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快点,我有点急了,忍不住了。”我使劲推了推陆川。
“我就是不出去,我不会像他那样听你的话,上个厕所怕什么?”陆川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懒得理你。可是,我求求你了,别人在,我真不好意思,以后慢慢适应,好不好?”
“哈哈!好吧。”
陆川站在洗手间的外面,当他听到抽水马桶的水声,他大声说:“我进去了,开门。”我懒得和他斗嘴,就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接下来,刷牙、洗脸,甚至我稍稍地打扮了一下自己。陆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笑嘻嘻的,倒是不多一句话。可是,我刷牙的时候,一阵阵地恶心、干呕,他慌乱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一手扶住我,一只手下意识给我按摩脊背。
“丹丹,这是怎么回事?一直这样吗?”他只顾着用宽大的手掌在我的背部来回摩挲,其实他的按摩没有啥作用,可是,我没有拒绝。我满嘴牙膏,由于恶心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不了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陆川别说话。
梳洗完毕重新躺到床上,我还是有点恶心,腹中空空的,也许吃点东西会好一些,经验这样告诉我。
“陆川,去打饭吧,我想吃粥、吃咸菜。你吃什么自己买吧。”
“为什么会这样恶心呢?每天都这样?”
“不是每天,这是药物副作用,最近的气雾剂用量比较大而已。”
“只能忍着?不能采取点措施?”
“已经在用药水漱口了,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没事的,这不算什么。”这倒是真话,每次的药物副作用,不仅仅是干呕,还有药物对胃的刺激,我也经常会呕吐、反酸、胃疼。再就是大量用激素导致钙严重流失,四肢疼痛、走路无力。严重的时候还会有比疼痛更难受的烦躁不安,那感觉更是痛不欲生。胳膊、腿放到哪里都不对劲,站着不是,躺着也不是,那是活生生的煎熬。
“那我去了,你自己能行?”他拿起饭盆,他不知道此刻是陪着我好,还是按照吩咐去打饭。
“没事,我饿了,想吐也没有东西,快去吧。”我再次催促他。
“嗯,等我。”陆川拿着饭盆出去了,临出门他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看看我。照顾残疾的妻子自己已经轻车熟路,可是面对我不一样的情况,他显然有劲不知道往哪里使,所以,他就想一步也不离开就好。
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我顺着声音找了一下,原来是陆川的电话在响。他急匆匆出去没带电话,就丢在另一张病床上了。我没有理会,任凭电话肆意地叫嚣着。我对陆川的电话从来都不好奇。
电话停了没一分钟工夫就又响起来,我感觉到可能对方有急事,至少待会儿自己要转达这个电话打入时间吧。所以,我好奇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果然上面跳跃着的字是:家。
第三次电话铃声我确认是自己的电话。
“喂,丹丹,我是陆川的老婆。我不知道陆川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接我的电话,请你转告他,我焦急万分地等他的电话呢!务必转告,谢谢!还有,你身体没事的话,催他早点回来,拜托!”
为什么陆川的老婆也有我的电话?我很好奇。可是,我没力气多想。
“粥来喽!丹丹等急了吧?”
“你家里的电话,很急,第三次打给我的,你快回个电话吧。”
“哦。”
陆川回拨了电话,对方说什么我没有注意,只听陆川说了一句:“你等我,我稍后给你再打过去吧。”说着陆川挂掉了电话。
“丹丹,自己吃吧。待会儿陪你,我出去回个电话,不吵着你。”他边说边往外走。
“有急事需要处理吗?很棘手,很严重?”我连忙问。
“没有,别多想,就是几个技术问题,要啰唆好半天的,你吃吧,我去了。”不多想是不可能的,我感到真的很异样,总觉得很不对劲。虽然陆川的表情伪装得很好。
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我打开门探出头,可是没有发现陆川的影子。我更加焦急,顺着陆川讲电话的声音来到了水房的门口。我伸长脖子望了望,果然是陆川背对门口讲着电话。我迅速缩回脑袋,身体贴在墙上偷偷听陆川讲电话。
“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陆川尽量平息自己的语气。
“你说什么?儿子病了?”
“你说什么?很严重的流感?”
“别急,是我,是我不好,不该这个时候离开。”
“我确定丹丹没事就尽快赶回去,好吗?”已经不必再听下去,我慢慢地走回病房,我的预感不会错,是陆川的儿子病了。从陆川嘴里我知道,他老婆是知道我的,并且是知道我和陆川的关系的,这叫我情何以堪!说不定人家是怕我寻死觅活,出于同情才允许她老公来看我的。
我木木地躺在床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按了床头的铃声叫了护士给我重新扎好吊瓶。我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到嘴边。细细体会着湿咸的泪水,心里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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