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又不是真有病。"
"不过,你可是真够幸福的,未婚妻的父亲属于资本家。别介意,我可不是在说俏皮话,而是在羡慕对你的艺术慧眼识珠的佐知子小姐。"片泽说到这里又歪头思考了一下。"当然,佐知子羡慕的可能不仅仅是你的艺术。说不定还有更多未知的因素哩。"
"哎!"
"别急,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个问题明摆着,作为刚刚出名的女雕刻家田所佐知子,她是赏识作曲家和贺英良的。可是,还远不止于此。我认为还是你的人格魅力在发挥巨大作用。"
"什么呀,我对那些资产阶级才不抱任何希望呢。谁知道他们究竟会怎么样呢。总之一句话,现代资本主义正处于加速没落之中。你认为指望这帮人,我们这些年轻的艺术家还能有什么出息吗?"
"有这种志气是好的。可我却经常有怯步的时候。跟你说吧,我的画作确实总是遭到各种批评。不过嘛,没有钞票的评论家即使把我捧到天上去,我的画也还是一幅也卖不出去。我历来对毕加索是不买账的,可这位老先生的画却能换来大把的钞票,只有这一点最令人羡慕。我也希望自己早点儿有那么一天哪。"
"真是言如其人。"和贺苦笑了一下,"最近,大家都怎么样了?"
"嗯,自从上次聚会以后就没再见过面。虽然见面时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孔,其实都在拼命呢。对了,武边要去法国的事,你听说了吗?"片泽睦郎提起了伙伴中的一位年轻剧作家。
"噢,他?"和贺眼里现出吃惊的神色。
"听说最近已经决定了。似乎要从法国一直转到最北边去呢。这是那小子一贯的主张嘛。他总是说:要对斯特林堡和易卜生重新加以审视,也就是想要在此基础上重新推出未来的话剧。现代社会早就把近代戏剧的内涵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小子还认为倘若把这些近代戏剧的自然主义改换成抽象观念的话,就会再次展现出日本新一代戏剧的方向。从这个意义上讲,武边这家伙的心愿已经愈来愈现实了。"
"你老兄不也是这样吗?"和贺听完这一大套议论后反问了一句。
"当初你也是很向往北欧画家的嘛。要把现代流行的抽象手法再拉回到北欧的现实主义,由此作为追求新理念的起点,然后再将其扬弃。画家真是不好琢磨。对了,凡·戴克和布留盖克曾是你的偶像吧?"
"我这号人,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机会出国的。若说到这件事,你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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