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想和你一起吃火锅,那我可把买的这些拿走了啊!王胜利那个东西不见得给我做饭,我还是喂饱了他,才有力气和我吵架啊!”她说着,自己就哈哈笑了起来。我没理会她,她开门离去,我悄然入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我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
“醒了啊,还想睡的话,就去卧室吧,我看会儿电视。”李静涛说着,然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开始调台。
我“嗯”了一句,想坐起来,但浑身还是没有力气。
我重新躺下,然后有气无力地说:“老公,我胃疼。”
他并没有看我,找到一个赵本山的小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停地大声笑。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不过,又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我,说:“怎么搞的?吃药了吗?”
“不要看电视了,静涛!我胃疼,你竟然笑得那么开心!”我夺过他的遥控器,按下开关。
“你真不讲理,你难受就好好待着去吧,我看会儿电视都不行啊!”他不耐烦地抢过遥控器,又打开电视。
我的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努力站起身,走到卧室。
其实,我清楚得很,结婚四年,关于我的病,他已经麻木。刚结婚的时候,只要我稍微不舒服,他就会寸步不离,即使我睡着了,他都会不眨眼地看着我睡,直到确定我不会再犯,才会去休息。
我隔三差五就会犯病,要么胃病,要么哮喘。是人都会麻木。可是我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我对自己也麻木了,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折磨变成习惯,你也就习惯去承受了,老话说得好: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我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李静涛依然饶有兴趣地看本山大叔,我已经止住哭泣,眼泪换不来真正的关心,即使能换来最起码的同情,可是,我需要吗?
我抬头看了看我和静涛的婚纱照,他的笑很干净,我的笑很纯美。我哀叹一声,劝自己,待会儿如果他来表示一下关心,我就不计较了,日子还要过,这不算个啥事!
哎……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亲情的考验!
刚躺下,收到一条信息。是王子辰发来的,说实话,看到王子辰三个字,我的心还是一颤,打开信息:“胃好些了吗?”映入眼帘,心里顿时暖暖的,但随之而来,还是惶恐不安,毕竟,他是我的婚前男友。都四年了,子辰竟然看出来我胃疼,真令我意外。
我犹豫了一下,发出:“没事了,谢谢。”几个字。
又睡了一会儿,我听见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缝,我以为是静涛,所以,赶紧又闭上眼睛装睡,我翻了个身,把背影给了推门的人。
“妈妈!”浩雨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脚底没有一丝声音。
看见可爱的儿子,我任何怨气都没有了,抚摸着儿子的小脑瓜,幸福地看着他。
“妈妈,浩雨要吃好吃的。”儿子摇晃了一下我的大腿,祈求道。
“在餐桌上哦!”我笑着说。
“嘿嘿!”儿子突然从身后扯出一包可比克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东西!”这时候,浩雨已经把原味的可比克放到我的嘴里。我满足地笑,和静涛那一点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妈妈,别让爸爸看见。”儿子嚼着薯片对我说,他的表情真可爱,他把胖乎乎的手指放到嘴边噤声,搞得很神秘。
“嗯,妈妈去做饭啊!”我毫不犹豫地下了床,心甘情愿地去做晚饭。
过了一会儿,静涛来厨房告诉我他要到地下室去修Сhā座,说是怕烟味呛到我。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他的行为不是证明了他是在乎我的吗?
纠缠我近二十多年来的过敏性哮喘,已经使我身边很多的人草木皆兵。可是,对于病痛,我也已经麻木。
婚龄四年,我却还像谈恋爱时候一样患得患失。或许是我的心态需要调整。
静涛从婆婆家带回来的饺子,我精心做了点儿面条。虽然擀面条的时候,胃还是一阵阵地痉挛,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过,看到自己颇为骄傲的劳动成果,还是很开心。
面条又细又长,还根根不断,这是我反复练习的结果。刚结婚那会儿,知道静涛爱吃面条后,我曾经偷偷练习擀面条,手指上都磨了好几个水泡。
四年的婚姻生活,我才逐渐懂得,女人会做的事情太多,就等于自动解放了男人。以至于,李静涛同志从来不下厨房。
碧绿的几叶菠菜,配上细腻透亮的白面条。在碗里滴几滴香油,真正的香色俱全,就连我胃不舒服,都有吃的欲望了。我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汤,坐在餐桌前。儿子皱了皱眉头,很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不喜欢吃面条,我赶紧给他打预防针:“浩雨真乖,吃点菠菜,喝点汤,吃几个小饺子,就会长得很快哦!”
浩雨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他挺挺胸脯,用手拍了两下,笑嘻嘻用他稚嫩的声音说:“嗯,好好吃饭,长大个!”
看着孩子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发自内心地开心,可是,我却看到李静涛深埋在碗里的脸露出的愤怒眼神。
“吃饭就吃饭!哪里那么多废话?!”李静涛发火了,他放下碗,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孩子感觉很委屈,顿时安静下来。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伸出筷子,夹了个饺子,低下头就吃。此刻,我讨厌死了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吃饭的欲望,我站起身,把椅子向后拉了拉,不看李静涛,只扶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慢慢走进卧室。
之所以我和浩雨都没有特殊反应,是因为我们都习惯了。习惯了他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发怒。
我承认,静涛温文尔雅,不像别的男人偶尔爆粗口。我也承认他对家庭很负责任,一切能动手自己做的事情,绝不花钱或者求人。我更承认他安静,甚至于没有朋友,更别提酒肉朋友。
可是,我快受不了了,他总能把本来就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瞬间变得乌云密布。一股莫名的压抑再一次把我推向黑暗。
儿子吃完也知趣地搭积木去了,可是我却喝不下一口面汤。
生活本身就如此琐碎,琐碎到我无法忽视必经的每一个细节,因为太多的不契合。当一切逐渐演变到和你的梦想越来越远的时候,你会怀疑你是否曾经快乐过,也会怀疑当初的选择。
我听到静涛打开电视调台的声音,我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很快躺到床上。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胃,我不说一句话,只是执著地拿开。他以为我的胃又开始抽搐了,然而没有,真的没有。“我不疼。”最后一次拿开他的手,我扭过头去,客客气气地说。
“哦,不疼啊,不疼就好。那,这里疼不?”他突然隔着我的胸衣捏到了我的要害部分,一阵疼痛和酥麻的感觉顿时袭来,我不由得吸了吸气。然后,再次推开他。
“静涛,你别这样,我们谈谈!”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可是,他却仍不罢手,我被他逗弄得说话都不流畅了。我见他仍然没有要谈的意思,真的生气了,我奋力挣脱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他躺下,不做声,闭着眼睛听我说话。我尽量保持平常语气,说:“如果你有不愉快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说出来比较好一些。”
“没有。”他干巴巴说出两个字。
“我不怪你忽略我胃疼。可是,我抗议了很多次,你不能把孩子当做大人来看。浩雨还不到四岁,你不能不顾他的感受。总这么下去,孩子会得自闭症的。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沟通吗?你那样迁怒孩子?”像今天这样的无名火,每天他都要发很多次,我除了把我的想法诚恳地说出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像木头一样躺在我身边,丝毫没有反应。
我承认我有职业病,解决一件事情,总想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办法。可是,李静涛是谁啊,闷棍一根,任凭我苦口婆心,他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
我可以忍受的事情有很多,唯一不能容忍的是被人如此忽视,况且,他是我的老公。
我浑身开始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我承认,我如水的一面都化作了眼泪,我是太脆弱,悲伤也来得太容易。我的声音还是带着强烈的颤抖,我说:“说话!你不说话问题就不存在了吗?我们需要沟通,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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