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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童鞋与cherryklain童鞋投的地雷,谢谢=3=

6、再遇 ...

安亦池发现,自从上次那场友谊赛后,队友们对自己似乎更加的热情了,就连白白的杰瑞和黑黑的汤米都会跑来和自己练习说汉语,不过最好的还是那个队长,不仅教他玩游戏,还教他如何使用电脑以及一些电器。

而助教却是天天拉着他学习各种球场上的规则,各种踢法,他虽然不太懂,可是看到对方热情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对方,只好站在绿茵场上听对方讲什么纪律,什么遇到对方球员恶意犯规又怎么样。

讲到最后,见助教已经口­干­舌燥,安亦池便体贴的拿过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了对方手中。

“谢谢啊,”助教喝了一口水,激动的情绪还没有降下,于是问道:“对你来说,足球是一项怎样的运动?”

“二十个人追着球跑,两个人盯着球看的运动。”安亦池很配合对方提问,“又或者是二十个人与两个人的对抗比赛。”

助教笑得一脸僵硬,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呵呵。”

每一个呵呵身后,都躲藏着一只草泥马,可惜安亦池不明白,所以他还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助教,“我说得不对吗?”

“不,很­精­辟,很生动,”助教站起身,僵硬的往回走,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双目灼灼的看着安亦池,“你一定要好好踢球!”

“唔!”安亦池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之前就答应过张成要好好踢球,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助教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他抬头看了看阳光灿烂的天空,是中暑了么他刚才果然还是应该打断对方的,不应该由得对方的­性­子任­性­啊。这不,一不小心就中暑了。

而助教却是拧着饮料瓶泪流满面。

离小组出线赛还有一天,为了让球员有个好的心态参加比赛,何智勇决定让球员们休息一天,但是为了避免比赛前球员出现问题,所以要求晚上八点前所有球员必须回球队集体休息。

安亦池拒绝了其他队友们一起去玩的邀请,决定自己出门走走,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城市,他户口本上的户籍在这个城市里,而师傅也是把他丢在了这个城市,所以他对此地的感情,总是有些复杂又有些心酸。

坐出租车来到队友们说的大广场,来往的人群,音乐喷泉,还有广场中心不知是哪位伟人的塑像,都能让他感受到与山上不同的生活气息,至少比山上的人多,声音大。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子从身边跑过,安亦池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担心撞到小孩子,看到小孩子被父母抱起来,然后去买上一个气球或者冰欺凌,他有些羡慕,小时候师傅就没有买过这些东西给他。

自己给自己买了支冰欺凌,然后到喷泉旁的公共休息椅上坐下,安亦池啃着冰欺凌打量匆匆路过的人群,远远就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过,脸上带了一丝焦急。

穿这么高的跟居然还能走这么快,这样的天资练轻功应该不难,安亦池眼露赞叹之­色­,就在这时,突然这个女人脚一扭,往地上摔去,好在她反应灵敏,一只手堪堪撑着地面,才没有摔得过于狼狈,只是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有几张甚至掉进了喷泉里。

“糟了!”姚佳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摔倒的难堪,弯腰急急的捡着地上的文件。

“给,”一只好看的手掌递过几张A4纸,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可是此时姚佳也顾不上多看,道了一句谢便焦急的看着在喷泉池里漂着的几张纸。她今天穿着裙装,又来了例假,如果下水去捡,实在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尽快捡起来…她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的黑­色­高级轿车,咬了咬牙,拖了高跟鞋就准备下水。

“我帮你,”站在一边的安亦池见这个女子面­色­苍白,略懂医理的他猜测对方这几日可能气血亏损,便开口道:“这里人来人往,你一个女子下去,不太合适。”

姚佳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跳进了池中,她只看到对方好看的侧脸有些瘦削的背影,以及只长出一些毛茬的头顶,喷泉喷出的水已经淋湿了他的后背。

是刚才帮自己捡文件的那个人,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她看着对方把文件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有一张文件飘得比较远,如果要去捡,肯定会把全身淋得湿透,正这么想着,就见那少年半点犹豫也没有,穿过水幕就去捡那张文件。

姚佳心头微动,在这个城市呆了好几年,在办公室也经历了不少勾心斗角,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有人这么帮助自己了。

坐在车里的安谨默久等秘书不到,下车一看,才发现姚佳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泉边没有动,他皱了皱眉,便抬步往喷泉处走去,走近姚佳后沉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全部捡回来了,可惜已经湿透了,不过上面的字还能看见,”一只湿淋淋的手伸到两人面前,这只手上拿着几张纸,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水,溅起的泥水沾了一些在安谨默的鞋面上,他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人。

是个半大的少年,脸蛋算得上好看,也有些眼熟,脑袋上头发短得可以忽略不计,明明弄得一身狼狈,脸上还挂着笑,看起来…傻傻的,他眼神微微一动,认真的打量这个半大孩子。

“谢谢,”姚佳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接过湿透的文件,想掏纸巾才发现今天没有带这些出门,她看了眼老板,又看了眼四周,再看看全身滴着水的少年,这次挨骂就挨骂,扣工资就扣工资吧,人家这么个半大孩子为了帮自己捡文件弄成这样,她怎么能不管对方,“我们一起去换套衣服吧,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安亦池抹了把脸上的水,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很忙,我自己去换就行,没事。”出家人本就该一心向善,见到对方这么热情的道谢,倒是安亦池自己不太适应。

“那怎么行…”

“我带你去换衣服,”站在旁边一只沉默的安谨默突然开口,“小孩子应该注意身体,不然会感冒的。”

姚佳看着向来冷漠的老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你是谁?”安亦池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刚才这个人也在场吗?

姚佳觉得自己噎得有些厉害,气场强大的老板居然也有被人忽视的一天?!

“她是我的秘书,所以我代他感谢你今日的帮助,”安谨默语气依旧平静,“所以现在你跟我去换衣服。”

安亦池怀疑的对安谨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沉默片刻后开口,“你…不是拐卖人口的吧?”师傅说过,山下有些人看起来一副有钱人模样,但是却是骗子,这个人的形象挺符合的。

姚佳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拐卖人口的只会拐卖­妇­女与儿童,你不属于这范围,”安谨默见对方身上还滴着水,眉头微皱,不由分说的伸手扣住对方手腕,“买衣服,走。”他转头对表情呆滞的姚佳道,“会议延后,”然后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在此之前,记得把文件整理好。”

“是,总裁,”姚佳表情仍旧呆滞,直到人走远后,才喃喃道:“老板不是有洁癖么,不是有洁癖么?”怎么会伸手拉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她抬头看了眼太阳,方向很正常。

还是说这个孩子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私生子?不太可能,老板看起来挺年轻,不像是有这么大个儿子的人。

侄儿?也不对,听说老板的哥哥在十几年前就在车祸中丧生了,而老板有没有姐姐妹妹,哪里来的侄儿?

还是说…老板喜欢美少年?!

姚佳猜想到这个可能,顿时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问文会不会虐,我严肃的保证,我是亲妈!真的。

7、吃亏是福 ...

安亦池的面前有两家服装店,一家牌子上画着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兔子头,上面一溜的蝌蚪字,角落里还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小字,安亦池皱了皱眉,这名字也太不正经了。另一家牌子画着一片不怎么像叶子的叶子,不过他认识牌子上的一个名字,李宁,像是一个人名。

于是,在安谨默把他往兔子头店里带的时候,他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安亦池担心小孩穿湿衣服感冒,于是便就近挑的服装店,见安亦池往后退,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安亦池指了指李宁运动装专卖店,“国产。”再指了指兔子牌店,“不正经。”

他没有想到,山下的人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连“花花公子”这种不好的词语也能拿来做牌了么?【文中人物言论不代表作者看法,请勿当真=。=】

站在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可能耳目比较聪慧,在听到“不正经”三个字时,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回头瞥了眼店中墙上“花花公子”四个字,默默无言的垂下了头。

安谨默从掏出手帕擦了擦安亦池湿嗒嗒的脑袋和脖子,非常的超然物外,“没关系,这不是我们国家的。”然后转身带着小孩往李宁运动装店里走。

安亦池闻言深感欣慰,咱们有几千年历史的人,终归是含蓄深沉不少。

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迎着风泪流满面。

进了店,安谨默迅速的叫导购员取了一套衣服来,然后把衣服塞到安亦池手中,“你进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说完,把洁白的手帕塞在安亦池手里,才转身出了店。

安亦池见他走了,以为对方有事要忙,也不介意,转身进了更衣间,把湿掉的衣服脱下,黏腻感去了不少。转身一看,更衣间的墙上有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淡青一层,他伸手一摸,发茬并不坚硬,软软的摸着不太难受。没有师傅给自己剃发,现在这个头发已经开始长出来了。想到这,他情绪有些低落了。

弯腰瞥了眼同样湿掉的三角内内,安亦池有些为难了,他是换还是不换?

“咚咚!”更衣室的门被敲响,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开门。”

声音很熟悉,是刚才和自己一起来的人,把门打开一条缝,见果真是刚才那个男人,安亦池便把门拉开大些,伸出一只脑袋,“怎么了?”

“暂时先换上这个,”男人把一个小巧的纸袋塞到他手中,转身走开。

原来这个人没有趁机走掉?安亦池接过袋子,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缩回头,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纯白­色­的三角内内,后面还印着一只圆滚滚的小黄鸭,手感还挺不错,安亦池伸手摸了摸印着小鸭子的地方,欢欢喜喜的换上。

安谨默选的衣服是纯白系列,当安亦池穿着衣服出来时,原本狼狈的落汤­鸡­也变得像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水­嫩­­嫩­的,不过倒是挺逗女­性­的喜欢,旁边的女导购以及女顾客往他身上瞟了好几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安谨默让导购又选了两套相似款型转好,非常有暴发户风范的刷卡签单,两人走出店里后,他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小孩道,“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刚说完这话,手机响了,他只好把手里装衣服的袋子塞到安亦池手里,开始接电话。

安亦池看着手中的两套衣服,对方刚才虽然没有直接拿出现金付账,但是三套衣服对自己湿掉的一套衣服,怎么也是自己捡了便宜。

人切忌一个贪字,师傅的教诲他一直记在心里,见对方接电话似乎也很忙,安亦池便把自己十元一个的钱包掏了出来,埋头算账。自己上次买一套衣服,总共花了九十元,这人给自己买了三套,自己应该付给他二百七十元?

从钱包里拿出三张粉红钞票,安亦池淡然的想,吃亏是福,这三十元就当对方帮自己买内衣的开销,虽然他买­内­裤只花了十块。只是自己提前领的薪水所剩无几了。

“出门为善,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钱还你,剩下的不用找了,再见。”

安谨默正在讲电话,也没有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时,左手中已经多了三张湿嗒嗒软绵绵的人民币,他抬头一看,那个少年已经挤进了人流中。

他皱着眉头看着三张钱,最终还是拿出钱夹,把它们放了进去,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拎着用三百块“吃亏价格”买下三套李宁最新款高价运动装的安亦池回到俱乐部,把湿掉的衣服洗­干­净,晾好,然后再出门吃俱乐部对街的青菜拉面。

“哟,小池这身衣服漂亮,”张成啃着一块西瓜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俊美少年,“不便宜吧?”对其他人来说,这么一套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对安亦池这孩子来说,就贵了些。

安亦池想了想,摇头,“不贵。”然后慢悠悠的出门。

张胖子目送着他出门,摇了摇头感慨,“如此连山寨都要与时俱进啊,李宁最新款这么快就有山寨货了,做啥都不容易啊。”

第二天早上八点,所有球员收拾好东西上车,赶往W市,准备好下午三点半与通达队比赛。

尽管有了安亦池这个足球天才,整个球队上至教练,下至后勤都很紧张,下午的比赛是决定他们是否能出线的关键。输了,高乐就彻底沦为本省足球队的末流,赢了,即便不能出线,也不到最难看的地步。

10点车子抵达W市,所有球员到酒店休息两小时后,严格按照赛前要求用午餐,二十多个人围着三张大圆桌吃饭,愣是没有多少声音。

安亦池喝了一口清淡的冬瓜汤,抬头看了眼满桌埋头吃饭的队友,满意的点点头,师傅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他的队友们终于有点样子了。

吃完饭,各自回房间午休,安亦池与林强分在一个房间。两人进门后,安亦池打开电视看CxTV的《走近科学》,林强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出神。他在床上翻个身,还能听到安亦池用牙齿磕小核桃剥花生的声音。

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林强从床上坐起身,睁着无神的双眼瞄向电视,里面正在讲墙上鬼影,不用想也知道真相很坑爹,不过沙发上剥花生的人看得却很认真。

“你不睡了?”安亦池转头看着床上的人,白森森的牙齿上下一磕,“啪嗒”一颗核桃被腰斩。

林强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牙龈隐隐作疼,伸手揉了揉下巴,“睡不着。”

“哦,”安亦池把原本拿起来的核桃放了下去,又不舍的看了眼电视,才按下遥控器上的开关,“我不吵你了,睡吧。”

“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林强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是紧张,他叹了口气,“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听对方不是被自己吵着睡不着,安亦池再度打开电视,拿了花生开始剥,“你紧张了?”

“有点,”林强走到安亦池身边坐下,看着垃圾篓里的花生壳核桃壳,忍不住开口,“别吃太多,等下运动起来,对肠胃不好。”

再次放下手里的东西,安亦池伸手拍了拍林强的肩膀,“别紧张,不管输赢,只要用了全力,就问心无愧了。”

林强听了这话苦笑,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能真正的做到不管胜负都淡然处之?

“得失心太重总是让人无端烦恼,当初你踢球时就是为了胜利么?”安亦池瞥了眼电视,上面正在说上什么小孔成像是墙上鬼影的真相,“人做事总是容易忘记初衷。当你难过时,迷惘时,想想做这些事情的初衷,便觉得世间很多事情不过如此。”

林强原本对对方口中的初衷不以为然,想要开口时,才恍然忆起,年少时他踢足球,不过是喜欢在草地上奔跑,喜欢与朋友一起竞争时的愉悦。

如果胜利最重要,像某些俱乐部去花钱买通裁判不是更好,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踢?想到这,他沉默的走回床边,躺回床上。这一下原本的紧张确实没有了,可是心里的惆怅又增加了不少。

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动的林强,安亦池摇了摇头,转头继续看电视上解释何谓小孔成像。直到节目结束,他仍旧没有想通墙上几个破洞怎么就形成小孔成像了?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他的知识果然还很匮乏。

下午两点,高乐队球员坐车赶往W市体育馆。三点二十分,球员们换好衣服准备出场。

三点二十五分,球员正式入场,安亦池抬头,发现看台上还坐着一些观众,那些人手中还拿着一些横幅,上面写着“通达加油,通达必胜。”

他伸手拉了拉身边的胡海,“怎么没有人开给我们加油?”

胡海看着安亦池单纯的双眼,默然无语。

他怎么忍心告诉这个孩子,即使是对手,也有强弱之分。

高乐比起通达…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池:吃亏是福啊。

安某人,伸手摸小池脑袋:嗯,小池说得对。

导购员:我们最新款的一套运动装是一···

安某人伸出爪子牵小池的手: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小池乖乖点头。

导购员泪流满面,喂,你们别无视我啊!

PS:感谢tf1072292006童鞋、e3e413141童鞋与2907146童鞋给我扔的地雷,=3=

8、7乃大凶 ...

这么个足球小组出线赛,不会有商家冠名直播,就连转播也是没有的,赛场外的休息区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当地的电视台记者或者一些不怎么出名的体报记者,直到球赛开始,这些记者也没有谁能打起­精­神来。

通达队去年出了一个国家级球员,而现在球队里又有一个球员传言即将签约安阳,所以才来看看,不然他们也不会花费时间来看这么一场不入流的比赛。这些记者玩的玩手机,喝的喝灌装咖啡饮料,根本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赛场上。

通达队的主力球员展晋年仅二十一岁,但是已经被安阳俱乐部经理看重,传闻安阳足球俱乐部已经向他抛出橄榄枝,这次全国各省足球队比赛结束后,就会加入安阳俱乐部。

至于安阳俱乐部,那是国家五大足球俱乐部之一,其球员不仅球技好,而且球员们的长相也是五家俱乐部中最好的,所以每当有安阳队的足球比赛,上座率总是很高,其中女­性­球迷占了不小的比例。

搞体育的都知道,安阳俱乐部是出了名的钱多,球员素质好,容貌佳,技术好,代言的产品受众高。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安阳老板的策略好,在中国如此低迷的足球市场下,还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足球的一种成功了。

作为记者们关注的对象展晋此时却觉得十分郁闷,比赛已经进行了近十分钟,对方的7号就像是自己的影子般,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只要球到了自己脚下,那么对方的7号就一定会幽灵般的出现,那反应快得几乎要让展晋怀疑对方是不是一直就跟在他的背后。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怀疑高乐是不是在破罐子破摔,与别的球队比赛时,对方至少要派两三个球员盯着自己,而高乐这次却只让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盯着,其他球员甚至当他是空气似的,该踢哪踢哪,该传球传球。

不过当比赛进行不到五分钟,而自己脚下的球被对方抄走两次后,展晋悟了,这个7号是高乐的秘密武器,而自己就是被秘密武器盯上的目标。

球再次传到他的脚下,他快速的看了眼四周,7号不在,高乐其他球员离他也还有一段距离,好机会,他带着球往对方禁区里跑,眼见高乐的球员追了上来,抬脚就准备把球往球门里踢。

球呢?展晋愣怔的看着脚下,不过是抬了一下脚,球去哪了?!他回头一看,对方的7号脚下带球,跑得跟阵风似的。

“我擦,这哪来的小子,”展晋转身追了上去,刚好要追到对方时,他看到7号隔着远远的距离,朝球门飞起一脚。他抬头看去,只见足球飞得很高很高,然后擦着自己这边守门员的耳朵飞进了球门。

他从小爱踢球,从小学踢到高中毕业,后来进了球队进行专业训练,自认把球还踢得不错,但是也没见到几个有这样的本事,隔着老远把球踢得这么高,还能让球进门的。这个7号才多大?十六?十八?

被媒体称为足球小将的展晋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应该从娘胎下来就开始玩足球,也许足球与他会更亲密一点。

“进球了,”一个记者抬头刚好看到球场上一堆人在欢呼。

“通达进球了?”坐在他旁边玩手机的记者懒洋洋的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是高乐队的7号。”这个记者有些意外,“今天高乐的运气还真不错。”

“不是还有七十多分钟吗?”玩手机的记者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玩手机,“通达这边有个展晋呢,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倒是坐在两人不远处的一个小记者抬起头看向球场,黑框眼镜戴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而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高乐的7号身上。

王洋是省体报的实习记者,他由传媒大学毕业,到了省体报后也不过是做些端茶送水的事情,大的赛事也没有他报道的份,就连今天这一场小小的市级足球比赛也是一个有后台的女实习生不愿意来,才落在他的头上。

展晋是今天所有记者的关注点,王洋知道,就算他报导展晋,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而且主编给他的版面也只会是一个小角落,所有他想要找一个新颖的爆点,就算版面位置不好,也比和别人报道一样的东西强。

想到这,他举起相机,调好焦距,对准高乐队的七号,就在他快门按下的这一瞬间,这个七号突然飞身而起,把球踢了出去。

“咔嚓!”这个腾空的动作以及飞出的足球留在了相机里。

王洋连忙把相机移向球门,球,进了!他咔嚓按下快门,把守门员看着身后的足球,一脸迷惘表情也留了下来。

拍到这几张照片,王洋心里一阵激动,他有种直觉,这个7号,不简单,而自己刚才拍下的照片,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一定会有的。

上半场结束,比分踢成3比0,通达一球未进,而高乐进了三颗球,旁边的记者纷纷摇头,都说展晋今天的状态不对劲,对高乐的关注度仍旧不高。

偶尔有注意到安亦池的记者,最多也就在心里想,高乐出了一个强将,只可惜这个人没有名气,报导了关注度也不高,于是就这么揭过,一些人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打草稿,《展晋是足球小将?》《通达上半场进球为零,主将展晋怎么了?》又或者《安阳俱乐部真要签下展晋?》这些题目在记者们脑子里转了又转,只求怎么抢眼怎么写。

更衣室里,展晋用毛巾捂着脸,靠着椅背一言不发,他旁边的队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好吧?”

“没事,”一把扯下脸上的毛巾扔到一边,伸手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下半场你们要好好盯着对方的7号,”教练见球员们情绪有些低落,便道,“展晋,你负责主攻,至于对方的7号,你不用和他硬着来,避开他找进球的机会便行。”

展晋点了点头,汗水顺着下颚流下,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喘气,心里却在想,就算自己不盯着对方,对方也会盯着自己。

“擦,那个7号吃什么长大的,体力好得跟个怪物似的,”17号把毛巾重重扔到椅子上,“老子就不信了,下半场他还能跑得那么快!”

相比于通达这边的严肃气氛,高乐这边就轻松了许多,球员们听着何智勇的战术指导,心里的压力在顺利的上半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池啊,下半场你还是继续盯着对方的5号,能进球就进球,能传球就传球,要是不行也没有关系,重点是盯紧5号。”

安亦池坐在一边气不喘汗不流,正玩手机玩得兴起,听到教练这句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何智勇见状无奈叹气,果真是个孩子,容易对这些东西上瘾,好在这孩子省心,就这点爱好还是比较省心啊。

坐在一边的林强却觉得今天的球踢得很畅快,不是因为赢了球,而是今天中午安亦池的那番话后,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不是展晋,有天分又努力,他身上缺了一种天分,所以注定成不了足球明星,但是能在球场上踢球,已经圆了他的梦,不是每一个足球运动员都能成为明星,但是即便自己不是明星,在国家足球发展的道路上,他仍旧能起着自己的作用,即使作用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已经圆了他的梦。

他是为了爱足球才踢球,不是为了胜利而踢足球。

下半场开始,安亦池轻轻松松的进场,刚走了几步,身后的林强突然追了上来,说了一句谢谢又快步跑向球场中间。

安亦池歪了歪脑袋,难道这个队长是谢谢自己帮着他们赢球,那自己下半场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

下半场开始,通达队悲哀的发现,对方的7号半点不见疲态,甚至看起来比上班场­精­神还要好,他们被抢了球,被拦了道,被犯了规,最后还被对方进了球。

好不容易展晋进了一个球,哪知对方就跟赌气似的,五分钟内就把球踢进了他们的球门中,而且进球的还不是对方的7号,而是另一个主力。

比赛进行到最后,展晋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其他的队友比他还要狼狈,他朝高乐队望去,对手们也在不停的喘气,唯一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有那个7号。

展晋突然开始怀疑,也许7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不太吉利。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这场比赛后报纸上会写些什么,记者总是喜欢落井下石,来提高新闻的关注度,不管怎么说,自己输得也不冤枉,对方的7号,的确有着怪物般的体制。

一声哨响起,比赛结束。通达与高乐的比赛最终结果为6比1,实在是个回头土脸的成绩。

比赛结束后轮流握手,当轮到对方7号时,展晋勉强挤出一丝笑道:“你在足球方面是个天才。”

安亦池听到天才二字,眉头微皱,随即安慰的拍了拍眼前这个5号,“没关系,你还年轻,输得起以后就赢得起,别太在意了,只是明褒暗贬这个习惯可不太好,人要有平常心。不过你还年轻,难免年轻气盛,我懂的。”

展晋茫然的看着这个7号与队友走远,然后僵硬的扭头看向身边表情怪异的队友,“明褒暗贬?”

队友­干­咳一声,“那什么,几年前流行用天才来骂对方是天生蠢材。”对方,或许就这么理解了吧,怪只怪展晋刚才夸奖人家时,笑得一脸狰狞,对方误会也不奇怪了。

展晋:……

他二十一岁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未成年的小子说年轻气盛?!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修炼二十一年的风度不那么够用了。

“你节哀,”队友伸出手,如同高乐队7号那样拍了拍他的肩,才忍着笑走开。

节你妹的哀哟。输球的低落已经转化为对那个7号的愤怒。

展晋已经可以肯定,7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是大凶! 豪华客车上,安亦池低头玩手机,与他坐在一起的林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对展晋说那些话?”

“那个五号?”安亦池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见林强点头,才轻叹一声道:“年轻人年轻气盛,说说便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林强知趣的表示沉默,因为他隐隐觉得,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3970925童鞋给我扔的地雷,感谢落殇樱雪童鞋再次扔给我的地雷,我会努力更新的~o(≧v≦)o~~

9、励志? ...

安亦池,男,汉族,户籍中国H市,家庭住址H市顺清区明晨路4段12号。

这是H市名字为安亦池三个人中唯一年龄为十八岁之人的户籍地址。

安谨默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不知道用何种手段从民政局里调出来的资料,面­色­漠然的看着眼前被拆迁得乱七八糟的老旧房区。

“总裁,我找人调查过了,这里十八年前的确住着一户姓陈的人,家里两老都是老师,他们的女儿未婚有孕,后来听说是离家出走了,两老在小区里受不了人指指点点,后来就搬走了。我去他们以前工作的学校问过,二老退休以后,就搬到外地去了,至于究竟去了哪,校方也不知道,现在退休工资都打在卡上,实在不好找,如果要细查的话,只有去银行调出二人取款记录。”从废弃小区里出来的石牧打开车门,做到驾驶座上后,便一五一十的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私家侦探那里调查到了什么?”安谨默看着车窗外破旧的楼房,面无表情。

“那边说两老搬出外市时,身边没有小孩子,陈小姐也不在,”石牧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个纸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听说陈小姐在十五年前嫁给了一个澳洲人,这是她与澳洲人生下的孩子,她身边并没有十八岁大的儿子。”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不在陈家两老那,也不在陈颖那?”安谨默翻出照片,看着照片上胖乎乎的婴儿,眉头微皱,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陈家抛弃了。

石牧见总裁脸­色­不好,也沉默着不说话,规规矩矩的坐着。

“回公司,”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一边,揉了揉额头,安谨默闭上了眼睛眼神。

“是,总裁,”石牧木然的点头,然后发动汽车,离开这个已经不再热闹的小区。

坐在秘书室里的姚佳收到高乐队小组出线的消息时,颇有些吃惊,她对足球虽然不了解,当然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也知道老板养的这家俱乐部水平有多低,可是这次竟然在五连败的情况下出线了,这实在是太励志了一点。

她还没感慨完,就接到内部电话,总裁要这周的上市报告。她想了想,顺手把高乐队的近况报告也带上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姚佳发现总裁虽然仍旧如往常般表情冷漠,但是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多事把一个小小的足球队报告交上去。

“把报告放在桌上,你去给我泡杯咖啡,”安谨默看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姚佳把文件放下后,他顺手就拿了过来。

看了上市报告,销售状况非常的不错,他眉头也不见动一下,转头准备把文件放回原处,才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

高乐队?

安谨默从来没有去这个球队看过,虽然每个月有足够的钱拨下去,但是他对这种小球队完全没有关注的兴趣。漫不经心的把文件忘旁边一扔,哪知他刚转身,这份文件就掉在了地上,两张纸摔了出来。

不耐的弯腰去捡,但是当他瞄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时,手顿住了。

“总裁,您的咖啡,”姚佳端着咖啡进来时,见总裁弯腰捡文件,把咖啡放到桌上,就要上前去帮忙,结果还没有等她弯下腰,总裁却突然站直了身体,她被总裁这突来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小心的瞄了眼总裁手中的报告,糟糕,是高乐球队最近几场小组出现赛的资料,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等下会叫石牧通知财务处。”

难道是要她拿着钱走人?姚佳绝望了。

“从下个月起,你工资涨百分之十。”

这是地狱到天堂的大跨越!姚佳这一悲一喜欲/生欲/死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高乐足球队既然在五连败后六连胜,那么就按进球数给奖金,另外安排他们明日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运动员的身体很重要,你等下就通知下去,明天我会叫石牧负责带他们去医院。”安谨默整理好手中的文件,“另外,今天下午的会议就要开始了,各部门若是有迟到的,扣工资。”

“是,总裁,”姚佳出了门,有些感慨,原来总裁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差, 而是太好,就连话说得也比平时要长,她这个秘书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到位啊。

不过,前两年高乐队的的球员身体还不那么重要,今天就突然升级了?因为赢了几场球?这太不可能了!

午饭过后,安亦池啃着苹果,听着队友们说着明天老板身边的助理亲自带他们去医院检查身体要给他们发奖金云云,有些好奇的问,“我们的老板是谁?”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小池你不知道?”林强惊讶的看着安亦池,“张经理当初签你的时候,没有拿我们俱乐部的老板做宣传?”想当初,他们有多少人是被“安氏”这个名字骗进这个球队的。

“可能说过吧,”安亦池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实在想不起张成对他说了什么,只好摇了摇头,“我忘记了。”

“忘记好,忘了总比失望好,”林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安亦池的肩,随即又­精­神满满的道,“不过,这下子好了,上面总算注意到我们了,这都要感谢小池你啊。”

安亦池咔嚓咔嚓啃着苹果,听到这话,摇头道,“我不认识老板,谢我­干­什么?”

旁边几个队友听到这话,都笑了,胡海解释道,“队长的意思是说,感谢你帮我们连赢六场比赛,让我们受到上面的重视。”

“我一个人踢不了,”安亦池把苹果核扔到垃圾篓里,一脸惊愕的看着队友,“难道你们要我一个人踢前锋,踢后卫,踢中锋,还要当守门员?!”他就算会武功,但是也不能拿一个人当十一个人用啊,这些队友有这种懒惰思想可不好,安亦池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大笑开来,眼见小孩面露委屈,笑得更大声了,可是心里却把原本那点芥蒂也放下了。

是啊,这小子再厉害,那也不能一个人踢球啊,他们倒是在这上面犯傻了。

“他们在笑什么?”在门外偷听的张胖子一头雾水。

“一根筷子与一把筷子的故事,”站在他身后的何智勇一脸深沉的看了眼张胖子,“你理解起来的确有些困难。”说完,施施然的走了。

张胖子怒,“老子知道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的故事,老子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讲了。”

“不过,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张胖子回头看笑闹着的球员,更加的迷茫了。

走出楼道的何智勇看着面前的绿草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今天是纪念一头水牛死去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分居两地搞柏拉图恋爱男女短暂碰面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喜鹊都很忙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一个读者不霸王的日子~【这才是重点】

以上皆为玩笑,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没情人的童鞋都要快乐啊~

PS,感谢琴声不断童鞋、小鬼寻道童鞋以及hongqiyan831124童鞋给我扔的地雷,非常感谢~=3=

10

10、血亲 ...

早上起床,安亦池从张胖子手上得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粉红钞票,安亦池想起师傅曾经说山下的人工作辛苦,钱拿得还不多,可是他不过踢几个球,就拿到了这么多钱,看来师傅对山下的生活也不是特别的了解嘛。

换好衣服,在衣兜里塞了几张粉红票子,安亦池才拉开门出去,让他意外的是,今天走道上格外热闹,就连爱睡懒觉的人也出来了,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围在阳台上站着,看到安亦池来了,还有几个朝他挥手。

“你们在看什么?”安亦池凑进去,伸长脖子一瞧,这里能看到俱乐部的大门口,那里有一个老爷子在摆摊卖茶叶蛋。

“你们想吃茶叶蛋?”安亦池目测了一下距离,也不是多远,“想吃就去买,光这么瞅着也不能飞过来。虽然昨天我听张经理说猪­肉­涨价了,不过茶叶蛋应该不会很贵。”他不吃荤,但是从来不强迫别人跟着他吃素,人只要不伤天害理,信仰这种东西,本就是跟从自己的心,比如说汤米和杰瑞信奉什么上帝,而他信奉佛主,不也相处得很好?佛家的人,有肚量。

“小池,我们不是要吃茶叶蛋,你误会了,”经过多次打击后,高乐队的众人开始明白,对待安亦池不能委婉,要认真直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不能吃早饭的日子,”安亦池摸摸肚子,有些遗憾的开口,“张经理说今天查血,不能吃早饭。”

“呃,等下再吃也是可以的,”林强­干­咳一声,“小池,等下子总公司的助理要过来,到时候如果问你问题,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安亦池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那个助理要真有什么问题,应该直接问作为队长的林强,他伸手指着几辆停在大门口的车,“我们球队买新车了?”

众人齐齐看去,只看到三辆锃光瓦亮的黑­色­汽车上走下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穿着灰­色­的西装,三个人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不是普通人。

“那个不是是总裁首席助理石牧吧?”林强看着那身穿黑­色­西装一身气势的男人,掏出手机刚准备给张成打电话,就看到张成已经颠颠的迎上那个黑西装男人,那肥胖的体格在此刻身轻如燕。

“石助理,你好,”张成有些局促的走向表情木然的男人,想伸出手与男人握手,但是又有些犹豫,最后只好­干­巴巴的道,“让你劳累到这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没什么,为总裁做事而已,”石牧看了眼张成的身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准备好了就厨房,院方的人已经等着了。”

“没问题,没问题,”张成笑得一脸的讨好,拿出手机拨打林强的号码。

石牧沉默的站在一边,直到走道里走出一群人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人群里。只是一眼,他就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个看起来还像是未成年的孩子。

约莫一米七的个头,身上穿着小号的运动装,皮肤很白,不过头发很短,短到可以看到头皮颜­色­的地步,脸蛋长得颇为­精­致,即使在近二十个青年中,他仍旧有些显眼。

“那是我们球队新进的球员,他球踢得很好,”张成见石牧看安亦池,担心石牧对安亦池不喜欢,向来市侩的他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孩子很懂事,这次球队能出线,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足球运动员。”

石牧瞟了一眼张成,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他就是那个七号?”

“对,他就是我们球队的7号,”张成朝人群里望了一眼,安亦池果然正在埋头玩手机,他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在首席助理面前玩手机,这孩子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好了点?

不过石牧脸上并没有出现张成所以为的不满,而是点了点头,“很好的一个孩子。”

张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位石助理是如此宽容的一个人,宽容到对方在他面前玩手机还能夸出一句好来。

等球员们走近之后,石牧视线略微扫过众人,便开口道,“安亦池,坐我的车。”

林强等人偏头看向躲在他们身后玩手机的人,显然这位还没有反应到石牧在叫自己,以前师傅叫他悟安,到了这里大多都叫他小池,所以安亦池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多少熟悉感,更何况现在正是贪吃蛇转弯的关键时刻。

“小池,石助理叫你,”林强伸手戳了戳安亦池的手臂,这一个动作让手机屏幕上的蛇成功撞死。安亦池一脸茫然的看着林强,不知道这位队友怎么突然打搅起他玩游戏了,以前这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安亦池,你好,我是安氏集团总裁助理石牧,”石牧伸手到安亦池面前。

安亦池瞅了瞅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机,确定对方不是没收自己的手机,而是和自己握手时,他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石牧眼睛微微一眯,在商场打滚多年,这种单纯的视线还真没见过,如果这孩子真是总裁的侄子,被亲人抛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睛?

“你好,今天检查身体的费用全部由总公司负责,另外,总裁对你们近来的成绩很满意,”石牧板着脸陈述完这些话,转而又对安亦池道,“你跟我一起。”

安亦池从善如流的跟上,倒没有注意到身后张成以及教练复杂的眼神。

“这孩子是留不住了,”张成有些可惜,安亦池要是离开球队,对他这个足球经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早晚都要走的,那个孩子很有天分,不适合呆在这里,”何智勇转过身对身后的球员道,“都跟我上车。”

被特殊对待的安亦池自从上车,就一直埋头玩手机,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石牧也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只是偶尔问他一些问题。

“你进球队前,是在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还这么小,不继续读书?”石牧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可是努力得有些失败,这只能让他的声音格外的别扭。

好在安亦池注意力并不在上面,他礼貌的抬了抬头,但是注意力却一直在手机上,“我没有去过学校念书。”

石牧听到这话,棺材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你的父母没有让你去吗?”

“父母?”安亦池茫然的摇头,“我没有父母啊。”

石牧语气低沉了一点,“抱歉。”

安亦池抬头,一头雾水,“我没有父母又不是你害的,为什么道歉?”

眼睛仍旧是澄澈无害,不过却对父母这个词语完全没有感情,就像是说路边的一颗石头般,石牧见到对方这样的反应,心更沉了,只有从未接触这些东西的人,才不会对这种感情有所期待。

“是我说错话了,”石牧不再与那双单纯的眼睛对视,“那你以前生活得好吗?”

“嗯,挺好的,”安亦池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再认真的看着石牧,“师傅说,一门心思打探我家世的人,十有八九是骗人的怪大叔,不过我看你不太像,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告诉你。”

做了安谨默八年助理的石牧,在这一瞬间,表情终于崩塌了,他僵硬的把脑袋扭回去,平板的说,“没问题了。”

尽管他是一个乏味的男人,但是在三十二岁这种黄金段年龄被一个十八岁少年称为怪大叔,那颗坚强的心脏也是会受一点伤害的。

潜意识里,他有点相信这个孩子是安家的人了,安家的人杀伤力都是巨大的,只不过总裁是用气势伤人,这个少年是用另一种常人不能领会的特技伤人于无形。

“哦,”安亦池点头,再度把手机掏了出来,刚才他还不觉得这位大叔奇怪,不过现在看着又有点奇怪了。

到了医院,经过一阵折腾后,安亦池饿了,好在那位姓石的怪大叔带他们去了一家早餐厅吃饭,香菇包子味道很不错,安亦池吃得眉眼带笑,心下想,怪大叔也是不错的。

亲自把人送回足球队,石牧看着少年下车,不发一言。

“大叔,再见,”安亦池把脑袋凑到副驾驶座的窗口处,笑得一脸灿烂,挥了挥手,才欢乐的往门里走,旁边是一种表情僵硬的队友们。

林强等人觉得,他们还是不要去看那位助理的表情比较好。

而石牧…棺材脸变成了烂棺材脸。

不久后,一份报告到了安谨默的手中。

与我的DNA做比对,得出的结论是血亲么?

安谨默闭上眼,把报告放到抽屉里。

“石牧,我要把安亦池接回来,证件方面,你派人去安排,现在你开车送我去高乐足球俱乐部。”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小池童鞋快由孤儿变成小少爷了

PS,感谢3970925童鞋与绾艾童鞋砸给我的雷=3=,我会吭哧吭哧加油的

11

11、认亲(上) ...

半决赛的第一场,高乐队遇到的是一支比较弱的队伍,有安亦池这个足球怪人在,高乐队赢得很轻松,对方败得很可怜。

赢了半决赛的第一场,大家都很高兴,于是回了俱乐部后,打电话给酒店送了不少好吃的来,不过摆在安亦池面前的仍旧是那几样,清炒小白菜,小葱拌豆腐,拍黄瓜,清蒸茄子,而其他的都是大鱼大­肉­,鱼翅鲍鱼甲鱼汤,吃得是毫不手软。

“小池,真的不喝点霸王汤?”所谓“霸王汤”其实就是指甲鱼汤,只是为了名字好听,取了这么个名字,当然还有一道名叫“霸王别姬”的菜更是坑爹,其实原料就是王八与­鸡­而已。

安亦池咬着脆生生的黄瓜摇了摇头,虽然满桌子菜对他来说的确很有吸引力,可是他想回到师傅身边,所以便不能破了戒,即便师傅曾明明白白说他不是佛家的人了。

他从记事起就与师傅在一起,如果连师傅都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亲近的人了?

师傅说佛家的人要六根清净,他做不到,所以师傅才说他红尘未断?就跟电视剧里想要出家却总是出不了家的主角一样,那些方丈或者师太就会说,红尘未断,最后事实证明,那些主角的确是红尘未断。

“这家酒店的菜味道还真不错,下次我们赢了还是叫这点酒店的外卖,”陈志吃着鱼翅,与旁边的队友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那是美得满面红光。

众人把视线瞥向埋头吃饭的张成,显然是想在这位俱乐部经理身上得到答案。

“咳,”张胖子抬起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们赢球后的奖金是由总公司拨下来,要想吃好的,就要好好踢球,总裁很大方…总…总裁!”

“张经理,你被鱼刺噎住了?”安亦池见张成突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很好起身去倒杯醋给张成,结果刚站起身就撞到一个人。

他疑惑的回头一看,是那天给自己给自己买了三套衣服的男人,不过自己有付钱,这个人不会是来找自己还另外两套的吧?

想到这,安亦池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急忙开口道,“我没有占你便宜,我给钱了!”

占便宜?!

给钱?!!

热闹的饭桌顿时寂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他们纷纷低头,并在心里发誓,他们没有乱想,真的没有乱想,不过没想到安亦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敢占人便宜还被人找到俱乐部来了,果然他们这些前浪该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总裁,您怎么来了,”张成站起身,见带着石牧走进饭厅的安谨默脸­色­蓦然,原本吃得热乎乎的心顿时变得凉飕飕,“您吃了吗,我这就给您加座。”不过,安亦池怎么认识总裁的,还说占便宜给钱?安亦池把总裁怎么了?

张胖子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安谨默先是看了眼安亦池,再把视线从张成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满桌子的菜肴上,脸­色­越加的淡漠起来。

张胖子见状,以为安谨默是对菜不满意,于是道,“总裁,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叫酒店重新送一份来。”

“不用了,”安谨默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白皙的手指做起这个动作格外的优雅迷人,同样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今天我是来接我侄儿回家的。”

“侄…侄儿?”张胖子结结巴巴的看了眼围桌而坐的众人,想找一个和这位总裁有相似处的球员未果,于是老老实实的问,“请问,您的侄儿是?”

“前两天医院体检报告检验出来的DNA报告上说明,你们球队有一人与我是血亲关系,”安谨默手一抬,身后的石牧把DNA检验报告的复印件递到他手中,“对此,我感到很意外,不过也很庆幸我去世的大哥有一血脉在世。”

张胖子偷偷瞥了眼这位总裁,在对方脸上没有看到意外,当然也没有所谓的庆幸,大哥死了十几年,突然找到遗落在外血脉什么的,这也太狗血了,又不是拍豪门电视剧。

在场的球员纷纷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是安家血脉的几率有多大,细想过后觉得…那就是不可能。

“安亦池,这是你DNA与我DNA的对照报告,我希望你看清楚后,跟我回安家,”安谨默把报告递到安亦池面前。

张成傻了,众球员也傻了,无父无母的安亦池竟然是安氏总裁的侄子?孤儿顿时摇身一变成为豪门小少爷,这世上还有更加狗血的变化么?什么灰姑娘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安亦池看着递到眼前的纸张没有动,安谨默的手也没有移开。

张胖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的扭头看墙上的一副水果放大照。

良久良久以后,当众人以为安亦池不会有反应时,他终于开口了。

“DNA,那是什么?你给我买的三件运动装我都给钱了,我跟你去哪?”安亦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过于吝啬了些,于是语重心长道,“人不要一味的贪心,这样很不好。”

“嗝,”一个球员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下,僵硬的埋下头去。众人也在此时默默的垂下脑袋,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听见。

“也许我应该说明白一点,你是我的侄儿,你的父亲是我的大哥,不过他在十几年前过世了,以后你由我来照顾。”安谨默也不强求安亦池看这份体检报告,收回伸出去的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其实…”安亦池犹豫的张了张嘴,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这种骗人的方法真的已经过时了。”现在的电视剧都不拍这种过时的情节,这个人还开这种玩笑,实在太不与时俱进了,连他一个出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站在安谨默身后的石牧抽了抽僵硬面皮,不过他的表情还是比其他球员来得淡定,只是他发现那些球员的眼中竟然带了一丝…同情?

“我并不爱骗人,更不爱开玩笑,”平时寡言少语的安谨默今日是难得的好耐­性­,“我是安氏的总裁,这位张经理认识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骗你钱财,而这份DNA在医学上有着权威认证,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去,好好的生活。”

安亦池扭头看张成,发现对方正对着他点头,说明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什么总裁,也就是说是有钱人,而有钱人肯定不用骗他这个没有钱的。

不过自己是他的侄儿,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他的叔叔?师傅所说的尘缘未断,是指自己还有亲人?

安谨默见安亦池仍旧不言,很有耐心的在一边坐下,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先用午饭,然后我们等下回你的房间慢慢谈。”

现在谁还吃得下啊?众球员默默的想。

“好,”安亦池乖乖的点了个头,然后坐下去,挑起一筷子小白菜。

众人扯了扯嘴角,想努力的扯出一抹笑,但是在安亦池强大倒近乎诡异的淡定下,他们仍旧失败了。

“怎么,你们不吃?”安谨默挑眉,扫了一眼众人。

“我们饱了,饱了,”张成作为经理,在球员们希冀的目光下,迎接着总裁强大的气势。

“大鱼大­肉­的,的确很容易饱,”安谨默说着这句话,视线还有意无意的扫过安亦池面前那几盘没有油水的素材,那语气似乎在说球队里在欺负安亦池这个新人。

众人几乎要泪流满面,这是天大的误会,可是总裁既然没有开口说他们欺负人,他们也就不能解释,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能说不口的内伤。

“你们刚才还说今天要吃好几碗饭呢,怎么这么快就饱了?”安亦池咔嚓吃着一块拍黄瓜,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们,他们都怎么回事?

“哈哈,”林强­干­笑着解释,“可能是喝了些酒,又吃了油腻的东西,所以就饱了。”

“就说多吃素,别喝酒对身体有好处了,”安亦池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安谨默,“你要不和我一起吃?”

“不用了,我等你就行,”安谨默听出吃这些素菜是安亦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这些球员欺负他,面­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你不用急,慢慢吃。”

然后众人就看到,安亦池真的慢慢的吃饭,慢慢的喝汤,全然没有作为遗落在外的豪门公子的喜悦或者愤怒,这定力好得让旁边­干­坐着的球员们都忍不住对他进行膜拜。

见过神经粗的,但也没有见过这么粗的,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用钢筋做神经了吧?

不过…他们瞥了眼不见半分恼­色­的安谨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他们就是打酱油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校正,直接放上来了,等下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大家先凑合着看看吧,等下次更新再一起改掉虫子。

PS,感谢cherryklain童鞋再次扔给我的地雷=3=

12

12、认亲(下) ...

安亦池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沿,安谨默坐在一边椅子上面无表情,石牧站在屋里尽责的给安亦池讲解何为DNA。

花了半个多小时听完科普教育,安亦池听了一堆的什么基因遗传,什么染­色­体排列,然后晕晕乎乎的开口,“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不过意思是指我是这位先生是亲人?”说到亲人这个字的时候,安亦池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期待,没有喜悦。

石牧觉得自己这半个多小时的­精­力是白费了,不过想到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去上过学,那点气馁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的,您是总裁的侄子。”

偏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表情很严肃,但是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叔叔,安亦池感觉有些奇怪:“那你们现在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石牧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现在想要接你回去,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读书,学画,甚至可以去做明星,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安谨默靠着椅背,他身上不过是杂货市场上几十块钱一把的椅子,但是由他坐起来,硬生生的把一把廉价椅子坐出高档家具的味道,“你是安家的小少爷,应该得到最好的。”

只要食能果腹,衣能避寒,好与差有什么差别?安亦池歪了歪头,“我答应张经理踢球,人要言而有信。”

张经理?安谨默眉头微微一皱。

“总裁,小少爷说的是高乐队的经理,张成,”石牧见安谨默对此人没有印象,于是解释道,“就是刚才饭厅里与你谈话的人,小少爷是他签到球队里来的。”

“你喜欢踢球?”听了石牧的解释,安谨默转而看向安亦池,“我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这里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你要是喜欢踢球,我会替你好好安排。”

安亦池看向这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有些不理解的问,“我现在已经在踢球了,为什么还要安排?”

安谨默眉头微动,少年的眼神很澄澈,也很认真,似乎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异,他甚至在得知自己是安氏后人时,也没有露出半分的喜悦。这种表现很奇怪,独自生活的孤儿难道不是渴望亲情吗?生活在贫穷里的人不是渴望财富吗?为什么这个孩子什么情绪也没有,甚至没有质问一句自己为什么会是孤儿,他的父母在哪里?这是绝望后的麻木,还是从未接触过这些?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安谨默换了一种说话方式,他选择比较直接的说法,“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在情感上,你是我逝去兄长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家。”

石牧听到安谨默这一席话,诧异的看了眼安谨默,随即很快的垂下头去,也掩饰了眼中的那丝惊讶。

安亦池低头不语,他除了与师傅在一起外,并没有与其他人太过亲近,不过这个男人似乎说得很认真,左右自己现在也是独自一人,拒绝了会不会让对方难过,“你一直一个人生活?我要是不答应,你会难过吗?”

石牧再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把头埋得更低。

“会,”安谨默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笑,“你是我的侄儿,若是你不愿意跟着我回家,我肯定会难过,而且我住的房子很大,除了帮佣,我没有亲人。”

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么久,还真是可怜,安亦池同情的看了眼安谨默。出家人慈悲为怀,自己现在就算不是出家人,那也应该有一颗慈悲的心,想到这里,安亦池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陪你回家。”

陪与跟还是有差别的,不过对于安谨默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你现在跟我走吧,”安谨默站起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回头一看,安亦池还坐在床边,“还有什么问题?”

“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安亦池指了指满屋子在安谨默眼中根本不值钱的一些东西,说得很认真。

安谨默看到对方认真而又单纯的眼神后微微一愣,随即掩饰了自己心里在这一刻出现的复杂。

石牧以为总裁要变脸时,对方竟是再次坐回椅子上,耐­性­很好的在一边等着,仿佛他平日里都是金钱每一分每一秒变得不值钱了。

此时饭厅里经历安亦池由孤儿变成豪门少爷的众球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怎么也不能把呆呆愣愣的安亦池与满身气势的安氏总裁扯上关系,这差别也太大了点。

果然遗传是种神奇的事情,一人强势得让商界之人畏上三分,一个呆得让人无言以对。也许这是两人唯一相似的地方,都能把人打击得无言以对,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何智勇心里却感到可惜,难得出现一个足球天才,如今却要被安氏总裁接回去。像这样的家庭,安亦池回去肯定要接受贵族教育,有钱人又怎么舍得让孩子辛辛苦苦的顶着日头暴晒练习,还有球场上的那些可能让球员受伤的碰撞,对于有钱人家来说都是危险的。有钱人里面学画的,学音乐的,就连学下棋学时装设计学Сhā花的也有不少,唯独做这种高消耗体力的运动员很少。

想到这,何智勇叹了口气,难得一个好苗子,今天过后算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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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池的东西很少,少得用一个小提包装走就行。

安谨默坐在一边看安亦池收拾这东西,脸­色­有些难看,里面只放了三套衣服,一个手机充电器,一个马克杯,还有一个装杂物的小盒子,还有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那三套衣服里面有两套是他买给安亦池的李宁运动装,另外一套还在他的身上。

一个仅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这放在同龄人中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他这么大的孩子,也许有最新款的手机,游戏机,电脑,名牌衣服,而安亦池却什么都没有。

在看到安亦池准备把牙刷牙膏也要往提包里塞时,安谨默终于出声了,“这些东西管家替你准备好了,可以不用收拾。”

“哦,”安亦池有些可惜的看了眼牙膏牙刷,这花了他十几块钱呢,不过作为晚辈,听从长辈的话是应该的。自己既然决定跟他回去,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比较好,即便他没有接触过亲情这种东西,但是尊老爱幼还是明白的。

虽然师傅总是用这个理由让他去做饭,不过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总是有很多值得后人牢牢记住的东西,而佛家也讲究敬老,护­妇­孺。虽然他的这个长辈年轻了那么一点,不过这点认知上的困难,他还是能克服的。

提包的拉链一拉好,就被站在一边的石牧拎了过去,安亦池眨眼看着对方,只得到对方一个礼貌的请字,于是他只好转头看向安谨默。

“走吧,”安谨默把手伸到安亦池面前,白皙的手掌上没有一点茧子,指甲修得很­干­净。

安亦池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到对方的掌中,他的手比对方小一些,伸出去后就被对方握住。他歪了歪头想,这样被牵着,有点像他那天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些被父母牵着的小孩子。 这个动作师傅没有对他做过,不过感觉还不错。

这就是他不曾接触过的亲情么?

两人快走到到楼下时,安亦池突然停了下来,“明天我们球队有场比赛,我现在还不能走。”

就站在楼下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后,便觉得安谨默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凉飕飕的,有点渗人。

何智勇与张胖子都紧张的看着安谨默,他们都很明白,对方的一句话,决定着安亦池明天能不能上场比赛。

“明天我会派车送你到比赛场,”安谨默把视线从众人身上收了回来,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安亦池长出发茬的头顶,“先跟叔叔回去看看你以后住的地方,嗯?”

这一个温柔的“嗯”字让两人身后的石牧棺材脸龟裂了一角,其他人是齐刷刷的低头,看地板。

牵着人下楼,安谨默走到张成与何智勇面前,微微点了点头,“刚才我听小池提过,你们对他很照顾,我很感谢。”

张成忙点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他是我们的球员,年纪又最小,大家照顾他是应该的。”说了三个“应该的”后,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只要您老不认为我们吃鲍鱼鱼翅故意让安亦池吃青菜豆腐就好。

“明天我送小池直接来参加比赛,今天先带他回家。没有问题吧,何教练?”安谨默看向何智勇。

“没问题,没问题,小池的球技我们都放心,”何智勇心想,您老能舍得让他来参加球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再次微微点了一个头,安谨默转头看着身边的安亦池,语气柔和了不少,“小池,我们回家。”

“哦,”安亦池点了点头,被安谨默牵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用空着的一只手对屋子里的众人挥了挥,“明天再见。”然后附送一个灿烂的笑脸。

“明天见,”张成呆滞的挥了挥手,说完三个字后,安亦池人已经被安大总裁带出了门。

良久的沉默之后。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一个球员呐呐的开口。

“愚人节也没有这么惊悚的玩笑,”张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突然忐忑不安的开口,“我只花几万块钱签下安亦池,合约上还写着分期付款,安总裁不会找我算账吧?”其实,当初他只是想省些钱而已,真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是安氏总裁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侄儿。

众人齐齐的看着他,眼带怜悯。

何智勇在一众人的视线下,善良的伸手拍拍张胖子的肩,叹息一声,“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小池:一个人呆在大房子里的叔叔好可怜,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陪陪他吧。

安大总裁微笑:我要的只是结果,误会什么的,只好是美好的就行。

13

13、到家 ...

“你喜欢吃什么?西餐,日本菜,韩国餐,还是其他什么?”安谨默偏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中午你没有吃多少,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家。”见安亦池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安谨默决定先带他吃些东西再回家。

安亦池看过电视,记得西餐就是一男一女旁边放着一杯酒,盘子里放着怎么吃都吃不完可是只有巴掌大的深­色­不明物,倒是对其他两种菜没怎么了解过,“韩国菜和日本菜好吃么?”

“不知道,我不爱吃,听说主菜分别辣白菜与生鱼片。”石牧一板一眼的回答,不过语气里显然是对这两国的东西不感冒。

“啊?”安亦池听完,一脸的同情,“真不容易。”大白菜基本是所有菜中比较便宜的了,而且泡菜的时候不是要放很多调味的东西放进去么,辣白菜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被称为美食,这个国家的人生活得不容易,他还是不要去和人家抢吃的了。至于生鱼片,在安亦池脑子里,直接变成一条活生生的鱼,被一刀一刀的割下­肉­片来,他眉头皱了皱,“我比较喜欢吃素。”

“老板,在两公里外有一家素菜馆,听说手艺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人。”石牧作为助理,基本是十项全能。

安谨默点了点头,“就去那家。”看到安亦池仍旧微皱的眉头,他心里有了个谱,这个孩子似乎对这两种菜没有好感,看来他真的与时下某些只知道追求流行年轻人不同,这点他很满意。

懂事省心的孩子,谁都会喜欢,对于安谨默来说,这样的孩子他更加的满意,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所以安亦池这样的很合他胃口。

安亦池埋着头想,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叔叔喜欢吃那些奇怪的东西这口味真奇怪。他偷偷的瞥了眼坐在身边好看的男人,果然就像队友们说的那样,有钱人怪癖多。再一想,独自一人住在一栋房子里,也的确容易憋出病来,想到这安亦池伸手拍拍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我以后会陪着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此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手背上的温暖让安谨默微微一愣,当他看清安亦池清澈双眼中的关心,随即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谢谢。”

安亦池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笑就说明情况不严重,这毛病还有救。

石牧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诡异的互动,然后两眼直视前方,认真的开车,如果忽略他微微抽动的嘴角更好。

味道鲜美的素菜让安亦池胃口大开,出门时小肚子已经圆圆的,走在他身后的安谨默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吃蔬菜固然是好习惯,只是一点荤腥不沾,这么年轻的身体恐怕会营养不够,难怪都快十八岁了,看起来还这么瘦小。

看样子,回去的时候应该让管家想办法让这孩子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吃些­肉­食。

到达安氏别墅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安亦池坐在车里,看着雕花大门自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去后,首先是条宽阔的车道,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上面还栽种着一些修剪得很漂亮的树木花草,车子缓缓开了约莫两分钟,然后在一个小型喷泉处停了下来,喷泉十多米的前方,是一栋白­色­的建筑物。

想起队长曾说H市寸土寸金,那这么宽的地方该有多少金子?安亦池扒拉着窗户,打量着喷泉里长着翅膀的小婴儿,很认真的思索人类为什么可以长翅膀。

“我们到了,”安谨默见安亦池趴在窗户上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的模样,眼神微暖,“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安亦池坐直身体,忽略心中关于人类为何长翅膀的问题,扭头对安谨默笑了笑,笑里带了些少年独有的腼腆。

石牧下车替二人打开车门,然后退到一边。

安谨默眼睑微动,“下车吧。”下车后,他的手再次伸到了安亦池面前。

把手递到面前的手掌中,安亦池钻出车外,先是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发现白­色­建筑物后面,还有一栋较小的两层楼房,右边的草地上有一条石子小路,路的尽头有一个亭子,亭子四周都栽种这花草,左边的草地上有一座雕像,旁边两条雕花长椅,然后便是一些漂亮的花草树木。

安亦池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师傅在山上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架,说是秋千,不过是用绳子在两棵树上栓起来的,中间有块木板子的东西。小时候师傅有时候要下山,他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终于有一次绳子断了,他摔在地上嗷嗷大哭,最后还是自己爬起来走掉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坐过秋千。

“在想什么?”

“秋千,”安亦池老实的回答后,才惊觉问话的人是他的叔叔,眨了眨眼低下头去。

“张管家,今天下午叫人在那搭一个秋千架,”安谨默指了指左边空着的草地。

“是,先生。”

安亦池愕然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严谨。

好轻功!安亦池心中大赞,这人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这功力实在不俗。

见安亦池看着张管家,安谨默介绍道,“这是管家张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他,他会替你办好,其他的人你可以慢慢认识。”

“你好,张伯伯,”敬老爱幼的安亦池对老人一向称伯伯,所以对张庆亦然,顺便还附上一个佩服的眼神,都上了年纪,轻功还使得如此之好,真是高人。

张管家眉梢微动,随即平板的鞠了一躬,“少爷言重了,您叫我张管家就好。”作为管家,被主人称为伯伯,他压力其实很大,更何况这位小主人身边还有一个正牌的叔叔,而这位还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他压力更大了。

安亦池了然,果然是高人,即使是说话面皮也没有多大反应,于是他决定遵从对方的意愿点头,“我知道了,张伯伯。”

张管家眉梢又动了动,最终还是用平板的语气叙述道,“先生,小少爷,请问你们是要用下午茶还是休息?”

“不用了,”安谨默虽然不知安亦池为何自张管家出现后就一直对张管家面露佩服,但是这种小事他也没多少好奇心,把身上的西装脱下递到张管家手中,带着安亦池进了住宅大门,“安排小少爷沐浴。”

“好的,先生,”作为有职业素养的管家,张庆对主人家的意思向来执行得很到位,他转头看向正打量屋子的安亦池,“小少爷,请随我来。”

安亦池笑着点头,“谢谢。”

张庆多看了安亦池一眼,“不用客气。”这孩子,似乎与他父亲不一样。

安谨默坐在楼下喝咖啡,等到张管家下来时,他放下杯子,“那孩子有没有说什么?”

张管家向来严谨的表情有一点点的龟裂,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小少爷说,浴缸太大,要节约用水。”

安谨默嘴角微勾,随即道,“看来,我明天应该带他去游泳池看看。”

张管家抬头看向安谨默,“先生,您这是在刺激小少爷。”

“他早晚要习惯这一切的,”安谨默端起杯子,抬了抬眼,桃花眼中带上抹情绪,“他是我的侄子。”

张管家几乎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讶,随即低下头,“或许是的,这位小少爷很单纯。”

“与我的大哥不一样?”安谨默轻笑,似乎知道张管家的言外之意,他舒适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如果与他的那位大哥一样,他也就不会把人带回来。

张管家仍旧低头不语。

安谨默闭上眼,想起那次在超市里的巧遇,那个蹲在货柜旁傻乎乎盯着过时玩具发呆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与他那个不务正业玩女人玩车的大哥的确不同。

“小叔叔,”一颗脑袋从楼道上伸了出来,随即是半边身子。安谨默睁开眼,看到浴袍松松跨垮的挂在安亦池的身上,他甚至还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胸口,“下来。”

“哦,”安亦池穿着毛毛的软软的拖鞋,啪嗒啪嗒凑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十足一个听长辈话的年轻人。

安谨默伸手替安亦池整理好浴袍,重新把浴袍带子在他腰间打结,又接过张管家递来的毛巾替安亦池擦了擦头顶,“怎么了?”

浴袍被整理好的安亦池对安谨默感激一笑,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脸有些发红,“我洗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吗?”

“不喜欢?”安谨默把毛巾放到一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不是,很漂亮,谢谢小叔叔,”安亦池见对方低头和东西,以为对方是伤心了,又补上一句,“我很喜欢。”毕竟对方有些心理问题,他还是顺着一点好。

“喜欢就好,”安谨默抬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先去睡个午觉,晚上吃饭我再叫你?”

“好,”安亦池心了然,果然顺着对方就好,对待长辈,要宽容。

等安亦池再次上楼后,安谨默才道,“小池的房间在我隔壁?”

“是的,先生。”张管家点头。

“很好。”安谨默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的误会啊~=。=

听说作者卖萌可以增加留言,于是…

o(≧v≦)o~╭(╯^╰)╮~(@^_^@)~

卖萌完毕,谢谢大家观赏

14

14、叔侄相处(小修) ...

身下的床很大,即便打两个滚也不会掉到床下去。身下的床还很软,软得像是陷入了棉花中一般。

从睡梦中醒来的安亦池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又在香香软软的被子里蹭了蹭,才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床的右边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落地床,淡蓝的窗帘遮住了屋子里的光线,让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

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锻炼骨骼,所以他从小就睡石床,到了俱乐部,睡的倒不是石床了,可是没有现在的这个宽大,这么柔软。

走下床,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让安亦池忍不住眯了眯眼,拉开窗走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弯月形的阳台,栏杆雕得很漂亮,阳台上还放着用青瓷花盆装着的花草,花盆擦得很­干­净,在夕阳下反­射­着光芒。阳台上搭着一张桌子,桌布是很浅的蓝­色­,桌边放着两张藤椅,桌上放着一个长劲细瓷花瓶,里面擦着两支半开的玫瑰。

安亦池走近桌子,伸手端起细瓷花瓶,上面有着一个飞天仕女的彩绘,仕女绘有唐朝遗风,给人一种对神佛的向往与信仰。他记得师傅也会画这种飞天图,可惜他只学会画观音图,大概是天生不擅长这类东西。

安谨默打开安亦池的房门,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人不在床上,他朝阳台上一看,人正坐在桌边看着一只花瓶,他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才进屋道,“睡得还习惯吗?”

“小叔叔?”安亦池放下花瓶,转头看向安谨默,“床很舒服。”

走近安亦池身边,安谨默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很喜欢这类的花瓶?”

安亦池本想告诉对方,他只是鉴赏画技对花瓶不感兴趣,只是转念又一想,这些小事并没有值得说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看看。”

“等下就要用晚餐了,先去把衣服换好,你的衣服管家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都放在衣橱里。衣橱是去年买的,款式有些陈旧,明天我叫人送来样品照片,你再挑一款喜欢的,”安谨默瞥了眼屋内的衣橱,“我在楼下等你。”

“谢谢你,小叔叔。”安亦池眼睛一弯,变成一条缝,这个人与他虽然相处起来有些陌生,不过对他还是挺好。

安谨默起身淡道,“我是你叔叔,不用客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出了房间。

安亦池回到屋内,看着眼前十二开门不见半分陈旧的漂亮衣橱,眼珠子瞪大了一点,拉开一扇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套套搭配好的衣服,最上面的小隔层还放着各种衣饰帽子眼镜等物,大得跟个储物间似的。

过惯小老百姓日子的安亦池看到这堆东西,愣了好半天,随便捡了一套衣服换上,出了门看了眼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蹭蹭下了楼。

到了饭厅,安谨默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桌上放着的菜正冒着热气。角落里站着两个身带围裙的陌生女人,见到他下来,其中一人递上一块湿毛巾。

安亦池有些不习惯别人的殷勤,不过看到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接过,“谢谢。”他觉得,在看待人或事时,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你认为不合理的不好的,在别人眼中不一定就是差的。

人在不忘记本­性­的前提下,是可以尝试着适应环境的。安亦池把手擦­干­净,把毛巾递还给一边的女佣,再坐到桌边。桌上的菜大多是他没有见过的,不过仔细看看,似乎并没有见到荤菜。

“开饭吧,”安谨默率先动筷,他吃饭的动作很漂亮,安安静静又不失男人的风范,不过安亦池显然对这种气质的东西不怎么在意,他正对桌上的食物表示极大的兴趣。 挑起一块类似茄子的东西,味道格外的鲜美,他又多吃了一块,“小叔叔,这道茄子真好吃,怎么做的?”

刚巧走到饭厅的张管家听到安亦池的声音,担心的看向安谨默,这位先生向来不喜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这小少爷刚回来就触到逆鳞了?

正吃饭的安谨默听到安亦池说话,手微微一顿,眉头微皱又很快散开,“你感兴趣可以问厨师。”

“哦,”安亦池点了点头,筷子伸出一半又停了下来,“是素菜吗?”

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安谨默面­色­不变,“素菜。”

“嗯,”点了点脑袋,安亦池放心的埋头开吃。

张管家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默默无言的走到一边站好,这一桌子菜虽然不是由大鱼大­肉­做的,可是有些作料是由鱼汤­鸡­汤熬制的,这能算是真正的素菜么?先生你这么肯定的语气是真不知道,还是骗小孩子?

瞥了眼吃得开心的安亦池,张管家垂下眼睑,不过半大孩子,吃什么素,瞧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更何况主人怎么说,他怎么做,这些事情,不是他Сhā手的地方。

至于不沾荤腥么…看起来是素菜就好,这种不进厨房的年轻人还是很好忽悠的,这一点作为管家的张庆可以肯定。不然先生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小少爷就真的相信了。

虽然下午睡了觉,又换了一个地方,不过安亦池晚上的睡眠仍旧不错,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晚上多上了两次厕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有些肠胃不适。所谓水土不服至少也要相隔老远的距离,他怎么只是在本市换了一个住处就水土不服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他进洗浴间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楼时,管家伯伯正站在小叔叔面前说着什么,小叔叔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安亦池有些同情的想,孤身一人过日子,连表情都少了。

“小叔叔早,”安亦池站在楼道口,并没有走近。

见到安亦池,安谨默与张管家停下交谈,他戴的金丝眼镜让他的眼神有些冷,但是语气却带了些温和,“早,坐。”

安亦池走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张管家退后几步,退到一边的角落站好,动作很快,但是仍旧无声无息。

安亦池有些感慨的开口,“张伯伯的轻功真好,走路一点声也没有。”

张管家礼貌的微微鞠躬,“少爷,请您叫我张管家。另外,我并没有什么轻功,走路不打扰主人家,这是做管家的基本准则。少爷你如此夸奖,我承受不起。”

安亦池有些遗憾的看了张管家一眼,不过看到对方那布满皱纹的脸仍旧没有半点起伏,死心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安谨默,“我们的球赛九点开始,我有前排的求票,你要来看吗?”作为内部球员基本每人都有两张内部门票,不过他没有亲近的人专程来看他踢球,所以每次门票都送给队友了。昨天走得急,忘记把身上的两张票送出去了。

眼见安亦池面露期盼,安谨默沉吟半晌,微微点头,“好。”然后没有再说别的话。

“嗯,”安亦池笑眯眯的点头,不介意对方稍显冷漠的态度。独居久了的人不擅长与人相处,他理解的。

为了让对方与自己能自在的相处,安亦池开始给安谨默讲在球队里的事情,他平时虽然不是爱唠叨的人,不过小叔叔独自一人生活了这么些年,他还是多陪他聊聊天比较好。

直到早餐开始,安亦池还捧着牛­奶­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教练说我还没有找到足球的魅力,不过我踢得已经很好了。”

咽下嘴里的东西,安谨默挑了挑眉角,表示自己在听着对方说话,不过听着小池说的这些,那个球队的人似乎还算不错?

用完早餐,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七点半,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安谨默很悠闲,安亦池也很淡定。

“先生,石助理来了,”张管家看着被小少爷唠叨一早上也没有让小少爷闭嘴,这恐怕算是极大的忍耐了。

“上楼换鞋,然后出门,”安谨默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异常的快。

安亦池听到这话,只好放弃与安谨默继续交流感情,到楼上换鞋。

安谨默站在大厅里,等安亦池换好鞋下楼,扣上右臂衬衫上的袖口,转身往屋外走。

安亦池乖乖跟上。刚刚跟着安谨默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张管家的声音。

“小少爷,”老管家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语气平缓的叙述,“请把这瓶牛­奶­带上,它有益于身体骨骼发育,少爷你需要多喝一点。”说完,眼神严肃的扫过安亦池的头顶与脚底,有一丝微微的不满。

安亦池摸了摸已经八分饱的胃,又看了看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严肃的表情,伸手接过牛­奶­,“谢谢张伯伯。”

张管家已经不再纠正称呼,而是微微低头表示恭敬,“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严肃的管家呀,安亦池眨了眨眼,把牛­奶­瓶抱在怀里,跟着安谨默爬上车后座,等车开出别墅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这牛­奶­,我能不喝么?”

瞥了眼超过五百毫升的牛­奶­瓶,安谨默推了推眼镜,“可以只喝一半。”

“哦,”安亦池恹恹的低头,看了眼用高压密封的瓶盖,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扭,瓶盖拧了下来,他抱着瓶子还是喝起来,喝几口再目测一下是否足够一半的量。

安谨默看着对方轻易拧开瓶盖的动作,眼睑微动。

等安亦池把牛­奶­喝到一半,安谨默开口,“你喜欢足球?”

“不讨厌,”安亦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眼神微微一黯,安谨默转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了。”

安亦池愕然,他知道什么了?

而且,他还想找到师傅,然后…

他离开这个小叔叔,对方以后不会连一点点表情都不剩下吧?

这一刻,安亦池觉得自己责任重于泰山,而且还面临着非常严肃非常重大的抉择。

他究竟是该努力的找师傅还是留下陪这个面瘫叔叔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感觉不对,小修了一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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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一直在抽,果然半夜更新才无压力~

感谢上章给我留言的童鞋,我回复留言那个掬花转了好久都木有反应/(ㄒoㄒ)/~~真是杯具~

PS:感谢1025751童鞋与907146童鞋给我扔的地雷=3=,我会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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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初得薄名 ...

进了体育馆,安亦池便直接到高乐队的更衣室,安谨默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眼里漠然一片,然后转身往观众区走。

“总裁,分公司出了些问题,现在…”石牧挂了电话,视线扫过安谨默手中的球票,沉默不言。

“去分公司,”把球票塞进西装口袋里,安谨默回头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便不再犹豫的离开。

石牧大步的跟上,还没有走出球场,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他忍不住回头,此时是球员上场了?

“看什么?”安谨默声音仍旧漠然,“去开车。”

“是,”石牧转身往停车场走,心里却忍不住疑惑,总裁对安亦池算是看重还是不看重?

高乐队与北城队在球迷眼中来说,前者是近来的黑马,后者却是公认的强队,球迷们偏爱哪一支球队便不言而喻。也有不少球队之前看到了安亦池的表现,开始联系张成想要买下安亦池的合约,不过张成舍不得,所以人一直还留在球队里。

想要挖走安亦池的足球经纪人越来越多,就连球赛开始前,还有人给张成打电话,而安亦池的身价从最开始给出的十万涨到一百二十万人民币,这对高乐这样小小的球队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天价,不过现在的张成心里很清楚,安亦池合约的决定权在安氏总裁的手上,不是他的手上。

球赛开始三分钟后,何智勇接到了一个电话,神情似是高兴,又有些遗憾。张成见他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何智勇叹了口气,“那孩子决赛过后,就要走了。”

“哪家?”张成心里隐隐有些谱,不过还不敢确定。

“还能有谁,”何智勇视线虽然落在球场上,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安阳总教练开了口,我们这边能不放人?这恐怕也是老板的意思。”

张成眉头紧皱,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他管的这个小球队,本来就留不住人,更何况自己这个经理位置也是靠在安家工作远房亲戚才得来的,自己有多少本事他心里也清楚,能找到一个踢球的天才,已经算是他的运气。

北城队的球员个个人高马大,就连球队里的两个外援也比高乐队的两个外援长得结实,比赛不久高乐队这边就在体格上吃了大亏。

北城对高乐的态度是赤/­祼­­祼­的轻视,无论是握手时斜眼看人的某些球员,还是球场上气势汹汹的进攻状态,对方都没有把高乐队放在眼里过。这就像是巴西队与中国队的较量,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你当成对手,上场就是气势强大的进攻进球,然后看着你自己乱成一套。

轻视人并不礼貌,但是对于强者来说,只有真正的对手才值得尊敬。在有机会夺冠的北城队看来,高乐队根本就是支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小队,他们能进入决赛,已经不能被称作为黑马,而是奇迹。

而是奇迹不是总能发生的,而且弱者的奇迹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也不是。

开场的第十三分钟,北城队的主力8号进了一球,这个球进门的方向很正,踢法也并不是特别的凌厉,可是球仍旧进了高乐队的大门。

高乐队的球员们见北城队球员们脸上那种本该如此的表情,面上都火辣辣的一阵疼,而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让他们一阵心慌。他们与对方差得太远,根本就无从下脚。

胡海喘着气,弯腰看着脚下的草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怎么了,他们不过进了一球而已,”安亦池见队友们一副气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输,比赛时间还长。”

胡海抬起头,见到安亦池脸上的疑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能告诉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对方比己方球技好很多,他们已经输定了么?

面对这样的眼神,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别难过,我去踢一个回来,”见胡海那副颓然的模样,安亦池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担忧的看了眼胡海。然后转身用视线死死的盯着裁判,只要哨声一响,他就去抢球。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S省体育频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2011年全国省级足球联赛,对战双方分别是W省Y市的北城队以及我省H市的高乐队。现在球赛已经进行十五分钟,北城队领先一球,我是主持人程东。”程东坐在演播室里,没有一丝热情的介绍着眼前摆明是一边倒的足球赛,“坐在我身边的是特邀足球评论员高至男。高先生,关于这场球赛你怎么看?”

“从整体实力来说,我省的高乐队的确比北城要弱上一些,不过高乐队近来的几场球水平都很高,几乎算得上是赛场上的奇迹。说到高乐队的奇迹,就不得不提到他们球队的7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可能不知道,这位7号可算得上是天才…球进了!”高至男抓紧话筒,激动得脸­色­绯红,“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进球的是高乐队的7号,这个球非常的漂亮,非常的漂亮,请大家看回放!”

程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从球赛开始就一直保持君子风度的足球评论员突然变成哥斯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边只能听到这人的咆哮声,他抬头去看回放,一时间也呆了。

只见这个7号竟是从对方的主力脚下抄走了球,带着球一路前行,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还如鱼得水,愣是把球带进对方的球区里。这还不算神奇的,神奇的是这位年轻的球员竟然来了一个凌空飞踢,就跟拍武侠片似的,球直直的飞进对方球门,镜头里甚至能看到几片草叶飞了起来。

“7号安亦池,7号!”看了回放的高至男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这是个漂亮的凌空进球,非常漂亮非常非常完美!”

“这位7号的小将看起来瘦瘦弱弱,没有想到脚力却是如此的好,大家来看看他的一个近镜头,”作为主持人,总是要保持冷静的,程东看了眼身边仍旧激动的高至男,待镜头拉近,屏幕上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脸蛋白皙漂亮,因为进了球,被队友们紧紧的抱住,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现在是高乐队的球员们在互相庆祝,看来大家对小将7号进球非常的高兴。”

电视机前的观众纷纷觉得这是一句废话,自家球队进了求,谁会不高兴?

“球赛继续进行,北城队9号传球,现在球在北城队的11号…”

“抄球!抄球了!7号在主力11号脚下把球抢走了!”高至男激动得把话筒捏得咯吱咯吱作响,“7号,又是7号,我有理由相信,这位7号未来会是位足球巨星,我相信!”

相信你妹哟,主持人程东寂寞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究竟谁才是主持人,而且他身边这位是评论员不是预言家吧?什么未来的巨星,中国足坛有过足球巨星么?就算踢得再好,到了后面不一样江郎才尽,在国际足坛庸庸碌碌,在大型比赛上更是抬不起头来。

“高乐队的安亦池,还是员非常年轻的小将,今年的年纪不大,有如此的球技实在让人侧目。唉呀,11号把安亦池拦住了,似乎是想抢球!”程东心下叹气,这7号再灵敏,可是对方11号那体格,随便一脚一足够把他踹翻。北城队的球风向来野蛮,这个7号怕是要吃亏了。

两米高的壮汉与一米七的小个子对阵的场面,无论谁看到,都要替小个子捏一把汗,S省电视机前看球赛的观众也一样,他们紧张的看着电视屏幕上高壮的黑男朝白白瘦瘦的大男孩撞去,有些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11号撞来的那一刻,安亦池把球往旁边一勾,然后快速的侧身,就感觉面颊一阵带着汗味的风吹过,而对方的11号…摔在了地上,而且是脸着地。

安亦池无辜的睁大眼睛,然后脚下带着球往对方球区跑,留下一个趴在地上的巨汉。

“观众朋友们,7号小将安亦池在这个时候选择避让是正确的,这个动作没有犯规也不让自己受伤,只不过对灵敏度的考验比较大,不过对方的11号似乎摔得不轻,”高至男这话并没有嘲笑对方的意思,可是此时在某个体育论坛上,却开始有人谈起这场足球赛来。

有人在直播视频上截了安亦池的图放到论坛上,引得一群女­性­的围观,对于她们来说,足球她们不太懂,但是对容貌还是比较懂的。

而这个帖子的名字就叫《原来中国足球比赛中也有美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点击回帖蹭蹭的往上涨,很快变成HOT。

然后很快又有人不停的贴图,而11号想要撞人时的一张图,摔倒时的一张图,以及安亦池无辜眨眼的图,很快四处发散开来。而另外一段关于安亦池凌空进球的视频,更是异常的火爆。因为这段视频里夹杂着高至男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所以甚至一度有网民称他为咆哮高教主。

因为安亦池连续两次的进球,高乐队众球员的信心大增,底气十足,到了最后尽是超常发挥,就算被对方球员撞到了,也是拍拍草叶继续比赛,球赛变得高/潮不断,而现场的观众更是热情异常。

再说,好多人本就不是真正的球迷,而是本着支持本省球员的目的前来,现在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场比赛,怎么可能不高兴。

对于中国球迷来说,能看到一场不引人发困的国内比赛,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觉得很满足,很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看文的童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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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遗忘 ...

下半场比赛开始,看台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甚至有人补买球票进场看球的,这在省级足球联赛上算是少有的情况,因为大多数时候现状是球赛越到最后,看球的人越少。

时已近夏,上午十点过后的太阳已经十分的炙热,球场上的球员们顶着日头奔跑,已经是汗流浃背,咸湿的汗水落到眼里也顾不得擦,如今的他们已经踢红了眼。高乐队想把球踢到最好,而北城队不想输,一个个咬牙硬拼,杀气腾腾。

“今天的气温比较高,大家可以看到球员们身上的球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不过球员们都没有懈怠,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程东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不能偏向任何一个球队,更何况这个台全国观众都能收看到,若是因为语言不当引起地域纠纷就麻烦了。

作为足球评论员的高至男本就是当地人,他倒是没有主持人顾及的那么多,在程东说完这些话后,他接话道,“高乐队在之前默默无闻,但是这次的比赛,每一个球员都表现得十分好。这大概是受了他们球队7号的影响,一个个犹如猛虎下山。就说高乐队的3号球员胡海,被对方的大块头撞倒后,爬起来继续比赛,他没有假摔没有故意误导裁判,这就是足球的­精­神!这就是体育的­精­神!”他这话刚说完,北城队一个球员抱着腿倒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程东:“……”

“北城队的9号摔倒了,裁判罚了高乐队4号一张黄牌,从体格来看,4号似乎比对方9号瘦弱些,看来咱们男人还是浓缩点比较厉害。”高至男翻开球员的资料表,“北城队9号球员身高188厘米,体重96公斤。高乐队4号球员身高179厘米,体重76公斤。”

程东纠结的看了眼这位评论员,此人是来招仇恨值的吧,谁请的这个人来做这期的嘉宾?谁?!

“看慢镜头里4号的确踢到了9号,不过照情况看,这只能算作无心的意外,”程东抢过说话权,看着屏幕道,“比赛继续进行,球在北城队球员脚下。”

不过,他这句充满语病的“无心的意外”一度成了网络恶搞的词语,比如某论坛楼主挨了骂,下面就会有人跟楼说,这是无心的意外;甚至到了后来,有人挨了揍,对方也会说句,对不起,老子这是无心的意外。

即便是安亦池,顶着这么烈的日头,也出了不少汗水,更何况昨天晚上还拉了两次肚子,身体比往日虚弱了些。他微微喘着气,防守着对方攻势,心里却有些奇怪,明明刚才4号那一脚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力,对方的9号表情怎么如此的痛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假摔?

果真世人为了名利,把这种不堪的事情做得光明正大。安亦池眉头微皱,把对方更是防守得密不透风,眼见对方被己方防守得没有退路,竟是凌空朝球门里­射­。安亦池见状,怎能让这个球从自己头顶上飞过,竟是跃身而起,脑袋一撞把球撞到了胡海的脚下。

胡海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把球往对方禁区里带,眼见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他找好角度就是一脚,然后球稳稳的进了!他回头奔向安亦池,高兴的搂住了他。其他人更是一拥而上,把两人压在了最下面。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个在各种粗壮黑腿中伸出来的白皙小腿。

“高乐队又进一球!进球的是8号胡海!现在高乐队领先了三个球,比分为四比一,看来北城队要向追回失球有些困难,这次比赛北城队要是输了,即将无缘冠军,”高至男语气里带了些愉悦,“不得不说,7号安亦池的弹跳力非常,而传球的准头也不错,这表示他的控球能力非常的强。”

程东抽了抽嘴角,这位评论员已经成了那个7号的球迷了?句句不离7号,不过…这个7号的确很有天分。

下半场比赛进行了一大半,看台上加油声此起彼伏,安亦池耳力极好,远远便听到不少人叫着七号,他看了对方球员区,并没有看到传7号球服的,看样子是在叫自己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太阳,安亦池觉得心情有些好。

比赛继续进行,当还剩下两分钟就要结束比赛的时候,高乐队再次进一球,这次是安亦池把球传到林强脚下,由林强­射­进了门。

北城队喘着气,呆滞的看着对方球员们拥抱在一起庆祝,似乎对眼下的情况无奈的接受了。

“我擦,这些混蛋吃了兴奋剂吧,”候补席上,一个北城球员咬牙切齿。不过这句抱怨倒是让教练脑中灵光一闪。这高乐队名不见经传,这次却表现得如此英勇,该不会是真的用了禁用药?

比赛最终以五比一结束,不少记者想要采访高乐队的7号,结果却发现高乐队被主办方召走,他们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的,托关系的,都忙活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这时候S省的体育频道直播间掐断了直播,进入了广告时间。

“北城队的教练怀疑高乐队球员用禁用药?!”程东从现场记者拿到第一手资料后,一直公平公正报道比赛的他终于有些怒了,扯下衣服上挂着的微型话筒,“这北城队的教练什么意思,比赛前球员已经检查过一次,他又叫人检查我们省的球员,是看不起人还是输不起?!”

“输不起呗,”高至男倒是异常平静,“要是检查不出禁用药,这个消息一泄露出去,北城队这次脸就要丢大了。”

程东瞥了眼高至男,老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事实证明,北城队注定了要失望,因为再次检验的结果是高乐队球员身体指标各项都比较正常,就是体力消耗得厉害了些。

当然,北城队不会知道,在S省的省台,他们所做之事已经在电视台里播放了出来。

“大家好,这里是S省午间新闻三十分,今日上午9点我省球队与W省球队的比赛取得五比一的好成绩。不过到最后却发生一件小Сhā曲,W省球队怀疑我省球队球员服用禁用药,不过经过再次检查,我省球员各项指标均是正常。经过此事,我们希望以后的比赛中,要互相尊重对手,也不要用莫须有的理由来抹黑对方。体育的­精­神是友好的,和谐的…”

从此以后,只要北城队输了球,就会有人在网上发表类似以下的帖子《北城队,你妈叫你去检查对手有没有服药!》。而若是北城队赢了球,也会有人在网上发出类似此种的帖子《我怀疑北城队可能服用禁用药,你觉得呢?》总之北城队从此以后,各种杯具,各种心酸。

当然,此刻的安亦池是不会知道北城队杯具的未来的,他在体育馆里洗了澡换上衣服后,与球员们一起出体育馆,至于某位来看他球赛的叔叔他已经忘记了,当然,他更加不会知道对方没有看他的球赛。

赶过来接人的石牧看到安亦池从体育馆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就看到安亦池与队友们说说笑笑的从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走过,然后与其他球员一起上了客车。

石牧:……

安亦池与队友们先是去酒店大吃了一顿素菜,休息了一小时后一行人又往游泳馆里去了。

安亦池不会游泳,抱着一个充气泳圈在游泳池的浅水区里扑腾,黑白­色­还带着熊猫头的游泳圈陪着半大少年扑腾的动作,真是说不出的好笑。

“对了,小池,你今天赢球安总高兴吗?”胡海心想,毕竟安亦池不是安谨默亲生的孩子,若是小安表现得不够好,日后等安谨默结了婚,安亦池的日后恐怕不会受重视。

“啊?!”安亦池想了想,扭头看向胡海,“我把小叔忘在体育馆了,他之前说要看我的球赛。”

胡海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干­巴巴的问,“你确定他看完全场了么?”

“不知道,”安亦池老实的摇了摇头。

“安总如果没有看完就最好,”胡海叹了口气,倒是能够理解安亦池为什么忘记了安谨默,毕竟从未相处过生活环境也不相同的两个人,仅仅相处了一日,又会有多亲密?

“我今晚还要去俱乐部,”安亦池眨了眨眼,“张经理说今晚有内部庆祝。”

“那你给安总打个电话,”胡海趴在泳池边上,把头扭到一边,“别让安总担心。”这种违心的话说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他总觉得安谨默那样的人不一定会担心,但一定会发怒。

“可是,我没有小叔叔的电话号码,你有么?”安亦池顿时为难了。

胡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作为一个小小的球员,他怎么可能有最终BOSS的号码?!

“啊,小叔叔也没有我的号码,”安亦池为难的揪住泳圈上的熊猫头,“要不,我晚上聚会后再回去?”在安亦池心里,约莫大概可能还是这些队友们稍微重要一点。

“行,到时候叫辆车送你回去,”胡海知道这个孩子最近与队友们越来越亲近,伸手摸摸安亦池脑袋上的短发,笑了笑。

处理完分公司的事情后,安谨默赶回家已经是夜里十点,他把外套递给旁边的女佣,随口问道,“少爷睡了?”

“先生,少爷还没有回来,”女佣小声的回答。

安谨默眉头微皱,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叔侄两人对比起来,小叔真是!!弱爆了!!!

谢谢上章给我留言的童鞋(づ ̄ 3 ̄)づo(°▽、°o)

PS感谢童鞋、wudongdeqingting童鞋送给我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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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夜归(抓虫) ...

夜里十一点多,高乐俱乐部里仍旧是热热闹闹,有抱着酒瓶不放的,还有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安亦池抱着瓶果汁躲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堆人打打闹闹。

张胖子带着一身酒味在他身边坐下,“小池,两天后还有一场比赛,那场比赛很重要,只要赢了,我们就能挤进六强。”他抱着酒瓶喝了一口,“我接管高乐一年多时间了,这个球队一直没有什么名气,如今如果能进前六强我就满足了。”他爱钱,市侩,但是也希望中国足球能有一个灿烂的未来。

说是爱国可能有些矫情,但是每每看到国外媒体或者一些球员蔑视国足的时候,他心里是既难过又生气,难过于自己国家的球员被轻视,又气这些球员不争气。越到后来,这希望也就渐渐变成了绝望,可是高乐队的变化却是让他说不出的高兴。

近来球员们训练认真刻苦了不少,有时候还愿意自己加练。以前这些人是能逃训便逃,整日里混着那点工资,便算完。他伸手大力拍了拍身边安亦池的肩,“小池,今儿我在这里跟你道句谢了。”他知道,就算下个月安亦池去了安阳队,高乐队也仍然会继续­精­神焕发的发展下去。

“是你把我带到球队,给我吃穿,”平日里呆呆的安亦池在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你我二人有缘,你助我脱离困境,我为你踢球。是你先帮助了我,我才能做这些,所以,你不用谢谁,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张成从未见过有人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的淡然,他愣了愣才笑,“是了,是了,我这人在这些利益圈子里混得太久,什么都拿来衡量,今天被你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东西不是那样算的。”

“你早该明白的,”安亦池一脸认同的点头,随即视线扫过张成的大肚子,“不过,你该少吃些油腻的东西,太胖不好。”

张成打个酒嗝,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想,他长了肚子与他们谈论的话题有关系么?

似乎看出张成脸上的不解,安亦池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比如说你要从某个地方钻过去,突然发现肚子太大,被卡住了,这也是一种缘,孽缘。每一个缘都有因,有了因必然有果。你的因不好,果又怎么会好到哪去?”

听着一个半大孩子板着脸一脸认真的说着这些话,张胖子胖脸有些扭曲,但是脑子里却浮现自己被各种东西夹住的情形,其中甚至包括了老鼠夹,虽然他觉得老鼠夹那种东西只能夹住自己两根手指。晃了晃脑袋,“什么因,什么果,你不就是叫我减肥么,没办法啊,做经理的在外面要应酬要喝酒,这肚子是减不下来了。”

安亦池听完这话,忍不住伸手摸摸那软绵绵的肚子,突然改口道,“摸起来挺舒服,你不减也没有关系。

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的张成捂着肚子,往沙发旁边蹭了两下,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明明是个看起来很天真的孩子,怎么他刚才看自己肚子时的眼神,怎么那样可怕呢?

笑闹完毕,已经过了凌晨,教练叫了车送安亦池回去,想到安亦池在俱乐部玩到深夜,安谨默那边也没有来个电话,何智勇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安谨默不会是只把人接回去,然后不闻不问了吧?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何智勇把安亦池送到车门口时,忍不住开口道,“小池,离比赛就只有这么两天了,时间也不多,你…”

“何教,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来训练的,”说完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去了,教练再见。”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何智勇表情僵硬,他其实是想说,反正就这么两天,可以不用来比赛,在家里好好与安总相处。

“果然对安亦池说话要非常直接才行得通,“何智勇喃喃开口,抬头瞥了眼头顶上方亮晃晃的月亮,”豪门大宅的人,就是人情冷漠啊。”

他记得安谨默来接安亦池那天,虽然仍旧冷漠,但是对安亦池的态度还是温和的,原来这些有钱人都是喜欢演戏的?

安谨默躺在床上,他睡眠向来很浅,听到外面有车子停下的声音,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就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一辆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早上穿出去的那套休闲装。

“小少爷,您回来了,要用宵夜吗?”安亦池刚进门,张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张皱巴巴的脸变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感。

安亦池不自觉的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压低声音说:“不用了,谢谢张伯伯,我上楼去了。”

“那小少爷上楼小心,”说完这话,张管家的身影再次陷入黑暗中。

安亦池先是惊讶于张庆动作之迅速,又不想吵醒已经睡着的安谨默,便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待安亦池上了楼口,张管家消失的角落里亮起一团小小的光芒,那是手机屏幕的光亮。

“喂,唐医生吗,我是管家张庆,明天早上九点后到安宅一趟。”

“我…脚扭了。”

“…”

安亦池上楼,扭开门还没有进去,就发现身后有声音,他回头一看,安谨默穿着睡袍站在他五步远的地方,月­色­穿过走廊上的窗户,映照在安谨默的脸上,让他原本就漠然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

“你喝酒了?”安谨默问道了安亦池身上淡淡的酒味。

“我不沾酒水的,”安亦池对于这些清规戒律记得还是很清楚,“我晚上喝的果汁,没有喝酒。”

片刻的静默后,安谨默的声音再次响起,“玩得开心?”

“开心,”安亦池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月­色­照不到,对方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他又道,“今天我一个人走了,对不起小叔。”

“嗯,”安谨默垂头,面容便陷入一片­阴­影中,“夜深了,睡觉吧。”

“谢谢小叔,”安亦池手放到门把上,见安谨默的脚步声走远,又回头道,“小叔叔,请等一下。”

脚步停了下来。

“最近几天比赛比较重要,我想要回俱乐部与大家一起训练。”

片刻的沉默后,安亦池听到安谨默似乎打开了房间的门。

“随你。”

然后便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安亦池回屋洗了澡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安亦池收了几套平时穿的衣服下楼,安谨默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袋子,面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一直到吃完饭准备出门,安亦池也没有看到张管家的身影,他不由得好奇的问,“张伯伯去哪了?”

安谨默不言,倒是旁边的女佣回答了安亦池的问题,“张管家昨天夜里不小心把脚扭了,要休息半个月。”

安亦池恍然,果然年纪大了,用轻功还是很不方便的。

在安亦池出门时,安谨默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

安亦池眨了眨眼,猜测对方可能是想叫自己礼尚往来,于是从提着的包里找出一个笔记本,顺手撕下一角,唰唰写下自己的号码,塞到安谨默手中,“这是我的号码,小叔叔有事可以找我。”说完,似乎还想加个保证似的,“只要不是正在比赛,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赶来的。”

安谨默掩藏在镜片下的眼角微微抽了抽,不过直到安亦池上车,他也没有把这张破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看着手中这张纸条,安谨默拿出手机,把这十一个数字输入了进去。然后把这张纸条揉来揉去时,张管家坐着轮椅在拐角处出现,面上仍是那副严肃的模,“先生,少爷居然在未成年时饮酒,您应该好好管教。”

安谨默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放进衣兜里,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了,不过张管家年纪不小了,以后要去哪个房间,还是开灯走比较安全,”视线扫过张管家缠着绷带的脚踝,他优雅的起身,转身出了门。

屋内的女佣:……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晚上八点后回复留言得到的只会是JJ的小掬花,这真是杯具=。=

(づ ̄ 3 ̄)づo(°▽、°o)抱抱诸位给我留言的童鞋

PS:感谢童鞋。1025751童鞋以及雨落清晨童鞋送我的霸王票=3=

18

18、亲人? ...

安谨默第一次见到安亦池是在九岁的夏天,那天他与双亲还有哥哥参加一个宴会回来,半路下起大雨,直到车开到安家大宅的门外也没有停。

父母亲的车在前,他与哥哥坐在后面一辆车上,车子即将缓缓开进大门时,车窗突然被人拍得啪啪作响。他偏头看去,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边,说不出的狼狈,她不停的叫着谁,车子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清,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仿若女鬼。

“开车,别去管她,”身边的大哥语气非常不好,显然认识这个女人。

车子继续往前开,女人一直追着车跑,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孩子?

安谨默从女人的口型上辨出这两个字,往女人怀里一看,女人怀中果然有一个襁褓,婴儿­嫩­偶般的手臂伸在襁褓外,似乎想要抓什么,小小的手被暴雨冲刷着,簌簌往下滴水。

车子开过大门,他忍不住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绝望的拍打着铁门。

“有个孩子就想做我安世严的老婆,做什么豪门梦。”

这个不屑的口吻让安谨默多看了这个大哥一眼,仍旧沉默。

当天夜里,父母没有提到那个女人,甚至没有提到那个孩子。安谨默躺在床上,闭上眼浮现的却是那个孩子莲藕一般的手臂。迷迷糊糊睡去,却很快又醒过来,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

雕花铁门开了一道缝,穿着白­色­睡衣睡裤的男孩撑着伞走到墙角,看着这个被遗弃的孩子,用伞替婴儿遮住瓢泼般的大雨。他缓缓蹲下/身,看着这个即使被母亲遗弃在雨中也仍旧不哭不闹的孩子,用睡袍袖子替婴儿擦去脸上的雨水。

闭着眼的婴儿此时睁开眼,伸出小小的手攥住他的袖子,咧着没有长牙的嘴傻笑。男孩脸上出现一丝动容,便弯腰想要把孩子抱起来。

“二少爷,夜凉雨大,你该回屋睡觉了,”管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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