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影忽然醒了。她听见房间里面有息息嗦嗦的声音。
变换的光映在客厅里,她男朋友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是开了电视。
她忽然发现这息息嗦嗦的声音并不是电视里传出来的,电视的声音完全被关掉了,是她男朋友在压低了声音说话。
“当然……不会……”
“……不要想……”
“……很好”
“你先生……”
“我陪……”
童影看着电视屏幕上映出来的不断变换着的微弱的光,听着他低得森森的息息嗦嗦。
她觉得一切都有点恐怖的陌生,象恐怖片里的镜头,微弱的灯光,息息嗦嗦的背景音,藏着一个即将突然爆发出来的大恐怖。
过了一阵子,她听见他男友轻轻笑了起来。“睡……记得梦……”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回来睡下了。
原来是有家的。难怪并不提分手。当然也可能只是玩一玩。
童影忽然想起锦申来了。这个男人的关心和低声下气的哀求在这个时候象恐怖场景里的一盏灯。晃悠晃悠的。以为是出路,也可能过去才发现是更吓人的东西。
顾不上了。奔过去再说。
童影忽然想他。深厚的嗓音,纵容着的看着她笑,柔软的衬衣上,拥抱着的时候闻到一种包容,温柔的香味。
她听着男友的鼻息渐渐重了。起了身走到厕所,开了灯,三更半夜白嚓嚓的灯照着白瓷砖白马桶白脸盆吓人的愈发象恐怖片,有鲜红的血要丝丝渗出来的那种。
她打他传呼机。不到半分钟他便打回来了。“你在外面吗?要我来接你吗?”接了她总有机会进一步发展的,三更半夜的。
“你还没睡?”她压低了声音,忽然觉得好笑,象读书的时候在课堂上小声的讲话。
“刚刚跟我太太大吵了一架。她在楼下,半天没有叫我了,应该睡了吧。你怎么了?”
“没事。”
“要我来接你吗?我可以说我去医院。”
“我在家。没事,就是打个电话给你”
童影不敢聊太久,匆匆挂了电话。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是又想不到是什么。
锦申再约童影出去,童影就出去了。
那盏挂在不远处的灯轻轻的摇晃着,撞在两边的墙上,发出磕托磕托的声音。
童影向着那盏灯走。
昏暗狭长的走道窄得碰得到脚踝,膝盖,手肘,肩膀……一块一块擦过去,白色的骨头擦了出来露在外面,拉着韧道道的米白色的筋。
童影走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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