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在笑,还没有把“我不磨刀”这一句话说出口外,一个汉子似乎中了邪,冷不丁从一边闪出来,扑向磨刀的老头,嘴里不住地喊叫:“我来磨刀,你要好好磨我的刀。”
但是看这个汉子,好象不但要磨刀,还要磨穿自己的肚皮。他的手上提着一把鬼头刀,身子却急扑向那个放刀的架子上。
架子上面所有的刀子,刀口都露在夕阳的下面,直闪着寒光!
“这人是自杀来的。”老头吓住了,他本来打算在磨好手头上这最后一把刀之后,就收拾起摊子回家去的。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只迟了这么一点时间,就要搭上一条性命。
虽然这条命不是他自己的,是别人的。悲天悯人的他,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目睹。
他很惊讶,虽然多年来,他已面对过无数怪异的武林人士,可是像今日的汉子之流,如此没头没脑、魔性疯狂,他自然还是免不了要吃上一惊。
更叫人吃惊的是,当他闭上了眼睛,口念阿弥陀佛之时,四周却静悄悄地,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就在他眼看着汉子的胸膛,和木头刀架只剩下一公尺的距离,认为惨剧必然发生之时,司空摘星那摘星的双手,猛地粘住了这个冒失的汉子身上穿的那件墨黑色衣裳。
汉子粗起脖子,红着脸大叫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请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好好活着吧!”司空摘星向他微微地笑了一笑。
汉子还是在挣扎不休!
这时,又一个汉子从桥头跑了过来,跑到磨刀的摊子上,人才一过来,就给了自杀的汉子一个大耳光:“混帐,叛徒,终于没脸见人了,是吧?活该。”
摘星一低头见到汉子的衣角上面,绣着一头红色的苍鹰,他在心下嘀咕着:“这是蓝天镖局特有的标志呢!”
“在下铁如风,是蓝天镖局的镖师,不知阁下是……”刚来的汉子,向他抱了抱拳。
“在下无名小辈,贱名不值一提。”
“那就请阁下把这个人交给我好了!没有别的事啦。”一听说眼前的人自称是一个无名小辈,镖师的态度十分明显,越来越不耐烦了。
“好啊。”司空摘星一切无所谓似的,回应了他一声。铁如风,便拖着那个已吓青脸的汉子,原路回去了。
“嫖妓四十两,吃酒二十两,看戏又花了五十两,还有送给老叫化十两,一个下山化缘的老和尚十五两。”
“本来一共二百两银子,那你把剩下的都藏哪去了?”
蓝天镖局有二百两银子无翼而飞,不可能丢了,只可能被人偷了。但是查来查去,最后铁如风镖师认为已出了内贼,并把目标锁定在阿三的身上。阿三,就是刚才自杀的汉子。
“镖局在清理门户呢!”磨刀的老头,向摘星“嘿嘿”笑了一笑。司空摘星也向他笑着,脸皮上应付性地挂着笑容,转过身子正要走开。
“请等一等!”老头儿根本没等司空回过头,并回过神来,手一扬,一下放出了十多种暗器。
这,还是刚才那个被人吓得一脸菜色的老人吗?司空摘星在不觉之中,可大意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及时反应过来,一个“鹞子飞天”翻着筋斗,飘到老头的背后面。
他不知道暗器上是否喂了剧毒,不敢伸手去硬接。老头的背后已是空中,下面是一条河。“偷王”当然不会狼狈到身形笔直地落入河中,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往上空升,“磨刀”老头又往背后飞快地发出了一种叫作“满天花雨”的暗器。
司空摘星急忙在半空往后飞掠出几丈,避开好一段距离,然后又横向移开了。
这个时刻,从桥洞中又撑出了一只小船来,有一个人站在船上抬起头,向天上挥一挥手,并在叫:“王伯伯,他死定了。”他以为摘星不但已避不开满天花雨,也绝对避不开他这时从手上发出来的暗器。
虽然天渐渐地黑了,但是司空有夜视的能力。他认出此人向空中发出的,是一堆江湖上最常见的铁藜子。这人才一挥手,司空摘星就已从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包住了手心,稳稳地接住其中一颗疾如星火的暗器。
司空摘星不但能接住任何一种暗器,还能在几丈之外接住一小块豆腐,却不会烂开。甚至是一滴水珠也绝不会成什么问题,只要那时他的手上正有一口瓷碗。
紧接着,又是一阵密如牛毛的铁藜子,从船上飞过来,司空摘星并不用摘星的手,只移动一下身体,又全部避了开去。
他正想把刚才接住的那一粒暗器,抛向船上呼叫的人,这个人却一个“老鹰飞天”,猛地一下扎入河中,忽然就不见了。
他又赶紧回头,那个磨刀的老头儿,也早就跑得不见了一丝踪影。他只得很无奈地笑,要是在从前,还不是至少活捉了其中一人?
“难道我的轻功退步得这么快?”司空摘星心里感到最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想除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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