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奖励你一下?把卧室门锁上?”我给了他一个温柔似水的媚笑。
为了我们的家庭幸福,有时候我会在有意无意中做出“牺牲”。结婚四年了,冷战基本退出了我的婚姻战场,大吵大闹,好像从来没有过。我很少失态,倒不是因为我不想吵,是因为每次看到温文尔雅的他,就只感觉自己像是泼妇,在气势上,我首先就败下阵来。尽管我不歇斯底里地吵嚷,但是像韩剧一样细雨绵软,眼泪夹击地控诉他,他也是受不了的,通常是,我演我的韩剧,他倒是对我不惊不扰,人家照常睡大觉!
所以,我想换一种方式和静涛沟通。爱做不做无所谓,关键是代表了我一种态度。
例如现在,我只想让他高兴点,别让好端端的星期天阴云密布,也好让自己晚上出去时心情好一些。
李静涛那方面很旺盛,毫不夸张地说,四年婚姻,若不是我病得特别厉害,或者大姨妈来,就连他到单位值班,第二天早上他都刻意早早回来,办那件他认为必须的事情。
在他看来,我是性福的,而且也必须幸福才对。
男人,一半是绅士,一半是流氓;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妖精。
此刻的李静涛活脱脱是个绅士,他很温和地笑了笑,扬了扬手,表示拒绝和我亲昵。不过,明显是假装,刚才我说锁上门,他哧溜一下就下床,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我这个时候不是妖精还会是什么?他假装的拒绝燃起了我女人的征服欲。
“你当真不要?”我已经缓缓地脱掉上衣,故意低下头去,直勾勾地看着他,而我自信,我已经让他不能自持。
果然,他笑眯眯地睁开眼睛。他看了我一眼,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他有点情动了,但是他却假装无动于衷,又把眼睛闭上。
这一次,我粗暴起来,使劲撩开他的上衣,把自己饱满坚挺的胸贴了过来,我在他的身上左右摇摆,开始隔着胸衣,后来,我索性脱去黑色的障碍,直接把草莓对准他的嘴巴。
他似乎感觉出来了,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叫了我一句:“妖精!”
……
他的眼里是温柔的宠溺,他的目光追随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看穿我眼里的那个他。
我只是体力不行,相反,这个时候,我的呼吸是最为顺畅的时候,Zuo爱的时候人分泌的肾上腺素多,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我被折腾得没了力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一只小猫一样虚弱。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钟。
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起来把饭给他父子俩做好,然后再去同学聚会,却听到客厅有人说话。
“我们有个婚宴,就在你们附近酒店,先串个门。”这是我之前的同事兼好朋友李静敏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我听出来,客厅里还有王丽两口子。
我、王丽和静敏三家人都曾住在学校,相处得像是一家人一样。后来,我们几家相继在县城买了房子,但会经常串串门。
我和静敏很谈得来,很多事情处理的意见都很一致。她已经调到别的单位,但经常会约在一起聊聊天、逛逛街什么的,友情丝毫没有减退。
王丽,更是不用说,我们也是一个村的。在娘家,她就是我的邻居,两家人相处得一直就很好。
我赶紧找衣服穿,准备去客厅,静涛却推门进来了。
“快点,先打针!”我这才抬头,看见静涛拿了注射器,要给我打脱敏针。
一年前,静涛带我去北京协和医院看过敏性哮喘,给开的药就是这针剂,每周皮下注射两次,药物浓度和剂量逐渐加大。持续三到五年,一般都能脱敏成功。静涛为了方便,自己向医生讨教,学会了皮下注射。
他总是很细心,担心自己忘记打针日期,他就在台历上清楚地勾出注射日期,一年多了,他从来就没忘记过。一般都是早上起床前,或者晚上临睡前打针。这样避免我总是脱脱穿穿的,预防感冒。
“晚上再打多好,你看让人家在客厅等,多不好啊?”我一边把胳膊伸过去,一面絮絮叨叨地说。
“他们又不是外人,晚上?谁知道你要疯到几点啊?”静涛白了我一眼,熟练地将针头刺入我的皮肤。
稍后,静涛拿下棉球,催促我:“快点穿,别感冒。”
几分钟后,我穿上了一套新的居家服,然后走出卧室。
王丽的老公杨树和静涛是同事,他俩已经聊起来。
他们恰好有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结婚,婚宴就设在我们小区附近的酒店,所以凑到一起了。
“最近没什么事吧,看起来状态还行。不用总是打点滴了吧?”静敏观察了我一会儿,然后说。
“嗯,还行。”我看到静敏和王丽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关心。
前几天,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呼吸,即使犯病憋得很难受了,却没有很明显的哮鸣音,我感觉自己虚弱极了。即使是打点滴治疗,身体却大不如前。
我感觉我的胸部开始发满,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道一样,我有犯病的预兆。
静敏看出来我的样子,说:“到你卧室来吧,靠在床上,药在哪儿?”静敏一边说,一边扶我起来。王丽赶紧叫静涛说:“我看丹丹脸色不大好。”
静涛看了看正在往卧室行走的我,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可能是早上送孩子感冒点,喷喷药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我多么希望静涛能赶紧到我身边来。但是,当着她俩的面,我没好意思说。静涛的漫不经心我并不在意,因为他经历过我病情更严重的时候。此刻的我,在他看来,没有大碍。
沙酊胺醇气雾剂就在我的床头,我按压了两下,呼吸稍微好转了一些。
“真是的,好久都不这样了,偏偏你们来,我犯病,还让你们跟着操心。”静敏和王丽坐在我的床头,我有点难为情。毕竟,我犯病难堪的样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不过,我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气雾剂刚用过两分钟,我的气管就又开始痉挛。我越来越觉得严重了,而且我吸进的氧气明显也不够用了。
哮喘毫无防备地突然来袭,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内心开始有了丝丝恐惧。
静敏一次次拿给我气雾剂,然而,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呼吸道被什么东西堵得死死的,已经没有用气雾剂打开的可能。
没有几分钟,我已经到了哮喘持续状态,我浑身冒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我根本没办法坐下来,只能撅着ρi股趴在床上。
这样的姿势令我万分难堪,但只有这样,才是我呼吸最为舒服的姿势。然而,我的哮鸣音逐渐减弱,我像是一只得了鸡瘟的小鸡,呼吸越来越没有力气。
我和静敏、王丽一起住了几年,她们都很有经验。静敏把卧室的窗户打开,她说:“是不是突然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啊?”
王丽也把静涛叫了进来,他按照以往的习惯给我按摩脊背,可是丝毫没有好转,平时的话,他力道适中的按摩会很快缓解我的哮喘症状。
“继续喷雾!”静涛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对静敏和王丽说。
王丽托着我的下巴,静敏撬开我的嘴巴,不停按压气雾剂,我也试着反复呼吸,试图把药剂吸入气管,可是,我已经没有呼吸的力气。
我的身体完全靠王丽和静敏的支撑,静涛还在不停地按摩我的脊背,这样的按摩方法是他专门到一个养生专家那里学来的,很多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至少能缓解症状。可是,今天的我,非比寻常。一种生命将息的预感迅速占据了我的头脑。
静涛指挥杨树把我家的氧气瓶从书房拖过来,而我这个时候已经无法罩上氧气罩。我一把就把氧气罩撕扯了下来,甩到一边。
静涛有点生气了,他说:“你这是干什么?你必须吸氧!”
我知道,我明白,我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氧气,可是,我已经变得狂躁不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袭击而来。我的身体慢慢摆脱我的控制。
我时而不由自主地坐起来,时而不由自主地挺挺胸,时而又胡乱抓胸口,我说话已经很困难了,可我还是勉强说:“静涛,这一次,我真的不行了。”
我的病情发展之快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感觉到我的哮喘持续和以往是不一样的,根本就不容缓解,一波一波越来越频繁,直到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尽管我还在努力用意念战胜病魔。
我努力去想活着的各种快乐,瞬间便想到浩雨,我强烈地感到自己是多么留恋这个世界。他还没有长大成|人,我怎么可以无情地抛开他?浩雨怎么可以没有妈妈?
我必须是一位坚强的母亲,必须!
怀着浩雨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像今天这样蹊跷地犯病,但是症状却一点也不比现在好。可是凭借着我的毅力,日夜煎熬,我还是把浩雨健健康康地带到这个世界。为此,我曾经很骄傲。所以,我要活着。为了儿子,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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