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奴也想知道生父是谁,也想知道他葬在何处。”寒尘如实的回答。
那人却冷笑道:“你不要硬撑,就算你一开始不知情,你的主子也不会瞒你的。她定然带你去过坟上敬香拜祭。或许那时你还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也或许是你明明知道却不想说。看来你受的罪还不够。”
寒尘咳出几口血,喘息了片刻,往昔的记忆飘忽闪烁,如烟如雾抓不住。他闭上眼,暂停了徒劳的心力损耗,低声问道:“假如下奴真的知道那么重要的秘密,以大人目前的职位身份似乎是不方便了解并转述给圣上吧?下奴猜大人是背着圣上来问话,所以下奴不能说。您不妨换个别的问题,免得一不小心陪着下奴掉了脑袋。”
那人轻轻拍手,阴森森说道:“好一个会耍心机又嘴硬的贱奴,早就听闻之前牢狱中的严刑已经对你没了效力,今日眼见,老妇才算是信了。也罢,刚才给你机会你不领情,那么今后真正生不如死的时候,莫要后悔。”
“下奴只是后悔当初没有为摄政王殿下殉葬。”
那人应该是被寒尘的话噎了一下,虽然她尽量收敛不动声色,不过她气息的变化,寒尘能够听得清楚。
然而那人没有因怒气离开,反而是迅速调整了心态,开始其他的问题:“是谁救了你和那罪臣幼女?”
这个问题在最近几次拷问时出现的很多,寒尘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撑多久,所以他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完全回答实情:“是下奴护送幼主潜逃,没有旁人参与。”
这是百分之百的实话,无论他是清醒的时候还是因酷刑将昏未昏无法控制的时候,都不会答错。
不过显然她们没有一个会相信。
这也许正是他身为男子的优势。没有女人会相信一个武功被废的低微男子,能够独自一人将年幼无知的小女孩送到边疆,消失踪迹。她们确信一定是有人帮了他,那个帮他的人就是神出鬼没深藏不露在摄政王背后的那位高人。
那人显然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于是她问了下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罪臣幼女的下落就只有你一人知道了?”
“正是。”寒尘这句话回答的很坚定,不过他潜意识里知道是假的,也不能肯定自己在过去几次拷问时是否都如此回答,毕竟有时太虚弱太痛,或许说了实话。
“你在昏迷的时候,经常喊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谁?”那人的声音越发冷酷。
寒尘不能肯定自己昏迷时究竟在思念哪一个主人。摄政王对他的恩情与栽培他永世不会忘,他的新主人的眷顾与宠爱,也已经是潜移默化留在了心里。甚至是他的小主人,芳郡主殿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会梦到。
“下奴几经转卖有过许多主人,下奴不知大人问哪一个。”
那人忽然转了话题:“李霄雪为什么将你变成死契奴隶?”
她知道李霄雪的名字了?也对,零九手上有租奴隶的契约,她们知道他现任主人的名姓。可是一路审讯都没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为何那人会问?那人心机深沉,是否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疑问与担忧掠上寒尘的心。
不!不可能的,零九对李霄雪知之甚少,她们或许是诈他,试探他。他不能慌不能乱。
“她怕下奴逃跑才会这么做。”寒尘此言并非完全胡扯。
“那你就甘愿成为死契奴隶?你既然能从森严的押解途中将那罪臣幼女劫走,为何不从李霄雪那里逃走呢?你应该懂得死契奴隶意味着什么吧?听说当初你是得宠的房里人,好歹也是沾了天家雨露的金贵男儿,如今沦为奴畜,你不恨不后悔么?”那人言辞犀利,指出了寒尘前后回答之中的矛盾的地方。
寒尘顺着她的想法,只好承认道:“大人果然才思敏捷,不愧是天下第一幕僚。下奴和幼主的确是被高人所救,后来那高人带着幼主离去,下奴被转卖旁人。”
“那高人既然救你,为何不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高人救下奴的时候已经明言,下奴只是吸引官兵的棋子。下奴形貌粗陋,目标明显,更容易被注意到,可以将追兵引入歧途。当高人带着幼主去到安全之地隐居,下奴的作用自然也就没有了。所以才被接连转卖,最后落入现在的主人手里。”
“听闻你才华不俗,怎堪如此作践?”
“下奴一开始自然有不甘,几次试图逃跑,可是一个卑微男子又没了武功,能跑去哪里呢?因此受了不少折磨,现在的主人也不放心才会将下奴转为死契奴隶。”寒尘回答的顺理成章。
“那你为何不归降,不将你知道的秘密老实说出来?”那人的语气里透出急迫的味道,“你既然不愿被埋没才华不愿受虐待折磨,为何苦苦支撑到现在,还不顺我心意?”
寒尘笑了,将早已设好的饵抛出来:“您刚才已经说了,下奴老实交代会给下奴一个痛快的死法。可是下奴贪生怕死。当初既然没有资格为摄政王殿下殉葬,现在既然能苟活下来,自然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说了秘密就是死,所以下奴不说,除非圣上亲口来问玉言许诺给下奴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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