能天天在我身边了。”

连森的愿望何尝不是我的呢?只是学业终究是我们将来在社会上赖以生存的资本,荒废不得,“我也想,只是咱们都要努力,这样以后才能在一起。”我拿着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回他。

“为了以后,咱们现在是要努力,不过以后咱们家的重担交给我就行了,你嘛,找个喜欢的轻松点的工作,给我生一堆娃娃玩玩就行了。”连森将我放在他胸口的手握在他手里摆弄着,朗朗笑着说。

没想到连森这么温热的外表下竟然有着北方男人大男子的倾向,不过对他的这番话,我心里还是很开心,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可是现在我还得装装样子,“你当我是猪啊,还给你生一堆娃娃。”我抡起两只手在他身上挠着痒痒。

“那你就再做一回小猪猪吧。”连森的吻又急急落了下来,双手在我身上游离,我知道又有一场“亲密的战争”要爆发了。

厦门真是个闲散怡人的城市,呆的这三天让我在机场的时候迟迟不想上飞机,尤其是在看到连森那一汪水的眼睛时,更是让我一步都难移。

在将自己切切实实交付给连森后,心里对他的依恋更胜从前,两人的感情也是更加亲密,只是在面对分离时,心里的痛也比之前来的更深了。

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好几个短信的来电提醒,都是青青打来的,赶紧拨了过去,“青青,怎么了?”

“阮馨,快过来我这,一起聚聚,王灵和陶子都在呢。”那边的青青兴奋的说着,夹杂着陶子的嬉笑声。

“我马上就过去。”

进门的时候,屋子里满是水果和甜品,天花板上也挂起了生日祝福的图案,这是谁要过生日?

“阮馨,这肯定小别胜新婚,这三天过的肯定不错吧?”青青挤挤眼睛一脸­奸­笑的说着。

陶子和王灵也跟着瞎起哄起来,被她们三个围拥调侃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最后假装很生气的大喊了声:“你们够了没?”

“呦呦呦,还敢给寿星发飙,你是不想混了么?”陶子揶揄的说着。

这才瞥见青青头上戴了个蛋糕帽,原来青青过生日,可是来的太赶,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突然想到从厦门回来的时候带的披肩,想着一会走的时候给青青。

已经六个多月的青青,肚子圆鼓鼓的,这个寿星加孕妈妈让我们好生照顾,看着眼前这个素颜灿笑,因为怀孕而双脚肿胀的穿着个男人的拖鞋,这个女人太不容易。

唱着生日歌,其乐融融的嚷着要青青切蛋糕的时候,门被砸的哐哐的响,“是谁啊,这么讨厌,赶着点的破坏兴致。”陶子很不开心的起身去开门。

光头进门的时候,看着屋里的一切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着鹰一般凌厉眼神的他,也是把陶子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你不会来吗?现在来是要做什么?”青青一脸愤怒的质问着。

“事情谈完就回来了,怎么?我的家我要什么时候回来还得向你报备啊?”光头不甘示弱的顶着青青。

“我们去楼下咖啡店吧。”青青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子。

“我去卧室,你们玩吧。”光头看了看桌子上还没切的蛋糕,又看看我和陶子,来了这么一句,径直走到卧室关了门。

经过这一茬,大家都没了刚才的兴致,青青更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最会暖场的陶子颠颠的跑到青青身边,撒着娇拉着青青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王灵也和时宜的用手机放起了生日歌,我拍起手掌也哼了起来,只是烛光下青青的脸上满是泪水,不知这泪是苦还是甜?

三人要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放心不下青青,连连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换鞋准备走的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光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要走啊?不再玩玩?”

不知他这话是真诚挽留还是故意讽刺我们在他家呆的时间太长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陶子也默不作声,“下次有时间会再过来的,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要赶回宿舍了,谢谢。”王灵客气的回着他。

“你是?以前还没有看到过你?”光头男听到王灵的声音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王灵,探问起来。

“我叫王灵。”

“青青,我们走了,改天再来看你。”陶子急急的向青青道别着。

049爱情究竟是不是感觉

下楼后陶子贴在我身旁急急问着:“青青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吧?”

“是他的。txt电子书下载”我定定看着他点头说着。

“也太凶了,而且一看都不会照顾人,这青青以后可怎么办?”青青痛心哀伤的说着,言语里满是担心。

“青青选择的生活,她自己能接受就行,咱们作为朋友也不能说什么,你也就别瞎担心了。”王灵淡淡不带一丝情绪的说着。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飘着,王灵怎么似个局外人一般,不过她说的话也是无可厚非,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课的时候,一旁的小米抿嘴偷笑了好几次,讲台上的老师今天也是正常如前,没什么不对劲,这家伙是在笑什么。

用胳膊肘子推推她,“嘿,傻乐一早上了,傻乐个啥东东?”

“咦,我有乐吗?”一本正经的神态,严肃的真像是个读书的好学生。

看着她这个表情,我也不再搭话,这妞晾晾她,一会就自己说了。

中午下课去食堂的路上,小米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一直重复她那个傻乐的表情,有好几次还笑出了声,“你今天忘吃药了吗?”我假装冷冷的揶揄道。

“嘿嘿,阮馨,恋爱是不是挺好玩的?”小米仰着头,阳光佛过她的额头,像洒了一个金黄的光圈。

“恋爱好玩是蛮好玩的,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觉得。”想到连森时,我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糖甜般的蜜意。

“我也是这么觉得。”小米掰着手指搭在嘴边灿笑着说。

“说吧,和哪个帅哥谈了,我认不认识?”我像个八婆一样的追问起来。

“你当然不认识了,又不是学校的。”

“不是学校的?怎么认识的?”

“五一我不是去云南了吗?旅途上认识的。”小米一脸轻快的说着。

“旅途的这几天你就倾心相许了?”我张大嘴巴问着她。

“感觉是一下子就来的东西,不是按照时间来计算的,你和有些人认识很多年,也不见的会对他心动。( 就爱看书网)”小米一脸认真的说着。[起舞电子书]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恋爱这个事情真不是一蹴而就的,得细水长流才会日久见人心,凭着短短几天的接触就界定关系,还是有些不可靠,我心里还是执拗的认为着。

“那他现在在烟台吗?”我抬头迎着她满是憧憬和喜悦的目光。

“当然不在,在北京呢。”说这话时的小米一脸自然笃定和向往,眼里没有看到一丝闪动的怅惘和落寞,难道她不认为异地恋是个很大的问题吗?

“刚刚在一起就分开,你不担心…”

“阮馨,我知道你指的是啥?我在乎的只是感觉,那种一砰欣喜雀跃着的情动,要火热投入进来的炽烈,待燃尽我的情思后,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何必想这么远?在乎这么多?以至于都不敢开始一段恋情,不让自己享受这五彩的人生呢?”小米的眼神涌动着的是澎湃翻涌的盎然,她的心里现在想必也是轰轰烈烈燃动的爱的火焰吧。

小米周身弥漫着与世遗立的气质,没想到在感情上竟也这般率­性­而为,只是爱情究竟是不是感觉……

下午的时光又显的空洞泛白了,图书馆的书看的人也腻了,最近这个时段又没有考试的压力,校园里,满是微风吹拂,阳光正好,真想飞出窗户来一场出游。

手机在这时候合时宜的震了起来,拿起来走到过道里接起来,“陶子,怎么啦?”

“阮馨,我又要麻烦你帮我忙了,晚上回来给你赔罪,你说要罚洗衣服还是跪搓衣板还是包买一星期早饭还是打一月热水还是…”

想想自己坐在图书馆也没有看书的心情,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帮就帮了,只是这家伙说起排比句来就停不下来,我只能打断她的话,“到底什么事?说吧。”

“阮馨,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实嘛,就是和上次的事情一样,你帮我代下课,就是那个王先生。”隔着手机的无线电流都能感受到陶子颤动的气息。

上次回来后在她面前抱怨过王先生不是好处的人,很是怵他们家的氛围,却没给她讲过后来去他们家听乐乐弹钢琴的事情,所以陶子说的时候才会如此。

“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的。”

从图书馆急忙赶回宿舍换身衣服,拿下陶子事先备好的课件,就匆匆赶往公交站点,可是都怪自己为了臭美配了双新买的高跟鞋,跑了没几步,脚后跟就疼的不行,等车的间隙拖掉鞋子看了看,脚后跟一个大大的水泡被磨破,吧啦的白­色­的皮裹在一汪血水里,痛的我龇牙咧嘴。

一路痛楚的捱到乐乐家时,我满是疲惫,连眉毛都拧到了一起,门开后,看到­唇­角微扬的王先生,我努力抽着嘴,以微笑回他,只是这个苦痛掺杂的神情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你看起来很累?”

想到王先生肯定担心我的状态会影响给乐乐的上课质量,我赶紧打起­精­神,急忙解释:“没有,不是的,刚坐公交人太挤了,天也太热了,不累,不累。”

蹩脚的借口,一点逻辑关联都没有,此时天也暗了下来,一点热气都没有,我的解释瞬间变成了大笑话,沉静下来后在心里狠狠骂自己傻的可怜。

“哦,这样啊,那先休息下再开始讲吧,乐乐也刚好吃完饭,也得缓缓。”一点的淡定沉着,完全没有因为我的话有一丝怀疑,至少我没看出来。

走到客厅还在换鞋的时候,乐乐就跑了过来,“阮馨姐姐好。”依然是甜甜的问候声,让我心里暖暖的。

“乐乐好。”装作灿灿的回他,可是心里却百转千回,看着从袜子里渗出的血水还黏黏稠稠的,我要怎么穿这双米­色­的拖鞋,印上血迹弄脏鞋子的话也是太失礼了,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

“咦,阮馨姐姐,你脚流血了?爸爸,你看。”乐乐惊奇的探问着,小手指着我的脚,引的王先生也走到了我跟前。

这场景真真尴尬的不行,我的头也像小­鸡­啄米似的低低盯着地面,脑海里却似有千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狂乱不已。

“李姐,拿下药箱过来。”只听王先生温声吩咐道。

随李姐到了客卧,娴熟的为我清理溃烂,包扎完毕后又贴心的提醒我去洗漱间把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换掉,一切完成后我才赶着去书房给乐乐上课。

“阮馨姐姐,还疼不疼?”乐乐瞪着圆圆的眼睛问我。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不疼了,咱们开始上课。”

今天的课上的格外的愉悦顺利,乐乐听的也很认真,期间还像我提了好几个问题,真真的见识到了小孩子有着十万个问题的小脑瓜。

像往常一样起身道别,给乐乐说着“再见”,换鞋离开时,背后传来王先生的声音:“我让李姐给你买了双平底鞋,你穿那双吧。”

随着他眼神的视线,我看到我那双黑­色­高跟鞋的旁边放着一个鞋盒子,上面印着tod’s的字样,心里很是为这个举动震惊,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作为一个乐乐的代班老师,只能做自己该做的,收自己该收的,这个鞋子不在“该”这个范围内。

“王先生,这鞋子不能要,不过真心感谢你的好意。”我对着他鞠了鞠身子,满是真诚的说了拒绝。

看着王先生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旋即又恢复平静的神态,“你觉得你穿你的那双鞋子可以走几步路?还是说你今晚不准备回学校了?”

王先生的这几句话说的符合现实逻辑严密,我的脚确实不能穿那个高跟鞋了,如果硬要穿,估计也走不到公交站点,打车的话,钱包也没带那么多钱,眼下我是进退两难,收下的话,欠的人情要怎么还,这鞋的价格肯定不菲,不收,难道我今晚真不回去了吗?

“哦哦,阮馨姐姐太好了,今晚可以陪乐乐喽,不要爸爸给我讲故事了,走吧姐姐,咱们上楼去。”乐乐小跑的蹭到我面前,摇着我的手臂。

现在的情势,不收也得收了。

“乐乐,姐姐不能陪你,晚上还要做作业呢,姐姐得赶紧回学校了,王先生,谢谢你,今天先借穿下,下次陶子来补课的时候我会让她给您带过来的。”一边蹲下身体安抚的乐乐,转头谢了王先生。

“李姐,麻烦给我两个保鲜膜,谢谢您。”

李姐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应了声好,走进了厨房。

我将两只薄膜袋子套在脚上,穿着那双枚红­色­的豆豆鞋,提着两只黑­色­的鞋子出门时,乐乐不停摆动着双手朝我挥舞说着再见,一旁的王先生神情淡然无痕,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回去的公交车上,空着个位子,我懒懒的坐了上去,低头的瞬间,看着脚上的鞋子,心里暗潮涌动,一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心间,乐乐是和我很有缘,我亦很喜欢乐乐,只是这个喜欢仅仅是我对小孩子本身的爱,可不要蒙上了其他的情分在里面才好,看着车外闪过的霓虹,定了定神,希望是我想多了。

050想不通

青青一个人呆的无聊烦闷,老是嚷着要我搬过去陪她,心里也是想着过去,但是住在外面的话上课、去图书馆什么总归不方便,我这人本就自律­性­很差,一旦离开学校,没了小米的监督,学习上肯定会变的散漫起来,所以在宿舍一个人嘟囔纠结起来。

“那我过去陪她吧,青青现在是越来越不方便了。”不知何时王灵站在了我背后,突的冒出来的话让我一惊,赶紧转了过去。

“吓死我了,你进来怎么没声啊?”我朝她抱怨几句。

“是你自己纠结的太认真了,不是我的问题。”淡淡不带温度的回应,让原本我蓄意撒娇的抱怨瞬间显的无理,心里也跟着咕咚了一下,只是对她主动提出要陪青青的情意还是很开心。

帮着王灵提着大包小包到青青门口时,伸过去要按门铃的手被她拦了下来,“我有钥匙。”

看着王灵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时,心里还对青青埋怨了几下,都把钥匙给王灵了,还说要我陪她住,这个青青。

在客厅的毯子上做瑜伽的青青看着夺门而进的两人时,愣了半天才开了口:“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没给过你们钥匙的啊?”

原来不是青青给的钥匙,那她的钥匙是哪里来的?

“哦,想着你大着个肚子不方便,耿先生之前给了我一把你们的钥匙。”王灵一边放着东西,一边自如的回道。

看着青青的脸变的严肃窘迫起来,看来她自己对光头把钥匙给王灵的事情也是不知情的,毕竟上次青青过生日时,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会熟络到此种程度?而王灵的脸上尽是淡然。

想不通。

“青青,晚上要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王灵随意的打开冰箱,转头问着青青。

青青对着我,眼神似乎在探问,“陪她住的人不是我吗?”

聪慧的王灵一眼便清楚了青青心里的狐疑,爽口说道:“哦,刚忘了说,是我过来陪着你,阮馨是帮我提东西的。”

“这样的啊,谁陪都一样,一样。”青青看着我重重的说了后面两个字,脸上却映着花开般的笑。

青青是个不喜欠人情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两很是相像,于是晚上的饭顺着青青的意思三人一起在楼下的川味馆解决了,只是这餐饭吃的不似从前那般亲热随­性­,无形中一丝客气拘谨上演起来,心里也不太痛快。

晚上和连森定点褒电话粥的时候,和他说起这件事,那头的他只是淡淡叹口气,让我不要想太多,多去陪陪青青,我连连应着好,后面又撒娇的缠着他问了很多他工作的事情,真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是他却会每天变着花样的回答出新意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挂完电话后,总是会盯着手机渐渐暗淡的屏幕看好久,直到锁屏,最后全黑,想着远在厦门的连森在这由亮转黑的时段做着什么?是否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裹起被子,微闭双眼睡了起来,还是在做着其他的事情?

我们是不是有好久好久没见了?为何每个夜晚过的如此煎熬,眼前、梦里都是他,时间,时间,真希望它过的快些,再快些。

“阮馨,我在宿舍楼下等你呢,赶紧快点一起吃早饭。”梳洗完毕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了唐小米的电话。

快速冲到楼下,小米手叉腰的架势活像个站在门前逮因贪玩而归家晚的孩童,“阮馨,你真拖拉,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现在餐厅肯定都没豆腐脑了,都怪你。”

知道是自己误了时间,我只好讪讪的抱歉,“我错了,豆腐脑定是没了,不过咱可以吃其他的。”

“我就要吃豆腐脑,今天。”小米还起劲起来,跺着脚说。

“好吧,我的姑­奶­­奶­,我给你找去还不行么?”

拉着她一起去了学校外面的早餐店,这个点,吃早饭的人都散了去,店里的空位还比较多,挑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直直坐了下去。

“阮馨,我失恋了。”

“哦,什么时候?”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她这句,表情没有任何起伏,这结局在我意料之中。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对面的小米倒是眉毛高挑,音调也提了好几分贝的探起身子来了这一句。

“你们的根基都不稳,这结果有什么好惊奇。”

“也是,感觉一释放就没了,速度是杠杠的。”小米戳着碗里的豆腐脑,转瞬,一坨完整的白花花的豆腐脑就幻化成了一团零星点点的白斑贴在了碗的边侧。

不知道说些什么,小米是有自己生活准则的成年人,原则和主见俱清晰,不需要我过多的置喙,她能开始,亦能收尾。

拿起豆浆送到嘴边,眼睛瞥向了窗户外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街的蜂蜜面包店门口和一个男人嘻嘻哈哈的谈笑着,那男人还亲昵的拍拍她的肩,亦或搂搂她的腰,举止暧昧,俨然一副情侣的派头。

只是怎么越看,这个男人越像那个光头,而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散着披肩发的女孩,明明就是王灵,不对,肯定是我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又敛起身子看了看,两人买好面包一脸灿笑的准备过马路,刚好正对着我,这下,真真切切的看清了,是她,没错。

“阮馨,看啥呢?这么认真?”小米也抬头朝外瞅起来,我忙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

宿舍里的事情我未对小米过多的提及,只是校园的流言似风一样传播极快,小米也是听闻过王灵和青青的事情,但是刚刚看到的,我还不想让小米知道。

是我想多了,肯定是,那提着的蜜蜂面包是青青的最爱,王灵是去照顾青青买给她的,光头肯定也是为了青青,对,肯定是这样,没错。

心不在焉的陪着小米吃完早饭,两人默契的准备去图书馆,我陷在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里还没想明白,而一旁的小米,也是沉默无声,神­色­黯淡。

在穿过图书馆大堂的大面玻璃镜时,无意瞥向镜子的瞬间,看到镜中的小米脸上满是莹亮的水珠,她是哭了吗?

两人进了电梯后,再转头看向她的脸,脸颊什么都没有,神­色­平淡如常,让我以为我的眼睛刚刚是花了。

包里的电话在这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陶子,“怎么了?”

“阮馨,你上次给我说要我带什么给王先生,我给忘了。”

“就是放在我书桌柜下面黑­色­带子里的一个鞋盒,看到了吗?”

“哦哦,找到了。”

当时穿那双鞋的时候不知道这个牌子的鞋什么价格,后来专门在网上查了一下,竟然要2000多一双,我更是买了软毛刷,把鞋子上沾的土灰都悉数粘了下去,只是不知道已经穿过一次的鞋子,王先生会收吗?”

五月,真是个尴尬的时节,在烟台更是如此,春夏相接,要热不热,忽的海风而来时,风肆虐的不行,呼呼的狂卷着,出图书馆迎风去食堂的转角处,娇小的小米差点被吹起来。

“烟台啥都好,就是这风惹人厌了点,都现在这个季节了,还刮这歪风。”小米一脸嫌弃的咆哮起来,只是这细小的声音在这狂风怒吼中,竟消的无痕无印。

想要拉着小米跑起来赶紧到图书馆,小米突然甩开了我的胳膊,站在花坛的沿边,振着双臂喊起来,“爱情就是个王八蛋,是个王八蛋!”

风大的使我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小米此时的神情,我更是无法看到,声音也被风吹的变了形,爱时炽烈,放手亦洒脱奔放。

晚上回到宿舍,陶子立马凑到我跟前,一脸的苦相,我心里一征,陶子不会又有啥事吧?这一天过得够胆战心惊跌宕起伏了。

“阮馨,你的鞋子我给王先生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也是很着急的想知道到底怎么样,竟然激动着拽着陶子的胳膊。

“阮馨,胳膊疼,能不能放开。”看着陶子骤然锁起的眉头、挣扎的扭着双臂,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放开了手。

“你胳膊怎么了?”我小心的询问着。

“没什么,就是被乐乐弄的。”

心里又是一惊,印象里乐乐很是懂事的,怎么会把陶子的胳膊弄成这样,“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弄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帮我代过课后,我再给他上课,他就不太配合我了,上课时也总是心不在焉,一会要说上厕所,一会又要吃东西,我简直就成了他的小保姆,这不今天陪他去洗手间时,脚下一滑,撞到了楼梯的扶手上。”陶子努努嘴说着。

“那鞋子后来怎么样了?王先生有没有收下?”我急于还掉这个人情,一连问了陶子两个问题,竟忘了询问她伤的严不严重。

“我跟你说的正是关于鞋子的事情。”许是陶子被我的急切感染了,她正正神­色­,一脸的严肃,这样的陶子我甚少在学习外的场合见过,心里不由的一紧,一丝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漫了上来。

051心里打着鼓

六月初,夏意已然浓了起来,校园的树木郁郁葱葱,连湖边的杂草也葳蕤,视野所见皆是绿,就连心也跟着繁盛起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林荫道上时不时走过穿着清凉的女孩,露着纤长白皙的腿儿,­祼­着玲珑的锁骨,一脸的青春飞扬,仰头凝视从树叶的罅隙透出的斑驳光点时,想起那日在厦门,和连森漫步厦大林荫道时的情景,和现在多么的相似,只是现在独独我一人。

连森,他现在在做着什么?想着什么?

连森和我异地的时间不短了,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挂念他,只是在有人提到他时脑海会闪过他的笑脸和身影,似微水一澜,可不知为何,今年以来想念他的频率竟愈来愈高,寂寥无光的深夜思念的蛊毒侵入心肺,辗转反侧卧枕难眠;上课路上身旁闪过的情侣亦能让我驻足凝视良久;校园里一起走过的路、去过的教室、吃过的食堂、图书馆借阅室……无一都是我心头的痣,一去便红;当然还有海滩、月亮湾……

一起时还总觉得腻歪的时间太短,行过的路太少,待现在一个人了,我却恍悟,烟台已是我的爱城,爱行散漫了整个城池,一寸一步皆是我心上的情思。

何时,连森已同那榕树根深扎土壤一般,驻扎在了我心间,千丝万缕紧紧缠绕我的五脏六腑,连同我的呼吸都有他的脉动。

情起一刹,深入一生。

手里的书滑到了草丛里,扑闪一下,才将我从出窍的神游中拉了回来,从早上出宿舍门就带了本书到湖边的草丛上摊开而坐,殊不知自己竟因思念情绪的缠绕根本没有看进去一页,方才放在书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将书本一同震了下去,我才彻底清醒过来了。

拿起手机一看:“阮馨,速来我家。”

将书一把抓住塞进包里,拍拍裤子上沾的草枝,匆匆往青青家里赶,心里却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起伏颤动,难道青青知道光头和王灵的事情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门,青青头发散乱,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掉,看到我的时候嘴角一抽似要哭。

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揽到我肩上,一只手拍打着她抖动的臂膀,心里却狂乱迭起,青青既然已经知道光头的背叛,那也是时候陪她搬出去了,定了定神,刚要开口,“阮馨,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耿强他天天不着家不说了,现在还把之前给我的那个关联卡拿走了,我以后要怎么生活?”

心由刚才的起伏缓了下来,原来是这事。[txt全集下载]( 就爱看书网)

不知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咱们不要他的钱,这个孩子也不要他碰,现在就和他断了吧。”

青青一下子从我肩膀上挣脱开,瞪圆了眼睛,嘴张的老大,“阮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钱一粒米都买不到。”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难道你真愿意为了那些钱忍受他的羞辱,让孩子在一个没有一点爱的环境里成长为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人吗?”我晃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着。

青青的眼睛由刚刚的睁圆渐渐合拢,眼里的光也散的没了一丝,整个眼睛空洞无神,表情也呆滞,顿了顿,又抬抬嘴,未发声又抿紧双­唇­,缓缓挪到了沙发坐下。

“青青,这个事情你要想清楚,这次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挨坐在她旁边,轻轻说着。

房间里静的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和青青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她肯定心里痛的死去活来。

现在,只想在她不知道光头和王灵暧昧不清事情的时候,让青青早点离开光头,这样即使以后知道了,也会少了份撕心裂肺的纠缠苦痛。

“阮馨,帮我找找房子吧,一室一厅简单点的,价格在1000左右的。”青青没有任何波澜的说着。

“好”。

帮青青整理完东西时已经快四点了,急忙赶回宿舍拿起放在书柜下的袋子,匆匆赶往公交站。

在公交车上时,心里仓皇不已,待会要怎么措辞才好,这鞋子要怎么还,王先生才不会如陶子所讲的那般扔给她,狠狠丢下一句:“谁穿的谁来还?还不忘让陶子要我亲自去他们家。

这一路满心都是乞求车能开慢点,再慢点,路能远点,今天不想到达终点,一点都不想。

不知道在那扇铁栅栏前伫立徘徊了多久,终于摁了门铃。

门开的刹那,王先生周身散发的冷峻气息凝滞了两人对视时的空气,我浑身随之一冷,之前想好的开场白瞬间湮没,脑子一片空白。

“王……王先生好。”能感受到自己咯咯打着颤,话都说的不稳络。

“进来吧,乐乐在书房等你。”清冷的声调从头顶传了过来。

“啊,不是说…就是来还鞋的吗?”我嗫嚅的征询道,心里想着难道是陶子带错话了?还是自己记错了?书本都没带,课也没备,怎么给乐乐上课。

心里打着鼓。

王先生瞟了一眼我手里提的袋子,又抬头看着我:“阮馨,你觉得你还回来的鞋子家里哪个人会穿?”

没想到他直接叫起了我的名字,惊了我跳,更是对他的刁钻问题不知如何作答,以目前来看,家里确实没人能穿这双鞋,但是不排除有其他女人会来,万一需要也说不定。

“现在确实可能没人适合穿,但是保不准哪天家里来了人了会穿。”说完后,我吐了吐气看着他。

“嗯哼?家里有给客人准备的鞋子,都是未拆封的。”后面未拆分这几个字说的尤为重了些。

哦,嫌弃的只是这鞋被我穿过一次,虽然套着保鲜膜,但,已经成了拆封过的。

捏了捏手里提的袋子,稳稳神绪,“王先生,鞋子我就不还了,买这双鞋子的钱,这个暑假过完前会争取给你的。”

不知是我眼里定定的神­色­震了他还是说出的话呛了他,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我无法捕捉的情绪,只不是似昙花一现,旋即就没了。

“好,乐乐在等着你,上楼吧。”他的眼神向上一瞟,示意我上去。

“那个……王先生,我没带课本。”我搓着手,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欠身说着。

“你同学没给你说吗?以后乐乐的课就你来代了,薪资不变。”

陶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不至于会把这件事情也给忘记,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王先生上次并没有给陶子说要换老师这回事。

眼下我如果直接答应下来,陶子肯定多少不会高兴,我还是要给她商量下,“王先生,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同学。”

打电话的时,有第三人在旁边总是给人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拨出去号码后我就后悔了,但是木已成舟,“喂,陶子吗?王先生之前有没有给你说过以后就换我代的事情啊?”

“啊,阮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忙着跟着专业老师做翻译,把这事给忘了,上次王先生说过的。”听到陶子的回答,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挂掉电话,长吁一口气,转身准备给王先生回话时才看到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王先生不知何时已离开。

耸耸肩,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紧张拘谨的不行,王先生根本就是在下通知,而非征询意见,陶子也已经在未征询我意见时把工作转给了我,自始至终我都是个可怜的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棋子”。

最要紧的是今天的课,我要怎么上?

“阮馨姐姐,你今天好晚,你看都快7点了,比之前晚了半小时呢。”乐乐看到我时抖抖他手腕上带的电子表。

“是姐姐迟到了,姐姐认罚,乐乐准备罚姐姐什么啊?”索­性­今天不上课了,就当是来陪陪乐乐。

“让乐乐好好想想。”小家伙一只手托腮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抓抓后脑勺上的头发,这模样活活一副绞尽脑汁答高考理综试卷的考生。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半晌乐乐终于开口了:“阮馨姐姐,我想好了,你今晚陪我看会灰太狼,然后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看着乐乐舒展开来的笑容时,我心里对他这个“惩罚”有些不满意,这多简单啊,哪是惩罚?“乐乐,你真想好了,就这个惩罚?”

“|是啊,我肯定。”乐乐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

“好吧,太没水准了。”我假装叹口气,摇摇头的说。

乐乐倒是不再接话,只是乐呵呵跑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胳膊,头也贴在上面,撒娇的说:“阮馨姐姐今晚陪乐乐了,乐乐很开心。”说完后还眨巴眨巴眼睛瞅向我,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

帮着乐乐检查了幼儿园布置的任务完成情况后,从乐乐包的最里侧竟然摸出来一个已经发霉长着绿毛的­鸡­蛋,提起包口顺着往下倒,碎纸屑饼­干­渣子洒了一地,连空气里也多了些许尘土。

心里有些凉意涌了上来,如果乐乐的妈妈在身边,他的包里现在只怕会是另一番模样了吧。

052怕他不高兴

和乐乐窝坐在客厅嘻哈逗笑看喜洋洋时,兜里的手机“突突”的震起来,掏出一看是连森的来电,欣喜的接了起来,“怎么今天晚上早打了半个小时?”

“今天不用加班,早点就回来了,这不就有时间给你打电话了。txt小说下载”那边的连森也是轻快的语调。

煲着电话粥的时候,电视的声音有点吵,索­性­就边聊边往窗户边走去,连森讲着今天办公室里同事说的笑话,惹的我也笑的直不起腰来,手放开捂着的肚子要站起来时,碰到了身边散花式的灯,“砰”一声响,散花灯的一片花瓣掉到了地上,我握在手里的手机也失了重心,砸到了地面。

脑子短路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要怎么交代?

刚才的动静是有些大,远远坐在客厅里侧看电视的乐乐也跑了过来,“阮馨姐姐你手机摔了?”乐乐看着脚边屏幕四分八裂的手机,看着我说。

只是他没看到离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散落一地的白­色­玻璃渣,我惊愕张嘴脸­色­惨白的表情许是吓到了乐乐,他见我不回他的话,木木呆呆站着,撒腿就跑开喊着:“爸爸,阮馨姐姐不说话了,你快来看看。”

王先生喘着气站在我面前时,我才渐渐恢复了神­色­,只是心里还有余悸,但是自己犯的错,终要面对,与其被他说出来,还是我主动坦白会更好。

“王先生,实在抱歉,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灯,有盏灯瓣被我撞碎了。”我指指地上散落的碎渣子,佯装淡定态度陈恳的道歉道。

面前的王先生连我的眼都不曾对视,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这个灯今天早上就要让李姐扔掉的,她到现在还没处理。”

要处理的东西不都是要放在院子的废品厢里吗?怎么还是好端端摆在客厅,做事颇细致贴心的李姐,怎么可能对早上就接到的指示直到现在还未实行。

我不大信他的话。

站在王先生身边的乐乐看到低头垂眸的我时,眼神也变的暗淡,满脸的忧愁,看着我不再回王先生话,他走到我身边,拉拉我的手,“阮馨姐姐,咱们去客厅吧,走。”小家伙使的劲还蛮大,我生生被他扯的走了起来,只是离开时看到了王先生平淡温和的眼神,让我脚下的步子也迈的阔起来。

一晚上陪着乐乐,也是累的不行,看着乐乐恬淡酣睡的模样伴着均匀的呼吸声,我拉开门正准备关上时,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蓝­色­书包,心里滑过一丝涩意。

下楼时看到在客厅收拾的李姐,忖思片刻还是向她询问了王先生的去处。

站在门外深呼吸几口,轻轻扣门三下,听到重重的一声:“进来。”

推门进去时,看到一袭深棕­色­睡袍的王先生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许是盯着电脑的时间太久,在看到我时,他还揉了揉眼睛。

以前见过王先生居家的打扮,但是来到书房看到此刻台灯白光包裹下、懒散打扮的他,心间竟有抹羞赧浸过,“找我什么事?”疲惫的声音里少了往日的严峻气息,竟多了份随和。

“我今天帮乐乐整理书包时,在里面还发现了一个发霉的­鸡­蛋,包里也是乱成一团,你工作不忙的时候还是多陪陪乐乐,帮他整理整理。”一口气顺畅的说完后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他的脸上有丝落寞的神情,这次并没有想要掩饰起来,叹了口气,缓身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踱了好几圈,末了说了句,“看来是时候要送他去全寄宿制学校了。”

“啊,这么小。”我不禁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失礼了。

“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早上没法按时送他去学校,没办法。”王先生眉毛蹙成一团,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一直以为是李姐照料乐乐上学的事情,原来是王先生自己在做这些事情,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李姐早上没法送吗?”

“李姐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情,没法送。”王先生重重的吐口气,话里的无奈一览无遗。

这学期以来只有周四早上有课,时间也空了出来,再者马上都要放暑假了,也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送倒是可以送,但是学校离乐乐家太远了,我赶早高峰的公交车也定是堵的不行,所以也没法送。

“哦。”我嗫嚅的吐出一个字,想拉门说再见。

“阮馨,如果你方便的话,帮忙送下乐乐,薪资我会另算的,他比较黏你,不行的话,就当我没说。”没见过这样的王先生,情绪低落,还担心我的拒绝,愣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台阶。

我把自己时间赶不及的顾虑说了出来,他眉毛紧锁一下后又舒展开来,“这样吧,下午你上完课我让司机接你到家里,晚上直接住这里,这样就没问题了。”

他似乎为自己想到的这个方法而暗自开心,眉眼都透着股轻松,看着这样的他,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顿了顿,“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客气的说了声:“好。”

靠窗头贴着公交车的玻璃,看着车外闪过的行道树和行人,还有那五彩的霓虹,心里却一直在想,要不要答应下来。

住他们家里,心里总归不踏实自在,我这样毛毛糙糙的不要要打破了家里什么东西才好,可是一想到乐乐的脸,乐乐那蓝­色­的书包,心就软了下来。

还是晚上和连森商量商量再决定,这样想着,心里倒安静踏实下来了。

皓月当空,月­色­笼罩着宿舍外面一片的绿­色­,朦朦胧胧,呈现的是和白天不一样的美,迷幻又醉人,电话里连森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摄入人心的蛊毒,一语一气息都牵着我的神经,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最后将要住在乐乐家里的事情给说出来时,那边的连森一改温润的声调,重重的说了句:“不许去。”

这三个字似一计重锤敲在头上一般,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般大,“连森,乐乐真的很可怜,他”

这句话还没说完,连森就打断了我的话:“阮馨,你不是慈善家,你更不是他妈。”

一向温润自控的连森,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没发现的大男子主义倾向,今天尽数显了出来,“连森,不像你想的这样,你听我好好解释行吗?”我还是想着他能够理解我,想着再沟通沟通。

“阮馨,我累了,没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被他的这句话噎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想和我再说下去了,那就这样吧。

“没什么事了。”我淡淡的说了声,耳边传来手机嘟嘟嘟的忙音,心里也黯然空洞。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就这一件事情,连森何苦要这般,难道不能和我好好说说吗?给我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真的是我错了吗?

想来想去,自己到生起气来,根本没有错,何苦要因为连森一句话就听他的,我不要,之前还纠结不已的心情现在倒平静下来了,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明天就去王先生家。

早上顶着个熊猫黑眼圈和小米上课时,被她笑话了一番,“想连森想的夜都不能寐啊?”

小米一脸的坏笑,手还斜斜的指着我的眼睛,没心情和她开什么玩笑,也不想回答她,就随她说吧。

“嗨嗨嗨,这是怎么了?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和你说话也不理我。”小米卷个本子在我眼前晃晃,声音提高好几个分贝嚷着。

“没怎么,好好听课吧。”我全神贯注盯着讲台淡淡的回到。

“切,不说就不说,有你憋不住的时候。”小米做了个鄙视的表情,瞥瞥嘴。

一天了心里都堵着慌,虽然昨晚想的是和连森对着­干­,他不要我去,我还一定要去,但是直到现在也还是鼓不起勇气给王先生打电话。

纠结到底,我是太在乎连森,怕他不高兴。

和小米晃荡着走到宿舍门口时,竟然看到了乐乐,他怎么来了?

“阮馨姐姐,你怎么才来啊?都等你好半天了。”乐乐看到我时甜甜的笑着问。

“傻乐乐,等这么久怎么不知道给姐姐打个电话?”我俯下身子,探头问道。

“乐乐打了好几个电话呢?不信你自己看看手机。”乐乐嘟着个小嘴回我。

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确实有好个乐乐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我愧疚的对他说:“乐乐,是姐姐不好,手机一直静音了,姐姐也没看手机。”

小大人模样的挥挥手,“没关系,姐姐,咱们回家吧。”说着就拉着我要上车。

“那个姐姐还没答应你爸爸呢?姐姐还没想好。”我如实的对他说。

“爸爸说他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姐姐你还要想什么呢?乐乐都过来接你了,你就去陪乐乐好吗?”撒娇的摆着我的手,一脸的乞求样。

实在不忍心拒绝,但是一想到连森,我还是狠了狠心,“乐乐,姐姐真不能和你去,对不起。”

“哇”的一声,乐乐的哭声惊到了我,看着他脸上眼泪鼻涕纵横相交,还有宿舍门前一大群人的眼神,我心里很是不忍,一旁的小米也拿了纸巾给我。

哄了半天都哄不好,心里急的不行,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顿了顿,我拍着乐乐的头,“姐姐陪你回去,别哭了。”

这句话像定心丸一样,他立马止住了哭声,脸上摆出大大的笑容,这下,我哭笑不得。

053那他肯定是听到了

心不在焉的陪着乐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心里却是一直想着连森,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气的不行,我还是要和王先生说清楚。

左等右等不见人,看着客厅的摆钟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急的不行,10点就没公交车了,我要怎么回去?

难道他每晚都回来的这么晚,心里暗自揣测着,思量一番后还是问了问乐乐:“你爸爸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吗?”

在一边看小人书的乐乐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是啊,每晚我都睡着了,没看见过爸爸。”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少了的,却是最珍贵的父母关爱。

乐乐睡着好久了,坐在他床边,整理着他明天上课的书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连森打来的,心里开心了一下,握着手机悄悄走了出去。

昨晚的电话闹的有些不快,自认为没有什么错,是连森处理的不好,所以接起电话后假装很生气,话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顶多回个“恩”“哦”。

那边的连森也觉察出了我的不开心,沉默了半晌,开了金口:“昨晚我说话太冲,没考虑到你的立场,是我不好。”

这算是道歉吗?心里滋滋乐了一下。

正要回连森的话,背后传来王先生的声音:“阮馨,还没睡?”

我愣住了,不知道要先回谁的,连森、还是王先生?那边的连森会不会也听到了这句话,心,紧张极了。

对着身后一身正装的王先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用手指指耳朵边的电话,快步朝楼下走去。

走出去好远后,再对着手机时,才发现已经被连森挂断了,那他肯定是听到了。

这要怎么解释。

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竟然从一开始的没人接到后来客服小姐机械冰冷的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烦的想撞墙。

理理思绪准备去书房找王先生说清楚,刚上楼梯,就看到王先生站在扶栏边,一脸的清冷,我抬起的步子也缓了下来。

“王先生,之前说的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抱歉。”尽量平淡自如的说完这句话,但搓手的动作和局促不安的神情,肯定被他收在了眼底。

“因为刚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简洁犀利无任何温度的一句话,还是惊的我睁圆了眼睛。

设想过很多个回答方法,但是唯独没想到会收到一个反问句。

“是。”我低头轻轻的回他。

“好。”他也回的­干­脆,这算是答应了吧,半晌又来句,“今晚太晚了,就先睡这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好的。”他心思很是缜密,也没有我想的那样严肃无人情味,想到这里,心里感觉愧疚的不行,对乐乐,甚至对王先生。

自己从小就认床,现在躺在陌生的床上眼睛愣是闭不上,心里也翻涌的厉害,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拨连森的号码,还是那个冰冷重复的声音,心里的温度也骤然跌到了摄氏零度以下。

爱情真像个调皮无度的小孩,喜乐开心时阳光绽放脸上,稍有差池不遂心意瞬间雷雨大作,搞得你措手不及,甚至连个预报都没有,连森现在心里恨死我了吧?想到这,心里竟隐隐的疼,原来人的心真的是会疼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梦里都是连森的身影,时而温和,时而凶神恶煞,时而对我贴心关怀,时而对我破口大骂,整个梦做的我心力交瘁,以至于早晨起床时,头竟晕乎乎,一点­精­神都没有。

抓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半了,飞速的洗漱后下楼。客厅一个人也没有,李姐的身影也没见着,这个点乐乐已经去幼儿园了,可是就算是现在要走,也得给王先生说一声吧。

掏出手机准备打给他时,该死的手机又黑屏了,强制开机了好几次没一点反应,这下想联系也没法联系。

沮丧的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抱着侥幸心理翻包找充电器的时候,找出来了王先生之前给我的名片,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拿出名片在客厅踱步找着电话机,找了一圈后,我放弃了,这么大的屋子,愣是没有个电话,本想去楼上的书房和卧室看看,但是总有种私闯家宅的心理在作祟,也就放弃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院子里有车的轰鸣声,正要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提着早餐站在门前的王先生,“进去吃点早饭吧。”

顺从的跟着进屋,打开饭盒,看到的是kfc的招牌早餐,心不在焉的巴拉几下,想赶紧回学校。

拿起包,收拾好自己吃剩的东西要告别时,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王先生说了句:“等等,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连连摆着手,抽着嘴说。

“今早上公司没什么事情,刚好顺路,我送你。”不容拒绝的口吻,我也只好点点头。

站在车门前犹豫要坐在副驾驶还是后座时,王先生已经为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弓着身子闪了进去。

车上的空气似要凝滞,我又是个无趣不会找话题的人,一时之间只剩沉默,心里却是尴尬的不行,想着路上千万不要堵,能赶紧回到学校。

“你们现在课程多不多?”怕是他也想着打破车里诡异的氛围,才开口问了这个。

“现在课程还好,不是很多。”

……

“乐乐的英语就拜托你了,孩子有些调皮。”一直以为他只会给别人分配任务,从来没有想到他也有这样的时候,说的委婉简洁却客气生疏。

“没有没有,乐乐已经很懂事了。”

或是我急于否认的说法和摆手的夸张动作惹得他心里乐了起来,我看到了他嘴角上扬的一抹弧度,他也会笑啊。

一回到宿舍,我立刻给手机冲上电,不知道在手机关机的这几小时里,连森有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心里急切焦躁。

打开手机后没有看到关于他的一条未接电话提醒,甚至没有一条信息,心里泛起了无边的空白,酸涩苦闷。

爱的滋味原来是多变的,像多­色­冰淇淋球,吃完热烈甜蜜的红­色­球后,现在进到嘴里的是那微苦涩涩的深棕­色­球,连森,你会不会再让我吃到那鲜艳明亮的红­色­球,我想它。

遐想发呆的时,手机突突的震了起来,心一喜,以为是连森的,拿出看时才发现是青青的,“阮馨,现在立刻就来下锦华商厦一楼,我等你。”

“我在宿舍呢,有什么急……”没等我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阵阵忙音。

这到底又是唱的哪出戏,感觉不是什么好苗头。

在商场的咖啡店找到青青时,她正发呆出神着,就连我站在她面前好一会了,她才意识到,“你怎么了?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在这发呆吧。”我边放包,边问着她。

还是在出神,眼神空洞无光。

我事情也是一大堆,连森也联系不上,心里郁闷的慌,现在连青青都这样一言不发,我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抓起包,拉开凳子,“宋青青,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我看到王灵了。”冷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眼神里也有股冰冷­阴­狠的光芒。

她肯定是知道了。

“你看到王灵怎么了?”我缓缓坐了下来,语调也轻了许多。

“在楼上的西餐店,和光头一起。”还是冷的渗人的语气,表情也变的可怕。

“青青,你别多想,他们可能……”

“阮馨,你真以为怀孕的女人就是这样傻吗?我多想……呵呵呵。”冷声的笑,慑的我胳膊上都起了­鸡­皮,心也是一片寒凉。

“既然你现在都和光头分了,也搬了出去,他和谁在一起,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试图安慰。

“阮馨,他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怎么会啊?你看看这儿!”青青护着自己鼓着的肚子,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噙着泪水,声音也抖的厉害。

是啊,光头始终是孩子的爸爸,还在青青肚子里的孩子。

女人始终是戴着铠甲的蜗牛,不管外人看来多铁骨铮铮浩气了然,可是撕开那层壳,她始终有着水般柔动的情肠,软弱不已。

在青青铁定心思自己会一个人抚养孩子,只身搬出光头家,说着分道扬镳的话时,我还以为她已经放下了,那时我还想着就算以后知道了王灵和光头的事情,她也不会太在意太难受,可是我错了,眼前这个哭的失神、面如死灰的女人,告诉我,她的心真的撕裂了。

握住她冰冷的手,紧紧的久久的,想要把我身上的温暖给她传过去,让她的心苏醒过来。

陪她坐到服务员过来续杯n次后,青青终于轻声说了句,“阮馨,陪我回去吧,我累了。”

示意她先坐着,自己跑去结账时,将包翻个底朝天都没能凑够那318元,尴尬的额头直冒汗,正准备折回去问青青要钱时,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对收银员说了句:“将她的账单记在我这桌。”

转头看时,一身墨­色­休闲西装的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挑,妆容­精­致,身着淡蓝­色­套装的女人,真是缘分“深厚”,在这样的时刻竟也能碰到?

054毒中的太深

扶着青青躺下,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时,看到她睁圆的眼睛,又滑出了几滴泪珠,帮她擦了擦,心却纠的生疼。[就爱读书]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是找找事情来做吧!

绕着屋子看了一圈,简洁­干­净,餐桌上竟有百合花瓣夹杂着些叶子,再看看瓶子里的花朵时,多了份人工修剪的艺术美,真是富有情调,漂亮极了。

青青的生活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Сhā花也学的这般­精­湛,心里深深的感叹着。

屋子也没有需要我收拾的,想着去厨房做顿饭,打开冰箱后,愣了一下,里面空空荡荡,仅有几包榨菜和两个­鸡­蛋,再找找米袋,也只有底部一点点剩米了。

青青这几天就吃这些,她是怀着孕的女人啊。

心里抽搐的疼,连胃液都似乎被搅动起来了,眼睛也是生疼不已,­干­­干­涩涩的。

这么晚了,超市的门也肯定关了,明天一定要屯点货给青青,不然将来孩子叫我­干­妈都感觉愧对这个称呼。

关上冰箱门的刹那,听到青青的声音:“阮馨,在餐厅帮你买单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声询问,将我拉回到了餐厅那尴尬的一幕,王先生淡定清冷的给我替我买了单,身边的美女对我却是一脸鄙视,就在我连谢谢都没完全说出时,两人从我身边扬长而过。

那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卑微乞求的小可怜虫,没自己的一丁点尊严,想到这,心里还是会像针扎般的刺疼。

“哦,那个是我做家教的孩子家长。”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不想让青青觉察出任何情绪。

“阮馨,和连森好好在一起。”这淡的不能再淡的话语,却是像千辎重的东西压住了心坎,连森,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在想我?我要怎么做他才能接我的电话,回我的短信?

我们要怎么好好在一起?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了,可是看到青青那关切的眼神时,眼泪来的更汹涌了,转而成了嚎啕大哭,似乎这些天的委屈都有了发泄的出口。

“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青青看到我这样子,起身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心疼的问着。txt全集下载

抽抽搭搭的哭着,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竟然抱着青青,靠在了她的肩膀,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毛时,才意识到她是怀孕快7个月的准妈妈,赶紧站起身来,扶着她缓缓躺下。

被我靠了这么久,是很辛苦了吧!

“连森对你不错,要好好珍惜,两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和谅解,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躺在床上的青青,巴巴的说着这些,脸上却没任何波澜。

这些话我都懂,可是真要做起来,不像说的这般简单明了,人总是矛盾又复杂,在爱情里更是七弯八拐摸不着北,非要撞的头破血流才会知道疼,不知现在连森疼了吗?

“青青,你就别管我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身体和孩子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抓着她的手,抚摸着说。

青青缓缓的侧到了一边,背对着我,也挣脱了我抓着的手,沉默不语,我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呆呆的出神,直到感觉到她身体在慢慢抖动,也有低低的哭泣声时,才知道她哭了,哭的那样的小心翼翼。

有时候静默反而有着更大的力量,语言却显的单一又泛白,现在只要这么静静的陪着她,一切都会过去吧。

为爱赴汤蹈火,到头来爱却一场空,青青的两次爱情得到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些什么?至少在我的眼里,为爱她足够轰轰烈烈,自我牺牲太多,但最后留给她的只是腹中的孩子,和满心的苦。

苦的太多,是不是就会换成甜的了。

连森的电话连着打了几日都打不通,不是没人听就是在通话中,晚上都是关机,心也由着之前的焦灼不安到现在的麻木淡然,既然他想冷静不想沟通,那我也只能配合他不去打扰。

这样想着,心也会平静下来,只是总有一种乌云密布天空笼罩大地的压迫痛烧之感,按压着胸口心也跟着隐隐泛着疼。就像陈年旧伤一样烙在心间,时不时会犯病抽搐一番,提醒你那个伤还在,就像在提醒着我,连森,是我心里一个巨大的伤口。

在想他时会痛,不想时梗的疼,和他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吃过的小吃也成了一种蛊。

毒中的太深。

课堂上老师苦口婆心的画着每章的重点,告诫我们要好好复习云云,台下却是一大片倒头藏在书本中睡觉的学生,这画面反差力太强,看的人不禁嘴边涩涩。

“阮馨,暑假和我一起去青海,带你消暑去。”小米一本正经的频频对着讲台的老师点着头,手却捏了捏我的腿。

一个激灵,我也清醒了很多,“没钱,哪里也不想去。”

“穷游,你懂不懂,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你们家连森不是现在工作了么,还能没有你去青海的钱。”

“他的钱是他的不是我的。”听到连森连个字的我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硬生生就给刺了回去。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说说。”小米见我这火药味的架势,吐吐舌头,挪开书本,离我远远的。

半个月了,连森的手机还是没法联系上,心里苍凉艰涩。

日子反复如常,而自己却似行尸走­肉­一般。

期末的战役又开始了,小米奔着来年的奖学金而去,天天起早贪黑的占座复习,两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我也想逼的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会想的不那么多吧!

考试的战役从副科开始蔓延,“烤”的人心力交瘁时,才意识到明天的专业课一考完,万千人期待的暑假就来了,可我却一点都不兴奋。

先前连森说是暑假叫我去厦门,现在一个多月都没音讯的他,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吗?

想到厦门,心就戚戚然。

叮铃铃的终考铃一响起,教室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有对答案的,有仰天长呼庆祝放假的,我只是机械的整理着自己的书本,被一旁兴奋不已的小米扯着往外走去。

正中午的太阳炽烈灼人,眼睛都没法睁开,小米撑开太阳伞的刹那,一声“阮馨”,让我在六月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浑身冰冷,心通通狂跳,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脚像是粘了千层胶,怎么都挪不动步子,直到听到小米叫着:“连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听阮馨说你回来了啊。”

要怎么提起,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才回来的。”简短淡定的语气,听不出一丝起伏的情丝。

“那你们好好腻歪腻歪,我就不打扰了。”小米说完就撑伞飞快的跑开了。

眼下,尴尬的两人要怎么办?

“阮馨,刚考完试吧?考的怎么样?”轻松平淡的开场白,让我猝不及防,他怎么能像个没事的人,这么自然淡定,而我却纠结痛苦百转千回。

凭什么?

既然拼的是装,那我也要这般对你。

最简单的装就是无视,我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径直朝宿舍走去。

后面的连森紧紧跟随,“阮馨,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无视,继续无视。

“阮馨,一起吃饭去吧?”他还是紧追不放。

继续快走不回头,“阮馨,走那么快,小心摔倒,你穿的高跟鞋。”

……

到宿舍门口时,楼管阿姨拦住了他,我直直要上楼去,“阮馨,我下午五点的飞机,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谈谈吗?”

想不想和他好好谈谈,到底想不想,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宿舍门口,脚不知该朝前还是朝后迈。

终于还是转身往后走去。

“要谈什么,现在谈吧。”淡淡冷冷的看着他说着。

“去餐厅吧。”

两人对视而坐时,才发现连森瘦了一大圈,两个脸颊尖尖的,下巴胡子拉碴,满脸的疲惫样,我的心软了下来,也抽抽的泛着疼,只是这疼是心疼。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苦,现在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心平气和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柔润,只是声音比以往哑了好多。

他是感冒了吗?

“谈吧。”

“这一个多月,我过的很煎熬痛苦,比以往每次的通宵加班都折磨人,只要一想到你,就嗜入骨髓的疼,我想接你的电话,回你的短信,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就没了气力,一想到你不需要我了,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时,我心就疼的撕裂。”

“我有其他人?我不需要你?连森,如果真是你想的这样,你觉得我还会再打你电话,发你信息吗?”我又气又恼的回着他。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心里相信你,一百个相信你,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丝情绪在作怪。”

“你心里有情绪在作怪,你就可以和我冷战这么久,无视这么久,你有没有当我是你女朋友?到底有没有?”心里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在此刻如决堤般泪水的肆虐下,终于找到了一个释放口。

看到满脸泪水的我,连森走到了我身边,将我轻轻揽在了他怀里,“阮馨,是我不好,我是王八蛋,你打我骂我吧!但是千万别气着自己,行吗?”

耳边连森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使劲的捶打着他,要把这些天所有的泪、苦、煎熬、无助统统发泄出来,那一锤锤砸下来的,不是我的拳头,是我心滴的血。

055她入了迷途

临上机前,连森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叮嘱我把借穿王先生鞋的钱赶紧还回去,短短几小时的相聚却要经历长达2个月的分离,心里骤然苦痛起来。( 就爱看书网)

仰头看着天空飞过的飞机,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连森,那架飞机何时才能再将连森载回,我们何时才能结束异地,真正相依相偎。

心里有个等,蔓延无边,空空兜转。

一放假校园的人就少的可怜,一个人踩着月­色­回到宿舍时,房间内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身累心累,索­性­就这样摸黑躺床上放空自己。

有种感觉是理不清,乱愁愁,此刻就是这样的心境,情浓时已分不清是怨是爱,郁积一个多月的怨愤,竟在那疾风劲雨的拳锤下烟消云散,爱真是无所不能。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束亮光刺入眼睛,缓缓睁眼后看到翻箱倒柜找东西的王灵,从她和光头在一起后,就没再见过她,此刻她出现在宿舍,心突然有一丝愤怒呼之欲出,青青没问出来的话,没能知道的答案,我想替她问出来。

“这个宿舍里还有你需要的东西吗?”我冷冷的看着她问着。

“哦,是你啊,我都没看到,找自己的东西难道犯法吗?”王灵一脸的无畏无惧,说话时眼神讽刺犀利。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现在这社会枪别人的东西都不犯法,何况是找自己的东西。”

“嗯哼,是么,抢没抢恐怕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抢没抢是不用我说了算,那是大家都可以看的清的事实。”说这句时,我气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说话也哆嗦。

“你不用这么生气,太伤肝了。我和耿强我们是互相喜欢,自由选择在一起,你也好好劝劝青青。”王灵看到我那样子,可能有些动容,也不再和我卖弄套话了。

“王灵,你明知道青青已经怀了耿强的孩子,何苦要横Сhā进去,咱们是同宿舍的好姐妹啊?”我心痛惋惜的说着。

“阮馨,你想想,即使我不掺和进去,难道耿强就不会再找吗?还是说你认为耿强对青青是忠贞不二的?”

我答不上来,光头和青青一开始就是一场*­祼­的交易,谈爱情太奢侈。( 就爱看书网)可是即使没有感情,有了孩子后,是不是为了孩子,也要承担一些责任和义务,有权利为孩子提供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抛弃青青,不管不问,让她一个怀孕的女人整天馒头就咸菜,肚子里的孩子也吸收不到任何营养,这难道是光头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些,我又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勇气,“耿强找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找你会让我们好受点,你知道你在青青、在我、在陶子心里的份量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这样的问话,悲戚的神情、恳切的言语无一不击打着王灵的心,她的脸上没了刚刚不可一世的镇定自若,此刻眼神也变的暗淡无光,神情落寞,跌坐在了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她在想些什么。

我等着她的回答,静静的,耐心的等着。

“现在不管我说些什么,对青青,对你们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我自认为没有错,如果你们非要指责我,那我也没办法。”没想到她还是执迷不悟,呆坐许久后说出的竟是些让人肝疼的话。

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和她争论下去能有什么结果,她入了迷途,拉都拉不出了,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知道,她做错了。

看到她拉门出去的身影时,感到无形中有个吸吸球,将她引到另一个与我们背驰的方向,越引越远,远的我看不清楚,看不明白。

连森每晚的电话都会如约而至,可是今晚因为王灵,现在没了和连森煲电话粥的情绪,对着电话也是一个劲的叹着气,惹的那边的连森一直在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问到最后无路可退时,终于忍不住把最近青青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连森沉默良久,才开口:“阮馨,能不能不要和社会上的这些人有过多的来往,和青青能不能也保持点距离。”

这句话激怒了我,青青是我在这个大学除西瓜头之外最好的朋友了,况且她现在身体还不方便,要我和她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我不懂。

“连森,为什么要我和青青保持距离?你觉得保持多远的距离合适?”我努力压着怒气,一字一顿问着他。

“就是不要太频繁接触来往,做一般朋友就好了。”那边的连森还未觉察出我隐忍的怒气,继续吩咐着他的“指示”。

“那你觉得她现在一个怀孕7个多月的女人,在烟台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让我和她保持距离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对待这份关系就行,连森,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我狠狠的将憋在心里的话咆哮了出来。

连森怎么会这么大男子主义,他凭什么要求我如何处理朋友间的关系,凭什么,我受不了这样的他。

“阮馨,你先不要急行不行,一般朋友也是朋友,也是可以去看望她,照顾她的,又没说禁止你们往来。”

“不好意思,一般朋友在我的概念里就是浅的不能再浅的关系,我和青青的关系做不到这样。”

“阮馨,青青太复杂了,你和她在一起久了,我怕你受伤害……”

“连森,你别说了,你的想法我都懂,只是我认识青青的时间比你都要早,在我遇到困难时、心情沮丧时、在宿舍被人发难时,第一个出现的总是她,她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一直都记着,所以我做不到对她是一般朋友,也请你理解我,我累了,想休息,挂掉吧。”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心累的不行。

今晚真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已,好想睡着什么都不去想。

月­色­如水,身体疲乏困顿,可是大脑却异常清楚,不曾想到过爱情和友情会碰撞会闹矛盾,可是现在现实摆在这里,明明白白告诉我连森对青青有意见,他也要求我离青青远点,两人都是我在烟台的亲人,都是我的最爱,谁都不想伤,可是……

难道说在男人的心中,喜欢的都是长相漂亮经历单纯背景简单的女生,像青青这样遇人不淑,被男人一步步伤到此的女生就要敬而远之,离的远远的?

青青又何曾不是从单纯未经世事的少女走到今日这样?是谁,成就了今天的她?是她自己?是柴勇?还是光头?还是王灵?

如果没有男人,没有这些渣子般的男人,现在的青青是不是青春依旧?

这个答案,连森能告诉我吗?

早上像往常上课时一样早早起床,不一样的是校园里静谧了许多,闲散的去了海边,金­色­的阳光洒在海水上,远处的海平面掠过鸟儿的身影,远远的听到轮船的汽笛声,拍打的海浪遍遍冲着沙滩,裹挟着白­色­的贝壳。

看着这辽阔的海景,郁积在心里的­阴­霾似乎都渐渐散开了,心情竟慢慢开阔起来。

一些事情想通了想明白了就好,现在,站在连森的立场,我也能理解他的那份焦虑不安,毕竟是我了解青青,他不是,所以肯定会有想法和意见,以连森的­性­格来说,他一旦明白了青青的为人,想法肯定会改变,想到这,我心里通透了许多。

两人的相处,就像是在玩哈哈镜,要想看的更清楚明白,还得多角度反复看,我们要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看事情,对待问题。

下午到王先生家时,乐乐一个人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地毯上散落的都是绘画本和蜡笔,还有一张张已经完成的画,随手拿起一张,看到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踢足球,其他几张上也都是一些玩闹看书的图画,每张画的最下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作画日期和画的主题。

“乐乐,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吗?”我试探的问着他。

“恩,都是乐乐自己画的,阮馨姐姐,我画的好吗?”乐乐从低头作画的姿势里挣扎开来,闪着他的大眼睛问我。

“好,乐乐画的真好。”我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看到这个手势,乐乐开心的大笑起来,“谢谢阮馨姐姐夸奖。”

真不忍心打断他画了一半的画,但是上课时间就要到了,我必须做到一个家庭老师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乐乐,咱们收拾一下去书房开始学习英语了。”

我一边帮他整理着东西,一边劝着他,“阮馨姐姐,现在放假时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格,给乐乐一点自由时间。”

“no,不行,乐乐要做个乖孩子,咱们要上课了,该整理的东西整理起来。”我假装严肃,语调也高了起来。

乐乐低头不作声,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小嘴也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我一时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对付小孩子,我可不擅长,可是就任由他这样,一直僵在这里吗?

056这个没什么

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最后定神问问乐乐:“你爸爸今天不在家吗?”

“他昨天就出差去了,没在。”小家伙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许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未看出有不开心。

知道王先生不在,我心里就有数了。

“乐乐,听阮馨姐姐的话,咱们好好学习英语,等学完了姐姐陪你去弹钢琴,好不好?”我半蹲身子,凑到他面前讨好的商量起来。

“弹钢琴?姐姐,是真的吗?不会骗乐乐吧?”乐乐张大着眼睛,一股火热的光芒从眼里闪了出来。

“是真的,姐姐不骗你。”我重重的点点头,眼神坚定无比。

这下,乐乐乖乖跟着我去了书房学习英语,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认真。

两人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去客房弹起钢琴,乐乐一摸到钢琴就像着了魔一样,眼睛紧紧的盯着琴键手指娴熟灵动的舞了起来,优美悦耳的声音从一格格起伏跃动的黑白键上跳了出来。

这样的曲子很难想象是一个小孩子弹出来的,听的我不由的感慨佩服起来,乐乐真是一块弹钢琴的料。

听的太认真着迷竟忘了时间流逝的这般快,等反应过来时,都已经晚上11点了,这下,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不说,连宿舍的门都已经关了,何况暑假期间都没有值班楼管,看来今晚是一定要住在这里了。

幸好,王先生不在。

好说歹说劝乐乐去洗漱,安抚他入睡后,我才去客厅拿了手机去了客卧。看到三个连森的未接电话后,想赶紧回拨过去,可是怕他已经睡了,于是发了条短消息给他。

一早上起床后,才发现乐乐早就已经起床,李姐也做好了早餐,只是王先生也坐在了餐桌上,对,没看错,是他也坐在那儿。

尴尬的不行,之前在人家面前口口声声说不能住这里,现在竟然事先都没说,就直接住下来了,纠结的挪不动步子时,李姐招呼我下楼吃早饭。( 就爱看书网)

坐下来,用余光瞥了瞥对面的王先生,平静淡然的喝着粥,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心里松懈下来,吐吐舌头,正准备坐下来,“阮馨姐姐,喏,那个­鸡­蛋给你留的,你赶紧吃。[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顺着乐乐骨溜溜眼神转的方向看过去,盘子里确实摆着一个澄黄的煎蛋,“谢谢乐乐。”我灿笑的对着乐乐答道。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阮馨,你没事的话,暑假就住家里,我正好要去新疆出差。”王先生头也不抬的淡淡说着,拿起公文包就要往出走,根本不像是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动动嘴想要说时,他已经拉门而出。

“阮馨姐姐,你就住在这陪乐乐吧,乐乐一个人玩很无聊的。”看着眼前这个巴拉着碗里的粥,虎头虎脑的可爱小孩时,我心摇摆不定。

答应过连森和王先生保持一定距离,不欠任何不该欠的情分,可是如今,我这是破了约定么?

怔怔的问着自己,住下来还是不住?

心不在焉的扒着煎蛋,一口一口的咬着,心却飘的很远,纠结不安,就在再一次咬煎蛋的时候,一口咬到了刀叉上,只感到嘴角一阵生疼,口腔有咸咸的液体漫了出来。

“姐姐,你嘴上有血。”乐乐指着我的下巴处,眼睛有丝惊恐。

跑到镜子前瞅了瞅,不看还好,一看自己都吓一跳,嘴­唇­上被刀叉扎了个洞,血不停的流着,纸巾擦了一张又一张,李姐拿来药箱,帮我敷了点药,让我平躺着防止药溢出来。

乐乐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我,一有渗出的药水出来,他就拿过纸巾轻轻的帮我擦掉,一次又一次,我的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往出溢,漾在了眼角,只感觉暖暖的。

“姐姐,你是疼的哭吗?”乐乐­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的碰碰我贴着药的嘴­唇­,又嗖的抽回去,暖暖的来了这一句。

对啊,我哭了,是因为什么而哭?心里盘算着,翻涌着,像是平静无澜的井水飘了片叶子,一圈圈涟漪微微的漾开,一轮又一轮。

而乐乐就是洒这片叶子的人,是他扰动了我的心弦,让我心暖而泣。

“姐姐不疼,姐姐哭,是因为你对姐姐太好了,姐姐感动的。“我摸着他的脸,笑着说。

“姐姐,我知道了,哭还分好多多种的,乐乐以前只知道疼了才哭。”闪着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着。

这孩子太惹人爱。

和乐乐两人的时间过的飞快,连着几天的相处,使得乐乐更加粘我了,我也对这个孩子有了更多的了解,更多的爱。

假期有他陪着也不感到闲散无聊,只是当晚上接连森电话时,会违心骗他我在宿舍住着,这样的时刻心里也难捱,好在他没有觉察出什么,但是即使这样,心里还是堵的慌,总认为自己做了愧对连森的事情,兀自懊恼自责,一遍遍的安慰自己王先生回来后就搬回宿舍。

这个没什么。

和乐乐两人在客厅玩积木时,王先生推门进来了,看到我时,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或是惊愕,但这丝微妙的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待到我要打招呼时,他已面­色­平淡冷峻,不复刚才的神­色­。

这人真是变­色­老虎。

心里在暗暗叫骂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果木的花香,不一会,大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紫­色­连衣裙的高挑女人,微卷着头发,­精­致的妆容,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那般一丝不苟,这个女人,就是在西餐厅时见到的那个。

“乐乐,过来看看木子阿姨给你买啥了?”对着乐乐粲笑亲切的说着,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乐乐玩积木。

而认真摆着积木的乐乐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静静的兀自摆弄着,甚至连头也没抬起来,这孩子平时挺懂礼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乐乐,木子阿姨给你打招呼呢?”我轻轻提醒他。

木子听到我的声音后,摆头看看我,嘴角的弧度下滑,有丝不悦夹杂着轻蔑的情绪漾在脸上,我心一惊,自觉刚刚多了嘴,讪讪的往后退了退,离乐乐远了几步。

乐乐许是听到了我刚刚的提醒,抬起了头,瞅瞅木子,转而再瞅瞅我,旋即又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气氛真尴尬。

木子自觉讨不到好,将拿在手里的礼盒放在了一边,站直身子,理理衣服,转身去了书房。

“姐姐,给乐乐上英语课去吧。”乐乐终于出了声,圆圆的眼睛定定的看看我。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规定的上课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呢?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乐乐,时间还没到呢?你先看看木子阿姨给你买的玩具吧。”我拿着一边的玩具礼盒,准备打开。

“不要,乐乐不喜欢。”大声的一喊,让我吃了一惊,这孩子今天也太奇怪了,之前一有玩具都是抢着要的。

“姐姐,我要学英语,咱们去学吧。”乐乐拉着我就要上楼,也好,早点上完我也早点回学校,省的折腾的太晚。

上楼路过王先生的书房时,隐隐约约传来他和木子的争吵声,只听到木子说:“一个小孩子也太不懂礼貌了,都是不知礼数的疯丫头给教坏的……”

这疯丫头说的是我吗?

停住了步子想要听清楚,乐乐使劲拽着我往前走去,“姐姐,走吧,木子阿姨是坏蛋,别理她。”

原来乐乐心里很是清楚,他对木子的行为不是因为他没礼貌,是他不喜欢木子而已。

“为什么说木子阿姨是坏蛋?她给你买那么好玩的玩具。”我缓缓的问着他。

“她就是坏蛋,每次她来都要和爸爸吵架,爸爸不在我旁边时,对我一点都不好。”乐乐嘟着个嘴,气鼓鼓的说着。

是谁说孩子不懂事,这般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谁好,谁坏,他都能分辨出,况且是这么聪明的乐乐。

现在和乐乐上课已经有了良好的默契,读单词、掌握句子,练习对话,他都掌握的很好,学的很快,今天更是厉害,学了10个新单词后还缠着我要再教他几个,小小孩子竟成了学霸。

磨蹭了半个小时,我告别乐乐,准备去青青那看看她,一周没去看她,不知道她怎么样。

在路上时接到了王先生的电话,“阮馨,你已经回学校了?”

“是的,快到了。”我怕他的客气,索­性­就骗他说快到了。

“那就算了,再见。”真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拿钥匙打开门后,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青青的身影,打她手机时,听到房内有铃声响。

心里很是焦急,挺着个大肚子,不在房间呆着,跑哪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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