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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白菜?! ...

“咕咚”张胖子艰难的咽下口水,在何智勇呆滞的目光下,众球员看怪物的视线下,艰难而又坚定的开口了,“安亦池,你能站在这里试试让三个球员守门踢进去吗?”

“球门很大。”安亦池说了这话后,发现对方眼中的不解,继而又解释了一句,“你们真的不是来奚落我的么?”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他不能再用悟安这个佛号,而是用安亦池这个俗名,和尚不是菩萨,也是有情绪的。

“那再加两人,五个守门员,你试试!”张胖子咬牙,难道他们国家还真出现了一个足球天才不成?隐隐约约的,张胖子在少年身上看到了足球界颓废多年的希望。

见张胖子一肃穆,犹如等待奇迹的看着自己,安亦池点了点头,“好。”

高乐球队的所有球员现在球不练了,球队里原本的守门员见四个主力球员都站到了球门下,其他人纷纷溜到教练身边,看看这新进来的球员是吹牛,还真是个天才。

如果是个天才也好,至少这样他们不用拿个零分灰溜溜的结束这次比赛。

比起别人的紧张,作为正主的安亦池可能是最轻松的人,他踢了踢脚,换上山下人喜欢穿的运动鞋,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下山,也不怎么接触山下的东西,当然也没有几个人能爬上山来,他住的山很高地势陡峭,师傅说过,山下的人武功没有他们拍出来的那些武侠电影里面好,自己的武功比起师傅差了不少,但是下山后还是不会吃亏的。

球门边已经安排好人,安亦池看了眼五人身后巨大的球门,还有他们动作间的漏洞,连迟疑的时间都没有,连个花样都没有玩,直接把球踢了出去。

看到球过来,五个人严阵以待,放五个人还拦不住这个看起来中规中矩并且还轻飘飘的球,他们也没脸在球队混了。

但是,球进了!尽管他们五个人睁大眼睛严阵以待,球还是进了?!

他们呆愣愣的看着身后躺在球门中,犹如嘲笑他们般的足球,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这球怎么进去的?

这边看热闹的球员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众人齐齐以看怪物的眼神对安亦池上下扫描,张胖子恨不得上前紧紧抓住安亦池的手,大吼一句,人才啊!

“这孩子叫什么?”何智勇作为教练,最先回过神,他看了眼自家其他黑黝黝的球员,再看了看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小身板少年,实在不相信这么一个人竟然如此的有天分。

“何教,这孩子叫安亦池,”张胖子见自己找回来一个天才,说话也有了底气,“我昨天找到的人才。”想到安亦池的孤儿身份,张胖子拿出一根烟夹到手上,“晚上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安亦池就交给你了。”

何智勇想的却是与张胖子的打算不一样,他见安亦池斯斯文文,皮肤白­嫩­,又是姓安,以为是安氏的哪个亲戚,也就不好再当着安亦池的面问,打定主意晚上再问张胖子是怎么回事。

安亦池认识了高乐球队的队员,这些队员都很年轻,其中还有两个外援,一个白人叫杰瑞,一个黑人叫汤米,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耀眼的白加黑。

安亦池领到了号码为7的球服,不过何智勇没有安排他替哪个位置,而是给他讲解一些足球的规矩,规矩很多,不太好记,不过比经书要好一点。各种战术就有些麻烦了,这考验他与队友们的默契度,可惜对于安亦池来说,不胖不瘦的人长相差不多。他对人面目的识别能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白加黑这两人他还是能分得很清楚的,也因为如此,保守的还俗小和尚没有嫌弃两位外国友人汉语说不完整就来中国混饭吃。

不过,集体训练的这几天,安亦池的天分让球员们纷纷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任谁看到一个瘦弱的半大小子带着球能冲破十个人的防守,把球轻轻松松踢进球门,踢半天球脸不红气不喘,也会觉得世界不真实的。

在球队里呆了几天,因为再等五天就会有下一场比赛,所以原本在外面居住的球员们,大多都搬回了集体宿舍里,原本安静的走道一时热闹起来。

林强是球队的主力队员,年纪也稍长,对队友都比较照顾,晚上洗完澡,拿着衣服往洗衣间走,才发现洗衣间里面已经有人了。

里面的人是新来的队友,看起来小小的,长得也跟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似的,不过看着他挽着袖子在塑料盆里搓衣服,而洗衣机就在他身边五步远处,他的表情还是小小的狰狞了一下,“你不用洗衣机?”

安亦池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仔细的想把脑子里面队友们的名字与人相结合起来,努力几秒后未果,他决定自己还是不提对方名字比较好,“我不会用。”他对洗衣机的了解,仅仅是名字而已。

林强脸上的惊讶之­色­在对方清澈眼睛的注视下,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把自己的脏衣服扔到一边,“我教你。”然后他就看到对方把手从塑料盆里拿了出来,白­嫩­­嫩­水灵灵的,实在让他这个糙老爷们忍不住想,这个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孩子究竟是在怎样一个家庭里长大的。

队友很有耐心,安亦池学得很认真,学会用洗衣机后,他把自己塑料盆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认真的道:“谢谢你。”顺便附送一个大大的笑容。

“都是队友,别客气,”林强心想,这孩子挺可爱的么,转身出门才想起自己忘记洗衣服了。他回身往洗衣间走,看到刚学会用洗衣机的小孩一脸严肃认真的紧紧盯着洗衣机的定时开关,叹了口气,认命的把自己的脏衣服拎了回去。

唉,这孩子球踢得不错,长得也挺好看,人也礼貌,就是脑子呆了点,这谁家的孩子啊,一身的天赋却被张胖子就这么骗了回来,他们这个球队虽然有安氏赞助,但是最近一年运势非常不好,不管主场客场,通通输得溃不成军,他实在不敢相信,哪家大人知道自家孩子有这天分,舍得让张胖子把人带到他们这个五连败球队里来。

回到房间,几个队友正在一起看碟吹牛,刚好提到这位新来的队员。

“听说这个新来的队员是个孤儿,张胖子昨天晚上喝醉说漏嘴,刚好被我听到了,”王征得意于炫耀自己得来的消息,“听说连他户口本上,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林强想起刚才少年一脸认真看洗衣机的样子,顿时觉得那呆呆的样子也变得有些可怜起来。

安亦池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队员们的口中已经变成无父无母,独自生活,内心热爱足球但是苦于不能发展自己的爱好,最终被张胖子发现,被捡回球队的可怜小白菜,其中各种悲惨的经历,狗血的跌宕起伏,足以拍成一部坚强少年奋斗史。

第二天一早,安亦池和大家早训后,甲队员捎给他一只苹果,乙队员塞给他一盒牛­奶­,丙队员给他端早餐,就连杰瑞与汤米都凑到他身边说些他听不懂的笑话,不时还用一种怜悯与敬佩的眼神看他。

安亦池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队友们想,山下的人好奇怪,前两天对自己还不冷不热的,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了?

吃完早餐,安亦池坐在餐椅上听着队友们讲笑话,这时何智勇走了进来,脸­色­很严肃,“S市的宝路球队教练提出明天要和我们踢一场友谊赛,你们做好准备。”说完这事,他突然把视线投到坐在角落里的安亦池身上,“明天,你要上场。”

他们是A组弱队,而宝路球队是B组的强队,也是邻市的主力球队,这次找他们提友谊赛,不过是教练想在他们身上赢球增加球员的自信心,而他却不能拒绝,而这种友谊赛也不能输,他们高乐已经输不起了。

张成这两天四处奔走,好尽快把一些安亦池当球员的证件办好,也是为了后面的球赛。

安亦池抬头,发现教练的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似乎自己的身上有着他想要的东西。他余光一扫,觉得其他队友们眼中,也闪着类似的光芒。

他埋下头,开始认真的考虑,山下的人与自己的差别究竟有多大。

“总裁,明天你名下赞助的高乐球队有一场友谊赛,您要去看吗?”助手把文件放到桌上,轻声的问,“听说,高乐球队这次招了一个新球员。”

办公桌前的男人长得很好看,脸上戴着一架眼镜,斯文却又让人莫名的敬畏。他抬头看了眼助手,弹了弹袖口那枚并未沾上灰尘的墨石纽扣,“注定要输,有什么可看的,明天坐飞机去B市。”

助手点头表示明白,他们市的足球水平本来就不高,而安氏赞助这支球队,也不过是看在这支球队是本土的球队而已,养一支市级球队,对于安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等助理退出去后,男人取下眼镜,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这明明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但是却满是冷意,让原本眼角的半分轻浮变成了难言的魅力,吸引人的目光,却又无人敢沉醉于这份魅力中。

“足球…”

一声轻笑,却带上几分嘲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偷偷拿着铁锹挖一铲,左右看看,没有人!悄悄的遁···

没有想到刚开坑就有童鞋给我扔票票,实在太感谢wudongdeqingting和童鞋了~

3、单方面初遇 ...

因为明天有场友谊赛踢,何教决定要队员们养­精­蓄锐,所以早早就结束了训练。

安亦池长得矮,站在队伍的末尾,听到教练叫自己的名字后,不解抬起头看教练。

“安亦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林强,他是足球队的队长,有什么事情也好通知你。”何智勇道,“你把我们的手机号码也要记下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叫我们帮忙。”在足坛混了近二十年时间,什么黑幕白幕都见过了,踢假球吹黑哨也经历不少,在这圈子里待得越久,就越不知道足球是什么玩意。人心也早浮躁了,如今知道这个难得的足球天才竟然是个孤儿,年纪已近四十的何智勇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既希望这个孩子在足坛大放异彩,为国争光,又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无权无背景,被这个圈子染黑。

安亦池这才想起,手机是人们的基本联络工具,而一直呆在山上的他,没有这个联络工具,也不需要。他从小没有朋友,唯一接触的也只有师傅,偶尔陪师傅下山,也只是匆匆下来,又匆匆上山,很多东西他也只是听过,却没有用过,“教练,我还没有手机。”

何智勇一听这话,作为一个大老爷们,顿时心生怜悯,无父无母独自生活的孩子不容易啊,连手机也用不上,怕伤到对方年轻的心脏,他­干­咳一声尽量压低他的大嗓门,“那什么,今天你在张胖子这预支些工资,去买点必须品回来。”

一般来说,得天独厚的天才都是招人妒的,不过安亦池这种情况又比较例外,半大的孩子,不到一米七的瘦小个子,无父无母,平日里看起来又呆又单纯的,长得白白净净又懂礼貌,球队里的队员们谁没在外面混过,灯红酒绿早晃花了眼睛,但是身边出了这么一个天才,任谁也嫉妒不起来。一个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能去欺负一个看起来十八岁都不到的孤儿么,亏心不亏心?又不是禽兽。虽然说男足总是被骂脚臭,但是他们的人品是不臭的。

听到安亦池没有手机后,众队友们不由自主的心酸,这么个孩子也不容易,又想想自家老爸老妈年纪也大了,比赛过后,买些东西回去看看爸妈吧。

队伍一解散,林强就走到安亦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亦池,等下吃了午饭我陪你去买手机。”

安亦池想了想自己唯一的两百块钱,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林强解释道,“我没钱。”不过这平静的叙述口吻,在别人眼里,又成了被困苦生活磨砺得宠辱不惊。

林强这糙老爷们之心再次被这单纯的眼神给看得软成了豆腐,由此可以证明,男人的同情心有时候也不比女人少的,他刚准备开口,两人身边凑过一个人来。

“这是你签到我们足球队后应得的钱,拿着拿着,”张胖子塞了一把粉红票子在安亦池手中,“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就买。”

“刚来就可以领工资?”安亦池记得师傅说,山下有很多克扣工资的事情,怎么这个球队这么大方?难道是因为佛主保佑,让他遇到了好人?

“当然,要是你们赢了比赛,还有奖金呢,”张胖子解释道,“这点工资不算啥,赢了得奖金才是大头,好歹我们的赞助商是安氏,这奖金能少么?”

林强听着张胖子这顿忽悠,再看了看安亦池听得一脸认真的样子,默默的扭头,他能告诉安亦池,他们球队向来是输多赢少么,这次全国足球联赛他们已经五连败了,如果下场球再输,恐怕连省级选拔赛都过不了,更别说晋级半决赛,总决赛了。

“踢球能用功夫么?”安亦池低头一想,他如果用功夫的话,赢球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到时候有了钱,他就能四处去找师傅,这样也好。

“功夫?”张胖子与同样一头雾水的林强对视一眼,“你说的是跆拳道,散打?”

“那是什么东西?”安亦池茫然,武术界高深的武功中,似乎并没有这两种武功名称。

“那你会什么?”张胖子耐心很好的问。

“一阳指练得还不太好,不过六脉神剑已经很不错了,”安亦池老老实实的回答,“少林棍法我学得不太好,不过无影腿和轻功练得不错,内力还算深厚,这些能用么?”

张胖子满脸呆滞的看着安亦池,仿佛安亦池瞬间由人变成了怪物史莱克。

“当然能用,只要别让裁判发现你动了手脚,”林强眼带怜悯的拍了拍安亦池的肩膀,不忍心打碎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现在去吃午饭,然后我陪你去买手机。”

目送着两人离开足球场,张胖子一脸严肃的摇头叹息,“看来父母对孩子心智的发育非常重要,这孩子都患上幻想症了。”

而和林强一起离开的安亦池,还在认真的请教怎样才叫用了武功不会被裁判发现,而为了不打击年轻人脆弱的心灵,林强只好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一个个天马行功的问题。

“用暗器的话,裁判能发现么?”

暗器?板砖还是石头?林强­干­咳一声,“太大了可能会发现。”

“那如果是内力或者草叶呢,能发现吗?按理说,我用一阳指的话,人是不可能看到有什么东西的。”

“当然…不能,”谁给这孩子看的武侠小说,把人孩子害得太惨了。林强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灿烂的阳光,他怎么觉得今天有些冷?

“那就好,”安亦池认真的记下了这一条。

当然,直到若­干­年后,也没有人相信安亦池会传说中的神功,倒是偶尔有人介绍一两个心理医生给他。

中午吃过饭,安亦池就要和林强出去买东西,换好衣服的林强犹豫的看了眼安亦池身上的运动装:“你就穿这身衣服去?”

“怎么了?”安亦池不解的问。

“没什么,”林强摇了摇头,穿球服出去应该还是很安全的,他们市没有疯狂的足球迷…吧?

于是,出门后的当务之急不是买手机,而是买几套日常穿的衣服,安亦池不挑剔,林强松了口气,让安亦池穿上一套日常服装后,才带着人往市区最大的一家购物中心走。

安亦池第一次来到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他站在挂着安氏百货名字的大门口,抬起头仰望高高的楼层,然后一脸平静的问,“这里的东西贵么?”

林强安慰的拍肩,“别担心,这里高中低端商品都有,更何况还有林哥我在呢,不用担心。”

安亦池低头,看了眼亮得晃眼的玻璃大门,又抬头看了看镀金的“安氏百货”牌子,身边不时有年轻的男男女女欢欢喜喜进去,也有不少人拎着大包小包出来,大多数都是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男人拎着东西走在后面。

嗯,师傅说的对,山下的女人是小老虎,男人都是大老鼠。不过这些小老虎大多都很可爱,而这些男人不是也拎得心甘情愿么?不过­色­令智昏这个词语,能用在这里么?

一个大美女走过,安亦池快速的往旁边躲了躲,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女­色­。

看不出这孩子挺害羞嘛,林强带着人进了旋转大门,一脚踏进购物天堂。

“总裁,各个区的销售情况都非常的不错,这边是手机专区,那边是电器专区,您要去看看吗?”卖场经理也不知道今天这位工作繁忙的总裁怎么突然来这里视察,这个购物中心虽说在本市算得上是最大的,但是在安氏产业里,也就算个零头,哪里能让这位花时间专程来勘察一趟?

他带着职员陪着这位冷漠的总裁走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冷汗一阵一阵的冒,而他身后跟着的一行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安谨默走在购物区里,即便顾客不少,也没有任何人撞到他的身上,顾客们仿佛刻意的避开他似的,连一片衣角也不敢沾染上。

他缓缓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购物区,然后停在了儿童玩具专柜的通道口上,这自然不是他看上了什么玩具,而是他面前五步远的地方蹲着一个光头,这个光头虽然没有堵住通道,但是也算是堵了半条路,而他却不喜欢与人太近接触。

他一停下脚步,后面的随行人员也只好齐齐的停了下来,卖场经理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少年,顿时脑门子上的冷汗更多了。

与林强走散的安亦池看着一个不倒翁,一个做成小和尚样子的不倒翁,小和尚憨憨傻傻,非常的可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放在了货架的最下面一层,就在他伸手要拿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个人来。

“先生,你好,你想买这个玩具?”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上挂着工作牌,脸上还流着汗。

“嗯?”安亦池伸手戳了戳不倒翁,不倒翁摇啊摇,果然没有倒。

见安亦池没有反对,卖场经理松了口气,赶忙让一边的导购员把东西包装好,把这位客人带到一边,然后转身对至始至终面无表情的总裁道,“总裁,要不再看看。”

安谨默继续走,快要走出儿童玩具区的时候,突然一个年轻的男人快步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还不小心的擦到他的衣角,安谨默眉头微微一皱。

“安亦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安谨默骤然回头,看到那个叫安亦池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不倒翁,脸上带着单纯的笑意,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安亦池?

“总裁?”卖场经理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以为是总裁因为刚才人太多,洁癖毛病发作,脑门上的汗流得可以用来洗脸了。

安谨默收回视线,沉默的继续往前走,他身后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安氏的福利好,工资高,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位总裁这身气势实在太吓人了,一般人在他面前,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T.T,求收藏,求花花~咬手绢~

4、友谊赛(上) ...

第二天的友谊赛,是在本市出名的H大进行,这所大学的硬件设施非常不错,连带着足球场建得也很好。

印有高乐足球俱乐部几个大字的空调车里十分安静,队员们各个都心情沉重,没有谁有心思打闹,假寐的假寐,看风景的看风景,听歌的听歌。

安亦池可能是所有人中唯一­精­神奕奕的,刚学会用手机的他,对手机里附带的小游戏非常感兴趣,埋着头小心翼翼的­操­纵着贪吃蛇吃蘑菇,蛇变得越长,他就越紧张,动作也就更加的小心翼翼,怕把蛇一下子撞死了。

“到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安亦池手一滑,蛇撞死在边框上,上面印出几个弯弯曲曲的字母,虽然不认识这几个字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局又输了,他顿时失落了。

“安亦池,下车了,”林强见安亦池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伸手拍拍他光溜溜的头,“等你赢两场球,拿了奖金买台电脑慢慢玩,那可比手机好玩多了,比赛就要开始,先去踢球。”

一听电脑更好玩,下山后开始接触各种新事物的安亦池顿时兴趣很大,把手机塞到外套的口袋里,“那下次你陪我买去。”

“行,”林强叹气,那也要先赢了才行啊。

车子停在H大校车停放地,安亦池下车,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挂着一条横幅,“欢迎高乐足球队与宝路足球队到我校进行友谊赛。H大腾飞足球协会。”

这条孤零零的横幅在微风中摇晃,显得无比的萧瑟。

“那些就是高乐足球队的?”

“没看他们衣服上都写着么,昨天我和室友还赌他们今天会输五球以上还是以下来着。”

“没准人是一匹黑马。”

“黑马那也得先是马,咱们市的足球队那就是一病猫,今天的足球我都不忍心去看,不用想就知道有多惨不忍睹。”

高乐队的球员听着四周的谈论,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抬起的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刚下车的安亦池见队友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了,今天早上你们吃得也不少,这么快就饿了?”

众人顿时无语凝噎,不知道该告诉这孩子,自家球队名声究竟有多差。

林强无言的伸手拍拍安亦池肩头,转而对众队员道,“都拿出­精­神来,还没踢,一个个就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但是内心里对这场比赛,是没有把握的。

而一旁的安亦池,再度忍不住摸出手机,玩游戏,叠方块游戏也很不错,林强无奈,只能小心的护着小孩走路,就怕他撞到树,撞到人。

一行人到了足球场,宝路队还没有到,直到比赛的前十分钟,宝路队的人才到场,这些人一到场,态度就很轻慢,并没有把高乐队一行人看到眼里。

“何教,你们队先来,想必已经热好身了,我们队下午还有事,就省了热身吧,现在就开始比赛怎么样?”宝路队的秦教练语气虽然客气,只是话里话外却透着看不起人的味道。

何智勇面上难看,但是自己队成绩不如人,只能勉强忍下这口气,挤出一丝笑,“既然秦教练这么说,我们当然要给秦教练这个面子。”

比赛开始,高乐队采用334防守阵型,而宝路队竟然狂妄的采用了532,的进攻阵型,532阵型别说是宝路这么一个市级队,就是国家队也不敢轻易的用,一是实力不足,二是会造成后防空虚。宝路队再强,水准也没强到国际级,今天采用这种阵型,是活脱脱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对手究竟弱到什么地步,对方才敢用这种强攻轻防的阵势?

何智勇脸­色­不好看,助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至于上场的高乐队球员,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对方用这种方式打他们的脸,比言语上的攻击更让人难堪。

比赛开始,安亦池没有上场,他现在是备用球员身份,球场上的吵吵闹闹与他无关,至于阵型这种东西,他更是不懂,教练以及一些备用球员坐在一旁神情肃穆,他打叠方块同样是一脸紧张。

“快防守,防守!”何智勇终于坐不住了,指着几个踢后卫的球员大吼,“你们在­干­什么,快防守!”

这几声大吼吓得安亦池手一抖,游戏也不打了,一脸深思的看着身边怒吼的教练,这个教练看起来没有内力的样子,狮吼功还如此不错,看来真是深藏不漏,师傅说得对,高手都是藏在民间的。

何智勇从愤怒到暴怒,从暴怒到失望,在开场半小时他们以及失了三球后,他终于绝望了。

九十分钟的比赛,才踢三十分钟,对方就把比分踢成了三比零,作为教练,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想的,只求不要输得太难看。

正在他埋头抽烟时,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他抬头正是刚进队的球员。他­精­神一震,死马当活马医了,“安亦池,你五分钟后准备上场,换六号,踢中锋位置。”

助教听到何智勇要安亦池踢中锋,面­色­微变,中锋可攻可防守,何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让一个新球员踢,这靠谱么?

不管靠不靠谱,安亦池已经把外套还有手机塞到张胖子手中,上场前还不放心的特意叮嘱要张胖子好好看着手机,那不舍的模样就像是新婚后要离开媳­妇­儿的小丈夫。

走到球场边的安亦池在换人的前一刻,突然又快步走到何智勇面前,认真的问,“我们领先他们多少比较好?”

何智勇满脸呆滞的看着安亦池,这孩子没毛病吧?

“越多越好!”助教人比较年轻,见小孩斗志满满,鼓励的拍拍他的肩,“加油!”

“那好,”听到这么说,安亦池心里有谱,转身快步跑到裁判身边,替换了六号队友陈志。

宝路的球员一看,顿时笑了,这高乐队不是输心慌了吧,换下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半大孩子,还是说球队没人了?

裁判吹哨子,比赛继续进行,足球在宝路球员脚下,高乐这边的前锋抢球未果,反倒犯规一次,得了一张黄牌,让队员更加束手束脚,形势非常不妙。

安亦池上场后,发现队友全部都是气喘嘘嘘的样子,体力显然消耗得非常厉害,而对方已经带球越来越靠近他们的球门,后卫明显已经快防守不住了。

13号带着球已经把高乐队员甩在身后,他看着高乐守门员惊慌的表情,不屑的抬脚就要把球往门里踢,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然逆转,身后一阵风拂过,他愣愣的看脚下,球…不见了?

回头看去,一个矮个儿已经脚下带球,跑出好几米外了,被弱队的小个子从脚下抄走球,13号面上过不去了,转身就要追上去,可是对方的体力实在太好,他使出全力,也没有追上。

高乐队的众球员就看到他们新进的队友越过宝路的中锋,躲过后卫,然后一踢,球飞了出去。

高乐队众人傻眼了,因为安亦池踢球的角度太差了,球注定了要飞出去,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机会。

宝路队的球员也不追了,反正这球也进不…

“球进了!”高乐队的球员一声惊呼,唤醒了球场上所有呆愣的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被众队友瞬间压在地上的安亦池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那么大个空门,踢进去不是很正常吗?

“好小子,” 队友甲在安亦池艰难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再进几球,哥几个晚上请你吃饭。”

安亦池点头,“好,我要吃素菜!”

“行,今天赢了球,你要吃什么都行,”队友们高兴得不行,显然这一个进球,也让他们有了不少的斗志,不过众人还是在心里感慨,多客气的一孩子啊,因为最近­肉­价飞涨,别人请客都是吃素菜了。

比赛继续进行,高乐的防守与进攻显然比刚才严密,宝路见自己的进攻不能打乱对方的步骤,­干­脆想选择强攻,但是对方的7号实在难缠,体力又好得惊人,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半大孩子体力这么好,全场飞来奔去也不带喘气儿的,反倒让他们跟来跑去,累得够呛。

安亦池站在中线上,前后都有人追上来,他­干­脆不跑了,一脚勾起球,往空中一提,飞身一个侧踢,足球便势如破竹般的飞了出去!

众球员目送足球飞出去,擦过守门员的发顶,然后嗖的掉进球网里。

倒空翻加凌空飞­射­,高乐队找了个什么怪物来?!宝路队的众球员惊掉了一地下巴。

高乐众人高兴异常,奋力想要把比分扳平,­干­劲十足,跑起来气儿不喘了,腿也不颤了,踢起球来也有劲儿了。

上半场结束时,林强接住了安亦池的传球,再度进一球,比分变为三比三平。

众人下场时,各个面带笑意,扬眉吐气。

倒是宝路队的人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个7号是高乐队请来的哪方神人,这球踢得太吓人了。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下半场的还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感谢落殇樱雪与xiaojiu2qd的地雷~(づ ̄3 ̄)づ

5、友谊赛(下) ...

下半场开始后的比赛,只能用两个词语来形容,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高乐队各种丧心病狂的传球与进球,宝路队各种令人发指的假摔与犯规。

两个球队早就一片混乱,什么阵型,什么打法,什么策略都没了,二十个爷们追着球一窝蜂的抢,一窝蜂的追。

两支球队都不过是市级的球队,水平本就高不到哪去,就算一个强些,一个弱些,但是有个不怎么懂足球配合的安亦池东奔西跑,左右流窜,这场球已经踢得一场乱。

宝路队球员看着对方的7号犹如上了发条般满场跑,哪里有球哪里就有他,就连吃了兴奋剂也比不上他这种神奇的体力。球一次又一次的被7号抄走,于是他们在一次次的丢球中麻木了,绝望了,认命了,然后一场球变成了十九人的­肉­搏,一人的满场跑。

如果让宝路队用一句话形容此时的心情,他们一定会齐齐的骂一句:你妹哟。

“教练,这…”助教坐在何智勇身边,看着球场上乱成一团,有些犹豫的开口,“那个孩子是个好苗子,可惜要是早些锻炼就好了。”

不懂配合,不懂技术,甚至不知道球场上的规则,有这样的天分如果早早就开始踢球,中国足坛也许能出现一个类似姚明,刘翔般的体坛巨星。

何智勇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这场小小的市级足球比赛,是没有媒体关注的,恐怕就连本地报社也懒得来报道一番,最多打个电话,知道一个结果,如果本市的球队赢了,就在角落里占据一个小块写上几句算完,如果输了,连个小角落也没有。

中国的球市近两年有多低迷,是所有足球教练都心知肚明的,甚至被某些国外体媒讽称为“中国没足球”。

“继续看,”何智勇视线紧紧的盯在球场上,眼神炙热,他以为这个安亦池只是体力好,定点进球比较准,但是没有想到他在球场上发挥得如此好,虽然不懂配合,不懂技术,但是不难看出他身上有着踢足球的天分。

场上比分已经踢成6比3,离比赛还有三十分钟。

宝路队被对手踢成这样,个个都想把比分扳平,渐渐发起狠,甚至当球传到安亦池脚上,都有三四个人围在他身边,把安亦池围得密不透风。

足球场上无风度,高乐队员见安亦池被赌,队长林强与前锋胡海都向安亦池招手,示意他传球。

安亦池无奈,用脚勾起球往上一抛,起身一跃用头顶把球一顶,球刚好送到林强脚下,围在他身边的宝路队员转身去堵林强,谁知跑到半路,球又被林强高传给安亦池,安亦池得到球后,毫不犹豫的把球往对方球门里踢。

“又进球了。”助教捧着一瓶矿泉水,声音平静的把水递到何智勇手里,仿佛进球的不是己方球员,而是对方一般。

“啊,”何智勇接过水,木着脸喝了一口,转头看向左边休息区的教练,对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能挤出墨汁了。

宝路队的教练也很委屈,很郁闷,很愤怒,他一直知道高乐队的老板很有钱有势,不仅有高乐这支球队,还有一支曾在中超比赛中拿过第三名安阳队,把这个足以做安阳队主力的7号放在小小的市级队里,这不是欺负人么?!

早知道就不挑这个软柿子下口了,谁知道这软柿子里竟然还有颗磕牙的钢顶子?秦教练欲哭无泪,看着自家球员被对方压着打,默默扭头狠狠的喝了一口水,扭头看高乐队教练,对方一脸的淡然,秦教练喀拉一声,把瓶子扭成了麻花,装你妹的深沉,心里不知道笑成了什么模样?

“防守,防守!”宝路队的队长有气无力的吼,看着对方7号把球传给5号,然后5号轻松的把球踢进门里后,他麻木的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同样表情麻木的队友,最后齐齐麻木的看了眼计分牌。

10:3,他们被对手踢成了10:3,这是笑话呢还是笑话呢?

他无力的看了眼计时表,还有五分钟才结束比赛,他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输了球还想要早点结束比赛。

“球进了!进了!”结束哨声吹响的那一刻,宝路队的人眼睁睁看着7号把球踢进了球门中。

最后的比分11:3.

这个成绩拿出去,宝路队一定会被人笑死,被人赢了足足8个球!8个!

双方排成一排,互相握手的时候,宝路队秦教练笑得面目抽搐,看着一脸平静的何智勇,“何教练训练出了个好球员。”十一个球有7个是那个7号踢进去的!

“哪里哪里,是贵队球员谦让了,”何智勇笑得人畜无害,只是那对眼珠子里­精­光乱闪,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

谦让你妹,要谦让老子会谦让十一球出去,还一点好处都不拿,不带这样侮辱人的,“哪里,哪里,是贵队球技斐然。”

“秦教练你太夸奖了,这些小子还­嫩­着呢,今儿贵队到我们市来,不如我们队坐东,一起去吃顿便饭。”何智勇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不用了,下午我们还有事,就不麻烦了何教练了。”秦教练笑得咬牙切齿,顺便还用视线瞄了眼对方站在最边上的7号,光头还是很容易找的,“你们的七号价位不低吧?”

何智勇回头看了眼低头玩手机的安亦池,实在不忍心告诉对方这孩子是他们只花四万钱签下来的,而且还是分期付款,他­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他们这个便宜捡得实在大了些。

宝路队的众人上了自己车后,心中暗恨对方的有钱,连用来出行的客车都是豪华型的,这安氏钱多得没处烧了吧?

高乐这边回去可比来时热闹不少,唱歌的,狼嚎的,拉着安亦池说要好好出去吃一顿的,炒得安亦池连游戏也打不进去。

“小池啊,你再踢几场球,没准就要调去安阳队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儿几个,”林强勾着安亦池的脖子,笑呵呵的开口,“到时候你冲出中国,冲出亚洲,踢世界杯去!”

“安阳队?”安亦池见实在没法再玩手机,只好把手机塞进衣兜,“也是踢足球的吗?”

“当然,”坐在前座的胡海扭过头对他道,“那球队可比咱们出名多了,听说里面有几个球员还被足协召集踢过亚洲杯和奥运会。”

“反正都是踢足球,有什么差别吗?”安亦池一脸不解,在这里踢球也是踢,在另外一个球队也是踢球,为什么要调走?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把球队里的脸记住了一半,要是调走了,认人的脸也是很麻烦的。

林强、胡海:……

“有差别,很大的差别,”一直不开口的何智勇突然出声了,“去了安阳队,你会取得更好的成绩,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也许能踢亚洲杯,奥运会,甚至有可能踢世界杯,这些东西,是我们这个小球队给不了的。”

安亦池想说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但是看着何智勇看自己的眼神,他突然开不了口,仿佛拒绝了,对方一定会难过似的。

“你近一段时间好好的练习一些基础知识,我会让宋助教好好教你足球场上的东西,你要记得好好学习,”也许…也许多一个人,中国的足球就会多一分希望,何智勇看着双眼迷茫的少年,叹了口气。

两天后,安谨默下飞机直接到了公司,处理完近两天的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后,他的一个秘书端着咖啡进来。

姚佳做安谨默的秘书已经两年,虽然总裁秘书总共有三人,也从来不影响她办事的能力,见安谨默面­色­仍旧如往常般淡漠,她开口道:“总裁,高乐球队与宝路队的友谊赛结果是11:3。”

“输了8球?”安谨默合上文件,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不是,是赢了8球。”

“哦?”安谨默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们不是刚刚五连败了,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听说是来了一个新球员,”姚佳把咖啡杯拿开,以免被打翻溅到文件上。

“难怪,”安谨默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助理石牧走了进来,拎起桌上的文件包,沉默的站在他身后。

安谨默没有继续再问,带着助理出了办公室,显然对这个球队并不上心。他是个商人,做高乐最大的赞助商,只是因为当地官员希望本市有球队。上座率高,有名气的安阳队才是他关注的重点,至少这支球队能帮安氏提高知名度,而那个高乐队如何,与他又有多大的­干­系?

两天后,高乐队的小组赛将遇上A小组强队通达,而这一场比赛高乐队若是再输,将无缘出线,只能打道回府。

已经升做球队主力的安亦池此时还在认真的学着何为越位,何为点球,何为角球这些基础知识。至于几天前的11:3,只在市区日报占了一个小小角落,无人关注。

也许很久之后有人惊讶发现,原来足球巨星安亦池第一场比赛就取得这样令人震惊的成绩,H大的学生会震惊的发现巨星原来在本校踢过球,H大校长会笑呵呵的把这件事作为宣传之一。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无人知道安亦池,也无人关注这种市级足球队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门办了点事后就看了两场省队与省队的足球赛,结局就是我睡着了 = =

PS,感谢

xxvivianz童鞋、533152童鞋与cherryklain童鞋投的地雷,谢谢=3=

6、再遇 ...

安亦池发现,自从上次那场友谊赛后,队友们对自己似乎更加的热情了,就连白白的杰瑞和黑黑的汤米都会跑来和自己练习说汉语,不过最好的还是那个队长,不仅教他玩游戏,还教他如何使用电脑以及一些电器。

而助教却是天天拉着他学习各种球场上的规则,各种踢法,他虽然不太懂,可是看到对方热情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对方,只好站在绿茵场上听对方讲什么纪律,什么遇到对方球员恶意犯规又怎么样。

讲到最后,见助教已经口­干­舌燥,安亦池便体贴的拿过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了对方手中。

“谢谢啊,”助教喝了一口水,激动的情绪还没有降下,于是问道:“对你来说,足球是一项怎样的运动?”

“二十个人追着球跑,两个人盯着球看的运动。”安亦池很配合对方提问,“又或者是二十个人与两个人的对抗比赛。”

助教笑得一脸僵硬,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呵呵。”

每一个呵呵身后,都躲藏着一只草泥马,可惜安亦池不明白,所以他还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助教,“我说得不对吗?”

“不,很­精­辟,很生动,”助教站起身,僵硬的往回走,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双目灼灼的看着安亦池,“你一定要好好踢球!”

“唔!”安亦池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之前就答应过张成要好好踢球,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助教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他抬头看了看阳光灿烂的天空,是中暑了么他刚才果然还是应该打断对方的,不应该由得对方的­性­子任­性­啊。这不,一不小心就中暑了。

而助教却是拧着饮料瓶泪流满面。

离小组出线赛还有一天,为了让球员有个好的心态参加比赛,何智勇决定让球员们休息一天,但是为了避免比赛前球员出现问题,所以要求晚上八点前所有球员必须回球队集体休息。

安亦池拒绝了其他队友们一起去玩的邀请,决定自己出门走走,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城市,他户口本上的户籍在这个城市里,而师傅也是把他丢在了这个城市,所以他对此地的感情,总是有些复杂又有些心酸。

坐出租车来到队友们说的大广场,来往的人群,音乐喷泉,还有广场中心不知是哪位伟人的塑像,都能让他感受到与山上不同的生活气息,至少比山上的人多,声音大。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子从身边跑过,安亦池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担心撞到小孩子,看到小孩子被父母抱起来,然后去买上一个气球或者冰欺凌,他有些羡慕,小时候师傅就没有买过这些东西给他。

自己给自己买了支冰欺凌,然后到喷泉旁的公共休息椅上坐下,安亦池啃着冰欺凌打量匆匆路过的人群,远远就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过,脸上带了一丝焦急。

穿这么高的跟居然还能走这么快,这样的天资练轻功应该不难,安亦池眼露赞叹之­色­,就在这时,突然这个女人脚一扭,往地上摔去,好在她反应灵敏,一只手堪堪撑着地面,才没有摔得过于狼狈,只是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有几张甚至掉进了喷泉里。

“糟了!”姚佳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摔倒的难堪,弯腰急急的捡着地上的文件。

“给,”一只好看的手掌递过几张A4纸,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可是此时姚佳也顾不上多看,道了一句谢便焦急的看着在喷泉池里漂着的几张纸。她今天穿着裙装,又来了例假,如果下水去捡,实在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尽快捡起来…她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的黑­色­高级轿车,咬了咬牙,拖了高跟鞋就准备下水。

“我帮你,”站在一边的安亦池见这个女子面­色­苍白,略懂医理的他猜测对方这几日可能气血亏损,便开口道:“这里人来人往,你一个女子下去,不太合适。”

姚佳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跳进了池中,她只看到对方好看的侧脸有些瘦削的背影,以及只长出一些毛茬的头顶,喷泉喷出的水已经淋湿了他的后背。

是刚才帮自己捡文件的那个人,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她看着对方把文件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有一张文件飘得比较远,如果要去捡,肯定会把全身淋得湿透,正这么想着,就见那少年半点犹豫也没有,穿过水幕就去捡那张文件。

姚佳心头微动,在这个城市呆了好几年,在办公室也经历了不少勾心斗角,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有人这么帮助自己了。

坐在车里的安谨默久等秘书不到,下车一看,才发现姚佳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泉边没有动,他皱了皱眉,便抬步往喷泉处走去,走近姚佳后沉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全部捡回来了,可惜已经湿透了,不过上面的字还能看见,”一只湿淋淋的手伸到两人面前,这只手上拿着几张纸,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水,溅起的泥水沾了一些在安谨默的鞋面上,他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人。

是个半大的少年,脸蛋算得上好看,也有些眼熟,脑袋上头发短得可以忽略不计,明明弄得一身狼狈,脸上还挂着笑,看起来…傻傻的,他眼神微微一动,认真的打量这个半大孩子。

“谢谢,”姚佳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接过湿透的文件,想掏纸巾才发现今天没有带这些出门,她看了眼老板,又看了眼四周,再看看全身滴着水的少年,这次挨骂就挨骂,扣工资就扣工资吧,人家这么个半大孩子为了帮自己捡文件弄成这样,她怎么能不管对方,“我们一起去换套衣服吧,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安亦池抹了把脸上的水,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很忙,我自己去换就行,没事。”出家人本就该一心向善,见到对方这么热情的道谢,倒是安亦池自己不太适应。

“那怎么行…”

“我带你去换衣服,”站在旁边一只沉默的安谨默突然开口,“小孩子应该注意身体,不然会感冒的。”

姚佳看着向来冷漠的老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你是谁?”安亦池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刚才这个人也在场吗?

姚佳觉得自己噎得有些厉害,气场强大的老板居然也有被人忽视的一天?!

“她是我的秘书,所以我代他感谢你今日的帮助,”安谨默语气依旧平静,“所以现在你跟我去换衣服。”

安亦池怀疑的对安谨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沉默片刻后开口,“你…不是拐卖人口的吧?”师傅说过,山下有些人看起来一副有钱人模样,但是却是骗子,这个人的形象挺符合的。

姚佳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拐卖人口的只会拐卖­妇­女与儿童,你不属于这范围,”安谨默见对方身上还滴着水,眉头微皱,不由分说的伸手扣住对方手腕,“买衣服,走。”他转头对表情呆滞的姚佳道,“会议延后,”然后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在此之前,记得把文件整理好。”

“是,总裁,”姚佳表情仍旧呆滞,直到人走远后,才喃喃道:“老板不是有洁癖么,不是有洁癖么?”怎么会伸手拉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她抬头看了眼太阳,方向很正常。

还是说这个孩子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私生子?不太可能,老板看起来挺年轻,不像是有这么大个儿子的人。

侄儿?也不对,听说老板的哥哥在十几年前就在车祸中丧生了,而老板有没有姐姐妹妹,哪里来的侄儿?

还是说…老板喜欢美少年?!

姚佳猜想到这个可能,顿时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问文会不会虐,我严肃的保证,我是亲妈!真的。

7、吃亏是福 ...

安亦池的面前有两家服装店,一家牌子上画着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兔子头,上面一溜的蝌蚪字,角落里还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小字,安亦池皱了皱眉,这名字也太不正经了。另一家牌子画着一片不怎么像叶子的叶子,不过他认识牌子上的一个名字,李宁,像是一个人名。

于是,在安谨默把他往兔子头店里带的时候,他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安亦池担心小孩穿湿衣服感冒,于是便就近挑的服装店,见安亦池往后退,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安亦池指了指李宁运动装专卖店,“国产。”再指了指兔子牌店,“不正经。”

他没有想到,山下的人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连“花花公子”这种不好的词语也能拿来做牌了么?【文中人物言论不代表作者看法,请勿当真=。=】

站在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可能耳目比较聪慧,在听到“不正经”三个字时,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回头瞥了眼店中墙上“花花公子”四个字,默默无言的垂下了头。

安谨默从掏出手帕擦了擦安亦池湿嗒嗒的脑袋和脖子,非常的超然物外,“没关系,这不是我们国家的。”然后转身带着小孩往李宁运动装店里走。

安亦池闻言深感欣慰,咱们有几千年历史的人,终归是含蓄深沉不少。

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迎着风泪流满面。

进了店,安谨默迅速的叫导购员取了一套衣服来,然后把衣服塞到安亦池手中,“你进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说完,把洁白的手帕塞在安亦池手里,才转身出了店。

安亦池见他走了,以为对方有事要忙,也不介意,转身进了更衣间,把湿掉的衣服脱下,黏腻感去了不少。转身一看,更衣间的墙上有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淡青一层,他伸手一摸,发茬并不坚硬,软软的摸着不太难受。没有师傅给自己剃发,现在这个头发已经开始长出来了。想到这,他情绪有些低落了。

弯腰瞥了眼同样湿掉的三角内内,安亦池有些为难了,他是换还是不换?

“咚咚!”更衣室的门被敲响,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开门。”

声音很熟悉,是刚才和自己一起来的人,把门打开一条缝,见果真是刚才那个男人,安亦池便把门拉开大些,伸出一只脑袋,“怎么了?”

“暂时先换上这个,”男人把一个小巧的纸袋塞到他手中,转身走开。

原来这个人没有趁机走掉?安亦池接过袋子,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缩回头,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纯白­色­的三角内内,后面还印着一只圆滚滚的小黄鸭,手感还挺不错,安亦池伸手摸了摸印着小鸭子的地方,欢欢喜喜的换上。

安谨默选的衣服是纯白系列,当安亦池穿着衣服出来时,原本狼狈的落汤­鸡­也变得像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水­嫩­­嫩­的,不过倒是挺逗女­性­的喜欢,旁边的女导购以及女顾客往他身上瞟了好几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安谨默让导购又选了两套相似款型转好,非常有暴发户风范的刷卡签单,两人走出店里后,他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小孩道,“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刚说完这话,手机响了,他只好把手里装衣服的袋子塞到安亦池手里,开始接电话。

安亦池看着手中的两套衣服,对方刚才虽然没有直接拿出现金付账,但是三套衣服对自己湿掉的一套衣服,怎么也是自己捡了便宜。

人切忌一个贪字,师傅的教诲他一直记在心里,见对方接电话似乎也很忙,安亦池便把自己十元一个的钱包掏了出来,埋头算账。自己上次买一套衣服,总共花了九十元,这人给自己买了三套,自己应该付给他二百七十元?

从钱包里拿出三张粉红钞票,安亦池淡然的想,吃亏是福,这三十元就当对方帮自己买内衣的开销,虽然他买­内­裤只花了十块。只是自己提前领的薪水所剩无几了。

“出门为善,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钱还你,剩下的不用找了,再见。”

安谨默正在讲电话,也没有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时,左手中已经多了三张湿嗒嗒软绵绵的人民币,他抬头一看,那个少年已经挤进了人流中。

他皱着眉头看着三张钱,最终还是拿出钱夹,把它们放了进去,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拎着用三百块“吃亏价格”买下三套李宁最新款高价运动装的安亦池回到俱乐部,把湿掉的衣服洗­干­净,晾好,然后再出门吃俱乐部对街的青菜拉面。

“哟,小池这身衣服漂亮,”张成啃着一块西瓜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俊美少年,“不便宜吧?”对其他人来说,这么一套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对安亦池这孩子来说,就贵了些。

安亦池想了想,摇头,“不贵。”然后慢悠悠的出门。

张胖子目送着他出门,摇了摇头感慨,“如此连山寨都要与时俱进啊,李宁最新款这么快就有山寨货了,做啥都不容易啊。”

第二天早上八点,所有球员收拾好东西上车,赶往W市,准备好下午三点半与通达队比赛。

尽管有了安亦池这个足球天才,整个球队上至教练,下至后勤都很紧张,下午的比赛是决定他们是否能出线的关键。输了,高乐就彻底沦为本省足球队的末流,赢了,即便不能出线,也不到最难看的地步。

10点车子抵达W市,所有球员到酒店休息两小时后,严格按照赛前要求用午餐,二十多个人围着三张大圆桌吃饭,愣是没有多少声音。

安亦池喝了一口清淡的冬瓜汤,抬头看了眼满桌埋头吃饭的队友,满意的点点头,师傅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他的队友们终于有点样子了。

吃完饭,各自回房间午休,安亦池与林强分在一个房间。两人进门后,安亦池打开电视看CxTV的《走近科学》,林强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出神。他在床上翻个身,还能听到安亦池用牙齿磕小核桃剥花生的声音。

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林强从床上坐起身,睁着无神的双眼瞄向电视,里面正在讲墙上鬼影,不用想也知道真相很坑爹,不过沙发上剥花生的人看得却很认真。

“你不睡了?”安亦池转头看着床上的人,白森森的牙齿上下一磕,“啪嗒”一颗核桃被腰斩。

林强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牙龈隐隐作疼,伸手揉了揉下巴,“睡不着。”

“哦,”安亦池把原本拿起来的核桃放了下去,又不舍的看了眼电视,才按下遥控器上的开关,“我不吵你了,睡吧。”

“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林强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是紧张,他叹了口气,“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听对方不是被自己吵着睡不着,安亦池再度打开电视,拿了花生开始剥,“你紧张了?”

“有点,”林强走到安亦池身边坐下,看着垃圾篓里的花生壳核桃壳,忍不住开口,“别吃太多,等下运动起来,对肠胃不好。”

再次放下手里的东西,安亦池伸手拍了拍林强的肩膀,“别紧张,不管输赢,只要用了全力,就问心无愧了。”

林强听了这话苦笑,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能真正的做到不管胜负都淡然处之?

“得失心太重总是让人无端烦恼,当初你踢球时就是为了胜利么?”安亦池瞥了眼电视,上面正在说上什么小孔成像是墙上鬼影的真相,“人做事总是容易忘记初衷。当你难过时,迷惘时,想想做这些事情的初衷,便觉得世间很多事情不过如此。”

林强原本对对方口中的初衷不以为然,想要开口时,才恍然忆起,年少时他踢足球,不过是喜欢在草地上奔跑,喜欢与朋友一起竞争时的愉悦。

如果胜利最重要,像某些俱乐部去花钱买通裁判不是更好,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踢?想到这,他沉默的走回床边,躺回床上。这一下原本的紧张确实没有了,可是心里的惆怅又增加了不少。

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动的林强,安亦池摇了摇头,转头继续看电视上解释何谓小孔成像。直到节目结束,他仍旧没有想通墙上几个破洞怎么就形成小孔成像了?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他的知识果然还很匮乏。

下午两点,高乐队球员坐车赶往W市体育馆。三点二十分,球员们换好衣服准备出场。

三点二十五分,球员正式入场,安亦池抬头,发现看台上还坐着一些观众,那些人手中还拿着一些横幅,上面写着“通达加油,通达必胜。”

他伸手拉了拉身边的胡海,“怎么没有人开给我们加油?”

胡海看着安亦池单纯的双眼,默然无语。

他怎么忍心告诉这个孩子,即使是对手,也有强弱之分。

高乐比起通达…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池:吃亏是福啊。

安某人,伸手摸小池脑袋:嗯,小池说得对。

导购员:我们最新款的一套运动装是一···

安某人伸出爪子牵小池的手: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小池乖乖点头。

导购员泪流满面,喂,你们别无视我啊!

PS:感谢tf1072292006童鞋、e3e413141童鞋与2907146童鞋给我扔的地雷,=3=

8、7乃大凶 ...

这么个足球小组出线赛,不会有商家冠名直播,就连转播也是没有的,赛场外的休息区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当地的电视台记者或者一些不怎么出名的体报记者,直到球赛开始,这些记者也没有谁能打起­精­神来。

通达队去年出了一个国家级球员,而现在球队里又有一个球员传言即将签约安阳,所以才来看看,不然他们也不会花费时间来看这么一场不入流的比赛。这些记者玩的玩手机,喝的喝灌装咖啡饮料,根本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赛场上。

通达队的主力球员展晋年仅二十一岁,但是已经被安阳俱乐部经理看重,传闻安阳足球俱乐部已经向他抛出橄榄枝,这次全国各省足球队比赛结束后,就会加入安阳俱乐部。

至于安阳俱乐部,那是国家五大足球俱乐部之一,其球员不仅球技好,而且球员们的长相也是五家俱乐部中最好的,所以每当有安阳队的足球比赛,上座率总是很高,其中女­性­球迷占了不小的比例。

搞体育的都知道,安阳俱乐部是出了名的钱多,球员素质好,容貌佳,技术好,代言的产品受众高。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安阳老板的策略好,在中国如此低迷的足球市场下,还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足球的一种成功了。

作为记者们关注的对象展晋此时却觉得十分郁闷,比赛已经进行了近十分钟,对方的7号就像是自己的影子般,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只要球到了自己脚下,那么对方的7号就一定会幽灵般的出现,那反应快得几乎要让展晋怀疑对方是不是一直就跟在他的背后。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怀疑高乐是不是在破罐子破摔,与别的球队比赛时,对方至少要派两三个球员盯着自己,而高乐这次却只让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盯着,其他球员甚至当他是空气似的,该踢哪踢哪,该传球传球。

不过当比赛进行不到五分钟,而自己脚下的球被对方抄走两次后,展晋悟了,这个7号是高乐的秘密武器,而自己就是被秘密武器盯上的目标。

球再次传到他的脚下,他快速的看了眼四周,7号不在,高乐其他球员离他也还有一段距离,好机会,他带着球往对方禁区里跑,眼见高乐的球员追了上来,抬脚就准备把球往球门里踢。

球呢?展晋愣怔的看着脚下,不过是抬了一下脚,球去哪了?!他回头一看,对方的7号脚下带球,跑得跟阵风似的。

“我擦,这哪来的小子,”展晋转身追了上去,刚好要追到对方时,他看到7号隔着远远的距离,朝球门飞起一脚。他抬头看去,只见足球飞得很高很高,然后擦着自己这边守门员的耳朵飞进了球门。

他从小爱踢球,从小学踢到高中毕业,后来进了球队进行专业训练,自认把球还踢得不错,但是也没见到几个有这样的本事,隔着老远把球踢得这么高,还能让球进门的。这个7号才多大?十六?十八?

被媒体称为足球小将的展晋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应该从娘胎下来就开始玩足球,也许足球与他会更亲密一点。

“进球了,”一个记者抬头刚好看到球场上一堆人在欢呼。

“通达进球了?”坐在他旁边玩手机的记者懒洋洋的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是高乐队的7号。”这个记者有些意外,“今天高乐的运气还真不错。”

“不是还有七十多分钟吗?”玩手机的记者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玩手机,“通达这边有个展晋呢,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倒是坐在两人不远处的一个小记者抬起头看向球场,黑框眼镜戴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而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高乐的7号身上。

王洋是省体报的实习记者,他由传媒大学毕业,到了省体报后也不过是做些端茶送水的事情,大的赛事也没有他报道的份,就连今天这一场小小的市级足球比赛也是一个有后台的女实习生不愿意来,才落在他的头上。

展晋是今天所有记者的关注点,王洋知道,就算他报导展晋,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而且主编给他的版面也只会是一个小角落,所有他想要找一个新颖的爆点,就算版面位置不好,也比和别人报道一样的东西强。

想到这,他举起相机,调好焦距,对准高乐队的七号,就在他快门按下的这一瞬间,这个七号突然飞身而起,把球踢了出去。

“咔嚓!”这个腾空的动作以及飞出的足球留在了相机里。

王洋连忙把相机移向球门,球,进了!他咔嚓按下快门,把守门员看着身后的足球,一脸迷惘表情也留了下来。

拍到这几张照片,王洋心里一阵激动,他有种直觉,这个7号,不简单,而自己刚才拍下的照片,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一定会有的。

上半场结束,比分踢成3比0,通达一球未进,而高乐进了三颗球,旁边的记者纷纷摇头,都说展晋今天的状态不对劲,对高乐的关注度仍旧不高。

偶尔有注意到安亦池的记者,最多也就在心里想,高乐出了一个强将,只可惜这个人没有名气,报导了关注度也不高,于是就这么揭过,一些人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打草稿,《展晋是足球小将?》《通达上半场进球为零,主将展晋怎么了?》又或者《安阳俱乐部真要签下展晋?》这些题目在记者们脑子里转了又转,只求怎么抢眼怎么写。

更衣室里,展晋用毛巾捂着脸,靠着椅背一言不发,他旁边的队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好吧?”

“没事,”一把扯下脸上的毛巾扔到一边,伸手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下半场你们要好好盯着对方的7号,”教练见球员们情绪有些低落,便道,“展晋,你负责主攻,至于对方的7号,你不用和他硬着来,避开他找进球的机会便行。”

展晋点了点头,汗水顺着下颚流下,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喘气,心里却在想,就算自己不盯着对方,对方也会盯着自己。

“擦,那个7号吃什么长大的,体力好得跟个怪物似的,”17号把毛巾重重扔到椅子上,“老子就不信了,下半场他还能跑得那么快!”

相比于通达这边的严肃气氛,高乐这边就轻松了许多,球员们听着何智勇的战术指导,心里的压力在顺利的上半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池啊,下半场你还是继续盯着对方的5号,能进球就进球,能传球就传球,要是不行也没有关系,重点是盯紧5号。”

安亦池坐在一边气不喘汗不流,正玩手机玩得兴起,听到教练这句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何智勇见状无奈叹气,果真是个孩子,容易对这些东西上瘾,好在这孩子省心,就这点爱好还是比较省心啊。

坐在一边的林强却觉得今天的球踢得很畅快,不是因为赢了球,而是今天中午安亦池的那番话后,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不是展晋,有天分又努力,他身上缺了一种天分,所以注定成不了足球明星,但是能在球场上踢球,已经圆了他的梦,不是每一个足球运动员都能成为明星,但是即便自己不是明星,在国家足球发展的道路上,他仍旧能起着自己的作用,即使作用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已经圆了他的梦。

他是为了爱足球才踢球,不是为了胜利而踢足球。

下半场开始,安亦池轻轻松松的进场,刚走了几步,身后的林强突然追了上来,说了一句谢谢又快步跑向球场中间。

安亦池歪了歪脑袋,难道这个队长是谢谢自己帮着他们赢球,那自己下半场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

下半场开始,通达队悲哀的发现,对方的7号半点不见疲态,甚至看起来比上班场­精­神还要好,他们被抢了球,被拦了道,被犯了规,最后还被对方进了球。

好不容易展晋进了一个球,哪知对方就跟赌气似的,五分钟内就把球踢进了他们的球门中,而且进球的还不是对方的7号,而是另一个主力。

比赛进行到最后,展晋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其他的队友比他还要狼狈,他朝高乐队望去,对手们也在不停的喘气,唯一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有那个7号。

展晋突然开始怀疑,也许7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不太吉利。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这场比赛后报纸上会写些什么,记者总是喜欢落井下石,来提高新闻的关注度,不管怎么说,自己输得也不冤枉,对方的7号,的确有着怪物般的体制。

一声哨响起,比赛结束。通达与高乐的比赛最终结果为6比1,实在是个回头土脸的成绩。

比赛结束后轮流握手,当轮到对方7号时,展晋勉强挤出一丝笑道:“你在足球方面是个天才。”

安亦池听到天才二字,眉头微皱,随即安慰的拍了拍眼前这个5号,“没关系,你还年轻,输得起以后就赢得起,别太在意了,只是明褒暗贬这个习惯可不太好,人要有平常心。不过你还年轻,难免年轻气盛,我懂的。”

展晋茫然的看着这个7号与队友走远,然后僵硬的扭头看向身边表情怪异的队友,“明褒暗贬?”

队友­干­咳一声,“那什么,几年前流行用天才来骂对方是天生蠢材。”对方,或许就这么理解了吧,怪只怪展晋刚才夸奖人家时,笑得一脸狰狞,对方误会也不奇怪了。

展晋:……

他二十一岁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未成年的小子说年轻气盛?!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修炼二十一年的风度不那么够用了。

“你节哀,”队友伸出手,如同高乐队7号那样拍了拍他的肩,才忍着笑走开。

节你妹的哀哟。输球的低落已经转化为对那个7号的愤怒。

展晋已经可以肯定,7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是大凶! 豪华客车上,安亦池低头玩手机,与他坐在一起的林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对展晋说那些话?”

“那个五号?”安亦池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见林强点头,才轻叹一声道:“年轻人年轻气盛,说说便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林强知趣的表示沉默,因为他隐隐觉得,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3970925童鞋给我扔的地雷,感谢落殇樱雪童鞋再次扔给我的地雷,我会努力更新的~o(≧v≦)o~~

9、励志? ...

安亦池,男,汉族,户籍中国H市,家庭住址H市顺清区明晨路4段12号。

这是H市名字为安亦池三个人中唯一年龄为十八岁之人的户籍地址。

安谨默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不知道用何种手段从民政局里调出来的资料,面­色­漠然的看着眼前被拆迁得乱七八糟的老旧房区。

“总裁,我找人调查过了,这里十八年前的确住着一户姓陈的人,家里两老都是老师,他们的女儿未婚有孕,后来听说是离家出走了,两老在小区里受不了人指指点点,后来就搬走了。我去他们以前工作的学校问过,二老退休以后,就搬到外地去了,至于究竟去了哪,校方也不知道,现在退休工资都打在卡上,实在不好找,如果要细查的话,只有去银行调出二人取款记录。”从废弃小区里出来的石牧打开车门,做到驾驶座上后,便一五一十的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私家侦探那里调查到了什么?”安谨默看着车窗外破旧的楼房,面无表情。

“那边说两老搬出外市时,身边没有小孩子,陈小姐也不在,”石牧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个纸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听说陈小姐在十五年前嫁给了一个澳洲人,这是她与澳洲人生下的孩子,她身边并没有十八岁大的儿子。”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不在陈家两老那,也不在陈颖那?”安谨默翻出照片,看着照片上胖乎乎的婴儿,眉头微皱,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陈家抛弃了。

石牧见总裁脸­色­不好,也沉默着不说话,规规矩矩的坐着。

“回公司,”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一边,揉了揉额头,安谨默闭上了眼睛眼神。

“是,总裁,”石牧木然的点头,然后发动汽车,离开这个已经不再热闹的小区。

坐在秘书室里的姚佳收到高乐队小组出线的消息时,颇有些吃惊,她对足球虽然不了解,当然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也知道老板养的这家俱乐部水平有多低,可是这次竟然在五连败的情况下出线了,这实在是太励志了一点。

她还没感慨完,就接到内部电话,总裁要这周的上市报告。她想了想,顺手把高乐队的近况报告也带上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姚佳发现总裁虽然仍旧如往常般表情冷漠,但是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多事把一个小小的足球队报告交上去。

“把报告放在桌上,你去给我泡杯咖啡,”安谨默看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姚佳把文件放下后,他顺手就拿了过来。

看了上市报告,销售状况非常的不错,他眉头也不见动一下,转头准备把文件放回原处,才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

高乐队?

安谨默从来没有去这个球队看过,虽然每个月有足够的钱拨下去,但是他对这种小球队完全没有关注的兴趣。漫不经心的把文件忘旁边一扔,哪知他刚转身,这份文件就掉在了地上,两张纸摔了出来。

不耐的弯腰去捡,但是当他瞄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时,手顿住了。

“总裁,您的咖啡,”姚佳端着咖啡进来时,见总裁弯腰捡文件,把咖啡放到桌上,就要上前去帮忙,结果还没有等她弯下腰,总裁却突然站直了身体,她被总裁这突来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小心的瞄了眼总裁手中的报告,糟糕,是高乐球队最近几场小组出现赛的资料,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等下会叫石牧通知财务处。”

难道是要她拿着钱走人?姚佳绝望了。

“从下个月起,你工资涨百分之十。”

这是地狱到天堂的大跨越!姚佳这一悲一喜欲/生欲/死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高乐足球队既然在五连败后六连胜,那么就按进球数给奖金,另外安排他们明日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运动员的身体很重要,你等下就通知下去,明天我会叫石牧负责带他们去医院。”安谨默整理好手中的文件,“另外,今天下午的会议就要开始了,各部门若是有迟到的,扣工资。”

“是,总裁,”姚佳出了门,有些感慨,原来总裁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差, 而是太好,就连话说得也比平时要长,她这个秘书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到位啊。

不过,前两年高乐队的的球员身体还不那么重要,今天就突然升级了?因为赢了几场球?这太不可能了!

午饭过后,安亦池啃着苹果,听着队友们说着明天老板身边的助理亲自带他们去医院检查身体要给他们发奖金云云,有些好奇的问,“我们的老板是谁?”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小池你不知道?”林强惊讶的看着安亦池,“张经理当初签你的时候,没有拿我们俱乐部的老板做宣传?”想当初,他们有多少人是被“安氏”这个名字骗进这个球队的。

“可能说过吧,”安亦池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实在想不起张成对他说了什么,只好摇了摇头,“我忘记了。”

“忘记好,忘了总比失望好,”林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安亦池的肩,随即又­精­神满满的道,“不过,这下子好了,上面总算注意到我们了,这都要感谢小池你啊。”

安亦池咔嚓咔嚓啃着苹果,听到这话,摇头道,“我不认识老板,谢我­干­什么?”

旁边几个队友听到这话,都笑了,胡海解释道,“队长的意思是说,感谢你帮我们连赢六场比赛,让我们受到上面的重视。”

“我一个人踢不了,”安亦池把苹果核扔到垃圾篓里,一脸惊愕的看着队友,“难道你们要我一个人踢前锋,踢后卫,踢中锋,还要当守门员?!”他就算会武功,但是也不能拿一个人当十一个人用啊,这些队友有这种懒惰思想可不好,安亦池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大笑开来,眼见小孩面露委屈,笑得更大声了,可是心里却把原本那点芥蒂也放下了。

是啊,这小子再厉害,那也不能一个人踢球啊,他们倒是在这上面犯傻了。

“他们在笑什么?”在门外偷听的张胖子一头雾水。

“一根筷子与一把筷子的故事,”站在他身后的何智勇一脸深沉的看了眼张胖子,“你理解起来的确有些困难。”说完,施施然的走了。

张胖子怒,“老子知道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的故事,老子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讲了。”

“不过,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张胖子回头看笑闹着的球员,更加的迷茫了。

走出楼道的何智勇看着面前的绿草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今天是纪念一头水牛死去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分居两地搞柏拉图恋爱男女短暂碰面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喜鹊都很忙的日子。

传说中,今天是一个读者不霸王的日子~【这才是重点】

以上皆为玩笑,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没情人的童鞋都要快乐啊~

PS,感谢琴声不断童鞋、小鬼寻道童鞋以及hongqiyan831124童鞋给我扔的地雷,非常感谢~=3=

10

10、血亲 ...

早上起床,安亦池从张胖子手上得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粉红钞票,安亦池想起师傅曾经说山下的人工作辛苦,钱拿得还不多,可是他不过踢几个球,就拿到了这么多钱,看来师傅对山下的生活也不是特别的了解嘛。

换好衣服,在衣兜里塞了几张粉红票子,安亦池才拉开门出去,让他意外的是,今天走道上格外热闹,就连爱睡懒觉的人也出来了,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围在阳台上站着,看到安亦池来了,还有几个朝他挥手。

“你们在看什么?”安亦池凑进去,伸长脖子一瞧,这里能看到俱乐部的大门口,那里有一个老爷子在摆摊卖茶叶蛋。

“你们想吃茶叶蛋?”安亦池目测了一下距离,也不是多远,“想吃就去买,光这么瞅着也不能飞过来。虽然昨天我听张经理说猪­肉­涨价了,不过茶叶蛋应该不会很贵。”他不吃荤,但是从来不强迫别人跟着他吃素,人只要不伤天害理,信仰这种东西,本就是跟从自己的心,比如说汤米和杰瑞信奉什么上帝,而他信奉佛主,不也相处得很好?佛家的人,有肚量。

“小池,我们不是要吃茶叶蛋,你误会了,”经过多次打击后,高乐队的众人开始明白,对待安亦池不能委婉,要认真直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不能吃早饭的日子,”安亦池摸摸肚子,有些遗憾的开口,“张经理说今天查血,不能吃早饭。”

“呃,等下再吃也是可以的,”林强­干­咳一声,“小池,等下子总公司的助理要过来,到时候如果问你问题,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安亦池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那个助理要真有什么问题,应该直接问作为队长的林强,他伸手指着几辆停在大门口的车,“我们球队买新车了?”

众人齐齐看去,只看到三辆锃光瓦亮的黑­色­汽车上走下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穿着灰­色­的西装,三个人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不是普通人。

“那个不是是总裁首席助理石牧吧?”林强看着那身穿黑­色­西装一身气势的男人,掏出手机刚准备给张成打电话,就看到张成已经颠颠的迎上那个黑西装男人,那肥胖的体格在此刻身轻如燕。

“石助理,你好,”张成有些局促的走向表情木然的男人,想伸出手与男人握手,但是又有些犹豫,最后只好­干­巴巴的道,“让你劳累到这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没什么,为总裁做事而已,”石牧看了眼张成的身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准备好了就厨房,院方的人已经等着了。”

“没问题,没问题,”张成笑得一脸的讨好,拿出手机拨打林强的号码。

石牧沉默的站在一边,直到走道里走出一群人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人群里。只是一眼,他就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个看起来还像是未成年的孩子。

约莫一米七的个头,身上穿着小号的运动装,皮肤很白,不过头发很短,短到可以看到头皮颜­色­的地步,脸蛋长得颇为­精­致,即使在近二十个青年中,他仍旧有些显眼。

“那是我们球队新进的球员,他球踢得很好,”张成见石牧看安亦池,担心石牧对安亦池不喜欢,向来市侩的他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孩子很懂事,这次球队能出线,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足球运动员。”

石牧瞟了一眼张成,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他就是那个七号?”

“对,他就是我们球队的7号,”张成朝人群里望了一眼,安亦池果然正在埋头玩手机,他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在首席助理面前玩手机,这孩子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好了点?

不过石牧脸上并没有出现张成所以为的不满,而是点了点头,“很好的一个孩子。”

张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位石助理是如此宽容的一个人,宽容到对方在他面前玩手机还能夸出一句好来。

等球员们走近之后,石牧视线略微扫过众人,便开口道,“安亦池,坐我的车。”

林强等人偏头看向躲在他们身后玩手机的人,显然这位还没有反应到石牧在叫自己,以前师傅叫他悟安,到了这里大多都叫他小池,所以安亦池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多少熟悉感,更何况现在正是贪吃蛇转弯的关键时刻。

“小池,石助理叫你,”林强伸手戳了戳安亦池的手臂,这一个动作让手机屏幕上的蛇成功撞死。安亦池一脸茫然的看着林强,不知道这位队友怎么突然打搅起他玩游戏了,以前这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安亦池,你好,我是安氏集团总裁助理石牧,”石牧伸手到安亦池面前。

安亦池瞅了瞅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机,确定对方不是没收自己的手机,而是和自己握手时,他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石牧眼睛微微一眯,在商场打滚多年,这种单纯的视线还真没见过,如果这孩子真是总裁的侄子,被亲人抛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睛?

“你好,今天检查身体的费用全部由总公司负责,另外,总裁对你们近来的成绩很满意,”石牧板着脸陈述完这些话,转而又对安亦池道,“你跟我一起。”

安亦池从善如流的跟上,倒没有注意到身后张成以及教练复杂的眼神。

“这孩子是留不住了,”张成有些可惜,安亦池要是离开球队,对他这个足球经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早晚都要走的,那个孩子很有天分,不适合呆在这里,”何智勇转过身对身后的球员道,“都跟我上车。”

被特殊对待的安亦池自从上车,就一直埋头玩手机,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石牧也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只是偶尔问他一些问题。

“你进球队前,是在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还这么小,不继续读书?”石牧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可是努力得有些失败,这只能让他的声音格外的别扭。

好在安亦池注意力并不在上面,他礼貌的抬了抬头,但是注意力却一直在手机上,“我没有去过学校念书。”

石牧听到这话,棺材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你的父母没有让你去吗?”

“父母?”安亦池茫然的摇头,“我没有父母啊。”

石牧语气低沉了一点,“抱歉。”

安亦池抬头,一头雾水,“我没有父母又不是你害的,为什么道歉?”

眼睛仍旧是澄澈无害,不过却对父母这个词语完全没有感情,就像是说路边的一颗石头般,石牧见到对方这样的反应,心更沉了,只有从未接触这些东西的人,才不会对这种感情有所期待。

“是我说错话了,”石牧不再与那双单纯的眼睛对视,“那你以前生活得好吗?”

“嗯,挺好的,”安亦池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再认真的看着石牧,“师傅说,一门心思打探我家世的人,十有八九是骗人的怪大叔,不过我看你不太像,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告诉你。”

做了安谨默八年助理的石牧,在这一瞬间,表情终于崩塌了,他僵硬的把脑袋扭回去,平板的说,“没问题了。”

尽管他是一个乏味的男人,但是在三十二岁这种黄金段年龄被一个十八岁少年称为怪大叔,那颗坚强的心脏也是会受一点伤害的。

潜意识里,他有点相信这个孩子是安家的人了,安家的人杀伤力都是巨大的,只不过总裁是用气势伤人,这个少年是用另一种常人不能领会的特技伤人于无形。

“哦,”安亦池点头,再度把手机掏了出来,刚才他还不觉得这位大叔奇怪,不过现在看着又有点奇怪了。

到了医院,经过一阵折腾后,安亦池饿了,好在那位姓石的怪大叔带他们去了一家早餐厅吃饭,香菇包子味道很不错,安亦池吃得眉眼带笑,心下想,怪大叔也是不错的。

亲自把人送回足球队,石牧看着少年下车,不发一言。

“大叔,再见,”安亦池把脑袋凑到副驾驶座的窗口处,笑得一脸灿烂,挥了挥手,才欢乐的往门里走,旁边是一种表情僵硬的队友们。

林强等人觉得,他们还是不要去看那位助理的表情比较好。

而石牧…棺材脸变成了烂棺材脸。

不久后,一份报告到了安谨默的手中。

与我的DNA做比对,得出的结论是血亲么?

安谨默闭上眼,把报告放到抽屉里。

“石牧,我要把安亦池接回来,证件方面,你派人去安排,现在你开车送我去高乐足球俱乐部。”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小池童鞋快由孤儿变成小少爷了

PS,感谢3970925童鞋与绾艾童鞋砸给我的雷=3=,我会吭哧吭哧加油的

11

11、认亲(上) ...

半决赛的第一场,高乐队遇到的是一支比较弱的队伍,有安亦池这个足球怪人在,高乐队赢得很轻松,对方败得很可怜。

赢了半决赛的第一场,大家都很高兴,于是回了俱乐部后,打电话给酒店送了不少好吃的来,不过摆在安亦池面前的仍旧是那几样,清炒小白菜,小葱拌豆腐,拍黄瓜,清蒸茄子,而其他的都是大鱼大­肉­,鱼翅鲍鱼甲鱼汤,吃得是毫不手软。

“小池,真的不喝点霸王汤?”所谓“霸王汤”其实就是指甲鱼汤,只是为了名字好听,取了这么个名字,当然还有一道名叫“霸王别姬”的菜更是坑爹,其实原料就是王八与­鸡­而已。

安亦池咬着脆生生的黄瓜摇了摇头,虽然满桌子菜对他来说的确很有吸引力,可是他想回到师傅身边,所以便不能破了戒,即便师傅曾明明白白说他不是佛家的人了。

他从记事起就与师傅在一起,如果连师傅都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亲近的人了?

师傅说佛家的人要六根清净,他做不到,所以师傅才说他红尘未断?就跟电视剧里想要出家却总是出不了家的主角一样,那些方丈或者师太就会说,红尘未断,最后事实证明,那些主角的确是红尘未断。

“这家酒店的菜味道还真不错,下次我们赢了还是叫这点酒店的外卖,”陈志吃着鱼翅,与旁边的队友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那是美得满面红光。

众人把视线瞥向埋头吃饭的张成,显然是想在这位俱乐部经理身上得到答案。

“咳,”张胖子抬起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们赢球后的奖金是由总公司拨下来,要想吃好的,就要好好踢球,总裁很大方…总…总裁!”

“张经理,你被鱼刺噎住了?”安亦池见张成突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很好起身去倒杯醋给张成,结果刚站起身就撞到一个人。

他疑惑的回头一看,是那天给自己给自己买了三套衣服的男人,不过自己有付钱,这个人不会是来找自己还另外两套的吧?

想到这,安亦池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急忙开口道,“我没有占你便宜,我给钱了!”

占便宜?!

给钱?!!

热闹的饭桌顿时寂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他们纷纷低头,并在心里发誓,他们没有乱想,真的没有乱想,不过没想到安亦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敢占人便宜还被人找到俱乐部来了,果然他们这些前浪该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总裁,您怎么来了,”张成站起身,见带着石牧走进饭厅的安谨默脸­色­蓦然,原本吃得热乎乎的心顿时变得凉飕飕,“您吃了吗,我这就给您加座。”不过,安亦池怎么认识总裁的,还说占便宜给钱?安亦池把总裁怎么了?

张胖子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安谨默先是看了眼安亦池,再把视线从张成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满桌子的菜肴上,脸­色­越加的淡漠起来。

张胖子见状,以为安谨默是对菜不满意,于是道,“总裁,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叫酒店重新送一份来。”

“不用了,”安谨默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白皙的手指做起这个动作格外的优雅迷人,同样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今天我是来接我侄儿回家的。”

“侄…侄儿?”张胖子结结巴巴的看了眼围桌而坐的众人,想找一个和这位总裁有相似处的球员未果,于是老老实实的问,“请问,您的侄儿是?”

“前两天医院体检报告检验出来的DNA报告上说明,你们球队有一人与我是血亲关系,”安谨默手一抬,身后的石牧把DNA检验报告的复印件递到他手中,“对此,我感到很意外,不过也很庆幸我去世的大哥有一血脉在世。”

张胖子偷偷瞥了眼这位总裁,在对方脸上没有看到意外,当然也没有所谓的庆幸,大哥死了十几年,突然找到遗落在外血脉什么的,这也太狗血了,又不是拍豪门电视剧。

在场的球员纷纷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是安家血脉的几率有多大,细想过后觉得…那就是不可能。

“安亦池,这是你DNA与我DNA的对照报告,我希望你看清楚后,跟我回安家,”安谨默把报告递到安亦池面前。

张成傻了,众球员也傻了,无父无母的安亦池竟然是安氏总裁的侄子?孤儿顿时摇身一变成为豪门小少爷,这世上还有更加狗血的变化么?什么灰姑娘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安亦池看着递到眼前的纸张没有动,安谨默的手也没有移开。

张胖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的扭头看墙上的一副水果放大照。

良久良久以后,当众人以为安亦池不会有反应时,他终于开口了。

“DNA,那是什么?你给我买的三件运动装我都给钱了,我跟你去哪?”安亦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过于吝啬了些,于是语重心长道,“人不要一味的贪心,这样很不好。”

“嗝,”一个球员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下,僵硬的埋下头去。众人也在此时默默的垂下脑袋,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听见。

“也许我应该说明白一点,你是我的侄儿,你的父亲是我的大哥,不过他在十几年前过世了,以后你由我来照顾。”安谨默也不强求安亦池看这份体检报告,收回伸出去的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其实…”安亦池犹豫的张了张嘴,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这种骗人的方法真的已经过时了。”现在的电视剧都不拍这种过时的情节,这个人还开这种玩笑,实在太不与时俱进了,连他一个出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站在安谨默身后的石牧抽了抽僵硬面皮,不过他的表情还是比其他球员来得淡定,只是他发现那些球员的眼中竟然带了一丝…同情?

“我并不爱骗人,更不爱开玩笑,”平时寡言少语的安谨默今日是难得的好耐­性­,“我是安氏的总裁,这位张经理认识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骗你钱财,而这份DNA在医学上有着权威认证,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去,好好的生活。”

安亦池扭头看张成,发现对方正对着他点头,说明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什么总裁,也就是说是有钱人,而有钱人肯定不用骗他这个没有钱的。

不过自己是他的侄儿,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他的叔叔?师傅所说的尘缘未断,是指自己还有亲人?

安谨默见安亦池仍旧不言,很有耐心的在一边坐下,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先用午饭,然后我们等下回你的房间慢慢谈。”

现在谁还吃得下啊?众球员默默的想。

“好,”安亦池乖乖的点了个头,然后坐下去,挑起一筷子小白菜。

众人扯了扯嘴角,想努力的扯出一抹笑,但是在安亦池强大倒近乎诡异的淡定下,他们仍旧失败了。

“怎么,你们不吃?”安谨默挑眉,扫了一眼众人。

“我们饱了,饱了,”张成作为经理,在球员们希冀的目光下,迎接着总裁强大的气势。

“大鱼大­肉­的,的确很容易饱,”安谨默说着这句话,视线还有意无意的扫过安亦池面前那几盘没有油水的素材,那语气似乎在说球队里在欺负安亦池这个新人。

众人几乎要泪流满面,这是天大的误会,可是总裁既然没有开口说他们欺负人,他们也就不能解释,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能说不口的内伤。

“你们刚才还说今天要吃好几碗饭呢,怎么这么快就饱了?”安亦池咔嚓吃着一块拍黄瓜,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们,他们都怎么回事?

“哈哈,”林强­干­笑着解释,“可能是喝了些酒,又吃了油腻的东西,所以就饱了。”

“就说多吃素,别喝酒对身体有好处了,”安亦池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安谨默,“你要不和我一起吃?”

“不用了,我等你就行,”安谨默听出吃这些素菜是安亦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这些球员欺负他,面­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你不用急,慢慢吃。”

然后众人就看到,安亦池真的慢慢的吃饭,慢慢的喝汤,全然没有作为遗落在外的豪门公子的喜悦或者愤怒,这定力好得让旁边­干­坐着的球员们都忍不住对他进行膜拜。

见过神经粗的,但也没有见过这么粗的,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用钢筋做神经了吧?

不过…他们瞥了眼不见半分恼­色­的安谨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他们就是打酱油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校正,直接放上来了,等下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大家先凑合着看看吧,等下次更新再一起改掉虫子。

PS,感谢cherryklain童鞋再次扔给我的地雷=3=

12

12、认亲(下) ...

安亦池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沿,安谨默坐在一边椅子上面无表情,石牧站在屋里尽责的给安亦池讲解何为DNA。

花了半个多小时听完科普教育,安亦池听了一堆的什么基因遗传,什么染­色­体排列,然后晕晕乎乎的开口,“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不过意思是指我是这位先生是亲人?”说到亲人这个字的时候,安亦池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期待,没有喜悦。

石牧觉得自己这半个多小时的­精­力是白费了,不过想到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去上过学,那点气馁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的,您是总裁的侄子。”

偏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表情很严肃,但是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叔叔,安亦池感觉有些奇怪:“那你们现在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石牧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现在想要接你回去,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读书,学画,甚至可以去做明星,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安谨默靠着椅背,他身上不过是杂货市场上几十块钱一把的椅子,但是由他坐起来,硬生生的把一把廉价椅子坐出高档家具的味道,“你是安家的小少爷,应该得到最好的。”

只要食能果腹,衣能避寒,好与差有什么差别?安亦池歪了歪头,“我答应张经理踢球,人要言而有信。”

张经理?安谨默眉头微微一皱。

“总裁,小少爷说的是高乐队的经理,张成,”石牧见安谨默对此人没有印象,于是解释道,“就是刚才饭厅里与你谈话的人,小少爷是他签到球队里来的。”

“你喜欢踢球?”听了石牧的解释,安谨默转而看向安亦池,“我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这里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你要是喜欢踢球,我会替你好好安排。”

安亦池看向这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有些不理解的问,“我现在已经在踢球了,为什么还要安排?”

安谨默眉头微动,少年的眼神很澄澈,也很认真,似乎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异,他甚至在得知自己是安氏后人时,也没有露出半分的喜悦。这种表现很奇怪,独自生活的孤儿难道不是渴望亲情吗?生活在贫穷里的人不是渴望财富吗?为什么这个孩子什么情绪也没有,甚至没有质问一句自己为什么会是孤儿,他的父母在哪里?这是绝望后的麻木,还是从未接触过这些?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安谨默换了一种说话方式,他选择比较直接的说法,“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在情感上,你是我逝去兄长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家。”

石牧听到安谨默这一席话,诧异的看了眼安谨默,随即很快的垂下头去,也掩饰了眼中的那丝惊讶。

安亦池低头不语,他除了与师傅在一起外,并没有与其他人太过亲近,不过这个男人似乎说得很认真,左右自己现在也是独自一人,拒绝了会不会让对方难过,“你一直一个人生活?我要是不答应,你会难过吗?”

石牧再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把头埋得更低。

“会,”安谨默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笑,“你是我的侄儿,若是你不愿意跟着我回家,我肯定会难过,而且我住的房子很大,除了帮佣,我没有亲人。”

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么久,还真是可怜,安亦池同情的看了眼安谨默。出家人慈悲为怀,自己现在就算不是出家人,那也应该有一颗慈悲的心,想到这里,安亦池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陪你回家。”

陪与跟还是有差别的,不过对于安谨默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你现在跟我走吧,”安谨默站起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回头一看,安亦池还坐在床边,“还有什么问题?”

“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安亦池指了指满屋子在安谨默眼中根本不值钱的一些东西,说得很认真。

安谨默看到对方认真而又单纯的眼神后微微一愣,随即掩饰了自己心里在这一刻出现的复杂。

石牧以为总裁要变脸时,对方竟是再次坐回椅子上,耐­性­很好的在一边等着,仿佛他平日里都是金钱每一分每一秒变得不值钱了。

此时饭厅里经历安亦池由孤儿变成豪门少爷的众球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怎么也不能把呆呆愣愣的安亦池与满身气势的安氏总裁扯上关系,这差别也太大了点。

果然遗传是种神奇的事情,一人强势得让商界之人畏上三分,一个呆得让人无言以对。也许这是两人唯一相似的地方,都能把人打击得无言以对,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何智勇心里却感到可惜,难得出现一个足球天才,如今却要被安氏总裁接回去。像这样的家庭,安亦池回去肯定要接受贵族教育,有钱人又怎么舍得让孩子辛辛苦苦的顶着日头暴晒练习,还有球场上的那些可能让球员受伤的碰撞,对于有钱人家来说都是危险的。有钱人里面学画的,学音乐的,就连学下棋学时装设计学Сhā花的也有不少,唯独做这种高消耗体力的运动员很少。

想到这,何智勇叹了口气,难得一个好苗子,今天过后算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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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池的东西很少,少得用一个小提包装走就行。

安谨默坐在一边看安亦池收拾这东西,脸­色­有些难看,里面只放了三套衣服,一个手机充电器,一个马克杯,还有一个装杂物的小盒子,还有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那三套衣服里面有两套是他买给安亦池的李宁运动装,另外一套还在他的身上。

一个仅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这放在同龄人中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他这么大的孩子,也许有最新款的手机,游戏机,电脑,名牌衣服,而安亦池却什么都没有。

在看到安亦池准备把牙刷牙膏也要往提包里塞时,安谨默终于出声了,“这些东西管家替你准备好了,可以不用收拾。”

“哦,”安亦池有些可惜的看了眼牙膏牙刷,这花了他十几块钱呢,不过作为晚辈,听从长辈的话是应该的。自己既然决定跟他回去,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比较好,即便他没有接触过亲情这种东西,但是尊老爱幼还是明白的。

虽然师傅总是用这个理由让他去做饭,不过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总是有很多值得后人牢牢记住的东西,而佛家也讲究敬老,护­妇­孺。虽然他的这个长辈年轻了那么一点,不过这点认知上的困难,他还是能克服的。

提包的拉链一拉好,就被站在一边的石牧拎了过去,安亦池眨眼看着对方,只得到对方一个礼貌的请字,于是他只好转头看向安谨默。

“走吧,”安谨默把手伸到安亦池面前,白皙的手掌上没有一点茧子,指甲修得很­干­净。

安亦池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到对方的掌中,他的手比对方小一些,伸出去后就被对方握住。他歪了歪头想,这样被牵着,有点像他那天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些被父母牵着的小孩子。 这个动作师傅没有对他做过,不过感觉还不错。

这就是他不曾接触过的亲情么?

两人快走到到楼下时,安亦池突然停了下来,“明天我们球队有场比赛,我现在还不能走。”

就站在楼下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后,便觉得安谨默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凉飕飕的,有点渗人。

何智勇与张胖子都紧张的看着安谨默,他们都很明白,对方的一句话,决定着安亦池明天能不能上场比赛。

“明天我会派车送你到比赛场,”安谨默把视线从众人身上收了回来,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安亦池长出发茬的头顶,“先跟叔叔回去看看你以后住的地方,嗯?”

这一个温柔的“嗯”字让两人身后的石牧棺材脸龟裂了一角,其他人是齐刷刷的低头,看地板。

牵着人下楼,安谨默走到张成与何智勇面前,微微点了点头,“刚才我听小池提过,你们对他很照顾,我很感谢。”

张成忙点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他是我们的球员,年纪又最小,大家照顾他是应该的。”说了三个“应该的”后,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只要您老不认为我们吃鲍鱼鱼翅故意让安亦池吃青菜豆腐就好。

“明天我送小池直接来参加比赛,今天先带他回家。没有问题吧,何教练?”安谨默看向何智勇。

“没问题,没问题,小池的球技我们都放心,”何智勇心想,您老能舍得让他来参加球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再次微微点了一个头,安谨默转头看着身边的安亦池,语气柔和了不少,“小池,我们回家。”

“哦,”安亦池点了点头,被安谨默牵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用空着的一只手对屋子里的众人挥了挥,“明天再见。”然后附送一个灿烂的笑脸。

“明天见,”张成呆滞的挥了挥手,说完三个字后,安亦池人已经被安大总裁带出了门。

良久的沉默之后。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一个球员呐呐的开口。

“愚人节也没有这么惊悚的玩笑,”张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突然忐忑不安的开口,“我只花几万块钱签下安亦池,合约上还写着分期付款,安总裁不会找我算账吧?”其实,当初他只是想省些钱而已,真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是安氏总裁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侄儿。

众人齐齐的看着他,眼带怜悯。

何智勇在一众人的视线下,善良的伸手拍拍张胖子的肩,叹息一声,“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小池:一个人呆在大房子里的叔叔好可怜,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陪陪他吧。

安大总裁微笑:我要的只是结果,误会什么的,只好是美好的就行。

13

13、到家 ...

“你喜欢吃什么?西餐,日本菜,韩国餐,还是其他什么?”安谨默偏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中午你没有吃多少,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家。”见安亦池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安谨默决定先带他吃些东西再回家。

安亦池看过电视,记得西餐就是一男一女旁边放着一杯酒,盘子里放着怎么吃都吃不完可是只有巴掌大的深­色­不明物,倒是对其他两种菜没怎么了解过,“韩国菜和日本菜好吃么?”

“不知道,我不爱吃,听说主菜分别辣白菜与生鱼片。”石牧一板一眼的回答,不过语气里显然是对这两国的东西不感冒。

“啊?”安亦池听完,一脸的同情,“真不容易。”大白菜基本是所有菜中比较便宜的了,而且泡菜的时候不是要放很多调味的东西放进去么,辣白菜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被称为美食,这个国家的人生活得不容易,他还是不要去和人家抢吃的了。至于生鱼片,在安亦池脑子里,直接变成一条活生生的鱼,被一刀一刀的割下­肉­片来,他眉头皱了皱,“我比较喜欢吃素。”

“老板,在两公里外有一家素菜馆,听说手艺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人。”石牧作为助理,基本是十项全能。

安谨默点了点头,“就去那家。”看到安亦池仍旧微皱的眉头,他心里有了个谱,这个孩子似乎对这两种菜没有好感,看来他真的与时下某些只知道追求流行年轻人不同,这点他很满意。

懂事省心的孩子,谁都会喜欢,对于安谨默来说,这样的孩子他更加的满意,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所以安亦池这样的很合他胃口。

安亦池埋着头想,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叔叔喜欢吃那些奇怪的东西这口味真奇怪。他偷偷的瞥了眼坐在身边好看的男人,果然就像队友们说的那样,有钱人怪癖多。再一想,独自一人住在一栋房子里,也的确容易憋出病来,想到这安亦池伸手拍拍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我以后会陪着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此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手背上的温暖让安谨默微微一愣,当他看清安亦池清澈双眼中的关心,随即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谢谢。”

安亦池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笑就说明情况不严重,这毛病还有救。

石牧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诡异的互动,然后两眼直视前方,认真的开车,如果忽略他微微抽动的嘴角更好。

味道鲜美的素菜让安亦池胃口大开,出门时小肚子已经圆圆的,走在他身后的安谨默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吃蔬菜固然是好习惯,只是一点荤腥不沾,这么年轻的身体恐怕会营养不够,难怪都快十八岁了,看起来还这么瘦小。

看样子,回去的时候应该让管家想办法让这孩子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吃些­肉­食。

到达安氏别墅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安亦池坐在车里,看着雕花大门自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去后,首先是条宽阔的车道,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上面还栽种着一些修剪得很漂亮的树木花草,车子缓缓开了约莫两分钟,然后在一个小型喷泉处停了下来,喷泉十多米的前方,是一栋白­色­的建筑物。

想起队长曾说H市寸土寸金,那这么宽的地方该有多少金子?安亦池扒拉着窗户,打量着喷泉里长着翅膀的小婴儿,很认真的思索人类为什么可以长翅膀。

“我们到了,”安谨默见安亦池趴在窗户上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的模样,眼神微暖,“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安亦池坐直身体,忽略心中关于人类为何长翅膀的问题,扭头对安谨默笑了笑,笑里带了些少年独有的腼腆。

石牧下车替二人打开车门,然后退到一边。

安谨默眼睑微动,“下车吧。”下车后,他的手再次伸到了安亦池面前。

把手递到面前的手掌中,安亦池钻出车外,先是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发现白­色­建筑物后面,还有一栋较小的两层楼房,右边的草地上有一条石子小路,路的尽头有一个亭子,亭子四周都栽种这花草,左边的草地上有一座雕像,旁边两条雕花长椅,然后便是一些漂亮的花草树木。

安亦池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师傅在山上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架,说是秋千,不过是用绳子在两棵树上栓起来的,中间有块木板子的东西。小时候师傅有时候要下山,他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终于有一次绳子断了,他摔在地上嗷嗷大哭,最后还是自己爬起来走掉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坐过秋千。

“在想什么?”

“秋千,”安亦池老实的回答后,才惊觉问话的人是他的叔叔,眨了眨眼低下头去。

“张管家,今天下午叫人在那搭一个秋千架,”安谨默指了指左边空着的草地。

“是,先生。”

安亦池愕然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严谨。

好轻功!安亦池心中大赞,这人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这功力实在不俗。

见安亦池看着张管家,安谨默介绍道,“这是管家张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他,他会替你办好,其他的人你可以慢慢认识。”

“你好,张伯伯,”敬老爱幼的安亦池对老人一向称伯伯,所以对张庆亦然,顺便还附上一个佩服的眼神,都上了年纪,轻功还使得如此之好,真是高人。

张管家眉梢微动,随即平板的鞠了一躬,“少爷言重了,您叫我张管家就好。”作为管家,被主人称为伯伯,他压力其实很大,更何况这位小主人身边还有一个正牌的叔叔,而这位还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他压力更大了。

安亦池了然,果然是高人,即使是说话面皮也没有多大反应,于是他决定遵从对方的意愿点头,“我知道了,张伯伯。”

张管家眉梢又动了动,最终还是用平板的语气叙述道,“先生,小少爷,请问你们是要用下午茶还是休息?”

“不用了,”安谨默虽然不知安亦池为何自张管家出现后就一直对张管家面露佩服,但是这种小事他也没多少好奇心,把身上的西装脱下递到张管家手中,带着安亦池进了住宅大门,“安排小少爷沐浴。”

“好的,先生,”作为有职业素养的管家,张庆对主人家的意思向来执行得很到位,他转头看向正打量屋子的安亦池,“小少爷,请随我来。”

安亦池笑着点头,“谢谢。”

张庆多看了安亦池一眼,“不用客气。”这孩子,似乎与他父亲不一样。

安谨默坐在楼下喝咖啡,等到张管家下来时,他放下杯子,“那孩子有没有说什么?”

张管家向来严谨的表情有一点点的龟裂,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小少爷说,浴缸太大,要节约用水。”

安谨默嘴角微勾,随即道,“看来,我明天应该带他去游泳池看看。”

张管家抬头看向安谨默,“先生,您这是在刺激小少爷。”

“他早晚要习惯这一切的,”安谨默端起杯子,抬了抬眼,桃花眼中带上抹情绪,“他是我的侄子。”

张管家几乎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讶,随即低下头,“或许是的,这位小少爷很单纯。”

“与我的大哥不一样?”安谨默轻笑,似乎知道张管家的言外之意,他舒适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如果与他的那位大哥一样,他也就不会把人带回来。

张管家仍旧低头不语。

安谨默闭上眼,想起那次在超市里的巧遇,那个蹲在货柜旁傻乎乎盯着过时玩具发呆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与他那个不务正业玩女人玩车的大哥的确不同。

“小叔叔,”一颗脑袋从楼道上伸了出来,随即是半边身子。安谨默睁开眼,看到浴袍松松跨垮的挂在安亦池的身上,他甚至还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胸口,“下来。”

“哦,”安亦池穿着毛毛的软软的拖鞋,啪嗒啪嗒凑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十足一个听长辈话的年轻人。

安谨默伸手替安亦池整理好浴袍,重新把浴袍带子在他腰间打结,又接过张管家递来的毛巾替安亦池擦了擦头顶,“怎么了?”

浴袍被整理好的安亦池对安谨默感激一笑,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脸有些发红,“我洗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吗?”

“不喜欢?”安谨默把毛巾放到一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不是,很漂亮,谢谢小叔叔,”安亦池见对方低头和东西,以为对方是伤心了,又补上一句,“我很喜欢。”毕竟对方有些心理问题,他还是顺着一点好。

“喜欢就好,”安谨默抬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先去睡个午觉,晚上吃饭我再叫你?”

“好,”安亦池心了然,果然顺着对方就好,对待长辈,要宽容。

等安亦池再次上楼后,安谨默才道,“小池的房间在我隔壁?”

“是的,先生。”张管家点头。

“很好。”安谨默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的误会啊~=。=

听说作者卖萌可以增加留言,于是…

o(≧v≦)o~╭(╯^╰)╮~(@^_^@)~

卖萌完毕,谢谢大家观赏

14

14、叔侄相处(小修) ...

身下的床很大,即便打两个滚也不会掉到床下去。身下的床还很软,软得像是陷入了棉花中一般。

从睡梦中醒来的安亦池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又在香香软软的被子里蹭了蹭,才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床的右边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落地床,淡蓝的窗帘遮住了屋子里的光线,让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

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锻炼骨骼,所以他从小就睡石床,到了俱乐部,睡的倒不是石床了,可是没有现在的这个宽大,这么柔软。

走下床,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让安亦池忍不住眯了眯眼,拉开窗走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弯月形的阳台,栏杆雕得很漂亮,阳台上还放着用青瓷花盆装着的花草,花盆擦得很­干­净,在夕阳下反­射­着光芒。阳台上搭着一张桌子,桌布是很浅的蓝­色­,桌边放着两张藤椅,桌上放着一个长劲细瓷花瓶,里面擦着两支半开的玫瑰。

安亦池走近桌子,伸手端起细瓷花瓶,上面有着一个飞天仕女的彩绘,仕女绘有唐朝遗风,给人一种对神佛的向往与信仰。他记得师傅也会画这种飞天图,可惜他只学会画观音图,大概是天生不擅长这类东西。

安谨默打开安亦池的房门,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人不在床上,他朝阳台上一看,人正坐在桌边看着一只花瓶,他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才进屋道,“睡得还习惯吗?”

“小叔叔?”安亦池放下花瓶,转头看向安谨默,“床很舒服。”

走近安亦池身边,安谨默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很喜欢这类的花瓶?”

安亦池本想告诉对方,他只是鉴赏画技对花瓶不感兴趣,只是转念又一想,这些小事并没有值得说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看看。”

“等下就要用晚餐了,先去把衣服换好,你的衣服管家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都放在衣橱里。衣橱是去年买的,款式有些陈旧,明天我叫人送来样品照片,你再挑一款喜欢的,”安谨默瞥了眼屋内的衣橱,“我在楼下等你。”

“谢谢你,小叔叔。”安亦池眼睛一弯,变成一条缝,这个人与他虽然相处起来有些陌生,不过对他还是挺好。

安谨默起身淡道,“我是你叔叔,不用客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出了房间。

安亦池回到屋内,看着眼前十二开门不见半分陈旧的漂亮衣橱,眼珠子瞪大了一点,拉开一扇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套套搭配好的衣服,最上面的小隔层还放着各种衣饰帽子眼镜等物,大得跟个储物间似的。

过惯小老百姓日子的安亦池看到这堆东西,愣了好半天,随便捡了一套衣服换上,出了门看了眼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蹭蹭下了楼。

到了饭厅,安谨默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桌上放着的菜正冒着热气。角落里站着两个身带围裙的陌生女人,见到他下来,其中一人递上一块湿毛巾。

安亦池有些不习惯别人的殷勤,不过看到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接过,“谢谢。”他觉得,在看待人或事时,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你认为不合理的不好的,在别人眼中不一定就是差的。

人在不忘记本­性­的前提下,是可以尝试着适应环境的。安亦池把手擦­干­净,把毛巾递还给一边的女佣,再坐到桌边。桌上的菜大多是他没有见过的,不过仔细看看,似乎并没有见到荤菜。

“开饭吧,”安谨默率先动筷,他吃饭的动作很漂亮,安安静静又不失男人的风范,不过安亦池显然对这种气质的东西不怎么在意,他正对桌上的食物表示极大的兴趣。 挑起一块类似茄子的东西,味道格外的鲜美,他又多吃了一块,“小叔叔,这道茄子真好吃,怎么做的?”

刚巧走到饭厅的张管家听到安亦池的声音,担心的看向安谨默,这位先生向来不喜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这小少爷刚回来就触到逆鳞了?

正吃饭的安谨默听到安亦池说话,手微微一顿,眉头微皱又很快散开,“你感兴趣可以问厨师。”

“哦,”安亦池点了点头,筷子伸出一半又停了下来,“是素菜吗?”

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安谨默面­色­不变,“素菜。”

“嗯,”点了点脑袋,安亦池放心的埋头开吃。

张管家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默默无言的走到一边站好,这一桌子菜虽然不是由大鱼大­肉­做的,可是有些作料是由鱼汤­鸡­汤熬制的,这能算是真正的素菜么?先生你这么肯定的语气是真不知道,还是骗小孩子?

瞥了眼吃得开心的安亦池,张管家垂下眼睑,不过半大孩子,吃什么素,瞧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更何况主人怎么说,他怎么做,这些事情,不是他Сhā手的地方。

至于不沾荤腥么…看起来是素菜就好,这种不进厨房的年轻人还是很好忽悠的,这一点作为管家的张庆可以肯定。不然先生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小少爷就真的相信了。

虽然下午睡了觉,又换了一个地方,不过安亦池晚上的睡眠仍旧不错,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晚上多上了两次厕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有些肠胃不适。所谓水土不服至少也要相隔老远的距离,他怎么只是在本市换了一个住处就水土不服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他进洗浴间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楼时,管家伯伯正站在小叔叔面前说着什么,小叔叔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安亦池有些同情的想,孤身一人过日子,连表情都少了。

“小叔叔早,”安亦池站在楼道口,并没有走近。

见到安亦池,安谨默与张管家停下交谈,他戴的金丝眼镜让他的眼神有些冷,但是语气却带了些温和,“早,坐。”

安亦池走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张管家退后几步,退到一边的角落站好,动作很快,但是仍旧无声无息。

安亦池有些感慨的开口,“张伯伯的轻功真好,走路一点声也没有。”

张管家礼貌的微微鞠躬,“少爷,请您叫我张管家。另外,我并没有什么轻功,走路不打扰主人家,这是做管家的基本准则。少爷你如此夸奖,我承受不起。”

安亦池有些遗憾的看了张管家一眼,不过看到对方那布满皱纹的脸仍旧没有半点起伏,死心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安谨默,“我们的球赛九点开始,我有前排的求票,你要来看吗?”作为内部球员基本每人都有两张内部门票,不过他没有亲近的人专程来看他踢球,所以每次门票都送给队友了。昨天走得急,忘记把身上的两张票送出去了。

眼见安亦池面露期盼,安谨默沉吟半晌,微微点头,“好。”然后没有再说别的话。

“嗯,”安亦池笑眯眯的点头,不介意对方稍显冷漠的态度。独居久了的人不擅长与人相处,他理解的。

为了让对方与自己能自在的相处,安亦池开始给安谨默讲在球队里的事情,他平时虽然不是爱唠叨的人,不过小叔叔独自一人生活了这么些年,他还是多陪他聊聊天比较好。

直到早餐开始,安亦池还捧着牛­奶­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教练说我还没有找到足球的魅力,不过我踢得已经很好了。”

咽下嘴里的东西,安谨默挑了挑眉角,表示自己在听着对方说话,不过听着小池说的这些,那个球队的人似乎还算不错?

用完早餐,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七点半,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安谨默很悠闲,安亦池也很淡定。

“先生,石助理来了,”张管家看着被小少爷唠叨一早上也没有让小少爷闭嘴,这恐怕算是极大的忍耐了。

“上楼换鞋,然后出门,”安谨默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异常的快。

安亦池听到这话,只好放弃与安谨默继续交流感情,到楼上换鞋。

安谨默站在大厅里,等安亦池换好鞋下楼,扣上右臂衬衫上的袖口,转身往屋外走。

安亦池乖乖跟上。刚刚跟着安谨默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张管家的声音。

“小少爷,”老管家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语气平缓的叙述,“请把这瓶牛­奶­带上,它有益于身体骨骼发育,少爷你需要多喝一点。”说完,眼神严肃的扫过安亦池的头顶与脚底,有一丝微微的不满。

安亦池摸了摸已经八分饱的胃,又看了看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严肃的表情,伸手接过牛­奶­,“谢谢张伯伯。”

张管家已经不再纠正称呼,而是微微低头表示恭敬,“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严肃的管家呀,安亦池眨了眨眼,把牛­奶­瓶抱在怀里,跟着安谨默爬上车后座,等车开出别墅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这牛­奶­,我能不喝么?”

瞥了眼超过五百毫升的牛­奶­瓶,安谨默推了推眼镜,“可以只喝一半。”

“哦,”安亦池恹恹的低头,看了眼用高压密封的瓶盖,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扭,瓶盖拧了下来,他抱着瓶子还是喝起来,喝几口再目测一下是否足够一半的量。

安谨默看着对方轻易拧开瓶盖的动作,眼睑微动。

等安亦池把牛­奶­喝到一半,安谨默开口,“你喜欢足球?”

“不讨厌,”安亦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眼神微微一黯,安谨默转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了。”

安亦池愕然,他知道什么了?

而且,他还想找到师傅,然后…

他离开这个小叔叔,对方以后不会连一点点表情都不剩下吧?

这一刻,安亦池觉得自己责任重于泰山,而且还面临着非常严肃非常重大的抉择。

他究竟是该努力的找师傅还是留下陪这个面瘫叔叔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感觉不对,小修了一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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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一直在抽,果然半夜更新才无压力~

感谢上章给我留言的童鞋,我回复留言那个掬花转了好久都木有反应/(ㄒoㄒ)/~~真是杯具~

PS:感谢1025751童鞋与907146童鞋给我扔的地雷=3=,我会努力更新的~

15

15、初得薄名 ...

进了体育馆,安亦池便直接到高乐队的更衣室,安谨默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眼里漠然一片,然后转身往观众区走。

“总裁,分公司出了些问题,现在…”石牧挂了电话,视线扫过安谨默手中的球票,沉默不言。

“去分公司,”把球票塞进西装口袋里,安谨默回头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便不再犹豫的离开。

石牧大步的跟上,还没有走出球场,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他忍不住回头,此时是球员上场了?

“看什么?”安谨默声音仍旧漠然,“去开车。”

“是,”石牧转身往停车场走,心里却忍不住疑惑,总裁对安亦池算是看重还是不看重?

高乐队与北城队在球迷眼中来说,前者是近来的黑马,后者却是公认的强队,球迷们偏爱哪一支球队便不言而喻。也有不少球队之前看到了安亦池的表现,开始联系张成想要买下安亦池的合约,不过张成舍不得,所以人一直还留在球队里。

想要挖走安亦池的足球经纪人越来越多,就连球赛开始前,还有人给张成打电话,而安亦池的身价从最开始给出的十万涨到一百二十万人民币,这对高乐这样小小的球队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天价,不过现在的张成心里很清楚,安亦池合约的决定权在安氏总裁的手上,不是他的手上。

球赛开始三分钟后,何智勇接到了一个电话,神情似是高兴,又有些遗憾。张成见他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何智勇叹了口气,“那孩子决赛过后,就要走了。”

“哪家?”张成心里隐隐有些谱,不过还不敢确定。

“还能有谁,”何智勇视线虽然落在球场上,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安阳总教练开了口,我们这边能不放人?这恐怕也是老板的意思。”

张成眉头紧皱,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他管的这个小球队,本来就留不住人,更何况自己这个经理位置也是靠在安家工作远房亲戚才得来的,自己有多少本事他心里也清楚,能找到一个踢球的天才,已经算是他的运气。

北城队的球员个个人高马大,就连球队里的两个外援也比高乐队的两个外援长得结实,比赛不久高乐队这边就在体格上吃了大亏。

北城对高乐的态度是赤/­祼­­祼­的轻视,无论是握手时斜眼看人的某些球员,还是球场上气势汹汹的进攻状态,对方都没有把高乐队放在眼里过。这就像是巴西队与中国队的较量,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你当成对手,上场就是气势强大的进攻进球,然后看着你自己乱成一套。

轻视人并不礼貌,但是对于强者来说,只有真正的对手才值得尊敬。在有机会夺冠的北城队看来,高乐队根本就是支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小队,他们能进入决赛,已经不能被称作为黑马,而是奇迹。

而是奇迹不是总能发生的,而且弱者的奇迹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也不是。

开场的第十三分钟,北城队的主力8号进了一球,这个球进门的方向很正,踢法也并不是特别的凌厉,可是球仍旧进了高乐队的大门。

高乐队的球员们见北城队球员们脸上那种本该如此的表情,面上都火辣辣的一阵疼,而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让他们一阵心慌。他们与对方差得太远,根本就无从下脚。

胡海喘着气,弯腰看着脚下的草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怎么了,他们不过进了一球而已,”安亦池见队友们一副气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输,比赛时间还长。”

胡海抬起头,见到安亦池脸上的疑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能告诉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对方比己方球技好很多,他们已经输定了么?

面对这样的眼神,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别难过,我去踢一个回来,”见胡海那副颓然的模样,安亦池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担忧的看了眼胡海。然后转身用视线死死的盯着裁判,只要哨声一响,他就去抢球。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S省体育频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2011年全国省级足球联赛,对战双方分别是W省Y市的北城队以及我省H市的高乐队。现在球赛已经进行十五分钟,北城队领先一球,我是主持人程东。”程东坐在演播室里,没有一丝热情的介绍着眼前摆明是一边倒的足球赛,“坐在我身边的是特邀足球评论员高至男。高先生,关于这场球赛你怎么看?”

“从整体实力来说,我省的高乐队的确比北城要弱上一些,不过高乐队近来的几场球水平都很高,几乎算得上是赛场上的奇迹。说到高乐队的奇迹,就不得不提到他们球队的7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可能不知道,这位7号可算得上是天才…球进了!”高至男抓紧话筒,激动得脸­色­绯红,“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进球的是高乐队的7号,这个球非常的漂亮,非常的漂亮,请大家看回放!”

程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从球赛开始就一直保持君子风度的足球评论员突然变成哥斯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边只能听到这人的咆哮声,他抬头去看回放,一时间也呆了。

只见这个7号竟是从对方的主力脚下抄走了球,带着球一路前行,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还如鱼得水,愣是把球带进对方的球区里。这还不算神奇的,神奇的是这位年轻的球员竟然来了一个凌空飞踢,就跟拍武侠片似的,球直直的飞进对方球门,镜头里甚至能看到几片草叶飞了起来。

“7号安亦池,7号!”看了回放的高至男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这是个漂亮的凌空进球,非常漂亮非常非常完美!”

“这位7号的小将看起来瘦瘦弱弱,没有想到脚力却是如此的好,大家来看看他的一个近镜头,”作为主持人,总是要保持冷静的,程东看了眼身边仍旧激动的高至男,待镜头拉近,屏幕上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脸蛋白皙漂亮,因为进了球,被队友们紧紧的抱住,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现在是高乐队的球员们在互相庆祝,看来大家对小将7号进球非常的高兴。”

电视机前的观众纷纷觉得这是一句废话,自家球队进了求,谁会不高兴?

“球赛继续进行,北城队9号传球,现在球在北城队的11号…”

“抄球!抄球了!7号在主力11号脚下把球抢走了!”高至男激动得把话筒捏得咯吱咯吱作响,“7号,又是7号,我有理由相信,这位7号未来会是位足球巨星,我相信!”

相信你妹哟,主持人程东寂寞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究竟谁才是主持人,而且他身边这位是评论员不是预言家吧?什么未来的巨星,中国足坛有过足球巨星么?就算踢得再好,到了后面不一样江郎才尽,在国际足坛庸庸碌碌,在大型比赛上更是抬不起头来。

“高乐队的安亦池,还是员非常年轻的小将,今年的年纪不大,有如此的球技实在让人侧目。唉呀,11号把安亦池拦住了,似乎是想抢球!”程东心下叹气,这7号再灵敏,可是对方11号那体格,随便一脚一足够把他踹翻。北城队的球风向来野蛮,这个7号怕是要吃亏了。

两米高的壮汉与一米七的小个子对阵的场面,无论谁看到,都要替小个子捏一把汗,S省电视机前看球赛的观众也一样,他们紧张的看着电视屏幕上高壮的黑男朝白白瘦瘦的大男孩撞去,有些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11号撞来的那一刻,安亦池把球往旁边一勾,然后快速的侧身,就感觉面颊一阵带着汗味的风吹过,而对方的11号…摔在了地上,而且是脸着地。

安亦池无辜的睁大眼睛,然后脚下带着球往对方球区跑,留下一个趴在地上的巨汉。

“观众朋友们,7号小将安亦池在这个时候选择避让是正确的,这个动作没有犯规也不让自己受伤,只不过对灵敏度的考验比较大,不过对方的11号似乎摔得不轻,”高至男这话并没有嘲笑对方的意思,可是此时在某个体育论坛上,却开始有人谈起这场足球赛来。

有人在直播视频上截了安亦池的图放到论坛上,引得一群女­性­的围观,对于她们来说,足球她们不太懂,但是对容貌还是比较懂的。

而这个帖子的名字就叫《原来中国足球比赛中也有美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点击回帖蹭蹭的往上涨,很快变成HOT。

然后很快又有人不停的贴图,而11号想要撞人时的一张图,摔倒时的一张图,以及安亦池无辜眨眼的图,很快四处发散开来。而另外一段关于安亦池凌空进球的视频,更是异常的火爆。因为这段视频里夹杂着高至男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所以甚至一度有网民称他为咆哮高教主。

因为安亦池连续两次的进球,高乐队众球员的信心大增,底气十足,到了最后尽是超常发挥,就算被对方球员撞到了,也是拍拍草叶继续比赛,球赛变得高/潮不断,而现场的观众更是热情异常。

再说,好多人本就不是真正的球迷,而是本着支持本省球员的目的前来,现在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场比赛,怎么可能不高兴。

对于中国球迷来说,能看到一场不引人发困的国内比赛,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觉得很满足,很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看文的童鞋~(@^_^@)~

16

16、遗忘 ...

下半场比赛开始,看台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甚至有人补买球票进场看球的,这在省级足球联赛上算是少有的情况,因为大多数时候现状是球赛越到最后,看球的人越少。

时已近夏,上午十点过后的太阳已经十分的炙热,球场上的球员们顶着日头奔跑,已经是汗流浃背,咸湿的汗水落到眼里也顾不得擦,如今的他们已经踢红了眼。高乐队想把球踢到最好,而北城队不想输,一个个咬牙硬拼,杀气腾腾。

“今天的气温比较高,大家可以看到球员们身上的球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不过球员们都没有懈怠,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程东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不能偏向任何一个球队,更何况这个台全国观众都能收看到,若是因为语言不当引起地域纠纷就麻烦了。

作为足球评论员的高至男本就是当地人,他倒是没有主持人顾及的那么多,在程东说完这些话后,他接话道,“高乐队在之前默默无闻,但是这次的比赛,每一个球员都表现得十分好。这大概是受了他们球队7号的影响,一个个犹如猛虎下山。就说高乐队的3号球员胡海,被对方的大块头撞倒后,爬起来继续比赛,他没有假摔没有故意误导裁判,这就是足球的­精­神!这就是体育的­精­神!”他这话刚说完,北城队一个球员抱着腿倒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程东:“……”

“北城队的9号摔倒了,裁判罚了高乐队4号一张黄牌,从体格来看,4号似乎比对方9号瘦弱些,看来咱们男人还是浓缩点比较厉害。”高至男翻开球员的资料表,“北城队9号球员身高188厘米,体重96公斤。高乐队4号球员身高179厘米,体重76公斤。”

程东纠结的看了眼这位评论员,此人是来招仇恨值的吧,谁请的这个人来做这期的嘉宾?谁?!

“看慢镜头里4号的确踢到了9号,不过照情况看,这只能算作无心的意外,”程东抢过说话权,看着屏幕道,“比赛继续进行,球在北城队球员脚下。”

不过,他这句充满语病的“无心的意外”一度成了网络恶搞的词语,比如某论坛楼主挨了骂,下面就会有人跟楼说,这是无心的意外;甚至到了后来,有人挨了揍,对方也会说句,对不起,老子这是无心的意外。

即便是安亦池,顶着这么烈的日头,也出了不少汗水,更何况昨天晚上还拉了两次肚子,身体比往日虚弱了些。他微微喘着气,防守着对方攻势,心里却有些奇怪,明明刚才4号那一脚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力,对方的9号表情怎么如此的痛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假摔?

果真世人为了名利,把这种不堪的事情做得光明正大。安亦池眉头微皱,把对方更是防守得密不透风,眼见对方被己方防守得没有退路,竟是凌空朝球门里­射­。安亦池见状,怎能让这个球从自己头顶上飞过,竟是跃身而起,脑袋一撞把球撞到了胡海的脚下。

胡海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把球往对方禁区里带,眼见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他找好角度就是一脚,然后球稳稳的进了!他回头奔向安亦池,高兴的搂住了他。其他人更是一拥而上,把两人压在了最下面。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个在各种粗壮黑腿中伸出来的白皙小腿。

“高乐队又进一球!进球的是8号胡海!现在高乐队领先了三个球,比分为四比一,看来北城队要向追回失球有些困难,这次比赛北城队要是输了,即将无缘冠军,”高至男语气里带了些愉悦,“不得不说,7号安亦池的弹跳力非常,而传球的准头也不错,这表示他的控球能力非常的强。”

程东抽了抽嘴角,这位评论员已经成了那个7号的球迷了?句句不离7号,不过…这个7号的确很有天分。

下半场比赛进行了一大半,看台上加油声此起彼伏,安亦池耳力极好,远远便听到不少人叫着七号,他看了对方球员区,并没有看到传7号球服的,看样子是在叫自己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太阳,安亦池觉得心情有些好。

比赛继续进行,当还剩下两分钟就要结束比赛的时候,高乐队再次进一球,这次是安亦池把球传到林强脚下,由林强­射­进了门。

北城队喘着气,呆滞的看着对方球员们拥抱在一起庆祝,似乎对眼下的情况无奈的接受了。

“我擦,这些混蛋吃了兴奋剂吧,”候补席上,一个北城球员咬牙切齿。不过这句抱怨倒是让教练脑中灵光一闪。这高乐队名不见经传,这次却表现得如此英勇,该不会是真的用了禁用药?

比赛最终以五比一结束,不少记者想要采访高乐队的7号,结果却发现高乐队被主办方召走,他们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的,托关系的,都忙活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这时候S省的体育频道直播间掐断了直播,进入了广告时间。

“北城队的教练怀疑高乐队球员用禁用药?!”程东从现场记者拿到第一手资料后,一直公平公正报道比赛的他终于有些怒了,扯下衣服上挂着的微型话筒,“这北城队的教练什么意思,比赛前球员已经检查过一次,他又叫人检查我们省的球员,是看不起人还是输不起?!”

“输不起呗,”高至男倒是异常平静,“要是检查不出禁用药,这个消息一泄露出去,北城队这次脸就要丢大了。”

程东瞥了眼高至男,老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事实证明,北城队注定了要失望,因为再次检验的结果是高乐队球员身体指标各项都比较正常,就是体力消耗得厉害了些。

当然,北城队不会知道,在S省的省台,他们所做之事已经在电视台里播放了出来。

“大家好,这里是S省午间新闻三十分,今日上午9点我省球队与W省球队的比赛取得五比一的好成绩。不过到最后却发生一件小Сhā曲,W省球队怀疑我省球队球员服用禁用药,不过经过再次检查,我省球员各项指标均是正常。经过此事,我们希望以后的比赛中,要互相尊重对手,也不要用莫须有的理由来抹黑对方。体育的­精­神是友好的,和谐的…”

从此以后,只要北城队输了球,就会有人在网上发表类似以下的帖子《北城队,你妈叫你去检查对手有没有服药!》。而若是北城队赢了球,也会有人在网上发出类似此种的帖子《我怀疑北城队可能服用禁用药,你觉得呢?》总之北城队从此以后,各种杯具,各种心酸。

当然,此刻的安亦池是不会知道北城队杯具的未来的,他在体育馆里洗了澡换上衣服后,与球员们一起出体育馆,至于某位来看他球赛的叔叔他已经忘记了,当然,他更加不会知道对方没有看他的球赛。

赶过来接人的石牧看到安亦池从体育馆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就看到安亦池与队友们说说笑笑的从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走过,然后与其他球员一起上了客车。

石牧:……

安亦池与队友们先是去酒店大吃了一顿素菜,休息了一小时后一行人又往游泳馆里去了。

安亦池不会游泳,抱着一个充气泳圈在游泳池的浅水区里扑腾,黑白­色­还带着熊猫头的游泳圈陪着半大少年扑腾的动作,真是说不出的好笑。

“对了,小池,你今天赢球安总高兴吗?”胡海心想,毕竟安亦池不是安谨默亲生的孩子,若是小安表现得不够好,日后等安谨默结了婚,安亦池的日后恐怕不会受重视。

“啊?!”安亦池想了想,扭头看向胡海,“我把小叔忘在体育馆了,他之前说要看我的球赛。”

胡海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干­巴巴的问,“你确定他看完全场了么?”

“不知道,”安亦池老实的摇了摇头。

“安总如果没有看完就最好,”胡海叹了口气,倒是能够理解安亦池为什么忘记了安谨默,毕竟从未相处过生活环境也不相同的两个人,仅仅相处了一日,又会有多亲密?

“我今晚还要去俱乐部,”安亦池眨了眨眼,“张经理说今晚有内部庆祝。”

“那你给安总打个电话,”胡海趴在泳池边上,把头扭到一边,“别让安总担心。”这种违心的话说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他总觉得安谨默那样的人不一定会担心,但一定会发怒。

“可是,我没有小叔叔的电话号码,你有么?”安亦池顿时为难了。

胡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作为一个小小的球员,他怎么可能有最终BOSS的号码?!

“啊,小叔叔也没有我的号码,”安亦池为难的揪住泳圈上的熊猫头,“要不,我晚上聚会后再回去?”在安亦池心里,约莫大概可能还是这些队友们稍微重要一点。

“行,到时候叫辆车送你回去,”胡海知道这个孩子最近与队友们越来越亲近,伸手摸摸安亦池脑袋上的短发,笑了笑。

处理完分公司的事情后,安谨默赶回家已经是夜里十点,他把外套递给旁边的女佣,随口问道,“少爷睡了?”

“先生,少爷还没有回来,”女佣小声的回答。

安谨默眉头微皱,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叔侄两人对比起来,小叔真是!!弱爆了!!!

谢谢上章给我留言的童鞋(づ ̄ 3 ̄)づo(°▽、°o)

PS感谢童鞋、wudongdeqingting童鞋送给我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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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夜归(抓虫) ...

夜里十一点多,高乐俱乐部里仍旧是热热闹闹,有抱着酒瓶不放的,还有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安亦池抱着瓶果汁躲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堆人打打闹闹。

张胖子带着一身酒味在他身边坐下,“小池,两天后还有一场比赛,那场比赛很重要,只要赢了,我们就能挤进六强。”他抱着酒瓶喝了一口,“我接管高乐一年多时间了,这个球队一直没有什么名气,如今如果能进前六强我就满足了。”他爱钱,市侩,但是也希望中国足球能有一个灿烂的未来。

说是爱国可能有些矫情,但是每每看到国外媒体或者一些球员蔑视国足的时候,他心里是既难过又生气,难过于自己国家的球员被轻视,又气这些球员不争气。越到后来,这希望也就渐渐变成了绝望,可是高乐队的变化却是让他说不出的高兴。

近来球员们训练认真刻苦了不少,有时候还愿意自己加练。以前这些人是能逃训便逃,整日里混着那点工资,便算完。他伸手大力拍了拍身边安亦池的肩,“小池,今儿我在这里跟你道句谢了。”他知道,就算下个月安亦池去了安阳队,高乐队也仍然会继续­精­神焕发的发展下去。

“是你把我带到球队,给我吃穿,”平日里呆呆的安亦池在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你我二人有缘,你助我脱离困境,我为你踢球。是你先帮助了我,我才能做这些,所以,你不用谢谁,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张成从未见过有人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的淡然,他愣了愣才笑,“是了,是了,我这人在这些利益圈子里混得太久,什么都拿来衡量,今天被你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东西不是那样算的。”

“你早该明白的,”安亦池一脸认同的点头,随即视线扫过张成的大肚子,“不过,你该少吃些油腻的东西,太胖不好。”

张成打个酒嗝,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想,他长了肚子与他们谈论的话题有关系么?

似乎看出张成脸上的不解,安亦池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比如说你要从某个地方钻过去,突然发现肚子太大,被卡住了,这也是一种缘,孽缘。每一个缘都有因,有了因必然有果。你的因不好,果又怎么会好到哪去?”

听着一个半大孩子板着脸一脸认真的说着这些话,张胖子胖脸有些扭曲,但是脑子里却浮现自己被各种东西夹住的情形,其中甚至包括了老鼠夹,虽然他觉得老鼠夹那种东西只能夹住自己两根手指。晃了晃脑袋,“什么因,什么果,你不就是叫我减肥么,没办法啊,做经理的在外面要应酬要喝酒,这肚子是减不下来了。”

安亦池听完这话,忍不住伸手摸摸那软绵绵的肚子,突然改口道,“摸起来挺舒服,你不减也没有关系。

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的张成捂着肚子,往沙发旁边蹭了两下,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明明是个看起来很天真的孩子,怎么他刚才看自己肚子时的眼神,怎么那样可怕呢?

笑闹完毕,已经过了凌晨,教练叫了车送安亦池回去,想到安亦池在俱乐部玩到深夜,安谨默那边也没有来个电话,何智勇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安谨默不会是只把人接回去,然后不闻不问了吧?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何智勇把安亦池送到车门口时,忍不住开口道,“小池,离比赛就只有这么两天了,时间也不多,你…”

“何教,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来训练的,”说完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去了,教练再见。”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何智勇表情僵硬,他其实是想说,反正就这么两天,可以不用来比赛,在家里好好与安总相处。

“果然对安亦池说话要非常直接才行得通,“何智勇喃喃开口,抬头瞥了眼头顶上方亮晃晃的月亮,”豪门大宅的人,就是人情冷漠啊。”

他记得安谨默来接安亦池那天,虽然仍旧冷漠,但是对安亦池的态度还是温和的,原来这些有钱人都是喜欢演戏的?

安谨默躺在床上,他睡眠向来很浅,听到外面有车子停下的声音,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就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一辆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早上穿出去的那套休闲装。

“小少爷,您回来了,要用宵夜吗?”安亦池刚进门,张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张皱巴巴的脸变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感。

安亦池不自觉的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压低声音说:“不用了,谢谢张伯伯,我上楼去了。”

“那小少爷上楼小心,”说完这话,张管家的身影再次陷入黑暗中。

安亦池先是惊讶于张庆动作之迅速,又不想吵醒已经睡着的安谨默,便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待安亦池上了楼口,张管家消失的角落里亮起一团小小的光芒,那是手机屏幕的光亮。

“喂,唐医生吗,我是管家张庆,明天早上九点后到安宅一趟。”

“我…脚扭了。”

“…”

安亦池上楼,扭开门还没有进去,就发现身后有声音,他回头一看,安谨默穿着睡袍站在他五步远的地方,月­色­穿过走廊上的窗户,映照在安谨默的脸上,让他原本就漠然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

“你喝酒了?”安谨默问道了安亦池身上淡淡的酒味。

“我不沾酒水的,”安亦池对于这些清规戒律记得还是很清楚,“我晚上喝的果汁,没有喝酒。”

片刻的静默后,安谨默的声音再次响起,“玩得开心?”

“开心,”安亦池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月­色­照不到,对方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他又道,“今天我一个人走了,对不起小叔。”

“嗯,”安谨默垂头,面容便陷入一片­阴­影中,“夜深了,睡觉吧。”

“谢谢小叔,”安亦池手放到门把上,见安谨默的脚步声走远,又回头道,“小叔叔,请等一下。”

脚步停了下来。

“最近几天比赛比较重要,我想要回俱乐部与大家一起训练。”

片刻的沉默后,安亦池听到安谨默似乎打开了房间的门。

“随你。”

然后便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安亦池回屋洗了澡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安亦池收了几套平时穿的衣服下楼,安谨默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袋子,面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一直到吃完饭准备出门,安亦池也没有看到张管家的身影,他不由得好奇的问,“张伯伯去哪了?”

安谨默不言,倒是旁边的女佣回答了安亦池的问题,“张管家昨天夜里不小心把脚扭了,要休息半个月。”

安亦池恍然,果然年纪大了,用轻功还是很不方便的。

在安亦池出门时,安谨默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

安亦池眨了眨眼,猜测对方可能是想叫自己礼尚往来,于是从提着的包里找出一个笔记本,顺手撕下一角,唰唰写下自己的号码,塞到安谨默手中,“这是我的号码,小叔叔有事可以找我。”说完,似乎还想加个保证似的,“只要不是正在比赛,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赶来的。”

安谨默掩藏在镜片下的眼角微微抽了抽,不过直到安亦池上车,他也没有把这张破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看着手中这张纸条,安谨默拿出手机,把这十一个数字输入了进去。然后把这张纸条揉来揉去时,张管家坐着轮椅在拐角处出现,面上仍是那副严肃的模,“先生,少爷居然在未成年时饮酒,您应该好好管教。”

安谨默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放进衣兜里,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了,不过张管家年纪不小了,以后要去哪个房间,还是开灯走比较安全,”视线扫过张管家缠着绷带的脚踝,他优雅的起身,转身出了门。

屋内的女佣:……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晚上八点后回复留言得到的只会是JJ的小掬花,这真是杯具=。=

(づ ̄ 3 ̄)づo(°▽、°o)抱抱诸位给我留言的童鞋

PS:感谢童鞋。1025751童鞋以及雨落清晨童鞋送我的霸王票=3=

18

18、亲人? ...

安谨默第一次见到安亦池是在九岁的夏天,那天他与双亲还有哥哥参加一个宴会回来,半路下起大雨,直到车开到安家大宅的门外也没有停。

父母亲的车在前,他与哥哥坐在后面一辆车上,车子即将缓缓开进大门时,车窗突然被人拍得啪啪作响。他偏头看去,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边,说不出的狼狈,她不停的叫着谁,车子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清,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仿若女鬼。

“开车,别去管她,”身边的大哥语气非常不好,显然认识这个女人。

车子继续往前开,女人一直追着车跑,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孩子?

安谨默从女人的口型上辨出这两个字,往女人怀里一看,女人怀中果然有一个襁褓,婴儿­嫩­偶般的手臂伸在襁褓外,似乎想要抓什么,小小的手被暴雨冲刷着,簌簌往下滴水。

车子开过大门,他忍不住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绝望的拍打着铁门。

“有个孩子就想做我安世严的老婆,做什么豪门梦。”

这个不屑的口吻让安谨默多看了这个大哥一眼,仍旧沉默。

当天夜里,父母没有提到那个女人,甚至没有提到那个孩子。安谨默躺在床上,闭上眼浮现的却是那个孩子莲藕一般的手臂。迷迷糊糊睡去,却很快又醒过来,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

雕花铁门开了一道缝,穿着白­色­睡衣睡裤的男孩撑着伞走到墙角,看着这个被遗弃的孩子,用伞替婴儿遮住瓢泼般的大雨。他缓缓蹲下/身,看着这个即使被母亲遗弃在雨中也仍旧不哭不闹的孩子,用睡袍袖子替婴儿擦去脸上的雨水。

闭着眼的婴儿此时睁开眼,伸出小小的手攥住他的袖子,咧着没有长牙的嘴傻笑。男孩脸上出现一丝动容,便弯腰想要把孩子抱起来。

“二少爷,夜凉雨大,你该回屋睡觉了,”管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男孩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眼角已经有皱纹的严肃管家,不发一言。

管家走到他身边,弯腰抱起婴儿,退后三步,“这个婴儿交给我处理,这是先生的意思。”

男孩睁着漆黑如墨的双瞳看着那个在管家怀里的婴儿,小婴儿扔朝他伸着小小的­肉­呼呼的手,大大的眼睛犹如葡萄般,嘴角还挂着傻乎乎的笑。

他忍不住往前走一步,管家却抱起孩子,撑着黑­色­大伞坐进停在旁边的黑­色­汽车中,很快就消失在黑­色­的雨幕中。

一个月后,大哥出车祸身亡,他成了安家正式的继承人。直到老头子临死前把他叫到床边,他才再一次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

“谨默,你把孩子找回来吧,听说那个孩子叫安亦池。”

安亦池,安忆痴,那个女人回忆起那段痴傻的恋情是后悔还是恨?那段真情与玩弄的爱恋,最无辜的是那个孩子。

“我建了一个基金会,等你带回那个孩子,基金会就交给你处理。”

安谨默看着这个为利益名誉算计一生的男人闭上眼睛,静坐了良久,转身出了病房,门外站着的是十年如一日没有表情变化的管家。

“准备后事吧,”他看着管家良久,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割啊割-

“总裁,欧洲分公司的视频会议快要开始了,”姚佳敲了两下门,走进办公室见安谨默脸­色­有异,便道,“要我泡杯咖啡么?”

“不用了,”安谨默抬头看了姚佳一眼,从往事中回了神,用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姚佳,“我的侄儿在那里,你去看看他有没有缺什么东西。”

姚佳扫了眼纸条上洋洋洒洒的字体,犹豫的问,“那我要不要买些东西去?”

安谨默点了点头,“随你安排,花的钱去财务处报销,他有什么要求就照办。”

“是,”姚佳虽然有些好奇总裁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侄儿,不过作为秘书她也聪明的不多问,出了总裁室后,她仔细的看了几眼地址,觉得有些眼熟。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担心对方缺东西,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问问,然后买好送过去?所以总裁这种闷­骚­男人,就是折腾。

姚佳到大超市买时令最贵的水果年轻人最喜欢的零食,大包小包的坐进公司安排的汽车里,左右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她也不心疼。

“姚秘书,能把地址给我看看吗?”司机帮着姚佳把一大堆东西放好后问。

“行,这地儿你知道么?”姚佳从包里拿出小心放着的地址,递到了司机手上。

“这不是高了俱乐部么?前几天我还开车随石助理一起去过呢,”司机坐到驾驶座上,把地址还给姚佳,“这球队这次可给我们S省争脸了,两天前的足球比赛那可是­精­彩,我回家去还专程看了重播,那个7号实在太厉害了。”

姚佳听着司机激动的声音,有些震惊,没有想到司机大叔也是热血的球迷,她­干­笑两声,“呵呵,我不看足球。”她觉得,看国内足球比赛看得太多,会对中国男人绝望,所以她从来不给自己添堵。

不过高乐队最近比赛成绩的确不错,这点她手中最近的报告可以作证。

“姚秘书,你去了球队要是看到7号,记得帮我要个签名,”司机大叔开玩笑的说,“没准以后这个7号成为天王巨星,这签名就值钱了。”

“行,”姚佳抽了抽嘴角,连明星都没有的足球圈,哪里又能钻出一个巨星?她实在不愿意打破一个大叔对中国足球的希望,只好沉默。

每天锻炼体力、传球、­射­门其实是非常枯燥的,好在安亦池耐得住­性­子,与队友们一起练习对抗赛。尽管对于他来说,与高乐队的球员练习对抗赛并不会提高他的球技。

助教吹响哨子,示意让球员们休息一会儿。球员们停下奔跑,叉着腰喘气。安亦池抱着几瓶水递给他们,见他们狼狈喝水的模样,摇了摇头,“你们的体力太弱了。”

喝水的众人看了眼­精­神倍儿好的安亦池,纷纷沉默不语,谁能与这个体力怪物比。

“安亦池,有人找,”一个助教扯着嗓子喊,引得众人纷纷回头望,只看到一个年轻时尚的美女站在球场边,引得场上众男眼中­精­光四­射­。

姚佳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上次帮自己忙的少年,当听到助教叫安亦池这个少年朝自己走来时,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诧,难道这位就是总裁的侄儿?

想起那天喷泉旁总裁对少年的特别态度,姚佳终于悟了,笑眯眯的看着安亦池走近,“安少,上次多亏了你帮忙,总裁叫我来看看你。”

做了十八年清贫和尚,突然被人叫做安少,即使是安亦池神经粗大,也觉得有些别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举手之劳,你是我小叔叔的员工?”

即使安亦池刚从球场上下来,姚佳也没有在他身上闻到汗味,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我是安氏秘书部的,平时帮着总裁处理一些东文件,安排行程。天热,安少你先喝口水。”

“谢谢,”安亦池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在何智勇那请了一个假,便与司机大叔各拎着一大包东西带着姚佳往待客室走。

姚佳跟在安亦池身后,实在不敢相信自家那个商业手腕十足个­性­的冷漠的总裁有这样一个侄子。安亦池与总裁完全不同,他­性­子看起来似乎很温和,也很照顾女­性­,就连眼睛看起来也是清澈单纯的,这让她好奇总裁究竟是用什么教育方法,才能养出这么一个­性­格完全相反的孩子。

进了待客室,原本有些热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舒适起来。司机随着一个后勤人员把东西拎着往安亦池的房间走,走之前这位年近四十的大叔还不舍的多看了安亦池两眼。

“这位司机可是你的球迷,他刚才还叫我帮着要你的签名,”姚佳在仿皮沙发上坐下,见安亦池接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她笑了笑,“谢谢。”

“签名?”安亦池愣愣的点头,“我等下就给他签。”不过,签名拿来做什么?

姚佳见状又笑了笑,“安少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帮你去买回来。”

安亦池在她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甜丝丝的饮料,“我只在这里住几天,没有什么缺的,小叔叔不放心我?”他有些不解,不是昨天早上才到俱乐部里住,为什么才一天时间小叔叔就让人来看他了?以前师傅有时候下山半个月,他独自一人住在山上,也没有什么事情,现在还有这么多队友,更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你年纪还小又独自在外,总裁是你长辈,当然会担心,”姚佳笑着解释,“不是总裁对你不放心,而是对于长辈来说,不管晚辈多听话懂事,他总是会担心会不安,这就是亲情。”

安亦池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位秘书小姐的意思是指…小叔叔其实是不放心他到俱乐部里来住的?可是,他前天晚上为什么又答应了?

安亦池第一次开始思考亲情这种东西,可是良久之后,他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亲人是会关心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要花花要收藏,在地上打滚耍赖T.T

感谢际离童鞋、 ji394m42jo4童鞋送给我的地雷,感谢2907146童鞋第三次送我这文地雷,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握拳。

抱抱所有看这文的童鞋(づ ̄ 3 ̄)づo(°▽、°o)很感谢你们的支持。

19

19、球迷 ...

姚佳留下一堆的水果与零食还有让安亦池深思的话,带着手拿安亦池签名笑得一脸乐呵的司机大叔坐车扬长而去。

不少球员眼泛绿光的目送这位美女远去,然后钻到安亦池的房间里打听美女的消息。

“小池,那个美女是谁?”林强与安亦池关系较好,率先开口问。

安亦池在屋子里的几个人手中各自塞了一把荔枝,反问,“训练结束了?”

“天气太热,上午就不训练了,”胡海讨好的凑到安亦池面前,“今天来看你的那个妞,挺漂亮的啊。”

安亦池剥着荔枝摇头道,“再美的人死后不过也是红粉枯骨,你们过于看重这虚无的东西了。”

胡海差点被荔枝里面的核给噎住,他半晌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我说,小子你今年多大,说起话来怎么跟个和尚似的。”

安亦池很认真的回答,“我以前就是和尚。”

“哈哈,还和尚呢,”伸手摸摸安亦池的脑袋顶,“和尚脑袋上不是有戒疤么,你怎么没有?”

“虽然我这么说了你的面上可能过不去,但是我还是得认真的告诉你,”安亦池把荔枝壳扔进垃圾桶里,认真的解释,“并不是所有的僧人都要烧戒疤的,国外的僧人以及少数民族的僧人都不烧,汉族僧人也是在元代初年志德大师的影响下才开始有了烧戒疤的习惯。近三十年前,中国佛教理事会认为这种行为有损身体健康,于是在1983年废止。所以现在和尚已经不烫戒疤,别受电视上的误导,那只会让你变得更没有常识,以后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胡海一脸僵硬的听着安亦池普及关于和尚脑袋上几个烫伤疤的知识,他觉得很受打击。回过神时安亦池的嘴已经被荔枝塞得鼓鼓的,手里还拿着几包零食给其他的队友。不过看其他队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被这番话震惊了。

难怪安亦池吃素,对电器使用不熟练,甚至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他们本以为是因为受过虐待或者见过父母惨死造成心理­阴­影之类,弄得一个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敢问,原来是被和尚收养到寺庙里了么?

于是,众球员默默脑补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被扔在一条小巷子里,一个和尚路过,见婴儿嗷嗷大哭,和尚心软的带走了婴儿,于是小和尚过着扫落叶挑水吃素食的生活。

真不容易啊!

胡海伸手拍拍安亦池的头,想要说点安慰的话,可惜不善言辞的他词穷了。

“你也想吃这个?”安亦池把一包葡萄­干­递到他的手里,“想吃什么就说,不用客气。”

看到对方一脸宽容的表情,胡海心中那股同情加怜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过葡萄­干­,默默的低头开吃,这葡萄­干­的味道挺好。

姚佳回到总公司时候,已经临近正午。她刚进办公室,同为总裁秘书的莫丽笑眯眯的接了杯水给她,“外面天儿挺热的吧,喝口水。”

姚佳接过水杯,笑着道了一声谢,等杯子里的水喝下一半,莫丽才突然开口道,“对了,总裁刚才打电话过来,说等你回来就马上去他办公室。”

看了眼手中只喝了一半的水,姚佳顺手搁在桌角,转身笑着出了办公室。

“总裁,”姚佳走进总裁办公室,里面除了总裁外,还有策划部的经理以及千年面瘫石牧。

策划部经理收好文件夹,对姚佳点了一下头便出了办公室。安谨默埋着头在文件上签字,头也不抬的问,“小池有没有说什么?”

您这么特意叫我进来,就是问这事儿的?姚佳瞥了眼对方一副随意但是签字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的样子,“总裁,池少说他在队里过得很好,队友们对他也很照顾,还说没有什么缺的了。”

“就这些?”安谨默抬头风淡云轻的看了姚佳一眼,“他没有说别的了?”

“别的?”姚佳在总裁的视线下,终于又想起了一点内容,“池少还说,决赛结束就会回家,让您不要担心。”

“他那么大一个人,还需要人担心?”安谨默再次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等下你就去财务处报销,另外多领三百当做你的劳务费。”

老板,你豪爽了!姚佳喜滋滋的退了出去,三百块钱不多,可那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对这种东西,谁不爱?

“安亦池…”安谨默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剪报,里面正是安亦池­射­门瞬间的照片。这张照片上,安亦池眼中藏着的是自信,还有喜悦,这是他不曾见过的一面。

都说安家的人不是没心没肺,就是冷心冷情。他的爷爷是个冷漠严苛的男人,却只有一个花心滥情的儿子继承家产,父母亲的结合更是没有多少感情。大哥死的那天父亲在另一个女人的肚皮上,母亲在参加一个酒会。而大哥的­性­子随父亲,花心滥情游戏人间,纨绔子弟的作风他学了个遍,即使这样他也有安家人都擅长的赚钱手段。后来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整个安家就剩下他一个人,支撑到现在,安氏规模早已经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能找到安亦池只能算是个意外之喜。

这个孩子不像大哥,不像父亲,甚至不像爷爷。

难道他的­性­子随那个抛弃他的女人?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陈曦还是别的什么名字?生下安亦池时是十九岁还是二十岁?

把剪报放回抽屉,他想起母亲死前说的一句话。

“安家的男人都是冷血无情的。”说这句话时,母亲躺在豪华病床上,话语里是满满的嘲讽。第二天报纸上登出父亲在某歌星家里过夜的消息,而母亲第二天一早便去世了。

“石牧,”安谨默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石牧,“去我名下的购物中心儿童专区买一个玩具。”

石牧眉梢动了动,“买什么?”

“嗯,一个小和尚不倒翁玩具,你去看看有没有,如果没有了就去玩具厂订做一个。”安谨默合上笔记本电脑,瞄了眼站着不动的石牧,“吃完饭就去。”

“是,”石牧转身出了办公室,板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就算要哄池少,老板也不用买这种不值钱还过时的玩具,他是不是应该去玩具厂订做一套做工好的?

六进五的比赛现场,被称为黑马的高乐队对上了同为黑马的J省C市的保佟队,这场球的上座率极高,主办方心里高兴,就连国家体育频道也直播了这场赛事,J省与S省更是没有错过这场比赛的转播。

作为S省的人大多关注的是7号小将安亦池,其他不少人也从网上或者报纸新闻上得知高乐队出有一个足球天才,踢球如何如何­精­彩,如何如何厉害。听到这场球有高乐队出赛,不免开始关注起来。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高乐队VS保佟队比赛还有五分钟正式开始,国家体育台把画面剪切到直播室。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全国省级足球联赛直播室,我是主持人丁满,我身边这位是足球评论员高至男先生,至男你好。”

“丁主持好,”高至男今日穿着严谨的西装,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让电视机前等着比赛开始的观众怀疑上次比赛中竭斯底里的是不是这位哥们。

“至男看过高乐队与北城队的比赛,对于高乐队想必有一定的了解,能否请你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介绍一下小将7号。”作为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丁满很容易抓住观众的心理,因为看这场直播的观众有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冲着高乐队的七号去的。

“说了解谈不上,只不过我现在是这位七号的球迷,只怕我夸得太狠观众朋友们会砸我。”高至男笑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谦虚的话,然后话锋突然一转,“对于我来说,7号安亦池是我近五年来看过最有潜力的球员。”

此话一出,电视机前的观众有赞成的,也有哗然的,倒是主持人丁满一脸淡定的微笑,“至男如此看好这位小将,不如给大家讲讲这位七号的长处?”他是国家台体育主持人,什么嘉宾没有见过,高至男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

“安亦池今年的年纪不大,我研究过他几场正式比赛,基本是跑全场,说明他的体力素质很好。他的控球能力很强,不知道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有没有注意他的传球,他传的球很少丢,队友接到他的球后,往往还有反应的时间。这就考验一个球员的分析能力了,显然安亦池做得很好。”高至男没有话筒捏,有些不自在,于是把桌上几张资料捏在手里,“高乐队的球员与安亦池的配合也很好,反过来说,如果球员与安亦池配合不够,安亦池不一定会进这么多球,但是他踢得好也是一个事实。”

“好,谢谢至男的讲解,”丁满已经看出这位评论员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安亦池的球迷,便道,“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现在我们把镜头转到球场上。”

球场上分省鼎沸,安亦池站在出场口听到外面的尖叫声,伸手戳了戳站在他前面的胡海,“这些球迷也是对方的吗?”

“不,这次里面也有我们的球迷,”胡海回头看着安亦池,“他们是来替我们加油的,也是来为你加油的。”

“出场了!”

跟随在队伍里那一刻,安亦池听到四周更加热闹了。

“安亦池!加油!”

“高乐队,加油!”

他抬头看去,挨着出口处的观众区里,有不少年轻人对他挥手。他心中似乎进了某种东西,有些酸酸的,暖暖的,忍不住伸手朝看台上挥了挥手,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尖叫声再次四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好热T.T,有同在高温地区的童鞋记得防暑啊,我都快要热成|人­干­鸟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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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gx13917616639童鞋、hikaru44童鞋、qinqin851005童鞋、阿楚童鞋扔的地雷~

感谢533152童鞋、雨落清晨童鞋再次扔给此文的地雷~、

让大家破费了,鞠躬~(づ ̄ 3 ̄)づo(°▽、°o)

20

20、胜利! ...

同被媒体被称为黑马保佟队在不是因为球技厉害,而是因为这支球队运气格外的好。他们自从初赛开始,不是轮空就是遇到比自己还要弱的球队。后来他们二比一击败对手进六强,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两个进球,其中一球是对方球员不知是脑子糊涂了还是累得弄错方向感,自己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弄出一个乌龙球出来。另外一个球那就更神奇了,在一群球员激动的抢着足球时,足球最后居然晃悠悠的落到一个不起眼的球员脚下,然后他茫然的一踢,球就这么进了。有媒体笑称这个球队的球员如果去买彩票,没准还能中千万大奖。也有媒体猜测,保佟队的好运会不会继续延续到与高乐队的比赛中。

果不其然,球赛还没有开始几分钟,保佟队便犹如神助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便让高乐队的主力球员之一胡海扭伤了腿,不能继续上场。一时间让人不知道这支球队究竟是幸运,还是对别人而言的扫把星。

“这也太邪门了点,”林强看着胡海一瘸一拐的下场,换上一个候补球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不远处的安亦池,发现他正低头念叨着什么。

忍不住往安亦池身边走了几步,伸长耳朵去听,结果听清楚对方念的是什么后,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脸上该出现何种表情。

“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摩僧伽,南无室利摩诃提鼻耶……三曼陀达舍尼罗却,摩诃迦梨波帝…”

听了半分钟,林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念的是什么?”

“大吉祥天女咒,”安亦池一脸肃穆的快速念完经文,才回答林强的问题。见他一脸好奇,便很热心的问,“你想学?”

“不,不用了,”林强默默的后退一步,他对佛的理解还在观音菩萨以及如来佛祖的范畴里,现在听到一个人如此熟练的念着毫无逻辑关系的经书,顿时对安亦池肃然起敬。背这些东西可不容易啊,当年高考他要是有这么好的记­性­,没准他现在已经是研究生博士了。

安亦池当然不会强求别人与自己的信仰一样,他见林强对佛经不感兴趣,于是道,“比赛快开始了,我去选个好位置。”

林强一时间还没有明白所谓好位置是什么意思,可是等到球赛继续开始,安亦池在不起眼的角落冲出来,然后快速抄走对方脚下的球,然后一阵风带着球往对方球区里跑时,他终于悟了,原来伺机而动是可以用在这种地方的。

“7号安亦池,7号!”高至男手里的资料稿已经被捏成一团,他双眼紧紧盯着屏幕,脸颊兴奋得发红,“7号带球进入对方禁区,哎呀!安亦池被三个球员挡住了攻势,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强行­射­门!”

丁满本对足球有些爱好,如今身边有个兴致十足的足球评论员,害得他也忍不住替这位7号紧张起来。只见这位七号一个侧身,似乎是要把脚下的球传给不远处的5号,他左边的保佟队球员跟着转身,往旁边跑了一步,似乎是想截球。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安亦池就在对方跑出的这一步后,飞快的一个侧踢,球凌厉而又快速的飞了出去。

“球进啦!”

“球进了!”

主持人与嘉宾齐齐欢呼,高至男更是激动得把手中的纸捏成了团。丁满虽然兴奋,但是仍旧记得自己的职业­操­守,“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你们所看到的是由长源饮料冠名播出的全国省级足球联赛六进五决赛现场。现在是S省高乐队领先一球,进球的是7号小将安亦池,大家来看看回房。这球­射­的角度很刁钻,安亦池的反应也很灵敏,这是个很漂亮的­射­门。”

“对,这个球是侧踢进门,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射­门方式,除了考验球员对球的控制力外,还需要有很好的脚力,安亦池年纪轻轻能把这个球进得如此轻松如此漂亮,实在不易。”高至男喝了一口水,似乎兴奋得没有那么厉害,但是话里话外对安亦池已经带了一种狂热,“每一场比赛,安亦池都能让我们看到惊喜,这实在是一大幸事。”

“当然,安亦池这个球很漂亮,也离不开队友们的配合,”见高至男已经变作疯狂的粉丝,丁满无奈,只好把话圆回来一些,“下面比赛继续进行。”

自从安亦池进了一球后,保佟队莫名其妙的好运魔咒似乎被打破了,高乐队的球员表现得十分勇猛,也没有谁不小心扭到脚,撞到腿,就连摔倒也很少出现。队长林强看着在不远处奔跑的安亦池,心里突然想到,也许那个什么天女咒真的有招吉祥辟邪气的作用?

此时不少在网上看直播的网民们看得兴高采烈,甚至有人因为在上班时间偷看球赛,太过激动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而论坛上关于安亦池的帖子也越来越多。

只见一个足球论坛有一个飘红的置顶帖子,标题为《无论什么魔咒在安亦池的脚下,都是浮云!》

此帖子一一列出保佟队参赛以来遇到的各种不可思议的好运,甚至在一天前的比赛中,保佟队都一直是鸿运当头照。而此时安亦池的进球,以及高乐队的表现,终于打破了保佟队神奇的命运。

1L:这算是当走狗屎运的遇上鸿运天才?

2L:对楼上无语,楼下来。

3L:1L的孩子知道什么叫天才么,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运气,你好意思拿安亦池与那个靠运气赢球的球队比么,“天才”正在你背后哭呢,你看到了吗?

4L:3L的平时逛鬼话论坛了吧?

12L:爷我是安亦池的球迷,1楼的是烧饼,不解释!

于是,楼下一群人纷纷吵起来,直到…

189L:还吵什么?安亦池又进球啦\(^o^)/~\(^o^)/

不再走好运的保佟队踢得很吃力,只要他们一看到对方的7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他们就知道,脚下的球保住了。更可恨的是这个7号在进了两次球后,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把球传到他的队友们脚下,颇有些锻炼他那些队友­射­门的味道。

这种近乎于欺负人的举动让保佟队很委屈,很愤怒,很不甘,可是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自己的球抢走。

到了最后,脚下的球丢了后,他们也只是麻木的看着球被7号传出去。

上半场结束时,林强进一球,比分变作三比零。

球员休息室内,一个个在球场上跑得满头是汗的球员们个个眼冒­精­光,­精­神十足,上半场被他们踢出了气势,下半场就更有信心了。更何况他们已经领先三个球,即使是只防守,对方要把比分追平,也没那么容易。

安氏总部总裁办公室里,安谨默一脸严谨的看着电脑屏幕,似乎在很研究着什么数据,有时候还埋下头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击,态度极为认真。

“总裁,会议马上就要开始…”

“观众朋友们,这里是长源饮料有限公司独家冠名播出的2011全国省级足球联赛现场,球场上穿白­色­球服的是J省保佟队,穿黄|­色­球服的是S省高乐队,现在的比分是三比零,高乐队领先,我是主持人丁满,邀请来的嘉宾是知名足球评论员高至男……”

姚佳尴尬的站在门口,她实在没有想到总裁也会在办公室里偷偷摸鱼看球赛,自己撞到总裁偷懒,会不会被总裁穿小鞋,会不会被扣工资,会不会被炒鱿鱼?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7号小将安亦池…”

做家长的偷偷看晚辈的比赛也很正常,她其实很理解,真的。于是她缩了缩头,“总裁,要不我把会议往后挪半个小时。”

安谨默终于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他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一个小时。” 下半场四十五分钟,加上比赛时可能会出现球员受伤事件以及比赛结束后的一些镜头,一个小时才稳妥。

姚佳立刻意会,“是,总裁你还有重要文件处理,我马上去通知各部门。”狗腿的关上门,把主持人的声音隔在了办公室里,姚佳很庆幸现在是法制社会,至少不用担心被杀人灭口。

可是把向来严肃的总裁在上班偷偷摸鱼这种让人震惊的真相憋在心里,不能八卦的感觉,也是十分难受的,她此刻有些理解那个发现国王长了驴耳朵的理发师心情了,明明是一件说出去就能让众人惊呼的事情,还不能说出口,这是多么大的一种痛苦。

随着一声长哨,比赛终于结束,整场比赛高乐队以六比零轻松拿下,球场上的尖叫声,欢呼声,让安亦池再一次回头看向观众席,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这些坐在观众席上的球迷可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这是他表达感谢与喜悦的方式。

屏幕上,安亦池因为奔跑而变得微红的脸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微弯得眉眼,还有那嘴角自然流露的喜悦与感动,让电视机前以及电脑前的观众看得心里一阵舒服,尤其是得到女­性­观众的喜爱。

“嘭!”

笔记本电脑快速的盖上,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后。

“通知各部门马上开会,迟到一分钟扣工资。”

放下内部电话,安谨默表情漠然的走出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想学小叔摸鱼的,结果过了凌晨跑一个群里聊天,被某几个混蛋催更了,于是眯着小眼睛码字更新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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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黑犬 =忠犬? ...

“安亦池先生,我是国家体育频道现场记者周辉,请问您有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吗?”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戴着眼睛的男人手里举着麦走过来,胸前还挂着记者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身披工作服的摄影师,橘红­色­的马甲上有着国家体育频道的标志。

作为经理的张成见这个记者有些眼熟,而且心里也明白国家体育台的记者的邀请对于现在的安亦池来说,是不好拒绝的。可想到是安亦池没有接受记者采访的经验,而且话说出来向来都不带拐弯,头就大了。

想到这,他只好上前道,“记者先生,你好,我是高乐球队的经理。”

周辉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不是安亦池的经纪人,而是他球队的经理,当然他可能忘记对于小球队来说,经纪人这种基本上是不需要的。随即他便礼貌道,“高乐队这场球踢得十分­精­彩,这场赛事的直播收视率非常的不错,恭喜你们球队获得此次胜利。”

“多谢,多谢,也是靠大家一起的努力才有这成绩,”张成看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以及对方球队的球员,“不如二位到我们球队休息室休息一下再采访,安亦池那孩子今天也跑了全场,我怕他说话没­精­气神,这不是让观众朋友笑话?”

见对方配合,周辉也笑着答应,张成立马示意让后勤人员把两人往休息室领,而他则把安亦池拖到一边,提醒他要把话说得漂亮一点,得体一点,甚至要感谢国家的栽培,安氏集团和H市的关心。

安亦池茫然的点头,心下却有些不解,国家给了人安静踢球的环境,也给了球迷娱乐的空间,这本就是该感谢的,怎么成了漂亮话了。几十年前的战乱时期吃不饱穿不暖又有谁会有­精­力来玩踢球这种不能创造粮食的娱乐活动?

师傅曾经说过,一个人抱着感恩的心态看待世界,那么也会得到世界的感恩,如果抱着仇恨的心态看待世界,世界于他便是冷漠无情。

所以向来听师傅话的安亦池便是个爱国爱家爱生活的三好少年,这种听话甚至让他的师傅一度怀疑这个孩子被家人抛弃的原因是脑子不太好。

进了休息室,安亦池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等着记者的采访。

“安亦池先生,你好。”

“记者先生好,”安亦池对着镜头还有些不自在,笑得有些腼腆。

记者周辉见到眼前的球员脸上那种­干­­干­净净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怔忪,也有些遗憾,这个­干­净的孩子在这个圈子里再呆些时间,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国家台记者问的问题都很正统,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足球以及亲人打转,并没有如一些小报般,打听人的八卦,加之周辉对这孩子第一眼有些好感,所以也没有刻意的刁难。

“据我们所知,亦池现在还差还19天满18岁,你的家人支持你做足球运动员吗?”周辉把话筒递到安亦池面前,安亦池见对方支着话筒微微弓腰的动作有些难受,便体贴的接过话筒,然后用左手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头发,“我的叔叔知道我在踢球,不过他好像没有说过反对的话。”

“那你的其他亲人呢?”周辉察觉对方脸上似乎有些不解,便进一步解释道,“毕竟你现在还年幼,也许你的家长更希望你去上学或者做别的什么,据我所知,足球训练很辛苦也很枯燥的,这样的苦你受得下来吗?”

“这个不算什么,”安亦池不在意的摇头,对于他来说,足球训练比他小时候练功轻松得多,“我只有叔叔,父母没有见过,不知道会不会反对。”要是师傅在的话,说不定只会夸奖他能赚钱买米买菜了,不过转念想到师傅此时不知道去了何处,他赢球后的喜悦也消散了不少。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周辉声音低了一分,面上露出愧疚之­色­,“我很抱歉。”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没有父母,所以才问出了平常问其他运动员的问题,看到对方说出这句话后黯淡下去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记者这个职业,有时候也会扮演残忍的角­色­。

“你不知道有什么好抱歉,没事,”安亦池那分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见记者脸上带着歉意,忙道,“我真没事。”说完,还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让已经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心里酸涩起来,匆匆问了安亦池几个问题与他合影后,便带着摄影师走了,即便张成再怎么真诚的叫他与球员们一起去庆祝,他无法再看那半大少年脸上单纯的笑意。

众球员目送着这位知名记者带着摄影师踉跄而去,纷纷摇头,又是一个被虐心的。再回头看了眼一手抱着饮料瓶喝水一手玩手机的某人,他们扭头各自默默做事。

从那以后,周辉的报道中,经常见到关于安亦池的良­性­报导。而采访的当天夜里,他把自己与安亦池的合影放到微薄上,还打下了一段话。

“这是个单纯却又坚定的孩子,我祝福他!”

他没有提及安亦池的那些表现,甚至没有提安亦池如何的坚强,因为这个社会太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对那孩子太多夸奖,会不会被有心人当做是炒作。所以,一句祝福便足够了,老天夺去一个孩子本该享受的亲情,总该会补偿他些什么。

看着手里的照片,周辉把它小心的放入相册里,他有种感觉,这个安亦池也许会给疲惫不堪的中国足球带来一丝生机。

那段采访录像最后还是在电视台里播放了出去,一时间观众对安亦池的感情除了喜欢以外,又多了几分心疼,原本在网上一些故意说他坏话的人也客气了不少。

当然也有趁机捣乱的,有个名叫“我是小强”便在网上说安亦池故意用孤儿身份引起观众同情,以此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他不应该去做足球运动员应该做演员云云,字字句句间,无处不见对安亦池的最恶意猜测。

此人关于安亦池故意用孤儿身份打同情牌的说法一出,便被众人的口水淹没,但是此人犹如打不死的蟑螂,在各种论坛诋毁安亦池,以彰显他的存在。

“如果你是孤儿,我也不介意同情同情你,说出这种话的人,不知道心里有多­阴­暗,从小缺爱长大缺钙吧?”很多网友如此回骂。

高乐队与保佟队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下午,此人再度出现在一个知名网站发帖恶意中伤,就在这个帖子发出去的不久后,此人失踪了,而且再也没有出来发帖子。

众人纷纷诧异,此人是停电了还是电脑被某个忍无可忍的黑客黑掉了?一些无聊的网友开始往回爬楼。然后他们发现,在某个ID出现后,楼主便消失了。

139楼黑犬:13楼进门左边靠窗。

没有人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人怀疑这个人是回错了帖子,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在一众与楼主打口水仗的回帖中,只有这个楼层散发着一种莫可名状的诡异气息。

156楼:黑犬?听说犬这种动物都是十分忠心的。

157楼:楼上的意思是说,这位神人是安亦池忠心的球迷?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158楼:这是个问题。

“上班时间聊天刷论坛?”安谨默带着助理秘书一行人来到十三楼的宣传部,大步走到左边靠窗位置,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抖抖索索的中年男人,声音冷厉如冬日的寒风,“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强抖了抖,“李…李小强。”

“对公司名下赞助的球员名誉进行诋毁?”

李小强抖得更加厉害。

“没有父母便要受你欺负?”

李小强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子里。

“我安谨默的侄儿需要靠打同情牌出名,嗯?!”

李小强风中凌乱,言语不能,全身犹如九天玄能劈过,脑子嗡嗡作响。他其实就是太无聊了,想在网上扇点风点些火,找些和人吵架的快/感.

可是为什么安亦池会是总裁的侄儿,为什么?他的运气究竟有多差,有多差?!一匹匹驮着雷同电母的草泥马从他的心脏奔腾而过,然后把他幼小的心脏踩成碎末。

“去财务部领双倍工资,”安谨默轻推眼镜,语气平稳得有些异常,“不要以为离了安氏你就能在网上胡说八道,不然…你懂的。”

当天晚上,TD名为“我是小强”在各个诋毁过安亦池的论坛上发了千字道歉,字字如泣如诉,感人至深,并表明ID自杀,再也不出现。

而那个叫做黑犬的神秘人再度出现,而他的回帖只有两个字加一个句号。

黑犬:很好。

于是,这位黑犬从此以后成为了一个网络江湖的传说,甚至在以后的时间里,诋毁安亦池的帖子里如果出现此人,楼主大多都会主动消失,网民称之为黑犬哥。

也有好事的黑客想通过网络摸索到此人的电脑上,但是很遗憾的是,没有谁能黑到这位黑犬的电脑,偶尔被黑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从此以后,江湖上便有了安亦池与这位黑犬各种神奇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默拆开就是黑犬,乃们懂的O(∩_∩)O~

童鞋们早安(づ ̄ 3 ̄)づo(°▽、°o)

PS感谢看此文的孩纸,感谢看文并留言的孩纸。

感谢十五弦童鞋、子夜独行童鞋扔的地雷

感谢hikaru44童鞋第三个地雷。

俺会继续加油的,掩面感动的退下

(づ ̄ 3 ̄)づo(°▽、°o)

22

22、不一样 ...

有些黯淡的灯光映照在走廊上,让楼道陷入一半模糊一半黑暗,就连墙上挂着的画像也在昏黄的光线下变了样子。

“嘭、嘭。”脚步声从楼下响起,上楼的是个俊美的男人,眼镜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让他身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冷然。

“先生看过小少爷的采访报道没有?”黑暗中,出现一个轮椅的轮廓,隐隐可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很忙,”安谨默脚步微顿,随即头也不偏的往自己的方向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沉闷。

“小少爷说他无父无母,不知先生可知道?”轮椅从黑暗中推了出来,也挡出了安谨默的脚步,管家穿着整齐的西装坐在轮椅上,面上没有表情。

安谨默停下脚步,微垂着下巴看着管家这张带着皱纹没有表情的脸,“你觉得他说错了?”

“先生,我只是一个管家,少爷说什么都是他的自由,”管家颔首,表现出一丝对主人的尊敬。

“我以为你看到我把小池带回来很失望。”安谨默取下眼镜,眉眼间多了一分犀利,而那微挑的桃花眼角,竟是添了一分风流。

“先生,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管家,”张管家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

安谨默细细的看了眼管家,把眼睛重新戴上,从轮椅边走过,打开自己的房门,才转头看向没有挪动位置的轮椅与人,“你记得就好,我不是父亲,也不是大哥,而小池是我的侄儿。”

张管家抬头,只看到站在房门处一抹模糊的身影,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垂下眼睑看着面前被灯照亮的一块地方,“先生自然是不同的。”

“嘭!”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张管家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荷叶灯,缓缓的打了个哈欠。

安家这大大小小,果然都是些冷心冷情的,就连最小的那一个,即便在电视上笑起来一副羞涩的样子,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在安亦池进安家大门那天,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双亲的事。

安家的冷血都是刻在骨子里,虽然表现出来的方式各自不同。太老老先生­性­子温和,却整日惦记着花花草草,自个儿老婆死了的当天夜里下起大雨,他还记着那几盆不能淋雨的花草。太老先生­性­子倒是正常一些,可是整日里惦记着赚钱,就连老婆生孩子也不忘去和客户谈生意。老先生倒是不爱钱,可是却喜欢奢侈的生活,喜欢游走在各种女人中间,只动钱包不动感情。现在这位先生就更让人头疼,不爱钱不爱花草就连玩女人也不爱。至于这位对亲生父母不感兴趣的小少爷,他也弄不清那个孩子骨子里除了无情外,还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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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次的比赛胜利,让整个高乐队的球员们都喜气洋洋,但因为小组出线成绩不够好,积分与小组出线后的第一名积分相差甚远,所以他们即使后面的球赛全部获胜,也拿不到冠军,不过却是有机会争第三名甚至是第二名。不过这对于高乐队来说,已经是质的突破,所以这个结果只会是意外之喜,而不是失望。

安亦池不怎么懂积分,所以他想不通他们每一场球都赢了,为什么还拿不到冠军。于是,作为队长的林强只好给他讲比赛积分基础知识。

“胜者三分,平局一分,输掉的没分…”安亦池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是胜者两分,平局一分?”

“越有差距,就越有动力,”林强伸手拍他的肩,“足球拼的就是血­性­。”

安亦池似懂非懂,不过见林强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还是厚道的不去打扰对方的思绪。而旁边凑在一起玩的几个球员不想去做足球基础知识铺导员,于是打开了电视。上面正在转播一场足球比赛,安亦池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球员是外国人。

“哟,巴西和西班牙的比赛,”林强一下子来了­精­神,把视线胶在了电视上,把他的辅导工作也忘在了一边。

镜头偶尔闪过观众席,安亦池看到上面是人山人海,好多男男女女脸上还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这与他们平时比赛有些不一样。他们比赛的时候没有这么多观众,观众也没有这么激动。

“哎呀,差点就进了!”胡海一拍大腿,“可惜,西班牙丢球了!”

“淡定,”林强拍着胡海的肩,“去年西班牙排名本来就在巴西后面。”

“你怎么不说前年西班牙积分排名第一?”胡海挥开肩上的手爪子,“别打扰我看球。”

“胡,林,意大利队表现得最沉稳,”杰瑞听到两人吵架,用着生硬的汉语道,“前年去年意大利都是第四名。”

“哦,上帝呀,杰瑞,”汤米耸了耸肩膀,“我们都知道你是意大利队球迷,你不用如此的掩饰,你要知道俄罗斯去年的排名也不错。”

安亦池听到这些人为了几个他不了解的球队争吵,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中国队的排名呢?”

原本还在热烈讨论的众人齐齐沉默下来。

“­射­门!西班牙名将托雷斯!托雷斯!托雷斯进一球!”讲解员激动的声因让原本就安静的房间变得有些诡异。

安亦池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犹豫的问:“我,我问错什么了?”

“咳,”林强­干­咳一声,然后偏头看着窗外在微风中颤抖的树叶,“嗯,中国队的排名…很吉利,很喜庆?”

安亦池听到这话,见对方表情有些奇怪,便追问道,“那是多少?”

“108,要你发,是不是很吉利,哈哈,”林强的­干­笑声在房间里久久的回响、回响。

不长不短的尴尬后,安亦池率先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开口,“把希望寄托在数字上,有些不现实,也容易让人懒惰,勤劳致富还是要靠双手才好。”

回应安亦池的,除了僵硬的微笑便是连僵硬微笑都挤不出来的板砖脸。

这时,美妙的佛音响起,安亦池拿着手机出了门,让众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说,为什么让安亦池知道我们国家队的排名后这么的心虚与尴尬呢?”林强皱眉,这种老子不想儿子知道自己丑事的心情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胡海僵着脖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种心情,我懂的。”

一时间,两人顿起惺惺相惜之感。

“小叔叔。”安亦池听到手机里面的声音后,便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明天没有比赛,”安亦池靠在阳台上,眯眼看着不远处的球场,“工作忙吗。”

“好,明天中午有时间。”

“再见。”

挂了手机,安亦池继续趴在阳台上望着球场,这种让人惦记着吃饭的经历,有些新奇却又让他觉得有些高兴。

师傅曾说,不以外物喜,不以外物悲,平心静气才是正道。这一点他做得似乎还不够好。

也许,这也是他被师傅赶出来的原因之一?

办公室里,安谨默微皱着眉头的看着手里的体检报告,心情却有些不好,营养不均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补起来的,只是那已经十八岁却只有一米七的个头,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

“去找个好的营养师,”把手里的报告递给旁边的石牧,“叫他按着这个身体报告制定套餐。”

关上网页,标题为《安亦池小将,让人震惊让人惊喜的进球瞬间》消失在屏蔽上,安谨默抬着下巴道,“去通知秘书部,明天中午12点到下午2点30不要给我安排事情。”

石牧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瞬间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0-,上章大家留言好积极~=3=

PS:感谢尔维华童鞋、hikaru44童鞋、tttl23童鞋、UU是忽悠的U童鞋、唯安小熊童鞋、1448327童鞋、duaiwei081320童鞋扔给此文的雷~=3=

T.T hikaru44童鞋,你已经扔第四次啦,表再破费啦~你的心意我收到鸟(*^_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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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选择 ...

新的一天对于高乐队来说,仍旧是枯燥的练习,锻炼体能,然后便是对抗赛,锻炼各位球员的团队合作能力。每次体能训练完了过后,队员们如同被水泼过一般,坐在草地上喘气。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胡海扯着运动服领子散热,豆大的汗水从头上滴下来,“这太热的天气,比赛耗费体力就更加厉害。”说完,他转头看向弯着腰手扶着膝盖站着的安亦池,对方虽然不像他狼狈,不过面颊也因为高温红了不少。

安亦池看了眼时间,想起昨天答应了安谨默回家吃午饭,便向正在喝水的何智勇走去,等走近了就才开口说话,“教练,我答应叔叔今天中午回家吃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回什么家…”习惯­性­的拒绝话还没有说完,何智勇才突然想起安亦池的叔叔是哪位,继而道,“行,你先上楼洗个澡,我叫人开车送你回去。”

安亦池摇了摇头,“小叔叔说,中午会派车来接我。”

何智勇张了张嘴,摆摆手,“那你上去洗澡。”大老板都把车派来了,就算安亦池不请假,他也不可能不放人。

安亦池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外面,石牧站在车门处,仍旧跟块没有表情的石头般。见到安亦池,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微的松动,“池少。”

“大叔好,”安亦池笑着招呼。

石牧沉默而又麻木的替安亦池打开门,至于对方那句大叔,他也只当没有听见。

安亦池弯下腰准备上车,却看到后座上还有一人。

安谨默把视线从笔记本屏幕移到安亦池身上,看了眼对方因为运动微红的脸颊,“上来。”

安亦池笑呵呵的爬上车,还把ρi股往安谨默身边挪了挪,安谨默察觉到他这个举动,挑了挑眉毛,把笔记本合上,放进电脑包里,任由对方挨着自己,“你们明天还有场比赛?”

“嗯,”安亦池见那那小巧轻薄的笔记本被收了起来,有些遗憾,“队长说我们拿不了冠军,不过大家好像也挺高兴。”

安谨默见他脸上露出遗憾的样子,以为他是为拿不了冠军沮丧,“你踢得不错。”

“小叔叔那天果然看了我踢球,”安亦池闻言笑得开心,“他们还说你没有时间看我比赛。”

安谨默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最终选择不告诉对方自己那天没有时间看比赛,不过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他们是谁?”

安亦池扭了扭脖子,不说话。他不说谎,也不想出卖朋友,于是便老老实实的保持沉默。

“我是你叔叔,”安谨默把手伸到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变长了些的头发毛茸茸的,手心有些痒痒。

安亦池抬头看去,看到安谨默镜片下漂亮的眼睛,里面有种情绪很眼熟,很像小时候师傅从山下带零食给自己时的眼神。这种熟悉感让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重重的点头,“嗯。”

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不明显的幅度,安谨默收回手,“明天你比赛结束后,我来接你回家。”

安亦池想说明天球赛结束大家要一起庆祝,可是想到小叔叔独自一人住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拒绝的话便咽了下去,“好。”

车厢里变得安静,石牧却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安谨默摸安亦池头顶的手,他记得总裁似乎不愿意与人太过亲近,那么现在与安亦池紧挨着还主动摸人脑袋的男人是谁?

车子开进安家大门,下车的时候,安亦池发现左边草地上多了一个秋千架,疑惑的问,“家里有女眷?”

安谨默转头看了眼秋千架,又看了眼安亦池,轻推眼镜,“没有。”

“哦,”安亦池点头表示明白,家里没有女眷,这秋千架放这里谁用?他疑惑的看了眼安谨默,沉默不语。小叔叔有这点爱好,他也是不歧视的。

石牧以自己1.5的视力清晰的看到总裁动作在池少恍然大悟的视线变得迟缓,就连捏镜片边框的指头也加重了力道,他不着痕迹的扭头,开始欣赏起喷水池里的白­色­大理石雕像。他可以肯定,池少一定忘记那个秋千架是因为他自己才搭建起来的。

“总裁,池少,一个半小时后我准时来接你们,”石牧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公司。”

“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还回什么公司,一起吃饭吧,”所谓来者是客,安亦池礼貌的挽留,“我们家的饭菜都做好了。”说完,他偏头看向安谨默,“对吧,小叔。”

“多谢池少,不用了,”石牧知道总裁不太喜欢与其他人同桌用中餐,于是拒绝道,“现在时间还早,我…”

“留下吧,”安谨默­唇­角微扬,“小池说得对,我们家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石牧看到安谨默嘴角的笑意,全身僵硬,机械的点了点头。每次总裁露出笑意,都让他不寒而栗,因为对方除了高兴时会笑,发怒的时候,也会笑。这位真正发怒的时候不多,可是真正高兴的时候更少,所以安氏高层每个人对安氏总裁的笑容,都会有莫名的­阴­影。

安亦池当然不知道石牧的想法,他跟着安谨默进门换鞋,洗手洗脸然后就等着吃饭。摆上来的菜式很丰富,仍旧是样样­精­致,有一些甚至看不出原材料。

“小叔叔,我不吃荤食的,”安亦池看着一大桌子菜,再次重申自己的习惯。

安谨默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手,听到这句,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把毛巾递还给女佣,“你以前过的生活是怎么样,我没有尽到做长辈的责任所以没资格评议,但是现在作为长辈我希望你身体健康,而不是小小年纪便营养不良。”

取出放在杯子里的餐巾缓缓的擦拭着放在右手碟子中的银汤匙,安谨默面­色­不变,“医院的体检报告说你营养不均衡,而你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只能算是中下,有些东西你要坚持我也无法。你右手边的菜全是素菜,左手边沾了荤腥,吃还是不吃,皆由你选择。”

石牧低头看着面前晶莹透亮的杯子,嘴角抽了抽,没有带过孩子经验男人说的话…果然不太对劲。

安亦池没有想到安谨默会突然对他说这些,对于他来说,出家人不可起杀念,不可食荤食,不可饮酒,忌骄忌燥。如今他不是佛门中人,没有师傅,不是住在山上远离人群的地方。最近几天的比赛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下山后训练虽没有练武辛苦,但是时间却比山上久,每次比赛到了后面,他便会觉得饿,这是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消耗的原因吗?

可是,如果吃了荤食,他是不是就真的回不去了?山上的生活清苦,可是有师傅。山下没有师傅,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小叔,小叔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人的眼睛的会骗人,但是心不会。

餐桌上突然的安静让人有些不适应,石牧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这场邀请的,这顿饭吃下去,他一定会消化不良。

“为师把你抱回山上时,便没有想过让你做和尚。师傅我做和尚,那是因为山下已经没有人惦记师傅,也没有谁当我是亲人。”

“悟安,若是有一天,有人愿意给你一个家,真心为你考虑,你便跟他走吧,这便是你们二人的缘分。”

“天下之大,芸芸众生有一个人记挂你,便是不易。别浪费这份心意,这是上天给你的福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要不会来,你要学着珍惜。”

“悟安,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有缘再见。你我师傅缘尽于此,你莫在强求,两人缘分若是只有十分,待着缘分用尽,便该分开了。缘尽再强求,只会是一场孽缘,那又何必?”

安亦池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时候的他不明白,现在却是有些懂,却又觉得了解得不够透彻。师傅从未时时刻刻要他记得佛门的清规戒律,教他更多的却是洒脱,珍惜,渡己渡人。

莫强求,莫悔,莫恨,莫悲,莫妒,莫骗。师傅说,人若是做到这几个莫,便能幸福一生。

他举起筷子,举在空中有些犹豫。偏头朝坐在左上首的小叔看去,对方已经低着头用菜,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究竟吃了什么。不过习武的他,还是能看出这个男人肌­肉­有些微紧绷,而捏筷子的力道也稍微过了些。

筷子转了一个方向,慢慢的挑起左边盘子里的东西,闭着眼咬下,竟是脆生生去了皮的黄瓜,而不是什么荤菜。

这时安谨默用餐巾试了试嘴角,满意的露出一个笑,慢悠悠的开口,“我刚才记错了,左边的是素菜,右边的才是荤菜。”

尽量降低存在感的石牧抬头看了眼安谨默脸上那个几乎称得漂亮的笑容,心中默默的升起两个立体的大字,无耻!

听到安谨默这么说,已经把安谨默当做亲人的安亦池担忧的开口,“记忆力不好可别忽视,年迈之人以及工作繁忙的人是健忘症易发人群,小叔你平时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了。”

安谨默不小心把汤匙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迎着安亦池关切的目光,他脸上的笑意不变,“我会的,谢谢。”

安亦池羞涩一笑,“你是我长辈,关心你是应该的。”

石牧缓缓的坚定勇敢地把膜拜的目光从安谨默身上移向安亦池。

作者有话要说:小叔冷笑:选左边选右边荤菜你都吃定了!

小池担忧状:得了健忘症的叔叔真可怜。

石牧:……总裁……你输了……

小叔,你弱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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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不倒翁 ...

一顿午饭,有人吃得心满意足,有人吃得是忐忑不安,而有人却是食不下咽。

安亦池不知道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用荤食,不过菜里面没有腥味,他甚至没有感觉自己已经吃到­肉­,所以并没有什么恶心感,反倒觉得味道不错。

“你刚刚开始吃荤食,所以量比较少,”吃完饭,似乎知道安亦池在疑惑什么,安谨默用洁白的手帕擦拭嘴角后,主动出声解释,“时间还早,你上楼休息一会,到时间我会叫你。”

安亦池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觉得困。接过女佣递来的手帕,随意的在嘴边抹了两下,看了眼四周后没有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于是问道,“张伯伯不在?”

视线扫过安亦池的嘴角,安谨默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原本的淡漠因为这个动作变成慵懒,“张管家年纪大了,做事容易犯些糊涂,他的腿伤还没有好,我叫他好好休息去了。”

“的确不能大意,”安亦池点了点头,想起张管家夜里从黑暗角落里突然走出来的举动,又补充了一句,“张伯伯晚上走路不爱开灯,这点习惯不太好。”

“是吗?”安谨默的声音中染上一丝嘲讽,“我会让他学会在光明下走路的。”安谨默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好女­色­的父亲,他不喜欢夜里的灯光太明亮,所以每到了晚上,家里是能不开灯便尽量不开灯,而这个习惯被张管家坚持至今。

张管家的爷爷是他祖爷爷的管家,而张管家从小就生活在安家,直到他成了安家的管家。或许是因为比父亲年长几岁两人又一起长大的缘故,这位管家对父亲倒是忠心得恨,到了现在家里还维持着父亲在世时的习惯。

原本他不爱管这些事情,因为这套别墅对他来说,仅仅是一栋房子而已,而现在这里却是自己与小池的家,有些事情却必须要改变。

安亦池上楼,来到自己仅仅睡了两晚的房间门外。推开门,屋子里一尘不染,阳台上的窗帘已经拉开,屋内非常的光亮,阳台上的那个细瓷长颈花瓶中的玫瑰花也换做了纯白的马蹄莲。

进屋坐在床上后,他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排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六个神态各异憨态可掬的小和尚不倒翁,忍不住趴到床沿,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圆圆的肚子,结果紧挨着的不倒翁撞在了一起,都摇来晃去,发出轻轻的声响。

伸手把一个笑眯眯的不倒翁抓到手里,才发现这是由木料制成,花纹不是劣质的漆料,而是­精­致的彩绘,而衣服的纹路,有刀刻出的痕迹,拿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安亦池一下子高兴起来,他很少有玩具,一下子有了六个不倒翁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喜,而且这六个不倒翁不管怎么戳,还不会倒。他记得小时候自己缠着师傅给他做一个不倒翁,缠了大半月,后来师傅终于答应他了,可是那个不倒翁怎么也立不起来。

搂着小孩子拳头大小的不倒翁,安亦池趴在床上,竟渐渐有了睡意,闻着熟悉的檀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吃了一顿不是滋味的午饭,石牧跟着安谨默到书房。进了书房,他并不乱瞧,安静的站在一边。作为助理,他很清楚安谨默的习惯,这个书房他虽然能进,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能随意乱看乱翻。连别墅里的管家与女佣都不能进的书房,他能进来已经算是安谨默对他极大的信任。

“你的弟弟好像是在安氏名下的娱乐公司做经纪人,叫石亮?”安谨默打开电脑,很快从安氏内部人事档案库里调出一个名叫石亮之人的资料表。

“是,”石牧有些不解,现在娱乐行业已经不如前几年赚钱了,如今国内的电视剧翻拍成风,电影一味的走大制作却空洞无内涵,而唱片市场竞争激烈,又因盗版屡禁不止,更是没有多少前景,总裁怎么突然想到关注自己分公司名下的小小经纪人?

“把他安排给小池,”安谨默放开鼠标,慵懒的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把椅子转了四十五度,一边伸手戳着桌上的一件装饰物,一边道,“小池需要一个好的足球经纪人,至于他的分红按小池以后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五算,不过这钱不能从小池的账户上拿,而是直接从我账户上领钱。”

石牧顺着安谨默的动作看去,嘴微微一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看到,那根漂亮如白玉般的手指,正戳着一个胖乎乎的和尚不倒翁,这个小和尚画得憨态可掬,满脸委屈的模样,这白皙的手指一戳,便左右摇晃起来,不小心撞到旁边那个傻乎乎表情的小和尚,便一起摇晃了起来。

一套不倒翁里有八个小和尚,总裁的意思不是买给池少的么?怎么…还有两个在他的书桌上?

平日里沉默寡言手段强硬的总裁,内心里其实装着善良的童真么?

说给商界的竞争对手听,他们信不信石牧不敢肯定,反正他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诡异的相信了。

在小和尚肚子上戳了好几下,也不见石牧说话,安谨默以为他不愿意,便把椅子又转了一个大大的角度,直视着站在角落里的石牧,他轻轻推了推眼镜,“如果你弟弟觉得小池日后不能让他得到足够的利益,他可以拒绝,机会只有一次,他如果不同意,我会安排其他的人,我不着急。”

“我现在就联系我弟弟。”石牧回过神,悄悄瞥了眼还在晃动着的不倒翁,掏出了手机。

“很好,”安谨默微微颔首,指了指外面的阳台,“你们兄弟间商量去,我不强求。”

至于为什么前一秒说不着急,而后一刻就让人去阳台上商量,安大总裁非常英明的患上了健忘症。

石亮是安生娱乐有限公司的经纪人,虽说不是圈内数一数二的经纪人,但是手上也有好几个一流艺人,公司上上下下的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当他接到自家哥哥电话,让他去给一个小球员做经纪人时,他有些怀疑自己那个面部僵化的哥哥病情终于严重,发展到大脑僵化的地步?

“一个市级球队的小将?!”石亮忍不住提高音量,就连面前还坐着一个当红炸子­鸡­艺人也忘记了,“你要我考虑去给一个运动员做经纪人,而且他不是打乒乓球的,不是跳水的,不是练体­操­的,不是练习设计的,就连排球篮球都不是,而是个踢足球的?!”

“什么?田径?!”石亮恨不得把手伸进手机里,然后把面目僵化的哥哥拖出来揍一顿,“就算田径咱们中国还有个争气的刘翔,男足有拿得出手的么!我说老哥,好歹咱们也是同胞兄弟,有你这么害我的么,日后我出门还敢说自己是什么经济人吗?那是男足,不是女足,也不是男子跳水,是男足!男足!”

石亮几乎连考虑都不考虑,但是碍于兄弟的面子,他勉强压下满心的怒意多问了一句,“那球员叫什么名字,我先看场他的球赛再说。”

“安什么?”石亮打开搜索引擎,打下一个安字,“安亦池…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他一按搜索键,顿时跳出不少与安亦池有关的新闻。他打开一个名为安亦池­射­门瞬间集锦看清照片后,原本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哥,你说的是安亦池?!”

“我明白了,我先考虑一下,晚上给你答复。”挂上电话,石亮心里有些挣扎。他只是个经纪人,所以他可以做艺人也可以做运动员的经纪人,这无非是为了名和利而已,这个安亦池,他前两天还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他的报道,而且占的篇幅不小。

至于安亦池是大老板的侄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想起哥曾经提过一次大老板在找失散多年侄儿的的事情,他便有些感慨,这豪门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比电视剧要­精­彩。

“亮哥?”可怜的当红炸子­鸡­见自己被自家经纪人遗忘,只好主动开口道,“亮哥,刚才你说新片约的问题…”

“啊,”石亮收回神,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足球运动员安亦池吗?”

“知道,”当红炸子­鸡­点头。

石亮点了点头,“很好,你先出去,片约的事情稍后再谈。”

当红炸子­鸡­出门后,摸摸自己好看的下巴,有些疑惑的想,那个叫安亦池什么的球员亮哥不是刚刚在电话里提到么,他记忆力再不好,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忘记这个被亮哥提了好几次的人名吧?

石亮看着安亦池进球剪辑视频,这些进球的确都很漂亮,更何况就连楚辞这种片约不断的当红小天王都听说过安亦池的名字,说明这个球员的确有让中国观众喜欢的潜质,没准中国足球界真能出一位巨星也说不定?更何况,就算这位赚不到多少钱,不还有一个大老板顶着,至少在金钱上他不会吃亏。

想到这,石亮缓缓的掏出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不倒翁的友情客串XD

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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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咏霄童鞋、烟波江南童鞋、lovefishchichi童鞋扔的雷~=3=

25

25、尊老 ...

“经纪人?”

“是的,经纪人。”

安亦池看着眼前一脸是笑的男人,这人穿着卡其­色­西装,坐姿有些吊儿郎当,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他却不记得在哪里看过。

“嗨,亲爱的安,这就是老板给你安排的经纪人?”一只皮肤偏白但却很粗壮的手拿着一瓶水伸了过来。

安亦池接过水,感激的看了眼这位外国队友,“谢谢,汤米。”

“噢,安,我是杰瑞,你总是弄错我们,”杰瑞耸了耸肩,表情似乎很沮丧。

“抱歉,”安亦池拍了拍他的肩,非常真挚的道歉,“因为外国人对我来说,长得都差不多。”

杰瑞扭头看了眼比自己要高十几厘米重好几英镑甚至连发­色­都与自己不一样的汤米,默默无言。

石亮看着安亦池与其他的球员相谈甚欢,也不打扰他,笑眯眯的等在一旁,不过眼珠子倒是四处乱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球场这边走来时,他略带兴味的挑了挑眉。

“总裁说过他会安排你与池少见面,”石牧走近石亮,表情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在一边看安亦池与一个外国球员谈话。

“大叔,你怎么来了?”安亦池看到石牧,走到他面前:“是小叔叔有什么事吗?”

“总裁叫我接你回家吃饭,”石牧视线再次扫过石亮,“顺便谈谈经纪人的事情。”

“好,”安亦池看了眼时间,“训练也结束了,今晚就回家住,明天我再直接去赛场。”他抬头再度看了看那位自称是经纪人的男人,越看越眼熟。

车子开进安家,安亦池一眼便看到站在雕塑旁的男人,他穿着浅­色­的长衬衫,细碎的头发贴在耳际,此刻戴着眼睛的他似乎多了一分柔和与亲切,这让安亦池心里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舒适感。

车在男人面前停下,安亦池也不用石牧特意给他开门,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蹭到男人身边,“小叔叔。”

安谨默看着少年额头上些微的汗意,便猜到他是训练完就坐车回来了,于是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的额头,面上仍是没有多少表情,“先去洗个澡。”说完,看了石家兄弟一眼,带着人便往屋里走。

石牧无言的跟上,石亮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安谨默对他这个侄儿的态度,好得有些让他意外。这位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商场上使的手段他也听闻过不少,今日一见,虽然仍旧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好像…比传闻多了些人情味。

男孩子洗澡向来是速战速决,安亦池也不例外,当他洗完澡,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时间也只过去二十分钟左右,而此时安谨默与石亮已经谈好了合约内容。对于石亮来说,安谨默是他的老板,所以安亦池的签约合同在不在他手上都无所谓,只要他需要的东西不会少就行。

老实说,安亦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外形非常不错,乖乖巧巧的样子是女­性­的最爱,而他又有一定的实力,这对男球迷来说,便是吸引他们的重点,有实力又有外形,只要日后在足坛混出点名堂,就算疲软如斯的中国足坛,也不愁没有钱赚。

见到安亦池下楼,安谨默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道,“这位叫石亮,日后他就是你的经纪人,有什么事情他会替你安排好,如果他的安排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给我电话。”

石亮觉得,老板这几句话,是对他这个职业经纪人的一种无视,可是想到即将与自己合作的球员是位太子爷,他只好用沉默代表他的抗议。

虽然还不懂经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安亦池并没有反对,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他并不看重,也就不会反感。更何况,这也是安谨默这个亲人的一种关心。

安亦池没有任何意见,石亮反倒有些意外了,太子党们不是经常挑三拣四,各种要求吗,这位怎能连合同都不看一下,就笑眯眯的在合同上签名了?!意外过后,石亮顿时反应过来,这位实际上只能算是刚刚从灰少年变成王子的孤儿,本­性­与那些太子党不同也是正常。

“这位大叔我一直觉得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安亦池端着一杯绿茶轻啜一口,才犹豫的开口。

大叔…石亮笑得面目扭曲的看向孪生哥哥,对方仍旧是那不动如山的模样。

“池少,他是我的孪生兄弟,”石牧闻言解释道,“很多人说我们容貌很像。”

“啊,”安亦池仔细的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容貌的确有些像,不过你们俩从小是一块长大的吗?”

石牧一时间不知道安亦池的意思,只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这­性­格差别还真大,一个没表情,一个表情太多,”安亦池摇头叹息,“基因这种东西果然很神奇。”

石家兄弟:…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安亦池再度发挥了热情好客的习惯,笑眯眯的开口,“家里的菜很多。”

石牧向来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在听到安亦池的邀请后,略微抽搐了一下,然后便要出声拒绝。

“池少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就往就打扰了,”石牧的拒绝还没有说出口,石亮已经替他们两人答应了下来,石牧僵硬的扭头看了眼微笑的弟弟,突然觉得胃部隐隐开始作疼。

上天是善良的,所以他不忍心让石牧的猜测落空。在菜快要上齐前,好久没有现身的张管家坐着轮椅出现在了饭厅,黑­色­宽大的裤腿遮掩住了他缠着绷带的脚腕。

“先生好,池少、两位石先生好,”即使是坐在轮椅上,张管家仍旧挺直着脊梁,问好的姿势严谨到挑不出一丝的错误。

安谨默用洁白的餐巾擦着手中的一个银叉,然后把叉子放在安亦池面前的碗碟上,才缓缓开口道,“张管家的腿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张管家微微颔首,“为主人事必躬亲,是管家的责任。”

两人隔着饭桌相望,气氛渐渐凝结起来。

石牧没有表情的脸更加没有表情,而没有来过安家的石亮也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笑容也支撑不下去,于是低头观察面前的汤匙是镀银还是纯银,如果是纯银他很想带走一个。

“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管家伯伯不用这么严肃,”安亦池想了想,体贴的开口,“家里只有我和小叔叔,管家伯伯你也不用这么忙,要不你带薪回家养伤吧,小叔叔不会怪你的。”

“小少爷,我从小就生活在安家,”张管家瞪大了眼,他一直知道大的很过分,但是没有想到小的更过分,居然想把他赶出安家?!

“原来你一直住在我们家啊,”安亦池恍然大悟,随即道,“那你就带薪在我们家修养吧,小叔也不会介意的。”说完,他看向安谨默,“对吧,小叔?”管家伯伯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工作赚钱不容易,就算以前是安家的长工,也应该好好养老的。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有无有以及人之幼,对老人还是应该多照顾一些。

“当然,”安谨默­唇­角微微上钩,“我当然不介意管家住在我们家里。”

“嗯,”安亦池笑着点头,小叔虽然­性­格冷淡了点,心地还是很好的。

管家向来严谨的脸上却出现一丝怒意,“小少爷,你这是在故意侮辱我吗?!”说完,便摇着轮椅,快速的消失在饭厅。

“啊?”安亦池茫然的看着张管家消失的方向,“他怎么了?”

安谨默推了推眼镜,嘴角的弧度不变,“啊,大概是年纪大了,脾气有些不太稳定。”

安亦池顿时了然,理解的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小叔叔你重新找个管家吧,别让管家伯伯年纪这么大了还替我们工作。”

安谨默偏头看了眼饭厅门口,“我会考虑的。”

石牧偏头看向饭厅门外,眼中隐隐出现了一丝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嗯,尊老爱幼是美德,真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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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感谢喜欢这篇文的童鞋们,=3=

26

26、管家的心思 ...

吃饱了就睡或者玩,这让安亦池有些不习惯,所以他准备找些事情做,走到阳台上就看到在花圃里的管家。

即使是独自一个人,这位老人坐在轮椅上的姿势也非常的严谨,带着些银丝的头发在阳光下让他显得更加的苍老,此时的他正拿着一个水壶,为一株月季浇水。

弯腰的动作让他有些吃力,也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安亦池站在阳台上,还能听见老管家细细碎碎的唠叨声。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大的不省心,小的更气人。”

“现在对小的好,等以后拿到基金会的,不知会怎么样。”

“豪门哪有那么多的亲情,小的也不动脑子想想,到时候东西到手,有他哭的时候…那又关我什么事,反正我老了,也管不动了,他自己要对外界说自己无父无母,日后安家的东西没他的份儿,也是他自己活该!”

“他老子花天酒地玩女人至少还有脑子,他连脑子也没有!”

偷听虽然不是好习惯,但是对于他来说,耳力太好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且对方口中的笨蛋与没脑子,对象好像就是自己?

“哐,”管家手中的水壶掉在了地上,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停在了离轮椅两步远的地方,管家看着那被沾上泥土的水壶,又看了眼自己的腿,叹了口气。

一只白皙的手把水壶拎了起来,然后递到了他面前。张管家抬头看向笑弯了眉眼的少年,又看了眼自己左手方向的小路,那里是别墅正门出来到花圃唯一的路,不过他并没有瞧见安亦池从那里经过的身影,伸手接过水壶,“谢谢。”

“不用,”安亦池蹲在轮椅旁边,伸手摸了摸半开的月季花,“我在山上也养过这种月季花,很好养活。”

管家听到山上这个词,眉头微微一皱,“陈家没有好好照顾你吗?”当初他把孩子交给陈家两老时,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钱,陈家的人怎么会把这个孩子扔到山区里养着。

“陈家?”安亦池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陈家。”

张管家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随即道,“小少爷,你这样蹲着的姿势很不雅观,您应该站得堂堂正正,脊梁挺直,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安家。”

“可是我站着和你说话,就是在俯视你了,这样的举止很不礼貌,”安亦池抱着膝盖慢慢往轮椅边挪了挪,“听说你脾气有些急躁,我觉得这样对你血压不太好,也许念些佛经对你有些效果,要不要我介绍几本经书给你。”

管家看着这个蹲在地上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少年,­干­巴巴的开口,“谢谢小少爷,不用了,我脾气很好。”他­干­咳一声,“不知道少爷是从哪儿走过来的?”

安亦池见管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也不强求,只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身后不远处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从上面跳下来的。”

管家艰难的扭头,看了眼二楼漂亮的雕花阳台,不过那里距地面还有好几米的高度,他再度僵硬的回头看向安亦池,半晌后才一脸严肃的开口,“少爷,虽然我只是一个管家,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撒谎不是好习惯。”

安亦池耸拉下脑袋,老实的开口,“好吧,我是用轻功飞下来的。”

管家的僵硬表情听到这话后瞬间变得扭曲,他叹了口气,苛责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自责,“当年我不该把你送到陈家。”不然这个孩子也不会被陈家的人扔到偏远山区,不扔到偏远山区,这孩子的幻想症也不会这么严重。

当年大少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老先生也不想在大少没有结婚前家里多出一个大少的私生子,所以叫他把这个孩子处理了,他本以为把孩子交给陈家比送到孤儿院好,可惜他算错了。现在这个孩子对父母没有感情,对安家也没有感情,唯独有些好感的小叔,还有可能对他别有企图。

他没有想过安谨默会真的把人找回来,也没有想过安亦池根本就没有在陈家长大。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当他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孩子一脸麻木的说自己没有父母时,他心里不知道是愧疚还是遗憾这个孩子对亲情的漠然。

这样的情况究竟是谁造成的?老先生,大少爷,还是自己?

如果先生现在对这个孩子的好,仅仅是因为那个基金会,那么以后小少爷的生活又是什么样?

毕竟…这个孩子身上还流着安家的血脉,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被欺骗,有时候被欺骗感情比欺骗金钱更加的糟糕,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他几次试探,先生对小少爷的态度都比较纵容。

只希望,这不是一场演戏。

张管家在想什么,安亦池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什么陈家,也不明白管家说什么改与不该,他无聊的扒拉着花丛里的草,然后陪着管家发呆。张管家孤身一人为安家做事,现在年纪大了,自己多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哥,你说他们一老一小在­干­什么?”石亮站在窗户边,看着刚才还闹矛盾的一老一小凑在一块,摸着下巴好奇的想,“难道说两人在吵架?”不过看池少那个动作,不太像是吵架的样子。

“太闲的话,可以找些事情做,”石牧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他心里更加好奇的是,池少究竟是怎么走到管家身边去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池少出过房门。

陪着管家发了大半天的呆,安亦池站起身,伸了伸蹲麻的腿,“天快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管家颔首,“池少请。”

安亦池担心管家一个人在花圃里发生意外,所以也不等管家拒绝,直接推着人回了屋里,也就没有选择直接用轻功跳回自己的房间。

轮椅推到客厅后便停了下来,安亦池松开轮椅,看了眼楼上,“我该上楼了,管家伯伯你早点休息。”

张管家没有纠正这个称呼,看着那个稍显瘦弱的背影走上楼梯,然后消息转角处,偏头看着窗外微微暗下来的天­色­,不自觉叹了口气,也许这个孩子与安家人是不一样的。

天­色­渐晚,安谨默处理完文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他取下眼镜,有些疲软的捏了捏鼻梁,视线落到了桌上两个不倒翁上。

在高乐队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他的侄儿竟然是被一个僧人收养在深山。所以才不吃荤食,­性­子单纯和善,这样的­性­格或许是好的,可是这个孩子从小没有同龄的朋友,没有接触到外面的社会,他不会知道谁对他是真心,谁对他是假意,也不会懂得怎么自我保护,这让他有些不放心。

与世隔绝的孩子,或许很纯粹。可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太过纯粹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足够的受父亲重视,能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就好了。

食指轻敲不倒翁的肚子,小小的和尚便一脸呆呆傻傻的摇晃起来,虽然不停的摇晃,却一直没有倒下。

安谨默看着这个不倒翁,突然嘴角一松,嘴角微微上翘。

不管如何,现在这个小和尚已经是他安谨默的侄儿,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管家心眼也不是那么坏,只不过一切以安家为上,严肃了点而已

以后,可能还会被小池弄得各种无语吧,远目···

PS感谢我饿童鞋扔的地雷,=3=

27

27、差距 ...

比赛的当天早上,安亦池在安家吃了运动营养早餐,虽然他觉得营养套餐没有什么特别,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吃饱就行了,不过面对小叔叔严肃以及认真的表情,他还是老老实实把面前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临出门前,张管家坐在轮椅上递给他一瓶牛­奶­,不过对方仍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此安亦池表示理解老人的守旧,并且笑呵呵的接过牛­奶­,当着管家的面轻松拧开瓶盖,大喝了一口。

“小少爷,您的举止太粗鲁了,”张管家看到他这个动作,眉头很快皱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只能拧开瓶盖,怎么能直接咬着瓶口喝牛,您应该学学先生的举止…”

安亦池眨了眨眼睛,“不对着瓶口难道要对着瓶底吗?”他仔细的看了下牛­奶­瓶不算结实的底部,虽然他能一指戳穿瓶底,但是玻璃一定会裂开的,他摇了摇头,看着管家,“管家伯伯,你太强人所难了。”

管家显然是误会了安亦池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昨天一定是瞎了眼,怎么觉得这孩子心眼好呢,瞧瞧这行为,瞧瞧这做派,连安家最基本的优雅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安家的脸面日后一定会因为他粗鲁的行为丢光,一定会的!

见管家脸­色­变得难看,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安亦池无奈的仰头大口喝完瓶里的牛­奶­,这个动作让管家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是挑衅,一定是!

“咔!”白皙的手指头戳穿瓶底,然后玻璃瓶碎成一块一块的掉在地上。

安亦池擦了擦沾了­奶­渍的食指,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碎片,“看吧,裂开了,”他对有钱人家的习惯越来越不理解了,喝个牛­奶­都要与众不同,这不是没事找事做么。

张管家:=口=……

直到载着安亦池的汽车开出安家大门,张管家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右手食指,僵硬的扭头看着身后替他推轮椅的女佣,“这是…威胁?!”

而推着轮椅的女佣只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食指隐隐作疼。

“手指头疼么?”车厢里,安谨默推着眼镜,视线落在安亦池那根算不上粗壮而又白皙的食指上。

安亦池摇了摇头,有些疑惑道,“我喝牛­奶­的动作不对吗,小叔?”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带着丝丝迷茫。

安谨默对上这个眼神,心里顿时一软,似乎有什么温热的,酸酸的东西塞了进去,这种奇怪的感受甚至让他有半晌的失神,“没事,管家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你不用和他计较。”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从瓶底喝牛­奶­,”安亦池有些同情的叹气,“管家伯伯真可怜,脚扭了,现在连脑子也不太正常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照顾他。”

安谨默顿时沉默下来,他禁不住回想,张管家什么时候要求小池从瓶底喝牛­奶­了?

难道他真的是工作太忙所以患上了健忘症?

良久后,安谨默面无表情的点头,“嗯,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照顾他。”

前方开车的石牧,常年面瘫的石牧,终于忍无可忍的抽了抽嘴角。

到了体育馆的更衣室,比赛还没有开始,便有记者要来采访安亦池,不过这次他们被西装革履的石亮拦了下来。

“抱歉,几位记者先生,”石亮站在更衣室外,脸上带着友好的笑意,“比赛就要开始了,安亦池球员现在需要好好调节一下心情,我想大家都想看到他有好的状态去参加比赛,对吗?”

记者内心咆哮,谁管他状态如何,他们想要的是爆点,是挖新闻,他们甚至希望上场比赛夺人眼球的高乐队7号突然变得失误连连,这样他们就有东西可写,有料可报。可是这位娱乐圈里有名的经纪人正站在更衣室外,脸上那友好的笑意让他们忍不住脊背发凉,最后只能在门外跟此人磨嘴皮子。

谁能想到上场比赛结束还没有经纪人的安亦池现在身边突然就冒出一个厉害的经纪人来?这位可是娱乐圈的狗仔队们都没有办法的经纪人,他们这些体媒记者就更斗不过这种人了。

当更衣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后,他们还来不及举起摄影机就已经被工作人员“温柔”的请到了一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身着白­色­球服的高乐队球员们战意十足走出了更衣室,然后往入场口去走去。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国家体育频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中国2011 省级足球联赛的直播现场,我是主持人丁满,我们这次邀请来的嘉宾可能有一些观众朋友熟悉,他便是足球评论员高至男,欢迎高至男先生。”

“主持人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高至男语气在足球赛开始前,永远是温和而又礼貌的,可是电视机前一些人知道,这位每每在安亦池­射­门后,就会变得癫狂。在网上甚至有人剪辑了高至男在安亦池­射­门后的各种­精­彩咆哮集锦,而且点击率传播率非常高,甚至超过了不少当红艺人的八卦新闻。

作为评论员,高至男或许是有些失职的,但是他得到了观众的喜欢,所以电视台为了保证收视率,仍旧会邀请他做嘉宾,在这竞争激烈的电视节目中,收视率越高就代表着广告费越高,只好不违背社会舆论,电视台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今天出赛的两支球队分别是L省的昌合队、S省的高乐队,”丁满照例是快速介绍完两边球队的主将们,然后道,“球员们就要进场了,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赛场上。”

看台上有不少的人,安亦池出场后,听着耳边潮水般的掌声,加油声,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场比赛,印象最深的却是看台上那拥挤的观众,以及他们脸上狂热的情绪。

忍不出朝看台上望去,虽然现在的观众比最开始的比赛要多很多,但是仍旧有不少空座位。

这便是差距吗?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队友们,他们的眼中蕴藏着一种他不明白的热情以及期待。这一瞬间,他仿佛对足球这项运动有了新的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等待明日三更,趴地~

PS推荐一篇朋友的文,传送门:这是古代仙侠美食种田文,很不错,有兴趣的童鞋可以收藏宰杀之~

28

28、激战 ...

林强很紧张,因为这一场比赛决定着他们能不能拿到名次,作为高乐队的队长,他比其他球员更希望能拿到好的名次。可是这次他们的对手,不是走好运的北城队,而是真正的实力派球队昌合队。

昌合队拿过几次冠军,上至教练下至球员,都是扎扎实实稳踢稳打的类型,他们没有时而厉害,时而变得软趴趴的毛病,越挫越勇是这支球队的特­色­,更何况这支球队还是去年的冠军。

果然,球赛开始后,昌合队用的是可攻可守的433阵型,球员们的打法也十分的中庸,不过于退缩,但是也没有采取强攻的方式。如果真要用一个成语形容他们打法话,就是乏善可陈,但是往往就是这种情况容易让人丧失防备心理,然后便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高乐队一路比赛下来,遇到的不是强攻队便是防守队,现在遇到这种既有实力又沉得住气的球队,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结果对方没有强攻,倒是自己连连出错,甚至还出现把自己脚下的球传给对方的乌龙状况。

在这种频频出错的情况下,高乐队即使有­精­力充沛的安亦池,仍旧在比赛的第十六分钟丢了一球,进球的是对方老将孟轲,进球的角度不是很刁钻,但是高乐队的守门员仍旧没有拦下这个球。

看台上原本替高乐队加油的球迷见到昌合队进了一球,热情被消了一点,随即又扯着嗓子加起油来,因为高乐队还有一个安亦池,他们相信安亦池一定能帮着把球赢回来。

可是在球迷们还没有自我安慰完时,昌合队再次进了一球,这次进球的是昌合队一位比较年轻的球员,他­射­门时速度很快,让高乐队大部分球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替高乐队加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他们开始在球场上找寻起安亦池的身影,对方已经进了两个球了,安亦池­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有出现奇迹?

安亦池确实没有用全力,因为他在上场前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这场比赛后,他就不能留在高乐队里,而是要去别的俱乐部。按理说,这便是他与高乐队的缘分尽了,而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不该难过,应该随着缘法走。可是他心里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师傅与自己分开那天。

师傅说,出家人要看透一个求字,万事莫强求。如今心里的难受让他明白,这个求字他看不透,做不到。

若要渡人,必先渡己,若是连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又何谈渡别人。

在这一刻,安亦池隐隐有些明白,即使是自己不吃素,他也做不了真正的出家人。

六根未净,师傅离开时说的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在他恍恍惚惚间,一道黄影从他面前掠过,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拔腿就跟着跑了上去,原本安亦池这一愣神,两人之间已经有近五六米的距离,但是安亦池愣是几个眨眼间便截去了对方的前路。

孟轲算是一名老将了,他踢过不少的比赛,甚至参加过中超,所以他的实力放在省级比赛上,颇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而这次他们的对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队,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这么多年的比赛经验告诉他,不可小瞧任何一个对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进球的机会,所以他趁机先进了一球,打压下了对方的气势,而他的队友也很争气,让比分很快变成二比零。

这次球再次传到他的脚下,而他也冲破对方的防线,就在他几乎以为比分可以变成三比零时,他的前路被堵了,堵他的是一个短发少年,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不过体力似乎很好,因为他看到对方呼吸时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恐怕就是最近名气很大的7号小将安亦池了,孟轲不敢大意,小心的带着球看了眼四周,恰好看到队友给他的手势,他当下也不犹豫,便把球踢向队友。

“八号主将孟轲被安亦池拦住去路后,把球传给他的队友14号…噢!球被安亦池截住了!”作为主持人,丁满的眼珠子也不由得瞪大了不少,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球截得让人十分意外,我猜想,这一瞬间安亦池的速度也许和球的速度一样,”丁满的语气带了点激动,也带了点调侃,“让我们再来看一遍安亦池是如何截下这个球的。”

在慢镜头回放中,观众便发现,安亦池并不是真的在球传出去后才去截球,而是在孟轲传球的前一刻率先动作,然后把球截了下来。

“很好的判断能力,”丁满看了回房,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赞扬,“我们甚至能看到,昌合队的主将孟轲在安亦池截下球后,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也许现在我们国家的短跑教练正在为失去一个短跑天才痛心疾首。”

“­射­门!­射­门!”就在丁满说着轻松的调侃时,坐在旁边一直情绪有些低落的知名足球评论员似乎在瞬间血条全满,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安亦池进球了!高乐队7号安亦池,他进了一个角度刁钻的球!非常漂亮,这个球太漂亮了!”

这次不用丁满说,导播便自觉把进球的瞬间再度切换来个回放,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再次观赏了这个抢到球半分钟左右便进门的­精­彩瞬间。

屏幕上,身着白­色­球服的少年先是截球,然后在对方两个主将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带着球转身便往对方的球门里跑,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不由得想起了一句非常文雅的句子-“像风一样的少年”。

慢镜头里,他们甚至看到白衣少年带着球与一个着黄|­色­球衣的球员擦肩而过后,对方微微飞扬的头发。

能让汗湿的头发飞扬起来,这是多快的速度?

电视机前某些物理爱好者,甚至开始用公式计算起来。

在左突右拐中,白衣少年充分发挥了他瘦小的优势,见缝就钻,见到对方球员就躲,绝不与对方硬碰硬,他用灵巧的步伐,聪明的大脑,躲过一个又一个对手,终于一个猛踢,球飞去了,然后擦着守门员的肩进了!观众甚至看到,昌合队的守门员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肩膀。

“每次我们以为安亦池的表现足够­精­彩时,他总是会给我们意外的惊喜,”高至男兴致勃勃的讲解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把球送进了对方球门,天才!他是个天才!”

丁满装作低头看稿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可以确定,这个叫高至男的足球评论员不止一次夸安亦池是天才,他记得上场直播赛事是北城队与白铎队,这位评论员可是从头到尾惜字如金,句句客观。怎么每次到了有安亦池出场的比赛他就跟哥斯拉附身似的,竭斯底里,神情激动,也就差没有蹦到桌子上了。

高乐队的众球员看到安亦池进球,才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下回了神,他们纷纷给安亦池拥抱,高兴的拍打他的肩膀。当然,这个时候也有女观众表示这些球员动作粗鲁了点,毕竟安亦池瘦瘦小小乖乖巧巧,被这狒狒般的大掌敲在背后,一定很难受。

在一群流着臭汗四大三粗的爷们中,原本就有三分可爱的安亦池在女观众眼中顿时化作十分可爱。别怀疑女人的公正­性­,她们向来爱护弱小,并且爱护得光明正大。

“谢谢。”这一个进球把大家恍惚的状态打破,林强也从不自信的状态中醒了神,他紧紧的搂了搂安亦池的肩膀,这是安亦池与大家踢的最后一场球,不管怎么样,安亦池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也不能让安亦池失望。

“大家加油!”他吼了一声,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拿出我们的全部力量来,谁要是怂了,回去给大家伙洗半年的袜子!”

“加油!”其他的球员一听到袜子二字,全是犹如雷劈一般,顿时加油声犹如洪钟,盯着裁判脚边的足球犹如狼狗盯着­肉­骨头,一时间杀气腾腾。

安亦池看着他们这个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跟着一起喊道,“加油!”

不管日后如何,现在的他还和这些队友们在一起比赛,他就应该投入,这便是在其位,做其事,这也被称作责任。

教练席上,何智勇露出了一丝笑,这个笑带了些遗憾,却又有些释然。

也许,即使是安亦池离开,这些球员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这便是一件幸事。

至于场上,比赛仍旧继续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29

29、江湖传说 ...

莫名其妙失了一球还被对方进球后,昌合队变得更加的谨慎起来,而对安亦池的防守更是重中之重,往往在安亦池得到球后,至少便有三个昌合队的人出现他四周。

昌合队的球员实力比安亦池前面几场比赛遇到的对手强上很多,而他对球场上的技巧还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他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在这种严密的防守下,球不会出一点差错。

孟轲堵住了对方七号的去路,同时挡住他去路的两位队友都是有好几年比赛经验的老球员,他甚至看到对方因为被拦住去路皱了皱眉头,这一次就算这个球员再灵活,恐怕也没有办法了吧。

就在孟轲以为对方没有办法的时候,足球被对方踢到空中,然后他便看到这个7号球员一个猛跳,跳出一个让他吃惊的高度,再用头把足球顶了出去,球传到了另一个高乐队的球员脚下。

然后拦人的变成被拦的,拦他的还是那个7号。

年纪不大,体力很好,而且心态也很不错,恐怕就算有些几年赛龄的球员心态也比不上这位,被拦得无法施展的孟轲如此想。

“7号安亦池把球传给了高乐队主将林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身边足球评论员影响的缘故,丁满觉得即使自己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主持人,也忍不住更加的关注高乐队的动向,这不是个好兆头,作为主持人来说,他主持国内的比赛应该公正客观。

至于国人与外国的足球比赛…好吧,即使他再想不客观,再想把国足夸得天花乱坠,那也要国足给他一个可以夸奖的长处才行,他就算想要偏心,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由此可见做主持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哎呀,可惜了,这个球恐怕会被对方拦…球进了!”丁满看到球进门的时候,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有些意外。看来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球队,球员的整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嘛。

“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现在的球场上的比分是二比二平,今天的球赛非常­精­彩,昌合队实力发挥得很不错,高乐队踢得也很­精­彩…”

离上半场球赛快结束时,镜头多次给了安亦池。镜头里,他的脸颊微微发红,视线却一直留在足球上,神情肃穆又认真,让尚有半分稚­嫩­的脸在此刻变得格外可靠起来。

这份可靠让男球迷欣赏他,让女球迷喜欢他心疼他,或许导播也知道观众的心思,上半场比赛结束时,镜头再次给了安亦池。

上半场结束,中途是球员的休息时间,也是Сhā播广告的黄金时间。

安谨默看着屏幕上的比赛变成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轻点鼠标左键,把视频播放口缩小,微微犹豫一下,还是点开了某个大型的体育论坛。

果然不出他所料,论坛里已经有不少关于这场比赛的帖子,而引得他注意的帖子此时已经有近万的点击,回帖在短短的时间里也有好几百。

《这场比赛看似­精­彩,却是安亦池的失败!》,这张帖子列举了安亦池之前几场比赛中的优秀表现,然后再度指出,这场比赛中安亦池的表现并没有前几场好,从进球数和传球数上就可以证明。

发帖子的人显然是个足球门外汉,一些球迷对此进行了解释,比如实力的比较,战术的比较。可惜这位楼主就是一个蒸不熟炸不烂的铜豆子,只一个劲儿的说安亦池表现如何如何的不好,引得一些对足球不甚了解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364楼黑犬:连队形实力都弄不清楚就来发表高论,楼主勇气可嘉。另外,楼主你D盘中某些东西因涉黄,已被人为删除。

365楼:惊现黑犬哥!

366楼:楼主,你杯具了!

388楼:黑犬哥,你是黑客与忠犬的合体么,求勾搭,求认识。

389楼:楼上还没睡醒,不解释。

一会儿后,楼主出现,各种声泪俱下,各种道歉,只求要回D盘中涉嫌某颜­色­的各种珍藏品。

就在众人以为黑犬哥不会再出现时,黑犬哥再度出现。

520楼黑犬:E盘—艺术探索。

于是可怜的楼主发现,他的E盘中多出了一个叫“艺术探索 ”的文件夹,里面放着全是他的珍藏,在这个瞬间,他莫名觉得背脊发凉,抖抖索索的向版主申请删帖。

于是从此以后,网民们都说:网络上哪里有诋毁安亦池的帖子,哪里就有黑犬哥的传说。

休息室里,后勤人员把水递到各个球员手中,何智勇作为教练,没有给他们继续讲比赛的战术,而是问道,“今天这场比赛的感觉如何?”

“爽!”胡海喝了一口水,豪迈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这个对手虽然不是强攻型,但是跟他们踢球很有压迫感,咱们一丝也不敢放松,而且还学到了不少。”

“胡海说的对,”何智勇点了点头,“教练可以教你们技巧,教你们战术,但是却不能教你们经验,也不能改正你们的心态,更不能教你们面对强劲的对手后,如何快速的找好自己定位,这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的经验与反应能力。当你们遇到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得对手后,你们就会懂得越多,丢球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丢了球后一蹶不振,这是足球比赛的大忌。当你丢了拼搏的­精­神,那便是不战而败!”

林强听着教练这席话,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激动,他捏着手中的瓶子,想起以前的日子,大家都是得过且过,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对手,更没有想到…他们其实也不是那么差。

石亮站在休息门口,看着这些球员即使累得满头大汗也­精­神奕奕的样子,挑了挑眉,把视线放在安亦池身上,对方此时正在安安静静听队友说话,没有半点有钱少爷的骄纵与傲慢。

想起刚才看到的比赛,石亮倚着门框想,或许这次他捡了一个宝贝。

下半场比赛开始,昌合队没有急着进球或者想把比分拉开,而是很谨慎的踢球,从防守到进攻,竟是比上半场还要厉害,全然没有被对手把比分追上的焦躁感。

林强作为队长,看着对手的表现,不由得叹了口气,难怪人家拿过好几次冠军,这实力这心态,是现在的他们比不上的。

下半场踢得很辛苦,昌合队守得密不透风,攻得稳扎稳打,高乐队平均实力毕竟要比对方差上好几个台阶,若不是安亦池跑着全场,也不知会丢多少个球。

对方球队也发现安亦池是最大的隐患,于是对安亦池盯着更紧,基本上只要安亦池一动,他的身边就会多出几个穿黄|­色­球服的对手。

球赛上拼技术,拼战术,可是有时候也要拼速度。战术上,高乐队选用的是保守的334,技术也比不上昌合,但是安亦池的速度却是比对方快,所以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围追堵截后,安亦池悄悄用上了一点轻功,脚下一蹬,身下便仿佛轻了起来,带着球一个转身便与对方的球员擦身而过。

他想要赢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想要赢下这场比赛,他知道教练想这场比赛赢,其他的队友也想要这场比赛赢。所以,他也想这场比赛赢。

足球­射­进对方球门后,安亦池站在对方半场里,微微喘着气,与这样的实力对手跑全场,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安亦池的气儿还没有喘匀,就觉得背后一重,自己被一个人压住,然后背上越来越重,他终于被扑在了地上,承受着队友们兴奋的重量,一只手还不甘心的往外伸了伸,最后这只手也被压在了下面。

老实说,这个重量一点也不轻松。

孟轲站在球场上,看着那个7号被队友们压在最底下,看着对手们脸上高兴的神情,他有种感觉,也许这场比赛,他们真的会输,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

比赛继续进行,这个时候的高乐队已经不想主动进攻,而是全力保住一分的优势,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对方进球,他们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球队摆成乌龟壳,然后把球门藏在乌龟的肚子里,谁都不能把球踢去。

安亦池仍旧跑着全场,他总是突然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脚下带球的对手面前,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截走对方的球。

“我相信,安亦池不管是在短跑、跳高。又或者是长跑项目中,表现都会不俗,”高至男眼睛已经贴在了屏幕上,他再度不忘夸奖安亦池的天才、体力,还有与队员们的配合。

至于一边的主持人丁满,他拿着稿件,一脸麻木的看着面带红晕的足球评论员犹如吃了兴奋药一般,把整场比赛解说到尾。

作为主持人,他隐隐有种自己即将被抢饭碗的危机感,他漫不经心的瞟向屏幕,然后哐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射­门了!安亦池又进了一球!7号安亦池!”

旁边的导播看着坐在主持台上的两个近乎癫狂的人,嘴角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30

30、胜利与熟悉的身影 ...

“总裁,现在离开会还有五分钟。”石牧作为助理,尽责的提醒。

安谨默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屏幕上是一群穿着白­色­球服的人高兴的拥抱在一起,屏幕左上方显示,比分为4比2。

关了电脑,安谨默心情还算不错的点头,“现在准备开会,叫…姚佳来做会议记录。”

石牧点了点头,替安谨默收拾好办公桌,手触到笔记本电脑微热的排气口,犹豫了一下开口,“总裁,今天池少比赛结束,今天要不要…”

“今天让他好好玩一天,”安谨默推了推眼镜,把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他们球队拿了名次,会庆祝。”

石牧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总裁也是个体贴的人,这是个惊天的发现。不过瞧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他又开始怀疑,总裁是体贴池少,还是没有时间去管。

石亮的脸皮很厚,所以他在球赛结束后,厚着脸蹭吃蹭喝蹭玩,到了晚上也没有走的意思,不过球员们都知道他是安亦池的经纪人,对他很客气,只是客气有余亲切不足。

他坐在旁边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看着安亦池与这些队友们之间友好的相处,想起安亦池日后一段时间可能要待的俱乐部,叹了口气。不是每个球队的球员都足够友好,而嫉妒这种情绪,在越是优秀的环境里,就越容易滋生。

与安亦池相处的短时间里,他便察觉到此人绝对是不了解时事的,也可能是在山里的时间呆得太久,没有与外界接触太多,所以不知道人心的复杂。

笑笑闹闹了好几个小时,不少的球员都已经喝醉了,胡海搭着安亦池的肩,愁着脸煽情的说:“等你走了,我们哥们几个都会想你的。”

这一句话让原本笑闹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都知道,以安亦池的天分是不可能留在高乐队这样的小球队,就算他不是安谨默的侄子,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他,不说国内,现在就连一些国外的足球俱乐部也有签走安亦池的意思。但是他们舍不得这个少年离开球队,也隐隐担心他出去后被人欺负。

不过好在安谨默那里对此事不松口,而且对于现在的安亦池来说,去国外并没有多少好处。因为他虽然有踢球的天分,但是经验还是不足,加之又是中国足球运动员,去了国外,尤其是一些足球强国,只会受到排挤与冷板凳。

这种待遇与中国跳水运动员,乒乓球队员,体­操­队员呈反比。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在国内的强队呆着,多锻炼一些比赛经验,打出真正的名气后,走哪也不会受到冷板凳的待遇。

心里虽然明白安亦池早晚要走,可是等对方真的要离开时,他们心里还是难受。虽然这小子呆了一点,单纯了一点,说话直接了一点,打击人了一点,但是除开这些,他人还是不错的。

更何况因为安亦池,他们重新认识到了足球,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也许最开始是有些嫉妒的,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感激。

“我的家在这里,”安亦池看着这些队友,他已经能把这些人的脸全部分辨出来。掏出家庭地址塞到胡海手中,,“这里是我的家庭住址,还有我的电话号码。”然后他掏出小本,把队友们的家庭住址一一记下来,很认真的说,“以后我有时间,一定会去你们家做客,而且这个地方,我记得路了。”

林强眼眶有些热,他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安亦池的发顶,少年的头发已经长出不少,摸起来柔柔软软的,掌心有些痒,“你到我们家来的时候,可不能空着手来。”

“我不空着手来,你也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安亦池端起旁边淡红­色­饮料喝了几口,才发现这不是果汁而是红酒,他皱了皱眉,“就说饮料的味道怎么变了。”

对酒安亦池是没有好感的,因为这种东西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消磨人的意志与神经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还差几天才成年呢,喝什么酒,”石亮见到安亦池喝了酒,忙把酒杯移开,万一被安总知道他的侄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喝了酒,他相信这位总裁一定会让自己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嗯,确实没有什么好喝的,”安亦池配合的把杯子推到一边,站起身在窗边坐下,似乎是想散去刚才喝下的酒意。

石亮陪着他坐下,看了眼另外一边又开始喝酒打闹的球员,手趴在窗棂上道,“你的这些队友都很不错。”

“以诚待人,便能得对方的诚,”安亦池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夜­色­已降,昏黄的街灯让街道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你这说法倒是有意思,要是对方骗了你怎么办?”石亮饶有兴趣的问。

“他想骗,是他的事情,我…”安亦池突然顿住,眼神死死的盯着楼下,然后快速的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可怜四肢不勤的石亮,他看了眼已经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其他球员,只好迈着细腿追了出去。

夜里有些凉,安亦池站在街道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的视线往四周扫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旧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又或者,是他看错了?

也许,心中的执念有时候便是在一念间化作障意,最后成了死结或得一孽字。

“池少,你怎么了?”石亮跑到安亦池身边时,已经差点连气也喘不过来,他抬头朝少年方向看去,方向对方的双眼似乎带了一层雾气。他怀疑是自己跑得太累,导致头晕眼花,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果然是他自己看错了。对方刚才虽然看了自己一眼,但是眼中却没有什么雾气。

只是这个眼神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情绪,这与他之前见到的安亦池不一样,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四周,究竟是什么人让安亦池露出这种情绪?

“没什么,认错了人,”安亦池摇了摇头,忍不住又看了眼四周,才挪着步子往回走。

走在安亦池身后的石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背影,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街对面,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只是在红路灯的旁,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袍的僧人,给人一种莫名的出尘感,但因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此人的面貌与年龄,只隐隐觉得,那人正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原来现在社会还有这么像和尚的和尚,还真不容易。

走进楼梯间后,安亦池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可惜情绪下来了,头却有些晕了。

他扶着头,皱着眉想,果然酒是害人之物。

“池少,你怎么了?”走在他身后的石亮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但不像是发烧,倒是有些像喝醉了。

想到安亦池刚才喝的那几口红酒,石亮忍不住打个寒噤,他仿佛看到安大总裁漠然的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想到这个眼神,他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感。

“我没事,”安亦池摇了摇头,感觉地有些晃,他皱着眉头看着石亮,“地有些晃?”

“地没有晃,是你在晃,”石亮伸手扶住走路有些不稳的某人,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几口红酒,安亦池竟然就醉了。认命的叹了口气,他扶着人下楼,把人扶进自己的车里,“你先坐好,我上去跟你的教练说一声,然后我开车送你回去。”

“嗯,”安亦池乖乖的点头,歪靠在后座上,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红扑扑的,就像是一个水晶红苹果。

安家竟然有这么纯良的一个小子,石亮看着不吵不闹的安亦池,转身上了楼。

安亦池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迷糊,原本靠坐着变成躺在后座上,石亮下楼时,他已经睡成了小猪状。

“先生,少爷回来了,”女佣走到安谨默身边,小声的开口。

安谨默放下手中的文件,客厅墙上挂着的大钟轻响了十二下,时间已至凌晨。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到被石亮半扶半抱的安亦池。

沉默的从石亮手里接过安亦池,他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而被抱进怀里的某人,只是小声的哼哼一下,把脸往他胸口蹭了蹭,没有半点醒的迹象。他眉头微皱,看向门口的石亮。

石亮背脊的汗毛顿时立体向上,忙出声解释道,“池少不小心把红酒当成了饮料,喝了两口,只喝了一点。”

听了这话,安谨默埋头看了眼脸颊红红的安亦池,抬头看向石亮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石亮看着在自己面前冷漠关上的大门,摸了摸鼻子,再摸摸自己汗毛直立的手臂,悻悻的开车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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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1、选择 ...

黑暗中,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稳,安谨默打开床头的台灯,转身从衣橱里找出­干­净的睡衣,然后走回床边,用算不上温柔的动作把床上之人的T恤脱下,把睡袍直接套了上去,随意在某人腰间打了一个结,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下半身的裤子上。

“嗯,”某人在床上扭了扭,然后啪嗒一下,把床上的被子踢了下来。

作为叔叔,他认命的弯腰捡起被子,然后伸手到人腰间,飞快的解开皮带,拉开拉链,把裤子往下脱。裤子脱下后,床上的人又扭了扭,写成了一个大字,睡袍跟着敞开,露出一小块皮肤偏白的胸膛,以及下半身印着小熊的­内­裤。

安谨默视线扫过三角内内上的小熊,眉头微皱,这些衣服好像都是管家准备的?似乎猜到了某些事情,他面­色­微微和缓,俯身伸手去理那松松垮垮的睡袍,眸光稍微不小心偏了一点点,便看到那白­嫩­­嫩­的小肚子,因为呼吸还微微颤抖着。

愣了愣,安谨默面无表情的伸手,然后…用食指在那软绵绵的肚子戳了戳。

“啪!”床上的人一个大翻身,安谨默的手不小心一歪,碰到三角内内上的小熊,有些软的触感让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到什么了。

收回手,把被子替安亦池捻好,关上台灯,安谨默便放轻脚步往外走,至于替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洗澡这种高难度事情,他决定不去尝试。

“师傅…”

拉开门准备离开时,安谨默听到这么一声呓语,他回头看向床上,镜片在月­色­下回闪着银白的光芒。

早上起床的时候,安亦池发现外面下雨了,拉开落地窗,闻到了泥土的腥气,整个别墅区都陷入了一片雾蒙蒙之中。

他扯了扯身上的睡袍,半天才迷迷糊糊的想起,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像师傅的人,然后…就是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睡衣不会是自己换的,他歪了歪头,觉得这种亲密的事大概是小叔叔做的,于是脑子里也不再纠结,转身进浴室洗澡,洗的时候安亦池还有些遗憾的想,小叔叔怎么不帮他把澡也洗了,早上起床洗澡的感觉不太好。

至于酒这种东西,安亦池再度认为这不是好东西,这是对付人类身体的慢­性­毒药,是残害大脑的罪魁祸首,如今他吃了­肉­,喝了酒,什么佛家戒律,他违反了七七八八。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没有犯错的时候规规矩矩,可是若真的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后,很多人都会破罐子破摔。走到饭厅坐下,安亦池难得皱眉,就算错了,也不能再一错再错。

“小叔叔呢?”安亦池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几样餐点,这是他呆在安家第一次没有与安谨默第一次用餐。

“先生已经去公司了,他离开前说,让小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石先生回来找您谈新俱乐部的事情,”替安亦池摆好刀叉之类的东西,中年女佣回答道,“先生还说,小少爷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工作的事情可以等到下午再谈。”

“我没事,谢谢你,”安亦池对女佣礼貌的笑了笑,用筷子夹起煎蛋便一口咬下去,至于用先用餐刀把煎蛋划成小块,再用银叉Сhā着往嘴里送这种用餐方式,他打从心里觉得华而不实,明明一个步骤可以完成的事情,非要弄成三步走。不过别人的习惯与自己无关,就如同自己用筷子小叔叔也不曾说什么一样,有时候互相尊重对方的小习惯,更有利于友好相处。

刚用完早饭,石亮便准时前来拜访,今天的石亮仍旧穿着一身西装,不过由卡其­色­换为咖啡­色­,能把这种颜­色­的西装穿得一身风流不羁的味道,也算是他的特­色­。

“嗨,池少,昨晚睡得好吗?”想起昨天大半夜自己被安大总裁关在门外,石亮笑着在安亦池身边坐下,顺便拿出几份文件摆在安亦池的面前,“这里是国内几家实力不错,有发展空间的俱乐部,他们都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看看比较喜欢哪个。”

安亦池拿过这几张被折得有些皱巴巴的纸,这里放着五个足球队的简介。

“青山队的实力不错,但是最近两年似乎没有多少长进,就我个人来说,并不太希望你去这个球队。蜀水队是最近两年新发展起来的球队,势头不错,但是这类球队缺少一种的沉淀,缺了些大气。白鸟队…老实说,这个球队的待遇不是很好,表现也是平平,不过带了点公家兴致,算是饿不死吃不饱,球员表现也是平平,不太好不太坏,虽说是国内一流俱乐部,但是比起其他几家来说,稍微不起眼了点。安阳队是五年前稳步发展起来的,他的前身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比较受欢迎的一支球队,不过这个世纪初,因为管理不善,加之国足在这个世纪造就进入世界杯的奇迹后就一蹶不振,很多俱乐部都支撑不下去,所以在05年被新老板接受,现在已经发展成一流的球队,队员的实力与硬件设施都非常不错。剩下的这个临河队马上就要换新老板,肯定又是一番动荡,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加入。”趁着安亦池在看资料,石亮作为经纪人,尽责的给安亦池介绍了一遍各个球队。

其实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安谨默没有直接安排安亦池进安阳对,而是挑选了几家球队让安亦池挑选,这倒是让他对那位冷脸冷颜的安氏总裁有了新的认识。

老实说,安亦池对石亮介绍的那些待遇福利没有多少兴趣,他仔细的比较了五哥五个球队的名字,对安阳队有了些好感,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硬件设备什么待遇什么名气,而是因为其中有个安字。

这种有由内而外的归属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这个球队,”安亦池指着安阳队的资料,“怎么样?”既然他已经注定了要离开高乐队,那么他也想选一个合自己眼缘的球队,这也是一种缘分。

石亮瞥了眼那份资料,很好,是安阳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血缘的牵绊?即使安亦池不知道安阳队的老板是安谨默,但是下意识中,还是对安阳队有了好感?!不得不说,血缘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大概介绍了安阳队的前身一些情况以及安阳队近些年的比赛,石亮喝了一口女佣端来的绿茶,“安阳队现在的总教练是罗布卡,他曾是英国一家知名足球俱乐部教练,而旗下也有好几个中国一线球员,如果你进了这个球队,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但是你的压力也会很大。”

“萝卜卡,这名字真奇怪,”安亦池的注意力再次很不幸的落在一个奇怪的名字上,“还是汤米和杰瑞好听一点。”都是外国人,差别还真不小。

石亮抽了抽嘴角,他可以发誓,汤米和杰瑞这两个经常在初中英语课本中出现的名字,真没有萝卜卡好听,哦,不,是罗布卡。

“如果你有意加入安阳队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你看看安阳队经理人给出的条件,你觉得合适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如果不合适,我就继续跟他洽谈。”虽然他可以确定,安阳队给安亦池的待遇一定不会苛刻。别的经纪人都是直接建议自己的球员去哪个球队,他却是顶着经纪人的称号,­干­着助理的活。

“嗯,待遇你觉得合适就行,”安亦池看了看窗外雨蒙蒙的天,“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就去这个球队吧。”

石亮看着那几张自己尽心尽力准备的球队资料,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安亦池其实是安家的变种吧,他听闻安家的人都是吹毛求疵,挑剔而且还有洁癖,怎么就出现这么一个随便的人物?

连自己签约球队的价格都没有问,安亦池便决定了去安阳队。而对方的经理人也非常的热情,在接到石亮的答复后,直接邀请两人中午一起到外面用午餐。

作为安阳队的经理人,孙博对安亦池本人非常的有兴趣,年纪不大,球技了得,这在疲软的中国足球市场算是难得的一粒明珠,他对安亦池如此热情,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安亦池与老板的关系,而更大的原因是他看重安亦池的潜力。

他向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能在一个小小的市级球队便发出如此炫目光彩的少年,如果能到安阳队来,一定会更加的光彩夺目。他原本以为安亦池肯定会来安阳队的,结果老板说要由安亦池自己选,他没有办法,只好忐忑不安的等待,今天得到肯定的答复,他能不甘心么?

提前二十分钟赶到预定的地点,孙博忆起石亮提过安亦池不喜欢吃太过油腻的东西,于是点了不少清淡的名菜,等着安亦池的到来。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八分钟时,孙博看到石亮带着一个上身穿浅­色­体恤,下/身着简单式样牛仔裤的少年走进餐厅,少年的皮肤很白净,头发不是很长,给人一种­干­净清秀的舒适感,他的身后是雾蒙蒙的雨天,但是他的出现,仿佛突然间让原本有些迷蒙的雨天变得光亮起来。

这样一个人,真不像是踢足球的,可是孙博一眼就认出,这人便是进来风头正盛的安亦池。餐厅里似乎也有顾客觉得安亦池眼熟,不过介于场合与礼貌,没有人直接冲上去问安亦池是不是那个7号球员。

这是孙博第一次如此近的打量这个年轻球员,但是只是这一眼便让他对此人产生了好感,看到对方­干­净的眼神,孙博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媒体对这位球员格外客气,而那些女球迷又对他格外关注喜爱了。

他站起身,对安亦池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安阳队的经理人孙博,听闻你愿意加入我们球队,我非常的高兴。”

他希望,在这个球员加入后,球队会有更加辉煌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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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入队测试 ...

安亦池见石亮与孙博相谈甚欢,他对自知对金钱这种东西还不算了解,便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喝茶吃餐厅免费供应的­干­果,更何况有石亮在,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家餐厅是古风装饰风格,不过仍旧有着很大一面玻璃墙,他偏头看向外面的街道,行人车辆来来往往,还有一些小孩子穿着雨靴撑着伞故意往排水不及的水沟里踩,然后被父母一手拎到旁边。看到这,安亦池禁不住露出一个笑。他小时候调皮,师傅为了让他练好轻功,就在山涧的溪流里打上小木桩,让他踩在上面练习,刚开始那半年,他总是摔进水里,然后就自己爬起来继续练。

山上的生活与山下有很多地方不同,这是他下山后慢慢体会到的。

“池少,”石亮见安亦池盯着窗外街道边玩水的小孩发呆,出声道,“孙经理说,你入队前还需要测试,如果测试通过,你可以成为主力球员,如果没有通过,你需要在球队继续学习,你有意见吗?”

“测设?”安亦池不知道对方想要测设什么,便直接开口问,“测试什么?”

“我们想测试你的足球水平,才能正确的判断出你适合踢哪个位置,”孙博朝旁边的服务员打个手势,示意可以上菜,才继续对安亦池道,“关于你比赛的资料我们只有你最近一个月的比赛记录,而你以前的训练记录,我们完全没有,所以只能如此,希望你不要介意,每个球员进队前都要经过考核决定位置。”

理解的点点头,他虽说接触事情不多,但是对方说的也是常理,“没问题,我踢球的经验本就不多,这些是应该的。”

听到这话,孙博以为对方误会自己故意刁难,只好又补充了几句,“当然,安先生你的球技有目共睹的,我们也很希望你能加入,入队测试,都是些老规矩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样很好,”安亦池赞同的点头,他倒是没想对方是故意刁难或者看不起他。

孙博见对方表情并无不满,也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恰好此时菜上桌,他也就把话题转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当然,这个时候石亮便会发挥他当经纪人的一张利嘴,与孙博谈得明面上相谈甚欢,暗地里互相挖坑试探。

一天后,天气晴朗,安亦池与石亮按时到了安阳队俱乐部。

球场上,球员们分作几组,有练习对抗赛的,有练习脚力的,也有练习传球的,他们身上的球服被汗水湿透,就连头发也如同被水淋过一般。

这就是安亦池来到安阳队的外场训练区时看到的场景,这里的跑道是顶级橡胶跑道,球场上的草修剪得很整齐,绿油油的一片,不像高乐队,有些地方还会露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壤。而这里的球场旁边还搭建着休息区,里面放着几种运动饮料,里面还坐着两个医护人员,

这里的气氛与高乐队也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安亦池一时也说不出来,但是高乐队球员们训练时偶尔勾肩搭背的现象,在这里安亦池还没有看到。

“这里是我们球队外场练习地之一,左边还有一个夜间球场,比这个球场的设备要好,这个球场设备已经有些过时了,下个月就要更换一些,”孙博带着安亦池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外场练习地,又把他带到一栋外形看起来很不错的楼房里,“这层楼里放着各种健身器材,最顶楼是娱乐休闲去,你如果喜欢唱歌或者做些其他运动,可以到最上面一层楼。”

健身楼旁边还有一栋五层洋房,安亦池跟着进去以后,发现里面的装潢非常的不错,是高乐队远远比不上的,“这里是球员的宿舍,二三四楼球员住,一楼住保安与后勤人员,教练与助教们住五楼,每个房间都有配套的浴室与小厨房,网络也是接通的,不过电脑自备,如果你没有电脑,又需要上网,可以到健身楼的顶楼,那里有间电脑室,可以提供里免费使用。但是为了避免球员沉迷网络,所以不管是宿舍还是电脑室,都有强制断网时间。”虽然你可能不需要,孙博说完这句话后,心里默默想。

“电脑?”安亦池眼睛亮了,想起林强与胡海说过,电脑可以玩更多的游戏,迫不及待的问,“可以免费使用电脑?”

孙博僵硬的点头,“是的。”他忍不住偏头看向走在安亦池身边的石亮,你们老板真的有好好照顾他的侄儿吗?

石亮收到孙博这种怀疑的眼神,­干­咳一声,“池少,你想要什么样的电脑,我会替你安排。”

安亦池听到石亮这句话,把亮晶晶的双眼从孙博身上瞬间移开,然后落在了石亮身上,“真的?”

“池少,我是你的经纪人,你以后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帮你完成,”见安亦池看自己的眼神更加炙热,石亮只好继续解释道,“你在高乐队每进一球都是有奖金的,现在你的钱买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绰绰有余。”

“原来我有钱了,”安亦池笑眯了眼,没有问石亮钱为什么不是在他自己手上。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只是猛的点头,“我要买,要买。”

孙博默默的站在一边,昨天中午见面时,他还觉得这个安亦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安静稳重,现在他觉得…还是太年轻了。

石亮逗安亦池的时候,却注意着孙博的反应,即使这个球队老板是安谨默,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经纪人,他首先考虑的是安亦池的利益,而不是另外一个老板安谨默。

孙博的风度很好,尽管自己有意把安亦池的注意力引到与足球无关的事情好,还刻意的把他冷落在一旁,此人的表情仍旧与最开始无异。石亮有些放心,此人很会做人,至少能保证安亦池在这里不会受到不必要的刁难。而且现在还没有正式签下合同,要是不合适,走人也走得光明正大,免得自己还要在安大总裁那受一次罪。

等到两人说得差不多,孙博才再度开口道,“我现在介绍的这些,只是球队的大概。等到安先生进球队,一切就熟悉了。那么现在两位和我一起去见罗布卡教练?”

“好,有劳,”石亮笑着点头,随着孙博走到球场上,就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正对着几个球员说着什么,他暗自猜想这位可能就是主教练罗布卡了。

安亦池与石亮站在球场外,看着孙博对罗布卡说了几句话,罗布卡只是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对球员说什么,大概过了五分钟,这个男人才向他们走过来。

“安?”罗布卡的汉语发音有些怪异,“你好,我是罗布卡.巴罗蒂,你可以直接叫我罗布卡教练,欢迎你的到来。”

握住罗布卡生出来的手,安亦池停顿了几秒便放开,“你好,罗布卡教练。”罗布卡有着一头微卷的棕­色­头发,灰蓝­色­的眼睛,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年近三十的他,站在安亦池面前,顿时变显得壮硕起来。

罗布卡是个严谨的英国人,他与安亦池友好握手后,开门见山的开口,“你的球赛我看过,很不错,不过你的定位不明确。”

安亦池眨了眨眼,表示不明白何为定位明确。

罗布卡也看出他的茫然,于是用生硬的中文道,“你每场比赛都没有定位,你踢过前锋,后卫,中场,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球员竟然在不同的比赛有不同的位置。”

安亦池听到这话,本着国际友好的良好愿望安慰道,“不敢相信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的。”

罗布卡愣了愣,中国话太过博大­精­深,有时候同一句话可以是夸奖,也可以是讽刺,他一时间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球员是表示对他这话的不满,还是单纯的一句解释,“噢,我们先不说这种小事,说说你在球场上最喜欢做那种事?­射­门、协调队友、防守?”

安亦池仔细回想过后,摇头道,“感觉都一样。”

“哦,好吧,好吧,”罗布卡认命的摊了摊手,对安亦池浅显的足球意识有些无奈,他指了指球场上半区,“现在我要你突破三个球员,把球­射­进球门,当然,我不会忘记给你增加一个守门员。”

“罗、田、赵你们来做防守人员,”罗布卡叫来三个球员,“你们只要做一件事,拦住他的进攻,抢下他的球,也不能让他把球抢走,不要让他有­射­门的机会。”

“罗布卡,这…”孙博知道这三名球员的实力,其中一人踢边后位,一人踢突前中卫,另外一个更是经常踢后腰,这样的组合让安亦池冲破他们的防守,还要在有国内一流守门员的情况下进球,这个入队测试也过于严苛了一点。【1】

“孙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教练,”罗布卡眼中没有半分的退让,“我要对球员负责。”

孙博叹了一口气,“好吧。”罗布卡这人的脾­性­,的确是软硬不吃,这点他也没有办法,只希望安总的侄子这次的发挥够­精­彩,不然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想到这,他转头看向安亦池,对方已经从临时更衣室换了球服出来,本来就有些瘦的身材,在宽大的球服下看着更加的瘦了。

石亮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安亦池朝球场走去,而那三个球员正在朝球场走。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三个人都是安阳队出­色­的后卫球员,其中两个甚至参加过亚洲杯、亚洲冠军联赛,而其中踢后腰的田青更是参加过奥运会和世界杯预选赛,没有想到这英国教练竟然这么看得起安亦池这个刚出炉的球员。

“田青,那小子究竟怎么得罪萝卜了,刚来就得到这么大个下马威?”赵宏似笑非笑的走向球场,看了眼离他们十几步距离的少年,不甚在意道,“就这么半大的孩子,最近媒体还吹得神乎其神,看来现在年轻的足球运动员没人了。”

田青看了眼从运动员角度来说身体稍显瘦弱的安亦池,沉声道,“别说这些了,好好防守。”

有时候越不起眼的球员,就越能给人意外,这是他足球生涯中用经验体会出来的。赵宏年纪轻轻便是国内一流的后卫球员,太过骄傲也太过年轻了。这个安亦池,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瘦弱无能,而那些网上点击率极高的进球瞬间集锦视频,也不是靠运气就能踢进去的。

“比赛开始!”

哨声一响,三人脸上的表情全化作严谨,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目光,全部都落在那一颗球上,而队友间的默契,早已经让他们明白彼此的眼神与动作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样的防守,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对方把球踢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1】边后卫:主要防守边路,有时候还要补中卫的缺,但是总的说来,比中后卫要轻松一点。

后腰:清理中场,盯前锋,偶尔还要补中卫缺吧,好像吧 = =!这个位置还需要协调队员啊什么的,感觉这个位置有点像是神经中枢,比较重要啊。

突前中卫:主要盯紧对手的突前中锋,然后还要机灵的抢球,如果没抢到,就让自由中卫上,他就暂时替补自由中卫的位置。

作为足球门外汉,我最开始写这篇文是因为一股怨气,结果没有想到竟然写下来了=。=

所以有关足球的专业知识出错,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大家一起共同进步吧XDD

最近扭着一些男­性­朋友问足球方面的问题,他们居然以为我大脑受刺激了,我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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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33、前锋 ...

三位名将配合十分默契,安亦池以往参加的几次比赛中,就算遇到强手,也比不上这三人,更没有遇到如此密不透风的防守。安亦池的球在脚下没有一分钟,就在其中两人左右夹攻下,被正面一人快速的截走。

这个人身上没有内力,不会轻功。球被抢走后,安亦池有片刻的愣神,似乎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把自己的球给抢走的。

助教再放了一个足球在安亦池的脚下,暂时还做着裁判的工作,他对双方打了一个准备的手势,然后对练赛继续进行。

这一次安亦池的注意力不是在自己的脚下,而是在对方的身上,三个球员分别是8号,11号,14号。8号是刚才截走他球的人,另外两个防守自己的左右方向,只有8号算是与他正面交锋。

当他带着球往左移动的时候,往往对方的11号便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站的角度与位置,总是卡得刚刚好,安亦池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小心,对方就会让自己犯规。

一些还算不上老道的球员有时候很容易犯一种下意识犯规的错误,其实他们自己很清楚哪些动作是犯规,可是在对方后卫的高强度防守下,就会忘记自己所学的足球知识,用身体的本能去拉扯,碰撞,甚至是越位。

安亦池与这类球员不同,他没有功利心。于他来说,足球就是运动,尽量做到最好便足够,即使不能进球也没有关系。而犯规于他来说就是出错,一件事情做好的前提就是不能犯错,所以安亦池在对方的诱导下,完全没有反应。在对方三人的左右防守下,反是脚下带球,一个快速转身往后跑,弄得三个人有些莫名其妙,边防罗宇更是一脸的不解。

“罗宇!”8号田青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发呆,自己则与安亦池正面较量上,他们三人都是经常踢中后卫位置的,如果开场不久就把丢球,罗布卡那里恐怕也过不去,更何况球队里这么多人,他们面上也不好看。

正面对上田青,安亦池就格外小心了,他体内真气流转,自丹田向下,让足球仿佛受到吸力般贴到自己脚上,然后朝对方偏头笑了笑,瞬间转身,与田青擦肩而过。

田青只觉得耳边一凉,再转身时,安亦池已经越过他好几步远,而那足球在他奔跑中,还规规矩矩的呆在双脚下。带着球竟然还有这么快的速度与反应能力,而那球竟然也还稳稳的贴在脚下?

这是怎么样的反应能力和控球能力?!还有刚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看到安亦池越过田青的防守,站在旁边观看的主教练罗布卡以及副教练方天海眼神都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其他正在训练的球员,也忍不住悄悄的看这边的情形,不过这一次罗布卡没有责备他们训练不专心的问题,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球场上的四人身上。

赵宏也没有预料到安亦池会冲破田青的防线,他意外的看着这个火柴棍似的球员,心下就想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新人有时候被媒体捧得太高,总是会忘记自己的是谁。

就在赵宏准备给安亦池下马威时,奔跑中的安亦池突然停了下来,赵宏与罗宇以为他有什么小动作,一左一右的靠拢,想要拦下他的攻势。

当左有虎,右有狼,后又追兵的时候,一般人也许会心慌,但是安亦池不同,他看了眼离自己还有好一段距离的球门,以及伸出脚想要截球的赵宏,脚一勾,球往上空抛去,然后他一个起身,真气传到右脚之上,凌空一个侧身,脚侧踢在足球之上,足球便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方天海见状,有些可惜的皱了皱眉,这个角度的球,就算能靠近球门,也只会被守门员拦下来。

倒是主教练罗布卡看着那个凌空而过的足球,微微眯眼,然后就见那足球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从守门员的手边擦过,掉进球门中。

一时间,球场上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看向站在场中的少年,视线中所带的情绪与之前的轻视不同,有戒备的,有欣喜的,也有震惊的。

“很好,”罗布卡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瓶子喝了一口水,“另外,刚才安是不是忘记热身?”

方天海听了这话,也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孙博,队员上场前若是不做热身,不仅仅容易受伤,还有个原因就是手脚不够灵活,而安亦池刚刚进球前的表现,哪里是不灵活,简直就是灵活过度。

“呃…”被几个教练齐齐看着的孙博压力有些大,作为俱乐部的经理人,他本来也算是这些人的头,可惜这位主教练是高薪聘请的英国名教,副教练也是国内90年代有名的足球运动员,几个助教来头也是不小,他向来看重人才,对这些人也非常的尊重,于是导致他这个经理人在小事上,总是被人遗忘他经理人的身份。

“好像刚才他的确没有…”孙博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没有看到对方有做这些,不由得皱眉,赛前热身是运动员的一种习惯了,安亦池竟然连这些习惯也没有,是他太自信,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近乎于是常识的习惯?

罗布卡沉默片刻,转而对田青等几人打了一个手势,叫他们回去做刚才的练习,至于这个安亦池…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到自己面前。

安亦池­性­子随和,倒没有因为对方这随便的招手而不满,小跑着到了教练们面前,脸不红气不喘。

教练们开始怀疑,刚安亦池真的是去踢足球了而不是去散步?

罗布卡上上下下打量了安亦池,试图从他的手臂或者腿上看出一点代表强壮的肌­肉­,但是很可惜,他看到的只会是白白­嫩­­嫩­的手臂和腿,“你踢球的准头很好,速度也很快。”

安亦池听出对方是在夸奖自己,虽然对方有奇怪的名字,说话带着奇怪的音调,不过他还是礼貌的点头,“谢谢夸奖。”

“噢,不,不,我这不是夸奖,而是陈述事实,”罗布卡伸出手,“非常欢迎你加入安阳队,如果你不介意,最近机场比赛可以尝试一下做前锋?”

在安亦池的认知里,前锋等于抢球与­射­门,对此他觉得自己还能做到,于是点了点头,与罗布卡再度握手。

旁边的石亮表情轻松的看着这一幕,罗布卡说出这话,就表明安亦池进队以后就会是主力队员,最近的比赛他也能上场,而不是做冷板凳的替补队员,这个开章倒是不错。而且这个英国教练虽然严谨了一点,不好说话了一点,但是行事作风倒是公证,安亦池在这里也合适。只不过…看了看一旁观望这边的一些球员,不过这种球队里的球员与高乐队的球员怕是不相同。

“不过,赛前热身是个好习惯,我想安你应该养成,”罗布卡松开安亦池的手后,补充道,“若要做好的球员,先要有良好的习惯。”

对安亦池来说,习武之人,应该随时随动保持身体的灵活,而不是到了要用之时再来锻炼。如果遇到敌手,对方不会有谁会给你热身的时间,所以快速调节身体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现在听到罗布卡这么说,他也只是从善如流的点头。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但是对方提出的建议即便不适合自己,但若是对方是善意的,那么你就该抱着感谢的心态来对待对方,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尊重,“多谢教练提醒。”

当天安阳队的经理人孙博便托关系疏通上面,打算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安亦池的转队证件办好。现在这个社会,口说无凭,只有证件才让他心里踏实,在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那就是人才!

遇到安亦池这样的人才,不好好攥紧就是傻A的弟,傻C的哥。

“前锋?”安谨默接到孙博的电话,得知了安亦池与罗布卡接触后的事情,“这是罗布卡的决定?”

“我知道了,”他看了眼桌上堆积的文件,推了推眼镜,“不用特别照顾,他是我安谨默的侄子,如果不能靠自己本事在球队站稳脚跟,还混什么足坛。”

于是,电话另一头的孙博悟了,他挂上电话后,痛苦的抱头,您老既然说不要我特殊照顾,何必又特别加重“我安谨默的侄子”这几个字!替别人打工也苦逼啊,遇到一个闷­骚­的老板更加的苦逼!

虽说中国足坛还没有签约一个球员就要办什么新闻发布会的习惯,但是好歹安亦池也是近来风头正劲的运动员,而且还是疲软的中国男足,所以有不少媒体关注此事,关于他签约安阳队的事情也被报道出来。

有中立媒体如下几类报道:《足球新签约安阳队!》《安亦池:一颗刚刚升起的明星还是即将逝去的流星?》《惊天秘闻,小将安亦池签约安阳队身价竟高达七位数!》《安亦池签约安阳,新的起点,新的期盼》。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贬低对方引起口水战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已经是现代社会司空见惯的一种手段,所以也出以下几类报道:《安阳队财大气粗,靠金钱买人才!》《足坛的悲哀,还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安亦池身价能值七位数?!》。

安阳队在国内足坛的地位,就如同豪门,安亦池一个市级球员突然连级跳,进入向来筛选严格的安阳队,那就跟贫穷女嫁入豪门无异。于是喜欢他的为他高兴,不了解他的在看到各种报道后开始认识他,不喜欢他的当然也就在网上进行口水战。

而引体媒关注的安亦池,此时却在烈日下戴着一顶遮阳帽,蹲在一家小店外啃一只巧克力冰欺凌。

不是他太悠闲,而是他与石亮走散了落得被流落街头的下场。然后…趁机吃平时不被允许的食用的冰欺凌。

就在他吃得高兴的时候,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此人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脸上还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样子看起来有些憨厚。安亦池舔了舔嘴角,顺便用黑白分明的眼镜看着对方,努力忽视对方希冀的眼神,在对方越来越炙热的视线下,猛的一大口把冰欺凌全部塞进嘴里,然后舔着嘴角,“没了。”

好在对方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脸颊微红,语带颤抖的问:“你…你是不是安亦池?”

安亦池掏出早上出门前管家要他带上的手帕擦嘴擦手,然后点头,“我也叫安亦池,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一个人。”

“真的是你!”此人更激动的,不仅声音开始发抖,就连身体也跟着抖起来,“请问,我能采访你么?”

安亦池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此人,原来这就是无孔不入的狗仔?看样子,也没有石亮说的那么讨人厌嘛,不过此人的确有些像摇着尾巴的大狗。

“我叫王洋,是省体报的记者,你每场比赛我都看过,踢得太好了,”王洋神情激动的在安亦池旁边蹲下,把记者证掏了出来,“你与通达队的那次预选赛我还在现场,当时我就想采访你,可是那时候我担心在主编那拿不到版面,所以才…现在你要是愿意接受采访,我一定能拿到版面,不会浪费你的时间!我只要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就好。”

版面什么的不懂,不过安亦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看了眼买冰激凌的店,又看了眼叫王洋的记者。

王洋见状,非常识趣往店里走,安亦池冲他的背影道,“我想要香草味的。”这种他还没有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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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不是一个人的希望 ...

街道角落里,一少年一青年毫无形象的蹲着,各自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盒子,正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

“你为什么选择踢球呢?”

“我下山没钱,还签了合同。”

自动脑补一个生活在偏远乡村贫苦少年闯荡大城市没吃没住衣衫褴褛的模样,“你的球踢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以前接触过足球?”

“以前没有碰过。”

再次脑补一个连足球都没有碰过,被同龄小孩欺负的景象,“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我能问问你在安阳队呆得还习惯吗?”

“安阳队?”安亦池愣了愣,半晌才想起这是自己现在球队的名字,“还好,不过他们都不从家里带吃的来。”

小记者茫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他不清楚的必然联系吗?

“嗯,在高乐队的时候,他们爱从家里带吃的来,听说是他们妈妈做好专程给我送来的,”安亦池笑眯了眼,还狠狠点了点头,“很好吃!”

小记者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关于安亦池没有父的事情,只要是关注他的人都知道,高乐队那些队员的母亲怕也是心疼他,才让自己儿子带东西给安亦池吧。他突然觉得,对于安亦池来说,呆在高乐队或许是他另一种快乐。想到这,他忍不住开口问:“离开高乐队,难过吗?”

挖冰淇淋的动作停了一下,安亦池咬着勺子,想了半天才道,“他们都喜欢足球,对足球带着希望,他们对我好。”

少年偏头看向记者,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通透与豁达,“我知道他们希望我能踢好球。”他离开那天,高乐队的队友们给了他很多吃食,都是一些他爱吃的东西,全部都是那些妈妈们为他做的,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涨涨的,他知道,那种东西是感动。

小记者心头一震,看着这个眼神,听着这句话,没由来的对这个年轻的球员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敬意,他看过很多明星运动员的报道,听过很多爱国的话,但是却没有这么简单却又真实的话来得震撼。

呆愣了半晌,小记者才舀了一大勺有些化掉的冰淇淋,“是啊,只要努力,总是有希望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再问什么的,生日血型身高体重理想?

“你是什么星座的?”

“星座?”安亦池歉然的看着记者,“原来你喜欢夜观星像,那种东西太复杂了,我没有学会。”

记者愣住,星座与传承千年的星像有关系,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纠结这个问题比较好,于是转而问道,“那你的生日是?”

“六月二十八,”安亦池特意补充一句,“我过农历生日,师傅说,农历的生辰更能代表生者的明理。”

“对,比星座靠谱,”不过记者听到安亦池提到师傅,又问,“你的师傅是?”

“师傅就是师傅,”安亦池哗啦呼啦把盒子里的冰淇淋吃完,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记者,正准备让对方再买一个时,就见一辆银­色­的汽车吱的一声停到他的面前,然后车上走下一个熟悉的人。

“池少,你怎么到这了,手机怎么不通?”找到安亦池,石亮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越与安亦池相处,他就越发现安亦池在人际交往方面有些呆,果然是从小做和尚,与人相处太少的原因吗?他一眼扫过与安亦池蹲在一块的不明人物,然后走到安亦池身边,“池少,你该回去了,后天安阳队与有场比赛,罗布卡教练可能会安排你出赛,你应该好好准备一下。”

比赛?安亦池会出场?王洋眼睛带光,耳朵也努力伸长。

“这位先生是?”作为资深经纪人,王洋这个动作马上引得他警惕,他怀疑的看着王洋,眼带警惕。

“我叫王洋,是S省体报记者,我…”

“对不起,安亦池暂时不接受采访,”石亮公式化的笑了笑,然后打开车门,把安亦池手里的空盒子扔到三步远的垃圾桶里,顺便内心为这两人蹲在垃圾桶旁边还有好胃口的­精­神表示敬意,最后把人往车里一塞,扭头对呆愣愣的王洋道,“对不起王记者,亦池还有训练,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哦,”王洋回过神时,银闪闪的汽车已经开出了好远的距离,他低头看着盒里已经化掉的冰淇淋,站起身慢吞吞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池少,我想我必须要再告诉你一些安全小常识,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吃,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石亮有气无力道,“你现在是球星,不能随便回答记者的问题,你要知道,记者是世界上最会编造故事发散思维的人,你随便一句话,在他们笔下,就能有几百种解释,你明白了吗?”

安亦池闻言想了想,随即点头。

石亮觉得安亦池人际交往上还是有救的。

“做记者挺不容易的,下次我还是不要让他给我买冰淇淋了。”

石亮觉得自己现在如果不是握着方向盘的话,他一定要摔东西。绝望的看了眼安亦池,他觉得自己需要给安总建议,再给这位少年请一位助理。

晚餐时间,桌上的人物有安谨默,安亦池,还有蹭饭的石家兄弟。

石家兄弟其实不想蹭饭的,可是池大少太热情好客,虽然每次留下总是食不下咽,可是在安总那气定神闲的视线下,他们觉得自己不成全池少的热情,出门就会有惊天阵雷。

安亦池不时抬起头与安谨默说两句话,安谨默便会在两兄弟不敢置信的视线下,简单的与安亦池交谈两句,然后便是安静的聆听,似乎并没有不耐,对安亦池没有餐桌礼仪的行为也没有表示不满。相反他每每在听到安亦池念叨一些小事,脸上的表情都会十分的闲适,这让石家兄弟忍不住想,这或许就是亲情的伟大。

“萝卜教练说我适合踢前锋,”安亦池嘴里叼着一块萝卜,咔嚓咔嚓咽下,“以前在高乐队的时候,我什么位置都踢过。”

安谨默闻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不知想到什么,原本口中瞧不起高乐队的话转了一个弯,“是罗布卡,不是萝卜。”

安亦池脸皱了皱,“这个教练的名字真难记,还是汤米与杰瑞好。”

“嗯,外国人,不管他。”安谨默点头,完全没有为罗布卡辩解的意思。

听到叔侄二人的谈话,石亮强行忍笑,汤米与杰瑞这种名字,放在国内不等于小明小强么,不过这种名字在外国人心中,的确比较容易记住。

至于安谨默的助理石牧更是麻木不堪了,自从把池少认领回来后,总裁是越来越没有正确的价值观了。

吃晚饭,四人坐在沙发上,安谨默看书,安亦池看电视,石家两兄弟做陪。

细长白皙的指节翻过一页纸张,似乎想起什么,开口道,“后天安阳队的比赛对手是哪家球队?”

“听说是国内白鸟队,”石亮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出场,于是道,“比赛时间是后天早上八点三十。”

安谨默点点头,随即看向身边拿着遥控器,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抱枕的安亦池,“你的生日,要举办宴会还是去旅游?”

“生日?”安亦池一听,来了­精­神,“旅游?”如果是旅游,他是不是可以趁机找师傅?

“你回家也有十多天了,安家的一些亲戚也没有见过你,如果是举办宴会的话,就省了以后再专程办一次宴会,”安谨默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似乎对旅游更感兴趣,于是只好道,“你现在刚进新球队,等你成为球队一流主力,我就带你去旅游。”

不能旅游安亦池有些失落,但是却又有些高兴,他还是僧人的时候,因为要六根清净,并不过生日。下山后,看到有人过生日都会热闹一场,心里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现在有人给他过生日,对他来说,高兴大于失落。

“嗯,”他点了点头,把下巴搁在抱枕上,“谢谢小叔叔。”

安谨默把手中的书放在膝盖上,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安亦池的脑袋,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更加软了,“不用谢,我是你的家人。”

头顶上的手掌是温热的,安亦池眯着眼睛往那手掌上蹭了蹭,“嗯。”

楼道上,坐在轮椅上的管家看着这一幕,轻轻叹口气,想到老先生的遗嘱,希望这场亲情不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无聊的石亮发现,安谨默手中那本封面不明的左边书页上,有个黑­色­加粗标题——家长如何青少年相处(一)。

他忍不住再用自己2.0的视力瞅封面。

二十秒后,终于看清书名——商场战略。

作者有话要说:预祝中秋快乐,明天再见~

35

35、好人 ...

第二天,S省体报出了一则关于安亦池的报道,标题为《那些对足球充满希望的球员们》。

整篇报道的文辞并不华丽,但是却意外的打动人心,“与安亦池接触,才发现他是个格外简单的人,听他提到原来的球队与队友,那些队友们对足坛的期望,我便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球队,即使很小,也是一种足球的­精­神。我们在注意到明星球员时,有没有想过,那些为希望努力拼搏的球员们?”

“如果有什么能让中国足坛崛起,我想,那就是希望…”

“问过安亦池几个问题后,我已经变成了他的球迷,我相信,中国的足坛,总会有迎来辉煌的一天。”

“何教,你在看什么?”林强走近何智勇身边,发现他手里捏着一张报纸眼眶发红,不由得惊疑的看了几眼报纸,让何教练这样的人红了眼眶,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何智勇­干­咳一声,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虎着脸道:“还不快去训练!”

“哦,哦”林强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吼声,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肯定是沙子进了眼睛。见教练脸­色­严肃,他摸了摸鼻子,蹭蹭的跑了出去。

安阳队与白鸟队比赛的当天,安亦池起了一个大早,与球员一起上了大巴,至于助理经纪人后勤之类,都跟在后面一辆车上。

安亦池上车的时候,车里的球员在各自交谈,看到他上车,也没有谁给他一个眼神,仍旧说着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人上车,当他是透明的人。

车上空位不少,可惜大多球员似乎都聊得很开心,没有谁招呼安亦池到自己身边坐下。

安亦池一直埋头玩着手机,就算是上了车,也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一局叠方块游戏结束后,他才反映过来自己还站着,刚好旁边就有一个空座,他便顺势坐了下来,然后继续埋头,玩游戏。

把长条变成横条,填进刚好长度的空格中,很好,得分!看到手机屏幕上方块又多出一些空间,安亦池不自觉弯了弯嘴角,指头快速的啪嗒啪嗒按着上下左右键,兴奋得脸­色­通红。

罗布卡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因为身边这个球员自从上车到车开了近十分钟,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平时训练要求严格,球员们与他并不亲近,所以他身边座位从来没有哪个球员坐过,这个新来的球员倒是让他意外。

连续几个格子没有调成最好的位置,最终空间被占满,安亦池有些遗憾的叹口气,捏了捏有些酸软的指头,准备继续这个游戏。

“你这样玩可不行,”十多岁时候就玩叠方块的罗布卡终于出声了,他摇着头道,“刚才的方块应该放在右边,长条应该横着放。”

安亦池这才抬起头看身边坐着的人,棕­色­的头发,灰蓝­色­眼睛,原来是萝卜,他怀疑的看了眼手机,再看了眼罗布卡,“你会玩?”

“当然,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玩这个,”罗布卡偏了偏头,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的汉语虽好,但是比起地道的中国人,还是差了很远。证明就是某位周姓男歌星的歌曲,他从来都没有听懂过,但是中国却有不少的年轻人喜欢这位明星。

在大大小小的音像店放着周姓歌星的歌曲,而罗布卡却一句也听不懂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汉语水平还需要大大的提高。

“这个要慢慢来,不能太急。”罗布卡一脸严肃,“要死心塌地。”

安亦池有些疑惑的想,死心塌地与玩这个游戏有什么关系?

“是专心致志,罗布卡教练,”坐在另一边的副教练方天海听到这位洋教练胡乱用成语,忍不住开口道,“死心塌地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哦,该死的汉语,总是这么深奥,”罗布卡耸了耸肩,又看向安亦池,“好吧,是专心致志。”

安亦池顿时了然,这位教练玩游戏厉害原来是因为比自己早玩十几年。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后,他继续埋头玩游戏,至于有心教他玩游戏的罗布卡,被他暂时遗忘了。

方天海见安亦池全然不受队友冷待的影响,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车里还在各自说话却又不停打量这边的球员,他露出一个笑来,他有种直觉,安亦池这个孩子不会让他失望,他向来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到了足球体育场,球员们纷纷下车,各自勾肩搭背,把给新人下马威的行为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这位受欺负的新人却全无感受,他下车后便埋着头边玩手机边跟在队友的身后,旁边还有一个担心他撞到人的石亮,所以那些故意的冷落或者敌意,全部没有进入他大脑。

到了安阳队后,安亦池的球服号码仍旧是7,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

到了更衣室,罗布卡脸上已经满是严肃,“关于比赛,昨天我已经说了很多,与白鸟队比赛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他们的比赛资料你们也看了不少,该怎么踢,你们也应该胸有沟壑。”

“难道不是胸有成竹?”在一边玩游戏的安亦池听到这话,抬头认真的解释,“对自己有信心,对一件事情有把握,用胸有成竹比较合适。”

“谢谢,安,”罗布卡道了谢,“好吧,是胸有成竹,我希望你们今天不会踢出一个零分。”

“教练,”赵宏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安亦池,语气中似乎带着关切的意味,“安亦池是新球员,他对白鸟队还不了解,而且现在他还踢前锋,是不是还要再讲解一下?”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担心安亦池适应不了,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这话的意思,这是在指安亦池不了解对手就踢前锋合不合适。

可惜,赵宏面对的是不太明白汉语中话里有话文化的罗布卡,以及完全不把人往歪处想的安亦池。

罗布卡:“安不了解这些,就应该出场。”

安亦池抬头冲着赵宏露出羞涩一笑,“谢谢你关心我,你人真好。不过我不了解,还有你们,我会跟你们好好学的。”

你人真好…人真好…真好。

赵宏觉得自己有种受了内伤的错觉,谁关心他了,谁人好了,这人是装傻还是真傻,猪脑子啊!啊!

见赵宏面容扭曲,安亦池放下手机,关心的问,“你人不舒服?”

“不,我很舒服,太舒服了,”赵宏笑得一脸扭曲,“谢谢你关心。”

“不用谢,咱们是队友嘛,”安亦池又是一个灿烂的微笑,在几乎闪瞎赵宏眼珠子后,埋头看手机。

赵宏踉跄两步,默默败退,他的身后,某些队友露出了同情之­色­。

站在门口瞅热闹的石亮叹了口气,唉,即使是早上,到了这个季节也很热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童鞋,早安~=3=

36

36、进球~! ...

白鸟队近两年在赛场上的表现一直不冷不热,但是球队的球员大多是有经验的老队员,若真说这个球队有哪点不好,那就是没有激|情。这个球队踢球,向来是防守为主,温温吞吞。可是看球赛的球迷不就是想看那些­精­彩的比赛,­精­彩的比拼么?所以每次白鸟队的主场比赛,上座率总是不太好,近一年来白鸟俱乐部也想了一些办法做宣传,做广告,可是效果仍旧不佳。

越是有活力或者美感的运动,就越吸引人的关注,所以即使国内的足球与篮球在国际上算不上一流,但是关注的人仍旧不少,体­操­跳水这种极具技术美感的运动在国内也不算冷门,譬如说举重、台球这类的运动,在国内关注的力度就不如前者。

白鸟队的表现就算是淡而无味的东西,尝过两次观众就不愿尝试了,如今白鸟队的卖点越来越少,媒体还有观众的关注度也直线下降,所以白鸟队球员今日出赛时,突然看到看台上不少的球迷以及媒体区密密麻麻的记者以及那些黑洞洞的摄像机,即便是足坛老将,心里也仍旧有些不是滋味。

这次比赛的主场是安阳队,安阳队受关注的力度本来就大,经理会宣传,上座率又高,男球迷很多,女球迷也不少,虽然两者关注的地方不同,但是也难免让其他上座率不佳的俱乐部心里吃味。

眼瞅着对方一众高大俊朗的球员走出来,白鸟队的球员们听着耳边尖叫的声音,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安阳球员里夹杂的那个又瘦又小的小子是谁?

“队长,那位不会就是经理想尽办法想弄到队里来的安亦池吧?”一个球员凑到他们队长面前,“没有想到,还是被安阳队抢走了。”

“他们的经理是孙博那只狐狸,咱们经理斗得过他?”这位队长显然对孙博的手段有所了解,不过他不知道,这次安亦池进安阳队与这只狐狸无关,仅仅只是因为名字中的一个字。

安亦池上场,听到现场观众的尖叫声,已经有些适应了,不过他发现看台上的球迷比以往他任何一场比赛都要多,他终于有些明白何为大球队,何为小球队了。

“你看什么呢?”走在安亦池后面的赵宏见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东张西望,就跟一个土包子似的,不满的开口道,“好好走路,拿出我们安阳队的气势来!”

安亦池回头一看,认出是刚才为自己着想的那个好心球员,于是露出羞涩一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球迷,有些意外,谢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这认认真真的保证,认认真真的感谢,让赵宏还未痊愈的内伤再次加重一层,他绝望的看着前方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小子,仿佛看到了一片­阴­暗。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安阳队与白鸟队的比赛仍是由我与特邀评论员高至男与大家讲解,我是主持人丁满,大家好。”丁满对自己合作的搭档又是高至男已经变得有些麻木,“这一次安阳队出赛的阵容十分的强大,有后卫田青,赵宏,罗宇,中锋有杨翔、曾林峰、而近来崭露头角的安亦池也做了前锋,另外还有前锋付江。白鸟队往日出场的几位主将也出赛了,有姜东…”

等丁满把两个球队的主将介绍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他话头一转,“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关注这场­精­彩的比赛。”

“我们看到,球赛上安亦池的球服仍旧是7号,不知是巧合还是为何,不过我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现在对这个数字很有亲戚感,”高至男的注意力果然还是放在了安亦池身上,他身边坐着的丁满一脸麻木。

球赛开始,球在安阳队脚下,但是白鸟队的防守十分严密,安亦池虽作为前锋,但是球不在自己的脚下,他也无可奈何。他虽然对足球还算不上熟悉,但是比赛需要整个球队的配合,往日在高乐队大家抢到球后,会经常把球传到他的脚下,如今队友不传球,他总不能到队友的脚下抢球。

赵宏这次踢中后卫的位置,足球在他的脚下,可是白鸟队抢球的本事算不上高,但是防守的本事那是一流,他的球在脚下,可是身边却堵了三个球员,传球的话,四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几个主力都被白鸟队拖住了。

赵宏一边小心护着脚下的球不被对手抢走,一边眼观四路是否有适合传球之人,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自家球队的球员跑了过来,而且位置也十分有利,当下也没有多想,对着那个人影处就踢了过去。球一飞出,围在他身边的球员也跟着球跑,这一跑倒是让他看清了那个穿本队球服的队友是谁,顿时,他的肠子青了,原因是悔。

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这个小子比自己其他队友要瘦点,要矮点,好像…还跑得快一点?

安亦池第一次接到队友传给自己的球,感激的看了赵宏一眼,这个人果然是好人啊。感慨过后,立刻带着球转身就跑,坚决不让后面跟上来的三个人追上自己。

安亦池速度快,­射­门准,弹跳力高,体力好,这种类型的球员做前锋再合适不过,当强攻前锋遇到强防对手,球迷们期待的好戏上场了。当安亦池带着球跑进对方球场时,看台上已经响起热烈的尖叫声,各种加油的喇叭声,鼓声。

安阳队的众位球员虽对新球员有些排斥,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会去拖后腿,个人的情绪与球员的素质,他们还是能分开的,对安亦池最大不满的原因就是,他们更偏向于安亦池这种连级跳球员实力大大低于被媒体吹嘘出来的。

一个球员获得好成绩,在足坛慢慢获得名声,无不是在一场场比赛中积累出来的,安亦池出名得太快,快得就像是娱乐圈里的那些小歌星,小影星,在这些实力派球员眼中,这种年纪轻轻被媒体捧得高高的新球员,怎么看怎么不会逗人喜欢。

但是在此刻,他们看到安亦池带着球跑进对方球场后,仍旧是希望对方能顺利­射­门的。

安亦池带着球把身后三人甩开,刚跑进对方球场,就看到一个球员向自己恶意撞来,大概是自己的举动让对方着急了,他当下也不和对方硬碰硬,微微一个侧身,用最快的速度勾住球,与正面撞来的人擦背而过。

这个动作在现场观众看台,就是安亦池错身而过了,但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是在近镜头下看得很清楚,安亦池与白鸟队的球员,真的是贴身擦过,这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恰好,让电视机前的人看得是激动万分。

就连某个躲在总裁办公室用笔记本电脑看转播的人也激动的捏紧了鼠标。

避过了第一个上前的人,安亦池越战越勇,大有不把球送进对方球门不罢休的架势,很好,第二个对手出现。

第二个人这次不是正面进攻,而是从侧面伸腿截球,但是这个动作更像是想把对方绊倒的扫堂腿。

就在所有观众可惜,安阳队球员惋惜的时候,就见安亦池双腿夹紧足球,犹如提前察觉到有人对自己不利般,原地一个跳跃,刚好躲过这个扫堂腿,然后在对方愣神间,又往前跑。

而这个犹如武林高手的瞬间,在两分钟后,被人剪辑成视频,很快传播在各大网站。

躲过主动攻击的,安亦池很快又遇到了堵路的,对方的两个后卫并没有出腿或者出手,他们只是单纯的堵住安亦池的前路,等着安亦池因为等不及而走位犯规。如果对方动作大一点,他们还能假摔,作为老球员,他们假摔的动作还是很纯熟很规范的。

可是,他们失望了!

安亦池并没有选择冲破两人,他选择了往左边横着跑,两人反应过来,急忙又跟上去堵路,就在两人跟着跑时,安亦池突然猛地一个转身,跐溜一下,从两人的空隙中侧身跑了过去,然后狠跑几步,做踢球状。

这个见缝Сhā针的动作,电视机前的观众有缘看了一个回放,不得不说,安亦池身材偏瘦还是有好处的,瞧瞧这么偏身跑过,连人衣服边都没有挨上。不过这反应能力,还真是强大。

守门员一见,忙选好角度准备扑球,可是安亦池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脚尖微微转了一点角度,球飞了出去。或许是脚力太猛,足球飞出去时又快又猛,守门员只来得及调整回方向,伸手只触到一点足球,足便飞了过去,落进了球网之中。

电视里,高至男大吼着:“这是安亦池进安阳队的第一个进球,也是这场比赛安阳队的第一个进球!我们相信,这是一个好的开局,好的开局!”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童鞋们~=3=

37

37、得胜 ...

安亦池一个原地蛙跳,国际上也有足球巨星在赛场上做过,但是在中国的赛事上,还是很少出现这种既养眼而又刺激的举动,他从得到球后的突围,闪躲,蛙跳,已经让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激动得面颊通红,这种激动,甚至已经超越了进球带来的喜悦。

看台上的观众有大声叫嚷的,起身用瓶子敲围栏已示兴奋心情的。还有互相拥抱大笑的,整个看台上,热闹成一片。

相较于观众席上的激动与欣喜,球场上的球员们表现就怪异多了,也冷静多了。白鸟队作为安阳队的对手,安阳队进球了当然不会脑子进水的表示激动,而作为经历过各种赛事的他们,也不会因为对方进了一球失去分寸,尽管对方漂亮的进球,的确让他们有些犯憷。

安阳队的球员心情可能比白鸟队还要复杂一些,传球给安亦池的赵宏顶着队友们情绪各异的视线,默默的踢了踢脚下的草皮。

“咳,小赵啊,这个球传得漂亮,安亦池的进球也很漂亮,你欣赏安亦池咱们也理解,以后别口是心非了啊,”队长田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笑意朝安亦池走去。

谁口是心非了,劳资是真的对这个小子没有好感,他抬起头,看着队友们带着不算热烈的微笑着拍安亦池的肩,一时间心情又有些复杂。随即又踢了草皮一脚,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安亦池第一次进球后没有被队友压在地上,也没有被拥抱,他站在原地看着队友们一个个笑着拍他的肩,然后四散走开,良久吐出一口气…不用闻汗臭和啃草叶子,真好。

安亦池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发呆的模样,被镜头清晰的记录了下来。主持人丁满看到这一幕,语气自然的道:“我们来看­精­彩的进球回放。”只是眉头,还是微微皱了一下。

导播很快把这个镜头切开,作为国家台的导播,他切开的技术很熟练,完全没有让人察觉到一点不自在,这时候高至男却说了一句话。

“安阳队不愧是国家一级球队,队员们庆祝的行为都温和不少。”

这这一话没有褒义,也没有贬义,但是此刻的网上,却是吵翻了天。

楼主:看着小池一个人站在原地,队友们都四散走开时,我突然觉得好心酸好心酸,我脑补了么,脑补了么,来个人告诉我,这是我的脑补啊!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吧,对吧。

IL: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2L:楼主,你不是两个人。

165L:楼主,你不是一百六十五个人。

166LL:所以,事实证明,咱们的小池,被排挤了?

167L:楼上的,你破坏了队形。不过,小池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碎了。

168L:楼上的,心脏太脆弱了,快去找万能胶把碎玻璃心团吧团吧黏起来。不过,安亦池的确被排挤了,没有听到连高至男都嘲笑安阳队“行为温和”么?

很快,这个帖子里出现了一堆支持安亦池的,也有说楼主脑补过剩的,不过倒是没有谁说安亦池这个进球不漂亮。不过网上很快出现了一种新的句型,那就是“XX不愧是YY,行为温和不少”。

作为一个不上网的人,安亦池当然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情,现在的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足球上,可惜因为对方对他严防死守,每当他抢到球时,就会被对手一拥而上,用多对一的方式让他不得不把球传给其他队友。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越来越高,球场上的球员球衣都渐渐湿透,就连安阳队一些球员漂亮的发型此时也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谁再注意这种不必要的形象,赛场上的人,想要的只有进球!进球!

白鸟队某球员在与安阳队某球员轻微碰撞后,摔倒在地,面上的痛苦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筋骨断裂。

安亦池好奇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人,从他目击情况来看,刚才相撞的力道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害,而且这个人的肌­肉­并没有因为疼痛而紧缩,那么这又是一起假摔事件?

地上的人还在痛苦的翻滚,安亦池摸了摸手背,当球员也不容易,除了要有坚强的体魄外,还要有巨星般的演技,拿着一份钱­干­着两份的活,真可怜。

“白鸟队的球员看起来伤得很重,赵宏可能会得一张黄牌,”丁满的语气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激动,但是也不适合低落,作为主持人,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要做到公平公正。

“白鸟队这位球员不愧是老将,”高至男说完这句话,还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但是这一句笑却无比的犀利,让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忍不住替白鸟队的球员脸红一下,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假摔,假摔也就是了,非要在这场比赛上假摔,没有看到这位高至男是安亦池的球迷么,没有看到安亦池是安阳队的球员么。哥们,你杯具了。

赵宏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人,转身往自家球场走,至于裁判怎么判,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安亦池看到同队的球员都伸手拍赵宏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目测了一下赵宏的身高,走到赵宏的面前,踮起脚拍了拍赵宏的肩膀,“没关系,你别难过,他是假摔。”

原本面无表情的赵宏脸­色­顿时变得扭曲,他看着对方那双诚挚的双眼,一团闷气哽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半晌才咬牙道:“谢谢安慰。”

“不用客气,”安亦池笑着摆手,看着那个在地上打滚的球员被医疗人员抬了下去,白鸟队得了一个角球。他压低声音道,“靠欺骗得来的胜利没有意义,足球运动,不是考验演技的战场,你和他不同,不用介怀。”

听到这话,赵宏想说,我一个经常参加国际球赛的人怎么会介怀这种事,可是这句话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是因为对方的话太过莫名其妙了?

他抬头看去,对方的眼中不是虚伪的客套,而是认真。被人认真安慰这种事情,他的心情莫名微妙起来,“傻站着­干­什么,比赛要开始了!”

安亦池见对方头也不回的跑开,也不介意,快速的跑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比赛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假摔或者犯规而停止,追逐仍在继续。

“安阳队的攻势越来越猛,田青传球给赵宏,哎呀,赵宏被围!”

“赵宏传球给7号安亦池,安亦池一个原地侧身,躲过对方19号的截球,不好!哎呀,安亦池躲过了对方的冲撞,快速进了对方球场。”

“长球!安亦池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球进了!”

看台上的的尖叫声几乎掀翻看台的顶棚,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观众的热情不输于现在的气温,为安阳队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干­得不错,”赵宏别扭的伸手搂住安亦池的脖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捶了捶他的胸口,一次进球可能是运气,两次进球就能看出实力了,这小子虽然空降了一点,被媒体捧得高了点,但是实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看到安亦池进球时,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不错,继续加油,”田青跑了过来,也伸手拍了拍安亦池的脑袋,虽说恭喜的语气和安亦池第一次进球时一样,不过动作却比刚才亲切一点。

其他的球员也上前道贺,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是至少面上看起来都是十分的高兴,不知道是看在田青与赵宏的态度下,还是真的对安亦池的实力佩服起来。

不过,安亦池对这些都不在意,他只是如第一次进球后那样笑着,至于队友们的真实想法如何,他没有去猜测过,连名字与容貌都记不清楚的人,他怎么会介意?

“现在的室外温度为三十九度,奔跑起来非常的炎热,球员们的体能消耗也非常的大,”丁满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高至男,对他此次看到安亦池进球如此镇静的行为表示惊讶,“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现在场上的比分为三比零,不知道白鸟队能不能在十分钟内把比分追回来。”

当然不能!

电视前或者电脑前的观众纷纷对丁满这句废话表示鄙夷,足球又不是篮球,落后两球随随便便就追回来了,骗爹呢?

“嗤!”某个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嗤笑。

当天的比赛,以三比一结束,安阳队获胜。

原本猜测安亦池进了新的球队后,表现可能一泻千里的媒体顿时转了一个风向,对安亦池大夸特夸,安亦池再度在体媒笔下,成为了一个足坛里的天才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晚上,终于把我的网卡折腾上来了~趴地~

38

38、庆祝? ...

比赛结束后,安亦池到更衣室草草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在球员公用的休息区坐下,就看到有几个记者向他走来。

他愣了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身边就多了一个人,是石亮。

几个记者也看到石亮出现,步伐也慢了一分,谁都知道这位经纪人是只狐狸,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些有爆点的问题。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次石亮并没有阻拦他们采访,而是笑眯眯的陪坐在一旁,几个记者见他配合,也就放下心,开始问起问题来。

一个差两天才到十八岁的球员没有香艳的绯闻能写,他们也就只能从其他的地方下手了。

“安亦池,现在你换了新的球队,今天的比赛你还满意吗?”

“只要是努力做的事情,都没有遗憾,”安亦池的头发还是湿的,他从石亮的手里接过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回答记者的问题,全然没有在镜头前要维持形象的顾忌。

几个记者也对他的大大咧咧有些意外,随即又问道:“你与新队友相处得还好吗?”

石亮看了眼发问的记者,笑了笑,没有打断的意思。

“相处?”安亦池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得不短的头发,“还没有怎么相处过。”

“为什么?是大家不愿意接触,还是你们没有共同话题,”这个记者的眼珠子已经开始冒绿光,眼也不眨的等着安亦池,似乎等着他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

“我前天才加入安阳队,昨天回家休息和小叔叔吃饭,今天是从家里赶到球队的,”似乎担心这个记者不能理解,安亦池还多解释了几句,“还没有来得及怎么相处,不知道好不好,不过球队里的人很好,我一进球队就替我担心了。”

旁边的石亮脸­色­变来变去,最终低下头,以掩饰自己快要忍不住的笑意,显然安亦池把对方刻意的挑衅看做了好意,到了最后,受气的还是对方。

“担心你输球吗?”这个记者似乎还不死心,想要把安亦池往­阴­沟里带。

“好像不是,应该是担心我不适应新的球队,”安亦池在别人的拐带下,总是会莫名走向另一个神奇的方向,“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更好了,我刚进球队就踢前锋,他们还信任我,给我传球,谢谢你提醒。”

“不用谢,哈哈,”这个记者­干­笑两声,“大家都喜欢看你踢球嘛。”

“我一个人踢不了球的,”安亦池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人给我传球,没有人配合我的攻势,我进不了球。”他记得他进第二个球的时候,那些队友为了他能进球,都尽量拖住对方球员,虽然他们说话做事没有高乐队的队友们热情,但是在球场的配合上,与高乐队的球员是一样的。

记者想告诉他,人家没有配合你,上半场连球都不愿意传给你,还谈什么配合,不过他的脑子结构很正常,当然不会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他听说足球运动的体魄还是很强健的=。=

“教练出来了,还有赵宏田青!”有几个记者朝罗布卡一行人围了过去,还剩下两三个记者守在安亦池这边。

“安亦池,今天比赛以三比一赢了白鸟队,你有什么想法?”

“赢了。”安亦池接过石亮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乖乖的开口。

“没有想法吗?”记者不死心。

“有啊,”安亦池拧紧瓶盖,“就是赢了。”

“这个想法真简洁,哈哈,”这个可怜的记者再度­干­笑,他偷偷瞟了眼罗布卡等人,他是不是该去抢那几个的新闻?面对如此简单直接的球员,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媒体界混了几年的口才有些失效了。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赵宏见安亦池还坐着,双手揣在裤兜里,别扭的走到他身边,“我们要走了。”

“哦,”安亦池把装球服的包背上,对几个记者摆了摆手,露出灿烂的笑脸,“下次再聊啊,再见。”

“再见!”记者忍不住也回以一笑,等到人走远了,才拍了自己一下,自己跟着傻笑什么?

球员仍旧是坐前面一辆车,后勤经纪人之类坐后面一辆大巴。

虽然这次赢了球,但是车内也不见得有多热闹,三个进球新来的球员进了两个,一时间他们对这个新球员有了危机感又有一种佩服与嫉妒的混合情绪。

别的球员在球场上风吹日晒多少日子,才勉强在足坛混出半个头,而这个球员却犹如空降般的出现,而且还有着他们所不及的天分,让人怎么一点都不羡慕嫉妒?

可是作为男人吧,骨子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尊重强者的,所以他们对这个年纪不大的球员,也有了那么点另眼相看的味道,这么一来,心情就复杂了。

“是去吃饭吗?”大巴车里开了冷气,非常的凉爽,安亦池看着车窗外有些刺目的阳光,转头看向与他坐在一起的教练,“现在是不是早了一点?”

“吃饭?”罗布卡看了眼手表,刚到十一点,吃午饭早了点。

“赢了球赛,一起庆祝吃饭,”安亦池想起在高乐队时,只要赢了球大家就会一起出去吃一顿,就算不出去吃,也会让张经理在俱乐部里做一顿大餐,他看着罗布卡一脸不解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们赢了球都不庆祝?”

“噢,当然,”罗布卡表情变了变,“当然应该去庆祝。”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车里好几个球员都听见了,他们心里嘲笑安亦池,不过这么一场注定要赢的球赛,有什么好庆祝的?小球队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不就是赢了一场比赛的事情么?

不过…他们正式进入足坛后,赢的第一场球时心情是怎么样的?

好像是高兴,恨不得告诉所有认识的人知道,只是这么多比赛下来,他们在国内的比赛已经变得害怕输球,赢球却又不见喜悦的怪圈。

这是心智的成长还是麻木?

想到这里,原本有几分嘲笑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的,也慢慢消失得没有踪迹。

不过,车子还没有开出多远,经理孙博已经接到了总公司电话,他挂了电话,看了眼低头玩手机的安亦池,开口道:“老板听说我们赢了比赛,所以在百味楼订了一个房间,庆祝我们得胜。”

“这真是位慷慨的老板,”罗布卡听到后,笑着开口。

其他球员却有些意外,往常他们在中超比赛上赢了球,老板也没有这么关注,怎么今天这么小场比赛还要专门庆祝了?

众球员突然唰的一下看向安亦池,难道老板也是这小子的球迷?

孙博拍了拍手,把车里球员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老板说,他也看了今天的比赛,他说对赵宏与田青还有安亦池的表现十分满意,你们继续加油。”

今天没有进球,传球也出现过失误,甚至连黄牌都得了两张的赵宏一头雾水的看着孙博,老板究竟满意他今天哪点表现了?

赵宏深深的怀疑,老板根本就没有看球赛,这话不过是虚假的客套。

“对了,安亦池,老板还说你的那个长距离进门很漂亮,还需要继续努力。”

原来老板真的看了比赛。

可是老板看重他哪了呢?一时间,赵宏迷茫了。

“老板,这几份文件…”

安谨默合上电脑,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穿上,“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我还有事。”

石牧见状,紧步跟上。

“我…”姚佳看着在电梯口消失的人,叹了口气。

“对了,”在大巴快要到大百味楼时,孙博微笑着开口道,“我忘了说一件事了,老板说,中午与我们一起吃饭。”

众球员:=口=

安亦池茫然的抬头,小叔叔要来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大家晚安~=3=

39

39、叔侄?! ...

安阳队的众位球员们来到百味楼后,房间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是一个大包间,里面还摆放着两张大圆桌,漂亮的服务员站在一边对他们露出标准的微笑。虽然这个地方是出名的中餐厅,是消费很高的中餐厅,是名人爱来的中餐厅,可是想到今天他们的顶头上司要来,他们也没有心情看美人或者享受美食,只是一个个挺直着背脊坐在椅子上,聊天也心不在焉,眼珠子不住的朝门口瞟。

比起众人的紧张,唯一显得自在的恐怕就只有安亦池与罗布卡二人了,前者是因为觉得餐厅里免费供应的瓜果味道不错,正吃得津津有味。后者是因为觉得自己与老板不过是雇佣关系,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事情与他没关系,当然,这与他不了解中国职场的一些风气也有关。

“咔嘣,”白皙的手指捏破花生壳,脆脆的炒花生嚼起来带着一丝声儿,原本想装作淡定的球员们也忍不住多看了安亦池几眼,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吃货!”赵宏咬牙切齿的埋头骂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这安亦池才多大,十八岁,人情世故也不懂,他十八岁的时候好像还在边念书边踢球,后来才上的体育大学,这么比起来,自己好像也不比安亦池强多少,想到这,赵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田青坐在赵宏身边,听到赵宏这一声抱怨,他忍不住看了眼安亦池,对方现在没有吃花生,而是开始在吃一颗提子,脸颊鼓起一个小包,嘴巴动起来跟个老鼠似的,倒也有点招人喜欢。

田青年纪比安亦池大了八九岁,在众多球员中,年纪也算比较大的,对很多事情看得更开,也看得更加的明白。在他看来,每个球员进入新的球队,都要自己学着慢慢的适应,他不会因为安亦池年幼就有所特别,毕竟有时候他的帮忙最后会害了对方。人总是要在不断的挫折中学着长大。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赵宏与安亦池之间的关系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老板还没有来,整个屋子却越来越安静,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小心,他们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来,如果说的话不合场面,对自己日后的球坛发展是有影响的。不管是哪个圈子,不是有实力就能做出一番成就,必须要有人捧。他们听闻这位老板­性­子冷,做事也够狠,如果得罪这位,中国足坛里消失一个球员,比想象中要容易。

将近十二点,门外响起脚步声,屋内众人背脊一下子挺直了,注意力都放在门口,就连罗布卡也看向门口,而安亦池趁机喝了一口茶,吃多了盐炒花生口­干­。

“老板,这边请。”

门打开,身着西装戴着眼镜的安谨默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人戴上眼镜会给人一种斯文感,但是众位球员却觉得他们这位戴着眼镜的老板一身的凉意,那眼镜硬生生的增添了两分杀意,他们愣了一下,孙博率先站起来招呼着安谨默和他的助理坐下。

老板平时不怎么出面他们觉得老板有点高高在上,可是突然来个平易近人,他们才觉得高高在上也是种幸福。这位大老板一坐下,就把屋子里的众人扫了一眼,明明是普通的一眼,他们愣是后背起了一股寒意。

某个闲着无事爱看小说的球员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小说也不全是YY啊。

“大家随意,”安谨默轻推眼镜,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说完,把菜单递给身边的石牧,让他给其他人看。

即使老板说了尽管,可是一桌子人没有谁真的没有眼­色­的点菜,把菜单子推来推去,最后菜单子推到了安亦池面前。

安亦池拿起菜单,看着菜单上一个比一个好听的名字,“龙凤呈祥?花开富贵…都什么东西?”

这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同桌的安谨默听见,他抬头看向安亦池不语,安阳队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再次看向安亦池的视线变得怜悯起来。

“佛跳墙?”安亦池看到这个名字,顿时­精­神起来,“这个好,要这个。”

服务员见状,勾下了佛跳墙,这道菜也算是他们的招牌之一,做起来麻烦,收费自然也高,客人点这些高价菜,他们心里自然乐意。

接着安亦池又点了几样寓意不错的菜,罗布卡坐在他身边,也跟着点了两道名字好听的菜,当然在他知道自己点的“红酥手”酱汁猪蹄时,再一次拜服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下。

满桌子人看着安亦池眼也不眨的点了好几道这家店的招牌菜,恨不得伸手擦额头上的虚汗,比他们淡定的也就只有副教练与经理了。

等安亦池点完,球员们已经不敢去看安谨默脸­色­时,这位高高在上的老板却开口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这里的水晶掌味道不错。”

“嗯,”安亦池点头,“要吃。”跟着安谨默这些日子,安亦池对吃食也渐渐感兴趣了,这大约是破了荤戒后物极必反的现象。

安谨默又添了些菜,然后道,“到我身边来。”

众人还没有弄清楚老板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就看到原本坐在安谨默身边的石牧站起身,走到安亦池身边,而安亦池蹭啊蹭的摸索到安谨默旁边的座位上。

屋里两张桌子的人都朝两人看,不过被看的两人倒是比谁都自在,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另一个是完全不在意。

菜很快上桌,众人都不动,其他人不动是因为敬畏老板,安亦池不动是尊敬长辈。安谨默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凉菜后,众人才慢慢动起筷子来,一众大老爷们踢了大半天的球,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保持餐桌礼仪,也实在可怜。

安亦池也饿狠了,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踢了半天的球,刚才喝的又是开胃茶,看到满桌子菜,不再讲究荤素的他,筷子唰的一下夹准安谨默面前的牛­肉­,那真是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本来是旋转餐桌,可是有老板在场,与安谨默同桌的人也没好意思转桌子,看到安亦池这个举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饿了?”安谨默见安亦池这个模样,想起早上安亦池因为要运动,不敢吃得太多,这么半天,的确也该饿了。想到这,安谨默转了一下转盘,把水晶鹅掌转到他面前,然后这位主儿毫不客气的挑了两个到安亦池面前,“这个鹅掌去了骨,你慢慢吃,想吃什么告诉我。”

任再傻的人也看出不对劲,老板对安亦池这个态度可不像是老板对员工,这态度怎么看怎么让人生疑。

这安亦池长得虽说不上漂亮,不过相貌是是不错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伪女球迷喜欢,喜欢他们老板的也不少,可是没有见他对哪位有意思,难道这位的口味…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佛跳墙上桌了,­精­致的瓦罐,一揭开盖子,便是一股香味,安亦池注意力一下子放到了瓦罐上。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老板替安亦池挑菜,眼睁睁的看着老板教育这位新球员不能挑食,眼睁睁的看着安亦池就着老板的勺子喝了一口霸王汤,然后默默的想,这绝对不是有­奸­情,这简直就是二十孝老板,可是他们高高在上年纪不到三十的老板,肿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大家不要拘谨,今天的球赛我看了,踢得不错,”安谨默又舀了一勺汤塞到安亦池嘴里,“前面的比赛配合打得不够好,不过后面表现还很不错,小池年纪小,你们平时也不要纵容他偷懒。”

小池?众人耳朵拉长了,他们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安亦池是孤儿,是孤儿,排挤安亦池的几位球员在心里自我安慰。

田青听到这话,面­色­却是一变,与其他球员不同,他与这位老板也打过两次交道,这位把话说得越客气,就表示他越不满,安亦池…安…

安亦池在媒体前曾说,没有父母,只有一位叔叔…叔叔…

得到真相也不见得是件幸事,田青瞧着安谨默对安亦池的态度,背脊慢慢的慢慢的爬上一股子­阴­寒之气。

“安亦池的球踢得不错,不过上场经验还不足,”罗布卡擦了擦嘴,直接道:“他是踢球的天才,不过还欠缺很多东西,这些需要他在赛场上一点点找回来。”

安谨默对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并没有不满,他点了点头,挑了一个虾仁到安亦池碗里,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这个侄儿一直被养在山村,前些日子做体检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亲人,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想他出息,你是教练,怎么训练合适就怎么训练,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严师出高徒,罗布卡教练的训练我还是放心的。”

原来安亦池是流落在外的孤儿最后又被豪门亲戚找到最后一步登天成为豪门少爷的天才少年?!

众位球员脑子里轰隆隆作响,这些念头连个停顿都不带得挤出脑子,看向安亦池的眼神有些不同了,他们这两天似乎对安亦池不算太友好,不过这位好像也没有发过脾气,甚至也没有摆大少爷的谱。

一个没有后台的小子突然变成豪门少爷,这是小说呢还是小说呢?

赵宏咬着筷子,看着低头扒饭的安亦池,这个呆呆傻傻的小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什么有钱少爷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出了些麻烦事,有点折腾人,最近几天坐车爬山的都快折腾死人了,不好意思在文下抱怨,在这里跟大家道个歉,更新我会尽量补起来的,实在是抱歉。

40

40、感触 ...

一顿饭吃完,真正吃得有滋有味的没几人,罗布卡和安亦池对罐子里装的佛跳墙十分喜欢,两个人比谁都吃得多,半点没有察觉身边众人深陷水深火热中的焦灼心情。

“吃好了?”一顿饭下来,安谨默的话很少,三句话有两句与安亦池有关,让安阳队众人体会到何为叔侄情深,只是这对叔侄的年龄差距小了点。

安总说看过球赛,那么肯定会发现他们对安亦池的排挤,他们心里除了忐忑不安,又有着无法形容的不忿,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这个安亦池他叔是安谨默,就要特别些?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平等,他们心知肚明,不管他们现在对安亦池是何种态度,今天后,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排挤他。能混到进一流球队,早过了玩脾气的时候。

“后天是小池十八岁生日,你们是小池的队友,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也来一起热闹热闹,”安谨默仿佛不知道这些人排挤过安亦池一般,看了眼手表,“我也该回去工作了,你们随意。”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起身相送,出了包间门,安谨默伸手摸摸安亦池的脑袋:“晚上我来接你回家。”意思就是你今晚不用住在球队了。

安亦池乖乖点头,他现在呆在球队也很无聊,不如跟着小叔一起回家。

对于安亦池的听话,安谨默表示很满意,又抬头看了眼众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小池就拜托大家照顾了。”

众人在这个微笑下,额头上的冷汗嗖嗖冒了出来。

“他们都是好人,”安亦池解释道,“也很照顾我,有时候还提醒我一些事情,小叔叔你不用担心。”

“嗯,好人?”安谨默挑眉,把视线收回,见安亦池仍旧笑得一脸开心的模样,“你习惯就好,我先走了。”

“小叔叔再见,”安亦池笑呵呵的挥手,对小叔叔工作繁忙还能陪自己吃饭表示很高兴,有亲人的确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想到这,安亦池笑得连眼睛都已经看不见。

众球员默默目送老板远去,再默默看向给他们好人卡的安亦池,心情瞬间复杂了。

在这些复杂圈子里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说客套话还是真话,更何况说话的人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们可以肯定,刚才安亦池说他们是好人时不是讽刺,不是假话,也不是客套话,是真以为他们是好人。

他们提醒他?是,的确提醒了,不过是语带讽刺。

他们帮助他?是,的确是“帮助”了,不过是给安亦池下马威。

还有故意的冷落与排挤,这些事情他们自己做得天经地义,但是被安亦池这么一说,他们却觉得脸上过不去,这种明明是折腾对方,对方还以为他们是好人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无力。

好人卡这种东西,实在是坑爹。忽然之间,他们能体会赵宏被夸好人时的心情了。

孙博­干­咳一声,“饭也吃了,都上车回队里。”说完,他多看了安亦池一眼,对安谨默待安亦池的态度有些意外。安谨默是怎样一个人,他至少了解一个皮面。洁癖寡言,用餐之时更是不喜欢有人说话,吃的东西更是不喜欢别人的筷子沾上,他记得两年前有个人想要讨好安谨默,用自己筷子替安谨默夹了菜,这位的脸­色­当下便黑了下来,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今天中午这一顿饭,他算是看到了奇迹。安亦池挑的菜,安谨默吃了,偶尔还与安亦池说上两句话。这对于孙博来说,除了惊讶剩下的还是惊讶,但是当他看到安谨默用自己的勺子喂安亦池喝汤,然后又用这只勺子喝汤后,就可以肯定,安谨默对这个侄儿是格外不同的。

对于这样的家庭,还有所谓的亲情,孙博有些意外又有些感触,不过想起安亦池平时的说话做事,又觉得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陷入安家那个大坑,实在是不容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安家的做主之人看重他。

或许,这对于安亦池来说,又是一件幸事。

一行人上了车,安亦池仍旧与罗布卡同座,让众位烦恼怎么与安亦池相处的球员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特意去巴结的尴尬了,至于以后的日子只有以后再说。

回到球队,孙博就接到了足协的通知,上面下发了亚洲杯预选赛上需要调配的球员名单,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名单上竟然有安亦池的名字,虽然只是一个候补队员,但是这也代表着安亦池有出赛的机会。

年仅十八岁参加亚洲杯?

足协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安亦池上场后,没有进球,可以拿他年幼说事,如果安亦池进球了,那么足协在亚洲足坛上就有漂亮话说了,即使是输球,也不会太难看?

孙博不知道那些只会指东打西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从这名单的人数上看,对安阳队的发展是十分有利的。这一次安阳队被借调了四人,两个主力,两个候补,尽管国内足球不景气,但是仅仅一支球队便被借调四个人,也算是在媒体上博了一个好名声,至少对外来说,是种荣耀。

亚洲杯比赛,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也曾风光□过,可是进入新世纪后,中国男足的表现比中国股市还要疲软,很多时候连小组赛都不能出线,灰溜溜的卷着被卷回家了。他们每输一次,球迷们便失望一次,球迷们听着他们每次以气候食物等等各种借口掩饰失败,除了失望便是说不出的愤怒。

然后便是各种负面报道,今天哪个球员揍人了,明天哪个球员上夜总会后,后天哪个球员酒后驾车了,再哪天哪个球员与教练闹矛盾了,一条又一条的负面消息在电视上报纸上被报道出来,球迷们先是失望,再是愤怒,最后是麻木,现如今男足更是一种笑话,各自各样调侃男足的段子在网络上流传,再也没有人敢对这样的球队抱着希望。

媒体都说,中国球迷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也是最可悲的,即使是最容易满足的球迷,他的热爱也会在男足一次次让人失望的表现下消磨殆尽。

球员们也很焦急,他们也希望为国争光,希望能夺得一个好成绩,希望国人不要每次提到男足时表情就如看到垃圾桶里的不明物,可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患上了大赛恐惧症,越是重要的比赛他们就越害怕,越害怕表现得就越差,然后就是输球,不断的输球。

失败就像是一座山压着他们,喘不过气,可是又翻不了身。

孙博合上手中的名单,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的训练场,那里一个个矫健的身姿正在烈阳下奔跑着。

中国足球的光明,究竟在何方?

下午六点,一辆豪华轿车接走了他们球队里的天才球员,孙博站在窗户后,目送着这辆汽车渐渐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希望…”

安亦池的生日宴会很热闹,他跟在安谨默身边,听着他介绍什么姨,什么姑,什么叔,什么伯,不过等小叔介绍完,他躲到一边吃蛋糕时,管家偷偷告诉他,这些都是远房亲戚,比不上小叔。

安亦池有些疑惑的想,明明看起来管家与小叔之间的感情算不上很好,现在怎么又担心自己不喜欢小叔?果然年纪大的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这些亲戚的脸他一张也没有记住,不过小叔好像也没有强迫他要认识哪些人,看到他对这些人不感兴趣还塞给他一块蛋糕,让他自己到一边休息。

趴在阳台上,看着小叔与那些穿着漂亮的男男女女交谈,安亦池露出一个笑,他很喜欢这个小叔,这种感觉与师傅相处时不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开心。

“对不起,我打扰你吗?”

安亦池回头,站在身后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条浅­色­长裙,不过一头漂亮的短发让她多了几分爽利,几乎没有与女孩子相处过的安亦池有些羞涩的摇头。

“你是安亦池?”这个女孩子走近,学着安亦池的样子趴在阳台的围栏上,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我们班很多女生喜欢看你的球赛,你能给我签几个名吗?”

“嗯,”安亦池脚尖轻轻的踢着围栏,不好意思看这个女孩子的眼睛,脸颊微红,“谢谢你喜欢。”

“你真可爱,”少女从小巧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能交换个手机号码吗,我是说,我不会随时打扰你,只是能偶尔通个电话就好。”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自来熟,她有些不好意思,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球员,一时间就忘形,这种没脑子花痴女的行为,别说对方,连自己都觉得讨人厌啊。

“啊?”安亦池被对方风风火火的行为弄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发现对方脸上带着期待和自我唾弃,忙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叫罗蔓,是法大的大一学生,”有了安亦池的电话号码,罗蔓显得很开心,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了偶像的电话号码不代表着会去打扰对方,但是这种喜悦的心情却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安亦池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知道自己手机号码后会这么高兴,他们不是刚刚认识吗?而且听管家说,今天还来了一些小叔商场上的较好,这个女孩子家里应该很有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我和朋友都很喜欢看你踢球,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罗蔓伸出手,“请你加油!”

伸手与这个女孩交握,安亦池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原来真的有人喜欢他踢足球,还支持他吗?

“安总?安总?”

“我刚刚想起了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失礼了,”安谨默收回放在阳台上的视线,右手食指轻推眼镜,面上半点暖意也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uxifeiye、际离、雨落清晨、oxy134256、薄荷白茶、huanyingzhidie、2907146、xiaojiu2qd、suc730、yuy627425736、pre19870221、kuqiya、hikaru44、童鞋们的地雷,在里面看到好多熟面孔,好多童鞋都给我扔N颗地雷了,我好羞涩。

感谢雨落清晨童鞋的手榴弹。

感谢firemoon13童鞋的火箭炮。

我会继续加油的,鞠躬~=3=

41

41、女人是老虎 ...

安亦池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一只冰凉凉的东西缠住,有些像狐狸,又有些像蛇,再又像是一条黑­色­的大狗,他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生日宴会闹得很晚,他躺到床上后就睡着了,今天又休假,一下子就睡到了天亮。身下凉嗖嗖的不舒服,安亦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黏黏的,有些凉。

从床上下来,准备换掉裤子,结果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他转身去开门,门外的正是安谨默。

“小叔,”安亦池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看到这个小叔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往旁边靠了靠,他只要一动,就觉得身下冰凉的地方不舒服。

安谨默本来是看安亦池这么晚还没有起床,就过来看看,谁知发现他的这个侄儿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然后又见他一直不坐下,只站在衣橱旁,忍不住开口问:“身体不舒服?”

安亦池只垂着脑袋摇头,再偷偷拿眼睛瞥安谨默。

安谨默被安亦池这受虐小媳­妇­般的行为弄得抽了抽眉毛,虽说小池乖巧听话,但是也没有这么…别扭的时候。安谨默这下也不跟安亦池客气了,直接开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亦池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夜里尿床,可是感觉又不太像,看小叔一脸严肃,红着脸开口,“裤子湿了…”

一时间安谨默还没有弄明白裤子湿了是什么意思,眼睛一瞄安亦池身下,这么大的人不可能尿床…难道是喝水不小心…

猛然间,安谨默想到了一件最有可能的原因,开口:“你这是正常现象,没有人告诉过你?”想到安亦池以前是和尚,不会有人教他这些,不过这发育是不是晚了些。

安亦池可怜巴巴的摇头,难道每个人到了十八岁的那天晚上都要尿一次床?

想到昨天晚上安亦池接触了一个女孩子,然后就做了这个梦,安谨默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脸­色­也黑了两分,转身在衣橱里找了条纯白的三角内内扔到床上,声音似乎也带了两份寒气,“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虽然安谨默说是正常现象,但是安亦池察觉对方脸­色­不怎么好看,即使安亦池生­性­豁达,也有些尴尬,换好衣服下楼后,老老实实的做到饭桌旁,端什么吃什么。

这个尴尬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石亮就到了,说是带他去接受某家知名杂志的采访。然后在安谨默凉嗖嗖的视线下,两人战战兢兢的出了安家大门。

车子开出别墅区后,石亮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安亦池:“今天安总的心情好像不太好。”难道是昨天安亦池的生日宴会出了问题?

安亦池低着头不说话,不过石亮看出来了,安谨默心情不好的原因肯定与这小子有关,作为经纪人他还没有管人家事的工作,于是岔开话题,开始给安亦池讲一些采访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安亦池耸拉着脑袋听,但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慌慌的,可是又说不出来。

此时的安家。

“石牧,去书店买一些青少年生理教育的书籍,要权威的。”

长辈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接受完采访,石亮看了眼时间,又带着安亦池去吃饭,“想要吃什么?”

这里离某所大学很近,来来往往很多学生,非常的热闹。安亦池随着石亮下车,还没走出五步远,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嚎叫声。

两人忍不住抖了抖,齐齐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细高跟的女孩子一脚踩在一个看起来很流氓的年轻人身上,而这个流氓此时的状态是横着,而不是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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